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c)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 正文 ------------ 第一回:贫困之家 “娥儿!娥儿呀------我可怜的孩子呀。。。。。。” “妹妹!妹妹----” 一声声的呼唤和哀哭声吵醒了林泉。她皱皱眉,这谁啊?大早上的在我家?------我家?!-----怎么会有别人?。。。。。。 林泉忽一下坐起来----- 这不是自己家! 破破烂烂的土屋子里,除了现在躺着的这张床,可真真是一点不谦虚的家徒四壁了:屋里只有一张旧木头桌子,两只同样旧的破凳子。桌上放着一只磕破了口儿的粗瓷杯子,还有两只被用的发了黑的木碗。旁边立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腰间系一根草绳,脚上踩着双草鞋(原来草鞋不是红军的专利啊),正使劲的用手擦眼睛。身边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婆婆,正吃惊的望着她,显然被她刚才的动作吓着了。 林泉与她互相瞪着看。她彻底懵了,老婆婆和这少年穿的是-----古人的衣服! 还是老婆婆首先反应了过来,一把将林泉搂进怀里,哇地痛哭起来:“娥儿!你醒了呀-----你可吓死奶奶了。。。。。。你要是去了,可叫奶奶怎么活呀。。。。。。” 旁边的少年也欢叫一声扑过来,抱住林泉的腿,也不知是哭还是笑的叫起来。 林泉终于明白:mygod!我------穿越了! 只是这家人家------也太穷了。。。。。。林泉心里有点委屈:怎么我就不能穿越到好点的人家做小姐?这事儿谁负责的?老娘要抗议! ------抗议无效。 她自己知道。 老婆婆哭了一会儿。终于放开了她。爱惜地替她擦擦脸。虽然她没流一滴泪。林泉看她满头白发。一脸皱纹。破衣烂衫裹着单薄地身子。佝偻着腰。分外可怜。倒是看自己地眼神充满怜惜和慈爱。不由心里一动。伸手替她擦了下脸上地泪。这下。老婆婆又激动起来。一把抓住林泉地手呜咽着说:“娥儿。你心里还有奶奶。是吗?你还心疼奶奶。舍不得奶奶为你哭。是吧?娥儿------” 林泉愣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看看那少年。少年看来非常孝顺。扶住奶奶轻轻地拍着她地背。也是一脸地泪。他发现林泉盯着他看。却责备起来:“妹妹。奶奶诺大年纪。你怎能几次三番地惊吓于她。咱们虽是贫困。你也不该 弃祖母兄长于不顾。自寻短见呀。妹妹!你太糊涂了!” 林泉差点一翻白眼儿昏过去。自寻短见!------我?因为贫困?。。。。。。出息呀!------ 奶奶听少年怪罪孙女,忙擦擦眼泪接过话茬:“娥儿,饿了吧?奶奶这就去给你做饭,你刚醒过来,快躺下再歇歇。” 又扭头吩咐少年:“去给你妹妹端点水来。”自己蹒跚着就出去了。 少年忙从桌上端起粗瓷杯子送到林泉面前来。长得倒挺英俊,只是脾气好像有点差。林泉心里嘀咕着。摇摇头,表示不喝,她可不想被杯子割破嘴。 那少年看她不喝,以为她生自己的气了。忙换上一副笑脸:“妹妹别生气,哥哥也知道你委屈。不过,为了奶奶,你也该忍耐些才是。。。。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哥哥?” “嗯?” “我长得好看吗?” 少年愣愣地点点头,“好看。” “真的?” “当然是真的!------妹妹,你怎么了?” “我想照照镜子。------咱家有吗?” “奶奶有啊,你不是经常用吗?------给!” “啊!”林泉惊呼一声。 “怎么了?你看见什么了?” 怎么了?高兴了!心花怒放了!看见什么了?看见美女了,镜子里的美女,是自己!-----哈利路亚! 林泉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好美呀!细长的媚儿眼,锁住了水汪汪一潭深水;小巧挺括的鼻子,花瓣儿样玲珑精致的嘴;再配上弯弯长长的黛儿眉,粉粉嫩嫩的鸭蛋儿脸。------这不是林妹妹重生了么? 林泉,三十年如一日的渴盼------实现了! 只是,这脸有点孩子气。 也是,她扫一眼旁边呆呆的哥哥,他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可能自己只有十三四吧。十三四就几次三番寻死?小丫头,乱弹琴! 林泉高兴了。高兴了的林泉脾气特别好。她笑嘻嘻的说“哥哥你放心,妹妹再也不会让奶奶担心了。” 少年看她确是满面春风的,虽吃惊她无端的有了这么大的转变,但心里也欢喜起来,嘱咐她好生歇息。自己兴冲冲跑去院里劈柴火了。 林泉哪里躺得下,高兴了一会儿,就开始考虑接下来的问题了。现在是哪个朝代?这是哪?家里就只有这祖孙三人吗?屋里什么也没有,也就什么线索也没有。 她走到院子里,“哥哥”正起劲儿的劈柴,奶奶在旁边更矮小的一间土屋里做饭。院墙是半人高的土墙,中间安了个木栅栏就算是门了。正房有两间,与自己刚躺着的那间连着的里面堆了不少柴火,林泉探头瞧瞧,角落里还有一床破铺盖,想必“哥哥”就睡在这里。连张破床都没有,好可怜!林泉不觉有些心酸了。 哥哥看她出来,忙过来扶住。看他一头的汗,林泉用袖子给他擦了擦,心疼的想,若是在现代,他正是在上学的年纪,还是个孩子呢。 奶奶端了饭正走出来,看她站在院里,精神挺好,还知道心疼哥哥了,便稍稍放了心。招呼她哥哥扶她进屋吃饭。 林泉本就不饿,看见木碗里只盛着白米粥,更没胃口了。 看孙女皱着眉直摇头,奶奶急了:“娥儿呀,你身子刚刚缓过来,虚的很,这是你外祖母早上特意送来的白米,乖,快吃一口,啊。” 白米,是特意送来的?看来不是平常能吃到的。为了不让老太太着急,林泉硬着头皮吃了几口。看老太太满意地笑了,她忙撒娇的喂她吃。老人见孙女竟难得的开朗起来,不忍扫孩子的兴,便万般不舍的吃了两口,又赶快让孙女吃。一碗白米饭推让的林泉心酸不已。到底老人推不过孩子,便又让孙子吃,少年哪里会肯,只啃着自己的野菜饼子,又伙同着林泉到底让老太太吃完了。 欢欢喜喜的吃了一顿饭,一家人的心情都好了许多。林泉觉着自己同“奶奶”和“哥哥”更亲近了。 饭后,哥哥继续劈柴,林泉要帮他,被奶奶拉到屋里去了。奶奶说:“那不是你干的活。小姑娘家的,身子娇弱,小心弄坏了手” 林泉恍然,心说好糊涂,竟忘了自己已是个娇美的古代小女子了。林泉一边提醒自己要好好珍惜这美丽的容颜和娇躯,一边心生疑惑,看这纤纤玉手,白润嫩滑,柔若无骨,哪里是乡野村女的样子?即便是家人宠爱,不舍得使她干一点活,也养不出这等的绝世风骨。这手,要多少的高档化妆品、多长时间的保养才能造就出来啊! 她歪在床上一边看奶奶缝衣服,一边陪她说话,尽量不露痕迹的打听一些自己急于想知道的问题。老太太讲话条理分明,好像还知书达理,令林泉吃惊不已。怎么古代的农妇也能接受良好的教育? 住了几天之后,林泉大致弄明白了。此时正值宋朝,太宗在位。她家姓刘,祖籍太原。父亲刘通曾任虎捷都指挥使、嘉州刺史,跟随太祖皇帝赵匡胤征伐太原时病死于半途,母亲不久也随他而去。刘家门庭孤单,再无近亲,又值连年征战,灾祸不断。本来的官宦之家很快就衰落了。无奈之下,祖母领着时年八岁的孙儿刘美、三岁的刘娥流落到四川,投奔了刘娥的外祖父。外祖父家也并不好过,只凭着几亩田地勉强度日。虽家事艰难,外祖父还是收留了这祖孙三个,粗茶淡饭的倒过了几年安生日子。三年前外祖父去世了,舅舅舅母冷了脸,小刘美拼命干活也无济于事。外祖母有心无力。奶奶一咬牙搬了出来,靠变卖首饰、给人缝补绣花度日,刘美则每日砍柴去卖也能换些糙米。 ------------ 第二回:云游道长 林泉慢慢了解了自己的“身世”,不觉有些感叹,怪不得老婆婆和少年说话文绉绉的,敢情人是官宦出身!官宦人家竟落到寄人篱下、三餐不继可真有点可悲了。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也可见平日做好理财是多么的重要! 她继而想起刘娥,一个美丽柔弱的小姑娘。林黛玉般品性高洁,不堪无望的现实残酷的磨砺,彻底失去了生活下去的勇气。毋宁死,不苟活。唉!林泉自恋的摸摸脸,差点浪费了这好资源。若她和自己互换到了现代,愿她活得如意。 她慢慢走出来,立在门口。 这是个春天的午后,大宋的乡间清静的多,连牛和狗呀、鸡呀叫的都格外少。村子静静地立在一座小山脚下,稀稀落落的只有十几户人家。由于刘家是外来户,又只这几年才搬出来单过,虽然平日也有走动,但村里的妇女难得主动来家串门的。林泉倒觉得这样很好,省了许多的是非。 她吹着风,在想。 -----想怎样才能尽快发家致富。天天糠菜饼子吃得她嗓子眼疼,白米粥果然是难得吃一次的。这种状况必须尽快改变!-----宋朝有什么商机呢?自己又是个女子,做什么才能赚到钱呢。。。。。。 她眯缝着眼睛想得入了迷。终于意识到有人在盯着自己看时,那人已看了她多时了。 林泉瞅瞅他,是个道士。心里得意了-----长得好看就是不一样!连道士这样的出家人都被自己给迷住了。不过她到底是理性大于情感那种,没有得意过了头,立刻就意识到封建时代自己这样被人看是应该感到害臊的,忙一低头,假装羞怯地回身就要走。(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小姐且慢走!”道士居然喊她了。 林泉美美的缓缓回过身来,微微施了一礼:“请问道长有何指教?”心里对自己初次与陌生古人打交道的表现深感满意。 道士还了一礼,说:“小姐,贫道云游天下,相人无数,但像小姐这样大富大贵的相貌,贫道还是第一次见到。。。。。。” 原来是个走江湖算卦骗钱地! 林泉把脸一冷:“道长。小女子家境贫寒。实在无力回报道长地一番好意。告辞了。”说罢回身又要走。 道士急忙唤她:“小姐。贫道不要钱!”看她停下了。又接着解释说:“贫道出家之人。非江湖卖艺之辈。小姐只管放心。” 林泉慢慢转回来。看着他。 道士笑了笑。从怀里摸出个小银锞子。递过来给林泉说“小姐相貌确是大富大贵。至于尊贵到何种程度。倒不敢妄言。能否伸手让贫道细看一下。再做定论?” 流-----氓!林泉心里暗骂。却舍不得那一小块儿银子。虽然还不知道它能买多少东西。但她肯定能值这个家里所有地家当了。最起码也能换一小袋白米吃吃。想想奶奶和哥哥看到银子惊喜地样子。林泉也高兴了:不就是看下手吗。这买卖。太值了! 她把手伸过去,先把银子拿过来收了,才又摊开手掌让道士瞧。一边还警惕的盯着他,以防自己吃亏。 真是小人之心了。道士只认真的看了十余秒便罢了,更是连碰都没碰她一下。 只见他沉思片刻,对着林泉深施一礼:“贵到极致,贫道开眼了!” 这么轻易地得了人家的银子,自然要客气一些。(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林泉赶快还了礼:“还请道长明示。” “小姐人中之凤,将来定会。。。。。。”道士顿了顿,压低声音说:“母仪天下!” 林泉吓一跳,心想这古代的人只捡大的吹啊,还花钱买听众! 不过既拿了人家的钱怎好立时就翻脸,总要敷衍一番。想着林泉立刻换了副惊喜的面孔。 道士并不纠缠,又细细打量她一番,便告辞了。 看着他的背影,再看看手里的银子,林泉暗叹:好有钱的道士!刹那间灵光一闪,林泉急忙追上去喊了一声:“道长请留步!” 道士吃惊的回身问:“小姐还有何吩咐?” “请道长这边说话。” 她把道士领进家中。哥哥又上山砍柴了,奶奶去外祖母家帮忙做衣服,林泉正好可以好好和道士谈谈了。她给他倒了杯水,心想时间不多,我得开门见山了:“道长,小女子家境贫寒,没甚进项,又无依靠,道长见多识广,可知有什么适合女子做的营生?望道长指点一二,也好让小女子赖以生活。” 道士一进屋,已知她生活艰难,不仅暗暗叹惜。听她诚心求教,便捏着胡子仔细想了想,片刻,有些为难的说:“营生倒有。。。。。。不过怕小姐在意名声,不愿做。。。。。。” 林泉一撇嘴,与名声有关,难道是去青楼卖笑?这死道士! 死道士看她变了脸色,知道她误会了,赶快解释说:"贫道知道一种花鼓戏,简单易学,却变化无穷,从前很有一些女子以此为生。只是现在民间已失传了。。。。。。” 失传了还说?浪费感情! 道士略停顿一下,看她脸上现出失望的样子,知道她动了心,才接下去说:“贫道不才,踏遍南北,四海为家,倒幸而略略通些。。。。。。” 原来是在卖关子。林泉立刻深施一礼:“还请道长赐教!” 花鼓戏其实正如道士所言,简单易学,林泉很快就记住了道士教她的要点。道士看她记得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走了。看他飘然而去,林泉竟然觉得他有些仙风道骨的样子了。 等到奶奶回来,林泉把银子给她看,只说是有道士来家讨水喝,看家中贫困送与她的。古代侠义人士颇多,奶奶并不怀疑,谢天谢地的收了起来。又欢欢喜喜的 拿出一小块青色的布,说是外祖母给的,赶明儿去镇子上再扯点蓝布镶边,就可以给娥儿做一件新衣服了。 林泉,不,以后还是叫她刘娥罢,趁机撒娇说:“赶明儿娥儿和奶奶一同去。” 奶奶眉开眼笑:“好!带我的娥儿一同去。” 乡间的集镇并不繁华,但相比于村子的清净,倒显得热闹的多。刘娥和奶奶跟着刘美先卖了柴,才到里面转起来。只转了一小会儿,刘娥就失望了。都是些普普通通的东西,街上也都是普普通通的人,很少有穿得更好的,更别提穿金戴银了。卖的东西,无非就是一些日常用品,简单的小吃,劣质的胭脂水粉都很少见。在这里走动的都是和他们一样的穷苦人,攒点小钱来买些家中必用的,带孩子的,给孩子买个包子或油饼或是几块糖就能让他们兴奋地哇哇叫了。简单的幸福啊! 刘娥都有些羡慕那些孩子了。 奶奶看她只盯着人家吃东西的小孩子看,当她是嘴馋,狠狠心买了两个包子给兄妹俩一人一个,刘美不肯吃,硬是叫奶奶先咬了一口自己才小心翼翼的吃了。刘娥觉得味道不错,吃了一半,喂给奶奶吃一半,祖孙三个说说笑笑的买好了东西。 就要转回去了,刘娥才在一家杂货店的角落里发现了一只“拨浪鼓”。这就是花鼓了。刘娥欣喜的拿起来,一转,“啵啷啷”,脆脆的声音在这单调的世界里显得格外好听。 花鼓缠着奶奶买回来后,刘娥就每天摇着花鼓唱呀练呀忙得不亦乐乎。道士教了唱花鼓戏的要点,刘娥又用现代的说唱歌词自己编了几个段子。幸而林泉的妈妈是幼儿园的老师,吹拉弹唱的样样都教了她一些,刘娥又天生一副好嗓子,没几天,花鼓戏就唱的像模像样了。 奶奶和哥哥看她玩得上心,完全没有了以前的悲愁和哀怨,都高兴得什么似的。听她说唱起来眉飞色舞,声音又清脆悦耳,再配上跳舞般优美的动作,还真让人陶醉其中了。 看奶奶听的高兴,刘娥趁机问:“奶奶,您以前听过花鼓戏吗?” “小时候倒是听过,不过后来连年打仗,就没人再出来唱了,后来听说就失传了。。。。。。哎,娥儿,你如何学会了这个?” 刘娥不敢说是道士所传,只歪头调皮的笑说:“孙女儿闲的无趣,胡乱敲着就通了。您不也看见我练了吗?奶奶,您说,我唱的有没有您小时听过的好听?” 奶奶回忆了一下,点点头,摸摸刘娥的头笑着说:“还是我孙女儿唱的好!她们显得呆呆的,哪比得了我的娥儿,又说又唱又跳的,真是好看!” 刘美也在一旁起哄,“我妹妹唱的好!妹妹唱的天下第一好!” ------------ 第三回:遭遇逼婚 刘娥潜心钻研花鼓戏,将这简单的乐器与现代流行的说唱艺术充分结合起来,竟让这失传已久的古乐重见天日了。她虽满心欢喜,却不得不清醒的面对两个不可回避的现实,那就是:一:没有市场;二:家人反对。 第一个问题:她所处的乡间偏于一隅,交通又不发达,仅有的集市也在十几里之外,她也见识过了。去集市的人俱是方圆几十里内的乡民,自己若去表演,倒能引起轰动,却是只赚人气不赚钱,说不定会被认为是个疯子丢尽脸面。 这个问题的解决必须建立在第二个问题被解决的基础上。 第二个问题的解决---好困难! ----封建思想根深蒂固,三从四德如影随形。好人家的女儿上街卖艺?一家人几辈子别想抬头做人!刘娥深知自己若走出这一步,今世只恐难嫁好人了。不过这对她倒没什么。现代的林泉也是三十一岁高龄而未曾婚配。她自己能养活自己,还过得挺滋润。婚姻于她,无所谓,一个概念而已,受折磨的是两个局外人:她的父母。 她早已打定主意,做好了这一世的人生规划:首先,要扫贫;这也是当下最紧迫的。她实在吃不惯粗茶淡饭,淡的,有时都不放盐(没钱了的时候)。 其次:要致富。 再次:要更富。 最后:买好多丫鬟仆人侍候自己,充分享受奢侈糜烂的生活。附:如果条件不允许,就只买一个。好看的。 若拥有如此完美的人生,“妇”复何求?嫁人---侍候公婆---传宗接代---见鬼去吧! 完美的人生路上总有困难重重。如何摆平奶奶和小兄长成了刘娥当前最大的难题。 她一下下踢着地上地木柴。苦思冥想着。刘娥地脚虽纤细。却不算太小。是奶奶受不了给她裹脚时那撕心裂肺地哭叫。半途而废了。此时此事。恐怕哭出个大天也没用了。以死相逼?切!鄙视! 正烦恼着。哥哥风风火火地闯进来了。他把肩上扛地木柴“咚”地甩到地上。操起葫芦瓢舀了水就“咕咚咕咚”往肚里灌起来。灌完了。把瓢往水缸里一扔。喘着粗气喊:“奶奶。孙儿回来了!” 奶奶从屋里出来。手里拿块布。边给孙子擦汗边嗔怪道:“怎么又这样大呼小叫?看这满头地汗!累了就不能歇一会儿?” 刘美热得脸儿通红。急急地说:“奶奶!刚才碰见王彪。他说外祖母病了。想见妹妹。让妹妹马上过去呢!” “噢?病地厉害?” “看他地样子恐怕不轻。您说。娥儿要不要去?” “既是老人家病重,娥儿自然要去探望。[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走,我们陪她同去!” 探望外祖母,很正常啊,怎么这一老一小都紧张兮兮的?姥姥家养狼了? 外祖母家没有狼。却有狼一样的人。 这是个大院子,分前后院。外祖母在后院住,舅舅一家住前院。刘娥一来就感觉到了,这家虽不是富户,但起码也是个中农。舅舅瘦瘦的,长得挺清秀,舅母却很----“壮观”。刘娥知道这样形容人不对,尤其是女人。可她的感觉就是这样的----粗。黑。高。大----哪儿都大,身体、五官、手脚。特别是和舅舅站在一起的时候,更衬得他是如此的----“渺小”。对不起了舅舅,直觉,没办法。 与整个身体相协调的,舅母的嗓门也大。“哎呦哦!亲家婶子到了!哟,娥儿也来了?我以为外祖 母到死也见不到你了呢!” 刘娥一皱眉,这女人好讨厌! 舅舅不吭一声,不用脑子想也知道是个怕老婆的。 这时,两个大块头男生闯了进来,一个十七八,一个二十来岁的样子,像是舅母的男身翻版,看来是表哥了。俩人进来看见老太太也不搭理,冲着他们的娘只嚷:“怎么还不让刘娥过去?急死人了!” 舅母也用吼的:“没看见人家刚进门吗!快不快的,我又不做主!” 大些的拿眼瞪向刘娥:“愣着干什么呢?快去呀!” 刘娥眼睛瞪圆了。她是林泉的时候,可是星级宾馆的培训部主管,平时只有她训人,哪里挨过别人的训?正待反唇相讥,一旁的刘美先开口了:“我妹妹是来看外祖母的,可不是你们家的使唤丫头,任你们呼来喝去!” 嘻!有个哥哥就是好! 舅母一叉腰:“哟!翅膀硬了?不是在我们家吃闲饭的时候了是吧!有本事你把吃我们家的都吐出来!没良心的!” 奶奶忙一把拉住刘美,扭头对她赔笑说:“他舅母,小孩子不懂事,你别和他一般见识。我们先去后院了,回头我让他过来赔罪!” 外祖母确实病的不轻。看见刘美话都说不出来了,拉着她只是流泪。 半天,才说出一句话:“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说罢,眼泪又止不住了。 刘娥莫名其妙。病的再狠也不至于这样吧!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又没啥关系,但看她几十岁的老人了,哭的怪可怜的,刘娥的眼也红了。回头看刘美,也在使劲揉眼睛。 奶奶却紧张起来,回头看屋里没有外人,小声问:“亲家母,他们。。。。。。又来提了?” 老太太点点头:“日子都定了。。。。。。八月十六。。。。。。让我跟你说。。。。。。” “他们要抢吗!他舅舅当真就不管了?” “快别提他了!被那婆娘吼的,连话都不敢说了。。。。。。我苦命的娥儿呀。。。。。。” 刘娥有点听明白了,遭遇逼婚的了。对象就是自己-----天呐!我不是才十三岁吗! 刘美已是咬牙切齿了:“他要是敢来抢,我就跟他们拼了!” “跟谁拼呀?” 随着这句话,门“砰”的被踢开了。舅母、两个表哥、还有一男一女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男的二十岁左右的年纪,高个儿,宽脸、小眼、大嘴,进来就冲着刘娥笑。刘娥一撇嘴,色狼! 旁边的女人油头粉面的,头上插着一只金灿灿的簪子,耳朵上也坠着两片金叶子。刘娥估摸着十有**是纯金的,因为这女人身上穿的衣服是绸缎的,看起来家境不错。来宋朝快一个月了,总算见着好东西了!只是簪子好像有点小,离得远看不清到底是个什么形状。。。。。。 那女的看来是个厉害角色。舅母在她跟前表现得服服帖帖的,两个表哥也低眉顺眼的做乖样。 她是谁?要逼婚的难道就是她?。。。。。。 ------------ 第四回:面对危机 刘娥猜得没错,这就是她未经认可的婆婆,也是她舅母的娘家嫂子张氏。 舅母的娘家哥哥子承父业,做了银匠。本是个家境普通的,但娶得这媳妇却精明机巧,颇懂钻营之术,仗着兄长做了县衙里的师爷,先是逼迫排挤走了其他的银匠,垄断了生意。经过了最初的原始资产积累后,张氏开始倒卖田地。以最恐怖的价格收购急需钱用的人家里的田地(通常是到县里打官司的穷人,张氏有他们的第一手资料),再以高价卖出,赚取高额利润。这种生意来钱快,却有落井下石之嫌,因此,虽赚了大把的银子,却落得个恶名声。 张氏生有六个女儿,最后才得个儿子,自然宝贝的不得了。宠溺之下,必出顽徒。郑家宝十几岁便混迹于市井街头,吃喝嫖赌,无一不好。后被舅舅安排到衙门做了官差,再经他娘一调教,更学会了 欺压良善,豪取巧夺。(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他年前有一次来姑母家时,碰见了刘娥,一眼就看上了,回家逼着母亲来提亲。 张氏对这门亲事本不乐意,嫌女方家穷,耐不住儿子百般磨缠,才和小姑子说了。舅母郑氏欢喜不已,一口就应了。她家本来过的并不算好,这几年靠着屈意巴结奉承嫂子,张氏使手段给买了几亩地,日子才逐渐的好起来。现在又有了攀亲的机会,郑氏自然要牢牢把握。她料定婆婆不会答应,便直接告诉了刘娥的奶奶,称自己已经做主答应,让她赶快给孙女准备嫁妆。 刘娥的奶奶坚决反对。刘娥也因此不再登舅舅家的门。 张氏听说亲事不成,恼怒不已。郑家宝又言称非刘娥不娶。没办法,张氏出了狠招,带着儿子和两个官差一同来逼婚,不管刘家答不答应,先把刘美关起来,婚后再放人。不抢刘娥抢刘美,省的落下个强抢民女的罪名。张氏还承诺,事成之后,就将两个外甥都安排到官府当差。 刘娥的外祖母身体本就不好,知道后又气又急,躺倒床上起不来了。郑氏趁势叫儿子喊来了刘娥祖孙,打算今日就将刘美带走。 张氏还是第一次见刘娥,只瞅了一眼就“噗哧”乐了,回头瞟瞟儿子:怪不得呢,这小子,艳福不浅!郑家宝只管使劲盯着刘娥看,像猫儿发现了老鼠,再不肯移开视线。 张氏稍稍施了个礼,便满面堆笑的过来拉住了刘娥的手。刘娥赶紧趁机看看她戴的金簪,好精致! 好漂亮!好想要! 幸亏张氏马上就扭头同两位老人说话了。没有注意到她财迷兮兮、垂涎欲滴地没出息样儿。“两位亲家婶子。今儿我可算是见着儿媳妇了。长得真是招人疼。怪不得亲家婶子不舍得呢!不过这女大不可留。留来留去结冤仇。我和她舅母商量好了。八月十六地日子。我知道这孩子命苦。从小没了爹娘。您二老尽管放宽心。我定然会好生疼惜她地。” 说着。不待老人回话。拿个东西就往刘娥地手上套:“这是我从小戴惯地。不值什么钱。权当我做婆婆地一点心意。另外还有点东西。在她舅母这。回头让王彪给您送家去。。。。。。” 刘娥还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奶奶过来一下捉住了她地手。想把那东西褪下来。嘴里还说着:“使不得。使不得!娥儿还小。亲事还要从长计议。。。。。。” 但她地手又被张氏抓住了。张氏依然显得很亲热:“亲家婶子!婚房我都预备好了。这次来。就是要请大侄子过去看看。瞧哪儿不满意地赶快再添置添置。您老就在家好好地准备准备吧!”一使眼色。外面地两个官差拿着绳子闯了进来。同王虎、王彪一起。就要动手拿人。 刘美咬牙切齿。拉开架势要和他们拼命。 到了这节骨眼上。刘娥也顾不上看镯子好不好了。她猛地抽出手。脆生生地喝了一声:“慢着!我有话说!” 一屋子的人都愣愣的看着她。 刘娥的脑子飞快的转动着。她可不想嫁人,尤其是这种人,也不能让他们把刘美捉走,捉走刘美自己就被动了。她判断:这女人牙尖嘴利,看来精于算计,定不好惹。男的年轻,又是一副色狼相,书上说通常这种人的智商较低。。。。。。机会就在他身上! 心里盘算好了,刘娥的声音又娇柔起来,瞟一眼郑家宝:“我有话。。。。。。和他说。。。。。。”说罢,一扭身子低着头快速从屋里走了出来。 郑家宝的嘴大大的咧开了,想第一次见面时,她拼命地躲他,一脸嫌恶。现在。。。。。。她竟有话要单独给自己说,嘿! ------------ 第五回:陷入困境1 郑家宝乐颠颠跟着到了院里。(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看刘娥娇俏玲珑,一身青布长裙立在那,真格似小荷初露。心里爱的不得了,嬉笑着凑过去,轻声问美眉:“小娘子,唤我出来不知有何事吩咐?” 刘娥盯住郑家宝似笑非笑,半天才调侃的问他:“我若有事,你能替我做主么?” 郑家宝马上拍起了胸脯:“娘子的事,便是我自己的事!上刀山下油锅,天上摘星星,水里捞月亮。(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只要娘子一句话!” 人粗嘴倒刁! 刘娥撇撇小嘴儿:“不用你上刀山下油锅,更不用你摘星星。你娘要带走我哥哥,你去帮我拦住!” 郑家宝咧开大嘴笑了,眨巴着小眼睛故作不解的说:“为何要拦阻呢?娘带走刘美是去帮忙布置婚房,带我们大喜之后,和你一同回门,省的恁远的路途多有不便,岂不正好?” 刘娥心中冷笑:古时的男人果然视女子如玩物! 她立时嘟起小嘴,将身子一扭,生气地说:“你当我是傻子么。你们无非是将我兄长带走做人质罢了!还来哄骗于我!我一个弱女子,还能跑了不成?若当真不愿意成亲,我大可一死了之,何苦又与你多费口舌。。。。。。” 擦擦眼睛,偷偷看对方有些慌了,便稍稍缓和了口气道:“你将我兄长绑走,街坊邻居知道了,让我将来以何面目见人?你。。。。。。忍心看我伤心。。。。。。也不管么?” “这个。。。。。。”郑家宝为难了,用手直挠头。 刘娥乘胜追击:“你定是怕你娘不答应!。。。。。。那我过门以后,你娘因了现在这事小看我,为难我。。。。。。你也不能替我做主了!。。。。。。那我嫁给你还有什么意思?干脆现在死了算了!。。。。。。”说着双手捂面小声啜泣起来。 被她这一哭一闹。郑家宝心慌了。他伸手去拉刘娥。却被甩到一边。没办法了。只好点头同意:“ 娘子莫哭了。我不带你哥哥走就是!” 刘娥心中一喜。“真地?” “自然是真地!” 刘娥嫣然一笑。扫了郑家宝一眼。娇媚地说:“多谢官人!”心里不觉肉麻地直哆嗦。 郑家宝却也是有底线地。他笑笑说:“我听说小娘子自幼没了爹娘。是在姑母家长大地。那这婚姻大事正好请姑母代办。你从今日起就住在这里吧。也好让姑父姑母好好地为你准备准备! ------------ 第五回:陷入困境2 听说让自己住到舅母家里,这不是变相软禁么?刘娥待要反对,郑家宝凑近她狡黠的说:“小娘子若再不听从,我娘那儿可没法交代了,她若较起真来,今儿恐怕是定要将刘美带走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刘娥无话可说。心想以前看的都什么书啊?这恶少一点都不蠢!相反还精于世故,长于应付。唉!自己想平安脱身恐怕得颇费周折了。 郑家宝回屋如此这般向他娘禀报一番。母子达成一致:刘娥留在舅母家,直至成亲;刘美和他奶奶回家住,到大婚之日再过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听张氏宣布完决定,奶奶和外祖母情知无力改变,幸而留下了刘美,就不再表示反对。倔强的刘美也被奶奶和妹妹拉着,不让他说话。 张氏知道是小妮子给儿子吹了风,浅笑着走过来摸摸刘娥的头:“年纪不大,倒有几个心眼儿了。还真像我的儿媳妇!在这好好呆着,等你家官人来娶你,千万---可别乱跑,不然,可别怪做婆婆不疼你!”说着,拧了拧刘娥的脸蛋儿,径自走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郑家宝依旧乐呵呵的,朝刘娥施个礼,依依不舍的随他娘去了。 瞅见他刘娥就有被挫败的感觉。这会儿瞪着他的背影直发狠:哼,笑面虎!咱走着瞧! 他们一行闹哄哄的走了,舅母和两个儿子也紧着赶出去送行。屋里终于安静下来。外祖母心里又难过了,“我的娥儿,嫁到这样的人家可怎么过才好哇。。。。。。” 奶奶毕竟是大家出身,又经历过不少风雨,此时倒不慌乱,她拉过刘娥兄妹,问:“你们俩有什么打算?” 刘美看来不是一介莽夫,他提议:刘娥暂时先住着,等自己回家先收拾收拾再来接她,一同逃往外地。 奶奶看看刘娥,叹口气说:“也只有如此了!人家经过你舅父舅母同意,也算是明媒正娶。即便告到官府,咱们也赢不了官司,反倒要落个背信弃义的骂名。。。。。。” 听地刘娥郁闷地直撇嘴。 时间短暂。她当机立断地完善了刘美地计划:先在夜里悄悄地将奶奶送到安全地地方。再由刘美以送东西之名来舅舅家。外祖母配合设法留下刘美。俩人晚上找机会溜走。去与奶奶会和。。。。。”至于去什么地方?就等出去后再从长计议了。 一家人商量好了。又过了一会儿舅母他们才回来。可能张氏也交代了不少话罢。舅母一回来就赶人:“亲家婶子啊。这事儿也说好了。您也该回去了吧?回去好好给孙女儿准备准备。等刘娥成了亲。您老就等着享福吧。多好地人家啊。还不乐意呢。我要有闺女。怕还轮不到你们呢!” 奶奶懒得理会她。与亲家母告了辞。径自由刘美扶着走了。 刘娥则住在了外祖母房里。只等着哥哥来救她了。 ------------ 第六回:突发事件1 在舅母家住着,刘娥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农家生活:院子里从早到晚鸡飞鸭跳,还有几头大大小小的猪哼哼着,偶尔牛棚里的大黄牛也扯开嗓子凑凑热闹;旁边的屋子里储存着一堆堆的小麦,玉米和棉花;院子一角堆满了柴火青草。(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吃的比自己家好点,有自种的蔬菜,饼子里掺了白面,偶尔还能见着炒鸡蛋和肉。 她和外祖母住在一起,外祖母是软弱的,对刘娥很疼爱---无力的疼爱。衬得舅母越发的强悍。每天天不亮,她就起床了,扯起大嗓门喊两个表哥,那声音足以震醒全村人---虽然他们都是在前院住。刘娥睡的迷迷糊糊的,也能听见舅母喂猪、做饭、表哥劈柴挑水的声音。开始她还担心自己也会被硬喊起来,没几天就放心了,自己和外祖母包括舅舅都是不必早起的:舅母身强体壮,勤快能干,根本不屑于外祖母颤巍巍干的那点活,何况她又是个多病的;刘娥娇弱无力,自幼老人们没舍得让她干过什么,又是受过嘱托要严加看管的,舅母自然也不会使唤她。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至于舅舅,刘娥惊奇的发现,他是唯一生活在舅母的无限包容之下的人---干活最少,吃的最好。舅母是家里地里两边忙,大事小事一身扛,带着两个儿子不停歇的卖力干,经常是满头满脸的汗,一身的土和泥。而舅舅只是去转一会儿就回来了,衣服仍然干干净净的,悠闲的喝茶、休息,压根不像个农夫。偶尔转到后院看看老太太,给老人带点点心之类的好吃的;见了刘娥表情淡淡的,也没什么话说。这个做舅舅的习惯了享受无事一身轻,习惯了在舅母的庇护之下安静的生活,已经无力更无心为了外甥女去做无谓的反抗了。老太太自然了解儿子,也不与他多说什么。 刘娥与外祖母忙着做衣服。其实也就是外祖母一个人忙活,她基本完全一点不懂。郑家给的料子,都是好的,春夏秋冬四季的都全。刘娥惦记的张氏提过的几件首饰在舅母那儿,她还从未见过,想起来心痒痒了就摆弄手腕儿上的玉镯,白亮温润透着青绿色的镯子,虽然不会是特别珍贵的,但这毕竟是古物啊,拿到现代说不定能值一大笔钱呢。---自己还能回到现代吗?如果这个刘娥替代了自己,她生活得会好吗?。。。。就这样常常胡思乱想着,一天天就过去了。 当舅母在这天吃晚饭时问起衣服准备的怎么样了时,刘娥才猛然意识到;刘美已经走了快十天了,自己一点他的消息都没有,他还没把奶奶安顿好吗?究竟什么时候能来接自己呢?。。。。。正想着,外祖母答了句:“才做好了两身,还早着呢。。。。。” 舅母脸阴沉的难看,生硬的打断她说:“两件就够了!不用做了。她婆婆说也不必等到八月十六了,这个月初八就是个好日子,你快给她准备准备吧,也没剩几天了!” 刘娥大吃一惊,这才想起昨天一天都没见王彪,今天他们母子还都紧张兮兮的,王虎干脆连活都不干,一直在后院鬼鬼祟祟的监视着自己。难道。。。。出事了?。。。。。 外祖母也慌了,忙问:“怎么好好的日子说改就改了?有什么事么。。。。。” 舅母不耐烦的说:“没什么事!您老就别瞎猜了。要出门子的人,由不得咱们做主了!”说着转向刘娥,愤愤的说:“这么好的人家,你打着灯笼也难找!还想点子。。。。。”后面的话被王虎的筷子拦住了。他笨拙的对他娘使眼色,他娘狠狠的咽口唾沫把下面的话也硬硬的吞了下去。 但刘娥已经意识到:出走的事情败露了。可这,又是怎么被发现的呢?奶奶和刘美不是做事不小心的人,哪里出差错了呢? 看舅母和两个表哥虎视眈眈的样子,自己想必也问不出什么,索性到晚上再说。 一顿饭勉强吃完,刘娥扶着外祖母回到屋里,老人唉声叹气,猜测着可能发生的意外,哀叹着老天的不公。刘娥没时间怨天尤人,她悄悄的观察着,看王虎就在院子里铺个席子躺了,自己要出去就必须得过这一关,然后翻墙出去。 ------------ 第六回:突发事件2 刘娥琢磨了,舅舅家的墙不算高,凭自己上大学时练就的一身跆拳道功夫,轻而易举就能翻出去。(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主要是不能让王虎察觉。她打定主意就开始折腾,一会儿上茅房,一会儿开窗户;一会儿开门,一会儿关门;引得王虎一惊一乍的,时刻也不敢放松。好容易熬到后半夜,刘娥终于老实了,四周也静悄悄的。王虎困得不得了,迷迷糊糊的就睡过去了。 刘娥听他扯起了呼噜,没惊动外祖母,蹑手蹑脚的开门溜到墙边,双手扶墙,腰上一用劲,“噌”一下就跃过去了,落地的声音也不大,刘娥非常满意,看来穿越后的自己还保留着原来全部的本领呢。 她轻快的跑回村头自己家,大门没锁,她闪身进了屋,果然没人!床头放着的一家人的衣服、被褥也不在,祖孙俩确实走了。摸摸桌上,感觉灰尘厚厚的,显然走了也不止一两天了。舅母定然是发现她家人去屋空,才让王彪去娘家报信,把婚期提前的。 不是说好了把奶奶送走就连夜回来么,到底出了什么事? 刘娥简单判断了一下,以自己的能力,谅他们困也困不住;刘美和奶奶也不会扔下她不管。她决定回去继续等。不到万不得已,她还不想放弃这一世她最亲近的人。 刘娥悄无声息的回到了舅母家,睡了。 。。。。。还有五天。她手忙脚乱的帮着外祖母做活,希望可以在出发前多点像样的衣服和鞋子。外祖母看她不急不躁的,心里颇惊异外孙女儿这次见面与以前竟有如此大的改变,若是从前,她可是又要寻死觅活了。难道小闺女儿已经认了命?女人呐,认了命也好。。。。。 舅妈和两个表哥看她忙忙活活的,便也稍稍放了心。不过还是每晚轮流在院子里睡,图个安心。 。。。。。只剩两天,不能再等了。她悄悄收拾好了行李,只等夜深。外祖母睡着了,这些天忙着给刘娥做衣服,老人家累坏了,此时睡的正熟。刘娥给她掖好蚊帐,心说老人家再会了,谢谢您为我做的这一切,保重吧! 今晚是王彪的班,他扯起呼噜同他大哥一样的响。刘娥把包袱系在身上,轻轻的开门出来,刚走到院里,只听“嘭”一声,一个黑影从墙头跳了进来。刘娥想躲也来不及了,黑影直奔过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低声说:“是我!快跟我走!” 一听声音她就知道是谁了,刘娥的眼泪差点掉下来。来不及说什么,就被他拽到了墙边,他先蹿上去,回头来拉她时才发现,刘娥已经利索的跳过去了。 刘美什么也不说,伸手把她的包袱拿过去背上。牵住她的手就跑起来。一夜的狂奔,俩人跌了多少个跟头也不记得了,只觉着全身又累又疼,胸膛里像着了火。当刘娥再一次被摔个狗啃泥后,索性赖在地上动也不动了。 刘美也一**坐到地上大口喘起气来。 休息了一会儿,刘娥坐起来,看天也快亮了,再瞧刘美,满头满脸满身的泥土,活像个小鬼。估计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刘娥想着忙用手抹抹脸,随口问了声:“怎么现在才来接我?奶奶呢?” 刘美眼泪哗地流了下来,哽咽着说:“奶奶。。。。。奶奶已经。。。。。过世了。。。。。” ------------ 第七回:兄妹上路 刘美流着泪讲述了奶奶去世的经过,听的刘娥唏嘘不已。。。。。 原来,从舅妈家回去没几天,祖孙俩就商量好了去小山另一边的一个小镇上,刘美也先行去探好了路。行李没什么可准备的,几件衣服、一床被褥而已。当天夜里出发,刘美背着行李搀着奶奶,悄悄地上了路。奶奶着急让孙子尽快赶回来接孙女,不顾年老体弱,天黑路险,一路急行,不小心跌下山沟,摔断了腿。刘美背着老人跑到天大亮,才来到小镇,找了这镇子上唯一的大夫医治。 小镇上大夫的医术并不高明,木板夹腿,几幅草药。老太太看自己耽误了时间,恐怕舅舅家人已经发现他们出走,会对孙女不利,一时急火攻心,又发起了高烧。五六天水米不进,就在人生地不熟的小镇上,带着对孙子孙女们的万般不舍和无尽的牵挂,老人家辞世了。 刘美用身上仅有的钱买了棺材,又给老人买了新衣服换上,在小镇旁边的荒地里挖坑,草草埋葬了她老人家。随后就急急的赶回来接刘娥了。。。。。 刘娥,也是现代的林泉,真的好伤心。。。。。 这个世上的亲人,奶奶最疼她。 相处时间虽不长,但她能感受到,一个从前的贵夫人,沦落为一介草民后,忍受着失去亲人的痛苦,挣扎在穷困的生活中,为了两个孩子,为了他们能健康、快乐的长大所作出的努力,和隐忍。 为了这忍耐,她是可敬的;为了她的乐观,她是可爱的;没有被现实打垮,她也是伟大的! 刘娥使劲从地上爬起来,红着眼睛对刘美说:“带我去奶奶坟上吧,让她老人家放心。” ***坟墓在一个山坡上。小小的黄土堆,旁边杂草丛生。谁能想得到这里埋葬的曾经是一位将军的母亲? 兄妹俩痛哭了一阵子,刘娥就拉着刘美上路了。 虽然他是哥哥。但他毕竟只是个十**岁地大孩子。刘娥在现代工作都近十年了。为人处事经验老到。算得上是个老江湖。老人不在了。生活还要继续。她要在这个新天地里开创自己地美好生活!尽管她对这个世界还不太熟悉。 那么。现在就开始熟悉这个世界吧。 她最先熟悉到地是肚子。准确地说。是肚子地叫声。“咕咕噜噜”地。不是她地。是刘美。他们正穿行在小镇地大街上。街上卖地热腾腾地包子、馒头。稀饭、豆浆。还有香喷喷地大饼、油馍。肆意地勾引着刘美地食欲。折磨着他地胃。 刘娥看刘美紧紧抿住嘴唇。正拼命抵御着美食地诱惑。不觉有些心疼:“你昨天没吃饭吗?” 刘美点点头。又赶快补充说:“咱得尽快离开这儿。到外面我就砍些柴换点钱。咱们再吃饭。反正我现在。。。。。也不太饿!---你饿了?” 刘娥点点头:“我带地包袱里有馍和饼子。咱边走边吃吧?” 刘美忙打开身上背的包袱一看:除了刘娥的几件新衣服,其余全是吃的。不仅有掺了白面的饼子、馍和几根黄瓜,还有一包绿豆糕点心!他高兴地差点蹦起来。忙不迭的拿起个饼子就往嘴里塞,边塞还边说:“出来时带的钱全花完了。。。。嗯。。。。昨天就没吃东西了,可把我。。。。嗯,嗯。。。。饿坏了。。。。” 等到他拍着肚子说饱了的时候,刘娥心疼的发现,饼子全吃完了,只剩下几个白馍和一包点心。唉!早知道就把舅母家的饼子都偷来了,还有外祖母的桃酥。。。。。本来不想吃的,怕刘美一会儿再饿了会全吃光,也情不自禁的掰了块馍啃起来。。。。。 吃饱了的刘美走得很快。还不时去拣点树枝干柴背上,到晚上他们就靠着这捆柴找到了住宿的地方。是一个小村里的普通农家:一对中年夫妇和两个七八岁的孩子。这对夫妇很热心的为他们做了饭菜,简单的南瓜粥,炒茄子,炒豆角,大饼子。男的甚至还拉着刘美喝起了酒。 热汤热饭吃的兄妹俩非常舒服,饭后女主人又摘来了新鲜的黄瓜。几个人挤在一起说话,两个孩子望着刘娥害羞的笑着,黑黑红红的脸蛋儿分外纯朴可爱。刘娥想起现代的孩子,个个长得胖乎乎、白嫩嫩的,好看却少了这份自然的红色。她拿出几块点心,他们却笑着不肯接,直往娘身后躲。直到他们的娘替他们接了,塞到他们手里,也还是羞涩的笑着,并不急着去吃。 刘美只说自己兄妹要去投亲,还有很长的路要赶,男人就热心的向他指点去最近的城镇的路。女主人又招呼着他们早早休息了,男人和刘美睡到西屋。刘娥和两个孩子睡在里屋。女主人又不知去忙什么了,刘娥累了一天一夜,躺下就睡熟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女主人早早就做好了饭,还给他们准备了一大包干粮。兄妹俩感谢不已,把点心全都留给了这家热心的人,就依依不舍继续的上路了。 一捆干柴论价值顶多换几个饼子而已,古时真是民风淳朴,人心向善啊。刘娥不住感慨着,盘算下一步去哪里。去哪里呢?当然是京城了---繁华,热闹,说不定还遍地黄金。黄金呐!刘娥想起来就满眼放光---我要发财致富去! ------------ 第八回:结识新交 刘娥把想法一说,年轻人,哪有个不好热闹的?刘美自然是举双手赞成。[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凭借简单的地理知识,就知道北宋的京城开封在四川的东北方向。没马没车没银子,迈开两条腿,开路吧! 时近中午,太阳晒得人头昏眼花。俩人又累又渴,前边也还是看不到人家。正发愁间,一辆马车“哒哒哒”从后面追了上来,赶车的是个年轻人,悠闲地斜斜坐在车上,手里松松晃着一根小马鞭。后面是青布车篷,门帘大开着,还没看清里面坐的人的摸样,车子就轻快地越过了他们。 刘娥大喊:“嗳!停一下!” 赶车的人扭着身子回头看看他们,“哈哈”一笑,手一扬,小鞭子晃了晃,马车跑得更快了,隐隐的还有口哨声传过来。 “呸!小人!”刘娥愤愤的骂了一声。 这边骂人的唾沫星子还没干,前边的马车“吁”的一声停下了。兄妹俩对望一眼,不是吧?这么远了都能听清?车上跳下一个年轻男人,看年纪大概二十多岁,一身蓝色绣花薄绸衫,手里摇着一把带坠儿的扇子,满脸堆笑,不像是要找茬的的样子。(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那人笑眯眯地走过来打量打量他们,拱手施了一礼:“这位仁兄,小娘子,请了!” 刘娥还没遇见过这么客气有礼貌的人,心里感觉有点小肉麻,一时不知如何应答,忙望望刘美,刘美一点不含糊,包袱使劲往肩上背一下,昂然拱手回礼说:“这位公子,有礼了!” 刘娥不禁有些自豪了:不愧是将门虎子!虽衣着褴褛寒酸,但气势毫不输人。小伙子身体强壮,心理也绝对健康! 那人依旧笑咪咪的,好像他天生只具备这一种表情,声音也绝对温和:“看二位风尘仆仆,请问要赶去哪里呀?” 刘美说:“我们兄妹要去京城投亲。走到这里不知前方多远才有人家?” “哦。。。。”那人点点头:“此地离前面地小城还有近五十里地。二位要走只怕天黑也难到了。关某不才。正与两位同路。同路即有缘。二位若不嫌弃。就请上车同行。咱也算交个朋友。” 俩人求之不得。连声道谢着上了车。赶车地望着刘娥“嘿嘿”一笑。刘娥只当没看见。一**做到一边。刘美紧挨着她也坐了。那位关公子却执意把刘娥让到最里边。说那里舒服。刘美嘴里客气着也赶紧跟着坐过去。关公子好脾气地挨着刘美坐到旁边。嘴里还一迭连声地吩咐赶车地:“慢点走。走稳点!” 马儿放慢了脚步。头一点一点不慌不忙地走着。脖子里地铃铛也跟着有节奏地响起来。太阳被挡在了外面。风轻轻地迎面吹过。靠着软软地垫子。满身地疲劳也渐渐消散了。真爽啊! 关公子从赶车地伙计旁边搬过一个大食盒。一层层打开。取出里面地东西。全是吃食。有麻辣酱牛肉、烧鸡、龙眼包子、桂花糕。还有一小坛子酒。热情地招呼兄妹俩吃。俩人见了这许多好东西。眼都直了。只作势推辞了几句。便埋头大吃起来。 刘娥自来到宋朝就没吃过正儿八经地饭。这下可逮着了。甩开腮帮子自顾自大嚼起来。吃地正起劲。忽然发现关公子和赶车地伙计都在愣愣地瞧自己。她立刻意识到:吃相不雅。影响美观。幸好这会儿肚里已经打好了基础。忙抽空擦了擦油嘴。文绉绉地捏块桂花糕啃起来。心里默默祷告:千万别打嗝。千万别打嗝。。。。。 她终于也没打嗝。小伙计也不再盯着她看了。刘娥舒服地往里靠了靠。闭上眼预备休息一下。可她地心却怎么都静不下来。总觉着脸上麻嗖嗖地。象有东西在爬。刘娥猛地睁开眼。是他!关公子与刘美还在喝酒说话。可他地目光却不时爬到刘娥地脸上。贪婪地**着她娇嫩地肌肤和花瓣样精致小巧地嘴唇。刘娥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索性扭过头面朝里靠着休息起来。刚刚对关公子地感激之情已然少了许多。 刘美与关公子一边说话,一边努力克制着自己不把东西全吃光,这显然是非常困难的。他只简单说了自己兄妹的情况:家乡有灾,庄稼难收,只好去京城投奔亲戚。这个理由人人都会深信不疑,他的衣着已经宣示了他的贫困。刘娥穿得虽不破,也是以前的旧裙子,从舅母家**来的新衣服还从没舍得穿过。 关公子倒是个健谈的,他告诉刘美,自己家就住前面小城里,前几天去探望姑母,今天是刚刚回来。还热情的邀请刘美兄妹晚上去他家住,说自己家就是开客栈的,比任何地方都方便。刘美本不好意思再麻烦人家,可这关公子一副你不去就是看不起他的样子,刘美推辞不过,勉强答应了。住的地方解决了固然是件好事,刘娥却总也高兴不起来,感觉有点不踏实。是因为人家多看了你几眼么?生就的美人坯子,走到哪儿不惹眼呢?再说了,食色,性也,人之常情,没什么大不了的。许是我还没真正习惯做美女吧!---刘娥给自己找了个得意的理由。 他们加快速度天刚黑时进了城。小城叫靖安,也不是很小,街上商铺林立,人来人往的,还挺热闹。小伙计一进城就来了劲,挺直身子吆喝着让行人避让着,熟练地驾着马车来到一个酒店旁停了下来。 “公子,到家了!”小伙计说着伸手扶主人下了车。刘美随后跳下来,关公子想去扶后边的刘娥,被刘美抢先捉住了她的手。关公子又笑起来,温和的,招牌式的。 酒店是个两层楼,规模挺大,可能是这个小城最好的,后边就是客栈。这会儿酒楼里已经热闹起来了,看起来生意很不错。小伙计牵着马儿走了,关公子领着刘美两个来到楼上一个包间里,吩咐人上好酒好菜,又要了一壶好茶。刘美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忙不迭的推辞,关公子却无论如何要尽地主之谊。 只一会儿,菜就上齐了:红烧羊肉炖萝卜、糖醋活鱼、坛子肉、水晶猪皮、鲜蘑烩鸡丁、青椒皮蛋、荷叶蒸鸭块。。。。满满的摆了一桌子。关公子给刘美兄妹各倒了一大杯酒,自己首先端起酒杯说:“有缘千里来相会。今日咱们不醉不归!” ------------ 第九回:义结金兰 面对主人的盛情和一大桌美味佳肴,刘美很快地脸和脖子全红了,没办法,这孩子喝酒上脸。刘娥只稍稍沾了点,她生活一向自律,本也就不喜欢喝。宋朝的虽是水酒,度数很低,但那味道刘娥无论如何也不习惯。关公子殷勤的又为刘美满满的倒了一大杯,刘美摇头摆手表示不能再喝了,关公子看他的样子也喝得差不多了,便不再勉强。自顾自饮了一口,说:“刘兄与小娘子此去京师,路途遥远,花费颇多,不知可带够盘缠?” 刘美的脸上的红色更深了些,尴尬的说:“我们。。。。家中招灾。。。。哪有什么盘缠。。。。只能边走边想办法了。。。。” “哦。。。。”关公子笑的很轻松,“刘兄若不嫌弃,小弟倒可奉上几两碎银。。。。”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刘娥立刻提高了警惕,竖起耳朵听他有什么下文。 刘美也颇感不安,忙不迭的推辞,表示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 关公子笑了笑,也不再坚持,话锋一转,忽然问刘美:“不知刘兄可曾婚配?” 刘美大感意外,用手挠着头说:“。。。。还没有。。。。嘿嘿。。。。” 关公子又转向刘娥问她这个问题。 刘娥最深恶痛绝的就是这种鸡婆的人。同时也最烦这个问题,因为它总令问她这个问题的人对她产生浓厚的兴趣,搜肠刮肚的找寻可能与她般配的男人,从而为她带来许多的麻烦。当下没好气的说:“我还小,不想考虑这个问题。” 关公子诧异的看看她,有点迷惑了,扭头向刘美求证:“刘兄,小娘子尚未许配人家么?” 刘娥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回答多有不妥。婚姻大事有父从父,无父从兄,岂有自己操心的道理?唉!这个问题要折磨自己两辈子了! 刘美有些含糊地答道:“没。。。。她没有。。。。” 关公子越发地八卦了。“刘兄。小弟这儿有一女子年方十四。尚未婚配。长得也倒还标致。刘兄若不嫌弃。小弟可做主将她许配给你。。。。” 管吃管住还管娶媳妇?中大奖了么? 刘美瞪大眼睛认起真来:“关兄。(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万万不可!在下兄妹食不果腹。居无定所。怎敢再连累别人!关兄切莫开这等玩笑了!” 俩人儿还吃不饱呢。再来个抢食地?没门儿! 关公子“呵呵”笑起来。也就不再提这事儿了。 酒足饭饱之后,时辰也不早了,关公子命人叫来了白天赶车的小伙计,吩咐他领刘美兄妹去客房休息,自己便先告辞回家了。 小伙计挺机灵,颠儿颠儿的跑在前面带路,嘴里还不停的叨叨着:“二位这边走!跟着我。我叫关贵儿,嘿,叫白了就喊成光棍儿了。。。。没关系!光棍儿更顺口,我是一小伙计,在乎啥呀。哪像我们公子,说话文绉绉的,做事也讲究这讲究那的。。。。您二位可真有福气,我们公子吩咐了,要准备两间上房让二位住呢。咱们这的上房可贵着呢,一般人哪住得起呀。。。。” 絮絮叨叨间,他们就到了客栈的二楼。关贵儿打开两间靠里面的房门,请他们进去。房间很干净,也很。。。。简单,一水儿的木制家具。一张床,高高吊起的蚊帐,洁净的被褥,柜子、桌子、椅子、痰盂、茶壶茶碗儿洗脸盆儿。。。。该有的都有了。就是没有让刘娥想起就觉得亲近又遥远的电话、电灯、电脑和电视,哪怕是只会播广告的电视呢。刘娥现在想起来就后悔自己有电脑后就将电视打入冷宫,扔在一堆杂物中间,现在就是让她看一天的纯广告她也愿意!还会怀着无比敬畏的心态。。。。甚至。。。。听听声音也行啊! 关贵儿手脚麻利的沏茶,打洗脚水,还给他们各上了一盘点心放在桌上。一切都忙完了,才告辞离去。 刘美深感不安,心里非常过意不去,和刘娥商量着明日一早就赶紧离开,可不能继续再麻烦人家关公子了。刘娥想人家无利不起早,怎么看也不像前头给自己带干粮的两夫妇。说不定打着什么主意呢,还是早脱身为妙。两人约定好明天一大早就走,便各自回房睡下了、 第二天天刚亮,两人就被敲门声吵醒了:“刘兄啊,起来了吗?小弟想跟你商量个事儿。。。。” 刘娥的房间与他只一墙之隔,听见动静也睡眼惺忪的出来了。俩人对着脸儿比着赛的打哈欠,关公子一脸兴奋,说的事儿让俩人一下就不困了:他要跟刘美结拜为兄弟! 刘美张口结舌不知如何是好。刘娥也觉着不可思议:才认识十几个小时就要祸福同当生死与共?太闪了吧! 关公子倒挺兴奋,说:“昨日与刘兄相谈甚欢。回家与父亲母亲禀告,家父曰此乃天赐缘分,我家人丁稀薄,小弟并无兄弟,不如与你结为异性兄弟将来也好有个照顾。不知刘兄意下如何?” 还能如何?吃人的嘴短,哪容刘美选择?他只能点头表示同意呗。 关公子见刘美答应了,忙问了他的年纪,得知刘美才十八岁,便以大哥自居了。关公子洋洋得意的说:“回头等个黄道吉日,再与贤弟摆酒庆贺。今日嘛,中午就随我去拜见爹娘,然后我再领贤弟和小妹好好的玩儿玩儿。。。。” ------------ 第十回:关家大院 莫名其妙的,刘美有了一位金兰兄弟关立仁。 关大哥硬拉着他们兄妹上街,先去置办了行头:给刘美买了身上好的薄缎子蓝衫,薄底儿短靴子,衬得刘美英武挺拔,帅气逼人;刘娥一身青色长裙,配着粉色纱衣,长发松松的在脑后挽了个髻,美目流转,顾盼生姿,简直像仙子下凡,把店里的人都看得傻傻的。关立仁不顾刘美的竭力反对,硬是把他先前的破衣服、草鞋给扔了。 再次走到大街上,帅哥美女分外抢眼,路人纷纷侧目,刘娥的虚荣心得到了空前的满足,也真正充分理解了为什么现代mm们奋不顾身前赴后继的往美容整形店里砸钱了--美女的感觉,就是爽啊! 关立仁伴在一旁,洋洋得意,春风满面,出手也格外大方。不顾刘美兄妹的阻拦,执意给刘美又买了腰里挂的玉坠儿,给刘娥买了精致漂亮的如意耳环、金花簪子、凤点头的头饰。又乐此不疲的挑了两块儿绣花的帕子、梳头的梳子、胭脂水粉。。。。直到关贵儿的两手满满的,怀里也再塞不下任何东西了才作罢。 看看天,也快中午了,关立仁手一挥:“走!回家去。” 这种情景,刘美兄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告辞的话,就权且听他摆布吧。再说--好像不吃亏哦。刘娥捏着崭新的帕子,满脑子回想着金簪、头饰戴在自己头上的样子。 关立仁的家离酒店不远,就在一条街上。关贵儿抱着东西回客栈了。两兄妹跟着关立仁进了这个两进两出的大宅子。一个正洗衣服的小丫头看见他们,忙甩甩手迎过来,福了一福说:“官人回来了。老爷也才回来,跟夫人在上房等着您几位呢。”说完快速的扫了刘娥一眼,马上抿着小嘴儿偷偷笑了。 上房,其实就是厅堂,兼会客室,也是一家人相聚聊天的地方。关家确实是富户,房子盖的高大漂亮,屋里家具摆设也富丽堂皇,一水儿的红木家具,古色古香,搁现代随便哪一件也值个几万块了,至少的。(其实红木家具在当时非常普遍,中等收入人家就能置办,现代珍贵无非是乱砍乱伐的后果。--保护环境,反对乱砍乱伐!) 屋里正中间大桌子两边坐着一对中年夫妇,男的白白胖胖,半长的胡子,长相有点像关立仁;女的也有点发福,脸上挂着笑容,颇和善的样子。看来这个关立仁是集他爹娘的特点于一身了。 关立仁上前一步,先给他爹娘行了个礼,回身指着刘美说:“爹,娘!这位就是儿子的结拜兄弟刘美。” 刘美忙跪倒在地:“刘美叩见伯父伯母大人!” 刘娥一皱眉。用得着行这么大地礼吗?其实她不知道。在那时。小辈第一次见长辈是要行大礼地。尤其刘美还是人家儿子地结拜兄弟。 关氏夫妇一伸手。“贤侄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关立仁又介绍刘娥。眉目间满是骄傲:“这位就是刘贤弟地胞妹。刘娥妹妹。” 刘娥暗暗叫苦。俺可从没给人磕过头。连爹娘都没跪过。却要在这儿给两个陌生人行这么大地礼。委屈啊!。。。。屋里人都在盯着她看。不能再磨叽了。她把心一横。反正也没认识地人知道。更不会掉二斤肉。跪就跪吧!下定决心一闭眼。就要跪下去。刚一俯身。两只胳膊就及时地拉住了她。关夫人笑吟吟地站到了她面前。 “多俊地丫头啊!我还是头一回见长得这么美地人儿哩。可真招人疼!快!坐到我身边来。” 阿弥陀佛!总算过了这一劫!刘娥真想趴关夫人脸上亲一口了。 几个人坐下来,刚才那小丫头端来了茶,关夫人又吩咐她:“小云,去叫娘子来,就说客人到了。顺便就摆酒吧,时候也不早了。” 关氏夫妇热情的的对刘美兄妹问长问短,尤其关夫人,对这一对俊男美女赞不绝口,甚是喜爱。 一会儿,门帘一挑,进来两个人。前边的这位,十**岁的年纪,弯眉大眼,直鼻绣口,袅袅婷婷,衣着鲜亮,很是耐看。后面跟着的是个小丫鬟,十四五岁的样子,肌肤白嫩,眉眼清秀。 她们一进来,就先给关氏夫妇行礼。关夫人指着刘美说:“快来见见,这是你的叔叔刘美” “叔叔万福!” 关立仁在旁边给刘美介绍说:“这是你嫂子。” 刘美赶忙还礼:“见过嫂夫人!” 关夫人又一把拉过刘娥,招呼儿媳妇:“你快来看看,这就是你刘娥妹妹。” 刘娥抢先上前行礼:“嫂夫人万福!” 关娘子忙伸手搀住:“妹妹快起来!快别多礼了。” 她细细的打量打量刘娥,不住的夸赞起来:“妹妹生的好美!简直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我可有福了,能见着妹妹这样的!”说着从怀里取出个镯子,给刘娥套在手腕上,“这是我娘家陪送的嫁妆,不值几个钱,妹妹可别嫌弃啊。”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关娘子送的和以前张氏给的一比就把后者给衬下去了,白玉的镯子圆润光洁,没一点瑕疵,是个好东西啊! 这家钱是多!送东西都上瘾。可俗话说无功不受禄啊,收了人家老公恁多东西再收人家的,实在过意不去。任刘娥再是财迷转向、脸皮厚,也架不住了。 关娘子却不容她推辞,亲亲热热的拉住她的手,紧挨着她坐下来。又招呼后边的小丫鬟说:“小玉,快来见过刘公子和小姐。” 小玉脸突然红了,扭扭捏捏的上前行了个礼,也不敢抬头,蚊子般小声嘟噜一声:“刘公子万福。”就赶快躲到关娘子的身后,害羞的捂住了脸。 刘娥心里好笑,至于么,见个生人而已。 关立仁忙说:“小丫头脸皮薄,没见过什么人。来!菜好了,咱们边吃边谈。” ------------ 第十一回;真相毕露 中午的菜也是丰盛的,当着两位长者和关家娘子的面,刘美兄妹都拘谨了些,吃饭也文雅端庄了不少。关娘子特别热情,不停地给刘娥布菜,催她吃这吃那的,虽是一番好意,却搞得她不胜其烦。 关娘子却乐此不疲,又夹了块糖醋里脊放到刘娥碗儿里,说:“妹妹多吃些,千万不要客气。叔叔也多吃点。”看刘娥夹起来吃了,便又接着说:“妹妹住在店里多有不便,不如下午就搬过来住吧,也好和我做个伴。我也想好好儿和妹妹说说话哩!” 刘娥赶忙推辞:“多谢嫂夫人!只是我们兄妹还要赶去京城,就不再打扰了。等回头有机会,我兄妹一定再来拜见!” 关娘子笑出了声,拍着刘娥的手说:“妹妹啊,此去京城路途遥远,绝非一日之功,你也不必急于这一时。你来家里住几天,姐姐有心里话要跟你说呢!” 刘娥真是纳闷了:才认识就要跟我说心里话,这两口子,都是闪人一族啊。 她正不知该如何拒绝,关夫人说话了:“好了好了,才刚见面,小娘子定是还觉得生疏,就先由她去吧。你有话下午与她说就是。” 真是个好人呐,一会儿工夫,救了刘娥两次驾了。 高高兴兴的吃完饭,关娘子就拉着刘娥去后院她住的地方了。 后面是个带花园的院子,这会儿花开的正艳,香气怡人。屋里收拾的整洁漂亮,梳妆台上插着花,檀香炉里燃着熏香,床边罗幔低垂。这就是古代富家女子的住所了,果然是幽静馨香,再配上一个灵秀的丫鬟,真真羡煞人也。 关娘子也是鸡婆的很,问了刘娥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后,话锋一转,突然提到了刘美的亲事:“我听说叔叔尚未婚配,真是诧异的很,像叔叔这样英俊健壮的,哪家姑娘会不乐意呢。妹妹,我这就有个合适的人,不知叔叔会不会嫌弃?” 刘娥头都大了,这家人怎么就这么执着捏。我们要去京城,没空娶媳妇,再说我们现在也养不起,吃的再少也不行。而且,刘美才十八岁,早婚!严重的早婚! 刘娥又耐着性子向关娘子解释一番。重点强调了自己家穷养不起媳妇。且刘美也无意结亲。无意! 关娘子对她地解释无动于衷。只管说自己地:“妹妹。你看小玉如何?她是我从娘家带来地丫头。今年刚十四岁。这丫头啊。机灵。勤快。长得你也见了。也还过得去。我看她和叔叔挺配地。你回去问问。要是他同意。我就把小玉当自己地妹妹嫁过去。再给她准备一份嫁妆。。。。” 天呐!我说地难道不是中国话吗?看那小丫头捂着脸害羞地跑出去。刘娥都有点绝望了。既然没法交流了。我撤!我撤还不行吗?包袱丢给刘美。这本来就是他地嘛。刘娥都有点幸灾乐祸了。 “好!嫂夫人放心。我回去就跟我哥说。” 本以为敷衍住就没自己什么事儿了。谁知这关娘子不是一般地鸡婆。哪一个她都要操心。看那劲头。真是“天下婚姻。匹女有责”啊。 她含笑盯住刘娥。嬉笑着问:“妹妹你呢?想嫁个什么样地人?” --救--命--啊!刘娥此时无比想念笑眯眯慈祥可爱的关夫人。怎奈远水解不了近渴,她还是要勇敢面对:“。。。。我虽未成亲,但京师的亲人早就有意将我许配给一个,世代交好的人家,恐怕现在已然定过亲了。”希望这样说能断了她的念想。 关娘子迎难而上,毫无退缩之意:“妹妹,千里之外的事,哪里会有定数?你一个弱女子,千里迢迢,奔赴京师。路上要遇见多少凶险?又要花费多少银子?多少时间?你受不了啊!咱们俩有缘见着了,姐姐也是真心喜欢你,一心为你好,不如,让你哥哥就在此成亲,你也找个好人家嫁了,岂不更好?若是怕京师的亲人不放心,就让你哥哥一个人去好了!他一个男人,路上更方便些。妹妹就留下来,你只管放心,姐姐一定会好好待你,决不让妹妹受一点委屈!” 刘娥对关娘子执着的精神佩服的五体投地。她不敢再接招了,只想能尽快回客栈,清静的待会儿。 关娘子见她不言语,以为被自己说动了心,忙乘胜追击:“我和妹妹真是有缘的,见着就舍不得让你走了,只盼能天天在一块儿呢。若是官人有个兄弟呀,我定然要和妹妹做妯娌呢!” 刘娥打定了主意不吭声。 关娘子毫不介意,继续自己的独角戏:“。。。。可惜关家人丁稀薄,只有官人一个独苗,我嫁过来三年有余,也未能产下一男半女。。。。”说到伤心处,关娘子不由呜咽了几声,才又接着说下去:“我一直觉得对不起官人,想给他再娶一房,也好传宗接代。可巧就遇见了妹妹!真是老天有眼!” 说到这,关娘子紧紧地握住刘娥的手,急切的说:“妹妹,关家几代经商,家资丰盈,妹妹若肯嫁过来,必然是穿金戴银,享用不尽。以后要再给官人生了孩子,那姐姐情愿做小,侍候妹妹一辈子!” 一番话言辞恳切,真诚感人。刘娥却长出了一口气,心里轻松多了,有了终于解脱了的感觉。 这就是原因!关立仁,好心肠的带他们进城,好吃好喝,殷勤相待,又是结拜,又是买东西,又是送媳妇儿。。。。目的在这呢!哼!我就说大奖不会这么轻易就砸到头上,果然是! 刘娥老于世故,看破也不说破,低头假装害羞的说:“姐姐容我回去与哥哥商量商量。。。。” 回到前院,见刘美也是,表情极不自然,心里明白人家是兵分两路,想各个击破的。幸亏刘美不是贪图钱财美女的小人,不然,自己恐怕早就被他给卖了!当下与关家人告了辞,灰溜溜的回客栈了。 ------------ 第十二回:困境求生 回到客栈,刘娥马上收拾东西,准备即刻走人。(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刘美有些过意不去,“人家的东西咱就不要了吧?····这样不辞而别,已经不好了····” “····有什么不好的?他们对咱好,那是有目地滴。他买这么多东西,无非是为达到目的所施的手段。我们不愿意,是我们的自由。这叫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快点吧,我们能不能走得成,还是个未知数呢。” 刘娥何尝不知道这样拿走人家的东西有多不光彩,但是他们太需要了。关娘子说的对:此去京城,路途遥远,得花费多少银子?他们身无分文,这些东西,还能换些钱用用····死要面子活受罪?可不是她的作风! 刘美被妹妹说的有点莫名其妙,但此时早走早解脱,也顾不了那许多了。 俩人刚下楼,关贵儿就迎上来了:“哟!二位,马上就要吃晚饭了,您这是去哪啊?” 刘美有些心慌,说话也不利落了:“我们?我们····赶路。” 刘娥看他脸都有些红了,忙接过来说:“方才跟你家公子辞了行,这会儿趁天还不晚,我们得赶快上路了。”边说话,边拉着刘美就走。 关贵儿眼尖手快,一伸手拦住他们,嘴里嘿嘿笑着说:“先别忙啊,这两天的钱您还没给呢。---掌柜的!上房二位要走了,快把帐算出来!” 哪里还用算?这边话音未落,那边胖胖的掌柜已经跑到跟前儿了。两手捧着一块儿写满字的白布,喘吁吁的说:“二位,房费、饭费、带采买衣服饰物、胭脂水粉····共五两三钱银子····” ····· 杵那儿半天,刘娥终于说话了:“伙计,你们这儿····哪有当铺啊?” 当铺。自然是有地。不过···· 刘美垂头丧气地回来了。东西也原封不动又拿了回来。“连一两银子都不给!全部啊!上午才买地。这会儿就不值钱了····” 刘娥盯着他。半晌才幽幽地问一声:“一两银子····到底是····多少钱呐?” 刘美看她。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好像不是在开玩笑。想想也不觉心酸。妹妹自幼就生活在贫困之中。衣不遮体。食不果腹。难怪她对钱地概念模糊。 刘美耐心地给她解释一番。 北宋银子紧缺。当时地一两银子能买米四五石。一石相当于现代地六十六公斤。即一两银子大概相当于现代地一千多元钱。一千多元在现代不算多。但那时地国民收入普遍偏低。普通人家吃穿用度之外。每年能节余一二两银子就很不错了。所以他们这次地“被动消费”。实在是奢侈至极了!姓关地这样做。摆明了其早有预谋。想以此逼她就范。 “卑鄙小人!”刘娥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声。同时也不得不佩服,不显山不显水的,就把自己两兄妹给套住了。再想想郑家宝。----古人的智商····唉!刘娥开始担心,自己的未来恐怕不会像想象中那样美好了。 不过,有压力才能激发动力,不信我就这样被一个流氓给治住了!刘娥“噌”一下站起来,“哥哥!我出去一下!” “出去就别回来了!”刘美这一声,把她吓一大跳,忙回头去看。刘美却是认真的,抓过行李和那一包东西,塞到刘娥怀里。“你先走吧!欠了人家这么多银子,不还恐怕是不成了。你拿了东西先走,我留下给他们干活,慢慢还完了,再去找你!” “你····” 刘美苦笑起来:“放心吧!他们要的是你,你走了,他们就会死心。我到时也就好脱身了。” 刘娥盯住他:“他们会送你进大牢的。” “进大牢也不是死罪!过几年就出来了。你先到京城,等我····” ----话再说不完了,他已经被刘娥紧紧搂住。---这个十八岁,应该才上大学,正无忧无虑享受生活的大孩子,竟要为自己做出这样的牺牲,只因为,自己是他的妹妹!作为一个独生女,又生活在遍地都是独生子女的环境中,习惯了自私、冷漠、功利至上的刘娥,幸福又骄傲! 好半天,刘娥才松开他。“我们谁也不用留下,咱们一块儿走!只是····要耐心等待几天。” 说着,莞尔一笑,扔下还在发愣的刘美,轻快地跑了出来。 刚下楼,刘贵儿就不知打哪儿钻了出来,“刘小姐---,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这个小特务,盯得还挺紧!刘娥若无其事的说:“没什么事儿,上街转转去。” “哎哟!人生地不熟的,您可别走迷喽。还是小的陪着去吧,也好随时照应您。” 刘娥知道不让他跟着,他也会偷偷的监视,自己也正需要一个指路的,当下高高兴兴的答应着,俩人一同出来了。 走在街上,刘娥问:“你们这儿哪里人最多、最热闹?” 关贵儿一听,马上眉飞色舞起来,“东城啊!东城三教九流,干什么的都有。我们这儿平时赶庙会,都是在东城!” “你先领我去找个当铺。” 刘娥把手腕儿上张氏给的镯子当了,又让关贵儿给买了个拨浪鼓。关贵儿看她手拿小鼓敲弄着玩儿,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我的姑奶奶!这都啥时候了?您当了东西,就为····买这哄小孩儿的玩意儿····敲着玩儿!” ------------ 第十三回:街头卖艺 刘娥当然不是为了自己玩儿。(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她跟着关贵儿来到东城,这里果然热闹,街道也宽,人群熙熙攘攘,卖油的、卖米的,卖小吃的,卖衣服的,卖针头线脑、生活器皿的····吃穿用玩,应有尽有。 她很满意这个地方。来回转了一圈,没发现有打把势卖艺卖唱的。看来我今天是要垄断市场了。刘娥心里想着,古代人家卖艺都有个开场白,我该怎么说呢?当众演讲有过,可那是在教室里,听者寥寥。面对这么多流动着的听众,难不成要学狮吼功? 她兀自琢磨着,关贵儿半天不见她吭气,凑过来轻轻唤一声:“刘小姐---” 刘娥把目光转向他,笑了。“关贵儿,帮个忙好么?” 听说刘娥要表演花鼓戏,关贵儿瞪大了眼,“刘小姐,您---真会唱呀?” “你看我是在开玩笑么?” “那敢情好!咱们这儿,可好久没来过唱曲儿的了!”说着话,关贵儿一蹦老高的跳起来,扭头就跑,边跑边喊“您等等我!马上回来!”话没喊完,人已经没影了。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刘娥正纳闷间,一阵“咣咣咣”的敲锣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期间还伴随着人的喊声:“来看啊,都来看啊!大美女表演花鼓戏---机会难得!快来看喽!····”这个关贵儿,挺专业的嘛! 关贵儿就这样一路敲着锣,一路喊着来回转悠了一圈,**后领着一大帮人回来了。刘娥看他围着自己熟练地画了一个圈,心想:该自己了,刘娥,上吧! 在家虽然演练过很多遍,但像这样当众表演毕竟还是第一次。忐忑不安的弯腰先行个礼,人群静下来了,上百双眼睛盯住了她。刘娥清了清嗓子,镇定下情绪,尽量不与任何人的目光对视,张口唱了起来。一听见自己的声音,她就放心了。清亮,脆甜,圆润,婉转,与绝色的容貌相配,她也拥有一副超靓的甜嗓子! 第一首曲子,刘娥在心里翻检了一下,唱的是经过自己改编的也是最拿手、最熟悉的解晓东的《今个儿真高兴》,欢快的曲调配上“咚咚”的鼓声,分外悦耳。刘娥越唱越有感觉,简直比在浴室里即兴吼叫着自我娱乐都要陶醉了。 浴室里只能愉悦她一个。而现在。上百个人同她一起达到了那种境界:如闻天籁。飘飘似仙····。 一曲终了。余音缭绕:“各位!赏钱喽!请赏个钱····”众人在关贵儿地催促声中清醒过来。忙不迭地掏钱往暂时充当盘子地铜锣里扔。更有人直接抛到了圈里。听着“叮当叮当”无比美妙地声音。看到地上和铜锣里地钱越来越多。刘娥激动不已:俺也是娱乐圈里地人了!---加入娱乐圈。来钱就是快!乐过头地刘娥脑海里莫名其妙地蹦出了这句广告词。 尝到甜头地刘娥一鼓作气。连唱三首。人越围越多。关贵儿收地钱也更多了。叫好声、拍手鼓掌声连成一片。刘娥看着面前这些形形色色人等。忽然有种很感恩地感觉:这些人给了这么多钱。他们大多数也不很富裕啊!换成是自己。免费地节目一定会看。钱也一定不会给。相信自己那个时代也有不少人抱有同样地想法吧。 刘娥。也就是现代地林泉。在培训员工时。会教她们把握一个度。也就是适度。服务要适度。语言举止要适度。凡事都要适度。不可太过。过则犹不及也。她自己更知道适可而止。见好就收地重要性:**时嘎然而止。带给人无尽遐想。令人牵挂····明天还要来。不能让人家一次就听过瘾! 她示意自己地临时经纪人:关贵儿。结束这次表演。关贵儿正忙着捡钱。看她递眼色。有些不舍地站起来。抱拳说:“各位!我替小娘子谢谢大家了!谢谢大家捧场!今天就到此为止。小娘子也累了。就请大家先回吧····” 人群骚动起来。很多人不舍得离去。高声问关贵儿:“明天你们还来吗?” 关贵儿看刘娥点头,自己也乐得大喊起来:“来!明日一定来!请各位再来捧场啊····” 看关贵儿收拾起所有的钱竟有一大串。刘娥匆忙算了一下,照这样下去,再有个十多天,最多二十天,就能攒够三四两银子了,到时再把东西当了,应该就差不多够了···· 关贵儿乐颠颠跑去还了铜锣,回来对刘娥大加赞叹。“真没想到!真没想到啊!刘小姐,您唱的太好了!看大伙儿给您扔了多少钱?我当时也想掏钱给您呢····” 刘娥忙问:“你为什么也想掏钱给我呢?你又没有多少钱····” “您唱的好哇!咱们听的高兴,自然就愿意给钱了!咱们这小城里,难得来一次您这样的呢。” 她明白了,---古代的精神文明建设的不好,日常缺少娱乐,生活枯燥乏味,是自己取得空前成功的重要原因! 高高兴兴的回到客栈,看关贵儿头上冒着汗,刘娥随手拿了几枚铜钱塞到他手里,“明日还是此时,我们再去。这几文钱,你且拿去喝茶吧!” 打发走了他,又要了两笼包子拿上,刘娥快步上楼,来到刘美的房间。刘美不知她去了哪里,掌柜和伙计也不许他出店去寻,只得一个人窝在房里,等她等得正心焦。看见她平安回来了,还带回许多铜钱,不由又惊又喜。刘娥把自己唱花鼓戏的事儿一说,刘美痛心不已,“妹妹,让你受苦了!” 苦什么呀?今天才体会到钱也能赚得如此容易。以前真是白活了! 吃过饭回到自己的房里,刘娥不由吃了一惊:房里,早有一个人,在等她了。 ------------ 第十四回:说客来访 来的不是别人,是关娘子。 刘娥很惊讶她的来访。作为关立仁的原配夫人,在这次事件中,她应该也算是个间接受害者,可她显然充当了帮凶的角色。如果是为自己没有生育,心怀愧疚而想要有所补偿的话,那她今天应该已经完成使命了。晚上过来,还有什么话说?对一个可能会成为自己未来敌人的人?----噢!刘娥脑袋里灵光一闪,她今天来很可能是想帮自己的!帮我摆脱困境就等于帮了她自己嘛。哪个女人愿意与别人分享丈夫呢?而且她这次,连个丫鬟也没带。 关娘子这会儿格外漂亮,满头亮闪闪的珠翠,一身红艳艳的盛装。看到刘娥,立刻起身迎过来,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亲亲热热的拉住她,“好妹妹!方才你倒是去哪儿了?害姐姐好等!” 刘娥比她更热情:“姐姐快请坐!早知道姐姐要来,我说什么也不出去了!” “那妹妹方才是去哪里了?” “就是心里烦,去街上随便逛了逛。”刘娥希望早点进入正题,使劲儿把话往那边上靠。 关娘子偏不接招。又把话题岔开了,“妹妹可用过饭了?” 明明吃了一肚子包子,偏苦着脸儿摇头说那昧良心的话:“没有。实在是吃不进····”---唱而优则演了。 关娘子扭头拖过一个食盒,刘娥看着好眼熟,也恨得牙痒痒:就是从它开始的!天上掉的免费馅饼摇身变成了自费模式,困住我如花美婵娟····。 关娘子没注意看她发青的小脸儿,自顾自把食盒里的东西取出来,一一摆在桌子上,又拉着刘娥坐下,满满斟上两杯酒,自己首先举起一杯:“好妹妹,为你我相识相知的缘分干一杯!”说完,头一仰,一饮而尽。 刘娥可没有这般豪爽,她皱着眉、咧着小嘴儿喝药般抿进一口,伸伸脖子费劲的吞下去,便摇着手再也不肯喝了。 关娘子也不勉强。夹了菜放到她碗里:“都是自家做地家常菜。妹妹可别嫌弃。” ----糖醋里脊、炒虾仁、焖酥鸡、八宝饭。嫌弃吗? 我不嫌弃!刘娥心里大喊。盘算着留到明天和刘美一起享用。 她肚子本就饱饱地。再为表现自己地忧愁。只稍稍吃了一点便不肯动筷子了。 关娘子便也拿帕子碰碰嘴:“唉!我也早吃腻了。不吃也罢!赶明儿再换点花样给妹妹送来!”说着。从怀里掏出个精致地首饰盒。打开来让刘娥看:“妹妹!这是我昨儿个上街时买地。才用了不到二十两银子。你看这成色!这样式!好吗?” 女人天生就无法拒绝这些亮晶晶地东西。刘娥也一样。 她伸着头看得嫌不过瘾,又拿在手里细细观赏、把玩,若不是人家就坐在身边,她早就插自己头上臭美去了。这是一件头饰,一只精致漂亮的凤鸟,纯金打造,头用上好的翡翠雕成,身上镶着宝石,尾巴串着珍珠,凤鸟嘴里衔着一颗绿宝石,宝石下坠了两串小而圆润的珠子,颤巍巍的晃动着。整件头饰光彩夺目,美丽精巧。看得刘娥两眼发直,垂涎欲滴! 在吞下第二十二口唾沫后,刘娥终于恢复了说话的能力,对一直在旁边观察着她的关娘子说出了自己的肺腑之言:“好!真是太好了!我还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东西呢!” 关娘子轻轻一笑,“妹妹,你再看这件----” 变戏法一样,又有一对儿耳环展现在刘娥面前:简单的水滴样式,但材料绝对上乘,纯净碧绿的翡翠,没有一点杂色,新鲜的翠色像要从那滴水上流下来,上面的耳钉是一颗钻石,绿豆粒大小,灯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 又是一件价值不菲的宝物!看来关家的实力确实非常雄厚啊!绝对富豪级大款! 刘娥到底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女性,没有被钻石宝贝晃花了眼。她已经意识到,人家让自己看这两样东西绝不单纯是为了听听意见:一个贫困的乡野女子见过什么,又能有什么看法? 想到这,她强迫自己收回了贪婪的目光,恋恋不舍的将东西还给关娘子,帮她重新收起来。关娘子笑盈盈的问:“妹妹,喜欢么?” 刘娥眼一亮,莫不是又要送给自己?想到这,她差点给自己一个大嘴巴:醒醒吧!亏还没吃够么!但说不喜欢又太奇怪,只好点点头,尽量用不那么兴奋地语气说:“姐姐的东西都是好的,正与姐姐相配!” 嘴上说着,心里琢磨着她的意图,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不是来帮自己脱身的? “好妹妹!真一张巧嘴儿。”关娘子拿过刘娥的手轻轻抚了抚,接着说“妹妹,你若也喜欢,赶明儿叫官人给你买更好的····” 刘娥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先前的东西原来是在炫富!其目的显而易见。只是她不明白这个女人,一个十**岁的大女孩,如何就有这等的心胸,费尽心机替丈夫纳小!她不怕丈夫从此只闻新人笑,不听旧人哭吗?她不怕人家将来有了子嗣,凌驾于自己之上吗?没有道理啊! ------------ 第十五回:苦口婆心 关娘子情真意切,循循善诱:“妹妹,咱们女子,找个好婆家就过一辈子好日子,婆家不好就只能吃苦受罪了。你看咱们关家,几代经商,在这靖安城里也是有名的富户。你过来虽是做小,姐姐绝不亏待你!过个一两年,你再为关家生个一儿半女,倒时谁不高看你一眼?咱家官人是真心喜欢你,姐姐也是,过门后定会加倍疼爱你的····” 刘娥咂巴出一点像要抱养宠物的味道···· 关娘子继续说她的:“····看看你们兄妹,都是一表人才,何苦受那衣食无着奔波劳苦的罪?--即便到了京城,再找个人家,不是姐姐话丑,难保他就能赶上咱们关家!你若应了这门亲事,你兄长便也可立刻成家。他要想留下,官人给他盖房置家,平日在咱们的店里帮帮忙,吃得好住的好,安安稳稳一辈子,跟妹妹你也有个照应;若不想留,配个马车,大把的银子给他做盘缠,舒舒服服送他到京城。妹妹你就留在这里,穿金戴银,吃好喝好,丫头仆妇伺候着,闷了就跟姐姐上街,买点这稀罕东西玩玩儿。岂不最好?····” 刘娥的面前幻化出这样一幅场景:精致的梳妆台前,美丽的少妇对镜而坐,小丫鬟立在身后,轻轻为她梳妆,少妇手边摆满了金银珠宝的首饰。(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门外,刘美一身锦衣,怀抱娇妻,正蜜意浓情····趁着还没跑出个小孩子,她赶紧晃晃头,回到现实之中。 假如关立仁还没结婚,长得帅一点,再帅一点。她会挤破头去争取,蹦着高的答应的。现代的林泉也不是独身主义者,只是条件好点的都被人抢了先,她只有干巴巴眼馋的份儿。这位金主若搁到现代,恐怕小三小四都有了,小五小六也轮不到她! --可在这儿,咱是绝色美女,有资本。 但他:已婚,不帅,吸引力低于50,只好遗憾的放弃。seegoodbay····。 放弃也不能得罪人家。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姐姐!妹妹福薄,恐怕不能答应。只是妹妹总觉着,姐姐好委屈····” “我委屈什么?” “关公子若真的纳了小,与姐姐共侍一夫,官人难免有个厚此薄彼,姐姐不觉委屈么?将来小的生了子嗣,难保不骄横自满,凌驾于姐姐之上,到时姐姐不是更加要受委屈了么?” 关娘子定定的看了看她,半晌才幽幽叹了口气,“妹妹说的我何尝不知,只是····我嫁到关家三年有余,未曾生育。官人又是几代单传的独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若长此以往,姐姐难保不被休出家门,到那时我还有何面目活在世上?若官人纳了小,有了子嗣,凭姐姐娘家在这城里还有些资本,若无大错,他们也不会为难与我。我只想官人能找个好性儿的,日后也好相处。可巧遇见了你!官人回家一说,我见了妹妹就觉得投缘,真心想迎妹妹过去。我俩相处,总比将来与那些不相知的人儿厮混强上百倍!再遇上个不讲理的,姐姐这一生,可怎么过才好····” 说着。眼泪盈盈而出。样子甚是可怜。 唉!我倒想帮你。无奈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能用自己后半生地幸福来做好事啊。 “妹妹!你要真心为姐姐好。就答应了吧!你想要什么。姐姐都给你····” ---才认识一天而已。凭什么这样要求我?咱们地关系发展地有这么快吗? 刘娥不太适应这样“亲密”地关系。轻轻把手抽出来。挪了挪身子。为难地说:“姐姐。别地我都能答应你。只是这件事····妹妹心意已决。断不能更改!” 关娘子失望地垂下眼睛。一会儿。又兀自笑起来:“妹妹啊。就算你不答应。你又能走得了吗?欠下银子不还。可是要做大牢地。官人只是不忍你兄妹受苦。才没有报官。他还在等你回心转意呐!你若执意不应。惹恼了官人。就难保不会吃苦了。女子一入狱。清白难保。这一生。就毁了····” 虽是威胁,但绝非危言耸听。刘娥还是知道一些历史的,也懂得宋朝对入狱的女子,极尽摧残。其中有一种刑罚,为杖责,当街执行。即被扒了裤子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众目睽睽,赤身**····;至于在狱中遭受强暴、**,更是家常便饭····所以,进大牢的女子,基本没有活着再回家的。 刘娥想想虽然害怕,但她料定,关立仁绝不会去告自己,他还是舍不得的。 她强作镇定,笑着说:“姐姐请放心,欠下的银子我兄妹会尽快归还的。天也不早了,姐姐快请回去歇着吧!” 关娘子看她不急不慌,沉着冷静,知道这不是个好糊弄的主儿,只好悻悻的走了。 她走了,刘娥匆忙的洗洗就躺下了。脑子还在盘算着:得尽快挣钱了,人家不动自己,难保不会对刘美下手,要是把送进大牢,就难办了!····这几天应该还不会,毕竟他想要的是人,关系弄僵了,对他也不利,---应该还能拖延几天····胡思乱想着,刘娥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正睡得香,忽然觉得有人在推自己。睁眼一看:原来是刘美。 刘美示意她不要出声,赶快起来。刘娥手忙脚乱的扯过衣服穿上,心里埋怨自己睡的死,一点动静都察觉不到,这要是进来个坏人不就糟了? 刘美悄悄地说:“我们趁半夜没人,跑了吧!他买的东西咱不要,都给他留下····” --又是这一招!刘娥同情的看看他,同志啊!怎么就不动动脑子呢?白天人家尚不允许俩人同时外出,时时有人盯着。夜里更会加派人手,说不定楼下现在就有一桌子人在搓麻将呢(如果宋朝已经有麻将了的话)。她摇摇头,示意刘美留在屋里,自己轻轻从屋里出来,摸着黑刚走到楼梯口,楼下就有人说话了:“是谁啊?要干什么?”随即就有灯亮了起来。 刘娥早有准备,不慌不忙的回答:“是我。想起来找点水喝,又摸不着打火石了。” “哦,是刘小姐啊,您等着,我给您倒水拿火石去!” 刘娥一手提水壶,一手拿火石回到房里。刘美叹了口气:“今晚走不成了!” ------------ 第十六回:一见钟情 第二天一早,刘娥就下楼找关贵儿了。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她要好好跟他商量一下卖艺的事,探讨怎样才能更快的赚到更多的钱。关贵儿的态度与昨天大不一样,支支吾吾的明显是在敷衍她。刘娥明白,必然是人家的主子发话了。她不再跟他废话,扭头就走,关贵儿赶紧颠儿颠儿跑出来,耷拉着头跟在后面。 刘娥径直来到东城,找了家干净点的小摊儿吃早饭。两块炸饼,两碗豆浆,关贵儿看也有他的一份,倒个谢坐下低着头吃起来,还是不多言不多语的,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刘娥看人已经渐渐多起来了,三口两口吃完自己那份,瞪着关贵儿猛然低声喝道:“关贵儿!你帮不帮我!” 关贵儿一哆嗦,手里的饼差点掉地上,“刘····刘小姐,我不····我想····” “别婆婆妈妈的了!告诉你,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看关贵儿瞪大眼睛瞅着自己,刘娥接着吓唬他:“我知道,肯定是你给你家官人说了我在街头卖唱的事,他才吩咐你不许帮我的。我告诉你--”刘娥压低声音俯身向前说:“没有你,我照样能挣银子!只是如果你不按我的要求好好儿帮我做事,我就在街上大喊你非礼我!到时你百口莫辩,就等着坐大牢吧!你家官人也不会放过你····” 关贵儿欲哭无泪。没想到如此娇美纤弱的可人儿,竟能这样的不顾脸面,简直比个悍妇更加可怕!--他咧着嘴只能答应。 他们在十字街头找了个位置,刘娥让他找东西简单的搭了个半米高的平台。这里没有城管,只要是合法的买卖、生意,官府是不会干涉的。然后关贵儿像昨天一样敲着锣吆喝着沿街做宣传。刘娥没有像昨天一样看见人多了就表演,她立在平台上,安静的等。等关贵儿来回转了三四圈,整条街的人几乎都拥了过来,挤得整个路口水泄不通了,她才行了个礼,轻启朱唇,说:“小女子家乡遭难,与兄长奔赴京师,投亲靠友。无奈盘缠用尽,困在此地。小女子幼时学得几首曲子,今日在这献丑,望各位多多捧场,助小女子摆脱困境,我与兄长定然感激不尽,时时不忘大恩!” 这番话由一个绝色美女莺声燕语的说出来,分外煽情。(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还没开口唱,已经有人开始往里扔钱了,待她唱完一曲,“啪啪”的鼓掌声、“哗哗”的铜钱砸地的声音响成了片。关贵儿捡都捡不及,身上头上落满了钱。刘娥沉浸在众星捧月般的兴奋之中,在众人热情高涨的欢呼声里,她又唱了第二首、第三首···· 在第五首快要结束的时候,她看见了一个人。 她忽然有种触电的感觉,这种感觉告诉她,春天到了,她的爱情--来了···· ---她看见的是一个男人。--不,不是废话,是那种---她心目中的---最像男人的男人! 她艰难的等了三十年!多少次望眼欲穿,差点望成近视眼;多少次降低条件,再降低条件····终于被她等到了!而且---丝毫没打折扣!---骑一匹高头大马,着紫衣,佩宝剑,长眉入鬓,目若朗星,鼻直口方(她也不知该如何形容特别英俊的男子,只记得书上经常这样说),神态昂然,不怒自威,既帅呆了,又酷毙了。总之,极其对她的胃口就是了。 不能让他溜了。刘娥匆匆唱完。就让关贵儿收拾收拾准备走。人们见她不唱了。好生不舍。恋恋地慢吞吞散去了。那男子见方才堵地死死地路让开了。脚下一加劲。马儿一仰头。“哒哒哒”就要冲过去。刘娥正好“噌”一下蹿过来。人马相撞。马叫人倒。 马上地帅哥儿忙下来查看。刘娥**摔得生疼。呲牙咧嘴地。见帅哥儿过来了。强忍住疼痛。勉强保持平静。“小姐受惊了!你没事吧?” 没事才怪!**都快摔烂了!强忍着痛站起来。心里琢磨刚才自己被四仰八叉撞倒在地地样子不知他看见了没有?脸上却硬生生挤出一丝笑容:“我····没事!---公子不必担心····” 这会儿关贵儿和一个下人模样地少年也赶过来了。各自查看自己地人有没什么闪失。 帅哥儿听她说没事。立刻扭头上马。吩咐那下人说:“没事了。我们走!” 刘娥鼻子都气歪了!撞到人连个道歉都没有。还指望他怜香惜玉。进而有所发展呢。眼看人家俩人就要离开。刘娥“哎哟”一声跌坐在地。不用装。就是一副痛苦地表情。 那人见状,眉头紧皱,不高兴的拨转马头,耐着性子问:“小姐,你摔到哪儿了吗?” “哎哟!我的腰····”不好意思说**,只好做个战略转移。 那人问关贵儿,“你们这儿哪里有大夫?” 刘娥可不想让人逮着自己无辜的腰折腾,忙接口说:“不用费心找大夫了····麻烦公子将我送回客栈就行。” 那人看看天,已近正午,便吩咐下人说:“你去扶这位小姐回客栈吧!我们也正好打个尖儿。” 仆人应声下马,扶住刘娥,关贵儿在前头领路,帅哥儿在后面骑着马慢悠悠往客栈走去。 一路上刘娥心里都在骂:狂傲的小子,千方百计给你制造机会你都不要。咱走着瞧,看你能不能跑出我的手掌心! ------------ 第十七回:冷面公子 一路上,刘娥都在偷偷的观察:帅!长得是越看越帅!骑在马上,更是英气逼人!看穿衣打扮,随身所带,比关立仁还要强很多,看样子不是富家公子就是官府子弟。[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昨天做什么好梦了,今天运气这么好?撞大运了!从不屑于一嫁永逸的刘娥,此时无比渴望做一个笼子里的金丝雀,让这位大帅哥养起来,做一只幸福的寄生虫虫···· 让她倍受打击的是,帅哥高高在上,目不斜视,面无表情,好像压根没意识到身边陪着的是位不可多得的绝色美女,并且这位美女还在不安分的冲自己呲牙咧嘴,抛媚眼儿····刘娥有点失望了,自己以前常常被忽视是因为长得不好看,如今出落成这样,摔烂了**还吸引不了他,没天理了! 受了冷落的刘娥老实了不少,扶着腰瞅瞅关贵儿怀里,鼓鼓囊囊的,心里总算有了点安慰。 回到客栈,帅哥把马交给小伙计,看前边就是酒楼,问刘娥:“小姐好了没有?” 好个大头鬼!敢情不是你的**,摔得又狠又走了这么长的路!要不是为了留个好印象,姑奶奶怎么会吃这样的哑巴亏!想轻而易举摆脱我?没门!心里不痛快,嘴里没好气的说:“哪有这么快?越来越疼,恐怕好不了了!” 帅哥不再言语,吩咐自己的下人先送她回房,自己径自往酒楼去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去吃吧,撑死你!刘娥恨恨的诅咒。 慢慢上了楼,回到自己房间,刘美闻声也赶了过来,瞧见她这架势吓了一跳。刘娥冲他摆摆手,说:“不用担心,没什么的。” 关贵儿把钱“哗啦”往桌上一倒,拍拍衣服说:“小姐,我得赶快下去干活了,您保重啊!”说着急匆匆出去,向他的主子打报告去了。 帅哥的下人关切的问刘娥:“小姐,您看您····还需要什么,或者是想叫我们做什么,请尽管开口。我家大人还要赶路,不能在此地耽搁····” 大人?刘娥忙问:“这位公子是····” 下人微微一笑,向上抱拳说:“我家大人乃新任京城副都指挥使,张旻张大人。此行就是为赴京上任的。” 刘娥看他自豪满满地样子。推断这个“副都指挥使”可能是个不小地官儿。不过看他地年纪。应该也不会太大。毕竟还年轻。资格不够老···· 刘娥快速地盘算了一下。不管这个人官儿大官儿小。镇住关立仁应该还是可以地。为了平安脱身也得紧紧抓住他!--要是能同去京城那就更妙了。一马两骑。双双对对。等到了京城。就是指挥使与夫人一同上任了。嘿嘿···· 想到高兴处。竟傻傻地笑出了声。那人莫名其妙。刘美碰碰她。“妹妹!你怎么了?” 刘娥发觉自己失态。忙以袖掩口。细声细气地问那人:“请问小哥儿如何称呼?” 那人听刘娥问他。很有礼貌地一欠身。客客气气地回答说:“小人是张大人地贴身仆从。张和。” “哦。张和····”刘娥脑子飞快地转动起来。她想制定一个完美地行动计划。以达到自己不可告人地目地。 她这儿还没想出个头绪,一个小伙计推门进来了,看看刘娥问张和,“你是姓张的吧?你家主人叫你赶快去酒楼呢!” 张和一听,忙答应一声,冲他们欠欠身,扭头快步走了。小伙计也跟着出去了。 刘美可算有机会了,急急的问她:“怎么回事啊?你伤着了?” “就是摔了一下”。刘娥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刘美有些不以为然:“没事就好,也不用再麻烦人家了。” 刘娥嘟起嘴,撒娇说:“人家被别人撞了,你却想这样轻易放别人走,一点都不心疼我····” 刘美挠挠头,憨憨的说:“方才你说没什么,我才以为没事了····” 刘娥轻轻笑起来,这哪里是自己的兄长?分明是个可爱的小弟弟!她指指桌子,示意刘美扶自己过去,--好多铜钱啊!俩人数了数,比昨天几乎多出了一倍呢。看来靠自己也能很快还债脱身了!刘娥把玩着铜钱,算着如果到了现代,这些古钱会换来多少财富,一时竟把自己的“终身大事”给忘了。 过了一会儿,两个小伙计进来了,每个手里托着俩托盘,放下来一看,竟是几样酒菜。刘美忙说:“我们可没要啊!你们还是端回去吧!”看来是怕了这贵宾级招待了。 小伙计说:“这是酒楼里一位姓张的客人叫我们送过来的,全由他付账。” 原来如此!那还不放心吃?刘美收拾起桌上的钱,大口大口吃起来。刘娥却不放心,生怕张旻主仆饭后悄没声溜走,让自己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她来到楼下,看见关贵儿正跟掌柜的在嘀咕着什么,瞅见她下来了,立刻闭上嘴巴,不吭声了。刘娥猜他嘀咕的事情可能与自己有关,当下招招手,把他唤过来。 刘娥领着关贵儿回到房里,这会儿觉着自己的**也不那么疼了。她示意关贵儿坐下,自己拿了一把铜钱塞到他手里。关贵儿忙站起来:“刘小姐!这可使不得!我不能要您的钱!····” 刘娥笑盈盈的打断他的话,说:“有什么使不得?你这两天没少给我帮忙,拿这点钱也是应当的。” 关贵儿面露难色:“刘小姐,我····真的不能拿你的钱····” 刘娥莞尔一笑:“我知道你怕你家官人知道了不饶你,放心拿着吧,我定然不会让你为难的。” ------------ 第十八回:主动出击 一边说着,一边又抓了一把往关贵儿的怀里塞,这些铜钱加起来,少说也抵得上他一个月的工钱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刘美在旁边看着,心疼的不行,奇怪妹妹为何会如此大方。刘娥笑吟吟的看着关贵儿,诚心诚意的说:“我并不需要你帮我什么,只问你一句话,你家主人是不是准备要报官了?你告诉我实话,我兄妹感激不尽,定然不让你主人知道,令你为难。” 关贵儿瞧瞧怀里的银子,看看刘娥,心想若真不告诉她,钱到不了手不说,还不知这小丫头会怎么样整治自己呢。罢了!反正她也跑不掉,就算知道了也无妨!想到这,关贵儿嘿嘿一笑,就势把铜钱揣起来,说:“刘小姐还真是料事如神。我家官人本来是想困住二位,想着时候长了,您想开了也就乐意了,大家还不用伤和气。现在听说您卖唱也能挣钱,恐怕您真把银子还上走了,今儿就去官府报官了,想把您家公子先抓起来,也好逼您就范····” 刘美一听就急了,“妹妹!别怕!就让他们把我抓起来好了!你只管上路去京城,大不了关我几年,在牢里还能吃白饭呢!” 刘娥不动声色的站起来,说:“谢谢你实言相告。方才那位张公子派人送了饭过来,我要去当面谢谢人家。哥哥,你先不要着急,且安心等上一会儿,待我回来再做计较!” 关贵儿还真服了她,事到临头还不急不躁,不慌不忙的,想想也是,大不了就答应这门亲事呗,到时人家还是锦衣玉食的小娘子,哥哥自然也吃不了苦头···· 刘娥由关贵儿领着来到酒楼,在二楼一个雅静的包间儿里找到了张旻主仆。他们看见刘娥进来显然吃了一惊,张和赶紧打招呼,请刘娥坐下。张旻淡淡的冲她点点头,还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关贵儿很及时的退出去了。 张和问:“刘小姐,身子好些了么?” 唉!看来这位张旻张大人平日就不喜多言啊,下人都习惯替他与人打交道了。不过没关系,慢热的男人产生了感情反而更稳固,不容易变心。 刘娥点点头:“好多了。”说完这一句,便不再言语了,她想先看看对方的反应,不信他对自己就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 张旻仍旧无语,只若无其事的品他的茶,仿佛根本就没有刘娥这个人存在似的。[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怎么刚才吃饭就没噎死他! 倒是他的下人张和,看冷了场,忙给刘娥也倒了一杯茶,“刘小姐,过来有什么事,请只管说。” 刘娥瞧他无动于衷地样子。知道自己不能跟他耗了。时间紧迫啊。山不过来我过去!为了幸福地将来。主动一次也无妨! 想到这。刘娥干咳了一声。毕竟厚着脸皮说话是很没面子滴。心里也觉地怪不自在:“听说张公子也是要赶去京城地。咱们正好同路。我们兄妹想····与公子结伴同行。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她故意不称呼张旻“大人”。就是要把他摆在和自己平等地位置上。让他感觉到这种平等。才能更好地交流、沟通。进而····嘿嘿···· 张和看看主人。张旻略皱了皱眉。张和立刻明白了。露出很为难地样子对刘娥说:“谢谢刘小姐地好意。只是我家大人地事情紧急。不敢有丝毫耽搁。恐怕小姐身体娇弱。受不了快马加鞭、连日奔波之苦····” 明明是托辞。刘娥偏装作不明白。恬着脸说:“这个不必担心。我兄妹还受得了。” 张旻地眉锁地明显深了。 张和尴尬的笑了笑,说:“刘小姐,咱们非亲非故,素不相识,您又是年轻的小姐,与我家大人同行,传出去恐怕对您的名声不好啊····” 刘娥打定主意,决心将脸皮一厚到底。名声,怕什么?在这儿也没有认识我的人。她盈盈一笑,美目流转,顾盼生姿的说:“张公子一看便知,是位光明磊落的君子。我们只是搭伴同行而已,身正不怕影子斜,若有那无聊的人乱说,不去理他便是!有什么要紧?” --难缠啊。张和瞪着眼竟没话说了,瞅着主人不知如何才好。 关键时刻,还是张旻干脆利落。他也不看刘娥,只把茶杯往桌上一放,昂身站起,略一抱拳,说:“素昧平生,不敢相扰。告辞!”说着,径自向外就走,把个刘娥硬硬的晾在了那里。 刘娥那个气啊,费了半天劲让他一句话就给毙了。这人空有一副好皮囊,竟不解一点风情,更谈不上什么怜香惜玉,他不食人间烟火的吗?变态! --不能放弃!他是我脱身的唯一希望! 刘娥挣扎着站起来,跟在后面追出去。刚下楼,看见几个衙役正押了刘美从后面客栈出来,刘美一看见她就喊:“妹妹!东西还在房里,你拿了就赶快走吧,别管我!回头我一定去京城找你····” 他这一喊,满酒楼的人都扭头看他们兄妹。张旻也停下来瞟了他一眼,很是意外。刘娥着急了,赶上来一把抓住张旻的衣服:“公子,快帮帮我们!小女子感激不尽!” 张旻皱紧眉头,使劲抽出袖子,与刘娥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才说:“小姐,对不住!我只是路过此地,即刻就要启程,再会!” “你不能走!”刘娥突然大喊一声。 满酒楼的人都齐刷刷看了过来。刘娥双眼噙泪,楚楚可怜的说:“官人,我知道错了。我不该瞒着官人,偷偷回娘家,以致盘缠用尽,困在此地。求官人原谅我,还了银子,救出我兄长吧····” 屋里的客人开始小声议论起来。刘美、关贵儿、张和都瞪大了眼,不知她吃错了什么药?张旻冷冷一笑,转身欲走。刘娥抢步上前,拦在他面前,嘟着小嘴儿,哀哀腻腻的说:“官人····人家只欠下六两银子而已,你就替我还了吧····” ------------ 第十九回:依依惜别 六两银子对张旻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心里憋着气就另当别论了。 在满酒楼客人的注视下,撒手而去,毕竟太不厚道。张旻示意张和取银子结账,顺便就把刘娥的也给还了。虽然满心的不乐意。拿人的衙役开始还不想放人,毕竟都是被关立仁打点过的,岂能轻易就把人放走?亏了张和办事地道,帮人帮到底,果断的亮出张旻的牌子,又让他们看了官府的文书,才赶紧的放了人,又忙着赔礼道歉,说了一堆好话,结果连官府都没进,这事就了了。 等刘娥兄妹急匆匆取了东西赶出来,酒楼的伙计已经给张旻主仆牵来了马。刘娥赶上前,笑嘻嘻的说:“谢谢官人!” 张旻的脸阴沉得的厉害,鼻子里哼了一声,也不理她,只管飞身上马。倒是张和挺客气的说:“刘小姐保重,后会有期!” 张旻抖抖缰绳就要走,刘娥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张旻的马缰绳,巧笑倩兮的说:“官人,别这么着急走啊,你走了,撇下我一个,可教小女子怎么办呢?” “小姐请自重!告辞了!”拽拽缰绳,想摆脱她。 “公子!我兄妹从未出过远门,又不认识去京城的路,就请公子带上我们,我定然不会给公子添任何麻烦!” 张旻明显有些忍无可忍了,“刘小姐!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快放手!” 刘娥就是不松开,用腻腻的声音缠他:“公子,今天帮了小女子这么大的忙,叫我兄妹如何报答您呢?您带上我们,我们也好有机会好好答谢您嘛····” “不必了!”张旻冷冷的说完,猛一用力,将缰绳夺过,两腿一夹,马儿头一昂,“恢恢”叫着,一溜烟儿跑了。张和笑笑,也赶忙跟着跑了。 刘娥恨得直跺脚,抚着被傫疼了的小手,咬牙咒他出城撞火车,吃鱼被刺卡。刘美却很感激,冲着他们的背影揖了又揖,连声道谢。 终于又能上路了。刘娥刚走几步。却听身后有人唤她:“妹妹!” 回头看时。竟是关娘子!眼睛红红地。像是刚哭过。她紧走几步赶上来。拉住刘娥地手。几近哽咽。“妹妹····走好!姐姐愿你···顺心如意····” 没想到这女子如此重情重义。亏自己之前总对她心怀芥蒂。有所防备。刘娥觉得有些愧对于她。忙将手腕上地镯子褪下来。还给关娘子。说:“姐姐保重。妹妹去了!” 关娘子却又重新给刘娥戴在手上。“妹妹。一路小心啊!别忘了姐姐····妹妹能如愿脱身。实是万幸。将来定是有后福地。我愿妹妹将来能寻个如意郎君。到时夫妻恩爱。子女成群····”说着。眼泪都掉下来了。 刘娥也觉凄凉。“如意郎君”?这会儿抛下自己早跑远了。她勉强笑笑说:“姐姐。多谢姐姐对妹妹地照顾体贴。希望姐姐也能····幸福快乐····” “幸福快乐····”关娘子凄惨地笑了笑。幽幽叹口气说“但愿吧!借妹妹吉言····” 刘娥不忍再看她流泪,匆匆与她告别走了。 出了城,走了好久,刘娥还忘不了关娘子满面哀愁的样子。虽是日日锦衣玉食,不用为生活发愁,可就是因为不曾生育,便让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不得不委曲求全,替丈夫寻觅新欢。她不过也才是个十**岁的大孩子,但看起来,却像个饱经世故的沧桑女子,而且也必须要经历这种折磨,没人能帮她,即使是她的娘家人也无能为力。她只能独个儿挣扎在自责与担心、恐惧中,直到她或者别的女人为关家生下子嗣····她才或许能摆脱被休回娘家的厄运····但要是毛病在关立仁这呢?她岂不是要担惊受怕一辈子么····看见自己离开,她是伤心啊。她是因为羡慕自己摆脱了命运才更加伤心的,伤心她一辈子都只能生活在这个吃人的怪圈里了···· 真后悔自己没有好好开导过她。 这次上路,情况比以前要好的多了。俩人有些许铜钱带在身上,包袱里还有漂亮的衣服,能换钱的首饰,再不用饿着肚子赶路了。逢个繁华热闹些的城镇,刘娥便打着花鼓,唱几首曲子,凭着如花的容貌,生动的表演,每次都能引起轰动,竟也能赚个盆满钵满。刘美虽觉唱花鼓戏不太好,但他到底是年轻人,又生活在相对闭塞的乡村,尚不太看重职业的贵贱高低,看刘娥唱的高兴,还能挣钱,也就乐得随她去了。 ------------ 第二十回:京城卖艺 东京的繁华在当时是无可比拟的,在刘娥眼里,更是上好的淘金宝地。(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一路的“个人演唱会”下来,她俨然跻身“资深音乐人”行列,煞有其事的为自己选好了表演场地,准备向美好的未来冲刺时,她的保镖兼经纪人突然不干了,坚决的郑重地向她声明:以后不再卖唱,由他来赚钱养家。“进京前我就想好了,要像爹爹一样做一名将军。我要去投军,军中管吃管住,每月还能领到军饷,也足够养活你了。” 维护一个人的自尊是非常重要的,哪怕要因此而撒谎。刘娥就深谙此道。她高度赞扬了刘美的崇高理想,表示自己完全同意并支持他的做法,只是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在刘美没当上兵之前,她还要暂时继续她的卖唱生涯,因为他们租房安家、置办家具、购买过冬的衣物等,已花光了辛苦几个月积攒下来的银子,只能从头开始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刘美点头同意,摩拳擦掌的准备要大干一场了。 第二天,俩人上街转悠一圈,打听了一下招募兵勇的情况,结果非常失望。京城的兵勇类似于禁卫军一类,在天子脚下负责安全保卫工作,自然不同于其他地方兵勇,用的都是些有头有脸人家的子弟,或将门虎子之类的,再不济也得有个身份光鲜的亲戚。北宋朝廷虽然严重的重文轻武,但皇帝还是很注意自己的身家安全的,对看家的卫士给予了极高的待遇,没有半点马虎。这就成了一个肥差,进入门槛自然也高出了不少,刘美无人可傍、无亲引荐,想做这份体面的工作、拿高薪养家,就很悬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他这边郁闷,刘娥却丝毫不在乎,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发家致富赚银子,手里有了银子,买了属于自己的房子,心里才有底呀,未来、发展,都是建立在经济基础之上的。这才是现实,传说中的现实啊! 中午时分,俩人草草吃点饭,就摆开了场子。现在已是初冬,天也冷了,趁着中午头暖和才能吸引更多的人。 刘娥刚唱了一首,就发现人群有点骚动起来,人们不再安静的看她表演,转而都扭头向后望去,即而,自觉地闪开了一条路,一个小胖子大摇大摆晃进来,身后跟着几个彪悍的家丁。说是胖子,其实并不太胖,只是因了那可怜的个头,才显得人圆滚滚的,有些可笑罢了。 小矮子进来就站在刘娥跟前,挤挤眼笑笑说:“小娘子请继续,本公子洗耳恭听!”说着话,眼睛挤得更紧了。累不累啊?刘娥替他难受,仔细研究下,大悟。--人眼小,说话时脸上的肉肉一动,眼睛困肉里了。这就是困难的长相。不容易啊! 刘娥继续唱她的,尽量不去看这位主,更避免想像他大笑时的样子,怕自己会憋不住笑出声来。 再一首唱完,钱“哗哗”扔进来,有一个人却没有扔钱,他上前几步,直接把一小块儿银子放到刘美面前,兄妹俩还没遇见过这么大方的客人,赶紧施礼道谢。那人不声不响的放下银子就要走。 “慢着!大爷还没给银子呢,你倒先抢了风头了!不许走!”说话的是方才那小矮子,他把头一摆,身后一个家丁快步上前,将一锭银子送到刘娥面前。足足有五两哎!刘娥压抑住心中狂喜之情,俯身施一礼:“多谢公子!” “罢了!”小矮子手一挥。扭头转向方才那人。“哎!你算那根葱啊?敢跑到这儿跟大爷我抢风头。吃饱了撑着了吧!” 那人是个十五六岁、俊美地少年。说他俊美。毫不为过。面如白玉敷粉。眼若深潭秋波。虽一身男儿打扮。却胜似貌美婵娟····刘娥撇撇嘴。天生阴柔之美。太不男人!但那一双眸子。却是孤傲地。充满了叛逆与桀骜不驯。 此时。面对小矮子地挑衅。他只睨了他一眼。话都懒得说。径自往外就走。 小矮子恼了。猛然上前。狠狠地推了他一把。“老子问你话呢。哑巴了!” 那人蹬蹬退后几步。站立不稳。坐到了地上。 小矮子高兴地笑起来。那人却是个顽固地死硬分子。坐到地上又快速爬起来。大瞪着双眼。与他继续对峙。他地执拗终于惹怒了小矮子。他手一挥。“拿下!给我狠狠地修理修理!” ------------ 第二十一回:贤相不贤 小矮子身后的几个大汉一拥而上,二话不说,伸手就打。少年硬硬的挨着,咬紧牙不发一声,嘴上脸上却已明显见了血。刘美刘娥看不下去了。刘美自幼是习过武功的,大喊一声冲上去,奋力拨开大汉护住少年,嘴里直嚷着:“别打了!会把他打坏的!”头上、身上已替人重重的挨了几下。 刘娥知道这种人往往有权有势,万万得罪不得。她紧着来到小矮子面前,快速行个礼,柔声说:“公子,公子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呀。您赏了小女子这么多银子,小女子还想专为您唱上一曲,以报答公子的厚爱呢。别因为他扫了大家的兴啊!” 如大家所想,很少人会不给美女面子。小矮子得意的哼一声,“算了吧!今天且饶他一回。” 怎样是不饶呢?这会儿人已被打得面目扭曲,献血淋漓了,难道要把人打死才算修理到家?刘美的鼻子也破了,顾不上擦一把,扶着少年想让他歇息一会儿。少年倔强的摆脱开他,踉踉跄跄挣扎着就要走。刘娥看着他的样子,心里好生怜惜,拿个帕子赶过去说:“小公子,不要紧吧?真是过意不去,你擦一擦再走吧。” 少年头也不回,勉强说:“不必了。这不管你的事。去看看你家兄长吧!”说着话,一瘸一拐的走远了。刘娥惊讶于他的声音柔细,竟像个女子一般。身后小矮子得意的大喊:“小子!下回看见爷爷绕着走!不然,打的你爬都爬不动!” 经过这一闹,看热闹的人更多了,给钱的却明显少了,丢个铜板也要看看小矮子的脸色。直到表演结束,再没出现过铜钱遍地的盛况。倒是那小矮子出手阔绰,临走又赏了他们近十两银子,还约定明日这个时间再来捧场,让他们务必还来。 看他们一行走远了,刘娥才长出一口气,欣喜的小声对刘美说:“今天发财了!” 刘美却没有一点高兴的样子,也不搭理她,只是拉住一个上了年纪的长者打听着什么。刘娥想着他还在为当兵的事烦恼,也不去管他,自己喜滋滋的买了一大堆好吃的准备回家大吃一顿。 走在路上,看刘美还是阴沉着脸,便嬉笑着逗他说:“怎么?平白无故挨了打,心里还难受呢?” 刘美白她一眼,嗔怪说:“没心没肺的,就知道傻乐。” “怎么?赚了这么多银子,还不兴人家高兴高兴?” 刘美正色说:“方才我打听过了。这个人叫寇勋。他爹是当朝宰相。权倾朝野。他依仗他爹地权势。一贯横行京师。无人敢管。你看今日。人家好好地也没招惹他。他就找茬欺负人家。[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咱明日不来了。我怕他万一打你地主意。那时麻烦就大了!以后你也不要再出头露面。我会想办法挣银子地。” 几个月地颠簸流浪还真是磨练人。小伙子成熟多了。俨然一家之主地样子。 这些刘娥何尝没有想到?她只是担心若明日不去。会不会真地惹火了他。万一他较了真。派人满大街地寻他们兄妹。岂不更加被动?--好像他并不是好色之徒。今天人家可是老老实实地看表演。一点过分地言语举止都不曾有过啊。要是他地眼睛再大点就好了。刘娥遗憾地想。色不色地从他地眼神就可以判断出来。真绝呀。俩眼皮儿之间裂条缝。人家这心灵地窗户。不对外开放!她看刘美神情严肃。不愿让他担心。便顺从着调皮一笑说:“好!都听你地。” 忽然。刘娥想起了什么。问刘美:“刚才你说他是当朝宰相地儿子。那。当朝宰相是谁?” “好像是····叫寇准!” ······ 刘娥打定主意,明日无论如何也要再去会会寇勋,看这个败家子儿到底还要怎样给他老爹的脸上抹黑!她莫名的感到异常的气愤:历史上有名的大清官呐,怎么会生出这种儿子?不是抱养的吧? 第二天,刘娥磨叽着刘美,一会儿要他上街买东西,一会要他出去挑水,一会又要他砍柴,直到快中午了,才装作猛然想起的样子说:“哎呀!昨天听别人说南城那边好象有招募兵勇的,你快去看看吧!多带点钱,中午你可能赶不回来吃饭了。” 刘美哪想到她会骗他?急匆匆戴上帽子就走了。 刘娥匆匆赶到时,寇勋已经等在那了。一见她来了,不耐烦的说:“怎么回事啊?叫大爷好等!” 刘娥慌忙道歉,一边解释一边拿起花鼓准备开始。寇勋伸手拦住了她:“小娘子,别在这儿唱了,跟大爷回府,这不,轿子都给你备好了。以后,你就专给大爷一家唱!” 果然让刘美说中了!刘娥冷笑道:“你不是当朝宰相寇大人家的公子吗?你在街上强抢民女回府,就不怕污了寇大人的清名?” 寇勋挤住眼“嘿嘿”一笑,说:“你既知我爹爹是当朝宰相,就该乖乖跟我回府。我爹爹为国事日夜操劳,回家听个新鲜小曲儿也是件乐事。你别不识抬举,我家养的歌姬不下百人,若非我说了不少好话,你还进不了我们宰相府呢!” 不下百名歌姬,养在清官寇准的家里?若不是身在北宋,打死她也不会把奢侈糜烂、纵情声乐的形象与著名的贤相寇准联系起来,但眼前这个人,又实在是一幅纨绔子弟的嘴脸,不容她怀疑。 套用宋丹丹小品里的一句台词儿:刘娥的心啊,碎了。 寇勋一招手,他身后的几个大汉,冲上来就要拿人。刘娥一咬牙,豁出去了!她瞪起眼,鼓着腮,拼尽全力大喊一声:“救命啊--” 这一招还真管用,立时就有人接茬了:“慢着!不许无礼!” 还真有英雄打抱不平了?刘娥伸长脖子一看:切!还是昨天那位少年。所不同的是,脸上的伤还没好利落,秀美的大眼睛有一只是肿着的;鲜红的嘴唇还破着皮儿。而且,带了个帮忙的。一看这个帮手,刘娥更泄气了:只是另外一位少年而已。具体点说,还不如他呢。看上去才十四五岁的年纪,比他矮了一点,长得倒是挺拔俊美,比他多了点男子气概。这两位站一块儿,能令人赏心悦目,心旷神怡,但论打架,--打架都抬举他们了,应该是论挨打,恐怕还不如刘娥自己呢。 说不定有什么来头,不然也不敢公然站出来了,毕竟昨儿个已经吃了大亏···· 寇勋和她的想法一样,他也不傻。看那位小公子昂首而立,少年垂手立在一旁,猜着他是正主,约莫着有点来头,寇勋略一抱拳:“请问这位小公子,贵姓高名,是哪个府上的?”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q i s u w a n g .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q i s u w a n g . c c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 第二十二回:避难之地 小公子的回答令人大跌眼镜。“我····我家又不是当官的,姓什么叫什么说了你也不知道!你快把人给放了吧,看人家都吓成什么样了?” 刘娥哪里是吓的?是被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给雷到了! 寇勋倒是放了心,唤过来两个大汉,一指他俩人:“去!让他们知道知道大爷是谁!按昨个儿我说的,让他们爬着回去!” 老熟人了,大汉一边活动胳膊腿儿一边靠近他们。少年忙拉扯那小公子的衣服,看他没有撤退的意思,一挺身挡在他前面。小公子却一把把他拔开了,似乎还有点生气:“你挡着我干什么?我和寇公子还有话说呢。寇公子!不用他们介绍,我知道你是谁。你爹爹乃国之栋梁,听个曲子也是正常的。只是这位小姐她不愿进寇府,你就别逼她了。寇大人若想听了,你让他也来这儿嘛,何必强抢民女呢····哎哟!····” 刘娥眼一闭:现在他应该能更清楚的知道人家是谁了! 少年惊叫一声,扑过去将小公子护在身下,拳脚雨点般砸在身上,他仍旧一声不吭。小公子却一直没有闭嘴,被少年搂住头还大声嚷嚷着:“住手!你们这群笨蛋!眼里就没有王法了吗?寇勋--你父亲就是这样教你的吗?再不住手,我让你们一个个吃不了兜着走····” 吃不了兜着走的是他自己。因为他不住的嚷嚷,那两名大汉分外讨厌他,专门瞄准他的身子打。少年千方百计的护都护不住。小公子话比人多,身子却极不经挨,让人打着一下就狂叫一声,偏那二位就吃定了他,转着圈儿的寻着他打。这叫声连成了片,就有点考验人耳膜的厚度了。 刘娥实在看不下去,也听不下去了。她本不想闹太僵的,而且她始终对寇准还抱有一丝幻想,想着即使被抓进寇府,见着寇准后她还是有机会被放出来的,传了几千年的大清官,名声定然不是空来的。 可这会儿看人家为自己被打,虽有不自量力之嫌,但其初衷毕竟是为救自己。况且,这小公子的叫声实在有点让人--难以忍受···· 刘娥悄悄地往前挪了挪,见负责控制自己的大汉只顾着看热闹,没注意自己,她迅速蹿到小公子俩人跟前,抡起花鼓,猛地砸在一名大汉的头上;与此同时,一个回旋踢,狠狠地踢中了另一名大汉的脸。趁他们抱头的抱头、捂脸的捂脸的功夫,刘娥一手一个,拉起少年和小公子就跑。 身后寇勋气急败坏的喊:“笨蛋!快抓住他们····” 逃跑路线是刘娥行动前就计划好了地。他们很容易就躲过了追兵。 在街头拐弯处两堵墙地中间。有个一人宽地缝。外面堆了很多木柴。挡住了口。从外面一点都看不出来。但人还是能挤过来地。发现这个地方地是刘美。他内急时找地方方便。无意间发现了。就做了临时厕所···· 这会儿却成了这三个人地避难所。 听着追兵地脚步声远了。三人也不敢出来。怕他们找不到人会突然杀个回马枪。但是稍活动活动还是可以地。小公子地话多礼也多。侧着身子还想行个礼。结果头被狠狠地撞了一下。疼地直翻白眼。只得作罢。又试试居然转头都很困难。只好斜着眼咧着嘴小声说:“多谢小姐搭救。请问小姐贵姓芳名?” 刘娥也斜着眼看看他。回答说:“小女子姓刘。小字唤作娥儿。请问两位公子尊姓大名。如何称呼?” 小公子尽量斜着眼看着她说:“敝姓赵。排行三。人唤赵三。” “哦,原来是赵三公子···”什么名儿啊,听着别扭。又斜向另一边的少年:“这位公子呢?” 还是那细细柔柔的声音:“我是三公子的下人,小姐唤我小五即可。” 那么俊美飘逸的两个人,衣着又华丽不俗,名字竟如此不堪,刘娥很是觉得可惜。她说:“给两位公子添麻烦了,把两位害成这样,刘娥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赵三公子拦住她的话说:“怎么能怨小姐呢?怨就怨我自己····昨天小五和我说了寇勋的事,就说他今天可能会对小姐不利,要我多领几个人来,是我太大意,以为寇准的儿子,不会如此蛮不讲理····真没想到啊!” 刘娥也大发感慨:“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啊!若不是亲眼所见,打死我也不会相信一代名相的儿子竟是这样一个纨绔子弟····”还有一句话她没说,就是:又长成这幅样子太对不起百姓了。 有了共同语言,俩人感觉亲近了许多,就不那么拘谨客气了。刘娥问小五:“怎么你昨日就预料到寇勋会对我不利,才让你家三公子冒险来救我的么?” 小五不太爱说话,听问他了才淡淡的回答说:“寇大人专爱豢养歌姬。小姐花鼓戏唱得好,民间又没有会唱这种曲子的,寇勋征得他的同意来强抢小姐进府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刘娥摇摇头:“真不知他是怎样名传千古的。唉!不提这个了!只是我们得罪了寇准,今后该怎么办啊?我和兄长流浪惯了,倒无所谓,大不了离开京城。你们呢?会不会连累家里人?”想到这,刘娥真有些担心了,得罪的是当朝宰相啊,不是玩的! 赵三公子笑了:“小姐不必担心,也不必离京远去。我回头派人跟寇准打个招呼,就没事了。” 真--能吹啊。你打个招呼就没事,刚才为何被打得鬼哭狼嚎?你打个招呼就没事,这会儿为何缩在这里?早知你打个招呼就没事,刚才就不管你,让你在街上叫个够了!刘娥心里这样想着,嘴里却不吭声,只是轻轻笑了笑。 忽然,一阵纷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只听有人大喊道:“快!这里就有个缝,看他们是不是藏在这儿了!” ------------ 第二十三回:谎话连篇 “糟了!我们被发现了!”刘娥首先反应了过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这次要被抓住,可要吃大苦头啦!” 她斜着眼睛看三公子,“三公子啊,你刚才还说打个招呼就没事了,言犹在耳,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赵三公子嘴一咧:“可我说的是回头啊,回头才能说--” 晕!“回头和现在不一样吗!非要吃了苦头你才好受?好了好了!你也别吹牛了。我另外想办法就是!” 刘娥一发飙,三公子委屈的眨着眼睛,撅起嘴,不吭声了。小五在旁看不下去了,替他辩解说:“刘小姐,公子现在不说也是不得已,你放心,就算被抓进相府,公子也一定会尽快救你出来的····” 话未说完,墙边有个脑袋伸进来看了看,随即大喊:“公子!果然是他们!就在这里!” 接着,堆在外面的柴草很快被清理开了,一个圆滚滚的头露了出来,咧的很大的嘴得意的笑起来:“怎么?学老鼠钻洞以为我就找不到你们了?今天大爷非让你们见识见识我的手段不可了!--滚出来!大爷留你们个全尸····” 三个人赶快往里又缩了缩。刘娥用胳膊肘碰碰三公子:“听见没?要死啦!有什么不得已比死还重要?你要真有这本事就快用,晚了就来不及了!” 三公子为难的快哭了:“刘小姐,不是我不说呀,实在是····说出来的下场····比死还难受····” “算了算了!”刘娥手一挥,碰到墙壁上,疼的呲牙咧嘴的说:“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咱们躲这儿不出去,看他怎么抓!”看那两位糊涂的样子,刘娥得意的说:“我们钻的进来,他们就不行了。缝太小--时间长了,不信没人来管他们!我们和他,抗战到底了!” 说的倒有点道理,他们最大的才十五六岁,属于未成年,又都是偏瘦型的,钻进这缝后都动弹不得,别说外面那壮汉和矮胖子了。 寇勋又喊了一会儿话。见他们缩在里面动也不动。料定他们是想拖延时间不出来了。小矮子嘿嘿一笑。下了最后通牒:“三位!再不出来。就别怪大爷不客气了!小娘子--你长得花容月貌。大爷是真舍不得呀--乖乖地出来吧。大爷不会难为你地--不然。就等着吃大苦头吧····” 刘娥忙喊:“我出来--寇公子。手下留情啊--” “软骨头!”俩人一起咬着牙骂她。 刘娥回瞪了他们每人一眼。不屑于两个孩子地简单头脑。“你们懂什么?人家这样说。肯定是有原因地。百分百是要用火烧咱们。不想被烧死地。赶紧出去!” “出去后怎么办?我可不想再挨打了!”三公子说着又缩了缩身子。 刘娥又狠狠白了他一眼:“你以为你躲得过吗?不想挨打。就听我地。咱们找机会还跑!”自己对自己说地话都怀疑。人家还会给他们再次逃跑地机会么?” 三个人一个挨一个慢慢往外蹭。落网的鱼样,按先后顺序陆续被五花大绑起来。特别对刘娥,绳子捆的特别紧,勒的胳膊火辣辣的疼。刘娥狠狠瞪了瞪捆自己的人,那人也毫不客气的回敬她一眼,没办法,是挨了她一脚的家伙,趁机报复呢。 矮子乐呵呵踱到他们跟前,有些遗憾的说:“本来想把你们烤熟了喂狗的,你们还挺识时务,算你们命大!来啊!把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送到衙门,嘱咐他们好好修理修理。咱相府可不会随便关押拷打百姓。--这个小娘子,居然还会点功夫,有意思!带回相府,本公子要亲自调教调教她!” 三公子输人不输理,还在企图用道理说服他:“寇勋!你这是依仗权势欺压百姓,传出去寇大人的名声就毁了!你赶快放了我们,本····本公子尚能饶你一次····”。话还未说完,“啪”的一声,嘴上已结结实实挨了一拳,嘴角立时流出鲜血···· “公子--”小五大喊起来,“寇勋你好大的胆子,敢打我们公子!你等着瞧!我跟你没完!”情急之下,声音已近嘶哑。 寇勋呵呵笑起来,“真有意思!主仆一个比一个能吹。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你跟我没完?你倒是想完!大爷我今儿把你弄到牢里,就没想着还让你出来!走!” 一旁的刘娥突然说话了,声音柔柔的,腻腻的,“寇公子--,犯不着跟他们生这么大的气。小女子这儿有几句话要说····” 寇勋警惕的看看她,没动地方,“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别想耍花招!” 刘娥嫣然一笑,声音更好听了:“寇公子,能进相府是小女子的荣幸。只是····小女子有不得以的苦衷,实在不能随公子进府啊。”三公子和小五都翻着眼睛看看她:学的倒快! “有什么苦衷?你倒是说说看!” 三公子和小五也紧张得盯着她,心想你就编吧,看你能变出个大天来! 刘娥不慌不忙,压低声音故作神秘的说:“公子有所不知,小女子刚进京城才两天,卖艺实是生活所迫,不得已而为之。其实小女子此次进京····是来····找一个人的。” “哦?找什么人?” 刘娥假装害羞的一低头,“小女子是来找····找我夫婿的!····” “你的夫婿?”寇勋看看三公子和小五,他们也在迷茫的看她。刘娥点点头,接着说:“我家官人几个月之前先进京赴任,让我随后就到。谁知路上小女子的盘缠被狠心的盗贼偷走,无奈之下,小女子才抛头露面,街头卖艺。好容易来到京师,我人生地不熟的,又丢了官人留下的地址,只好边卖唱边寻他了····” 寇勋半信半疑,问她:“你说你家官人是来京赴任的,那他叫什么名字?做的又是什么官?” “不知寇公子认识不认识?我家官人姓张名旻,新任马军副都指挥使····” 轻轻的几句话,令几个人都大吃一惊。 寇勋首先反应了过来,忙命人松绑,又赔上笑脸作个揖说:“哎呀!真是没想到啊,原来是嫂夫人!得罪得罪!嫂夫人为何开始不说清呢?在下要是早知道了,也不会有此误会了····” 管用了!看来这个副都指挥使的官儿不小呀。 刘娥活动活动几乎麻木了的两只胳膊,接着说:“不是小女子有意隐瞒,实在是当街卖唱太····恐怕传出去会被人耻笑····” 寇勋点点头,表示完全理解。 刘娥拉过还有些发愣的三公子和小五,对着寇勋施了一礼说:“望寇公子一定替小女子保密。小女子感激不尽,就此别过了!” 说完转身就想走。 寇勋却伸手拦住了他们,“慢着!你还不能走!” ------------ 第二十四回:再会旧人 三个人被寇勋一声喊吓得定在原地,刘娥的脑子飞快的考虑着再次逃跑藏在哪里更保险。寇勋却笑了,看起来挺轻松的,他说:“张大人上任时间虽短,但他父亲与我爹爹同朝为官多年,颇有交情。今日遇到嫂夫人,却闹出这样的误会,小弟真是惭愧得很呀!嫂夫人在上,小弟赔罪了!”说罢,高举双手,一揖扫地。 刘娥发自内心满足的笑了:小子!你也有说人话的时候啊!姐姐我自来到宋朝就夹着尾巴做人,卖唱收入固然丰厚,地位却还在商人之下,不入流的行当处处被人瞧不起,和现代娱乐中人相比更是天上地下不可同日而语。今日你堂堂相府公子给我作揖赔礼,嗯---姐姐的气顺了不少哦。 刘娥笑靥如花阳光灿烂,连连摆手说使不得。小五见不得她稍一得意便要忘形,悄悄拽拽她的袖子,示意她三十六计,逃命要紧。刘娥意犹未尽,嘱咐人家以后是朋友,没事来串门。寇勋却殷勤的不得了,声明自己虽不知道副都指挥使的府邸在哪里,但还知道他在哪里办公,为避免嫂夫人再受流浪街头之苦,他愿意亲自送刘娥去会张旻张大人,好让他们夫妻团聚···· 刘娥也想见张旻,想起他英俊挺拔、帅帅、酷酷极富男人味道的样子就眼馋。不过,这次可不是闹着玩,姓张的面冷心也冷,万一他不给面子不认自己这个老婆就糟了。而且,根据先前和他的接触判断,百分之百,他不会认。刘娥想起他就沮丧,这是唯一一个令她怀疑自己的新面孔魅力值的家伙,难不成是个变态? 她这边儿拼命推让,不肯“麻烦”人家。那边寇勋已命人不知从哪儿抬了个轻便小轿出来,几乎是连推带搡的,就把她弄到轿子里了。随即吩咐轿夫:“快走。” 可怜的刘娥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程度,她从一旁的小窗子里伸出头,求救般的喊她赵三公子与小五:“三公子,你们随我来啊。我这儿····我还得谢谢你们呢····” 小五一撇嘴:老实了?活该! 三公子倒是个好心人,拉着他紧紧跟着轿子走,直走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了,小轿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小五问马上悠闲自在的寇勋,“寇公子啊,嗯····那个····怎么还没到哇····,我家公子累坏了,能不能把你的马借我们公子骑一会儿啊····” 寇勋睨了他们一眼,感叹说:“看你们细皮嫩肉的,说话都像个女人,确实受不了这么长的路啊! 想让我把马借给你们也可以,只要····”寇勋坏笑了两声,不怀好意的说“只要你俩去我府上做两天客····我府内有不少娇娃美女,单单缺少像你们这样漂亮的男娃子,看着就这么招人疼····,有不少大人就好你们这口儿呢····” “你!····”小五被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寇勋却哈哈大笑着跑到前面去了。 终于。前面地小轿停了下来。三公子身子一歪。喘着粗气就势顺墙出溜到地上。再也不肯动了。小五也有样学样。俩人像一堆烂泥。瘫到了一块儿。 刘娥从轿子里下来。蹿到他俩跟前。想趁寇勋跟马军指挥营地守门军说话地工夫开溜。一看这两位旱地地鱼样拼命喘气地样子就泄气了。刘娥着急地说:“二位呀。我不是那个张旻张大人地老····那个夫人。刚才纯粹是为脱身骗他地。你们快跟我跑吧。晚了就来不及了····要是你们实在跑不动了。那我····一个人先走了啊····真是地。明明没你们什么事了。还跟着来干嘛?····” 两对愤怒地眼睛齐齐射向她。像要把她生吞活吃了一样。 刘娥自知理亏。立马换上一副楚楚可怜地摸样说:“两位别生气嘛。你们也替我想一想。我一个弱女子。倘若落入虎口。哪里还会有命····告辞!”飞快地。起身就要走。 三公子和小五眼疾手快。一人一个胳膊抓住了她。俩人这会儿都有劲儿了。俩手抓地死死地。任她怎样挣扎也摆脱不了。 他们正在这里纠缠不清。寇勋乐呵呵过来了。也不看仨人地样子。只管大声说“恭喜嫂夫人呀!张大人现正在营中。您二位马上就可以团聚了!” 两人忙松开手,刘娥甩甩胳膊,狠狠瞪他们一眼,咬着牙说:“如此最好!谢谢寇公子了!” 寇公子自认今番功大,大摇大摆的带头进了马军营。这个马军营,实际就是为皇家培训御林军的地方,军中人个个出身非富即贵,也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汉。作为他们的副统帅,当然更加受人瞩目了。张旻出身名门,自曾祖起就世代为官。父亲官至兵部尚书,前几年突染急病,不幸亡故。膝下只有张旻这一个儿子,也是文武双全。在家乡守孝三年期满,念及其世代忠心,太宗皇帝大发隆恩,特别封赏了年纪轻轻的张旻这个京中要职,并特赐其可随意出入宫廷,以示皇家的恩宠与信任。寇勋对刘娥这么热心,也是基于想结识这位著名的皇家的新红人,攀攀交情,毕竟寇准不会长生不老,自己混出一片新天地才更加可靠。 由人指引着,几个人来到一排巍峨的房子前,守门的小兵进去通报了,不一会儿,张旻一身官府迎出来,看见寇勋,抱拳打招呼说:“原来是寇公子。别来无恙!快请进吧!”态度很客气,挑不出什么礼,却只限于表面,没有丝毫热情可言。 寇勋哈哈笑着同他打了招呼,随即迫不及待献宝似地说:“张大人,您快看--我把谁送来了?” 他这边得意地笑,刘娥苦着脸儿杵在那儿,恨不得立刻晕倒,醒来得个脑震荡失忆症什么的把一切都忘掉;或者张旻突发千度近视老花眼外加老年痴呆更年期综合症····。偏偏····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张旻到近前了!刘娥心跳成一团,提醒着自己深呼吸,做好准备迎接--噩梦降临。 张旻看看她,神情里已有了一丝不耐烦,再看看旁边挤眉弄眼的赵三公子和小五,实在搞不清状况,摸不着头脑,只好呐呐的说:“怎么回事啊?你们怎么在一起呢····” 寇勋依旧咧着大嘴,认定了自己是有功于张旻的,大大咧咧亲亲热热的说:“这事就这么巧!合该咱有缘啊。嫂夫人落难街头,与小弟闹了点小小的误会。后来小弟一听说她是张兄的夫人,就赶紧的把人给您送来了!嘿嘿嘿····张兄,快来见见嫂子吧!” “夫人!--”张旻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狠狠地盯着刘娥咬紧了牙,两只拳头攥得咯咯直响。 刘娥不敢与他对视,哭丧着脸儿只盼着今天的事早日成为回忆,回忆····最好是美好的回忆····虽然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夫人!夫人--”张旻又唤了两声。脑子进水了?怎么一直喊,成复读机了?刘娥奇怪的一抬头,正迎上张旻的目光,“夫人,你····总算来了!” ------------ 第二十五回:再结新贵 刘娥大瞪着两眼不知所措的立在那儿。小五猛然推她一下,嬉笑着说:“怎么见了官人都不会说话了?高兴傻了吧。” “哦····噢!官人,我····”刘娥少有的结巴起来。 张旻眉头略皱,打断她的话说:“来了就好。先进屋坐吧!”话是对她说的,眼睛却飘忽不定的围着三公子和小五转。 “对对对!先进屋歇息一会儿,嫂夫人可真是累坏了!”说着,寇勋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抢先就进去了。 张旻还是如陷云中,他上前进了半步,弯腰欲行个礼,被三公子一把拉住,对他使个眼色说:“你且先打发走了寇勋。” 瞅见刘娥在一旁疑惑的盯着他们看,调皮的一吐舌头,缩住肩膀溜到屋里去了。 张旻返回身看看刘娥,与其说是看了看,不如说是瞪了一眼。刘娥忙讨好的笑。张旻不吃她这套,黑着脸进屋了。 刘娥好生没趣,感觉自己在这个事件中只是一个配角,小小的不太引人注意的一个配角,真正的主角好像是赵三公子,看起来张旻和他应该认识,他对他简直有点毕恭毕敬的,他真有些来头么?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竟能赢得本该属于自己的帅哥的注意,没王法了!--她沮丧的撇撇嘴,管他呢,能安全脱身已是万幸,想那么多干什么?小五凑过来碰碰她的肩膀说:“夫人,快进去吧,你家官人等着您呢!” 刘娥白他一眼,没好气的说:“少管我!该干啥干啥去!” 进了屋,寇勋唾沫星子乱溅,添油加醋的把事情说了一遍,主要解释了自己抢人的动机是如何的单纯,仅仅是为了请她进府表演给家人看看而已,然后又推脱掉打人的责任,重点标榜了自己知道刘娥是指挥使夫人后,不辞辛劳,积极主动的帮助他们一家团聚,避免了以后可能会发生的种种麻烦与不愉快,现在看到他们夫妻团聚是多么的高兴和安慰,。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自己帮的这点忙实在不值一提,希望张大人夫妇千万不要放在心上····等等等等。 好容易等他说完了,张旻客气的道了谢,表示自己回头一定登门拜访,并应寇勋的要求,定好了日期,又假装还有重要的公事要忙,方才打发走了他。 送了寇勋回来。张旻讪讪地。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小五在刘娥跟前有说有笑地。这会儿却也不吭声了。直往三公子身后一立。坚决地扮了哑巴。 三公子对刘娥充满了好奇。纳闷她怎么会想到冒充张旻地夫人。这位张大人刚刚上任。名声应该还没有传出去。她怎么会知道地如此详细? 刘娥偷偷瞅瞅张旻越发阴沉地脸。把自己半路遭人算计幸遇张大人相助才得以脱身地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三公子觉着新鲜。又缠着刘娥问她如何会来到京师卖唱。刘娥一扫先前受气包样地颓丧之气。把自己地经历夸张地描述了一番。重点讲述了自己如何聪明机智地度过了一个又一个难关。表白自己对张大人一直念念不忘。希望有机会能再见一面。也好报答他地相助之情。听上去与寇勋地口才竟有些不相上下了。 人吹起牛来。口才都能超水平发挥啊。 三公子听得津津有味。又问她花鼓戏果真如小五所说唱地很好么? 一听问到自己的本行,刘娥更加来劲儿,眉飞色舞的自吹自擂起来。三公子听得兴起,要求刘娥现场表演给他看一下。刘娥也有心在张旻面前显摆一下,却又不想做纯粹的义演,便开玩笑的说:“几位听完可要给银子哦。” 捡着最拿手的表演了一段,三公子拍手叫好,“唱得好!再来一段儿!” 刘娥想昨天小五就出手阔绰,一下给了近五两银子,他还仅仅是个随从而已,那这位主儿····她看看张旻,做了个激烈的思想斗争,最后决定,面子,不如银子重要,钱,永远是最实惠的。想到这,刘娥笑吟吟的福了一下,“请三公子先赏银子。小女子可是靠此谋生的····” 三公子连连点头,招呼小五,“快!快给银子,要多多的给!” 刘娥的脸上笑开了花,眼巴巴看着小五,等着再发笔横财。小五却噘起嘴说:“公子,出来时····我没带银子····您也没带么?” 三公子委屈的看看他,“咱是偷偷溜出来的,我怎么会有银子呢?” 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来,刘娥一下子凉了半截。看她失望的样子,三公子很是不忍,忙安慰她说:“刘小姐放心。我答应过的,决不会食言。你且留个地址,赶明儿我给你送家去!” 一旁的张旻看不下去了,从怀里掏出一块银子,递给刘娥说:“三公子的银子我出了!你接着给公子表演吧。” 在梦中情人面前虽有些难为情,但白花花的银子足够吸引一个财迷了。刘娥伸手接过银子藏在身上,冲张旻笑了笑,张旻面无表情,扭头回去坐下了。 刘娥一口气唱了好几个曲儿,只唱的口干舌燥嗓子冒烟,肚子也咕咕叫了,才停了下来,苦着脸儿说:“各位,就此打住吧。小女子····要回家吃饭了。” ------------ 第二十六回:皇子出宫 刘娥这一说,赵三公子的肚子也咕咕叫起来,不由得咽口唾沫,笑着说:“你这一说我还真觉得有点儿饿坏了。”张旻忙命人去买酒菜。回头看刘娥又坐下了,便豪不客气的问她:“刘小姐不是要走得吗?张某就不送了!” 尴尬的站起来,刘娥又羞又恼:至于这么小气么?还是我就这样的扎你眼?--披着狼皮的狼! 赵三公子舍不得她走,打圆场说:“刘小姐就别走了,一起吃吧!吃完饭我还想再听一段儿呢。” 这回是刘娥不给面子了。冷着小脸执意要走,不等人再劝,快步就走了出来。姑奶奶几辈子没吃过饭么?要被你这样羞辱!不是看你长得····唉!色迷心窍--以后长长教训吧! 她正做检讨,后边有人大喊:“刘小姐,等一等!····” 回头看时,却是三公子和小五赶上来了。张旻黑着脸带着两个随从也跟在后边。“刘小姐,我们就在街上找个地方随便吃点吧!时候也不早了,咱们都饿坏了。等吃过饭,我们陪你回家,还不行吗?” 那倒是,此刻早已过了午饭时间,不饿才怪。刘娥不再坚持,却也不给人好脸,只慢吞吞的跟在他们后面。看她这样,三公子也不多说什么,倒是小五陪在她身边,一副善解人意又讲义气的样子。(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几个人刚走到酒楼门口还没进去,斜刺里忽的冲过一个人,一把拽住刘娥,大喊说:“丫头!你可害苦我了!” 刘娥回头一看,原来是刘美,正气呼呼地冲自己瞪眼睛呢。自知理亏的刘娥忙讨好的笑笑,亲亲热热的挽住刘美的胳膊晃着说:“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嘛!你不来看看怎么知道真假呢?”受了委曲的人见着亲人都格外亲,那撒娇使性的嗲劲儿让人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还希望自己就是被撒娇的那位主儿。 看着花蕊般娇柔美艳的可人儿倚在别人身上,三公子心里忽然不自觉的有些泛酸。他看看张旻,人家一脸无所谓,正专注的研究酒楼的招牌。小五同他对望一眼,看他好奇,趴过来伏在他耳边小声说:“这就是她哥哥,只有他们兄妹俩相依为命。” 三公子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开心的主动上前打招呼:“是刘公子吗?幸会幸会啊。” 看刘美疑惑。刘娥忙接过话茬介绍说:“这位是赵三公子。小五。还有张大人你认识地。他们是今天在街上碰到地。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张大人地朋友。”最后两句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地。声音小地第三者绝对听不到。 刘美忙上前行礼。特别对张旻。他是很感激地。所以对他格外恭敬。 几个人要个雅间坐下。除了张旻。大家都是肚子空空。这顿饭吃得格外香。中间也没什么废话。都鼓着腮帮子忙着往嘴里塞饭呢。酒足饭饱后。刘娥兄妹要告辞。三公子有些恋恋不舍:“明日你还上街唱····” “不唱了!”刘娥赶紧地打断他说:“我同哥哥说好了。以后不再卖艺。省得惹许多地麻烦。” 三公子点点头。“那你们以后有何打算呢?” 刘美挺胸昂首说:“堂堂七尺男儿。自当保家卫国!我自幼略略习过些武艺。想去军营投军。只是在京师参军好像还需有人保荐。我们兄妹举目无亲。只能先等机会了····” 三公子笑了:“怎么守着军营首领还说投军无门呢?今日我来保荐,你就先入张大人的马军营吧!”说着扭头转向张旻:“张大人,你那里可有什么空缺?就给刘兄安排一下吧!” 张旻对刘美倒挺有好感,略一思忖说:“前一段有个校尉病重回家了。就让他暂且先当个校尉吧!日后有机会了再做其他安排。” 两个人嘴一张一合间,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街头穷小子摇身成了校尉,军官?刘美不敢相信有这样的好事砸到自己头上,慌忙的摇头摆手说:“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只要能让我进马军营,小的就感激不尽了,怎敢奢望做校尉军官?不敢!不敢····” 三公子笑说:“堂堂七尺男儿,自当保家卫国。刘兄,有这种抱负已是难得,一个小小的校尉恐也难令你大显身手。你只管放心好好去干,将来····自有锦绣前程!” “可是小人一介草民,寸功未立····” “哥哥!快谢谢赵公子和张大人吧。你若再做推辞,就辜负人家的一番好意了。”刘娥已经看清了,这个赵公子,绝非一般人物,这点事对人家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也就没必要太过客气了。 满怀感激的谢过人家,刘美又盛情邀请他们去自己家中做客。实在没什么答谢的,想请人吃顿晚饭,也好报答一二。 三公子爽快的答应了,看张旻面露难色,忙冲他摆摆手说:“张大人公务繁忙,就先请回吧!不必陪着我们了。” 张旻点点头:“也好。”他先嘱咐刘美明日一早来马军营报到,又吩咐两个随从去找轿子送他们一行,叮嘱他们一定要好好保护这几位。一切都安排妥当了,方才告辞而去。 高高兴兴的回到家中,刘娥好好儿的做了一回东道主。调配了以前自己最爱喝的放了糖的红茶,再加点煮沸的羊奶,(手里有银子了,又有了美好的未来,刘娥格外舍得)喝的三公子和小五啧啧称赞。刘娥又趁兴表演了几段花鼓戏,看的几个人眼直直的,好不尽兴! 告辞时,三公子有些恋恋不舍了。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刘娥看,“刘小姐,今日真是幸会,来日····请刘小姐,和刘兄,来我府上做客。到时,小姐可一定要赏光啊。” 刘美爽快的说:“公子放心,我兄妹随叫随到!公子若爱看小妹的花鼓戏,也可随时过来···” 三公子却有些伤感:“我以后只怕不能随意出来游玩了。--只请刘兄不要忘了今日答应的事情,来日小弟派人来请时,不要推脱才好····” ····不能随意出来游玩;张旻对他毕恭毕敬;身上不带银子;又姓赵····这些细节电视上演时只有一种可能:····皇帝--不不不,现在的皇帝是赵匡义,应该不会这么年轻,那就应该是····皇--子--出宫! ------------ 第二十七回:攀棵大树 这样一想,刘娥兴奋起来,再看看小五,文弱俊美,难隐阴柔之气,说话也细细柔柔的,分明就是个小太监嘛!--不会错了!绝不会错!刘娥一激动,“噌”的窜到三公子跟前,睁大眼睛仔细审视起来,嗯,先前真没太注意,长得挺俊啊,除了更显斯文之外,一点也不比那个张旻张大人差嘛,五官甚至比他还要耐看些。--也是,皇帝的儿子,那妈该多漂亮啊,生的孩子稍微得点遗传就是个美男子。就是还有点小,十几岁的男孩再长长肯定是个不折不扣的万人迷,放到现代肯定能有不少粉丝呢·:·:·:·: 她这里不管不顾,那边三公子早被她看得莫名其妙,面红耳赤,呐呐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刘美也觉着妹妹实在不像话,一个大姑娘家,明目张胆的趴人脸上左看右看的,就不知道害臊么。他一伸手把刘娥扒拉到一边,冲三公子歉意的笑笑:“小丫头,不懂事,让公子见笑了啊。” 三公子偷偷瞥一眼他身后仍在探头探脑的刘娥,匆匆的告辞,走了。已经走远了,又听见刘娥在喊话:“三公子,记得明天送银子来啊,张大人给的可不算你的数啊--” 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三公子头也不敢回了,只斜着身子弯弯腰,表示自己知道了,便逃也似的跑开了。小五回头笑骂一声:“财迷!财迷心窍!”就飞快的追他的主子去了。 刘美不住的责怪她,怎么好意思开口向人家要银子呢?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谢还谢不过来呢,太不象话了!人家会怎么想我们?·:·:·:·: 不管他怎么说,刘娥就是笑而不语,说得急了,才答了一句:“以后,我们的苦日子就熬到头了·:·:·:·:” 疯丫头!刘美摇摇头,不再理她了。 看天还没黑透,刘娥硬拉着刘美来到街上买东西。找上好的裁缝店买了一身锦缎棉袍,一双厚实的牛皮靴子,又花大价钱买了件裘皮披风,和一顶貂皮帽子。看着大把的银子花出去,刘美心疼得不行,急忙拦着她说:“好了,妹妹,你要有喜欢的东西就自己买点吧,不用给我买这么多好东西,太浪费了!” 刘娥偏着头轻轻一笑,“这身衣服和靴子是你的,这披风和帽子是要送给三公子和小五的·:·:·:·:” “噢·:·:·:·:还是妹妹想的周到,是该好好谢谢人家呀。不过·:·:·:·:我们也不知道人家住在哪里,怎么把东西送去呢?” “不知道他住哪里没关系,他知道我们住哪里就行了呗。我故意找他要银子,就是怕以后跟他联系不上才那样说的·:·:·:·:” 刘美恍然大悟。笑着凑近她说:“妹妹。你这样用心思。是不是看上他了?嗯。三公子人不错嘛!而且我看他对你好像也很有意思·:·:·:·:” “胡思乱想什么呢你!这怎么可能!”我?三十岁高龄地年纪。被一个十几岁足以喊我叫阿姨地小孩子搂在怀里?想想就发根倒立。毛骨悚然。 “我可不是开玩笑啊。”刘美正色道:“他与你年纪地年纪相当。相貌也很般配。虽说我们街头卖唱地位低微。但以后哥哥入了军营。定会加倍努力。待来日立功受奖。加官进爵。到时也能风风光光地将你嫁过去了·:·:·:·:” 他这里用情至深。侃侃而谈。冷不防被刘娥往头上猛敲了一下:“醒醒吧你!有那空自个儿先找个媳妇儿去!” 第二天。刘娥还在熟睡。就被刘美喊醒了:“妹妹!我要走了。可能到晚上才能回来。你自个儿在家记得关好门。小心点。” 看看窗外天还黑乎乎地。刘娥裹紧被子坐起来:“这么早就走?今天好像有点冷啊。你穿厚点;出门别忘了戴帽子;多拿点钱。记得路上买点饭吃·:·:·:·:”罗嗦了一大堆。刘美也不嫌烦。一一答应着。自从奶奶过世。刘娥就像个小妈妈样照顾他。他早就习惯了。刘娥也真地把他当成个小弟弟一样疼爱着。两个人真地是相依为命。互为依靠了。 这回刘美怕她不放心,又拍着身子叫她看:暖暖和和的新棉袍,新靴子,“还没走路,我都觉着热了。” 人配衣服马配鞍,这话真真不假。一身锦衣的刘美,挺胸立在房中,英气逼人。几个月的时间,他好像又长高了些,愈发的魁梧雄壮了。 像一个骄傲的母亲般,刘娥目送他出门而去,满心的欢喜和自豪。剩下她一个人时,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她开始琢磨三公子,他是皇子定然不假,是哪一个呢?配行第三?赵匡义第三子好像历史书上是有记载的·:·:·:·:刘娥懊恼的一拍脑门,早知会穿越到大宋,就该好好看看历史资料的。--不过不管他是谁,将来会不会做皇帝,他都是一颗足以遮风挡雨、带来许多好处的最稳妥最可靠的大树。必须和他搞好关系,才能不断的从他那直接或间接的得到好处·:·:·:·:刘美也才能加官晋爵、飞黄腾达·:·:·:·:刘娥翻个身,他对自己有好感,这是显而易见的,毕竟连刘美都看出来了么。自己若非已是三十岁高龄的心理,嫁给他做个王妃应该是最好的结局了。唉!王法不咎,我心难容啊! 美好的未来只能拱手相让,便宜不知谁家小妮子了! 草草的吃过早饭,刘娥就坐在院子里等,等银子。等机会。 等,可真是折磨人啊,时间一分一秒的过,过程总是那样慢。好容易太阳高高挂起了,才听见“啪啪”的拍门声:“刘小姐!看门啊,我是小五--” 来了!刘娥按捺住自己狂喜的小心脏,尽量像平日样随意的答应着:“来了--,是小五么?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把他让进屋里,倒杯茶递过去,早瞟见小五背上背了个包袱,鼓鼓囊囊的,像是装了不少银子呢。 小五把包袱拿下来,往桌上咚的一放:“你自己看吧,看三公子给你带了多少银子!” 刘娥忙打开包袱,六锭官银,白花花的直晃眼。她一手一个拿起来,左看右看,又掂掂分量,挺沉的。“这是·:·:·:·:这是给我多少银子?” “噗”刚喝进去的一口热茶又全部喷了出来:“你个财迷!敢情都不识数!这是五十两一锭的官银,一共六锭,整整三百两!--咱大宋正四品文官的年俸还不到三百两呢,你真是发小财了!” 三百两?是多少?为了更具体的有个概念,刘娥用脑子飞快的计算着:一两银子最少买米四石,一石合米一百三十二斤,三百两银子就能买·:·:·:·:十五万多斤!--真的发财了! 看她乐呵呵一直傻笑,小五撇着嘴说:“可别高兴的过了头啊,我这还有好事儿要说呢!” ------------ 第二十八回:苦尽甘来 “还有什么好事儿?快说来听听!” 小五笑着用手比划着点点她的头:“是这样的,三公子啊”他故作神秘的凑近刘娥,刘娥忙也跟他挨近点,凝神细听。小五压低声音接着说:“你再去给我倒杯茶来!” 耍我?刘娥作势要打。小五抱住头“格格”笑着讨饶。看他孩子气的摸样,刘娥心里突然一阵酸楚:大好的青春少年,居然是个太监,实在可惜了!以前受电视电影的影响,对太监的印象很差,一直认为他们都是阴暗、变态的娘娘腔。但小五却截然不同。对他,刘娥不仅讨厌不起来,相反还挺喜欢,一个善良的、有点敏感、又有那么点骄傲的男孩,因为残缺,更令人爱惜。 笑闹够了,小五才一本正经的说:“我说有好事,可不是骗你。你道我家三公子是哪一个?”他那里故意卖关子,刘娥假装好奇的附和他:“哪一个?” 小五不无自豪的向上拱手说:“--当今圣上第三子,钦封襄阳王赵恒小殿下!----你走运喽。” 脑子里再转一大圈,还是记不起赵恒这个名字,怪不得历史总考不好呢,看来的确不是老师故意为难,自己是错怪他老人家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对不起老师,我错了! “那于我还有什么好事?”如他所愿惊奇欢喜了一阵后,刘娥转入正题。 “殿下喜欢上你了!今天他奉旨进宫,过几日回府了就派人来接你过去。你说这不是件大好事?” 喜欢我?接我进宫?不会是想不不不!刘娥马上否定了自己“奇异”的想法,毕竟只是个十几岁的毛孩子,不至于决不至于!“殿下让我进府,该不是还想听我唱的花鼓戏吧,那这回定然有更多的赏赐喽!” “死性不改!”小五瞧见她财迷兮兮的样子就受不了。也懒得跟这个笨蛋啰嗦,索性不再理她了。 沉浸在更多的白花花的银子堆里,刘娥好半天才清醒过来。忙不迭的拿出昨天买的东西让小五看。“这件披风是送给殿下的;这顶帽子是特意给你买的,可是我精心挑选的噢!你经常要在外面跑,以后天越来越冷了,可要记得戴。(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省的冻掉了耳朵!” 她这边开着玩笑。自顾自地乐。不成想小五却拿着帽子低头坐着。一声不吭。刘娥有些纳闷:“哎!给你买个这么好地帽子还不高兴啊。你知道这帽子有多贵么?花了我许多银子呢!” 不说还好。她这样夸张地一嚷嚷。小五突然猛地站起身来。一把抱起披风。拿着帽子飞快地、出人意料地。跑走了。 刘娥目瞪口呆。怎么会有这样地人?连句谢谢都不说。抢了东西就跑?都说了是送给你地还会不让你拿走么?把我看成什么人了。真是! --算了。看在白花花地银子面上就不和你计较了! 可是。看着这一堆白花花地银子。刘娥又发愁了。银子多了固然好。但此时也没个银行。就这样放在家中着实令人不放心。万一被贼偷了岂不前功尽弃?何况过几日又会有大笔地银子进账得找个最隐蔽地地方藏起来! 她屋里屋外转了个遍。也没找到个令自己完全满意地地方。没有条件。就自己创造条件!这话说得真好!刘娥惦起菜刀。开始挖坑。就选在院子一角堆柴禾地地方。比屋里更不引人注意。只能拿把菜刀挖了。动静大了让人怀疑可怎么办?一边可劲干活。刘娥一边笑自己。曾几何时成了原始地守财奴。要像地主老财样挖坑埋宝了? 假若今天知道这个坑不久将是自己的救命之地,无论如何她也笑不出来了。 整整费了一天的功夫,才算挖好。看看足有一米多深,藏几千两银子都没问题了,才把六锭银子放到里面,上面拿木板盖好,再压上土,又把柴火重新堆好。确实不露一点痕迹了,刘娥才算满意。将挖出的土均匀的撒到墙边,完工了! 累的精疲力竭的刘娥进屋喝点水,此时天也快黑了,估计着刘美应该就要回来了,便打起精神上街买了一大堆好吃的,预备好好庆祝下。 左等右等不见人影,正替他担心,一个马军营的兵丁来送信了。打开一瞧,信不长,只说自己在军营一切顺利,同其他军官相处也很好,让她不必担心。只是张旻张大人军令严明,加之公务繁忙,不能回家来住了。以后有空了他会尽快回来看她,让她自己保重。另外吩咐她再找几件衣服让兵丁捎回去,自己也好换洗,毕竟军衣不是时时都穿的。还有听说马军营校尉的月饷非常丰厚,让她尽管安心在家享福就是。 看完信,刘娥满心欢喜的找出衣服,又想着自己得给刘美长长脸,毕竟他现在是个军官了,将来还要长久混在军营,于是狠狠心拿出一块碎银赏了送信的兵丁,打发他欢天喜地的走了。 剩下刘娥一个,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得美美的:早上早早出门,可着京师转,逛街,买衣服,看风景,吃小吃,偶尔脑子一发热,就买些精巧漂亮又没什么用的小东西带回家去观赏。下午再美美的睡一觉,醒了惬意的喝喝茶,吃点点心一生如此,亦无所求矣! 只是,看似平静的人生,却也是充满了变数的。这不,变数来了。 这天下午晚些时候,有人“砰砰”的敲门,过去看时,原来是小五。另外还有几个太监模样的人,门口还停着一顶杏黄呢子的小轿。 小五在人前永远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他把手里的东西往前一递:“刘小姐,快换上衣服,跟我们走吧!” ------------ 第二十九回:初进王府 刘娥心中欢喜又有些紧张,“那个---还要换衣服?” 小五淡淡的点点头:”这是殿下特意为你准备的。快穿戴好走吧,天也不早了!” 看他一脸严肃像换了个人似的,刘娥也不再多问,接过衣服扭身进屋了。小五同那几个人静悄悄的在院子里等,门也无声无息的关上了。 刘娥只一看那衣服,便激动起来:什么是华丽?什么叫霓裳?什么是盛装?看到它之前,绝不可妄下定论!---彩云般精美绝伦镶嵌珍珠饰品金丝环绕的霞帔;一身杏黄色凤凰双展翅的八褶长裙;缀有明晃晃宝石装饰的腰带;--最出奇的要数那双鞋了:金丝绣成荷花盛开,层层花瓣叠鸾交接,又似错落有致,小小的银丝儿恰到好处的缀在中间自成花蕊·:·:·:这哪里还是一双鞋?简直就是一件艺术品!古人的妙手匠心真真无可比拟!不过在一双鞋上下这么大功夫,似乎又有点太浪费资源了。刘娥小心的收起鞋子,心想莫说我脚嫌大穿不上,即使能穿也像亵渎珍物样充满罪恶感,还是供在床头时时观赏把玩吧!反正穿不穿的裙子盖着谁也看不见。 衣服不用说也是决计要穿的。再戴上人家一同拿来的光闪闪缀满珠宝稍稍有些嫌沉的凤凰点头的首饰,刘娥仔细审视自己:十几岁身体的小女孩子居然也有模有样的像个美艳绝伦的贵人了!她这边左扭右扭,上瞧下看没完没了,外面的小五不耐烦了,轻轻拍拍房门,声音低低的催促:“刘小姐,快点!咱们得走了!” 去襄阳王府串门这么有面子的事怎么搞得好像做贼似的?刘娥哗啦一声打开门:“小五,这衣服以后是不是就归我了?” 小五翻翻眼珠,也不答话,只一使眼色,旁边两个人马上过来一边一个扶住刘娥。美好的说法是扶,其实几乎被架起来了,双脚不沾地的就“飘”到外边,又利利索索的被塞进轿里了。整个过程安静而迅速,刘娥也没感觉到疼,看来干这一套活人家已经很有专业水准了。 本来欢欢喜喜的心情被搞得忽然有些忐忑起来,她想掀开一旁小窗口的帘子跟小五说说话,不成想帘子是封死的。在这小小的黑暗世界里,恍若与世隔绝般,她懵懵的只能顺其自然、由人摆布了。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小轿终于停下,轿门也打开来,昏昏欲睡的刘娥又被架出来带走。还是刚刚那两个人,小五也还在前面,她稍稍安心了些。却发现自己是从一个小门进了一个大院子。刘娥很不满意自己得到的这种不公平待遇,见不得人般在天黑时被有些野蛮的架进来,又从小门偷偷的溜进去·:·:·:·:什么意思啊?---我要抗议!---发自内心的呼唤,却被周围黑压压静悄悄的环境强势的压抑下来。 这哪里是来做客的?分明就是去探险!---太考验人了! 好在,疾行一阵后,终于又到了一扇门前。那两人冲小五点点头,一闪身,快速的退下了。小五伸手摸索着打开门,回头招呼刘娥,“快进来吧,” 门一开。里面灯火通明。猛然间照地刘娥有些睁不开眼了。她跟在小五后面走进去。---哇!仿佛《红楼梦》中大观园里地上元之夜。到处富丽堂皇。灯光摇曳。亭台楼阁。树影花形。丫鬟仆妇。穿梭其中。摇摇欲坠。恍入梦中。后一句是刘娥当时地感受:刚刚还怀疑黑不隆冬地院子会是堂堂皇子住地王府?看来自己是坐井观天了。 小五看她有些愣愣地样子。居然难得地笑了笑说:“快跟我走吧?殿下可还等在书房等着呢。” 看见他地笑模样。刘娥都有些感动了:“小五。干嘛这样神神秘秘地?我还以为有什么事儿呢·:·:·:·:” 小五边在前头引路边柔声安慰她:“怎么会有事呢?你别胡思乱想了。只管跟我走就是了·:·:·:·:” 只管跟你走?姐姐心里好多疑问和不满还要发泄出来唻!这里到处灯火通明。心里也变得敞亮起来。刘娥郁闷地心情一扫而光。紧走两步赶上小五。猛然拍拍他地肩膀。把他吓一跳。“小五!鬼鬼祟祟地把我带到这儿。又偷偷从小门溜进来。这就是你们地待客之道?太不像话了!跟我多见不得人似地·:·:·:·:” 小五急忙摇头摆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左右瞧瞧没人注意。才压低声音说“姑奶奶!这一切可都是殿下精心为你安排地。你别再嚷嚷了。小心辜负了殿下地好意!” “好意?这算什么好意?对贼一般的待遇·:·:·:·:”刘娥嘴里不住的小声嘟囔。小五权当没听见,只管东走西绕的避开人急行。 终于,在一排巍峨堂皇的房子前,小五停了下来。警惕的看看周围没人,拉住刘娥闪身进了屋,动作灵敏的就像一只悄无声息的猫。 屋里,三殿下已然等候多时了。看见俩人进来,本来等得不耐烦的少年忽然紧张起来,脸也红了,极不自然地抬抬胳膊,喃喃的说:“刘小姐·:·:·:来了·:·:·:请坐!” 话说完,汗也出来了,索性自己率先一**坐下,眼瞅着膝盖,被定格了般就那样一动不动了。 刘娥记得见皇子是要行跪拜大礼的,不过看他一副情窦初开的小男生摸样,想必不会计较这些,倒省了不情不愿的委屈自己了。想到这,她微微笑着对他万福了一下,三殿下半举下手,这个重要的礼节问题,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解决了。 高大宽敞的屋子里,点了许多粗粗长长地蜡烛,一色漂亮的古色古香雕龙刻凤的家具,旁边是一排排摆满各种书籍的高高的书架,中间一张大桌子,上面放着文房四宝,几样奇石珍物,另有几张凳子散放在桌子周围。另一边好像还有个大房间,门半掩着,能瞧见最靠里间有张大床,华美的绮罗幔帐低低垂挂着,一股幽香隐隐飘来,由鼻孔钻进,直沁入心脾,令人沉醉。 “什么香啊这是?怎么这么好闻?以前从未闻过·:·:·:” 小五看着主人,心里替他着急:您倒是说话呀。 他这边不回答,三殿下只好稍稍动了动身子,用生怕吓着蚊子的声音挤出来三个字:“是沉香·:·:·:·:” ------------ 第三十回:投其所好 “沉香?怪不得这么好闻。--沉香的味道不是很浓郁的吗?怎么这里好像只有一点点·:·:·:”边说边转动眼珠满屋梭巡。 三殿下还是坚持不抬头,仿佛膝盖上有什么稀世珍宝在吸引着他,仍旧边研究边干巴巴的回答说:“这香只在每日晚间熏燃一会儿,一天下来,味道就淡了·:·:·:·:” 他这里像被施了魔咒样浑身不自在,刘娥可没心思管他这么多。沉香啊,本来就稀少,王府里用的必然又是上品,开开眼吧,还从没见过货真价实上好的沉香木呐。眼随人转了足有二十八圈,也没看见熏炉和沉香的影子,刘娥不自觉蹭到里屋门口,在这里面么?--一个人影猛然晃过来挡住她,“刘小姐,别琢磨沉香了!你陪殿下好好的说会儿话嘛。” 这个小五,就是爱多管闲事!被人看穿心事多少有些尴尬,刘娥瞪他一眼,没好气的说:“我还没吃晚饭呢,难不成就一直让客人饿着肚子说话?”又想起自己买的那一堆好吃的,恐怕要浪费了,可惜呀! 三殿下听到这话像猛然回过魂来的一样立刻起身站了起来:“小五,快!传膳!” “是!”小五答应一声就往外走,边走边嘟囔刘娥一句:“殿下为了等你,也还未曾用膳呢,就你知道饿!” 晚膳就在书房用,小五立在一旁侍候,刘娥指指旁边的凳子,“你也饿着呢吧?快坐下一起吃吧,有好多好吃的呢!” 小五皱皱眉:“您不用管我,一会儿我去下边吃。” 三殿下稍稍扭头说了声:“既然刘小姐都说了,你就坐下来吧。” “是。”小五答应一声,侧身坐在旁边,充当了斟茶倒水的角色。 菜肴是丰盛美味的,但三殿下好像并不怎么爱吃,也不大喝酒,更不主动说话。小五虽替他着急着,但做太监的本分使他不敢随便开口发起话题。(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这顿饭吃地好不沉闷。 刘娥不喜欢这样。她也意识到这样下去对自己没一点好处。--金主啊!不哄地他开心高兴了。好处从何而来?眼珠一转。有了主意。刘娥先就轻轻笑起来。“殿下。我有个脑筋急转弯地题目。你俩猜一猜如何?” 俩人面面相觑。“急转弯?·:·:·:什么是脑筋·:·:·:急转弯?” “哎呀。就是·:·:·:类似于猜谜语地游戏。不过没那么严谨。嗯。答案往往有些出人意料。又合乎情理·:·:·:反正很有意思啦!--猜吧!” 少年点点头。似乎有些兴致了。 刘娥沉思片刻。微微一笑。“要是你们猜不出来认输了。可得付银子哦。五十两一次。同意不同意?” 看对方并不表示反对,便用惯常的给爸妈出题时丰富得意的表情,摇头晃脑的动作,拉长声调说:“有一个人,他在街上正慢慢的走着,突然!天上下起了大雨,别人都飞快的跑回家或者找地方去避雨了,他还不紧不慢的在路上走。这个人既没打伞,也没有任何遮挡风雨的东西,可他连一根头发都没有淋湿。请问,这是怎么回事?”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她说完瞅瞅对面的两个人,看他们一脸迷惑不解,便开心的自顾埋头大吃起来。 三殿下和小五互相看看,又各自凝神细想。“他戴帽子了!”小五首先提问。 “嗯,没有。”刘娥吃的腮帮子鼓鼓的,勉强回答。 “--他用衣服罩住头啦!”这回换成了三殿下。 “不对不对!头上没有任何东西,任何挡雨的东西都没有!” “啊!我想起来了!”三殿下一拍脑门:“他在房檐下走,根本就淋不着。” 刘娥还是猛摇头:“他是在街上走,没有避雨的地方·:·:·:” 那这是怎么回事啊?俩人纳闷不已,饭也不吃了,一个劲儿的抓头挠腮,苦思冥想·:·:·:·: 刘娥痛痛快快的吃了个稀里哗啦。酒足饭饱了,拿帕子一抹嘴,“猜出来没有?猜不出来说一声,我就告诉你们,大不了输给我五十两银子嘛·:·:·:” 小五瞪他一眼,嗔怪说:“银子、银子,银子,你整天就知道要银子·:·:·:” “--那我不要了,你自己慢慢想吧!”刘娥嘿嘿一笑,惬意的丢下他们自个儿晃到书架前去看书了。 这边三公子和小五交头接耳商量议论一番,仍然没有满意的结果,最后只好举手投降,主动向刘娥请降了。“刘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快告诉我们吧!” “是你们主动认输的,可不许耍赖!” 到底是年轻人,按耐不住好奇,三殿下和小五都凑到刘娥跟前,“我们不耍赖,给你银子就是了,快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的头发就没有淋湿?” ------------ 第三十一回:欢声背后 刘娥得意的笑笑,轻轻抿口香茶,又装腔作势的整整衣服,急的俩人一边一个扯住了她的袖子,才轻启朱唇慢悠悠的说:“这么简单的问题都答不出来,看来我今天是赚定了。告诉你们吧!他头发没淋湿是因为他---是个秃子!根本没长头发嘛。” “哎呀--”三殿下和小五几乎同时叫了一声,又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看这少年又重新活泼起来,刘娥心里也轻松多了。在这俩半大孩子的一再要求下,她连出两道考题,一个是:大象的左耳朵像什么?另一个是:一头牛卖了一两银子,为什么三头牛却卖了十两银子? 趁俩人苦思冥想的功夫,刘娥翻了翻书架上的书。虽然是繁体,又统统都是文言文,但靠着山东秀才念字边儿的功夫,磕磕绊绊的倒还能勉强弄懂一些。大部分都是些有关如何治理国家和各个朝代兴衰历史的枯燥文字,难以引起人阅读的兴趣。身为皇子,这个襄阳王恐怕每日都要与此类图书为伴,可怜呐!再找,娱乐类也无非就是些诗词歌赋了,这就是古人的精神食粮,乏味之极! 刘娥摇摇头,心想自己相中的帅哥对自己不感冒,做夫人的美梦只能到此打住。男人不可靠,只好靠自己。待将来攒多了银子,就女扮男装可着大宋江山旅游去。夏去北方逍遥,冬来江南取暖;虽无空调之便利,却有美景来作伴。前半生漂泊快活,后半生呼奴使婢,岂不美哉?·:·:·:·: ---还是得抓紧挣银子啊! 她这边把一生都计划着过完了,那边的两人想来想去推翻了无数个答案后,又乖乖的来请教答案了。刘娥抿嘴笑笑:“三个问题一百五十两银子。这个大象的左耳朵像什么?·:·:·:·:? “---像什么?”俩人一样的瞪大眼珠盯着她。 “---像它的右耳朵嘛!至于三头牛卖了十两银子·:·:·:·:三个头的牛太稀有,自然卖的就贵喽!” “什么呀!分明就是耍赖!这种题谁都猜不出来·:·:·:·:”俩人抗议了。 “愿赌服输啊,不许反悔!”刘娥转转眼珠,又想起个笑话,“为了安慰你们两个,我免费赠送个笑话让你们高兴高兴。听好啊---话说,有一天!这个世界上最最最最漂亮的女人和这个世界上最最最最帅的男人在街上走·:·:·:·:” “什么是最最最最帅地男人?什么意思?”三殿下有些迷茫地问。 “就是·:·:·:·:嗯。最最最最好看地男人。帅就是好看地意思。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这个世界上最漂亮地女人和这个世界上最好看地男人在街上走。突然!这个世界上最最最最漂亮地女人摔倒了!你们猜。这个世界上最最最最好看地男人对她说了什么?” “又是个脑筋急转弯?你出地题刁钻古怪。听都没听过。往哪儿猜啊?”话虽这样说。眉头已然微微蹙起。集中精神到这笑话上了。 刘娥狡黠地一笑:“我说了这是个笑话。免费地。没指望让你们猜出来。你们只需稍稍考虑下他可能会说地话便可·:·:·:·:” “都是最最最最好地。想不起来他们之间会说什么·:·:·:·:” “真地想不出来?” 俩人老老实实一起摇头:“想不出来。” “那就别想了!我来告诉你们吧,那个世界上最最最最好看的男人对世界上最最最最漂亮的女人说:---快起来吧,刘娥小姐!” ·:·:·:·:五秒钟的沉默后,是五分钟的爆笑。 小五捂着肚子直不起腰;三殿下倒在凳子上,俩人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手指着刘娥说不出话来。倒是刘娥郁闷了,说我是世界上最最最最漂亮的虽然夸张了点,也不至于如此吧?难道以我现在的容貌还算不上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切! 过了好大会儿,俩人才稳定了情绪。如刘娥所愿,三殿下经过这一会儿,已经全然不是刚才紧张拘束的样子了,他脸蛋儿笑的通红,兴致高涨,甚至还扯住刘娥的袖子央求她再讲个好笑的笑话听。刘娥搜肠刮肚,想起两个,却不肯说,只推说暂时没有了,要三殿下讲他的故事给她听。 三殿下兴犹未尽,便讲起幼时在宫中的种种趣事。那时的小王子无忧无虑,天真烂漫,整日与小太监、宫女们摸爬滚打、嬉笑怒骂在一起。藏猫猫、捉奸细、抓小鸟·:·:·:·:过的快乐逍遥、轻松自在·:·:·:·:讲着童年往事,三殿下的眼里闪着兴奋地火花。刘娥也深有同感,那个的童年不值得怀念啊。小小的容易满足的心,不着边际的想象力·:·:·:·:只是这一切随着人年龄的增加而渐渐远去,坚决的走远,再不回头。 讲到稍稍长大后自己接受的教育,三殿下不厌其烦,“整天都是国家、政治、律法、民生·:·:·:·:老夫子太无趣了!”看着刘娥,他无限向往的说:“真不知道你从那儿知道这么多有意思的事儿,太好笑了!” 看他又有些伤感,刘娥赶紧转换话题:“天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小五忙说:“您就安心在这住吧。殿下都给你安排好了!” “在这住几天倒没关系,只是恐怕我哥哥回家找不到我着急·:·:·:·:” 三殿下忙给她解释:“这个不必担心。我已经给马军营的张旻张大人送了信,他明日就进府,让他告诉你兄长便是。” 那干脆让刘美一起来不是更好?刘娥心里嘀咕一句,却不好直说出来,只点点头。三殿下看出了她的心思,为难的解释说:“襄阳府守卫森严,由父皇的禁卫军把守,生人不可随意出入。你兄长他们从未见过,若明日随张大人同来,恐又要有许多的麻烦·:·:·:·:” “哦·:·:·:·:”刘娥点点头,明白自己为什么是从小门偷偷进来的了。“那我在王府,让禁卫军发现了怎么办?” “你·:·:·:·:明日张大人会和禁卫军的统领解释说你是他的表妹,来王府·:·:·:·:那个·:·:·:·:”话说不完,脸却红透了。 刘娥没注意他的表情,只好奇他说的张旻会向人家解释自己是他表妹这段,为什么要为自己的身份造假?·:·:·:·:襄阳王都不能随意交接朋友?·:·:·:·:看来这座巍峨壮丽的王府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简单啊! ------------ 第三十二回:奢侈生活 晚上刘娥就睡在三殿下的书房里。里间宽敞舒适,长长的紫色、杏黄色幔帐柔柔的围在满是淡淡幽香的大床边上,在又软又暖和的褥子上躺下来,感觉无比轻松。来不及多想什么,她就像被催眠了似地香香的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睁开眼睛,刘娥懒懒的靠在床上,闭着眼享受着美妙舒适的生活,不舍得起床。却听见门被轻轻的推开了,一阵细细的脚步声后,幔帐被高高挂起在如意金钩上,两个小丫鬟出现在床边。看她的眼瞪的圆圆的,忙弯腰行礼:“刘小姐万福!”完后也不待发话,伸手取过她昨夜脱下的衣服静静侯在一旁。 这是干什么呀?伺候我穿衣起床?哇,不好意思嘛。刘娥不好再赖在床上让人家干等,忙坐起身子伸手要衣服穿。两个丫鬟眼疾手快,一边一个,抖开衣服就给她套身上了,然后又小心的扶她下床,给她披上霞帔,整理好裙子,完事儿,俩人又行个礼,退出去了。唉!我还没洗脸呐!首次尝到衣来伸手甜头的刘娥得寸进尺的在心里嘀咕了一句。不过,立时就另有两个小丫鬟端着铜盆捧着帕子进来了。侍候着她净了面,也都退出去了。紧跟着又进来两个年级稍大些的,开始给她梳头。一个拿梳子轻轻的为她梳头绾鬃,另一个捧着面铜镜立在旁边以便她能随时检查脑后的头发。这才是享受啊!刘娥心里一边美滋滋的,一边又感叹实在太奢侈了,有手有脚,健健康康的一个大活人,起床梳洗要六个人侍候,简直是变相犯罪! 不过人家梳的头就是专业,发鬃绾的精致又漂亮,比自己胡乱弄得强多了。她左照右照琢磨着自己回头如何跟人家一样弄这个头,又有两个小丫鬟进来了,“请小姐用膳。” 回头瞧瞧,又换两个生面孔。刘娥摇摇头,皇家气派,皇家气派啊!来到外屋,敢情还有两个!四个人八只眼睛一起盯着她,随时察言观色的为她夹菜添汤,搞的刘娥如坐针毡,再好的美味也享受不下去了。草草用过饭,看她们一个个低眉顺眼的退出去了,她才长出一口气,天呐,我真是无福之人! 一个人留在这儿,刘娥又觉得有些不踏实。她打开门想去院子里透透气,立时,又有俩丫鬟和太监跟了上来,亦步亦趋的缀在身后。这些人哪儿冒出来的?昨天来时候可一个都没见啊。刘娥极不自然地在附近转悠一圈就回来了。身后跟几个陌生人不吭不哈的真让人别扭,还是老老实实猫这儿等吧,省的在这么大的襄阳王府里走迷了路让人笑话。 逃也似的回到书房,俩丫鬟也跟了进来,默默地为她斟了一杯香茶,便垂手立在一旁动也不动了。两个女孩子,不过十三四岁,小脸儿却绷得紧紧地,表情肃穆,俨然成熟老到的样子。咳咳!刘娥轻轻咳嗽两声,立时把这俩小丫头引了过来,一个为她捧茶,一个轻轻为她捶背,仍是一语不发。没办法,屋里仨人一块儿沉默实在使人感觉奇怪,只好自己主动点,笑盈盈的说:“不用管我,你们坐下歇会儿吧。” 俩人对视一眼,几乎同时退后两步垂头稍稍行个礼:“多谢小姐,奴婢告退了!”嘿!这俩丫头,会错意了。刘娥抿口热茶,一个人静静地捧本书耐心看起来。 没一会儿,小五匆匆进来了。今天他完全换了一身太监的服装,看上去更显孤傲柔美了。“刘小姐,你表兄来了,殿下请你去侧殿见面。快跟我走吧!” 表兄?稍稍一愣,马上会意,是他们给自己安排的,张旻张大人。哼!凭空的把个好好地夫婿变成了表哥,亏大了! 跟着一脸严肃的小五穿梭在王府大院里,引来不少隐晦的好奇的目光。感觉到这些关注,刘娥也学小五的样子,昂首凝目,心不旁系,脚不停歇,一会儿就来到了位于王府中心偏右边一点的偏殿。 三殿下和张旻早等在这里了。两个玉树临风地人物。一样地动人心魄。看见刘娥进来。三殿下微笑着点点头。全然不是昨日初见时腼腆地样子了。张旻看起来也和善了些。站起来主动冲她打个招呼。小五引她坐在一旁。三殿下一摆手。周围地太监宫女们都依次退下去了。看屋里没别人了。三殿下才扭头问张旻:“昨日那几个人都办好了?” 张旻点点头:“殿下放心。都办好了。” 三殿下又问:“刘小姐兄长地事·:·:·:” “也好了。我已派他离京。过两个月回来就可以安排了。” 刘娥听地莫名其妙。看他们脸色凝重。知道是大事。可关系到刘美。又不能袖手旁观。“我哥哥离京走了?他去哪里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三殿下忙转过身来安慰她:“没事地。小姐不必担心。只是马军营里地公务。让他去山东山西两省挑选些兵勇。过两个月就回来了。” 刘娥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接着追问道:“回来要安排什么?我刚听你们说等他回来要安排什么事的·:·:·:·:” 三殿下笑笑,却不回答她。身后的小五替他说:“刘小姐呀,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吗?完成回来记一功,自然就要安排升官喽。” 刘娥脸一红,心想还真不能小瞧了三殿下,看样子,还有很多是自己不了解的。这个小小的襄阳王,实在不是个单纯的孩子;这个襄阳王府,也不是个简单的地方。看来自己,要小心了。 ------------ 第三十三回:泰国夫人 接下来,三殿下和张旻又商量了一些事情,有些刘娥是不知道的,但有些事却是她必须知道的。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比如,从此,她将就此生活在王府之中,以张旻落难表妹的身份。以前的花鼓女,将成为历史;昨日负责接她的几个人,除了小五,都已被张旻发配到荒原的边疆,今生永无回归之日;刘美,不日回京之后,会步步高升,从而给她一个高贵的身份·:·:·:·: --然后呢?不用说也知道。 刘娥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了。在这个繁荣鼎盛的大宋,她首次深深地认识到,自己渺小的没有任何力量来主宰命运。我为鱼肉,人为刀俎。昨日的几个人因去了自己的居住地命运就发生了根本性的转折,在这个俊秀少年的口中只换得轻轻一问。自己傻傻的成了人家的笼中鸟,还不知天高地厚的做着发财梦。刘娥沮丧不已,看来唯一的生路就系在三殿下一人身上了,却可叹刘美,空怀壮志雄心,一心报国,全不知自己的锦绣前程在妹妹的一念之间便会毁于一旦。 对不起啊刘美,我实在无法接受一个小孩子·:·:·:·:每念于此,刘娥便苦恼不已。[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那边已谈完了正事,殿下让小五向张旻复述刘娥昨日的题目和笑话,一向不苟言笑的张旻也不自禁的笑出了声,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小五又央请刘娥再讲些类似的笑话给他们听,刘娥搜肠刮肚,一下讲了五六个,偏殿里笑了个人仰马翻。刘娥已做好打算,好好儿的讨好三殿下,潜移默化的把他对她的感情转移到朋友上来。毕竟是个孩子,喜欢也是一时的,只要稍加引导,应该有所转变。这个办法目前看来也是唯一可行的,只要她有足够的时间。 在刘娥的带动下,几个人你一个我一个都讲起了好笑的事,可能难得这样彻底的放松一次吧,三殿下和张旻笑的特别开心,象个单纯的毫无心机的孩子,欢声笑语中,他们一起用了午膳。饭后,张旻告辞走了,脸上挂着浓浓的笑意和不舍,居然还亲切的冲刘娥点了点头。刘娥心一热,又很快的凉了下去。 送走张旻,三殿下陪她在府里到处转了转。名为游玩,冷嗖嗖的风吹着,除了亭台楼阁还有可看之处,其它的,树已无叶,花也凋零,水亦冷清,哪里有什么观赏之处?刘娥明白,这实际上就等于是光明正大的向大家展示她这个人,省的回头突然冒出来,让大家都吃一惊。[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果然,当他们一起回到书房时,有个太监来禀报了:“泰国夫人有请殿下和刘小姐。” 三殿下点点头,“你回去禀告夫人,就说我们随后就到。” 刘娥茫然问道:“泰国夫人是谁?” 三殿下说:“是我的乳母。随我出宫后就一直在此居住。你先换身衣服,等会儿随我过去见她。” 看他示意里屋。刘娥忙走进去。见早上侍候自己起床地两个小丫鬟正捧着华服在里面恭候。见她过来了。忙轻轻施个礼。便上前麻利地为她换了衣服。又有丫鬟进来为她整妆。理头。再重新插上新首饰。款款现身时。又变成了一个婉约柔丽地紫衣美少女。 三殿下温柔地盯着她看。眼珠一眨不眨。满脸掩饰不住地怜爱。直到小五催促了。才红着脸率先走出去。 刘娥感觉到他有些紧张。有点首次带自己地心上人去争取认可地意味。--有这么严重么?乳母再亲。毕竟其身份不能与皇子相提并论。至于这样隆重吗? 纳闷间。他们已来到后园。在一个僻静安逸地院子里停下来。门口一个太监跑进屋里报信儿了。三殿下等刘娥走进了。才靠近她压低声音说:“乳母奉父皇之命。可自由出入皇宫。我在府里地所作所为。都由她向父皇禀报。你待会儿见了她。且小心些·:·:·:·:”看她听后表情惶恐。忙又笑了笑。做出一副轻松地样子说:“其实也没什么。你不必过于担心。她问你答便是·:·:·:·:” 对他地温柔体贴。刘娥报以感激地一笑。心里却打起鼓来。与皇子相交已不知不觉地改变了自己地命运。等会儿见了皇帝地密探。若有不慎。恐又要遭莫名地变故。看来。我要提着心打起十二分精神应付喽。 正想着。有人高声笑说了一声:“殿下。快进来呀。小心冻着!”抬头看时。只见前面房门口。太监宫女地簇拥之下。一个衣着华丽粗眉大眼地中年胖妇人正笑吟吟地招呼他们。 三殿下微微躬下身,算是行个礼,又扭头轻轻扶住刘娥说,“夫人,这就是刘小姐,我带她来给您请安了。”完全一副领媳妇见爹娘,有些忐忑又骄傲的模样。 刘娥乖顺的深深施礼:“小女子刘娥拜见泰国夫人。夫人万福!” 泰国夫人扭动身躯急急的奔过来,亲亲热热的拉住她一瞅,便一迭连声的赞叹起来:“好一个标志的美人儿!若不是殿下领着,我还当是仙女下凡了呢!·:·:·:·:” 刘娥听了只抿嘴谦虚的笑笑。三殿下却好像人家夸得是他般呵呵的笑出声来。 泰国夫人睨斜他一眼,腾出手在他脸上轻轻一拍,笑说:“看把你美得吧!笑的像朵花似的!” 一手一个把他们拉进屋,又赶紧的吩咐人换热茶。三殿下在主位坐了,泰国夫人则让人搬了椅子同刘娥亲密的坐在一起,还亲自接过茶杯替她吹了吹。看她轻轻的啜了一口,才笑吟吟的又接过去,殷勤的像个婆家大姑。 三殿下关切的问:“夫人,最近身体可转好些?” 泰国夫人满脸的笑容立时变成了愁苦之情:“唉!多谢殿下挂念,奴婢还是老样子,头时不时的晕得很。”自三殿下幼时便自称奴婢,此时虽因养育皇子有功被加封为泰国夫人,仍不改旧习,一直沿用老习惯。 ------------ 第三十四回:笑里藏刀 听到泰国夫人说自己有经常性头晕的毛病,刘娥仔细观察她的气色后断定,是高血压。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对于一个无所事事整日养尊处优的中年贵妇人来说,最易得的应该就是高血压了,何况她又是如此肥胖。她妈妈就有这病。一日三餐日常生活所有活动均以降压为主。耳熏目染下,刘娥颇有心得,没想到此时可用作讨好泰国夫人的法宝了。仔细回想一下,确认了一种最有效且安全的方法后,她侧身向泰国夫人轻轻的说:“夫人,头晕的病症可请人诊断过?”问完马上后悔了,人家是皇子的乳母哎,有病会没人瞧吗?简直是废话! 泰国夫人倒没注意她的愚蠢,只是诉苦说:“好几个太医都看过,光药就吃了够一大车了。不管用啊!特别这几天,每天都是晕忽忽的,难受死我了!”说着话,一副苦不堪言的样子。 刘娥同情的点点头,说:“我这倒有个方子,夫人不妨试一试。” 泰国夫人和三殿下同时疑惑的看着她,“小姐还懂医术?” “不是,只是家母亦有此病症,平时用这方子,倒也管用·:·:·:·:”这还真是实话。[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是吗?”泰国夫人高兴的笑起来:“那可太好了!你要能治好我这个病啊,我定然要好好报答报答你!快说说,你那方子需要些什么药物?我让下人们立时就去买!” “也不是什么药物,说起来简单得很。只需要鲜藕二斤半,冰糖一斤,生芝麻一斤碾碎,一同蒸熟,分成五份,一日一次,连服五天便可见效。另外,您每日用黑白木耳与冰糖熬汤,长期喝下去,也有帮助。” “--好!我呀,都快被太医们开的药给害死了,闻见那味道就想吐。你这倒好,听着就不难吃,还用冰糖,我可爱吃甜的呢。--你们听清了没有,快去弄吧!”吩咐完,又转向刘娥笑容满面的说:“没想到你不光人长得俊,心也巧得很呢。听说你是马军营张旻大人的表妹,那你也是张大人家乡的人喽?你爹爹生前也是为官的么?” 一听到这个敏感的话题,三殿下马上接过话茬说:“刘小姐的父亲英年早逝,尚未有功名。(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倒是她的兄长有一身的本领,也在马军营为官·:·:·:·:” “殿下!奴婢同刘小姐说说话,殿下舍不得了么?” 看她似有些嗔怪了,三殿下薄面粉红,偷偷瞅一眼刘娥,不再说话了。刘娥赶紧接过来说:“我兄长这两日因公务离京了。改日我让他同表哥一起来拜见夫人。” 泰国夫人爽朗地笑起来:“还是刘小姐说话招人疼。怪不得这么惹人喜爱呢。”说着。故意向三殿下那边瞄了一眼。又继续说:“今儿我见了你。特别高兴。也是咱娘儿俩有缘。你干脆别走了。就住在我这小院儿。同我做个伴儿。如何?” 三殿下一听又慌了神。干脆站起来说:“夫人身体尚有不适。怎能让她在此讨扰呢?刘小姐。我们就此告别吧。改日再来请安!” 心里虽然也不愿意同她住在一起。但考虑到联络感情方便。刘娥还真想住下来。顺便也能躲避开三殿下。但听他那样说了。也不好反驳。只得顺着他地意思站起身来说:“夫人。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您保重贵体。改日·:·:·:·:小女子再来拜见!” 泰国夫人依然笑得热情洋溢:“既然殿下这样说了。我也就不强留了!改日。你可一定要来啊。我可在这儿天天盼着你呢!” 从她这儿告辞出来。刘娥问三殿下:“为什么不让我住她那儿?这样匆匆忙忙地告辞出来。不怕她会不高兴么?” 三殿下深深地望她一眼。半晌才幽幽地说:“你不必太理会她。--离她远些。才好·:·:·:·:” 看来泰国夫人绝非良善!刘娥眼前浮现出她肥胖臃肿的脸,此时忽然觉得她热情的笑容后面隐藏了一股凛然的冷气,令人心寒。 此后的几天,刘娥整日与三殿下和小五混在一起,玩乐,游戏,变着花样的找乐子。三殿下看刘娥的眼神越来越迷恋,越来越依赖,刘娥心里叫苦不迭,又不敢也不想冲撞得罪他。除了年纪小,三殿下长相俊美,温文尔雅,又气质高贵,温柔体贴,从无过分的举止·:·:·:·:近乎完美的少年男子啊,实在挑不出任何毛病。 要是一直这样暧昧下去,也不错。 但是这一天,他们刚一起用过早饭,有个太监捧着一包绸缎来禀报了:“泰国夫人自用了刘小姐开的方子,身体明显好转,特命奴才送来上好的绸缎两匹,以表谢意!” 三殿下命人接过来,那太监又接着说:“前段皇上曾赐药给泰国夫人,夫人请殿下今日陪她一同进宫面圣谢恩!” 三殿下一听,忽然的就变了脸色,“今日么?泰国夫人在哪儿?我现在就要见她!” “夫人已先行出府了,她说在宫门口等您,请您马上就过去!” “我马上就去,你·:·:·:·:下去吧!” 从未见过三殿下这样慌乱过,刘娥隐隐感到泰国夫人进宫肯定没好事儿,也许·:·:·:·:会和自己有关? 三殿下万般无奈又不舍的看着她,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半晌,才终于下定决心般把牙一咬说:“我走了。你·:·:·:·:等我回来!” ------------ 第三十五回:杀身之祸 刘娥没能等到三殿下回来。 刚吃过午饭,小五就来了。刘娥奇怪的问他:“你不是陪殿下进宫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殿下·:·:·:·:” 没等她说完,小五就阴着脸摆摆手,先把房里的小丫鬟打发出去,继而急急的拉住刘娥,一扫刚才人前的矜持冷漠,苍白着脸咬牙低声说:“快!快跟我走!” 出事了!来不及多想,刘娥就被他扯出了书房。一路跌跌撞撞左拐右转,来到一个偏僻寂静之地,他停下来,从身上背着的包袱里扯出一件衣服塞到刘娥怀里,用近乎命令的口气说:“快穿上!” --是件男人的衣服,还有一顶帽子。刘娥知道,不是遇到紧急重大的事情,小五断不会如此恐慌。她也不多问,只是依言迅速把衣服穿好,又把头上的首饰去掉,胡乱将头发扎一下,戴上帽子,然后看着小五,等他做下一步指示。小五眼里忽的涌出泪来,声音也哽咽了:“刘小姐,你·:·:·:·:快逃命去吧!·:·:·:·:” 刘娥只觉得头轰的一声,大脑一下短路了。“怎么?·:·:·:·:我·:·:·:·:这是怎么了?·:·:·:·:” 小五猛然抬胳膊抹一下眼睛:“来不及说了!快!拿上这个包袱,跟我出府!记着出去后就赶紧跑,离这越远越好!将来·:·:·:·:我和殿下·:·:·:·:会去找你·:·:·:·:”说着,他把包袱塞到刘娥怀里,扭头就先走了。 包袱沉甸甸的,但刘娥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她清醒的意识到自己目前有性命之忧,当务之急就是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她不敢耽搁,紧紧跟在小五后面,一步也不落下。 还是来时那小门,有两个兵丁在把守。看见小五冲他咧嘴笑了笑,没说什么。小五也勉强笑笑,点点头,脚下一刻不停歇的领着刘娥直接来到街头拐角处,示意她自己快走。刘娥看看他,虽然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她知道,这个少年是在冒着生命危险帮助她,他,--是值得信任的。 看他焦急的用眼神催促,刘娥欲言又止,一狠心扭头快步走了。小五看她走远了,才向着另一个方向匆匆去了。 其实刘娥刚刚是在担心他。如果有人要置自己于死地,小五把自己放走的事很快就会被发现,到时这孩子必然会受到牵连,有一番苦吃。只是她无论如何想不明白:到底是谁想要自己的命?我的存在碍着谁了吗?·:·:·:·:她一边急急的跑,一边努力思考着,毫无头绪。 她对京师并不太陌生。傍晚时分。就摸到自己家里了。悄悄进了院子。把大门插上。好在早早地就给房主交了半年地租银。虽然几天不在家。院里好像也没人来过。她大喘着气跌坐在地上。刚才提着劲赶路不觉累。这会儿浑身却像散了架一样。疲惫。委屈。恐惧。慌张·:·:·:·:一起全涌了上来。 刘娥俯身蜷缩成一团。娇弱地身子无法克制地打着哆嗦。像一片寒风中地落叶。她自己抱住自己地肩头。试图得到一丝温暖和安全感。但她发现。无论怎样都无济于事。泪。不可遏止地涌了出来·:·:·:·: --招谁惹谁了我?倔强地刘娥猛地站起来。--有人想姑奶奶死。姑奶奶偏要活着!好好儿地活着!她打开小五给地包袱。发现里面全是银子。大锭地。小块地。散碎地。看来是在慌乱之中将能拿地全拿上了。还是有人想我活着地。心里得了这安慰。感动地同时。又好受了许多。第一个计划也出来了。拿上所有地银子。即刻出京。找刘美去!想到刘美。她地心不由一疼。突遭这样地变故。远方地刘美定是毫不知情。不知他会不会被连累。发生意外·:·:·:·: 她不敢再继续想下去。赶紧去堆放柴火处取银子。刚把木柴移开。打开木板。就听见远处传来一阵杂乱地马蹄声。中间夹杂着人地喊叫:“就在这儿了!先把这一片围起来!里头都进去找找。别漏掉一家!” --是冲自己来地!果断地判断一下形势。刘娥知道。走不了了。她冲进屋里。没有找到安全地藏身之处。又赶紧地跑出来。盯着那个藏银子地坑。她忙跳进去蹲下试试。居然真能盛下她。她伸手把干柴都拉过来。又将木板盖在头上。摒神静气蜷曲着身子等候着。心里不由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再挖深些。让自己窝在里面也能稍稍舒服一点。 她这边刚藏好。小院儿地门就被撞开了。进来大概有十来个人屋里屋外到处找。牛皮靴子咚咚地敲着地。刘娥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暗暗祈祷上苍保佑。自己没干过坏事儿。千万可不能被人家抓住。不明不白地送了命·:·:·:·: 有人踏到近前了!刘娥紧紧闭住眼,心害怕的跳成一团。头顶上有人说话了:“将军!又没找到!附近人都说没见过她!” 将军?难道是张旻?除了他自己在京师就不认识什么将军了!可是,没理由啊·:·:·:·: 又一个人发话了,嗓音粗粗的,不是张旻的声音:“接着在城里找!加派人手到各城门把守,一定不能放过她!找到后--格杀勿论!”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头到脚包裹住了刘娥。格杀勿论?她简直有点怀疑自己的身份了,难道我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民女吗?难道我认识了三殿下就该犯死罪吗?想到三殿下,刘娥有些明白了,一定与他有关!他早上才与泰国夫人进宫面圣,下午就出了这样的事·:·:·:·:想到三殿下临走时惶恐的表情,和急着要见泰国夫人的样子,他当时可能已经有所预料了,而且,此事必然同泰国夫人有关联·:·:·:·:是这个女人在搞鬼吗?刘娥后悔自己当时诚心诚意的帮她了,记得她说过会重重的谢自己,就是这样的回报了! 狠毒的女人!刘娥恨得牙痒痒的。 --可这又是为什么呀?! ------------ 第三十六回:再见小五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宫廷争斗?自己不过是一个倒霉的顺便被捎带上的牺牲品?刘娥忽然深深地担心起三殿下来,他也会遇到危险么? 头顶骇人的脚步声终于渐走渐远了。她长出一口气,稍稍活动下被银子咯得生疼的脚和腿,又耐心的在下面猫了大约有半个时辰,才试探着稍稍顶开木板查看了一下。院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周围经过这一番莫名其妙的折腾,家家闭门谢户,敛气静声,小心的躲在家里不敢随意出来走动。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刘娥小心谨慎的爬出来,摸索到大门口仔细听了听,确定没人在这附近监视,才轻轻的挪进屋里,也不管床上脏不脏,就那样慢慢躺上去,盖上被子把身子紧紧地蜷起来。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她相信对方一时半会儿不会再回来这里查看了。 可她同样的,也出不了城了。不能去找刘美,也不能随意上街走动,这地方暂时躲躲还行,时间长了,也不安全。--格杀勿论!一念及此,刘娥简直气急败坏起来。不行!我得想办法找到小五,问问清楚,死也不做糊涂鬼! 第二天天还不亮,刘娥就悄悄地出来了,她依旧穿着小五给的那身男装,戴上帽子,专拣僻静的地方一路绕行,来到襄阳王府门前。(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此时天已大亮,街上渐渐热闹起来,她混在人群中,小心观察着。一切如旧。守门的兵丁依然还在门口把守,不时有太监宫女出入,个个表情平静。再转到小门,也没有什么变化。 没出事就好!看来三殿下并没有卷入这场变故。--那这件事完全就是冲自己来的了?刘娥更加疑惑不解了。 她想先买点东西填饱肚子,刚转身,就被人摁住了肩膀。一辆马车停在身边,那人一使劲,利落的把刘娥塞进了车里。她强忍着没喊出声来。那人也随即钻进来,马车快速的跑起来。 “张大人!怎么是你?”刘娥惊奇不已。 张旻点点头,把帘子严严的放下来,转身望着她说:“刘小姐,让你受惊了!” 看他的样子,不像是敌对方。刘娥稍稍放下心来,急急的问:“张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想杀我?·:·:·:·:” “是·:·:·:·:大将军潘美。” “潘美?!·:·:·:·:”刘娥地眼瞪了起来。是那个杨家将里地潘美吗?为什么要害我?·:·:·:·:我又不姓杨·:·:·:·:“张大人。潘美为什么要害我?我不认识他呀!” 张旻避开她地目光。眼睛看向一旁说:“潘美有意将他女儿许配给三殿下。殿下因为你坚决不肯。所以他才起了杀心·:·:·:·:” “天子脚下。他怎么敢·:·:·:·:” “是泰国夫人。他早就买通了泰国夫人为他所用。说不通殿下。泰国夫人就进宫告了你一状。皇上传旨将你逐出京师。潘美就命他儿子潘虎借机除掉你。以免除后患·:·:·:·:” 果然是她!怪不得三殿下总是对她敬而远之。“她凭什么告我?我又没犯法。--也没做错什么事?只听她一面之辞。皇上就要将我逐出京师?”赵匡义是个糊涂皇帝么? 张旻有些难以启齿。眼神也飘忽闪烁着说:“从你一进府。潘美就开始暗暗调查你。虽然三殿下把知道你地人都做了安排。还是被他查出你曾当街卖唱。泰国夫人就以此为由。进宫向皇上告状。说你·:·:·:·:身份低贱。却整日在王府迷惑殿下。使殿下沉迷声色。不思进取·:·:·:·:皇上一怒之下。狠狠斥责了殿下。又降旨将你逐出京师。--永不准回京!” 好歹毒的女人!好卑鄙的奸贼!幼时看杨家将没少骂过潘美,看来还不够!她心里又诅咒了一番。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赶忙问张旻:“张大人,您这是·:·:·:·:要送我出京吗?” 张旻摇摇头,“下官奉殿下之命来接小姐去我府上暂避一时。昨日已找了小姐一夜,今日特意在王府门前守候,总算安全接到了小姐,殿下也可以放心了。” 刘娥心里一热,感动的差点流下泪来。--三殿下确实有情有意,为自己,他也费尽了心机。真难为这个十几岁的少年了! “谢谢张大人。小女子无以为报·:·:·:·:”情愿以身相许,可惜人家不要。 说话间,马车停下来了。外面有人说了声:“大人,到家了!” 张旻先跳下去,又伸手扶刘娥下了车。还没见他这么殷勤过,刘娥心里又觉一阵温暖。“刘小姐,您快里边请!”回头看时,却是张和,原来刚才驾车的就是他。老熟人了,刘娥感激的笑了笑,就跟着张旻进了府。 这是个不大不小安静的居所,仆人也不多,足见主人不是爱好奢华热闹之人。刘娥被安置在后院,房间早就收拾妥当了,还安排有两个小丫鬟侍候她。张旻只进来看了看,便匆匆告辞走了。张和给她倒了一杯热茶捧上来,又细心地吩咐人送了早饭,才告辞出去了。 总算安定了下来,刘娥也饿坏了,痛痛快快饱餐一顿后,她彻底放松下来,觉着身子乏得很,便倒在床上美美的睡着了。 这一觉,足足睡了一整天。期间张和来看过好几次,想让她起床吃点午饭再睡,小丫鬟却怎么也唤不醒她,只好听之任之了。 这一觉睡得真香啊!近乎一天一夜的奔波劳碌,担惊受怕,都在这次睡眠中被弥补了回来。醒来时已是傍晚时分,迷迷糊糊的,她觉得自己身边坐了一个人。费劲的睁开眼一看,竟然是小五! ------------ 第三十七回:遭遇郭槐 小五面容憔悴,才一天不见,像换了个人。刘娥忙坐起身来,“小五!你怎么来了?”说着话,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激动地摇晃起来。小五“哎呀”一声,痛苦的裂起了嘴。“怎么啦?你·:·:·:·:这是怎么了?” 小五继续弯着腰张着嘴“咝咝”的抽着凉气艰难的说:“大姐,你轻点·:·:·:·:,我可是受了伤的人,拜托你·:·:·:·:行行好·:·:·:·:别再折腾我了·:·:·:” “受伤了?”刘娥忙从床上跳下来,赶紧的扶住他,“你伤哪儿了?快上床躺下!--谁把你弄伤的?” 小五慢慢在床上侧身躺下来,刘娥给他盖好被子,又让小丫鬟另抱出一床被子让他倚靠着,好方便说话。安顿好了,小五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表情也不是那么痛苦了。与刘娥对视一眼,居然又笑起来。刘娥刚还担心的要死,看他这样子不由笑骂一声:“没心没肺的,受了伤还笑得出来!快告诉我,到底是谁把你伤成这个样子?” 嘴上虽然这样问,心里却明镜似的,除了泰国夫人,还能有谁敢动三殿下身边最亲近的人? 果然,小五的回答和她想的一模一样。 “是泰国夫人啦。她回来知道是我偷偷报信,又领你出了府,恼羞成怒,把我痛打了一顿,又逐出王府,再不许我回去了·:·:·:·:” 看他憔悴着脸又假装着不在意的样子,刘娥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怜惜,她强忍住眼泪,轻轻替小五掖了掖被子,柔声问:“还疼么?” “哎呀!张大人请大夫替我上过药了,你不用担心。倒是你这个样子,让我怪不习惯的·:·:·:·:”小五顿了顿,嬉笑着说:“看见我给你的银子,高兴了吧?” 刘娥被他一下子就给逗笑了,嗔怪的比划着要打他,小五赶紧求饶,才放下手来。 这时,张和领着丫鬟们已经摆好了饭。张旻也回来了,同刘娥一起坐下吃饭。细心地张和又单独盛了一份让小五在床上吃。小五问张旻:“可见着殿下了?” 张旻点点头:“见着了!殿下让我转告你。安心在此休养。(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等过了这一段。他就接你回府。”又扫一眼刘娥接着说:“殿下听说刘小姐平安。非常高兴。他说·:·:·:·:请小姐千万保重身体。他一定会想方设法来看小姐地·:·:·:·:” 小五和刘娥同时哦了一声。就都不说话了。 张旻也不知该跟他们说些什么才好。一顿饭就这样干巴巴地吃完了。张旻最后说了声:“我去军营了。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张和便是。”说完就急匆匆地走了。 丫鬟们收拾好桌子。张和也去前边给小五安排住处了。刘娥看屋里没人了。坐到小五身边。终于下定决心提出了一直以来就盘桓在脑海里地一个问题:“小五。你我素昧平生。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你都在竭尽全力帮我、维护我·:·:·:·:我心里感激不尽。可又不明白为什么?对别人。你不都是冷冷地么?·:·:·:·:” 小五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半晌才幽幽地说:“--因为我们是一样地人。” “噢?我不明白。” 小五叹了口气,“我们是一样苦命的人!--我本不是京城人氏,当年父亲病故,撇下我母亲和我们兄妹五个·:·:·:·:”一提起心酸的过去,小五不禁悲从中来。“家乡着了灾,我的哥哥姐姐被饿死了好几个,母亲为了活命,领着我们剩下的两个一路乞讨来到京师。没有什么本事能养活我们,母亲就上街卖唱·:·:·:·:受尽辛酸与白眼·:·:·:·:后来有个恶霸想强占我母亲,就捉了我和姐姐威胁她,母亲为保我们活命,只得忍辱偷生·:·:·:·:”讲到伤心处,小五泣不成声。联想到自己险些赴了他母亲的后尘,刘娥不由也唏嘘不已。 “·:·:·:·:后来,那家人嫌我母亲出身低贱,又把我们赶了出来。当时,正值寒冬腊月,我们身无分文,又冷又饿,姐姐又患了病,因为没钱医治,很快就死了·:·:·:·:母亲怕我也会被冻死,万般无奈之下,就去别人家里偷棉衣,没想到被人发现·:·:·:·:挨了一顿打·:·:·:·:回来不久就·:·:·:·:”讲到这里,小五掩面痛哭起来。刘娥忙轻轻拍着他的背,希望能给他一点安慰。 此后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小五一个孩子活不下去,就进宫当了太监。因为长得招人疼,便安排他侍候当时同是小孩子的三殿下,俩人年纪相当,一同长大,小五又从不多言多语,因此深受三殿下信任,倒从没吃过什么苦头。只是那日偶尔遇见刘娥街头卖唱,顿起恻隐之心。又见寇勋在那,恐她会步母亲的后尘吃了亏,才鼓动三殿下偷偷出府,来帮助刘娥。 有一点他没告诉她。小五其实是真想促成刘娥和三殿下的,身份低贱的人就不能得到幸福么?他虽受尽苦难,却倔强的不肯信这个邪。 刘娥深深地理解了他,明白为什么他在人前总是一副孤傲冷漠的面孔了。她替小五擦擦眼泪,为了让他尽快从悲伤中解脱出来,她一拍手,转移话题说:“对了!总是小五小五的叫,都忘记问了,你姓什么?” 小五抬头看看她,有些羞怯的说:“这么多年,没人问过我的名字,自己也都快忘了。--我姓郭,叫郭槐。” ------------ 第三十八回:一场奋战 “你是郭槐?!”刘娥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了。看她震惊的样子,小五也吃惊不少:“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没有任何问题。就是·:·:·:·:无法将他与那个狸猫换太子中大奸大恶的郭槐联系起来。也许,只是同名同姓而已吧,她这样想着,感觉却有点怪怪的。 小五没有理会她奇怪的表情,小心的试探说:“小姐,你·:·:·:·:对殿下怎么想?” “什么怎么想?殿下人很好啊·:·:·:·:”刘娥想都不想就说。 “那你就不想嫁给他吗?殿下为你被圣上狠狠地斥责了一顿,还被迫要娶潘美的女儿为妻·:·:·:·:” “娶潘美的女儿?·:·:·:·:”这是刘娥最不希望看到的。怎么能让他如愿以偿呢? 小五也气愤不已,“是呀!圣上本来是要听从泰国夫人的话置你于死地的。是殿下苦苦求情,又答应娶潘美的女儿为妻,才换来你一条命。没想到潘美何其毒也,联合泰国夫人定要借机除掉你。幸亏殿下早有预料,提前一步派我回府送信,才让你免遭大难。·:·:·:·:”说到这,偷偷看看刘娥的脸色,才接着说:“过几日殿下就要同潘小姐成婚了,殿下舍不得你,心里难过的很。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我看了,实在于心不忍。小姐!你若也对殿下有意,就给他个准信儿,让殿下在外给你置办下房屋住进去。将来有了机会,一定风风光光将你迎进府中·:·:·:·:” 一番话说的刘娥哭笑不得。他的意思居然是想要自己做小三!王妃还不愿意干呢,别说这个无名无份的小三了。正在想如何用合适的措词婉拒,忽听前面一阵大乱,好像有很多人冲进来了。 正吃惊的准备出去看看,张和一阵风似地进来了:“小姐,快!快躲起来!潘虎领兵闯进来了!” 话音未落,随着小丫鬟的惊叫,院里已呼啦啦闯进几十号人,几十个火把照的院子通明如白昼。一个声音叫喊起来:“刘娥!快出来!你跑不掉了!” 是那个人!--格杀勿论!刘娥永远也忘不了这个比冰还凉的声音。看看屋里,没有任何可以藏身的地方。即使有,也无济于事了。 刘娥冷冷笑了笑。安静地对小五说:“小五。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地帮助。也谢谢三殿下和张大人。我·:·:·:·:就此别过了!”凛然站起身来。自己都不由自豪起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英雄出自平凡。我也有从容赴义地精神! 小五挣扎着从床上下来:“不行!我要和他们评理!他们不能这样对你·:·:·:·:”说着话。泪水已夺眶而出。张和忙上前扶住他。 刘娥决然地从房中出来。昂首立在院中。美目含火。瞪向对方。 潘虎看房里出来个娇艳绝美地少女。盈盈而立。怒目而视。料定是刘娥。上前一步说:“你就是刘娥吗?” 刘娥哼了一声。不屑地说:“你找了一天一夜。不就是要抓我吗?现在人就在你面前了。还废话什么?快动手吧!” 潘虎一愣。“没想到一个唱花鼓戏地还有这等胆量?怪不得殿下被你迷住了心窍·:·:·:·:” 小五由张和扶着也一瘸一拐的出来了,站在刘娥身边,气愤的说:“唱花鼓戏的怎么了?唱花鼓戏的也强过厚着脸皮上赶着人家都不要的官家小姐百倍!” “什么!”潘虎恼羞成怒:“你个不知死活的太监!都是你教唆的殿下才会被这个贱人迷惑!今日我让你和她一起去死!” 贱人?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辱骂于她。刘娥怒不可遏,迈步上前,“啪”的一声,狠狠地抽了潘虎一耳光。潘虎当场愣在那里,傻了。 “打得好!”小五响亮的说了一声。 潘虎闻言顿时醒悟过来,气急败坏的指着刘娥叫骂:“小贱人!你敢打我?·:·:·:·:”话音未落,“啪”一声,脸上又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这两下把潘虎打得哇哇直叫,“快!你们这些死人!还不快把这个贱人给我绑起来!”边叫边警惕的后退了两步,唯恐又被刘娥偷袭。 他手下几个兵丁一拥而上,就要来拿刘娥。 “慢着!”随着一声大喝,又一队兵丁涌进来,大概有十来个人,为首的正是张旻。他紧握一把长剑,威武如天神下凡般挡在刘娥身前。“谁敢动刘小姐一根毫毛,我让他身首异处!”吓得那几个兵丁又飞快的掉头跑了回去。刘娥被他护在身后,心里只觉一阵感动。 潘虎冷笑两声,说:“张大人,不要多管闲事!你窝藏逃犯,我就不予追究了!现在,我要抓捕刘娥,你若还识相,就赶紧让开!不然,就别怪潘某不讲情面了!” 张旻也冷冷一笑,丝毫不肯让步,“逃犯?刘小姐是我的客人,哪道圣旨说她是逃犯了?潘大人半夜私自闯进我府中拿人,真真给张某好大的情面!” 平时不怎么爱说话的人,居然也有一张利嘴。说的痛快!刘娥好不振奋! 看他态度强硬,潘虎怒目圆睁,大声喝道:“张旻!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刘娥是圣上亲自降旨要逐出京师的人,你将她窝藏在此,分明是公然抗旨!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张旻毫不示弱:“圣上要将她逐出京师,也没有说必须是此日此时!张某到时会亲自送她出京,不劳潘大人多此一举!” “你·:·:·:·:”潘虎气得脸发白,几乎说不出话来:“--你好!·:·:·:·:今日你若不交出这贱人,我就·:·:·:·:连你一块抓!”说着,一把拔出佩剑指住张旻:“你让不让开?再不让,我就不客气了!” 张旻手一挥,“伧啷”一声,长剑出鞘,横在身前,目露寒光,凛然喝道:“谁敢在此撒野!”身后,十来名马军营的兵丁立刻一字排开,齐刷刷亮出了兵器,一时间,小院刀光剑影,杀气冲天。 潘虎暴叫一声,手中剑寒光闪烁,直向张旻刺来。他身后的兵丁见状,也哇哇叫着一拥而上,向张旻刘娥他们扑来。张旻挺身持剑迎战潘虎,一边吩咐说:“保护刘小姐!”马军营的兵丁们训练有素,迅速将刘娥和小五推进房中,关上门,才转身同对方奋战起来。 ------------ 第三十九回:殿下驾到 潘虎带的人多,却占不到半点便宜。马军营的人个个武艺高强,进退有序。张旻对付潘虎也是绰绰有余,不一会儿就杀的他只有招架的功夫了。潘虎见势不妙,忙寻机跳出去,带着他的败兵退到小院外,旋即命人点了一支火箭,直射向空中。 这边张和慌忙说:“大人,他发信号叫援兵了!” 张旻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用管他!刘小姐没事吧?” 刘娥开门回答说:“我没事。只是恐怕他们会对大人不利·:·:·:” “小姐不必担心,张某心里有数。” 说话间,远方传来一阵杂乱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在附近停了下来,不多时,又一队人冲进府中。连同先前潘虎的人将近百十个兵丁再次涌进院里。张旻让刘娥回屋,重新把门关上,自己率兵站在门口护卫。对面为首的是个五十多岁的大高个儿,满脸长胡须,目光深邃,看上去倒有几分威严。潘虎用剑一指张旻:“ 爹!就是这个张旻在拦阻孩儿!” 潘美上前两步,客气的冲张旻一拱手说:“张大人,好久不见了啊!深夜打扰,还请见谅!” “潘将军!别来无恙。下官有礼了!” “张大人,想必犬子都给您说过了,那我也不和您兜圈子了。这个卖唱女刘娥,老夫今日一定要将她带走,还望张大人看在咱们同朝为官的份上,给我个面子。老夫将来必有厚报!” 张旻也客客气气拒绝他说:“潘江军,实在对不住!刘小姐是我张某的客人,做主人的断没有不顾客人死活的道理。请您回去吧!” 潘美生气了。“张大人。若您执意不交出刘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可带了上百地兵丁勇士。刀枪无眼。若伤了张大人。您可别怪我·:·:·:·:” 张旻长剑在身前一横:“潘大人。刚刚您家公子也是这样说。只是张某倒没见识到您又会怎样地不客气!” 潘美脸一沉。“来人。快去捉拿刘娥!”“是!”随着一声呐喊。(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上百名军士挥刀舞剑又冲上来。张旻面不改色。率众从容应战。马军营地兵丁们还是一字儿排开着。利用有限地空间巧妙地同他们周旋。竟让这些十倍于己地敌人占不了一丝一毫地便宜。 张旻更是勇猛。一人连连对付着对方好几个。刘娥趴在门缝里向外观看。她发现。对方依仗人多。在潘美地指挥下轮流上阵。执行车轮战术。张旻和手下渐渐有些力不从心了。一向稳重地张和居然也操起一把刀参加了战斗。可见形势之危急。 潘虎在一旁得意地大叫起来:“张旻!不行了吧你!今天逮住你老子一定好好教训教训你·:·:·:” “你想教训谁啊?” 忽然有人在他身后冷冷的说话了。 潘美父子回头一看,大吃一惊,忙拱手施礼说:“参见殿下!” 来人正是三殿下。他把手一挥:“都住手!别打了!” 潘虎忙冲到正打得热闹的队伍里,大喊:“殿下有旨,都给我住手!”一听是殿下来了,众人 停了下来,纷纷跪下行礼。屋里小五高兴地一拽刘娥的胳膊:“是殿下!殿下来救我们了!” 张旻命人搬凳子请三殿下坐下说话。三殿下冷着脸,问潘美:“潘将军,深更半夜的,怎么跑到张旻的府上来了?还带了这么多兵丁打打闹闹的?让外人知道了,成何体统?” 知道他是明知故问,潘美没办法,索性实话实说:“臣是为捉拿刁民刘娥而来。” 三殿下闻言脸都青了,强压怒火接着问:“刘娥犯何重罪?要劳动大将军亲自出马?” 越来越不对味了,潘美只能硬着头皮回答:“圣上有旨,将刘娥逐出京师,永不许回来。这刘娥公然抗旨,拒不出京,还利用马军营张大人一同反抗圣意,臣苦劝不听,只得动用兵力了。” 三殿下点点头,“确有此事。只是这是父皇在宫中给我下的旨意,潘将军又是从何而知呀?” “这?我·:·:·:”潘美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三殿下接着说:“刘娥并未有什么罪责,潘将军也不必苦苦相逼了。奉皇旨,再有一个月,我就要与你家小姐完婚,潘将军想必是疼爱自己女儿的,那就请同样的爱护刘娥。因为,从今日起,她们两个就息息相关了。若其中一个出事,另一个必不得平安!潘将军,为您的女儿着想,刘娥--就不必出京了吧?” 一番话说的潘美脸一阵红一阵白的,虽然生气,却不敢发作。只能忍气吞声说:“臣明白。刘小姐不必出京,臣会好好保护她的安全。” “那就好。既然如此,你就先回去吧!今晚这事儿,千万别再让别人知道。否则,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 潘美弯腰鞠躬说:“殿下放心,臣明白。臣定然不会让外人知道这件事情。只是,臣还有一个请求,望殿下成全!” “你还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潘美笑笑说:“臣想见见刘娥小姐。臣这里还有话要对她说·:·:·:·:” ------------ 第四十回:唇枪舌剑 一听他要当面与刘娥谈话,三殿下不乐意了,“潘将军,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跟我说吧!” 潘美强忍心中不快,换一副和善的面容说:“殿下不必担心,臣只是有几句话想当面问问她,断不会伤害到刘小姐。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既然从今往后,刘小姐与小女的命运息息相关了,那让臣见识见识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也不足为过吧?” 话说到这份上,三殿下也不得不点头了。他扭头吩咐人,“去请刘小姐出来。” “我来了!”随着脆生生一声答应,刘娥已来到近前。“殿下--”看见她,三殿下阴沉冷峻的脸上立时浮上一层融融的暖意,眼神也万般柔腻起来。他强忍住自己没有伸手去拉她的手,只是温柔的说:“这位就是潘将军。他有话想与你说,你若不愿见他,就算了·:·:·:” 这几秒之间三殿下态度天翻地覆的变化,傻子也看得出来呀。潘虎心里替妹妹憋屈的难受,一转身腾腾腾走到墙角去站了,眼不见心不烦,省的闹心。 潘美到底久经沙场,历练多多,心里生气脸上却丝毫没有变化,客气的上前抱拳说:“这位就是刘小姐吧,久仰了!在下潘美,请小姐借一步说话。” 刘娥不慌不忙的还了礼,指着自己的房间说:“将军请里面说话。”转而对三殿下倩然一笑:“殿下稍等,我去去就来。”说着,袅袅婷婷的进屋了。 她这一笑,仿若一粒仙丹,两日来无尽的担心、牵挂、不安和愧疚一下子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溢满心田的幸福和甜蜜,还有,安定和满足。 小五一瘸一拐的来到他身边,“殿下。”三殿下忙让人搬个凳子给他坐,他们与张旻自有一番话说。 再说刘娥他们,进屋后各自坐下,潘美仔细打量打量她,不由赞叹道:“小姐玉肌冰肤,天姿国色,果然名不虚传啊。” 刘娥笑笑说:“将军过奖了。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吧!” 潘美捋着胡子沉思片刻说:“刘小姐。可曾读书识字?” “小女子略略还看过些书。” “噢?”这倒出乎潘美地意料了。“既然小姐识文断字。那想必也通情达理。老夫有话就直说了。有句话。叫人贵有自知之明。小姐可听说过?” 刘娥不客气地“哼”一声。说:“将军不是要有话直说么。怎么又兜起圈子来了?” 潘美点点头:“自古联姻。讲究门当户对。三殿下贵为皇子、襄阳王。他地王妃自然应该是家世显赫地大家闺秀。幸而圣上和殿下已然定好婚期。不日将迎娶小女过门。”说到这。他停下来看看刘娥地表情。发现竟没有什么伤心痛苦。才有些失望地继续说:“这于国于家。本都是一件大好事。可殿下毕竟年幼。尚不能自律。与小姐有些许瓜葛纠缠处。也是难免。此事对小姐来讲。或许是件好事。毕竟攀上地是位皇子。你不肯轻易放手。也是可以理解地·:·:·:” 听到这。刘娥气愤不已。但还是勉强耐着性子继续听下去。 “·:·:·:但这件事对殿下来讲,就是一件丑事!堂堂皇子殿下,与街头卖唱之女混在一起,说出去,不是会被人耻笑吗?你让他将来如何面对文武群臣和天下百姓?大丈夫三妻四妾本是平常之事,殿下更可以有无数女子相陪,不过这些女子都应干干净净,家世清白·:·:·:小姐,为殿下的将来着想,你应该主动离开他呀!” 敢情他的意思是自己连给人做妾都不配!“--说得好!好冠冕堂皇的理由!”刘娥冷笑着说:“潘大人,请问您,是怎样得知我曾街头卖艺的?” “这个·:·:·:无论怎样得知,你总改不了这个事实吧?” “我自然改不了!也不想改。我曾街头卖唱,会给殿下丢脸。那大人连续两天私自领兵搜遍京师只为除掉让女儿当上王妃的绊脚石,这,丢不丢脸?你勾结泰国夫人以一介弱女的性命逼迫殿下答应亲事,这,丢不丢脸?你夜闯张大人府邸假传圣旨,不能得逞便恼羞成怒领兵厮杀,这,又丢不丢脸?·:·:·:” 没想到这小女子竟有如此的伶牙俐齿,潘美不敢小瞧她了。“小姐,先别生气,听我说完嘛。你与殿下,有圣上反对,无论如何也不会有结果了。即使老夫假装看不见,殿下为你在外另置办下家业房产,一辈子无名无份,你又能得到什么?待殿下又有新欢后,你又该何去何从?老夫话粗理不粗,小姐是个明白人,不如趁此离开这是非之地,老夫愿赠银千两,买下田园产业以保小姐一辈子生活无忧。将来更可择佳婿而嫁,岂不美哉?” 离开京师,还能活命,当人是傻子吗?刘娥轻轻一笑:“将军美意,刘娥心领了。不出京师,离开殿下,小女子照样生活,不劳将军费心!我虽出身贫困,也知自尊自爱,你女儿与殿下成婚后,我断不会多做纠缠,你放心好了!”无事惹得一身骚,真是倒霉了! “小姐误会了!儿女情事,老夫倒不会放在心上。老夫的意思是,你必须在京城消失,走得越远越好!这不是为我女儿,是为了殿下的将来!” “怎么我在京城,殿下就没有将来了吗?” “是!殿下将来·:·:·:·:不会只做一个王爷!皇上在看着他,他的一举一动,都在皇上和天下百姓的眼里、心里。不能因为你,影响将来殿下君临天下的威信!” 刘娥一听,激动起来:“君临天下的威信,会因我受损?笑话!他若是明君,不论他与什么人交往过,哪怕他的女人曾偷过东西讨过饭,天下百姓也会拥护他,爱戴他!倘若他昏庸无道,就算他的皇后妃嫔都贵为公主也无济于事!” “你?还想当皇后?”潘美被她激怒了,肆意羞辱道:“一个卖唱的,披上龙袍,也不是太子!就算你进了皇宫,专宠一身,有满朝文武在,也当不上皇后。因为你,--根本就不配!” ------------ 第四十一回:谁敢惹我 --不配?这个词深深地伤害了刘娥的自尊心。她一扫方才楚楚动人堪怜弱女的形象,霍的一下猛然站起来,涨红着脸咬牙说:“我若不能做皇后,作为一个张扬跋扈仗势欺人大将军的女儿,她更不配!” 潘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屑的说:“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我且留下你一条命,让你看看老夫的女儿是怎样母仪天下的!”说完,气哼哼拂袖而去。 母仪天下?就凭你个奸贼的女儿?呸!还有道长说我会母仪天下呢!--不过细想想也挺泄气,小时候看有关杨家将的书,的确有潘美是皇上老丈人的说法。并且,人家潘小姐不日即将嫁入王府·:·:·:天呐!这么说,三殿下就是!--未来的皇上!? 正胡思乱想间,三殿下推门进来了。看她大睁着双眼吃惊的样子,忙过来扶住她,关切的问:“小姐!你怎么了?” 回头瞅瞅他,刘娥缓缓笑起来:“殿下,我没事。” 三殿下见她还是恍恍惚惚的,猜想必是被那潘美威逼恐吓吓坏了。叫人倒杯茶过来,自己亲自捧给她喝下去,刘娥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小姐,好点了吧?”三殿下心疼的问。 刘娥感激的冲他笑了笑,轻轻说:“殿下,以后直呼我刘娥便是。‘小姐小姐’的,听起来,生疏的很。”本想更亲热点让他直接喊“娥儿”的,又恐有过于暧昧之嫌,何况自己也受不了这份儿酸,只好遗憾的作罢了! 三殿下听了,心里甜滋滋的,微红着脸笑着说:“--刘娥,这两天,让你受苦了!” 刘娥慢慢垂下头,手扯着自己的袖子,酝酿好情绪,细声细气的说:“我倒没有什么。只是昨日·:·:·:不知为何被人追杀,以为是你出了事,心里--害怕的很·:·:·:” 虽为讨好未来的皇帝而言,这番话却至少有一半是发自内心的。 三殿下听完。已被感动地一塌糊涂。类似这样地话。他早听腻听烦了。但从心上人嘴里说出来。却像冬天里地一把火。直接烧到了他心底最深处。又热热地传遍全身。舒服至极。三殿下忘情地抓住她地双手。“刘娥!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不会再让你吃苦了!” 虽处心积虑想拉拢关系。但把自己赔上就不划算了。看他情到深处难自抑地样子。刘娥忙抽出一只手。理理头发。说:“殿下。你也累了。快回去休息吧!” 三殿下怔了怔。随即慌忙松开手说:“是。我--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看你!”说完。起身就走。到门口又停下来嘱咐她:“你好好保重。想要什么。就跟小五说·:·:·:”说完这些。才依依不舍地开门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张和扶着小五进来了。小五进门就冲着刘娥笑。刘娥知道他认为自己和三殿下地关系又进了一层。便故意不去看他。张和说:“刘小姐。折腾了这么长时间。您也累了。我们就不打搅您了。我扶五公公到前边儿休息。您也安歇吧!” 本来刘娥还有话想问小五地。看此时天也地确不早了。只好点点头。任他们去了。 他们这边闹得天翻地覆。泰国夫人却睡地比谁都香。终于如愿以偿让三殿下答应了和潘家地婚事。自己也拿到了丰厚地报酬。想来潘家也应该除去了刘娥那小妮子。自己只等着继续享受荣华富贵就好了。一想起刘娥。泰国夫人心里就不舒服。一个街头卖唱地。居然登堂入室到了襄阳王府里。还把殿下迷得三魂丢了两魂。看她地眼神像看个稀世宝贝似地·:·:·:还让她住在自己地书房里。何曾有人享受过此等恩宠?·:·:·:小妮子居然还没规没矩地自称“我”啊“我”地。老娘辛辛苦苦将皇子养大。贵为泰国夫人还自称“奴婢”呢。你算哪门子葱!将来若让你做了王妃。哪怕是个小妾。也不得了!--仗着殿下地宠爱。你岂不要骑到老娘头上去了吗?·:·:·:让潘家除掉她。彻底铲除后患!至于潘家地小姐。自己于她。恩同再造。量她对自己也会恭恭敬敬、服服帖帖地。到时这府里。乃至将来到宫里。还不是自己一手遮天说了算?·:·:·: 不过想起自己用了刘娥的方子后,确实好了许多,头竟不晕了。小妮子,总算还有点用处,不枉老娘亲自见过她一回! 早上,泰国夫人睁开眼,懒洋洋唤了一声:“来人--” 随着一声答应,幔帐被撩了起来,两个小丫鬟拿着她的衣服立在床边。泰国夫人一边起身一边奇怪的问:“怎么我从来没见过你们?小春和小香呢?她们两个,死哪儿去了?” “夫人,我俩奉殿下之命来侍候夫人。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噢?”泰国夫人顿觉有异,连招呼都不打就换了我的丫鬟?简直岂有此理!他就不怕我再到圣上跟前告一状吗?气哼哼穿好衣服出来,站在院里高喊:“来人啊!随我去见殿下!”院子里静悄悄的,除了新来的俩丫鬟,没人答应。泰国夫人又喊了几声,依然没人应声。 泰国夫人气急了,扭动身躯甩开膀子直向院外冲去。到门口,却被拦住了。两名侍卫不客气的用剑挡住了她。“夫人,没有殿下陪同,任何人不能跨出此门一步!” “什么?胆大的奴才!反了你们了!”泰国夫人挥手狠狠向其中一个侍卫脸上扇去。却被他猛然捉住了手腕:“夫人!请回去吧!”说话间手往前一送,泰国夫人蹬蹬蹬倒退好几步差点摔在地上。 自从随殿下来到襄阳府,她就张扬跋扈颐指气使,包括三殿下,王府里无人敢反驳她一句,又何曾吃过这样的亏?当下高声辱骂着疯了般冲上去,却再次被人家厌恶的甩了出来。泰国夫人气急败坏的一**坐到地上扯开嗓子嚎叫起来。 ------------ 第四十二回:心思初动 [存稿箱] 书名:回到大宋做奸妃暂存章节名:第四十二回:心思初动 她这边坐在地上撒泼耍赖,门口的两名侍卫看不下去了,干脆把院门紧紧关住,又用把大锁锁起来,省的被人看见。(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两个新来的小丫鬟也不敢过来解劝,只不知所措的立在一旁,眼巴巴看着她表演。 泰国夫人嚎着嚎着,声音渐渐嘶哑了。她停下来喘着粗气休息一会儿,回头瞅见两个丫鬟,恶狠狠的说:“两个死人!还不去给我倒水来!” 俩丫鬟慌慌得赶紧去倒了水来。泰国夫人三口两口喝完了,身上又来了劲儿,一骨碌爬起来扑到门上,又踢又打,“你们这些该死的奴才!快开门!我要去见殿下!我要进宫面圣!我要把你们全都处死·:·:·:·:” 忽然,门开了,三殿下眉头紧锁,迎风立在门口。泰国夫人立刻向他扑去,“殿下--”却被那两名侍卫给拦住了。 三殿下进了院子,侍卫们又重新把门关上,立在殿下旁边,虎视眈眈的瞅着泰国夫人,谨防她再次冲动无礼。 “殿下--,是您让这些奴才这样对奴婢的吗?殿下--奴婢都是为您着想啊! 都是为了您的将来着想啊--殿下--” “夫人!我知道,自幼你就是对我最好的。可你,你不该那样对刘娥,还想借潘美之手置她于死地·:·:·:” “殿下!她只是一个街头卖唱的下贱女子,不配留在殿下身边!有她在,只会令殿下您脸上无光,将来还会被天下人耻笑!·:·:·:·:殿下!就为了这个卖唱的,您才这样对我吗?您忘了您小时候,奴婢有多疼您吗·:·:·:·:” 三殿下脸色铁青。不等说完就打断她地话说:“夫人!对于她。我们先不去理会。只说你近年来地所作所为。自从随我搬进襄阳王府。府中一切事情都由你做主。这也罢了。只是你不该贪心不足。打着我地名号。巧取豪夺。欺压百姓!本来我念你对我地情份。又想你只是一时贪心。虽时有耳闻。也假装不知。从不追究。谁知你得寸进尺。利用父皇给你可随意出入宫廷地特权。与权贵勾结。奔走官场。卖官樾爵。大发其财。夫人!你就没想过这样做才会给我脸上抹黑。会令我被人耻笑吗?·:·:·:·:” 泰国夫人听着。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殿下--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殿下。求你念在·:·:·:念在咱娘儿俩十几年地情分上。再饶我一次。再饶我一次吧·:·:·:” 三殿下脸色缓和了一些。[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叹口气说:“夫人。就是念在你我多年地情份上。我才没有禀告父皇。以后。你就安心在这里养老吧!外边地事。--就再也不要管了!” 泰国夫人却不甘心:“殿下!再有一个月。就是您大婚地日子了。奴婢盼了这十几年。就是希望能亲自帮您操持这件事啊。再说圣上若问起奴婢。您也不好回话呀·:·:·:” 三殿下一听这话。脸色又阴沉下来。冷冷地说:“夫人不用担心。我地婚事宫里有专人负责。至于父皇那里。过几日我会进宫禀告。说您病体加重。卧床不起。已无法走动了!” “殿下!·:·:·:”近乎绝望地喊了一声。真没想到啊。印象里那个年幼不懂事地毛孩子。居然已经悄悄长大。还悄无声息地将自己干地事儿都做了调查。又这样干净利落地处置了自己·:·:·:这么看来。刘娥恐怕也还没死呢···泰国夫人瘫坐在地上。她。已无计可施了。 再说刘娥这边,张旻照例不在家。早上用过饭,屋里没人了,她和小五闲聊起来,刘娥问:“小五,怎么潘美口口声声说三殿下将来能当皇上?他是襄阳王啊,又没有被立为太子,将来怎么会接替皇位呢?” 小五奇怪的看她一眼:“傻大姐,你真不知道哇!殿下前头有两个哥哥,都不在了,皇位不传给我们家殿下传给谁?至于立太子?大宋不奉幼主。--这是太后的金令!当今圣上不就是靠这条懿旨才登基坐殿的嘛。他怎么会再立太子呢?不过,当今圣上唯一的胞弟也不在了,这皇位继承人,不明摆着就是咱们殿下了吗?不然,潘美怎么会挤破头也非要让他女儿嫁给殿下呢?还不是想当皇亲国戚,称霸朝纲嘛!” 刘娥恍然大悟,我说呢,一个襄阳王妃的位子怎么就这么让人眼馋,原来--真是冲皇后的宝座去的!有潘皇后这个人吗?····好像没有!不是说潘美是西宫娘娘的爹吗,这就表示皇后另有其人!如果我愿意,说不定真能做皇后呢。虽然她内心还不能接受过于年轻的三殿下,但做皇后的诱惑足够吸引人。再加上之前潘美对她的羞辱,冲动之下,刘娥还真想和他一较高低了。 小五看她表情复杂,嬉笑着说:“哎!你怎么想的?就不担心潘小姐进了王府,以后再见不到殿下了吗?” 刘娥苦着脸儿说:“担心有什么用?殿下要是想见我,谁拦也拦不住。他要是不想见,求他也还是见不到!” 小五不由笑起来:“你倒挺想得开啊。不过你大可放心,殿下对你可是一片真心,这点潘小姐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上你了。以后有了机会,殿下一定会把你接进府的!” 刘娥心里一动,以后有机会?这说明自己不用立刻接受他,还有的是时间。当年武则天不就在感业寺出家多年才得以入宫吗?还有杨贵妃·:·:·:我不过才十几岁,即便再等十年,也才二十几,殿下那时也该长大了·:·:·:想到三殿下十年后的堂堂英姿,她的脸刷的红了。 小五看她的样子,忍不住羞道:“小丫头,想殿下了吧?真不知羞,脸皮厚·:·:·:” 刘娥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不理会他的说笑,皱眉说:“小五,府里有泰国夫人在,恐怕,三殿下·:·:·:也不得自由啊!” 小五不屑道:“放心吧。殿下忍她已经很久了,这次回去就将她软禁起来,看她还怎么兴风作浪!” “那·:·:·: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岂不更糟?” 小五取笑她说:“大姐,你想到的,难道殿下会想不到?张旻张大人昨天带回来的勇士就是給殿下准备的。殿下一回去就会换了泰国夫人所有的随从丫鬟,将他们打发的远远地,由这些人专职看管。皇上那边就说她病重将养,不就得了?·:·:·:” 刘娥心里暗暗欢喜,看来三殿下不禁温柔体贴,还是个胸有城府的人呢。即使不是皇子,他也是个如意郎君呀。一念及此,她不由美滋滋的呵呵笑起来。 ------------ 第四十三回:突然袭击 三殿下没有给刘娥另外准备住处,她就一直在张旻府上。张旻同三殿下其他幕僚一样,干脆搬到襄阳王府住下来了,只把张和留在家里,以便照顾刘娥和小五。 小五当初被打得虽然狠了些,但他毕竟是年轻人,好的快,没几天就活动自如了。这天上午,正是风和日丽,万里无云的好天气,太阳光暖融融照着,俩人在院子里舒舒服服的晒着太阳喝茶闲聊。小五说身体已经康复,这两天就准备回王府了,问刘娥几天没见殿下,可有什么话要传给他的? 其实刘娥早就想过这事儿。在不能经常见面的情况下,保持感情不降温的好法子首选就是互通书信。这点她试过了,太难。竖着写繁体字,真不容易,她还不太会。更重要的,是她的毛笔字太烂。长得千娇百媚,闭月羞花,情书看上去却像狗刨出来的,实在有损形象。其次,互赠礼物也是不错的选择。只是当时送情郎的物件,都讲究由女子亲手缝制,荷包啦,手绢啦,甚至一件衣服,一双鞋,都是少女们表达深情厚意和炫耀自己精巧手工的合适道具。 这些必要的看家本领,可怜的刘娥,只有巴巴干看的份儿。 不过,笨人自有笨招数。刘娥会折纸,幼儿园时候学会的。当时虽然让老师很是头疼,不过千辛万苦教会她折一只飞机后,居然一发不可收拾的陆续学会了折衣服,折纸鹤,折花篮,折幸运星·:·:·:俨然天才一般!记得当时教她的老师对另一个班老师还说呢:这丫头,比我们想的聪明啊,虽然学折一只飞机用了快一个月才会,但是又不到一个月就会折好多东西了呢·:·:·:这句话她当时听了特别兴奋,毕竟还从没有老师夸过她聪明呢。此后,她折纸的“天份”就一直保留下来·:·:·:·: 此时,刘娥就进屋拿出了几只自己用精美的彩纸折好的千纸鹤和星星得意的向他炫耀:“怎么样?漂亮吧?这是幸运星,谁拥有它,可是能带来好运的噢。这是千纸鹤,能寄托人的思念之情·:·:·:” 正说话间,忽听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是女人的声音:“怎么?我们小姐去哪儿都没人拦过,你别真把自己当棵葱啊!·:·:·:”“再不闪开,我们不客气了啊!·:·:·:”其间偶尔有张和的声音传过来:“您要去也容我先回禀一声啊·:·:·:”又有一个傲慢的声音说:“用不着!我亲自来找她,给她的面子就不小了!” 小五和刘娥同时站起来,外面的人也进来了。 四五个年轻女子,齐刷刷站在对面,一个个趾高气昂的打量着他们,--尤其是刘娥。中间一位女子穿着甚是华丽高贵,头上更是珠叠翠依,金光耀眼。她上下打量打量刘娥,用典型的居高临下的口气,高傲的问:“你--就是那个卖唱女,刘娥吧?” 来者不善!刘娥可不想吃眼前亏,她摇摇头说:“我不是。” “不是?”对方诧异的看看她,“那你是谁?刘娥呢,她在哪儿?” 刘娥与小五对望一眼。面不改色继续说:“我是侍候她地丫鬟小云。她刚刚出去了。可能要晚上才能回来。” 这样一个娇美异常地可人儿居然只是一个丫鬟!对方将信将疑。仍旧傲慢地说:“一个卖唱地。怎么会有你这样地丫鬟?--她出去干什么了?” “不知道。是三殿下亲自来把她接走地。说可能要很晚才能回来。”刘娥从对方地举止口气。已大概猜出了她地身份。故意说假话气她。 虽然隔了一层粉。还是能看出。对方地脸更白了。她气急败坏地跺脚冲过来。“哪儿是她地房间!快告诉我!” 小五忙说:“小姐。您要是来找刘娥地。就请快回去吧!都说了她不在·:·:·:·:” “大胆!”她猛然呵斥一声。随即挥手就打了小五一巴掌。刘娥和小五都愣住了。看小五怒目而视地样子。对方冷冷一笑说:“你就是襄阳王身边地奴才小五吧?我是你未来地主子。御赐地襄阳王妃潘赛花。听说--你与刘娥勾结起来蒙蔽殿下。今天我这就算教训你一下。日后若让我发现你再同她勾结。必不轻饶!”说着话。看见他手里拿地星星和纸鹤。劈手一把夺过来。看也不看就扔到地上。恨恨地踩了几下。又指挥着丫鬟们冲进屋里。一阵乱打乱砸。 小五张和眼睁睁看着,一点办法都没有。刘娥一边看一边心疼自己新近收集的衣服首饰小玩意儿,估计着这次遭遇袭击的损失。 心里的气撒够了,对方才慢悠悠踱到他们跟前,看也不看他们一眼,说:“刘娥回来给她传个话,惹了我潘家八小姐,就不会有她的好果子吃!她要是还识相,就给我滚出京师!不然·:·:·:可别怪我不客气!”说完,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 倔强的小五眼里泛出泪光,刘娥忙安慰他:“没事的,大不了,我们以后不回王府就是了!” 小五摇摇头:“我倒不是怕她,我只是担心殿下。娶了她这样的人,殿下以后,恐怕就要有许多烦恼了·:·:·:” 刘娥摇摇头:“她只是在我们跟前这样。对殿下,是断然不敢的,你就别担心了。” 张和倒是对刘娥很是佩服:“刘小姐刚才真是机智,见对方来者不善,就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幸亏如此啊!不然,恐怕也要吃苦头了·:·:·:”看着满地的狼藉,他就摇头叹起气来。 小五捡起方才被潘赛华跺坏的纸鹤和星星,气愤的说:“不行!这次没得逞,她肯定还会再来!我得去禀报殿下,不然,下一次,可就没这么好运了!”说完,扭头便走。 刘娥在他身后大喊:“别忘了告诉他,我的衣服首饰都被毁了,让他再给我买些来!--顺便再找一下张大人,让他派些人来看家护院,不然,等到他哪天想回来,恐怕连家也找不到了!” ------------ 第四十四回:再次遭袭 小五一路急行回到王府,三殿下正在议事厅和幕僚们在一起。(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小五知道,他们又在商议赵延美的善后事宜了。赵延美,赵匡胤三弟也。陈桥兵变后,赵匡胤登基做了皇帝,两个弟弟匡义、匡美为避讳,改名光义、光美。等到赵光义又做了皇帝,光美又成了延美。当年赵光义凭太后“大宋不奉幼主”的一旨金券铁令,从侄子赵德昭手里夺过江山,逼得太子与弟弟德芳先后含恨自尽后,才放心大胆的坐起了江山。安安稳稳坐到现在,他也老了。两个大儿子相继夭折,看着才十几岁的三皇子,再看看尚值龙虎之年的三弟,他不得不考虑身后事了。自己能从已满二十岁的侄儿手里夺过江山,他赵延美就不能如法炮制?--又该是他下狠心的时候了! 处置一个早被收回兵权的王爷,还是不费劲的。只是,大臣们的嘴,不好堵。他把这事儿交给了儿子--也该历练历练他了。 三皇子是个仁孝之人。他既不忍心害死皇叔,又不能违背父命,进退两难之际,他的谋士告诉他,当年二皇子同样遇到过这种难题,他,选择了逃避。于是,遭到圣上唾弃,郁郁而终。相对于天下太平而言,亲情,是渺小可怜到完全可以不屑一顾的。今日你不杀他,明日就会被他杀,天下,亦会大乱。政治,永远都是残酷的。 三皇子,担负起了与他尊贵的身份一同而来的责任。 他没用他父亲一贯的伎俩:毒杀,嫌那太残忍,太痛苦。他用了一个太医。--也不是用了他,只是在他来给泰国夫人看病时,“顺便”向他请教了一些问题,比如,食物的相生相克·:·:·:·: 延美王爷十几天后病故。因为不是暴病身亡,文武百官们都没说什么,皇上非常满意,甚至觉得这个儿子,比自己强。 就在这中间的十几天里,他认识了刘娥,美丽可爱又率性的小女子。给他沉重压抑的心里灌注了难得的欢乐与轻松,带给他从未有过的新鲜感,让他体验到了平凡简单的快乐,将他从灰暗阴森的政治生活中拉到了充满光明的地方·:·:·: 多么难得的欢乐啊!他已经离不开她了。换句话说,他害怕离开她,害怕离开她以后,所有的欢乐也将随她而去,自己重又陷入深渊,不能自拔·:·:·: 讨论完皇叔的身后事,一出门就见到小五正在外边等他。(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小五,你怎么来了?刘小姐那边·:·:·:有事吗?” 小五点点头,“殿下,是潘小姐·:·:·:” 三殿下脸色一变,“随我去书房再说!” 刘娥走后。书房就是三殿下最常来地地方。这里。到处都还有她地气息在。她地一颦一笑。一嗔一喜。到处都还有她地影子·:·:·: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三殿下人还没坐下。就催促小五快讲。 小五把潘家八小姐大闹张旻府地事儿如此这般讲述一遍。提到自己被打地时候。小五故意简而化之。一语带过。他知道主子地脾气。越是添油加醋地。他越不在意。越是你不在意说地。反而更能引起他地注意。果然。三殿下皱眉问道:“她。还打了你?” “是。打了一巴掌。” “说了什么?” “潘小姐说以后不许再与刘小姐勾结。不然。以后会收拾我。至于以后怎样收拾。潘小姐没说。” “屋里东西都砸烂了?” “那倒没有。潘小姐这次可能手下留情了。屋里的床,还有桌子椅子,柜子,都还在。就是一些不结实的,都烂了。” 三殿下看他一眼,阴沉着脸不吭声。小五上前一步,把被潘赛华踩坏的纸鹤同星星放到他面前。“殿下,这是刘小姐特意做了送给您的。只是,被潘小姐扔到地上踩了几下,不成样了·:·:·:” “噢?”三殿下马上来了兴致,拿起来把玩着问:“她做的,是什么?” “--说这个叫千纸鹤,能寄托她的思念之情;这小的是幸运星,能为殿下带来好运·:·:·:” 思念之情?·:·:·:三殿下脸上露出了笑容。“来人!有请张大人!” 小五一整天都没回来,夜里也是,刘娥有些担心了。看看府里,只有张和和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丫鬟婆子,潘家那丫头再来了可怎么办?人家一介女流,若真把自己逮住痛打一顿,也只能咽下这个哑巴亏·:·:·:三十六计走为上,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么?一大清早,刘娥就匆匆起身,向张和打了个招呼,就准备外出避难了。 一边心里埋怨着丢下自己不管不顾的小五,一边领着俩丫鬟赶路,还没到门口呢,就听见外边有人砰砰砸门了。“快开门!我是三殿下派来的,开门呀!--” 三殿下派来的?刘娥心里一喜,来的还真及时。我就说嘛,小五无论如何也不会抛下我不管的·:·:·:她赶紧示意丫鬟去开门。 门开了,呼啦拥进来五六个人。刘娥一下傻眼了,竟然是潘小姐!我真蠢,竟然连男声女声都没听出来··· 潘赛华得意的看着刘娥笑:“贱人!昨天骗得我好苦!今日,看你还往哪里逃!” 啊啊啊!“啊!潘小姐·:·:·:”刘娥旋即换上一副笑脸:“这么早就来了?快!屋里坐,屋里坐·:·:·:” “呸!”潘小姐毫不理会她,一扭头吩咐手下:“关门!今天,我要好好教训教训这贱人,替我兄长出口气!” 回想起当日扇了人家潘虎两巴掌,刘娥后悔了,“潘小姐,有话好好说嘛!前天我刚买了件新衣服,还真好看。要不你也试试?合适的话,就送您了!保证分文不取。--不行的话,我领您到那家店里逛逛去,款式多着唻,总有一款适合您·:·:·:” “闭嘴!”还是头一回碰见这号人,潘小姐不由纳闷她打哪儿钻出来的?怎么就能迷住三殿下·:·:·:真真刁钻的很!怪不得爹爹也说她难对付呢。“贱人!当初你打我兄长,气我爹爹,今日怎么没了胆量?哼!看我来亲自教训你!” 说着,抡起胳膊,向刘娥脸上狠狠扇过来! ------------ 第四十五回:火烧张府 刘娥还是不怕她的,怕的是她们一起上。(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人家的丫鬟她昨天就见识过了,个个勇猛强悍,打砸抢,绝对一流。自己的?站都站不稳,一阵风来了,还得过去帮忙扶,在人家跟前,压根不是个儿。回头还真得向人请教请教,怎么调教的? 不过这会儿可来不及了。她身子往后一仰,轻巧的躲过这一下,又陪笑说:“潘小姐!先别动气嘛!我还有事儿想向您请教呢·:·:·:” 一股猛劲儿落个空,潘小姐差点闪着腰,她火更大了,瞪起眼睛向身后喝道:“还愣着干什么!把这贱人给我绑了!” 丫鬟们齐声答应一声,忽的冲了过来!干嘛?打群架呀!女人打架,尤其打群架,最容易沦为抓脸揪头发之持久战。这是刘娥最不屑看到的。况且她也知道,自己这一头秀发,来之不易,一个头应付人家五六个,明显要吃亏!好女不吃眼前亏,风紧,我撤乎! 刘娥猛的将手里的帕子抛向对方,趁她们一愣神的功夫,扯住俩丫鬟就跑。唉!真该好好培训培训了,俩小丫鬟简直就是两根儿木头,你拉着就糊里糊涂跟着跑,稍一松手,她就傻傻的停下来。大姐啊!你们以为她要打的是我,和你们没关系是吧?拜托!我跑了,她就会拿你们出气!不然,我干嘛费这么大劲儿拖着你们呐·:·:·: 眼看快被人家追上了,刘娥大喊:“殿下--快出来啊--潘小姐来了--” 这招儿还真管用了一下下,几个张狂的丫头都不由停了下来。潘小姐很快就知道上当了,气得小脸儿发白,咬着牙发恨说:“贱人!今天落到我手里,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对此,刘娥一点儿也不怀疑。她拽着俩丫鬟逃进屋,从里面把门锁上,又赶紧的拉过桌子顶住门,自己又一**坐到桌子上,这才大口喘着气说:“潘小姐,您是大家闺秀,动不动就剥人的皮,未免太狠了吧!传出去,让人笑话!” 潘小姐冷笑两声说:“对付你这样的贱人,无论怎样都不过分!” 刘娥终于有条件生气了:“潘小姐!你说话客气点!潘将军就是这样教你的?见了你的姐妹,也是贱人贱人的叫么?” “你--!”潘小姐气的嘴唇直哆嗦,指着屋门喊道:“刘娥!马上给我滚出来--不然!我叫你去死----” 当个将军还真横。(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爹爹儿子杀人。闺女动不动也要杀人!还真不信这个邪了!我在屋里。你在外面。看你怎么杀我!“潘小姐。我不会滚呀。要不。您先滚一个教教我?·:·:·:·:” “贱人!找死--”潘小姐真气坏了。声音嘶哑着吩咐手下说:“给我砸!砸不开就给我烧!烧死这个贱人--” 她地丫鬟们一向张扬跋扈也是惯了地。看刘娥这样地不受摆布。早憋不住了。一听主子发话。马上行动起来。砸门?省省吧!直接用火烧死她才过瘾!她们找到柴房。抱来干柴木材。分散着堆到房子四周。一个丫鬟取出火石。被潘小姐劈手夺过:“让我来亲手烧死这个眼中钉!看这贱人还怎样迷惑殿下!”“啪”一声。火点着了。火势渐渐蔓延开来·:·:·:潘小姐兴奋地看着。心里不由得意起来。--不是很容易就把她解决了?爹爹还唉声叹气。哥哥也担心后患不除。会影响自己将来地地位。区区一个卖唱女。竟敢跟自己这个御赐地襄阳王妃、未来地后宫之主抗衡。简直是笑话!今天就算我烧死她。有皇命在。殿下也不能把我怎么着!等到过上一段日子。他就把她忘了。到那时。殿下。就是我一个人地·:·:·:·: 屋里地刘娥。心里那个恨呐。小五啊。你把我忘了吗?张和。你倒是去哪儿了?张旻呐。再回来。可真找不到家了·:·:·:三殿下。认识你。是我此生最大地幸运。也是最大地不幸。你确是一个难得地理想对象。如果时间允许。我真愿意嫁给你。保证不欺负你·:·:·:刘美!刘美呐!没法活了。我还是得找你去!···· 她可不是坐地等死地人。从桌子上跳下来。赶紧地收拾收拾细软。费劲儿地打开后窗。招呼俩丫鬟:“快!跟我从后窗逃出去!”自己率先爬出去。看俩丫鬟笨笨地被裙子绊着出不来。只好又重新爬进来。嘴里不住地嘟囔:“你们俩呀。真是!要不是为你们。我就直接冲出去。看她们谁能抓得住我!·:·:·:” 好容易把她们一个个弄出来。刘娥背上包袱。又抓起一把剑。随后跳出来。这还是上次事件之后。她找张和要地。虽然不会用。拿着吓唬吓唬人还是可以地。刚站稳脚。有人一拍她地肩膀:“哪里逃!” 再说潘小姐,眼瞅着火越烧越大,想着刘娥此次必死无疑了。她吩咐丫鬟们:“今天的事儿,谁也不准跟别人说。咱们走!”扭头正想走,迎面被张和几个人拦住了。“潘小姐,留步!” 说话的是张旻。三殿下立在一旁,并不搭话,怎么说惹事儿的也是自己未来的老婆,得避避嫌呐! 潘小姐并不认识张旻和三殿下。虽然礼貌方面的家教不怎么样,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项政策,人家还是很坚决的拥护并贯彻实施了的。“你是谁?干嘛拦我?” 张旻一抱拳:“在下马军营副都指挥使张旻,请问小姐,因何闯入我府中,还要烧掉在下的房子?”说完吩咐人:“快去救火!” 潘小姐理亏人不亏,照旧傲慢的说:“原来是张大人。你既知我是谁,自然也知道我为何烧你的房子,又何必明知故问!多此一举!” “张旻不知,请小姐明示!” “你!这房子里住着一个该死的贱人!我要处置她,就只好连带上你的房子了!” 话明明白白说到这份上,张旻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毕竟人家是一介女流,不久的将来又是王妃,自己无法处置也不好得罪她·:·:·: 看他无言以对,潘小姐冷冷一笑:“既然张大人无话可说,本小姐告辞了!” “慢着!纵火杀人你犯下重罪,还想走吗!” ------------ 第四十六回:云开雾散 潘小姐扫了一眼,发现是张旻身边那个俊秀的少年在说话。她不耐烦了,没好气的说:“你又是谁?也要来多管闲事么?” 三殿下不理她,张和忙说:“潘小姐,这位就是三殿下、襄阳王啊。” 啊?啊?啊!潘小姐立马没有了刚刚盛气凌人的气势,粉面泛红,含羞带笑施礼道:“原来是三殿下驾到,小女子不知,还请殿下恕罪!”前后简直像变了个人。 三殿下冷冷哼了一声,说:“不敢当!请问潘小姐,你刚刚纵火处置了谁啊!” 潘小姐毫不避讳,大大方方的说:“回禀殿下,小女子刚刚处置的是意欲刺杀小女子的刁民刘娥。” “意--欲--刺--杀?”三殿下细细品味一下这几个字,又认真打量打量她,若有所思的问:“刘娥为何要刺杀你?” 潘小姐振振有词的说:“因为她还想继续迷惑殿下!得知小女子就是即将奉旨与殿下完婚的人后,她就起了杀心。若不是这些丫头们,小女子恐怕已没有命在了·:·:·:” 三殿下点点头,又问:“那你怎么会来这里?” “小女子原是为寻她而来!我听爹爹说有这样有一个人,深受殿下喜爱,却遭圣上下旨要被逐出京师。小女子慕名而来,是想接她回府,两个姐妹相称,将来一起进王府,共同侍候殿下。不料昨日刘娥与太监小五恶语相向,还千方百计欺瞒于我,一怒之下,小女子的丫头们就与之争执起来,失手打坏了一些东西。今日小女子是特意过来赔礼的,没想到刚见面就被她追杀,丫头们为了保护我,才将她关进屋里·:·:·:·:” “--然后又放火焚烧?这也是为了保护你?”不等她说完,三殿下就忍不住接过话来。 潘小姐仍旧面不改色,“不是!是小女子觉得她不配留在殿下身边!自作主张要替殿下处置了她的!” 三殿下听地连连点头:“好一张伶牙利嘴。好一副蛇蝎心肠!潘赛花!你知罪吗!” 潘小姐并不惊慌。反问道:“请问殿下。我何罪之有?” “你擅自闯入张旻府中。仗势欺人。纵火行凶。还反咬一口。玷污他人名声!这一切。我都看地清清楚楚。休想抵赖!” 被拆穿后。潘小姐并不抵赖。态度也仍然强硬:“殿下既然都知道。小女子也没什么话说了。只望殿下能明白。小女子地一片苦心!我和爹爹一样。都是为殿下地将来着想啊·:·:·:” 三殿下面沉似水:“不必了!你今日无故在张府纵火行凶。已犯下重罪!今日之事。我会让人记上一笔!从今后。不许你再见刘娥。更不许你找她地麻烦!如若再犯。我就去父皇那里告上一状。看你如何担待!” “刘娥。--她没死?”怪不得没听见惨叫声。 “当然没死!你以为我是纸做的啊?那么容易就能被你烧死?”不但没死,还大模大样的晃到三殿下身边,随随便便的抱着胳膊往那里一站,一幅气死人不偿命的样儿。 潘小姐鼻子里哼一声,恨恨的说:“贱人!别得意的太早,日后我会慢慢收拾你!” “放肆!潘赛花!不要以为父皇下了旨你就一定能进王府!如果你,你们家人再做出任何对刘娥不利的事,就算她会被逐出京师,我也要把你的所作所为禀告父皇!到时候,轻则废黜你王妃之位;重则将你下狱,让你潘家丢尽脸面!” 三殿下一番话,彻底戳到了潘小姐的痛处。千辛万苦,机关算尽,不就是为了做现在的王妃,将来的皇后吗?为这一女子丢了锦绣前程,--不值得。 到底是官家小姐,懂得孰轻孰重,当下忍气吞声道:“小女子知道了,以后一定闭门思过,决不再出来闹事。殿下保重,小女子,告退了!”领着一帮折了翅的鹰般的手下,灰溜溜走了。 看她走远了,刘娥嘟着小嘴儿埋怨起来:“怎么回事儿啊?你们明明都在府里,为什么不出来救我!非要眼睁睁看我被烧死,才好受么?” 三殿下同张旻对看一眼,微笑着并不说话。小五解释说:“殿下还不是为你好,天不亮就进府藏起来了。若要早早现身出来,人家无法得逞,下次还会想办法对付你,咱们防不胜防啊。你只稍稍忍耐这一下,便抓了她个现行的重罪!有这个把柄在手,她和她家人就再不敢为所欲为了!” 刘娥还是不乐意:“那我不光差点被烧死,在院子里还差点被人家打呢·:·:·:” 这下小五也笑起来,“我的大姐,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们会不知道?--谁吃亏,您也不会吃亏!再说了,你身上有功夫!我和殿下可是亲眼见识过的!这不,你身上还背了一把剑呢。” “不管怎么说,人家刚才可是吓了一大跳呢·:·:·:” “哎呀,好了好了。知道你受了委屈,殿下带了礼物来要补偿你呢·:·:·:” 一听这话,刘娥两眼放光道:“什么礼物?” 小五翻翻眼珠故意卖关子说:“--什么礼物?·:·:·:·:反正比你逃命时带的这一包东西都要贵重,值钱得很呐·:·:·:” 一听有贵重礼物送自己,刘娥忙欢喜的转向三殿下,“殿下,小五说的是真的吗?你真有礼物要给我?” 看她迫不及待财迷兮兮的馋样儿,三殿下哭笑不得,还真难跟方才危难时还顾着别人生死的模样联系起来。他笑着摇摇头,“先进屋再说吧!” 原来的房间自然已不能进了,张和引着一行人来到张旻的书房。上茶之后,就下去备饭了,忙活了一早上,大家都还饿着肚子呢。三殿下在中间坐下,还没等他喝口茶,刘娥又等不及的问:“到底是什么礼物啊?赶快让我看看呗!” 真是被她打败了。三殿下没办法,只好对小五点点头,“让他进来吧!” 小五答应一声走出去。很快的,他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刘娥看了大吃一惊:“啊!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 ------------ 第四十七回:兄妹重逢 来人正是刘美。 虽只十多天未见,但这期间发生的事足以让刘娥更加想念这个唯一的亲人。在人前她虽应付自如,心里怎么说也痛过,怕过,孤独过。当下含着眼泪走过去,口里轻轻唤一声:“哥哥--”所有受过的惊吓、委屈、责难统统拥上心头,泪珠儿也大颗大颗滚落下来。 刘美早知道了妹妹这些天的遭遇,一见她委屈的样子,自己也不由心疼难过的掉下泪来。他扶住刘娥肩头,轻轻拍着,嗓子里却被什么东西堵着似地说不出安慰的话。 屋里的人静静地看着他们俩,心里也都酸酸的。 张和领着下人们进来摆饭了,众人才恢复过来,依次坐下用饭。刘美也讲了自己为何会提前回来。原来,三殿下料想潘美害刘娥不成,会对刘美不利,用他来威胁刘娥和三殿下,便让张旻派人,快马加鞭追回了刘美。 “怎么样?这件礼物,够贵重了吧?”小五得意的问刘娥。 刘娥看看刘美,点点头,心里还是有些遗憾,故意装着可怜兮兮样子说:“贵重是贵重。不过我除了**来的那点儿东西,真的已经是一无所有了·:·:·:” 小五叫起来:“得了吧你,就别叫苦了。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回头让殿下把你放到我们王府库房里,守着满屋子的金银宝贝,你就高兴了!我们殿下也能放心了,有你在啊,保证再有本事的盗贼他也偷不走半文银子!·:·:·:” “好啊!小五,你这是变着法儿的骂我是守财奴呐,看我不打你·:·:·:” 说说笑笑的,众人用过早饭,张旻同刘美一起赶回马军营了,小五同张和张罗着去收拾潘小姐留下来的烂摊子。--终于,屋里只剩下三殿下和刘娥两个人了。 三殿下从怀里取出几只坏掉的纸鹤和星星,放到刘娥面前,“这是昨日小五拿给我的,虽然已经坏了,我也知道,它们都是你的心意,我真高兴·:·:·:” 守着几只破纸鹤还高兴?回头我再给你折点。反正我天天也没事做。真是地。可怜样吧!但想到自己危难时向自己保证过。不欺负他。刘娥说话就婉转好听了许多:“这纸还是挺便宜地。回头我再买点儿。给你折上一堆送过去·:·:·:” 三殿下笑笑说:“刘娥。你送我地东西。无论是什么。我都会好好珍惜。你第一次给我买地披风。(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我还从没舍得穿过·:·:·:” --可惜了。好几两银子呢。当时。可下了很大地决心。又经过好一番讨价还价才买下来。--竟然不穿!还不如拿给刘美呢·:·· 她正不着边际地胡思乱想。三殿下已来到她近前。踌躇半晌。鼓足勇气捉住了她地两只小手。有些慌乱却又深情脉脉地看着她。刘娥急急地抽出一只手。不是她秉承了“男女授受不亲”地古老真理。她是在找镜子。幸亏人家张大人也是个讲究仪表之人。桌上还真让她摸着了一面铜镜。她看着镜中地刘娥。十三四岁地豆蔻年华。纤柔娇美。嗯。和三殿下般配。般配。就这样不停地一直看着镜子。她才能坦然面对三殿下地绵绵柔情。浓浓爱意。 三殿下以为她不敢看自己是出于害羞。对她更加怜惜。一只手暖着她稍凉地小手。另一只手抚弄着她地长发。享受着她身上散发出来地温润如兰地气息。全身心感受着无限地温馨、甜蜜·:·:·:这一刻。只愿时间永驻。再无明日! 情到深处难自抑。三殿下从未对一个人产生过如此美妙地感情。他愿意用自己地一切去满足她。愿意无限制地纵容。无底线地容忍·:·:·:看着她放肆。看着她过分。看着她得意洋洋。看着她破涕为笑·:·:·:轻轻俯下身。他在她脸上浅浅地吻了一下。心里既幸福。又难过。幸福地是心中所爱就在眼前。难过地是为何空度十几年。而不知世间有她存在呢·:·:·: 被他这一吻,刘娥莫名的心跳加速,脸也发起烧来。--怎么回事?不可能吧,到底是我还是原来这小妮子?·:·:·:是人家刘娥!毕竟她跟他年纪相当,正是情窦初开之时,可自己明明也很舒服啊·:·:·:哎呀呀!不管啦,顺其自然了啦·:·:·: 近乎半上午,俩人就这样缠绵在似真似幻的柔情蜜意当中,谁也不说话,只闭着眼享受对方传递过来的温情·:·:·:直到小五在外面回禀说:“殿下,府里来人说,有事请您回去商量呢·:·:·:”三殿下才依依不舍的松开握着刘娥的手,柔声说:“安心在此等候,我会时常过来看你。你放心,即便跟别人完了婚,我心里·:·:·:也只有你一个!将来无论如何,绝不会让你受委屈!终究有一天,我会风风光光的将你迎进宫中·:·:·:” 这算是他对自己的承诺吗?听起来耳熟。现代生活中有很多女人就是冲着这样一番话才心甘情愿沦为二奶三奶的·:·:·: 但自己的处境是被动的,只能依言乖乖的,听话的,等下去。 其实这种生活还是很不错的,甚至可以说已经提前达到了刘娥的愿望,让她过上了锦衣玉食、使奴唤婢的逍遥日子。三殿下派了几个灵巧的丫鬟专门来侍候她,还抽调了侍卫负责保护她的安全。念及她如此爱慕财富,又送了满满两大箱金银供她使用,还陆陆续续送来了无数的珍珠玛瑙、翡翠宝石,让刘娥大大的开了眼界,着实激动兴奋了好一阵子。 刘美不久后就升为副将,依然住在马军营中,有空了就回来看看她,陪她在京师尽情玩乐,欣赏帝王之城无尽的繁华与富庶。当时的开封府内,亭台楼阁,勾栏瓦肆;人头攒动,百舸争流;闲者斗鸡走狗,喝酒观光,忙者挑担拉纤,引车卖浆;街上到处是雕车宝马,金翠罗绮,处处画阁青楼,绣户珠帘,市井人气呈现出一片热闹和兴盛! 但是,就像现今发达如美英也有流浪街头之人,刘娥同样发现,繁荣昌盛的京师内,也有温饱不济穷苦潦倒之人,而且,还不止一个。准确的说,是两个。 ------------ 第四十八回:救人危难 刘娥是在大相国寺外面发现这一老一小的。小孩子凄惨的哭声吸引了她,她转到拐角处,看见一位老婆婆倒在墙边,旁边一个小脸冻得生了疮,浑身哆嗦的小女孩儿已哭哑了嗓子。她急忙凑上前看看,老婆婆脸色青中带紫,眼睛微微睁着,嘴唇翕动,却说不出话来。大冬天的,她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棉衣,上面的几处补丁也早开了线,露出依然发了黑的旧棉花。一定是冻饿而致!刘娥即刻起身在附近买了一碗热稀饭端过来,小心的喂老人吃。老人吃了几口,好似有了些许力气,感激的冲刘娥点点头,又费劲的拉过小女孩,示意剩下的饭让她吃。刘娥忙又要了一大碗,分别给她们吃。老人身体甚是虚弱,吃的很慢,孩子却自个儿捧着碗,也不管刚盛的饭有多烫,呼噜呼噜一口气儿就喝完了,再伸出舌头,将剩下的米粒舔干净,吃饱了肚子,便依偎到老人身边,瞪着乌油油的大眼睛好奇的看刘娥。 老人只吃了半碗便喘息着倒在墙边,“老人家!老人家···”刘娥伸手去扶她时,感觉到一股热浪直扑过来,--老人发高烧了! 她火速将老人和孩子接到府里,请大夫医治。由于长期的居无定所、饥寒交迫,老人病得很严重,细心调养了近十天,才完全清醒过来。 拉着孩子,老人就要给刘娥磕头,她赶紧将老人家拉住,请她靠在床上。孩子已经和刘娥熟悉了,拿着点心偎在老人怀里甜甜的吃着,看她们说话。 通过交谈,刘娥知道了,这一老一小原是祖孙俩,姓李,北方人,世世代代在边疆生活,平日里既务农,又经商,日子过得倒也安康。只因近年战事吃紧,孩子的父亲便同很多乡亲一样,被征入伍在边关打仗,后战死沙场。宋军节节败退,老人带着即将临盆的儿媳和小孙女向南边逃来,流浪颠簸中,儿媳产下一子后死去,小孙儿才满月又丢失在路途之中,为了找到这唯一的后人,祖孙俩花光了积蓄,落难京师···“都怨我···要不是我生了一场病,我的小孙孙也不会被别人抱走···”提起这件事,老人就痛苦不已,连连摇头叹息。 刘娥还真不知道现在边关竟还在打仗。那个领兵的大将军潘美不是还在京师吗?杨继业应该也死了,那现在是谁在镇守边关?还节节败退?她好言好语安慰老人几句,嘱咐她多多保重,且安心在此养病,又吩咐丫鬟们好生看护着,便出来找张和了。 到底人家主子是军方高层,知道的内幕多。张和告诉刘娥,潘美这个大将军早已今非昔比了。此前太宗仗着国富民强,辽国皇帝又刚刚去世,幼主登基,正是有机可趁之时,便命潘美率领大军明目张胆的去欺负人家孤儿寡母。但他做梦也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人家萧燕燕女中豪杰大丈夫,将他挡在辽国疆土外于前,反戈痛击于后,不禁活捉斩杀了他的大将民族英雄杨继业,将战火烧过雁门关,还步步紧逼,如赶丧家之犬样将宋军打回了老本营,令他们个个紧守城池,头也不敢露。潘美经此一役,威风大灭,再不敢跟人对阵,便对内称病不接兵权了··· “噢···”刘娥听的连连点头,以前以为杨继业当真碰死在李陵碑前,七郎八虎也下场悲惨,心里一直记恨着辽国萧太后,现在才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杨继业纯属被俘后英勇就义型的,他更没这么多的虎狼之子···即便人家做的过分了,也属正当防卫,杀死你个将军,侵略你点领土,最多算防卫过当,国际社会是不会谴责滴,倒是大宋,反而有自作自受之嫌···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想想因战争落难的祖孙俩,刘娥不禁叹了口气。 “谁说不是啊···”张和亦有同感:“你好好儿过你的日子,人家过人家的,没事儿干嘛非要挑点儿事啊···吃亏的,还不是老百姓···” 下午,三殿下又过来了。与潘小姐大婚后,三殿下明显忙了起来。可能皇上觉得他成了婚,就是大人了,很多事都推给他去处理,他不能直接做主的也要陪着皇上一同和大臣们商议、决策。而皇上,倒难得的乐得个清闲了。 虽然忙。只要不住在宫中。他还是每天都过来看刘娥。在这里呆地时间倒比在襄阳王府多。潘小姐虽然恼恨。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因为。她已经是襄阳王妃。闹。则不贤不德。随时有因此被废地危机;哭。则充耳不闻。甚而会令他跑地更勤。先前曾寄予厚望地府里地友军泰国夫人。连面都见不着。爹爹也因为皇上对三殿下地依赖信任加深而不敢多言···一连串地不如意。闺房地落寞。不能再随意打骂丫鬟地节制···竟然让骄横跋扈惯了地潘小姐沉默寡言起来。换言之。就是类似于抑郁症病人般。日渐消沉起来··· 三殿下因为对刘娥地深情。加上对她无名无分眼下看起来也无将来地痴心等待地愧疚。便将这里当成了家。除了不在这里睡。白天不在宫里地时间几乎都是在这里度过地。包括好多地国家事务。也都是在这个府里完成地。 这会儿。三殿下找到刘娥。问老人家可曾好些。刘娥将祖孙俩地身世向他述说一遍。随后皱眉说:“好好儿地一个家。因为一场战争就这样家破人亡了···天下。不知还有多少人同他们一样无家可归呢···” 三殿下叹口气。却不吱一声。 刘娥笑笑说:“我想。就不让他们走了。小女孩儿长得挺可爱地。以后。就在这和我做个伴。我可以教她读书识字。老人家要找孙儿。那我们就替她找。省地他们一老一小地。出去受罪···” 三殿下仍旧不接她地话。半晌。才幽幽地说了句:“其实。我也不赞成打仗啊···” ------------ 第四十九回:才人进宫 这个话题有些敏感,刘娥不糊涂。她垂头摆弄着三殿下新近送给她的玉佩,并不急于表态。 三殿下继续无奈的说:“···只是,这仗由太祖皇帝时就在打,父皇前些年御驾亲征时又险些丢了性命···在没有把丢掉的面子找回来之前,谁敢轻言休战啊···打也打不过,和又和不得···骑虎难下呀···” 刘娥对他肯掏心掏肺的对自己讲这些心里话很是感激,也为自己对他过于谨慎的态度有些惭愧,不该防范一个如此信任自己的人。她不再顾忌,大胆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殿下,其实,武力弱了一点不成问题,我们可以从别的方面补救···” “哦?说说你的看法。”三殿下眼含笑意鼓励她。 刘娥说:“我们可以大力发展民生嘛。武弱则兴民,民兴则家富,家富则国昌盛,国昌盛则外敌不敢欺。” 三殿下点点头,饶有兴趣的说:“有道理。那你再说说,如何发展民生呢?” 看他对自己的话表示赞同,刘娥更来劲儿了,捧起一杯茶饮了,清清嗓子继续侃侃而谈:“发展民生,首先要大力促进农耕。可用减免赋税的办法,鼓励农民开垦荒地,提高他们种粮的积极性。其次,就是要促进商业贸易,尤其是和周边邻国的来往交易,用我们精美的瓷器,华丽的丝绸,还有精良的工具、纸张、茶叶等赚取他们的银子···这样用不了多长时间,百姓就能富裕起来,那时再用先进的武器装备军队,扩充兵力,我大宋就不必担心会受外敌侵扰了···” 说来说去都是一家子,辽国金国大宋再怎么打还是自己人。努力致富过日子,不比这样争来斗去劳民伤财的好? 三殿下静静听完,又若有所思的注视了她半晌,才说:“你···怎么会有如此的见识···” 见识?过奖,咱初中时就学过了!不过刘娥一得意,便把国人谦虚的美德一股脑儿抛到了脑后,甚至,都想顺杆儿爬到哲学的高度上了:“也没什么,就是最近闲来无事,看了一些书,想了一些问题···”老天若有眼,一定会狠狠踹她一脚,书房里的书都发了霉,也没见她拿出去晾晒过··· 三殿下也觉奇怪,没见她怎么在书房呆过啊,整日价秉烛夜读来着?“是吗?那你倒说说,你都看了些什么书?又想了些什么样的问题?” 刘娥面不改色心不跳。以对付中学老师地智慧从容答话:“我看了一些历史书籍。还有名人典故。很受启发。最近思考地。就是李氏祖孙和她们家破人亡地不幸。及造成这种不幸地原因。(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和解决办法。让她们摆脱这种不幸。我们轻而易举就能做到。可是。天下还有许许多多和她们一样不幸地人。我们又该怎样去帮助他们呢···”不是咱非要冒充古代爱国地知识分子啊。天天吃白饭。总得让人觉得这饭。咱没白吃啊··· 三殿下盯着她看了很久。始终面无表情。这小子。越长越像张旻了!经常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还有刘美。官越做越大。人越来越像木头···都是阴险灰暗地政治把他们培养成了无趣乏味又近乎冷血地人··· 终于。三殿下笑了。是发自内心真实地高兴,语气也如从前般温和柔情:“难得你有一颗悲天悯人之心。明日我挑些书。让小五给你送过来。你再好好看看···将来。将来或许。你能帮上我···” 这句话不言而喻。三殿下念念没忘当初对刘娥地承诺。将来。将来?我现在过得就挺好!有随心所欲用也用不完地金银。有这份炽热美好地柏拉图式恋爱地感情滋润。还有个威风地哥哥疼爱着···我不要什么将来。好吗? 她过得优哉游哉。有个人却不太自在。那就是刘美。他知道三殿下对妹妹地一片真心。也理解支持他。可是。二十几岁如花似玉地大姑娘不出嫁。整天和一个大小伙子不明不白地来往。外面人说地话有多难听。他比谁都清楚。他愿意为三殿下两肋插刀。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可耽误了唯一妹妹地终身。他心疼啊!如果不是他。妹妹早找到一个如意郎君过上美满地日子了···一有这个念头。他心里就难受。什么时候三殿下才能给妹妹一个切实地将来呢?幸而看刘娥天天乐呵呵地。不急不躁。还挺美。他才心安些。不过。他也一直坚持单身陪着妹妹。婉拒了不少提亲地媒人。 马军营地高级将领俱是英俊潇洒地单身汉!这消息一出。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他们获取了多少显贵之家千金小姐地青睐呢··· --刘娥不想要的,刘美盼着的将来,终于,还是来了。 这一年,太宗皇帝驾崩,真宗,也就是襄阳王三殿下赵恒即位。登基大典过后,他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纳妃。 老百姓都能有三妻四妾,皇帝的媳妇儿更要多,要多得多。 这事儿用不着他亲自操心,大臣们比他更上心。也不用他发话,更不用发愁美女的资源匮乏,人家一个个有女儿的献女儿,有孙女儿的献孙女儿,有侄女儿的献侄女儿,有外甥女儿的献外甥女儿···眼前实在无亲可献的,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再划拉一圈,还是没有?得,大街上打听去!谁家有年轻漂亮的小mm,咱认个干亲送进去···反正你成了皇亲,我也得做个国戚··· 大臣们献上来的,自然都是名门闺秀,知书达礼,温柔娴淑。当然不能亏待喽,贵妃、贵嫔、妃嫔美人乃至才人,几乎都按门第高低赐了封号,后宫一下子热闹起来,大臣们也皆大欢喜。只有皇帝,还是不满足,悄悄地留了个位子给刘娥,以才人的封号召她进宫··· 新帝登基,第一次册封的妃子大都身份显赫,这也是为了照顾大臣们。但这些人忙的晕了头,沉浸在自家孩子将来能否更上层楼的幻想里,谁也没注意,名不见经传的刘娥,也没心思去管她的出身籍贯:一个小小的才人,确实也不值得人家关注,于是,糊里糊涂的,他们就着了新君的道儿··· 刘娥很有意见。才封了个才人!上头压着贵人、美人、妃嫔、贵妃乃至皇后,以后的日子,有的瞧喽! 刘美却非常高兴。不管做了什么,重要的是妹妹终于嫁出去了!再不用刻意回避同事们好奇的追问了,噢耶! 大臣们尽心尽力的将刘才人进宫的事按规矩办的漂漂亮亮。一顶华丽的大轿在宫娥太监的簇拥下,浩浩荡荡的进了宫,把满腹怨气的刘娥,抬进了巍峨壮丽的皇宫。 ------------ 第五十回:三道圣旨 憋着一肚子怨气进了宫,又被小五扶持着下了轿,有小五来接她倒给了她些许安慰,抬头看时,朱红色大门上方有三个大大的金字:延福宫。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进去看看,院子好大,里面奇花异草,满地芬芳,竟还有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简直就是个独立的大公园!后面远远的还有好几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光耀夺目。院子里齐刷刷跪了六个宫女、六个太监,一起磕头:“参见娘娘--”原来小小的才人也可以过得这么舒服!给这么大这么漂亮的院子让我一个人住?刘娥心里平衡多了,想去搀扶,又恐失了自己“娘娘”的身份,便稍稍示意一下说:“起来吧!” 宫女太监们叩头谢恩起身,依次垂手立在两旁。小五引刘娥一直前行,进了中间的一座大殿,小五笑问刘娥:“刘娘娘,您,还满意么?” 刘娥看殿内富丽堂皇,极尽奢华,竟有些激动了,“没想到,真没想到,我一个才人住的地方居然这么大···那皇后贵妃她们的院子岂不大的像一座城了···” 小五一翻眼珠,无奈的说:“真是!不用脑袋想也能知道,这么大的地方怎么会给一个才人住呢···” “什么意思?”刘娥的心凉了一下。 “你还真是孤陋寡闻。延福宫是皇上和娘娘们游玩的地方,怎么会让你单独在此居住呢?” “那干嘛把我放这儿来!”刘娥觉着自己好像被耍了。 小五却又卖起了关子:“不把你放这儿,让你去跟别人挤着住你才高兴,是吧?” “不至于吧--?好歹我也是个才人···怎么,才人连自己单独的院子都没有?···” “当然没有!你想啊,宫里的才人、美人、婕妤和嫔各九名,上头还有皇后和妃子,下面还有宝林、御女、采女各二十七人,另外又有郡君、侍御红霞帔···要是每人都有自个儿单独的院子,十个城也不会够!所以啊,除了嫔娘娘以上各有自己单独的宫殿,其余都是每人分一两个房间,大家带着自己的宫女挤在一个院子里···”--这人也太心直口快了。 “好了好了别说了!原来我这个才人,地位这么低···”挤在一个院子里,也忒惨了点吧?呜呜···我要回家··· 小五看她心情沮丧。情绪低落。说地更来劲儿了:“可不是嘛!地位高地。早封满了。能做个才人。已然不错了。还差点儿把你搁宫女堆儿里弄进来呐···” 刘娥恼羞成怒:“小五!马上送我回去!我不在这鬼地方呆了···” “回哪儿去啊?”有人在院子里高声问。 刘娥不假思索没好气地说:“回家!家里都比这皇宫好···”话没说完。就被人高呼万岁地声音打断了:“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监宫女们俯身跪在地上。小五赶紧迎上去。给来人施礼。只有刘娥还傻傻地站在房中。小嘴嘟起。不知如何见驾。--当然是假话。不知才怪!不想磕头行礼才是真地! 赵恒大踏步进来。微笑着凝视刘娥:“怎么。刚进来就要走?谁得罪你了?” 自太宗病重,赵恒搬进宫中侍奉到现在,俩人已经好几个月没见面了。眼前的人已黄袍加身,气势非凡,倒是眼中那份柔情,依旧未变。猛然见着他,刘娥忽然说不出话来,刚刚的气恼一下成了天大的委屈,心里再也承受不住,化作泪水蜂拥而出。 赵恒忙用手扶住她的肩,另一只手轻轻为她拭去眼泪:“好了好了,谁敢欺负你,看我来收拾他···不哭了,啊···” 刘娥哭的更凶了。为什么,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见了他,便委屈,没来由的,就想哭。不是为了名分,也不是为了没地儿住,就是忍不住的想流泪,心里,居然是,甜的!事后想想,还真没出息,不过就是几个月没见,想人家了! 哭的自己都不好意思了,还坚持躲在赵恒怀里抽抽嗒嗒的不肯果断停止,为啥?莫名其妙就大哭一场,师出无名嘛! 还是赵恒理解她,立马找个垫背的为她搭台阶:“小五!是不是你,惹娘娘生气了?” 小五一咧嘴,就我好欺负!没法子,上前施礼说:“娘娘,刚刚是奴才错了,奴才不该胡说八道,惹您生气,您就别跟我一般见识了···” 刘娥立时没了音,大袖一拂,扭身自个儿坐到桌边去了,又想起未来要与人挤巴巴的生活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受一辈子煎熬,又不禁悲从中来,叹口气,垂头不语。 赵恒做到她身边,笑问道:“怎么了?唉声叹气的,还生小五的气呢?” 刘娥有气无力的说:“陛下···” 赵恒柔声打断她说:“叫官家···” “噢···”有点别扭,尚需习惯。“官···家!我···我想兄长了,能不能让我回家啊···” 赵恒诧异的问:“才离开怎么就想兄长了?你到底···为何要走?” 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还以为最小也能封个昭仪当当呢,当初武则天进宫就是个昭仪!谁想才混了个才人,我要撤!心里这样想,却不能这样直白的说出来,索性沉着小脸儿不搭话了。 赵恒看看小五,小五忙说:“回万岁,刚刚奴才回禀刘娘娘说才人娘娘要与众娘娘一起同住,刘娘娘很是意外,才说要出宫回家···”话里居然有几分调侃的味道 原来如此!赵恒马上嗔怪说:“果然是你惹的,就不会说几句好话!我给你的东西呢?” “奴才都带来了。不过,奴才刚也没说什么,刘娘娘小心眼儿,一听她这个才人上头还有这么多贵人压着,先就急了···” 好哇,小五,挑衅呐?刘娥眉头一挑,站起身来就要与他理论,被赵恒拉住了,“算了,你就别和他计较了。先看看我给你准备的礼物吧。小五,拿出来!” “是!”小五高声答应一声,从怀里摸出一卷明黄巾帛递给刘娥说:“刘娘娘,请您过目。” 刘娥接过来,咦?还不止一个。握住玉轴打开最上面的一看:朕膺昊天之眷命:原来是圣旨。兹有正五品才人蜀女刘娥,端庄贤淑,温良宽厚,自进宫以来,恪守本分,尽心奉主,深慰朕心,宫中上下无不称好。现加封刘娥为从四品美人,以示天恩,钦此。 嘻!升官儿了,好事儿!再看第二个,前面的内容大略相同,只是最后,她又从一个从四品美人晋封为正三品的嫔娘娘,昭仪了。太好了!还有一个,不会还是升官的吧?按捺住砰砰狂跳的小心脏,把看过的圣旨匆匆往咯吱窝里一夹,有两个宫女忙过来轻轻接过去,咳!丢脸了!她顾不了这许多了,赶紧打开最后一道,上头直接省略,关键的在下边:特册封刘昭仪为正二品德妃,赐住,凤仪宫! 一分钟时间,连升三次,原来妃子就是这样炼成的! ------------ 第五十一回:郎情妾意 想起方才自己发脾气闹别扭的样子,刘娥都不好意思转身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小五取笑她说:“怎么,不生气了?您也不想想,真要只是个才人,怎么会有六个宫女来侍候您?又怎能住进这座延福宫?还--我想兄长,要回家呢。你当万岁真不知道你的心思啊···” 刘娥满面娇红,想教训他一时又拉不下脸来。幸而赵恒过来拥住她,回头吩咐小五说:“去,传膳芙蓉阁!” 芙蓉阁,就是延福宫内花园之中的一座凉亭。赵恒拥着刘娥坐下来,俩人还从没这么亲密过,刘娥一阵阵的脸红心跳,骂了自己上百次,就是放松不下来,真是丢脸啊!赵恒看在眼里,却越发喜欢怜惜她。体贴的为她斟酒布菜,还特意支走了小五,只剩他们两人享受这美妙的二人世界。 远处,太阳即将落山,漫天红霞,与四周盛开着的姹紫嫣红相映成辉,还有身旁,朝思暮想千娇百媚的心上人···酒不醉人人自醉,赵恒陶醉在巨大的满足和幸福中。 他长久的深情凝望着她,起初,她还在笨拙的躲避,被他的手轻轻抚面引导过来,四目相视,两心相通,一切尽在不言中···他将刘娥紧紧搂到怀里,深深地吻下去···本来还顾忌着怕太监宫女们看见的刘娥被他吻的渐渐酥软下去,身子仿佛融成了水,头晕晕的瘫软在他怀里··· 入夜,当宫女们点燃熏香,为他们宽衣解带时,刘娥紧张得躲到了一旁。(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他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男人了!这点,在芙蓉阁时,刘娥就感觉到了,当初那个痴情的俊美少年已然成了一个风度翩翩的成熟男人。十几年的相处,虽然知道他不断在长大,也越来越依恋他,但,直到那时,她才彻头彻尾的意识到,他,是她的男人了。 虽然心里是爱他的,可,历经两世,自己仍是处子之身。面对初夜,她紧张不已。 赵恒体贴的屏退了宫女,自己亲自为她除去头上沉重的发饰,脱去了她华丽的外衣。当他将她抱到床上时,像所有终于得到自己最为珍爱的女人一样,他并不急于得到,而是温情的亲吻,吻她润泽的唇,白皙娇嫩的脖子···手怜惜的抚摸她的身体···刘娥微微颤抖着,身子又酥酥的软下去,头脑迷迷糊糊的,只有一种美妙的舒服的感觉在心底满满的溢上来,她紧紧闭著双眼,嘴里不自觉的轻轻哼出声来···当赵恒紧抱住她俯在她身上时,她也伸出手,紧紧地,搂住了他··· 当刘娥终于睁开眼睛时,天已大亮了。赵恒在身旁看着她微笑,看来他早就醒了。她的脸腾的红了,头一低,拱在他胸前,披散的秀发紧挨着赵恒,令他又痒又舒服。捧起她的小脸儿,他又深深的吻了一下,才温柔的拍拍她,笑着说:“快起来用膳吧,我可饿坏了。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宫女们替皇上穿上衣服,刘娥却赖在被窝里不肯动弹。赵恒让她们退下去,却要自己亲自给刘娥穿,她害羞的拼命躲闪,用薄被紧紧把自己裹起来,又可怜巴巴的哀求半天,他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退到帷帐外面去了。 宫女们侍候着,刘娥梳洗打扮一番,穿一件淡粉的轻便长裙,款款的走到正殿,与赵恒相视一笑,两人携手坐下来。因为有皇上在,早膳也很丰盛,满满摆了一大桌子点心和各色菜肴。 “怎么没见小五?”刘娥纳闷地问。皇上地影子啊。不见了他。还真奇怪。 “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昨夜就回福宁宫了。”福宁宫。是大宋皇帝地寝宫。小五已接替太宗皇帝地贴身太监。成了皇宫总管。自然有许多事要处理。 “哦。”刘娥捏起一块精致地点心放到嘴里。酥软香甜。很是好吃。赵恒又递过来一个精巧地小丸子:“这是用鸽子蛋做地。你尝尝。” “嗯。好吃···”刘娥又回赠他一小块玫瑰糕。俩人卿卿我我。吃得甜甜蜜蜜。忽然。刘娥想起了什么。说:“怎么。你不用上朝么?我···也不用去给皇后请安么?”虽是初进宫门。电视里倒没少学过宫里严格地规矩。 赵恒轻轻摇摇头说:“三六九上朝。今儿是初五。你晋封地诏书还未在宫内宣读。目前尚是才人地身份。不用去见她···” 换句话说。就是还没有资格。没有更好。省得看人脸色了。想起潘小姐对自己地恨意。刘娥就有些胆怯。她叹口气说:“那。还不如不要宣读地好。省得潘小姐···哦。是潘皇后。看见我。又要生气···” 赵恒伸手捏捏她的脸,笑说道:“什么潘皇后,你还真是孤陋寡闻了。潘赛花在先皇病重期间就死了,现在的皇后是郭氏,宣徽南院使郭守文的女儿。这个郭守文,竟然让十多名朝中重臣联名上奏,说他女儿贤德仁厚,堪为后宫之首···还有贵妃、淑妃,都是朝中重臣所献,由不得朕的心思呀!···”说着说着,赵恒不由轻轻叹息起来。 刘娥明白,他说的由不得,是为了她的名份。不管怎样,皇后不是潘小姐,这消息已经令她很高兴了。郭皇后无论如何,跟自己之前没有过节,小心点,还是能应付过来的。只可惜了潘小姐,年纪轻轻的,就没了。她若生到现代,以她泼辣大胆的个性,说不定能成为一个有名的政治家呢,也可能会是一个商界女强人···扭头看赵恒有些无奈的样子,她赶紧夹口菜送过去,又及时的转移了话题。 俩人刚吃过早饭,小五就来了。规规矩矩的请过安,小五问:“万岁,第一封诏书奴才已经传下去了。请您移驾文德殿,寇大人说有要事同您商议···” 赵恒点点头,拉着刘娥的手说:“你且在此安心候着,我处理完朝政就回来。” 小五高喊:“摆驾文德殿--” 赵恒又回过头来看看他说:“你就不用跟我过去了。留下来陪娘娘说说话,到处转转···” “是。” “可别再惹娘娘生气了,否则,定不饶你!” 小五大声说:“是!奴才明白--” 看着他上銮驾走了,刘娥竟有些恋恋的,一直看着銮驾在宫门口消失了,才懒懒的转身回到房中。小五跟进来问:“娘娘,你怎么又不高兴了?小五可还没说话呢吧?” 看看他,刘娥忽然又来了劲儿,凑近小五问:“哎!我最后被封为正二品德妃,那···正一品是谁?有几个?” 小五耸耸肩,“娘娘,您这个正二品不小了!皇后以下,只有一个正一品,就是王贵妃王娘娘,她可是当今宰相寇准寇大人的亲外甥女儿。再有就是淑妃杨娘娘,她虽然也是正二品,但人家进宫早,习惯上,您得让她几分···” “这么说,宫里就只有三个人地位比我高了?”还真是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小五点点头,有些犹豫的低声提醒她说:“···郭皇后和杨淑妃性情温良,都是好相处的。只是···那位王娘娘···你以后,要小心点···” 听他这么一说,刘娥不禁打了个冷战。后宫,阴谋,笑里藏刀,明争暗斗 ···这些字眼儿潮水般向她涌来··· ------------ 第五十二回:你侬我侬 在房里呆着没意思,小五引刘娥来到延福宫的后花园。这里有个小湖,水清且静,水面上荷叶婷婷,蜻蜓飞舞,顺小桥走过去,有座翘荷亭,小五扶刘娥在亭子里坐下,宫女们摆好茶点就退到一边了。刘娥想多了解王贵妃,就问小五,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嗯,有些骄横。”小五想想说:“当初,寇大人将她送进宫中,本想立为皇后的,以为凭他在朝中的地位,这事儿准该十拿九稳。没想到郭大人跑到他前面,串通了十余位朝中重臣联名上奏,请求立郭氏为后。郭氏稳重贤淑,对人宽厚,万岁爷自然就准了。这下寇大人不乐意了,为了安抚他,万岁给你写好的册封贵妃的旨意只好藏起来,将王娘娘加封为一品贵妃。饶是这样,她还是不满意,总找茬儿跟皇后和淑妃闹别扭,两位娘娘也都仁德,不跟她一般见识···”稍坐停顿,小五坏笑着说:“以后您住进凤仪宫,跟她离得最近,这来往···可就多了···” 刘娥沉着脸儿看看他:“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没那两位娘娘仁德喽···” 小五急忙摆手表白自己:“不不不!奴才绝没有那个意思!奴才的意思是,连皇后都得让王娘娘三分,您日后,也要多忍耐一点才是啊···” 刘娥想不通,都说宫里等级森严,凭什么皇后也要怕她?平白无故抢了我的贵妃,还要我赔上笑脸儿去巴结她?做梦!想到这,她冷冷一笑说:“不就仗着寇准是她舅舅吗?我还是刘娥呢!谁怕谁呀?” 小五忙劝解说:“娘娘!您可千万别这么想。您知道头一次选妃,比的就是出身门第,身份稍低一点,大臣们那儿就会拦下来,为了能让您顺利进宫,万岁爷可没少费心思!才人的身份把您接进来,您不说,皇上都觉着委屈!一下写齐三道圣旨,这是多大的荣耀啊···” “四道!”刘娥冷冷的纠正他。 “是,是四道!这么大的恩宠,哪个妃子能有?宫里娘娘们不嫉妒才怪!这时候,您更得小心,谨慎,恭顺待人···尤其对王娘娘,更要低眉顺眼,逆来顺受···她要说的难听了,您就装作没听见···” 他说他的,刘娥却在想自个儿的,小五说完了,她主意也拿定了。 “娘娘,您知道以后该怎样做了吧?” “知道了!” “您要怎样?” “兵来将挡!” ······ 中午。(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有太监们来延福宫送午膳了。上百道菜式。摆了满满一长排。小五说。皇上可能要过来用膳。话音刚落。赵恒就来了。刘娥忙出去迎接。赵恒满面笑容。拥住她出其不意先亲了一口。刘娥慌忙看看四周地太监宫女。羞涩地捏拳捶他一下。反而被他搂得更紧。刘娥娇哼着扭动身子想要挣脱。赵恒索性猛地一把将她抱起来。刘娥臊地将脸儿紧贴在他胸口。双手也就势环住了他地身体。 咱们刘娥虽然有时脸皮厚了点。但事关男女情事。毕竟几十年来头一遭。又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难怪会这么难为情···嘿嘿··· 赵恒轻轻将她放在座位上。轻抚一下她地头发。笑着说:“猜今天寇准找我为了什么事儿?” 看他兴高采烈的样子,刘娥摇摇头:“猜不着。你说嘛。” 赵恒睨她一眼:“猜不出来?给五十两银子我才说。”一旁的小五“噗哧”一下笑出了声。 “什么嘛!”刘娥嘟起嘴撒娇了:“那次我赚的银子你根本就还没给我!赖账不说吧,还来取笑人···就算不听我也不给你银子!” “上次没给你银子么?啊,小五?” 小五忍着笑:“万岁,是没给···” “噢!···那她怎么没找我们要···”赵恒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失算了,万岁。不仅没找我们要银子,还把她自己也给赔进来了···” 哈哈哈··· 刘娥火大了。 惹了刘娘娘,后果很严重。 看准赵恒张大的嘴巴,刘娥拿起一块长长的羊肉狠狠塞进去。小五和她有点距离,正好练练投暗器,“嗖”--,“啪”!一块儿奶油肉卷儿正贴在他脸上,汁水浓浓的流到脖子里··· 哈哈!这下轮到刘娥乐了。太监宫女们费劲的吸气,生怕自己也笑出声来。小五吃了亏没办法,自个儿去洗脸了。赵恒叼着羊肉不依不饶,非要刘娥同他一起吃掉。刘娥躲闪不及,被他一把抓住,嘴巴凑上来就往她嘴里送···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刘娥左右挣脱不得,认错讨饶无果,纠缠多时亲嘴无数,不得不自食其果,绯红着脸儿,张开小嘴儿同他分吃了,赵恒才笑嘻嘻的将她放开,挺着身子又挨她几拳,心满意足的坐回去了。 吃了亏,刘娥自然没好气儿。赵恒逗她说:“你道那寇准找朕,所为何事?” “不听···” “嗳,听我说嘛,有趣儿的很呐···” “不听不听···”刘娥头摇的像个拨浪鼓。 赵恒当即又叼起一块肉威胁她:“听不听?不听还喂你吃···” 刘娥气得又给他一拳:“想说就快说嘛,罗嗦什么···” “今天···”提起这事儿,赵恒就忍不住想笑。“寇准在文德殿上奏说,统领军马的潘美潘将军日益老朽,朝廷应着力提拔年轻将领,以恐将来后继无人。他提议由他二儿子寇立做统领,将来统帅三军。这时候,潘美不知怎的,也跑了来,提议由他儿子潘虎接替他的位置。俩人各执一词,互不相让,吵得凶了,潘美竟然脱下帽子朝寇准头上狠狠敲了一下,寇准也不示弱,把靴子一脱,就和潘美打起来了···哈哈哈···两位朝中重臣,竟然在大殿上公然打架···朕还是头一回看见呢···你说,好笑不好笑?···” 是好笑,刘娥却笑不出来。当着皇帝的面,公然打架?这也太没规矩了吧!还朝中重臣呢,他们,根本没把皇帝看在眼里! ------------ 第五十三回:贵妃驾到 心里忿忿不平,嘴上却没说什么,只附和着笑了笑。赵恒仍然说的起劲儿:“看他们俩闹得这么凶,我干脆不管啦,直接推到参知政事那边,让他们去那儿闹!明日上朝,有好戏看喽······” 这皇帝,倒会躲清闲!好像这天下不是他的。刘娥笑问:“推到参知政事那儿,就能处理好了?寇准和潘美,一文一武,都是一品高官,他们得罪的起吗?” 赵恒奇怪的看看刘娥,说:“不敢得罪高官,还当什么参知政事!别人暂且不说,王旦和李迪那一关,他们就过不去。” 王旦?才是个参知政事!多好的人力资源,简直是奢侈的浪费! “皇上!啊不,官家、那个·····”别扭!还不如什么都不喊呢。“我听说王旦刚正不阿,才华能力不在寇丞相之下。怎么他····才是个参知政事?未免有点····大材小用了吧?” 说了又后悔,这就是所谓的“后妃干政”了。幸亏王旦和自己毫无牵连。 赵恒瞅她一眼,伸手捏捏她的小脸儿,说:“后边儿什么规矩都不懂,朝廷上的事儿你倒挺清楚。”稍顿顿说:“其实朕也看出他才华横溢,胸怀大志了。不过,他这个人,平时只顾埋头苦干,不善交际钻营,父皇一直不太喜欢他。他和寇准虽是同年进士,但当年寇准早了他十几年就当上了参知政事,现而今,人家这宰相又做了十几年了,他还在参知政事的位子上混。真是,同人不同命啊!也怪他平日太过迂腐····” 说到这儿,看看刘娥,话音一转笑着说:“不过,既然连我家娘子都知道他的才华能力,那,朕就给他个机会!改天,让他进宫来,好好儿谢谢你····” “皇上--”刘娥忙分辩说:“我可不是为他求情升官啊,人家只不过听说过他而已,别的,可没什么意思。” 赵恒哈哈笑着又搂住她说:“知道!其实,朕是觉着朝廷也该有个新宰相了。寇准做了这么多年,是时候让人牵制一下他了!” 鬼家伙!刘娥在他怀里扭了扭身子,**着他的玉佩说:“那····你心里对由谁接替潘美执掌兵权,早就有数了,是不是?” 赵恒撩起她一缕秀发。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含笑说:“你想知道?让朕亲一下。就告诉你。” “我才不稀罕!”说着就要起身。却被赵恒紧紧搂抱着。动弹不得。“我偏要告诉你····”一脸坏笑地赵恒寻机在她脸上啄了一口。再一口····她在他怀里扭动挣扎。更让他热血沸腾。觅着她地小嘴儿亲吻过去。手也不安分起来····天呐!一大堆人在旁边看着。我可不要现场表演带色电影!“你····放开!嗯····快放开····我····赵恒!····” 话一出口。俩人都愣了。赵恒立时沉下了脸:“大胆!你敢直呼朕地名讳?看朕今天怎么收拾你!····”说着。抱起刘娥就进了内室。太监宫女们面面相觑。只听见里面刘娥地娇声:“赵恒!赵恒····” “还敢····我让你再叫·····” “赵恒!·····嗯····” 下午。刘娥醒来时。枕边人已不见踪迹。回想方才他霸道地“教训”自己地情景。她地脸又不自觉地发起烧来。 懒懒的坐起来,立刻有宫女走过来,“娘娘,奴婢侍候娘娘更衣。” “哦,先等一下啊。”她迅速整理好内衣,才从床上下来,让她俩给自己换上一件葱绿色的纱裙,又坐下来梳理头发。这时才想起,自己早在襄阳王府时,梳头是要另换旁人的,怎么做了妃子,气派反而小了? 她问这俩宫女:“你们俩,叫什么名字?” 俩人忙施个礼回话说:“回娘娘,奴婢叫玉娇。” “奴婢叫玉媚。” 玉媚玉娇?听起来像姐妹俩。“你俩,是姐妹吗?” “回娘娘,是。我俩是双胞姐妹。” 怪不得长这么像呢。刘娥笑笑说:“你们不必这么多礼。要一直这样下去,我的头恐怕到天黑也梳不好了。” 俩人惶恐的急忙接着干自己的活。 “以后,你们就一直跟着我了,是吗?” “是。” “外面的几个呢?” “回娘娘,咱们都是万岁爷和郭总管亲自从太妃那儿一个个挑选过来的,以后,就永远侍候娘娘了。” 怪不得这么心灵手巧,还真难为了那两个大男人。 “你们俩多大了?” “十六岁。” 十六岁?不算小了啊,女孩子可都是十三四岁就进宫的。不过想想也是,人家以前是跟太妃的,老有经验了才被选中来服侍自己的嘛。 俩人给刘娥挽了个别致的发髻,层层簇着,上边自然地斜向一边,果然很好看。 看她俩忙着往自己头上插首饰,刘娥问:“这叫什么发式?我以前怎么从没见过?” 俩人自豪的说:“回娘娘,这个叫丛梳百花髻。是我俩向一位老太妃学的,宫里除了我们,就没人会梳这样式了。” “是吗?那你俩除了这种,还会什么?” 玉媚好像活泼些,答话也抢在姐姐前面,“回娘娘,我俩还会梳双鬟望仙髻、反绾乐游髻,还有平番髻、回鹘髻、长乐髻,还有垂鬟、同心鬟····” 得得得,看来我的头,以后有得花样换了。 她这边刚收拾好,有个宫女慌慌张张跑进来了:“禀娘娘!景元宫贵妃娘娘驾到!” 找上门来了?刘娥头一扬:“慌什么?随我迎接!” “往哪儿接呀?人都进来了!” 随着一声脆喝,环佩叮当中,一位身着宫廷盛装的女子在宫女的簇拥下款款进入房中,看也不看刘娥,径自昂头在主位上坐下来,八名宫女立刻四散开来,分立两侧,门口还有八名太监,也分开侍候着。--人家这气势,明显压了刘娥一头,毕竟她身边的宫女只有两名,其余的,都随小五回凤仪宫收拾东西了。 刘娥上前行礼:“参见贵妃娘娘--” 王贵妃面沉似水,鼻子里哼一声,半晌才说:“下面这位,是谁呀?” 听口气就知道不是好惹的!刘娥也不含糊,站直身子,不卑不亢回答说:“凤仪宫德妃刘娥。” “德妃?没听说过!你,是打哪儿冒出来的?” ------------ 第五十四回:低人一等 打哪儿冒出来的?说话还真不客气!没礼貌。不让你当皇后真是明智之举!--抢走本该属于我的贵妃称号,呜······要不然,俺也可以同大美人杨玉环平起平坐滴。 心里有这计较,说话也不那么往礼数上靠了:“回您的话,我是皇上用大轿子抬进宫里来的。事先没给您打招呼,那是皇上他,的问题。要不,回头请皇上,给您赔个不是?”一边说,一边大模大样的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小样!你贵妃是妃子,俺德妃也是妃子,凭什么你坐着,俺就得站着!其实,刘娥也打量过了,对方气势排场虽大,但那王贵妃,充其量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对个比自己小的多走街上得管自己叫阿姨的丫头低三下四,刘娥可做不到。 看她四平八稳心安理得的坐在椅子上,王贵妃火大了,腾一下站起来,手指刘娥怒目而视:“你!大胆!谁让你坐下的!” 刘娥动也不动,故作惊诧的说:“嗳,贵妃娘娘的钗要掉了,你们,还不快去,给娘娘重新插好!” 玉娇玉媚闻声而动,却被王贵妃狠狠瞪了回来,由她自个儿的宫女上前,仔细审视,没发现问题又不敢说,只好将钗呀簪呀步摇啊全部巩固一下,也算交了差。 刘娥不得不佩服,人家一听说钗要掉了,不慌不忙坐下来就等丫鬟弄,这才是当惯主子的大家风范。哪像自己,也过了十多年使奴唤婢的日子,还“恶习”不改,时不时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方才要换了自己,恐怕第一个反应就是亲自举胳膊动手摸摸呢,看来这主人翁精神,还需要再彻再悟啊。 弄好发饰的王贵妃并没有再站起来指责她,只是慢慢啜了口香茶,自顾自吩咐说:“去,把她的东西收拾收拾拿出去!哀家,要在这里住几天!” “是!” 随着一声答应,太监宫女们齐上阵,外屋里屋大折腾,刘娥的首饰,衣服,用品,从家**来的小玩意儿,统统被抛到门口。玉娇玉媚紧着接应,还是有不少东西散落在地上,骨碌碌打起滚来。 刘娥冷眼旁观,好似事不关己,心里却飞快的做着统计,首饰衣服数量,用品价值······ 王贵妃看她无动于衷的样子,心里更来气儿了,猛然呵斥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拿着你的东西,走!” 刘娥茫然道:“走?我去哪儿?” 王贵妃眉头一挑:“回你地凤仪宫啊。你不是那儿地主子吗?” 刘娥为难地说:“可是。皇上说。要我在这里等他回来啊。” “哼!你少拿皇上来压我!他不按规矩行事。一天之内连下三道圣旨给你这个来历不明之人。还一厢情愿让你一人独霸延福宫。皇后不说。我却要管!你马上给我离开这里!老老实实回你地凤仪宫!不然·····别怪哀家我不客气! 不客气。你又能怎么着?不过刘娥现在可不想自毁形象。她明白。初入深宫。没有有权有势地娘家人撑腰。跟人家硬碰硬。无异于鸡蛋碰石头。还是先忍了吧!再说。赵恒回来不见了她。自然会问。有他在。何苦自己做蛮人?再说她也真想看看自己地凤仪宫。早晚都要回那儿住。早去早安生。 打好主意。刘娥嫣然一笑:“贵妃娘娘。那您歇着。我。可走了。” 贵妃白她一眼,懒得理她。刘娥也没指望人家客气,自己到门口,看玉娇玉媚俩人各抱一大堆衣服可怜兮兮的望着她,刘娥也不说话,利索的一挽袖子,伸胳膊将地上剩余的东西划拉到一块儿,拿件衣服一兜,搂到怀里,说:“走,咱们回宫!” 才刚刚为自己不像个主子做了检讨,就大咧咧和侍女一块儿抱着大包袱招摇过市,刘娥知道,自己这脸,可丢大了。 跟着姐妹俩在宫里一走,刘娥又没心没肺的高兴起来。皇宫,就是巍峨!壮丽!气派!漂亮!还“深宫锁春怨”呢,能在皇宫怨,已然是幸福了!总强过农家女子衣食愁!即便悲哀,也是华丽的。俺以后若能在这里养老,保证心满意足,别无他·····求。想到这,赵恒的影子从眼前一闪而过,唉!有那么一点小小的要求·····当然也不为过喽····· 七拐八绕的走了好半天,吸引了无数好奇的目光后,俩丫头终于停了下来,玉娇怯怯的说:“回娘娘,到了。” 刘娥抬头一看,大门上三个大字:凤仪宫。是到了。可这门口,怎么连个看门的都没有? “请娘娘先在此稍作歇息,奴婢这就去叫人来迎接娘娘!”说着,玉媚飞快的跑进去喊人了。 还应接呢,都快累死了!赶紧进去歇歇先!刘娥抱着大包袱紧跟着她就进了院子。小院儿虽不大,但有花有草,倒也雅致漂亮。后面的房子也是琉璃金瓦,雕龙刻凤。别看门口冷清,院子里居然有一二十人在忙着干活。玉媚一路喊着冲向房中,“娘娘过来啦,快去迎接娘娘--”小丫头声音清脆,一路跑,一路喊,进屋后,却像没了电的小喇叭,哑了。 众人听见都直起腰向这边看时,刘娥,已经站在院里了。 众人奇怪的望望她,又大眼瞪着小眼,面面相觑,谁也想不到,这个同宫女一样搂着大包袱,累的喘吁吁的人,会是凤仪宫的主子,德妃娘娘。 玉娇忙高声喊一嗓子权作介绍:“德妃娘娘驾到--” --还是没反应。 这帮势力小人,习惯门缝里看人了!刘娥懒得同他们计较,反正自己是主子,我怎么做事他们管不着,谅他们也不敢随便议论!心里想着,索性力工做到底,抬腿将怀里的东西又往上顶了顶,胳膊再抱紧点,头一扬,毫不理会众人惊诧的目光,迈开大步就走。迎面正碰上玉媚小兔样从房里蹦出来,一见刘娥,手指房门结结巴巴的说:“回、回娘娘!皇后娘娘、驾到!” 啊?!刘娥一惊,皇后?她怎么会在这里? 随着细珠绣凤的门帘儿一挑,走出两位美貌华贵的小妇人,朱唇轻启,微微一笑说:“德妃娘娘,有礼了!” ------------ 第五十五回:皇后淑妃 刘娥有点迷茫了,看打扮装束都是宫里主子的样子,哪个是皇后?再说,皇后怎么会,来我的地盘儿?······一愣怔的功夫,小五从屋里钻出来,跑到她身边,着急的说:“哎呀,这是怎么回事儿啊,这是!怎么您亲自扛着包儿过来了?快快快!快给我!娘娘,您看,这位就是皇后娘娘,这位是淑妃娘娘,您快来见礼吧?”一边说,一边接过包袱,顺势又轻轻推她一下。 刘娥醒悟过来,忙弯腰行礼:“那个,贱--妾见过皇后娘娘,淑妃娘娘,两位娘娘万福金安!”倒懂得自称贱妾,还真难为了她! 皇后笑吟吟的过来拉住她的手说:“娘子不必多礼。真是辛苦你了!这些奴婢怎么回事?怎么劳烦娘子玉体亲自动手?” 一听这话,院子里呼啦一声,太监宫女们全跪下了:“娘娘恕罪!” “没事的,那个,也不是什么沉重的东西--”唉!这下宫里以后可有谈资了。 “两位娘娘怎么亲自过来了?”边说边偷眼打量,越看心里越凉。两位娘娘,虽俱是宫中贵妇打扮,可那娇俏幼嫩的脸庞难掩少女风姿。都是,顶多十五六岁的未成年少女!刘娥悲哀的想到,跟人家比起来,自己好像有些,嫌老了。 郭皇后依旧笑着回答说:“听说了你晋封德妃的消息,又得知凤仪宫尚未收拾妥当,目前你还暂住在延福宫内。我俩正好闲着没事儿,就带了人来看看,帮忙整理整理。这不,刚弄个差不多,你就过来了,还好,没耽误事儿。” 杨淑妃也笑起来:“娘子的德妃封号来的实在太快,咱们紧着忙活了一大晌,好容易才有了眉目,皇后和我都累坏了。今晚跑不了的,娘子得好好儿谢谢我们才是!” 皇后马上笑她道:“怎么你宫里的饭不好吃么?千方百计记挂着到别人那里混饭。赶明儿请皇上把你的厨子全换了,省的天天来我们这儿串门,一坐还就不走了。我倒也罢了,已经被你磨得没了脾气,德妃可是刚刚过来,你不要太讨人嫌了。” 淑妃一吐舌头:“可不是我嘴馋,一个人吃饭没意思嘛。我看这位娘子生的温婉柔媚,断不会像景元宫主子样蛮横霸道!她也是好相处的,对吗,姐姐?”边说,边蹭过来像个孩子般不客气的挽住刘娥的胳膊,歪着头调皮的看着她笑,一对乌黑闪亮的大眼睛在长长弯曲的睫毛下忽闪忽闪的,纯净的让人心疼。 刘娥忍不住轻抚下她光滑洁净的脸庞,微笑着柔声说:“你不愿一个人吃饭,以后就天天来我这儿。只要你不嫌弃就好。” “好呀好呀!要是姐姐你不赶我。我还想在这儿住下来呢!” “你呀。可别依着她地性子来。”皇后提醒刘娥说:“她要是在你这儿住下了。管保给你闹个鸡犬不宁!到时候。你后悔也来不及了!”看来是深有体会发自肺腑地经验之谈。 淑妃一听不乐意了。松开刘娥又过去拽住皇后地胳膊来回摇晃着辩解说:“娘娘又夸张了。人家哪有那么坏嘛!” 刘娥看她地样子。心里倒很喜欢。小五说地没错。她们俩确实是好相处滴。皇后一点架子都没有。地确温良敦厚。淑妃单纯乖巧。心直口快。更是招人喜欢。骄横地王贵妃也早领教过了。一后四妃。只剩下一位庄妃没见过。不知她。又是怎样地一个人? 看她们站在院里说地热闹。小五忙上前道:“几位娘娘。请进屋里说话吧。奴才已经给娘娘们沏好了香茶。您进去慢慢儿聊。” 一句话提醒了刘娥。这是在自个儿地地盘儿上。哪有让客人站在外面地待客之道?她赶紧上前扶住皇后。拉住淑妃。“瞧我多糊涂!两位娘娘别见怪。快屋里请!” 正房有三间,她们在中间屋里落了座,刘娥环顾四周,不愧是后妃的宫殿,屋里香气缭绕,幔帐垂悬,四壁彩凤飞舞,游龙环绕,处处色彩亮丽,雍华典雅。“怎么样?还满意么?要是缺什么东西,尽管跟我说,千万别委屈了自己。” “不用了,不用了!”刘娥真诚感激的说:“让皇后娘娘您费心了!把这儿弄得这么好,贱妾感激还来不及呢·····” 皇后温和的笑着说:“娘子不用跟我客气。咱们离开家人,独居深宫,更要互相照顾才对。听说娘子来自蜀地,我特意在你的厨子里安排了一个蜀人,娘子什么时候想吃家乡菜了,可随时令他做给娘子吃。” “皇后娘娘如此厚待,贱妾,真不知该如何感谢才好·····”都说宫中多争斗,目前看来,除了王娘娘是个麻烦,庄妃是个未知数,一切都还顺利,甚至可以说很好,以后可以放心大胆的尽情享受荣华富贵喽。 淑妃看来是个闲不住的人,转来转去里里外外窜了几圈后,发现了问题:“姐姐!”以她还高一点的地位,称呼刘娥为姐姐,这让她很是受用,也毫不客气的接受了。“怎么了?” 淑妃转到刘娥面前:“你的东西她们正在整理。可是,刚才怎么,是你亲自拿回来的?郭公公不是说你还要在延福宫住几天的么?” 对呀。皇后和小五同时看向刘娥,等着她的回答。 “嗯······”被人生生赶出来,说出来好像有点丢人,不说,岂不要白白吃个哑巴亏?“本来,是打算再住几天的,不过,景元宫的贵妃娘娘过去了,要在那里游玩几天。我·····只好,提前过来了。” 淑妃嚷着说:“又是她!居然又跑到延福宫闹事儿了!皇上明明有旨说,这些天不准后妃去那里游玩的,她还不听!胆敢公然抗旨,简直无法无天!这回,皇上真该好好儿管教管教她了!皇后娘娘,您看吧,越是宽容她,她就越得寸进尺!--都是被你们给惯坏的!” 皇后眉头微皱,欲言又止,只无可奈何说:“且等皇上回来,由他来做计较吧。” 看的出来,皇后还是老成持重一些的,心眼儿也比淑妃多。而且,她明显的,也有点顾忌。 小五有点幸灾乐祸,上前假装关切的问侯说:“娘娘,您,没伤着哪儿吧?” 被人赶出来就够惨了,还巴着我再被人扁一顿?刘娥狠狠瞪他一眼:“没什么冲突,和平解决了!”小五明显有些失望。刘娥气得恨不得立刻痛扁他一顿,碍着皇后在场,不好放肆,悄悄在心里记上一笔,回头得着空了,再和你算账! 淑妃又嚷嚷起来:“郭公公!定然是德妃姐姐性子好,让着她,才没起大冲突的!你看,还不是被她给欺负回来了!等皇上回来了,您可要替德妃姐姐说句公道话,不能轻易饶过她!不然,以后她就更要横行宫里,为所欲为了!” ------------ 第五十六回:深宫夜宴 俺会努力写作不断更,每天八点更文。(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再弱弱请求个:多点击,多给个票哦。 俺的点击实在太可怜,亲们也请加油看哦! 看来王贵妃的霸道已然引起了公愤。但既然连皇后都轻易不敢动她,恐怕不仅仅是因为寇准,说不定--人家是恃宠而骄····刘娥心里酸酸的····不就年轻了一点嘛,有什么了不起?--看来回头有必要好好儿做做皮肤保养了。 小五躬身回淑妃的话说:“娘娘,奴才一定把您的话带给万岁爷。只是,皇上命奴才领人打扫凤仪宫,今儿晚由周怀政值班。奴才恐怕,今天是见不到万岁爷了。”边说,边意味深长的扫了刘娥一眼。 “见不到?皇上不过来德妃姐姐这儿了?”心直口快的人虽可爱,但有时说出的话,却让人,下不来台。刘娥心中忐忑,杵在那儿左右不知如何是好,小五讪讪笑着,也不答话。 皇后看刘娥尴尬,马上出来解围:“我们不要说她了!今日咱们姐妹相见,要好好给德妃接接风才是。接风嘛,当然由我做东!紫衣!你先回宫准备,我们随后就到!” 话音一落,她身后一个灵秀的小宫女脆脆的答应一声,低头退出去了。 淑妃拍手叫好,兴奋地嚷嚷说:“太好了!还要有歌舞!晚膳过后我们再放点烟花好不好?反正贵妃去了延福宫,也没有人再来烦我们了·····” 皇后也立刻笑起来,点点头说:“好。(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都依你!” 倘若不是身临其境,亲眼所见,刘娥怎么也不会相信堂堂的皇家妃子会这样孩子气。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无论皇宫内院如何复杂阴险,孩子毕竟是孩子,才十几岁的人,不可能完全彻底的告别天真和幼稚,玩和乐仍是她们生活的目标和中心。其实世上所有的争权夺利,尔虞我诈,最终目的不都是为了活得舒心痛快吗?她们,不过更直接简单的去得到而已。 虽然仍在惦念赵恒,怕他过来扑个空。但人家堂堂皇后的好意不容拒绝。再说她也许久没有痛快的玩过了。自来到大宋,刘娥还未曾结识过一个女性朋友,这二位一个仁厚,一个直率,实在是闺中女友的最佳人选。何况她们还有比别人更多的共同点:--共有一个丈夫。 至于小五刚说地。今天可能见不到万岁爷了。--这是什么话!毕竟。今天才是自己入宫地第二天。他再怎么花心。也不至于变这么快吧?想着这两天来赵恒对自己地柔情蜜意。无限缠绵。刘娥信心满满。甚至盘算着饭后少玩一会儿。早点儿回来陪他····· 她正想地出神。冷不防淑妃一下子拽住了她地手。把她吓了一大跳。“德妃姐姐!皇后那儿好东西可多了。走!咱们过去玩个痛快!要是累了。我们就不回来了。索性住到她宫里。明天继续接着玩!”说到这。又附到她耳边悄悄说:“你放心。皇后娘娘性子可好了。咱们再怎么闹。她也不会烦····”还真是天真。说人好话反而怕人家听见。纯粹地太可爱了! 皇后嗔怪说:“又在说什么怪话!小心我知道了罚你!” 淑妃立刻旋到她身边。撒娇地说:“人家没说什么怪话嘛。你又错怪我!今天。让我多喝点酒。我保证乖乖地。不胡闹····好嘛····” 皇后被她缠地没办法。只得点头说:“仅此一回啊。要是这次再没规没距地。就决没有下次了!” “好嘛好嘛!人家知道啦·····”一边鸡啄米般点着头。一边一手一个拉着皇后和刘娥地手。拽着往外就走:“不用再交代了。快走吧。我都等不及要看韵姬跳舞了····” 郭皇后住的地方叫慈元宫,恢宏,壮丽,处处彰显着后宫之主的气派与华贵。比我的三个凤仪宫还要大啊,中间的大殿宽敞漂亮,她们就在这里欣赏歌舞。皇后在主位上坐了,淑妃和刘娥分别陪坐两旁。“先让韵姬来!”淑妃先入为主。皇后好脾气的点点头,冲下面一挥手:“传韵姬!” “传韵姬--” 趁着这当儿,皇后招呼着刘娥:“娘子不要客气,先用点水果点心。”桌上满满的摆着各色水果点心盘子,刘娥拿起个大桃子咬一口,嗯,汁水四溢,满口清甜,不知比现代打过无数农药的桃子要好吃多少倍呢! 一个桃子还没吃完,耳边乐声缓缓响起,一个身着霓裳彩衣,拖着长长彩绫的美丽女子飘飘的进了大殿。行礼之后,只见她柔软的身子轻轻扭动,胳膊一挥,彩绫飘向一侧,身子也迅疾旋转着追过去,一霎时,彩衣,彩绫漫天飞舞起来···· “好!太好了--”淑妃率先拍手叫起好来,皇后也频频笑着直点头。看惯了电视上大型的歌舞表演,虽然她跳的确实精彩,但在视觉方面,对眼球形成的冲击倒还没有那么棒。刘娥想,到底是古人,舞的虽好,效果方面,还是差了那么一点····但是,随后的场景让她立刻改变了看法:一大群身着各色长裙的舞者,不是舞女,以她们的技艺,她们,是真正的舞者,挥动着各色长绫如天上的仙子般翩然而至。乐声逐渐欢快起来,这帮舞者忽围忽散,动作也渐渐快起来,一时间,仿佛满殿俱舞,那灵动的长绫几乎就缠绕飘动在身前四周,心也随着音乐跟中间的韵舞一起旋转起来····· 乐声停了,刘娥陶醉的心还在继续···· 韵舞已经下去了,几个青衣少女又怀抱琵琶分坐两旁,纤手玉指,轻挑琴弦,朱唇微启时,一曲南唐后主的《虞美人》清丽而出: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歌声优美甜润,犹如天籁之音。 刘娥还从未享受过这种专为几个人表演的待遇,只听的心驰神迷,如痴如醉。直到天完全黑下来,宫女们点了蜡烛,往返穿梭着摆好了酒宴,皇后挥手示意她们退下去了,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那边淑妃眼睛亮亮得意的说:“怎么样?精彩吧?我就说皇后这里有许多好东西!来,肚子饿了,咱们先来喝点酒!” 她们每人身后都有自个儿的贴身宫女侍候,刘娥带的是玉娇玉媚两姐妹,俩人利落的为她斟上酒,杯子好像是纯金做成的,小巧玲珑,光亮耀目。皇后捧起酒杯,面朝刘娥微笑着说:“恭喜娘子,一天之内得三道谕旨,入住凤仪宫。今后,我们姐妹就朝夕相处,共事君王了。愿咱们互相扶持,同心同德,和睦相处,愿德妃青春永驻,君恩不衰!”说完,优雅的举手将酒杯凑到唇边,以袖挡面,缓缓地干了。 天!这真是在宫里啊,祝词儿都跟外面不一样。我君恩不衰,你们喝,那个那个,那啥啊!····呸!刘娥暗骂自己,不识抬举!学着皇后的样子,她也喝干了自己杯里的酒,嗯,居然有些甜甜的。 玉娇立刻又为她斟满了。这次,轮到淑妃说话了。 ------------ 第五十七回:歌舞升平 淑妃很快的端起酒杯,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才说:“愿姐姐再得隆恩,尽快获封贵妃!” 皇后看看她,没说什么。刘娥赶紧摇头说:“能与皇后娘娘和淑妃妹妹认识,我已经很高兴了。不求隆恩日盛,只愿与两位娘娘朝夕相伴,共享荣辱!” 听起来虽有几分假,却也有几分真心在里面。若后宫妃子们真能永远和睦下去,那德妃,贵妃甚至于皇后的封号又有什么区别呢? “说得好!姐姐与王贵妃就是不一样!来,我们喝酒!”淑妃说着一仰头,便干了一杯。 这酒与平日刘娥喝过的完全不一样,有点像葡萄酒,但味道又更甜一些,芬芳可口。又喝下一杯,刘娥问皇后:“请问娘娘,这酒甘甜爽口,贱妾从未尝试过。想必是藩国进贡的佳品吧。” 皇后笑着摇头道:“这酒名曰胭脂泪,乃宫人自酿。你若喜欢,回头我命人给你送些过去。” 淑妃忙插嘴说:“也给我送些去。上次那两坛,早喝完了!” 皇后嗔怪说:“酒虽有,却不给你。你平日太过贪杯,需小心些才好。这酒虽甘甜,毕竟也是杯中物,不可饮之太过。” “皇后偏心!给德妃姐姐却不给我。赶明儿我让韵姬去我那儿,替我酿上几大桶,以后就能喝个痛快了!”淑妃撅起小嘴儿发脾气的样子更惹人垂怜。皇后只得让步:“好了好了,你乖乖听话,我且再给你两坛。不过,一月之内,不许再来讨要!”听了这话,淑妃又立刻手舞足蹈起来,眉开眼笑的又饮了一杯。(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这韵姬真是多才多艺,不可多得啊。不仅舞跳得好,还会酿制此等美酒。胭-脂-泪,名字里,好似含有无尽的悲伤····· 正如皇后所言,胭脂泪毕竟也是杯中物,不知不觉间,刘娥就觉得头有些晕乎乎的,却并不难受,反而比平时更兴奋了。淑妃小脸儿红红的,站起来挥舞着胳膊说:“皇后,德妃姐姐,天不早了,咱们现在就去花园儿吧!” 皇后点点头。三个人由自个儿地宫女们扶持着。来到慈元宫地后花园。虽是夜晚。花园里早点起了无数地灯笼。照地如白昼一般。宫人们拿来了烟花放到她们跟前。淑妃一边嚷嚷着让人吹灭灯笼。一边抢先过去点了一个。“嗖--”“嘭”!空中绚丽地绽开了明亮美丽地花朵。稍顷。花朵儿翩翩飞下。散落在肩头脚下。刘娥这才发现。所谓烟花。原来不过是以彩纸包裹鞭炮。炸开后纸屑纷飞形似花朵而已。这么简单地小玩意儿。足以让淑妃雀跃了。 皇后一扯刘娥。示意她随她进到一个亭子里坐下来。“让她一个人在那儿疯吧。我们坐在这里看。” 淑妃一个接一个地放。兴奋地大喊大叫。皇后看地眼睛也亮亮地。刘娥知道。她实在是碍于自己地身份。才不下去地。但那颗年轻地心。依然无限向往。(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直到夜深。她们才算尽兴。淑妃高高兴兴地先告辞回去了。皇后却拉了刘娥一把。示意她暂留一下。随皇后回到大殿。让刘娥坐着。自己进到里屋。不一会儿又笑吟吟地出来了。“今天我们初次见面。我也没什么东西好送你地。这个碧玉簪是我自家里带过来地。虽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却是我外祖母地陪嫁。算来已传了三代。你拿着。权当是我地一点心意。” 刘娥慌忙推辞。人家祖传地东西。怎么好意思要?皇后却坚持要给。“你若当我是好姐妹。便收下它!我知道。咱宫里珍贵地东西多。随便一件都是无价宝。那些东西。我会慢慢给你们都分一些。只是这第一次。我只想送你件我自个儿地东西。收下它。日后。你。我。同淑妃便如亲姐妹一般。如何?” 此举虽有笼络人心之嫌。但刘娥已经很感激了。她立刻低头飞快地行了个礼说:“多谢娘娘!以后您要有什么吩咐。尽管让我来做!” 皇后扶住她,轻轻的说:“你初进后宫,若有什么需要,可尽管来找我。淑妃这人,你也见过了,虽有时贪玩了些,人却是好的。王贵妃人有点骄横,你多忍让一点,别与她一般见识。还有邀月宫的庄妃,平日不喜与人来往,日后你自会见到她。其她嫔妾,我就不再多说了。咱们姐妹,天南海北,聚到后宫,也是缘分,日后,我们可要谨遵妇德,和睦相处,不为小事争斗,莫为闲事伤情,也好让万岁安心处理国政····” 说了归齐,就是要安守本分,莫拈酸吃醋,争权夺位而已。这皇后做的,也算合格了。 刘娥连连点头称是,保证自己一心求好,绝不争风吃醋,更无狼子野心,话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只差滴血盟誓了。做完保证,向皇后告了辞,才急急忙忙直奔凤仪宫而来。 气喘吁吁的回来一看,除了屋里值班儿的宫女太监,别无他人。刘娥诧异的问:“那个····谁,那个,·····郭槐呢?”那个他实在说不出来,只好先绕一圈。 “回娘娘,万岁命他今晚去延福宫侍候,郭公公早就走了。” “皇上?皇上来过?”刘娥只后悔自己不该玩那么长时间。 回话的小宫女有些迟疑的说:“回娘娘,皇上,皇上没来。是,一个小太监来传的旨,说····” “说什么!”刘娥已隐隐感到,有些异样。 “说,皇上今晚就在延福宫····歇了····” 气-死-我-了!这才是进宫第二天,就····,在别人那儿也就算了,还偏偏又宿在王贵妃那儿!我就说王贵妃怎么胆子这么大,敢情就是赵恒在给她撑腰!什么第四道圣旨被迫藏了起来,我看压根就没有!册封她根本就是他愿意的!呜····早知道,不进宫了!欺负人···· 躺在光滑柔软的床上,一想到这会儿王贵妃可能正对他讲述白天将自己赶出延福宫的事儿,俩人为她的惨样正乐的直不起腰,刘娥就恨得牙痒痒:赵恒呀赵恒,姑奶奶不是好惹的!你既对我无情,就别怪我无义!谁让我难过,他就别想舒服! 本来喝了酒就兴奋,一受刺激更来劲儿了。她腾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大喊:“来人!” 玉娇慌忙答应着跑过来:“娘娘,您有什么吩咐?” 刘娥歪着头问:“咱们凤仪宫,一共有多少人?” 突然发神经问这个,玉娇有些摸不着头脑,老老实实的回答说:“回娘娘,按规矩,有太监八个,宫女八个,一共十六人。” “十六个?不少了!”刘娥一边笑一边摇晃着身子站起来说:“去!把他们全都叫起来,在院子里等我!” “是·····”玉娇满腹狐疑的出去了。玉媚忙上前扶住刘娥,替她整理好发饰衣衫,扶她来到院儿里。 宫人们一个个慌慌张张的跑了来,谁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刘娥出来,忙跪下等候差遣。 刘娥笑笑说:“你们,可敢随我去王贵妃的景元宫?”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她什么意思。刘娥突然把眼一瞪,厉声说:“你们听着!今晚,我要大闹景元宫!你们若不敢去,就跪在这儿等我回来处置!要和我去了,我保你们不死!另外,重重有赏!····” 天呐!这位主子,疯了么?才一犹豫,刘娥又大喝一声:“去不去!” 众人一激灵,立刻齐刷刷大声回答道:“奴才们!去!” ------------ 第五十八回:娘娘砸宫 浩浩荡荡的,一行人杀气腾腾直奔景元宫而去。(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其实她们是邻居,两分钟就到了。玉娇先停下来,怯怯的说:“禀娘娘,景元宫到了。”“噢?”刘娥抬头看了看,不错,景元宫三个烫金大字,月光下看得清清楚楚。“砸门!”不喊不叫直接砸,她是铁了心要往大了闹了。 太监们平日小心翼翼低声下气压抑着生活惯了,突然给了发泄的机会,情绪骤然亢奋起来,马上就近转悠起来,找石头的找石头,拿砖头的拿砖头,捡棍子的捡棍子,各样武器齐上阵,“砰砰啪啪”,狠着劲儿向宫门砸去,一时间,四周尖叫声四起,睡梦中的人们都被这动静给惊醒了,有宫人只披件汗衫便跑了出来,一看这边阵势不对,又急急忙忙缩回去,只露个头偷偷向这边张望。 皇宫内院的门哪是如此轻易就砸的开的?不过里面的人受了惊吓,慌慌张张的就跑过来开门了:“怎么啦!怎么啦怎么啦?你们,--想干什么!” 只有两个小太监在,其他人都随王贵妃住到延福宫了,这点,刘娥心里有数。玉媚上前喝道:“大胆!德妃娘娘驾到,还不快来拜见!” 俩太监忙不迭跪下磕头:“奴才参见德妃娘娘!不知娘娘驾到,未曾远迎,请娘娘····” 刘娥冷冷的打断他们说:“回头转告你们主子,说我在延福宫损失了不少东西,今儿是特意来要回补偿的!走!” 进到院子里,刘娥发话了:“去!把贵妃娘娘宫里的东西翻一翻,找到能补偿哀家的东西统统带走!记着!过于贵重的东西,--咱们不稀罕!” “是!”哗一下,这帮仿佛注射了兴奋剂的人立刻就散了,原本空荡荡黑乎乎的屋子里立刻变得灯火通明。(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太监们到处乱窜,宫女们也就近顺手牵羊抱了些绫罗绸缎胭脂花粉等小玩意儿出来。不消一刻,景元宫已像遭了大难般,面目全非。看门的小太监跪在地上,被这阵势吓得说不出话来。 看看差不多了,刘娥一挥手,土匪头子般喊一声:“小的们!撤!”众人搂着抱着夹着战利品,如打了胜仗的将军般,凯旋而归。 外面,立时有不少看热闹的人慌忙散了去。而在景元宫西边一个角落的宫殿里,有人在黑暗里咬牙诅咒着:“闹吧,尽管闹吧,闹得,越大越好!” 回到凤仪宫,刘娥仔细检查了一遍堆了一地流光溢彩的战利品,确信里面除了金锭银块外,没有过于珍贵之物,便说:“辛苦大家了。咱们这一趟,只为讨个公道,并不为这些银钱饰物。我说过回来有重赏,这些东西,我一件不留,谁拿过来的归谁。现在,就把东西分了,各自休息去吧!” 众人欢呼一声:“娘娘千岁!”。很快地。就拿了东西各自走了。 屋里重新安静下来。只有玉娇玉媚还在。她们侍候着刘娥躺下。却不肯走。踌躇着似乎有话要说。刘娥知道她们在担心。打个呵欠故意问:“怎么还不退下?” 玉娇看看玉媚。低着头说:“回娘娘。奴婢。奴婢怕····怕贵妃娘娘回来后。找娘娘地麻烦····” “那是当然地。不找才怪。”刘娥淡淡地说:“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我自有主张。闹了这一夜。你们也累了。去休息吧。” “是。”玉娇玉媚心神不宁地出去了。 刘娥一时睡不着。便取出皇后送给她地碧玉簪细细观赏。通体碧绿通透地簪子头是个凤凰样式。精致典雅。古色古香。凤地身体上嵌有一颗祖母绿宝石。温润地散发出幽幽碧光。簪子长近一尺。无接痕。看地出来整体由一块儿翠玉磨成。是件世上难寻地稀罕物。 皇后还真大方。这样想着,折腾了一天的刘娥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直到很晚,她才醒。一睁眼,就听见有人欢喜的说:“她醒了!姐姐,你总算睡醒了!”眼前出现的,是淑妃兴高采烈的脸。这小丫头,怎么又来了? “娘子,快起来用膳吧。”糟糕!皇后竟也在! 一骨碌爬起来,手忙脚乱的在玉娇姐妹帮助下迅速穿好衣服跳下来,头也顾不上梳,先给皇后请安:“皇后娘娘万福!贱妾不知娘娘驾到,太过失礼,还望娘娘恕罪!” 皇后看看她,点点头说:“你且梳洗一下,我们再说话。”说完转身去外屋了。 淑妃蹦跳着来到她身边,从镜子里望着刘娥,夸张的说:“姐姐!你真是,太厉害了!王贵妃平时连皇后都欺负,这下你可给我们都报了仇了!真解恨!实在太痛快了!····” “淑妃!”皇后大概听见了她的话,大声喊了一嗓子。淑妃一吐舌头,对刘娥翘下拇指,轻轻的退出去,再不敢轻易开口了。 玉娇更担心了,“娘娘,这事儿连皇后娘娘都惊动了,您,可要小心应付啊。” 刘娥从镜子里看看她,若不是真心替她着想,小丫头绝不会没规没距的乱说话。她心里一热,笑着说:“你不用担心,我既然敢去闹,就自有我的道理。不会有事的。你来!”玉娇俯身向前,刘娥如此这般嘱咐一番。 来到外面,桌上已摆好饭菜,三位娘娘依次坐下,皇后不动声色,刘娥肚子早饿了,不管不顾只管吃。只可怜淑妃,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望望那个,半晌,连一块儿小点心都没吃进去。 看看她吃得差不多了,皇后才叹口气,开口说:“娘子,你昨晚闯的祸,可如何收场啊?” 咽下最后一口菜,刘娥毫不含糊的说:“谨尊娘娘懿旨。娘娘想如何,都好。” 皇后垂下头,为难的说:“我这里自然可以装作不知道。只怕王贵妃她不会善罢干休,若再惊动了皇上,就不好办了·····” 看的出来,皇后是真心向着她,这也是意料之中的,刘娥完全放了心。她笑吟吟为皇后奉上一杯香茶,说:“依娘娘来看,此事,谁有错在先?” 憋了半天的淑妃忙帮腔叫道:“自然是王贵妃!若不是她抗旨不尊,赶出德妃姐姐在先,姐姐断不会去砸她的景元宫!对吧?娘娘·····” 皇后明白她的意思,点点头,却仍有些不放心:“即便皇上公正,贵妃也不好惹。你不怕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刘娥摇头笑道:“娘娘尽管放心,这招贱妾用可以,到她那儿,就不管用了!” 皇后和淑妃好奇的问:“为何这样说?” 刘娥低声向她们解释一番,淑妃听的大笑起来,欢欣鼓舞的说:“这下可好了!宫里总算有人能治住她了!” 话音刚落,外面一声大喊:“皇上,贵妃娘娘驾到--” 来得还真快!三人欲出门迎接时,赵恒同贵妃已大踏步迈了进来。 王贵妃也不管皇后在场,直接冲向刘娥,也不说话,挥手就往她脸上打。刘娥早有防备,猛然举手紧捏住她的手腕儿,含笑说:“贵妃娘娘,怎么火气这么大?谁惹您了么?” “你!”王贵妃气得柳眉倒竖,另一只手又举起来,同样的,也被刘娥控制了。“贵妃娘娘,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手动脚?就不怕,失了您的身份!”边说,边一使劲,将王贵妃就势推了出去。 王贵妃腾腾倒退好几步才站稳身子,恼怒之下,又欲上前,却被淑妃抱住了胳膊:“贵妃娘娘息怒!快坐下来消消气儿嘛!” 王贵妃猛地挣脱开来,没好气儿的说:“别碰我!你们和她是一伙的,商量好了算计我,以为哀家不知道么!” 淑妃不乐意了:“哎!贵妃娘娘,您这样说话就不对了,我们怎么就成一伙的了?又为什么要算计您呢·····” “你们·····”王贵妃正在说话,一旁的赵恒低喝一声:“别吵了!” 屋里顿时安静下来。 ------------ 第五十九回:暂居上风 赵恒沉着脸,把她们都扫了一遍:皇后为难的看着他,淑妃嘟着嘴儿,王贵妃气愤难平,刘娥·····面无表情,瞅也不瞅他一眼。他干咳一声,那人还是没反应。踱着步来回走了两圈,有一次还故意从她身边经过,不经意的碰下她的肩膀····这薄情寡义的小女子,眼皮儿都懒得抬。 唉,赵恒轻叹一声,当机立断,一**坐下来,身子往后一靠,说:“皇后乃后宫之主,要怎么处理,朕,听她的!” 此言一出,王贵妃立刻明确表达了自己的不满:“皇上!皇后优柔寡断,此事不能交由她处理!臣妾专门去垂拱殿将皇上请过来,就是要请皇上还臣妾一个公道!” “那依你,应该怎样处理才好?”赵恒看看面含羞愧的郭皇后,问王贵妃。 王贵妃挺直身子昂头说:“此事若交由臣妾了断,臣妾以为,德妃以下犯上,夜闹景元宫,实属大不敬之重罪!理应重重处罚,以儆效尤!请皇上将德妃降为庶人,打入冷宫,永不得面君!” 赵恒点点头:“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呀!本来朕还想网开一面的·····不过,既然贵妃都说了,以下犯上乃重罪,不可轻恕,那就交由皇后,按律惩处吧!”不用回头,他也感觉得到,一股凛然杀气正由某人眼中喷射而出! 皇后和淑妃同时上前争着说:“万岁,不可呀!”“您这样不公平!德妃姐姐·····” 赵恒大手一挥,打断她们俩说:“皇后!你乃后宫之主,母仪天下,怎能容犯上作乱之人胡作非为,搅乱后宫!朕前日才下旨后宫妃嫔近日不得擅入延福宫,结果怎么样?这件事,你可知晓,你可知如何处置?”话说到这儿,语气又柔和下来道:“我知你心地宽厚,不愿与人计较,总想得饶人处便饶人,此事虽大,恐怕你心一软,又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样吧!你与贵妃商量商量,让她给你出出主意!朕就在这儿看着·····”偷偷瞟一眼那边厢,杀心好像没了,但那气,仍旧在。 皇后冰雪聪明,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便放下心来,大大方方在皇上身边坐了,笑吟吟亲切的问王贵妃说:“娘子现在以为当如何了断呢?” 王贵妃的脸都青了!狠狠瞪一眼赵恒的朝靴,心里将他的脚丫子用刀扎个血淋淋一片模糊后,才转向皇后,冷冷说:“臣妾,听皇后的。” 皇后将身子坐端正,点头说:“既如此,那就依贵妃方才所言,将目无纲纪,无法无天之人处以重罪!哀家先发落德妃·····” “且慢!皇后。臣妾。还有话说····”王贵妃别扭地脸都有点变形了。 皇后还是很和蔼:“贵妃有话尽管说。” 违心话说起来真别扭。王贵妃地牙都快咬烂了:“皇后娘娘。(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臣妾又以为。后宫之事。又可算家事。家人一时之气。皆可原谅。昨日之事。不追究·····更好·····” 淑妃歪头不解道:“贵妃娘娘。您这是·····在向皇后娘娘求情么?” 王贵妃强压怒火。低头道:“望皇后娘娘。恩准!” 皇后感激地看看赵恒。俩人相视一笑。皇后过来拉住她。又牵住刘娥地手往一起一合说:“准--。贵妃说得不错。本就是家事。何必太过计较?有贵妃这句话。昨日事便不再提了!以后咱们姐妹同居后宫。要和睦相处。互相体谅才是!” 一场风波,表面上看来,算是平息了。但当事人却没一个真正消停的。贵妃推说身体不适气哼哼回她的景元宫了。皇后拖走了淑妃。刘娥左右没地儿去,一转身进了里屋,只把个皇上一人晾在大殿。 小五摇摇头,对他的境遇表示同情。赵恒讪笑着,没话找话说:“小五,你看今日皇后,还真有了一点后宫之主的风范,哈,·····” “是。”小五低眉顺眼的附和一声。 “那个,嗯,贵妃回去后,也该反思了吧·····” “是。” “嗯。那个,小五!你,就没什么看法吗?” 唉!皇上啊,您不装奴才也不会笑话您的!小五躬身回话说:“回万岁,奴才没什么话要说。昨日有个小太监擅离职守,奴才还要去处置一下,万岁,奴才先告退了。” 看他出去了,赵恒深吸一口气,轻手轻脚进到里屋,满脸赔笑道:“娘子,还在生气么?” 刘娥背对着他坐在梳妆台前,摆弄着皇后送她的碧玉簪,嘟着小嘴儿,不理他。赵恒毫不在意,上前搂住她的肩膀,俯身凑向她的颈项,讨好的说:“娘子····昨日,可是立下大功了·····” 刘娥扭扭身子,试图挣脱他,却被他干脆伸胳膊整个儿的揽到怀里,刘娥的心又不争气的砰砰跳起来,更可恶的是他的气息,酥酥痒痒的吹在耳旁颈间,只把人肚里的气吹了个干干净净·····饶是如此,也不能便宜了他!刘娥没好气的说:“--我以下犯上,该打入冷宫。哪里有什么大功!” 赵恒一脸无辜道:“都是小五的主意!他说王贵妃整日横行后宫,颐指气使,欺压嫔妃,眼里根本没有皇后。而皇后又本性温良,处处忍让,淑妃虽直率,却太小孩子气,根本斗不过她。庄妃处事又过于谨慎,冷眼只作壁上观。朕又碍于未将她立为皇后,恐寇准过于计较,对她也无可奈何。小五说要压下贵妃的嚣张气焰,非娘子不可。是他出的主意!一天将三道旨意全发了下去,引起贵妃嫉妒,挑起你二人的争端·····不过·····”赵恒坏笑道:“朕与小五倒都未料到,娘子如此果敢,气恼之下,竟然领人,砸了贵妃的景元宫。嘿嘿,这下,她的面子可丢大了·····” 刘娥猛回身捶打道:“好哇,拿我当刀使!叫我去得罪人!你俩却躲在一边看热闹!·····说皇后温良,淑妃直率,庄妃谨慎,原来只有我不好!才要拿来跟人家斗!·····” “娘子莫气嘛,朕都说了,都是小五出的主意!他说娘子的胆量和气魄,世间少有,唯有你才能压制住王贵妃·····他还让朕晚上住到延福宫,说唯其如此,才更能激起娘子的斗志!--但是,朕一心想着你,半夜又回来,在朕的福宁宫住了一晚·····娘子要怪,就怪小五好了!都是他!回头你可狠狠教训他一顿,出出气·····” 中间那句话才是解开心结的关键所在。刘娥由嗔而喜,嘴却不肯轻易饶过他:“你乃一国之君,却搬出小五替你顶罪,你当我糊涂么?” 赵恒的嘴已探到她唇畔,热热的说:“朕一国之君,却怕了你一人。怕你生气不理我,怕你冷淡我·····娘子·····”边说便将唇覆在她的唇上,**着她的香艳与芬芳,手也不安分的四处游走起来····· 刘娥被他温热的舌头搅开小嘴儿,再说不出责难的话,又被他的手抚弄得目眩神迷,软绵绵浑身失了力,只得任凭他为所欲为了····· ------------ 第六十回:风平浪静 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赵恒怀抱着刘娥,偷笑不止。被发现后,胸口结结实实挨了一拳,干脆不客气的笑出声来。“你在坏笑什么?”刘娥莫名其妙。 赵恒捏住她的下巴说:“我笑你。还真被小五说着了,女人吃起醋来,连天都敢翻。” 刘娥斜他一眼,不乐意的嘟囔说:“你利用我替皇后出气,提高她在宫里的威信,却让我得罪人·····” 赵恒忙搂紧她说:“皇后确是敦厚善良之人,你与她相处长了自会知晓。再说,王贵妃在宫里张扬跋扈惯了,你总不愿日后时时被她欺负,对吧?所以,适当的压制压制她,对你对大家都有好处·····” “你是一国之君,就不能出头露面?寇准再怎么讲也是个做臣子的,至于如此顾忌他么?” “唉!”赵恒轻叹一声,皱眉道:“他虽是臣子,却已做了多年的宰相,大权独揽,在朝中影响甚大。惹恼了他,若与群臣联合起来与我作对,恐怕后宫都要易主。所以,只能让王贵妃有错在先,再由你出面压压她的气焰!--暂时,也只能如此而已,还不能太过,因为·····”赵恒神秘的一笑,将嘴凑到她耳边悄声说:“昨日他们就商讨过由谁执掌兵权了。王旦和李迪果然和我想的一样,都竭力推荐上将曹彬之子曹玮。这个曹玮,名将之后,少年时便多次随父征战,沉勇有谋,他还有几位兄弟,个个骁勇善战,忠心耿耿,将兵权交给他们,朕才能放心啊。今日早朝时,王旦李迪与寇准潘美唇枪舌剑,据理力争,若不是王贵妃突然闯了去,朕就要正式下诏了·····” “那你还不快去!快起来去嘛--”刘娥生怕因为自己耽误了朝廷的正事。 “这么急着赶我走?那朕还偏就不走了--”赵恒手脚一伸,做起了无赖。 刘娥忍不住笑道:“又不干我事,我何苦急来?你且在我这里赖一月试试,大臣们不急,你的妃子们也要来把你拖走了·····” 赵恒眉头一挑:“我倒想,只要你不怕被她们生吞活剥了。”调笑完又正色道:“朕已示意王旦再找几位大臣与他联合上奏,人多力量大嘛。潘美自觉儿子无望,已不再强争了。寇准面对群臣,一人也难成事,若无意外,朕下午便可顺利颁诏。此事一了,朕便即刻加封王旦为相!寇准里外不顺,或许--会找机会从你这儿下手,发泄不满。这几日,你且小心些。若被他们拿了把柄,朕·····” 刘娥哼了一声道:“若有把柄落到他们手里,你也不必为难,按律论处即可!”说着又偎到他怀里,声音也变得柔柔的:“与朝廷大事比起来,我一人的荣辱得失又算得了什么?你完全不必顾忌我。只要你,心里明白就好····” 赵恒将她搂得紧紧地。动情地说:“朕早就知道。你是唯一一个能帮朕。又值得朕信任地人!无论将来什么时候。发生了什么。你都是朕地心中至爱!有你在宫里。朕地心。才能踏实啊·····” 刘娥感觉得到他地真心。但还是有些不安。将来。若自己真成了朝廷权力争斗地牺牲品。他。还能。或者。会不顾一切维护自己吗?若他不能或做不到。那自己。岂不成了不折不扣地--牺牲品?大傻冒? --看来最保险地。莫过于培植、发展、壮大自己地力量了! 俩人起来用午膳时。小五回来了。还让人抬了个大箱子。赵恒笑着说:“你为朕立了功。这是我让小五选地。都是番邦进贡地珍珠宝贝。你收起来吧!” 刘娥喜笑颜开。一高兴。吩咐玉娇:“去!把皇后送咱地胭脂泪拿出来。请皇上品尝!” “胭脂泪?”赵恒摇头道:“朕在皇后那儿喝过。味虽甘甜清爽。却有点太过阴柔。朕不喜欢!你还是留着自个儿慢慢饮用吧。朕只要平日喝惯地那些就好。” 刘娥点点头,瞅着机会对小五一瞪眼:“小五!”小五忙跑到近前:“娘娘,您有什么吩咐?” 刘娥冷笑道:“小五,你与皇上联合起来算计我,当我不知道么?” 小五一脸无辜,低声说:“回娘娘,这,都是万岁爷的主意,奴才只是奉命行事,您要怪,也不能怪我啊。” 一旁的赵恒正伸长着耳朵注意他们,听见这话马上不乐意了:“小五!你这是什么话!不怪你,难道要怪朕不成?” 小五一咧嘴,可怜兮兮的说:“皇上恕罪,娘娘也恕罪!奴才明白了,都是奴才一个人的错。您二位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都饶了我吧·····” 赵恒冲刘娥一呲牙:“看他还老实,就算了吧,啊。” 刘娥白他一眼,手点着小五的头说:“下-不-为-例!知道了吧?” 小五的头被她戳的一点一点的,忙不迭答应说:“知道了!知道了!奴才明白!” 下午,赵恒走后,刘娥将箱子里的珠宝细细整理一番。大部分自己先收着,另一部分尽数赏赐给了凤仪宫里的太监宫女。这伙人昨日才跟着她在王贵妃那儿发了小财,今日又受赏赐,个个感激不尽,无不拍手称好。 思虑再三,刘娥又让玉娇玉媚两姐妹将剩下的珠宝给韵姬和其她舞女歌姬送了一些过去,对自己昨日有幸欣赏到她美妙绝伦的舞蹈表示了衷心的感谢。心疼的看看空了一半的箱子,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没了干净!她又把剩下的一半分为三份,一份孝敬皇后,一份送给淑妃小丫头,另一份么,邀月宫的庄妃,至今未曾谋面,若再把她拉拢过来,岂不又多一份力量?--好像很有必要! 她开始公关了。 首先是皇后,这棵大树,将是她坚强的后盾,结实的依靠,有必要让她们的关系更上层楼。领着玉娇玉媚来到慈元宫时,皇后才刚醒,强打着精神将她迎了进去,忍住呵欠不好意思的说:“这两天不知是怎么了,总犯困,天天睡也睡不够。哎,对了!我刚要让人送点首饰过去给你用,正巧你倒来了,也省得我不知娘子的喜好胡乱给了。娘子捡自个儿喜欢的尽管拿些去,宫里还多的是呢·····紫衣,去让人把那些饰物取来请德妃娘娘过目!” ------------ 第六十一回:神秘庄妃 一听这话,刘娥笑起来:“娘娘,贱妾可不是来要您的东西的。[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我呀,是给您送东西来了!”说话间,玉娇手托一盏盖了红绫子的镶金玉盘低头奉到皇后面前。“贱妾没什么好东西,这点见不得人的玩意儿,您别嫌弃。” 皇后意外又高兴的说:“你才刚进宫,我怎么能要你的东西呢?罢了罢了!真是!我那些首饰你也别挑了,统统拿走用吧!紫衣,让人将东西直接送到德妃宫里吧,别太声张了。” 赚到了!刘娥还要推辞时,被皇后一手拉住:“你若再推,便把你送我的东西拿回去,我也不敢要了!”说罢又莞尔笑道:“你我是好姐妹,用不着那些俗理。来,给你看样好东西!”拉着刘娥直接入到内室,宫女们撩起幔帐,立时有一股甜香沁腑而来,嗅之飘飘然令人心醉。深吸几口后,顿感舒适异常。刘娥奇怪的问:“娘娘,您焚的这是什么香?**,贱妾从未闻到过。” 皇后抿嘴笑道:“哪里有焚?你看!”说着手点床边,刘娥看过去,是一只流金的小铜壶,壶嘴冒着热气,香气就是从那儿发出来的。皇后向她解释说:“我最近老爱犯困,总睡也睡不够。韵姬便教宫女们在帐中以鹅梨蒸沉香,香气馥郁又带甜味,名曰‘帐中香’。我闻着舒服,特意引你看看,若是喜欢,此后便也用这法子来熏。这香由热气而发,时间长了,连身上都带有香味了。”看的出来,皇后很喜欢。 又是韵姬!刘娥对这位多才多艺的女子越来越好奇了! “自然是喜欢!回宫我也让宫人们照样子做一下。对了,皇后娘娘,贱妾还记得韵姬的舞姿,如天上仙子一般,没想到她还如此多才多艺,贱妾真是羡慕不已!” 看她一脸向往,皇后笑道:“该不是呢,她可是一位老太妃悉心调教多年的,不仅多才多艺,人也乖巧伶俐,有几次,我还跟皇上提过要纳她为妃呢。” 啊?还嫌情敌不够多,不够乱?“那皇上怎么说?”刘娥紧张得问。 皇后轻松一笑说:“皇上说,她在我这住着,咱宫里就有一位好舞女。若纳了为妃,后宫妃子们就没有这眼福了。” 有道理!赵恒,加十分! 从皇后那告辞出来,刘娥马不停蹄又奔往淑妃的华宇宫。可巧的是,淑妃不在,据宫女说是去往后花园**了。刘娥将东西给她留下,一刻都没耽搁,就回来了。 下一站。就是庄妃地邀月宫。听人家这名起地。邀月宫。多好。感觉像嫦娥仙子住地地方一样。但不知她人怎样。莫非也像不食人间烟火地仙子样。冷么? 当宫人进去回禀说德妃娘娘驾到时。一个带了薄薄面纱地人。幽灵般神秘地自暗处轻轻隐去了。 邀月宫地庄妃。正如刘娥所想。既美且冷。清艳孤傲。言语举止客气中隐有一丝冷漠。不失礼数又似拒人于千里之外。一身白衣素服。裙裾飘扬。逸韵生风。超凡脱俗。当刘娥表明来意命人送上礼物时。她竟马上取出一小箱地珠宝递给玉娇作为回礼。好像。她提前便知道刘娥要来。早就有所准备。喝茶时。她默然啜饮香茗。竟似屋里根本没刘娥这个人一般。没话找话说了会儿。看人家爱答不理地。刘娥识趣地告辞了。 回宫路上。她一直在琢磨。怪不得皇后与淑妃平日不太与她来往。这人。太冷。在这种地方生存地人。个个八面玲珑。唯有她。好似生活在这个大圈圈之外。根本不屑于搅此浑水。飘飘然如出尘仙子一般。看来想和她套什么近乎是困难了。不过也好。纵成不了朋友。也不会是敌人。至少目前来看。好像还没这种可能。 回到凤仪宫时。天已经黑了。只见淑妃笑嘻嘻地从屋里迎了出来。“姐姐。你可回来了。我都等你半天了!快来。看我给你准备地凝肤露。”说着。用力将刘娥扯进屋里。从桌上拿起一个小巧精致地瓶子。拔开顶上地塞子。小心地从里面倒出一滴液体。又轻轻地涂到刘娥手上。边揉搓边把她地手举起来让刘娥闻:“怎么样?香吧?” 嗯。是有一股花地清香味。看包装就知道是自产自销。还是三无产品。刘娥问:“你自个儿做地?味儿还真不错。”淑妃又孩子气地骄傲起来:“那当然了。连皇后娘娘夸这个好呢。这是我采集了桃花梨花杏花荷花几十种花地花瓣绞汁制成地。因为现在天热。容易坏。我几乎每天都要到花园采集新鲜花瓣。再将它同以前收集地干花混合起来。好容易才做成地。除了皇后啊。你是第二个能用上它地。” 看来还挺荣幸。刘娥又深深嗅了嗅,以示喜爱,随后便直言对淑妃说:“你这个凝肤露虽好,却有它的缺陷,冬天百花凋谢时,便做不成了。我倒有几个好法子,既能保持皮肤娇嫩,又不受时间季节影响,所用之物也简单易得。” 淑妃听了拍手道:“有这么好的法子,快教教我!” 刘娥故意卖关子说:“天晚了,姐姐我的肚子都饿坏了,倘不吃点东西,恐怕想也想不起来喽。” 淑妃忙招呼人摆饭,就像她才是凤仪宫主子般毫不客气。边吃饭,刘娥边讲了自己以前常用的几种做面膜的方法,听的淑妃睁大了眼,不相信得问:“鸡蛋清与蜂蜜和面混合能美肤?真的吗?还有,咱们平日食用的瓜果,也能敷在脸上?”刘娥肯定地点点头。“你回去便可试试,三五日做一次即可。” 淑妃鼓着腮帮,若有所思的说:“若真如此,那倒省事多了。哎!对了,方才姐姐去哪儿了?韵姬刚刚来过,看姐姐不在,便回去了,说晚上再过来拜见。” 刘娥看她一眼,如实说:“方才我去邀月宫看庄妃了。真是个神仙般的人物,简直似不食人间烟火的嫦娥一般。” 淑妃看她感慨的样子,颇有些不以为然,“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分明就是块儿冰!以前,皇后娘娘和我去看过她好几次,她都爱答不理的,连话都懒得说!我们俩啊,也懒得理她了。嗳,你知道么?庄妃她到现在还是个·····”说到这儿,淑妃神秘的趴到刘娥耳边悄声说:“她到现在还是,--处子之身!” “啊?”刘娥有些不相信,她们都是几个月以前就进宫了的,怎么可能?她长得如花似玉,绝对是个难得的可人儿,怎么会?·····淑妃看出她有些疑惑,又悄悄接着说:“是真的!是她的宫女亲口说的,说皇上每次去都是坐会儿就走,俩人甚至连话都不说呢!”看她瞪圆了眼珠极认真的样子,不由人不信。 是她不愿让赵恒近身,还是赵恒·····--不应该是他的原因,他要讨厌她,就不会定时去她那儿坐冷板凳了。若是她的原因,那又是为什么?身为皇妃,她已绝无出宫的可能,皇上是她唯一的靠山和希望,为什么她要拒他于千里之外?他,并不讨厌嘛·····想到这,刘娥甚至愤愤不平起来:我们赵恒哪点不如你意了?小样,随你挑还能找到比他更好的?看起来只有一种可能了。 “为什么?是·····,她,另有所爱吗······” ------------ 第六十二回:专宠一身 淑妃立刻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眼睛也睁得大大的说:“没有这回事!听说她进宫前就是个冷美人,对谁都冷冰冰的,一天到晚没个笑模样。(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刘娥点点头,抑郁症吧,有可能。 淑妃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凑近她说:“我听说,庄妃的舞跳得和韵姬一样好,就是身穿彩衣水袖那种,有人在夜里亲眼见她跳过呢,不过后来就再没听说过了。而且你发现没,她俩长得好像也有点像·····” 小丫头,小小年纪就学人八婆!相貌相像的人,这世上多了去了,再说舞蹈嘛,又不是什么专利,你会我也会,很正常啊。 她们正边吃边聊着,外面有太监来回话了,“禀娘娘,韵姬求见。” “快请进来吧。”刘娥笑向淑妃说:“看了她的舞姿,颇觉精妙,便挑了点东西赏了她,没想这丫头还挺知礼。” 正说着,人已进来了,今天的韵姬,碧衫青裙,云髻高绾,看上去艳丽脱俗,只是那眉梢眼角,竟真与庄妃有几分相似。“奴婢参见淑妃娘娘,德妃娘娘。两位娘娘万福!” 淑妃见了她倒挺高兴:“快起来吧!我们刚还念叨你呢,德妃娘娘说你的舞姿绝妙,想与你结识一下呢。” 韵姬忙又施礼说:“德妃娘娘谬赞了,奴婢多谢德妃娘娘的赏赐。奴婢来是特意给您送上两坛奴婢自酿的胭脂泪,请您品尝的。淑妃娘娘的,奴婢回头就给您送过去。” 淑妃马上笑起来:“那倒好。看来我是沾了德妃姐姐的光了,生生的,竟让你又多送出两坛。” 韵姬极谦恭的说:“娘娘说哪里话来,娘娘们不嫌弃奴婢的东西,奴婢已是感激不尽了,您若还喜爱,奴婢那儿多得是,您尽可随时派人去取。” 淑妃却颇有些小苦恼。“话虽这样说。但你毕竟是皇后地人。我。还是得跟皇后娘娘请示了。才可找你·····” 韵姬忙不迭说:“皇后娘娘那儿。您就不用担心了。娘娘仁德。不会怪罪地。” 刘娥在一旁察言观色。发现韵姬对淑妃爱喝胭脂泪产生了极大地兴趣。对满足别人地口腹之欲也似乎非常热心。还挺会讨好人。--看起来与庄妃迥然不同。她。是个八面玲珑地机灵人。 正聊着。就听外面有太监高喊一声:“皇上驾到--!” 三个人忙起身接驾。赵恒意气风发地大步走进来。看见淑妃和韵姬。不觉小小地吃惊道:“怎么你们俩在这儿?用过晚膳了么?” 淑妃立时嘟起小嘴道:“我就知道!万岁是为见德妃姐姐而来。不乐意看见我们俩。那我们走好了。省得碍了您地眼!”一边说。一边很快地扯起韵姬便走。刘娥唤着她追出来时。人已跑到大门外面了。远远地传过来一句话:“姐姐只管陪皇上。妹妹明日再来!” 回到屋里,赵恒已大模大样坐下吃起来了。刘娥挨着他坐下,歪头笑道:“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左拥右抱皆美人。皇上,您还真是风流潇洒赛神仙呐。” 赵恒乜斜他一眼说:“若你是个男人,我倒情愿让你试试看,看皇上的日子到底有多好,那时你便不会说这样的风凉话了。” 知道也有不得意的苦恼,刘娥不再调侃,边给他夹菜边问:“那个,曹玮的事情怎么样了?”赵恒得意的瞥她一眼,仰头饮下一杯酒,笑嘻嘻的说:“诏命已然发下去了。你说的没错,王旦确实能干,平日不哼不哈的,关键时候,居然联络了十几位大臣与他共同举荐,寇准连反击的能力都没有,乖乖的便让步了。” 刘娥也挺高兴,又满满为她斟上一杯说:“有皇上给他撑腰,他自然做的更得心应手些。怪不得你这么高兴呢,来,今晚多饮几杯!” 让他连饮几杯后,刘娥抛出了那个一直萦绕心间的八卦问题,她笑吟吟将身子凑近他,假装无意提起说:“今天,我去邀月宫了。” “噢?”赵恒身子动了动,有些惊讶的说:“去哪儿做什么?庄妃,不喜与人交往,你去了,也没什么意思·····” 刘娥夸张的点点头。 殷勤的再为他满上一杯,亲手递到他嘴边,看他缓缓喝着,刘娥试探的问:“听说庄妃尚是,处子之身?” “噗!”满满一口好酒就这样浪费在刘娥的脸上、身上,还有赵恒瞪圆了的眼珠子:“你!这话听谁说的?”才来两天就将这秘密这**摸得一清二楚,--女人们,就没别的事可干么? 听凭宫人们手忙脚乱的为她擦拭,刘娥皱着眉头一动不动。赵恒歉意的为她理理头发,柔声说:“真是的,朕也不是故意的。刚刚那话,到底从哪儿传出来的?啊?” 比起痛快的发脾气,好奇心更占上风。刘娥重又笑嘻嘻挽住他的胳膊撒娇说:“你先别问我从哪儿听来的,你先告诉我,是不是嘛。是不是嘛·····” 被她缠的无奈,赵恒挠挠头,又飞快的点下头,鼻子里哼一声就算是回答了。刘娥两眼放光兴趣盎然:“快说说为什么!是因为庄妃太冷吗?” 赵恒哭笑不得,起身离开她在屋里转着圈儿说:“问这些做什么?又不干你事·····” 刘娥跟屁虫样亦步亦趋缀在他后面,穷追不舍:“快说说嘛,人家太想知道了,庄妃那么漂亮,到底怎么回事嘛?·····” 转了两圈,看看也摆脱不了,赵恒扭身就往外走,嘴里嘟囔着说:“突然想起还有点事儿,我,我先出去一趟····”哪里还走得了他,刘娥飞快的奔出来,挡在赵恒身前,胳膊一伸,环住了他的腰。仰着小脸儿坏笑着说:“躲得了今天,你躲得了明天么?你若老老实实告诉我,我就也告诉你一件宫里的大秘密,是大秘密哦!关于你和皇后的,不听你会后悔的····” 看样子确实跑不掉了,赵恒哼哼唧唧半晌,才伏在她耳边低声说:“庄妃说她现在还不想勉承雨露,朕答应了她····” “为什么?”刘娥有些气恼,我的赵恒还不够好?赵恒摇摇头:“她什么都不说,只是哭。朕,也不想再问了。” 刘娥嘟起嘴:“你还真是胸怀宽阔,她那样对你,你还时不时去她宫里坐····” 赵恒呵呵一笑说:“毕竟都是朕的妃子。她本就不喜与人往来,人缘也差,朕若再太冷淡了她,宫里那些人,岂不要将她踩在脚下了?再说,她对朕怎么样,我也并不在意。朕只要有你,就够了····” ------------ 第六十三回:是敌是友 刘娥却不吃他这套,气哼哼摔着袖子进了屋,撅着小嘴儿使劲往椅子上一坐,也不看赵恒,自顾自替人发泄着不满:“你还真是天下第一好男人!她那样对你,你还处处想着她!”说着说着又想到了什么,突然冷笑一声道:“噢--,我明白了!你是想多给她点时间,让她从心里接受你,再来个良宵共度,鸳鸯双枕。--哈!倒是个多情种子!” 赵恒无助的看着她,佩服并苦恼着她丰富的想象力。看他不吭声,刘娥更来劲了,干脆悠悠然晃到他跟前,用手指点着滔滔不绝起来:“我就说嘛!堂堂一国之君,无论如何也不会傻到不计回报一味付出的地步。嗯,很好啊,做得很聪明!强扭的瓜不甜嘛。可我就是不明白,你的妃子们这么多,何必专门惦记这一个?--啊,对了!人家庄妃漂亮啊!称得上天下第一美人了,对吧?而且,她很与众不同,冷冷的,别有一番风韵!对吧?--不错!你做这一切,还是值得的,值得了!·····” 看她自问自答说的热闹,赵恒觉察到,这样下去好像有点危险,得趁她的故事还没发展到后宫易主她进冷宫之前,阻止住。皇上嘛,对付着众多的媳妇们,经验丰富,做事还是很有策略滴。他深情拉住她的双手,凑到唇边轻轻一吻,又脉脉含情的直视着她的双眼。--没人能抵挡住这个,刘娥也一样。她终于安静下来,在情节发展到与他恩断情绝之前及时闭上了嘴。 赵恒赶紧拉她在自己身边坐下来,转换话题说:“刚刚你说要告诉朕一个大秘密,关于朕与皇后的,是什么?” “噢!那个嘛····”刘娥狡猾的一笑,附到赵恒耳边悄声说:“就是,--我发现呀,你和皇后,你们是····一个是男人,一个是女人····” “你!竟敢戏耍朕?--好大胆的德妃,你知罪吗?” 刘娥立刻做恐惧状:“臣妾知罪了!臣妾再也不敢了·····” “哼!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朕命你为朕捶背一百下,以示惩戒!” “多谢万岁!” 才锤两下,刘娥又不安分了:“皇上,说老实话,你心里是不是觉得庄妃和我们几个,不一样?” 赵恒恨不得现在是自己在给她捶背。他无比清楚的意识到,回避只会导致她更加耿耿于怀,穷追不舍。苦笑一声,赵恒无比诚恳的说:“朕刚见到她时,的确觉得她飘飘然的气质与皇后妃嫔们不一样。不过,她冷冷的态度也确实让我生过气。只是,一想到你,朕的气便小了。一想到不久之后朕便能召你进宫,从此双宿**,两不分离,我便分外怜悯她,不愿她孤苦伶仃,忍受孤独,就时不时去她那儿坐坐,说说话,仅此而已。”说着,又爱怜的抚下她的头发,打趣说:“自你进宫这几日,朕倒又将她冷落了。既然你提醒了朕,那干脆今晚去看看她,明日再到你这儿来好了·····”说罢起身佯装要走,被刘娥紧紧拽住衣角,“吃了我的饭,却要去找别人,天下哪里有这种道理?要去,明日才可去!” 赵恒马上乖乖做下来。笑她道:“真是奇怪了!你不吃皇后淑妃她们地醋。却偏对着庄妃一人使劲。太没道理了。” 刘娥也笑起来:“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皇后淑妃她们我就是觉得亲近。像姐妹似地生不起气来。可对庄妃。从一见面。我就有一种不好地感觉。说不出来为什么。总觉得她。在敌视我····很不舒服。甚至。觉着她····”说到这。刘娥自己都觉着太荒谬。摇摇头不再说下去:“总之。感觉跟她合不来。 其实刘娥想说地是。感觉庄妃好像比王贵妃更有敌意。连她自己都觉着这种感觉很荒谬。摇摇头想摆脱掉这种不好地念头。竭力说服自己。直觉。如果掺和上醋意。是不会准地。 赵恒也愣了一下。嗫嚅说:“可能是因为她孤僻惯了。容易让人误会吧·····这两日你提防点王贵妃。她与寇准来往密切。恐怕近日就会找借口报复你·····” “报复我?”刘娥早有思想准备。对王贵妃。她并不太放在心上。天塌下来。还有赵恒呢。可她就是莫名地感觉庄妃太复杂。想起她心里就不踏实。但是明显地。赵恒在岔话题。她也不好继续纠缠了。懒洋洋地说:“我与她地事暂时倒不用皇上插手。只是需你帮个忙。” “什么忙?说出来。朕一定帮!” 刘娥一笑,又加劲儿给他锤了两下才说:“我刚进宫,手头不宽裕,求你给我点银子用····” 赵恒扭过头来直勾勾盯向她:“刘娥,那个,你看这银子好,人家王贵妃可跟你不一样啊,她肯定不稀罕····” “我也不想给她!”刘娥生气的说:“天下爱财的,哪止我一个!爱财之人说明对生活充满了热情,充满了希望!有什么不好的!其实人人都爱财,只是有些人会装罢了!·····算了算了!不给你上课了!总之明日记得给我送点银子来,我有用的!”说完气鼓鼓扭过身子,背也不给他捶了。 看看说她一句还生气了,真应了那句做贼心虚,恼羞成怒了。赵恒咧咧嘴,赔上一副笑脸,转身讨好的给她轻轻捶起来:“娘子说得对。娘子知民之疾苦才会爱财,爱财才会同朕一样爱这天下。她们,每日只知享受,怎知银钱来之皆不易?娘子将来定是个体恤民情的好娘娘····” 说的人眼皮都不眨,听的人浑身都舒服。不计代价的甜言蜜语收到的回报自然丰厚,一番看似有些风险的口舌之争不仅就这样化为无形,还轻而易举又摘佳人心。皇上做得好不好且不说,但这男人做的,可算得高明了。 他们两口子口角过后更加亲呢加倍恩爱且不说,但隔壁的景阳宫里,可没这么和谐。一位神秘的不速之客,正详细的向王贵妃报告刘娥这一天的举动。一身黑衣黑帽,黑纱遮面,谁也看不出她是谁。王贵妃关心的是刘娥,她最大的眼中钉肉中刺,不除掉她,胸中这口恶气难出,她的日子就永远也不会踏实!听完后,她哼了一声,“就让她去收买人心吧!即便皇后淑妃她们都站在她那一边又怎样?明日哀家便让她颜面扫地!--她还去了庄妃那儿?” “是。”黑衣人的声音极低,“不过娘娘不必放在心上,庄妃自视甚高,不会与她们同流合污的·····” 王贵妃又冷冷哼了一声:“就算她跟她们搅到一块儿也无妨!哀家,还从没把谁看到眼里过!好了!你下去吧,继续替哀家好好盯着她们!” “是!”黑衣人答应一声,默默地退了出来,到院里看看四下无人,迅速来到后门,悄无声息的潜入黑夜之中。七拐八拐的,她幽灵般闪进一个小小的宫苑里,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低低的对一个人说:“明日,就有好戏看了!” ------------ 第六十四回:羞上门庭 第二天赵恒刚走,淑妃就过来了。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人还没进屋便大嚷嚷起来:“德妃姐姐!昨儿我回了宫才知道,敢情你也送了我一堆好东西呢!妹妹没什么回礼,随便拿了些小玩意儿过来,姐姐可别嫌弃啊!”边说边不客气的跨进来,吩咐人将一个精致漂亮的小箱子递给了玉媚。又伸长脖子瞅瞅里屋,小声说:“万岁爷走了?” 刘娥点点头,淑妃吐下舌头,欢快的说:“那咱们姐妹可以好好玩玩了!哎,姐姐,咱去慈元宫吧?找皇后娘娘一块赏花去!昨儿我去摘花的时候,看见满池子荷花都开了,可好看呢。赏完花咱们就在花园里用膳、休息,你说好不好?” 刘娥被她活泼的情绪也调动了起来,当下高高兴兴应一声,同着她一块儿去了慈元宫。郭皇后才刚刚起床,松散着头发,正慵懒的斜倚在榻上。听她们说完来意,抱歉的说:“你们俩去吧。我这两日浑身无力,身子懒得很····”看淑妃失望的样子,又赶紧补充一句:“去了好好玩玩儿,中午我让御厨给你们送些东西过去吃。回来时记得替我采些荷花回来,还真想闻一闻那股清香了····” 御花园坐落在后宫中间稍靠后的地方,此时正值夏季,满园奇珍异草,争奇斗妍,各吐芬芳。置身花海芳园,令人精神舒畅,烦恼皆去。(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二人你一朵我一朵,互相抢着给对方头上插花打扮,不是还停下来欣赏下自己的杰作,玩得正兴起,玉娇慌慌张张上气不接下气的跑来了:“回,回娘娘····贵妃娘娘领着人·····在咱宫门口,大唱大闹····他们个个手持花鼓,扮成·····民间艺人模样,还说····要请娘娘与他们····一同,说唱····” 刘娥一听便明白了,她冲淑妃笑笑:“王贵妃知道我们两个玩得高兴,特意给咱们助兴来了,走!咱谢谢她去!” 淑妃一把将她拉住:“姐姐!王贵妃来者不善,你可要小心点!要不,先让人给皇后娘娘送个信儿?” 刘娥略一思忖,吩咐玉媚说:“你去吧!请皇后娘娘到凤仪宫看热闹。” 凤仪宫门前果然热闹非凡,十几个太监宫女穿着花花绿绿奇形怪状的民间服装,手持花鼓,正怪腔怪调的胡乱大唱,边唱边夸张的扭动身躯,做出各种怪样,引得旁观者嬉笑不止。 刘娥先在外围观察了一下,发现围观者俱是其他妃嫔宫里的太监宫女,自个儿的凤仪宫大门紧闭,所有人员盖没露面。好歹自己没白白笼络,也算是个安慰,这也恰恰证明了银钱财物的魅力。她低声问玉娇:“皇上可派人送银子过来了?”玉娇急忙点头:“您和淑妃娘娘刚走,就有人送来了。满满两大箱呢。” 那就好办了。刘娥低头吩咐她一番,看她去了,才微笑着拨开人群走过去,冲稳坐在太师椅上正兴高采烈看笑话的王贵妃一施礼:“贵妃娘娘万福,您真是,好雅兴啊!”淑妃气鼓鼓站在一旁,却不肯来理会她。 王贵妃一见她来了,马上一挥手,“小丑们”停止了表演,立在一旁侍候。四周的人也稍往后站了站,交头接耳议论着,准备看场好戏。 王贵妃站起身来。挑着眉头说:“哪里是哀家好雅兴。我呀。是听说德妃娘娘以前就是个流浪街头卖艺地。想着你进宫后再没机会大显身手博人一笑了。恐怕你耐不住寂寞。心里痒痒。特意让他们打扮成你以前地模样。来。让你开开心·····” --德妃以前是个卖艺地!像在宫里引爆了一颗定时炸弹。所有地人都大吃一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飞快地以自己地方式传递着对这条新闻地看法。挤眉弄眼地。摇头吐舌地。低声窃笑地····有地震撼。有得蔑视。有地为自己主子输给她在心里喊冤····总之。宫里人都知道了。一日三旨地神话塑造地原来。是这样一个人。 刘娥却毫不在意。不禁面不改色。反而喜上眉梢说:“难得贵妃娘娘这样想着贱妾。还真巧了。今日正好是贱妾地生日。大家这么捧场来给我祝寿。我感激不尽。玉娇!” “在!”随着一声答应。凤仪宫地大门哗一声打开了。玉娇领着宫女们和几个太监抬着两个大箱子走出来。刘娥笑着一指那班“艺人”:“凡手持花鼓祝寿者。重重有赏!玉娇。你且将他们地名字记下来。待来日。娘娘我。还有后报·····另外!四周这些人。不管他们是干什么地。哪个宫里地。但凡在咱门前露过面地。个个有赏!只是别忘了。统统记下个名儿来。省地娘娘我。忘了他们地情义·····” 众人面面相觑。立刻意识到了自己地被动形势。却又不敢轻易跑掉。恐怕被人指认后。遭受更恐怖地打击报复。只好乖乖地杵在那里。等着领罢银子再上花名册。王贵妃没想到她还有这手。立刻沉下脸来说:“不必了!哀家宫里地人。哀家自会赏赐。用不着你多此一举!--你们!全都不许要!” 被她手指过地人。马上将沉甸甸地银子放回到箱子里。却遗憾地看着自己地大名已然上了人家地册子。心里不安地揣测着以后将要受到地责难和打击。 刘娥依然笑吟吟的:“贵妃娘娘您太多心了吧?您,我自然没什么东西送,因为您本来就什么也不缺嘛。可是这些宫人们,辛辛苦苦的在我门前又唱又跳了半晌,怎么着我这个娘娘也得有所表示吧?您是他们的主子,您应该更心疼他们啊,看他们被别人赏赐,您应当替他们高兴才是····” 王贵妃冷冷一笑:“我怎样对他们,用的找你来教么?噢,是了,德妃街头卖唱,衣食尚不能继,更别提使奴唤婢了。猛然间有人供你使唤,自然受宠若惊,感激涕零了·····” 对她的刻薄话,刘娥早有准备,她毫不生气,头一昂,得意的说:“贵妃娘娘说的是。您的人随您打随您骂,我管不着。不过,我宫里的人,我却要好好待承,像·····兄弟姐妹一样。”说到这儿稍停顿一下,看她的人脸上露出向往,笑笑接着说:“提起当年卖艺,还真要谢谢您舅舅寇准寇大人家的公子您的表兄呢,若不是他,贱妾也不会结识皇上,进而进宫。多亏了他,我与皇上才有了共患难,同生死的日子,皇上也才会千方百计不忘旧情,接我进宫,还一日之内连下三旨。这样的恩宠,不是因为他,贱妾恐怕也要和别人一样,想都不敢想呢·····” “你!”王贵妃气得脸儿都白了,手指刘娥颤声说:“德妃!你,你恃宠而骄,不成体统!身份低贱,有何资格住在后宫!有你在,皇上的脸上都要蒙羞!·····” 话还没说完,只听一声高喊:“皇后娘娘驾到--!” 人群哗的一声,散开了。 ------------ 第六十五回:皇后有喜 皇后一来,刚刚的唇枪舌剑暂时告一段落。(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王贵妃和刘娥各自站在一旁,淑妃腿快嘴更快,三步两步赶过去,伏在皇后耳边如此这般将方才没机会表达的,一直憋在心里的话全部倒了出来。皇后诧异的看看刘娥,笑道:“原来娘子今日是寿星佬,怠慢了。既如此,你们······”皇后转向太监宫女们,说:“领了德妃娘娘的赏,谢恩退下吧!” 起先还了刘娥银子的人看看皇后,又望望贵妃,犹豫着要不要重把银子再接过来,毕竟那是很可观的一笔数目,放弃了,着实可惜。有人试探着向玉娇走过去,却被王贵妃剑一般凌厉的目光给瞪了回来。皇后的脸立刻沉了下来,冷冷的说:“怎么?哀家的懿旨,不管用么?紫衣!去找人来,将这些大胆抗旨的奴才们,统统给我抓起来!” 一向仁厚善良的皇后突然间强硬起来,连王贵妃也颇感诧异:“慢着!皇后娘娘,何苦跟这些奴才们过不去?他们不愿拿德妃的银子,也是有原因的。” “噢?你倒说说,有什么原因让他们敢于冒死抗命?”皇后说这话的时候,王贵妃手下的人已经开始冒冷汗了。 王贵妃瞟一眼刘娥,抬着下巴说:“因为·····他们觉得,德妃出身低贱,不配做他们的主子!” 皇后冷冷一笑,“那他们的身份,个个比德妃还要高喽?” 王贵妃越来越感到皇后这次在跟自己较真。(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她也冷下脸儿说:“他们出身虽不太高贵,个个也都家世清白,皆在德妃之上,怎能委屈自己奴颜屈膝于一介卖艺女子之下?” 皇后强压怒火,撩衣坐在王贵妃的椅子上,昂首道:“那依贵妃所见,宫内贵妇皆要按出身门第排次论位喽?--那哀家这个皇后,也要在贵妃之下,才算合理了?” 话里话外火药味虽浓,却直接戳到了贵妃的心坎里,她铁青着脸回了句:“妾身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好!”皇后手一挥,“领赏吧!今日看在德妃娘娘大喜的面子上,且放过你们一次,下次再敢大胆犯上,定要重重处置!” 又一次颜面顿失,以后在宫里,还怎么见人?王贵妃一咬牙,又站了出来,几乎嘶哑着嗓子说:“皇后娘娘,德妃的心意我替下人们领了,不过,妾身平日赐他们的银子足够使用,就不劳德妃破费了。来呀,我们走!” “等一下!”皇后站起身子。慢悠悠踱到王贵妃身边。换一副笑颜说:“贵妃。今日这赏。你一定得收下来·····” 王贵妃地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为什么?” “因为····”皇后得意地笑笑。扫视下众人才说:“今日。是双喜临门······” 刘娥同淑妃相互看看。同样也摸不着头脑。王贵妃恨恨地问:“什么双喜临门?” 皇后不慌不忙又坐下来。笑吟吟说:“一喜。是德妃地寿辰;二喜嘛····”她拿眼盯住王贵妃。一字一顿地说:“·····是哀家。有喜了!” 一阵沉默过后。众人“呼啦”跪倒在地。齐声高呼:“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淑妃一步跳到皇后身边,一把搂住她,惊喜的问:“娘娘!是真的么?您怎么不早说呢?太好了!” 皇后羞涩的笑道:“你们走后,才宣太医来诊断的。” “太好了!娘娘,您一定要生个太子!省的这宫里有人觊觎着您皇后的位子,千方百计要取而代之。--简直痴心妄想!”边说边恨恨的瞟向王贵妃,后者呆呆立在原地,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刘娥刚听到这个消息时心里五味杂陈,不过很快便调整好情绪,上前衷心祝贺后又问:“皇上知道了么?” 皇后点点头,难抑心中喜悦之情:“太医去禀报过了,皇上已下旨,今晚在东宫设宴,以示庆贺,所有妃嫔命妇,都有赏赐·····” 淑妃第一个拍起手来:“太好了!又能好好热闹一番喽--” 王贵妃呐呐的上前来,冲皇后一施礼:“恭喜娘娘。” “多谢娘子。” “娘娘多保重身子,妾身,告退了·····”说完,领着那帮奇形怪状的奴才们,灰头土脸的,走了。 刘娥深深地冲皇后施了一礼:“多谢娘娘替贱妾解围,贱妾感激不尽!娘娘,咱别在外面站着了,您快请进去歇着!”说着,同淑妃一边一个,将皇后扶进凤仪宫。 刘娥让人将卧榻垫的厚厚的,请皇后倚在上面。淑妃道:“怪不得您总无精打采的,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咳!今日咱们总算又出了一口气!看她王贵妃以后还敢不敢欺压我们了!” 刘娥小心的端来一杯茶奉给皇后,明知故问的说:“怎么?王贵妃平日连皇后娘娘都不放在眼里吗?” 淑妃撅起小嘴儿,睁圆眼睛极认真的说:“姐姐还未进宫之前,她便以后宫之主自居,从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有一次,番邦进宫了几只夜明珠,皇上给了皇后娘娘,皇后便给我们几个一人分了一个。她得了一颗珠子还不满意,又跑到慈元宫大闹,非要让皇后将那几颗夜明珠全都给了她·····” 皇后皱眉道:“过去的事,不必再提了!” “娘娘--!德妃姐姐又不是外人,有些事她也应该知道嘛!--她找到皇后娘娘大吵大闹,硬是逼着娘娘又将那几个珠子要回来给了她才肯罢休。还有一次我们在宫里喝酒听歌赏舞,她气冲冲闯了去,说我们吵了她休息,我气不过与她辩论了几句,她居然····居然,打了我一巴掌!····”说着,淑妃的大眼里已噙满泪水,闪一闪便要盈眶而出了。 刘娥看看皇后,心想怪不得赵恒要假自己之手整治王贵妃呢,的确做得太过分!淑妃撅着小嘴擦擦眼泪,一下子又欢笑起来:“皇后娘娘有了喜,这以后她就不敢再欺负我们了!况且,还有德妃姐姐在这儿呢!” 刘娥瞟一眼皇后的肚子,里面若是个男孩,将来毋庸置疑便是太子,皇后的位子将大大得以巩固。--寇准和王贵妃,再怎么兴风作浪,也难撼动一二了!怪不得今日无所顾忌呢,母仗子贵了!--自己将来若有了孩子·····最好是个女儿,不必参与皇权与政治,只管无忧无虑在无上的宠爱中长大,再风风光光的出嫁,在自己的公主府里安安生生过一辈子····· 正无边无际的胡思乱想,皇后坐起身子,瞥见刘娥头上正插着自己送给她的碧玉簪,不觉笑了:“晚上就要大宴,我得先回宫了。你们俩,用过午膳也早早过去吧。” “是。” 送走皇后,淑妃问刘娥:“姐姐,今儿的午膳就让妹妹在这用吧?”刘娥叹气说:“若不许你在这儿,我赶得走你么?” 淑妃一下抱住她,嚷嚷道:“姐姐若赶我走,一定是赶得走得!只要你同我一块儿便好!” 中午赵恒没过来。刘娥稍稍有些失落,幸而有淑妃陪着,才不寂寞。下午稍稍歇了一会儿,俩人仔仔细细梳洗打扮一番,便匆匆赶往慈元宫,去参加晚上的盛宴了。 ------------ 第六十六回:失意之夜 晚上的宴会早早便开始了。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皇上皇后居中而坐,喜气盈盈。王贵妃在下首,全无平日趾高气昂的架势,心情复杂的黯然而坐。旁边是庄妃,依旧一身白衣飘飘,在盛装交织中,更显其素雅洁丽,与众不同,面上表情也丝毫没有变化,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淑妃与刘娥坐在他们对面,高高兴兴的大吃大喝,一会儿敬酒,一会儿又要酒,还多亏了她,让这宴会竟显得格外热闹起来。其他的嫔妃命妇,平日连皇上的面都难见着,哪里敢放肆?只规规矩矩饮自己的酒,用自己的菜,不敢有丝毫越礼之举。 盛大的歌舞开始了,淑妃看的兴奋不已,刘娥偷偷瞧着赵恒体贴的为皇后布菜,斟酒,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她也能感受到,赵恒一直在有意无意的往她这边看,她故意避着他的目光,一杯杯饮着胭脂泪,此刻,她有些理解这酒的名字了,胭脂泪,虽甘甜可口,却总是酒,还有一丝丝的苦涩在里头····· 皇后没等宴会散去便先回寝宫休息了,赵恒陪着她。他们一走,王贵妃和庄妃立刻起身也走了。淑妃还在闹,看来不到曲终人散,她是不会离开的。刘娥自个儿悄悄地出来,却不想回宫,漫无目的的胡乱走着。玉娇小心翼翼陪着她,这丫头,仿佛知道主子有些不痛快似地,跟在她后面默默的,一声不吭。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月亮有些模糊的挂在天上,宫里的路却还能辨得清楚。没有任何目的,脑子里亦没任何想法,她只是不停地走着,也不知到了哪里,要去哪里······。忽然,一阵低低却婉转的笛声传过来,在这偏僻的一角,寂静的夜里,如天籁之音般,令人惊喜陶醉。她忘情的随着节拍摇晃着脑袋,如痴如醉。--不错,是南唐后主的《虞美人》,跟宫里演奏的调子一样,只是,人家是琵琶,此时却由笛子吹出,哀哀怨怨,凄凄惨惨的,听上去,令人伤感不已。 一曲终了,又似有一声叹息传来,勾起人无限的惆怅。刘娥觅声走到一个小小的宫苑门前,借着朦胧的月光,她还能看清门上的几个大字:离香苑。“谁在这里居住?”“回娘娘,是奴婢先前侍候过的一位太妃。就是她,教会奴婢好多绾发式样的·····” 是了,老皇逝去,新君登基,往日风光恩宠不再,难怪如此悲愁伤怀。刘娥摇摇头,她的现在预示了自己的未来,罢罢罢!赶快离开!转身刚要走,却听里面有人问道:“是谁在门口?” 玉娇看看刘娥,低声回了一句:“禀太妃,是凤仪宫的德妃娘娘从此路过····” 里面没动静了,过了一会儿,有个小宫女过来打开了门,低声说:“太妃请德妃娘娘进来用茶。” 刘娥看看玉娇,迈步走进院子。小院很小,黑幽幽的,不像别的宫苑灯火通明,也没什么花草树木,夜色里,更显死气沉沉,只有一条小路通向房门。房间也仅两间,其中一间此时才亮起了灯。进到房里,趁着不太明亮的摇曳的烛光,刘娥看见正中的椅子上坐了一位中年妇人。穿着虽不华丽,却难掩其天生艳容,人已中年,仍绝美异常,不难想象年轻时是何等的娇容媚骨,迷人风范了。--想必她应该是赵光义生前最宠爱的妃子吧,因为这宫里,恐怕再找不出第二个美人,能望其项背了。刘娥深深施了一礼:“太妃万福。妾身由此经过,惊扰太妃了。” 妇人上下打量她一番,示意她坐下。玉娇则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才起身侍立在刘娥身后。太妃低头摆弄着一只长笛,轻轻问道:“听说皇后有喜,在东宫大宴,娘子是由东宫而来吧?” “是。”不知何故,刘娥在她面前,只觉一阵压抑,对方不动声色中,似有一股凛然之气迫过来,动人心魄,令人紧张不已。 太妃依旧面无表情。半晌才说:“娘子可听见我方才吹奏地曲子了?” 刘娥小心回答说:“是。正是听见太妃地笛声。才来到您门前讨饶地·····” 太妃自始至终不再看她。又问:“娘子可识得这曲子?” “是南唐后主李煜地《虞美人》。”一边老老实实回答着。一边恨着自己地不争气。 又是一阵长久地沉默。刘娥正在思忖找什么借口告辞。却听太妃幽幽地说:“夜深了。娘子。回去歇着吧!” 从离香苑出来后。刘娥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那种压迫感终于没有了!她纳闷她地怨气怎会如此之深?深地。好似已远远超出怨地范围。分明是有无边地恨意在里面······ 她边走边问:“这位太妃,以前可是先皇最宠爱的?” 玉娇摇摇头:“自打奴婢十二岁进宫跟了太妃,就没见先皇去过······ 回到凤仪宫后,刘娥脑海里一直交织着早早失宠了的美丽绝伦的太妃和轻扶皇后离去的赵恒。人家不久的将来就会是幸福的三口之家,而自己,便会和太妃一样,孤独的生活在牢笼一样的小小宫苑里,吹笛弄箫,--更可恨的是--自己根本还不精通任何一样能抒情散怀的像样一点的乐器。她又忽的想念起刘美来,虽才几日不见,他可知自己所受的委屈?--仰或是--未来,将会受到的委屈?她将头埋在枕头里,逼迫自己睡觉,却无论如何也办不到。刘娥沮丧的坐起来,心血来潮的唤人来,把这几日的收获:皇后给的,赵恒给的,今日才得的赏赐统统搬到一块儿,欣赏着耀眼的珠光宝气,金银灿烂,仿佛有了些安慰,--这可是以前做梦都想要得到的,现在不仅得到了,而且还有很多,--将来还会更多,--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一个男人,算得了什么?有这些实际的东西带给人的安全感多么?--赵恒?见鬼去吧! 要见鬼的人第二天早早就过来见她了。还带来了她万般依赖的东西,又整整两箱的珠宝金银,绫罗绸缎。绫罗绸缎她是不在乎的,可这发光的东西,太能熄灭火气了。眨眼间,赵恒的甜言蜜语在这些辅助物的帮助下,很容易便奏效了,刘娥终于将脸扭过来,肯拿正眼看他了。虽然很为难,赵恒还是说出了一些难以启齿的话:“刘娥,朕以后,要多陪陪皇后·····你放心,一有时间,我就来凤仪宫看你·····” 刘娥的脸刷就变了,才待要说什么,却被赵恒堵住了嘴:“皇后这几日不太舒服,太医说过一段就好了,要不了多长时间的。我要多陪陪她,你要帮朕多笼络一下那些妃子们,不要让她们因妒生事。--不管是这后宫还是整个天下,朕所能倚重的,就只有你一个了·····” 女人最怕的,不是自己需要的人,而是,最需要自己的,特别那种既是自己需要的,又最需要自己的,更无法抵御。刘娥就这样,不仅无法为自己的嫉妒发火,还乖乖的成了赵恒浇灭妒火的工具。--这种事不能全部概括为利用。如果能让心上人好受点,这样做无疑是最好的法子--既不让刘娥生气,又给她找了一件有利于她将来在宫里的地位的事做,--可谓两全其美了。赵恒为了刘娥,可谓用心良苦了! ------------ 第六十七回:后宫善人 替皇上干活,尤其是替他安抚一帮女人,有时是出力不讨好的。尤其干这差事儿的还是需要安抚之人的其中一位,更是如此。冷眼也看了,讥讽也挨了,嫔妃们不敢当着皇上的面撒气,但当她们或多或少的了解到整天东蹿西串的德妃娘娘其实是在替皇上安抚人心时,平日积聚的怨气便找到了发泄口,酸的,苦的,涩的,辣的,总之除了甜的,都一股脑儿倒在刘娥身上,使得本来就郁闷的人,更笑不出来了。 起先还有好事的淑妃跟着,好歹不寂寞,但当她蹲在穆顺容的宫门口哇哇大吐,将才吃了人家的东西又以这样的方式还回去,并随后被太医告知,淑妃也已有喜两月有余,与皇后娘娘将先后生产时,刘娥彻底没伴儿了。她艰难的继续傻傻履行着本不属于自己的职责,每天笑意盈盈的去探望两位准妈妈,牵着陈婉容仰或是郑顺仪、吴淑仪的手游园赏景,谈笑风生。将她们因长久得不到慰藉的幽怨巧妙的引导至一个安全边缘内,尽管她自己都到了悬崖,也竭力表现出一幅宽怀大量、无欲无求的绝对贤淑摸样,来让大家效仿。 赵恒更忙了,忙于国家大事,这使刘娥得到安慰,知道他最起码还是勤于政事的。还忙于,陪伴照顾他未来儿子的妈。本来搁别的皇上身上,怀孕了身子不便,可能从此直到临产都难再见他一面,可这是赵恒啊,快三十岁的人了,即便是个普通老百姓也要急死了,眼睁睁看着同龄人都要张罗着娶儿媳妇了,自己连个喊爹的都没有,好容易盼望多年就要升级了,而且是双保险的,不当成头等大事供起来?--才怪! 当然时不时的,瞅着空他还是隔三差五的往刘娥这跑,哪怕是下朝路过,皇后或淑妃午睡呢,他也要来凤仪宫晃一圈,露露面。如果不能来,他也会差小五过来,看见他,刘娥心里也会好受些,知道他心里一直是惦念着她的。 现在,刘娥有了充足的时间去考虑自己的未来了。她把狸猫换太子的传说在脑海里过了几百遍,又统统推翻了。同时有两位准妈妈,不会这么巧都是女孩吧?可是小五这个郭槐却确确实实的存在着,至于刘妃?能与这个奸妃对的上号儿的,宫中遍寻八百遍,目标还是,自己一个。她无比沮丧的思考了好长时间,也没琢磨透自己哪一点具备奸妃的特征,又是哪里不小心得罪了人,让后人这样不负责任的编排污蔑她。 历史是可以改写滴,只要自己努力。--我不做太后不成么?当然现在看来她也没希望。我本本分分做宠妃不成么?虽然不知道这个宠妃还能做多久,--当然越长久越好。我--,对了!宫里明明就没有个李辰妃,这才是最重要的!那我还自作多情干什么?--看来唯一要注意的问题就是:加紧处个好人缘了! 这机会,赵恒不是就给了么? 她以最最和善的面孔出现在每个人面前,让人奇怪王贵妃怎么会被她整治住;她无比慷慨的赠送嫔妃礼物赏赐下人银钱,让人为她的风范所迷惑;她不辞劳苦的奔波于慈元宫与华宇宫之间,让人对她的贤淑啧啧称赞······她努力地做这一切,只有一个目的,为没有靠山的自己的将来铺路,也就是为了将来的她可能的孩子,--同样是没有任何靠山的皇子,铺路。铺一条,安全之路。 为了十全十美,她连庄妃那儿也去,管她什么冰针冷箭,皇上能忍的,我也能忍。傻傻坐着不发一言的,又不止我一个!去了两次后,庄妃索性连面都不露了,刘娥反倒更不在意了,只管去人家宫里坐,你不见我,总有人来招呼我吧?那就可以,我吃吃喝喝你的东西再走,算起来,还占便宜了!一发挥出阿q精神,刘娥还来上瘾了,反正庄妃也不会到她宫里统统吃回去,索性有事没事就来串串,搞得人家从上到下,不厌其烦。 赵恒看她对自己交代的事乐此不疲,便与皇后商量,将原来由皇后掌管的宫里的一切事宜统统推给她,她也好安心保胎。皇后有了身孕,便似给自己的宝座加了保险,连王贵妃都不必在意了,自然更不会对这个对自己谦恭有加的自己人有所防范,再说皇上又几乎时时伴在身边,处理那些琐事,根本就是在浪费与皇上共处的时间嘛,所以她想都不想就高高兴兴的答应了。 越过王贵妃由德妃代理后宫事宜,明显就是宣告了王贵妃的名存实亡。人们对德妃娘娘,更加敬重了。 只有一个人感到了威胁。那就是刘娥自己。她知道是赵恒也是在捧她。想一步步将她捧到贵妃地位置上。可他这样做地后果。不是会加重她与王贵妃地矛盾么?在没有取而代之之前。人家还是有实力反戈一击地。可恶地赵恒。再一次明目张胆地。将自己。推到了风头浪尖上。 当然还有一个人。也对她表示了担忧。那就是小五。“皇上这样做明显地。一方面是为您将来晋封铺路。再一方面。就是要转移大家地注意力。将一些心怀叵测地人地注意力从两位娘娘地身上转移到您地身上来。您身挑重担。可要小心点。皇上能利用地。也就只有您了·····您这可是替万岁爷挑了一半地担子啊·····” 刘娥都烦了他了:“得了得了!整天就是皇上皇上地。怎么一点都不为我考虑?······我才是站在火山口上地人!······打进了宫就没碰见过好事儿!成天替人当靶子了······” 埋怨归埋怨。事儿还是做得漂漂亮亮地。御厨坊有得力地人专门为两位孕妇煲制各色补品补药。再将两宫地宫女各增加六名。又派人寻访了多名可靠地待选乳娘。备下了皇子或公主洗三至满月各色仪式庆典所有所用之物·····总之。一切事宜都打理得井井有条。让人满意。 从皇后到宫女。除了有仇有恨地。对刘娥。都有了一颗难得地友善之心。 可她一直等着地。王贵妃地发飙与报复。却落空了。 仿佛成了隐形人,除了偶有庆典的时候能遇见她,平日就像做了庄妃的徒弟般,深居简出起来。她知道自己前途叵测,闭门思过了?改过自新了?·····几个月下来,别人可能会信,但是刘娥,不相信。她以前的工作就是管人的,换句话说就是每天琢磨人的,人的本性不会无缘无故的改变,由其她受到的是挫折,而不是感动时,只会令她变本加厉,更加疯狂,而她一直按兵不动,只能解释为,她还在积聚力量,或是在······等待时机! 又或许,正如赵恒所担心的,她的目标,更大、更可怕一些?····· 刘娥每天都亲临御膳房,召见负责尝试皇后淑妃饭菜的人,检查原材料的来源,确保不出一点毗露。有时赵恒都劝她:“看你累的,何必事事亲力亲为呢?有些不重要的,就交给别人来做吧!” 她疲惫的摇摇头,“几个月而已,待皇子生下来,让我抱着他们睡个三天三夜,就好······还有!我的月俸别忘了加·····” ------------ 第六十八回:外戚觐见 赵恒抚着她的小脸儿,心疼的说:“明日,不用来慈元宫了,好好歇一天吧。(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刘娥摇摇头,“不来怎么成?不来怎么能见到两位美女大着肚子走来走去这样难得的场景?再说我也喜欢看你在一旁小心翼翼,无所适从嘛!” 赵恒皱皱眉,“你当真要来?不留在凤仪宫?” “我不留!我一天都不愿错过!”刘娥打定了主意,一天三人世界都不让人家好好儿过。 “那好吧!”赵恒叹口气说:“那就让刘美白跑一趟算了······” “刘美?”刘娥惊异过后笑靥如花:“--我想好了。明日放你一天假,让你自由自在随心所欲的陪陪皇后她们,我呢,就留在凤仪宫休息一天好了。” 赵恒耸耸肩,“随你便。不过如果你不在,我可能要帮皇后捶捶背,梳梳头什么的。前两天淑妃还嚷嚷要朕给她画眉呢,说这么多天不让涂脂抹粉,都快丑死了,就碍着你在场,才没太纠缠·····我话说到前头了,你回头知道了也别再找后账啊······” 刘娥脸蛋儿又沉下来:“赵恒,你怎么对皇后和淑妃我管不着。我只要你记住,做人要厚道,偏心可不好!你若能替皇后捶背,便能为我捏肩,你若能为淑妃画眉,便得为我·····”考虑到赵恒画出来的妆有让人如见鬼之嫌,刘娥决定只取自己所需,“--算了!我也不是斤斤计较小肚鸡肠之人,你就随便补偿我点实物好了·····” 赵恒捏捏她的脸蛋儿:“宫里的开支全都由你掌管了,你还缺银子?朕不信你有这么笨!” 刘娥反唇相讥说:“你才笨!银子多了会咬手吗?我那是后宫开销的银钱,与你从国库里使的银子根本不是一回事!你能赏文臣赏武将,挤出一点给我也没什么不可嘛·····” 唉,臣子们若知道皇上赏他们的银子少了是因为他有个财迷媳妇要对付,不知会不会对他表示同情,抑或怜悯? 赵恒挠挠头。(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你就不怕你那凤仪宫变成银库。你无家可归么?” 刘娥得意地笑起来:“睡在银子堆上是我此生最大地梦想!你就不用瞎操心了。记着!皇后和淑妃身边地新人都是我选进来地。你地一举一动都在我地掌控之中哦。”边说。边示威地晃晃她地魔掌。 赵恒摇摇头。奇怪地问:“我真不明白了。怎么刘美就能通情达理呢?你是他母亲捡来地。对吧?·····哎呀!·····” 对人有意见可以提。即便人家不听。也不能中伤人家。这个道理可惜赵恒明白地稍稍晚了点。付出了疼痛地代价后才摩擦着受伤地胳膊大彻大悟。且举一反三有了更深层面地认识:“刘娥·····你别生气。我也是随便说说地。赶明儿问问刘美。他可能知道你亲爹娘在哪儿呢·····” 砰砰啪啪······暴力因素。少儿不宜。 当皇后和淑妃午睡醒来时。看到地依然是体贴地皇上和谦恭地德妃。她们当然不知道。她们心爱地皇上刚刚遭遇了一场非人地折磨。除了脸。身上已伤痕累累。施暴过后地刘娥分外殷勤。一会儿给他们端茶。一会儿给他们上点心。对赵恒也是。笑容甜美。话语温存。一副娇羞柔媚地小娘子摸样。可怜了赵恒。有苦。无处诉。瞅瞅某人。笑地分明得意。好。算你狠!明日咱再等着瞧! 第二天早早的,刘娥便起来了,草草用过早膳,跑到慈元宫看望了皇后,将宫里琐事处理一下,安排好皇后与淑妃那边的膳食,便匆匆告辞回凤仪宫专心等候刘美了。这次进宫,刘美本是为后宫加送护卫人手的,顺便奉诏探望下刘娥。兄妹俩几个月没见面了,刘娥有件大事要他马上做呢。 好容易盼到门口的太监来回话,刘娥赶紧迎出去。刘美一身武将官服,挺拔英俊,看见她出来,倒头便要跪下,刘娥急忙奔过去将他拉住:“这里又没外人,哥哥不必行此大礼·····” 刚说到这,门口太监大喊:“皇上驾到--” 他怎么来了?刘娥不高兴的嘟囔一声:“人家好容易见一面,他倒会凑热闹。” 赵恒大踏步进来,瞥一眼面露不快的刘娥,伸手将跪在地下见驾的刘美拉起来,“在这里既是家人,不必拘泥礼节了!刘娥,还不快请兄长进去用茶?” 用你多嘴!刘娥白他一眼,一边拉刘美进去,一边没好气的说:“皇上有事尽管去忙,这里我来招呼·····”不言而喻,这么长时间没见,想单独在一块儿说说话了。 赵恒仿佛没听见,这会儿偏热情的要命,一条腿紧跟着大咧咧迈进来:“刘美难得来一趟,你可要准备点好酒好茶,吩咐御膳房,预备点拿手的······”话未说完,另一条腿也还没完全进来,便被刘娥生生挡在外面:“皇上,臣妾都知道了,您尽管放心去吧······” “嗳!”赵恒成心捣乱,“刘美好容易来一趟,用过午饭还得急着赶回去,朕在这里陪陪他······”伸手轻轻一拨,挺着下巴硬挤进去了。 用过午饭就要回去,岂不待不了多长时间了?赵恒一**坐下来,伸手招呼刘美也坐,又端起茶杯,轻轻吹吹,慢慢啜一口,细细品味着,大有奉陪到底的意味。 “马军营怎么样了?朕也好长时间没单独跟张旻说过话了,回头召他来,咱们再一块儿聚聚,好好喝几杯。” “回皇上,马军营一切都好。张将军与臣也都十分想念陛下。盼望能早日与陛下共饮。” 赵恒笑起来:“张旻十分想念朕,恐怕你还想着别人呢吧!好了好了,我也没什么事,你们兄妹俩尽管聊吧!不用理我了!” 没什么事你倒是走啊,可这位赵恒皇上偏偏不识趣的坐在原位大睁俩眼看着人家。被人紧盯着能聊什么?刘美直挠头,憋了半天拱手说:“娘娘,近来玉体可安好?” 刘娥勉强一笑:“妹妹一切都好,哥哥不必挂念。” “那,下官此次进宫,带了些娘娘爱吃的点心,请娘娘享用。另外······”搜肠刮肚的,刘美搜寻着可以摆在桌面上的不失礼数的体己话:“娘娘若还需要什么东西,尽管告诉下官,下官买了再给娘娘送进来·····” “好。” 沉默。只有中间那人得意洋洋瞧好戏般瞅着他俩直乐。 受不了了!这算哪门子的家人想见!刘娥噌一下站起来,笑吟吟对吓了一跳的刘美说:“哥哥稍等片刻,妹妹与皇上,有点事要说······”最后这句话,傻子也听得出来,是从牙缝里生生挤出来的。 ------------ 第六十九回:两幅草药 刘娥上前一笑:“皇上,劳您驾来外面一下。[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赵恒动也不动:“有什么事儿就在这儿说罢。刘美也不是外人。” 刘美忙站起来:“臣先告退一下,娘娘有什么话,就请在这里说吧。”说着,后退两步就要走。刘娥一把将他扯住:“哥哥--,你坐着吧!皇上!请你出来!” 对她话里面的火药味,赵恒充耳不闻,依旧不紧不慢的饮他的茶,“不是说了吗,你兄长也不是外人,有什么事儿尽管说,啊,用不着遮遮掩掩的。再说刘美来一趟也不容易,你快坐下陪他说会话吧,他也怪想你的·····” “皇上--”一声娇喊如莺歌燕啼,玉落金盘,赵恒一惊之下,刘娥已到近前,两手飞快得抓住他一只胳膊,“不是什么大事,您来一下便好·····”脸上笑意盈盈,双手一用力,赵恒的茶杯一歪,茶水毫无意外的泼到衣服上。“哎呀呀,皇上!您快回宫去换件衣服吧,全湿了,这可怎么好······” 赵恒一句:“你这不也有朕的衣服么······”没说完,便被她生拉硬拽一路倾斜跌跌撞撞的扯出了房门。 赵恒被她拉的几近跌倒,好容易挣脱开拍着身上的茶渍不乐意的说:“这么大力干什么?快找件衣服让朕换上。刘美还在屋里等着呢。” “赵恒!你成心是吧?我哥哥好容易才来一回,不能让我们俩单独说会儿话呀?在这里搅什么?你要实在没什么事可做,就去给皇后娘娘梳头去吧,那边都等急了·····” 赵恒翻翻眼珠摇摇头:“我想好了,我还是不去了。陪了她们还得补偿你,何苦来呢?不如就在这里跟你们一同用午膳好些,你和刘美的面子上也更好看。” 小肚鸡肠!刘娥没办法,只能先服软:“皇上,我什么都不要了。哪怕你当我面给她们洗脚呢,我指定帮您拿擦脚的帕子,绝无二话!您满意了吧?好了,快走吧。” “昨天又打又咬的,我到现在还疼!” “回头我加倍让你打回来!说话不算是小狗!”边说边手推着赵恒往外走。 赵恒狡黠地一笑:“我不打你。你学一声狗叫让朕听听便可。” “现在?”刘娥不费劲推他了。歪着头问:“我学了你立刻便走?” “一刻不停!” 早说呀。--幼稚!别说学狗叫了。即便学老虎叫又怎么了?我刘娥还是刘娥。变不成动物!“汪!汪汪!后边两声免费赠送。满意了吧?明儿见吧!您呐!”长袖由赵恒面上一拂而过。袅袅婷婷地。刘娥。回屋了。 “朕还没跟刘卿家告辞呢--” “砰!”一声,房门重重的关上了,赵恒这句无力的话被狠狠的挤扁在门缝里。 再回到房里,刘娥高兴的说:“皇上走了,你就别拘礼了。”说着话,挨着刘美坐下来,给他拿爱吃的点心,倒仿佛她是他的姐姐般。刘美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妹妹,听说皇上最宠你,哥哥这次来是专门要告诉你,千万别恃宠而骄,特别现在皇后娘娘又怀了身孕,你更要尽心侍候,万万不可怠慢啊。” “我知道。哥哥你放心吧,妹妹不糊涂。”亲人就是亲人,说的都是贴心话呢。 “还有啊,”刘美神神秘秘的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塞给她,脸上微微一红,眼睛看向别处说:“咱们的娘早早去了,也没人疼你·····。这是我从一位名医那儿讨来的方子,配了两服药,你收着,没事了就让人煎了饮一点·····没有了,我再给你配。宫里都是马军营的弟兄,传信儿送东西也方便·····” 刘娥拿起来一闻,一股子浓浓的草药味。“什么药啊这是?我又没有病!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吃药?哦,是给我补身子的吧?·····” 刘美为难的挠挠头,低低的声音说:“是·····有助你,早生,皇子的····”终于说出来了!好嘛,憋出一头汗。 啊--,刘娥恍然大悟,怪不得到现在连个媳妇都娶不上呢,敢情心都放这上了!不愧是做哥哥的,自己身单影只,还想着妹妹的造人计划,难为他想得倒周全。 刘娥让玉娇把药收起来,回头对刘美说:“哥哥,我也有一件事需要你马上去做呢。” 刘美从刚才的不安中已经回过神来:“什么事,你尽管说吧。” 刘娥调皮的把头一歪:“这事不难,你回去一准做得到。”她替刘美整整衣服,直盯住他的眼睛,严肃的说:“你得赶紧成亲了。” 没想到她突然会提到这事儿,刘美猝不及防,一时呐呐道:“成亲?我,不知道,跟谁好······” 刘娥眼一亮:“不知道跟谁好?你有不只一个?”知道他相貌堂堂招人爱,就是想不到他老实巴交的也会脚踏两条或几条船。--刚还担心他别受张旻影响奉行独身主义呢,敢情拜投赵恒门下了! 刘美嘴角一咧,委屈的说:“不是!是--有好几家提亲的,都是朝中大臣,我拿不定主意·····张大人叫我来问问你和皇上,看跟谁合适······” 张旻?自个儿还打光棍呢,对别人的婚姻倒挺感兴趣。“有哪几家?你先告诉我。” 刘美伸手从怀里摸出张纸递给刘娥说:“我都记到上面了,你看吧。” 刘娥先还有些笑他的郑重其事,接过来一看,便笑不出来了。一个小小的从五品官职的马军都虞侯,提亲者俱是,朝廷大员!--从一品枢密使的爱女,二品礼部尚书的小姐,到一品太傅的孙女儿·····足有七八家之多,其中官职最小的翰林学士,也是正三品呢。怪不得张旻都参与其中了,可怜的刘美,无辜成为了政治婚姻的牺牲品,还恐怕自己选错了人不利于宫里的妹妹,特意来让她给拿主意了。 将这些人挨个在脑子里过一遍后,刘娥有主意了。她看看刘美,心里忽然一阵堵得慌,她尽量不动声色的说:“这里面,可有哥哥见过,中意的?” 刘美憨憨一笑:“我整天呆在军营里,哪里见过什么姑娘小姐,你看哪个合适就选哪个吧。我,谁都行·····” 刘娥听了,心里多少好受了一点,没有心上人,牺牲相对便少了些,无论选谁,不会造成痛苦最好。她将那张纸仔细收好了,对刘美说:“回头见了皇上,我请他拿个主意。时候不早了,你也饿了吧?玉娇,准备宴席吧!” “是”玉娇答应一声下去,不一会儿,宫女穿梭间,丰盛的酒席便摆好了。两个人坐下来刚要吃,听门口有人回禀:“回娘娘,皇后娘娘和淑妃娘娘命人送东西来了,说是给国舅爷的礼物,请您务必收下。两位娘娘还说,她们身子不舒服,就不见客了。国舅爷来一趟不容易,请您陪着好好儿说说话。” “东西都收下吧,替我和国舅爷好好谢谢两位娘娘。” “是。皇后娘娘还派了韵姬过来,说待会儿午膳时让她给国舅爷跳舞助助兴呢。” 刘娥笑了:“肯定是淑妃的主意!好了,先让她进来吧!” 门开了,一身彩衣水袖飘飘的韵姬领着一群少女低眉顺手翩然而至:“参见德妃娘娘,参见国舅爷。” “快请起,今天有劳你们了。” “谢娘娘。”韵姬缓缓起身,向乐师打个手势,待要起舞时,不经意的瞟一眼刘美,却愣住了,嘴里脱口喊道:“怎么,是你?” ------------ 第七十回:落花有意 刘娥兄妹同时愣住了,刘美仔细看看她,也吃惊的说:“周小姐,原来是你。(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韵姬看看他,再看看刘娥,表情由惊喜慢慢变得有些古怪,同时呐呐的说:“原来,你是德妃娘娘的,兄长·····”说到最后的时候,简直都有些失望了。 这一点细微的变化逃不过刘娥的眼睛,她忍住心中不快,问刘美:“哥哥,你们,怎么认识的?” 刘美想了想说:“还是好几天前了。那天我去药店,正好碰见周小姐被药店伙计逼着捡药,还出言不逊,肆意羞辱。我看她无可奈何,满面羞愧,一时于心不忍,便替她付了药钱·····以后,就没再见过了,没想到,原来周小姐,也是宫里的人啊。” 刘娥想不通了,看着韵姬问:“怎么你会没银子买药?你不就住在皇后娘娘的宫里吗,需要什么药随时都能找太医,何必亲自去大街上买呢?”宫里人出入宫门怎能如此随意?看来那些管事儿的太监,也就是小五,太不负责任了! 韵姬低下头,向前走了几步,刘娥怀疑她利用这点时间在想恰当的措词回答自己,果然,韵姬的回答滴水不漏:“回娘娘的话,奴婢需要药材来做胭脂泪,这酒,乃家中祖传秘方酿成,久饮可滋养身体,奴婢,惟恐泄露秘方,所以一直以来,都是亲自上街采买药材。那日,奴婢不小心被贼人偷去了银子却毫不知觉,药材包好付钱时才发现,银子没了。奴婢说回来拿了银子再回去取药他们都不肯,硬说奴婢是故意耍弄他们,非逼着奴婢再将包好的药材一点点重新拣出来,还出言不逊·····幸亏,刘大人及时解围,奴婢才得脱身······” “噢。”听起来头头是道,可还是有一点刘娥不明白:“宫里娘娘们都爱喝你的胭脂泪,想必你也经常出宫去买,怎么药店的人,还不与你熟识么?” 韵姬嘴角一抿,依旧低着头回答说:“奴婢一向都是随意采买,没留意过要和哪一家长久打交道。” 小丫头一上街就玩疯了,碰着哪有药店就在那儿买也是有的。刘娥释然,笑着说:“这么长时间了还没听说过呢,原来你姓周?” 韵姬慌忙施礼:“奴婢是个孤儿,不知道姓什么。碰见刘大人时,不想让人知道奴婢是宫里的人,就随便胡诌了个,还请刘大人不要怪罪······” 刘美忙摆手说:“没关系的,没关系!小姐不用放在心上。” 他一脸诚挚。声音憨直。却惹得韵姬脸儿红红地。飞快地瞥了他一眼后说:“谢大人。” 刘娥一旁暗笑。看哥哥认真盯着酒杯。并无它意。方招呼韵姬说:“天也不早了。我兄长用过午饭还要赶回去。你--” 韵姬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忙转身抚下胸口。稳定稳定情绪。才示意乐师开始。韵姬地舞姿绮丽。如风舞蝶飞。天下无人出其左右。看地刘美目瞪口呆。但细心地刘娥却发现。今日韵姬地舞。跳地有些机械了。确实。没有了从前地灵巧流畅。动作好似有些呆板。感觉纯粹是为完成动作而动。她地目光。飘飘离离地。总在刘美地身上打转。刘娥猜测。她。可能喜欢上刘美了。--只有在自己喜欢又不确定人家是不是喜欢你地人面前。才会如此紧张嘛。 一曲跳罢。刘娥马上叫停。小姑娘紧张地可怜。实在不忍心再折磨她了。看着只跳了一曲便已满头大汗地韵姬。刘娥笑着摆摆手说:“好了好了。我与兄长还有话说。你们都回去休息吧。玉娇。赏!” 韵姬快速地看看刘美。施个礼。下去了。 “哥哥。怎么样?”刘娥看着她们离去地背影。笑吟吟问刘美。 刘美重重的点点头,“好!跳的真好!” 她给他夹口菜,嗔怪说:“谁问你跳的舞怎么样了?我问的是跳舞的人!她,怎么样?” 刘美扭头看看她,不解的问:“她?那位跳舞的小姐啊,也好啊。” “她长得美不美?”韵姬的美貌,刘娥一向认为宫里少有人能与之相比。不然皇后也不会跟赵恒提立她为妃的话了。 刘美送一口菜到嘴里,有些含糊不清的说:“美,当然美了。不然怎么会在宫里?长得不好看也不会进宫了。”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刘美整颗心都扑在自己身上,哪里考虑过儿女情长?其实,待到刘美大婚后,如果新娘子不如意,自己还可以跟皇后请求,将韵姬许给他,以她的才貌,足以弥补婚姻的不足了。何况韵姬也对他有情,定会好好服侍他的······有了这个打算,刘娥心里高兴多了。 她边给哥哥倒酒边问:“小如怎么样,又长高了吗?” 小如,就是从前刘娥救回来的祖孙俩中的小女孩,一直随刘娥生活。奶奶为让孙女记住刘娥的救命之恩,特意给孙女起名叫小如,意为希望她将来能如刘娥般心地善良,与人为善。目前祖孙俩随刘美生活在他新建的府里。 说起她,刘美的话就多了:“小如的个子都快赶上你高了,天天嚷嚷着要来找你。前两天听说我要进宫,就非缠着我带她一块来,今儿一早我还是撒个谎偷偷溜出来的,要不然啊······”刘美笑着摇摇头,突然想起了什么:“她的祖母做了双鞋让我捎给你,在门口我就连同其他的东西一块儿拿给小太监了。老人家一直惦记着你,怕你被别人欺负·····她的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了。” 刘娥点点头,一同生活的那段时间,老人家确实给了他们兄妹不少关爱,就像已经死去的奶奶般慈爱。“她的小孙子,还没找到么?”老人家的失散多年的小孙子,刘美从没停止过寻找。 “没有。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他,还在不在人世了······” 短暂的沉默。当年小如祖孙俩若不是遇见刘娥,恐怕也早冻饿而死了,谁知道那个幼小的孩子,当年有没有碰见善心人收留他呢? 看刘娥有些伤怀,刘美忙说:“今天我回去后,小如定要和我大闹一场。你随便拿件什么东西给她吧,不然,她没完没了起来,我还真没法子哄她了······” 兄妹俩一起宠溺娇惯的孩子,刘娥当然清楚他的处境。她仔细的挑出一些小如喜欢的首饰,她喜欢的颜色的稠纱料子,一并打个小包包起来,交代刘美说:“把这些料子都给她做成衣服吧,女孩子长大了,知道爱美了。下次再来时,把她也带上吧,几个月没见,我也怪想她的。还有,转告老人家,让她好好保重身体,有机会,我回去看看她······”说的自己都伤感起来,进了这深宫内院,哪里还有机会再回去? 刘美告辞时,玉娇已打理出不少东西交给了他随身带来的兵丁。刘娥依依不舍的将他送到前殿才分手。眼看他的背影就快消失,刘娥待要回头时,一个青绿色的影子忽的随他而去,灵巧的身形,飘逸的长裙,刘娥不是近视眼,一眼便认出来了:是韵姬! ------------ 第七十一回:政治婚姻 韵姬追上刘美,看他讶异的神情,自己也颇难为情,红着脸儿说:“刘大人,那日蒙您相助才得脱身,小女子感激不尽,不知如何报答才好。今日有幸再见,我,我准备了一点东西,还望您不要嫌弃·····”说着,低着头递过来一个碧罗帕子包着的东西。刘美急忙摆手说:“不必不必!小姐太客气了。一点点小事儿,您不必总放在心上。这东西,下官不能要,您还是,自己留着吧。” 他这边倒挺客气,说的也是真心话,举手之劳嘛,用不着人家郑重其事的送谢礼。韵姬的面子却挂不住了,那么漂亮个姑娘,手拿个东西在半空里伸着,给人家,人家不要,硬塞过去?只恐吓跑了他,就这样缩回来?未免又太尴尬。正犹豫不决左右为难之际,刘娥赶过来了。 不用看也知道怎么回事,自己哥哥什么人自己最清楚。不待韵姬躲避,刘娥伸手便将东西接了过来,又随意的往刘美手里一拍,“哥哥,韵姬也不是外人,给你什么,你就留着吧。” “噢,如此,多谢小姐了!”刘美一抱拳:“没什么事,下官告辞了。”说着,冲刘娥点点头,回转身腾腾腾疾步走了。 面对着刘娥,韵姬很是不好意思:“娘娘,上次刘大人替奴婢解围时用的银子,奴婢还没有机会还。所以······” 刘娥一笑,打断她说:“我知道。我这个哥哥呀,至今还未娶亲,又一直在军营里厮混着,很少和咱们女子打交道,难免有些木纳呆愣。他要有什么失礼的地方,你可千万担待着点儿,别和他一般见识。” 抛开她是否对刘美有意不说,单单看她是皇后身边红人这方面,就需要好好安抚笼络。 韵姬忙说:“娘娘说哪里话来,刘大人堂堂男儿,心怀坦荡,哪里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话越说,声音越低了下去。 俩人各怀心事,一并向皇后的慈元宫而去。韵姬自回住处,刘娥直接来到皇后的寝宫向她致谢。紫衣见她来了,也不通报,直接请她进去,小声说:“两位娘娘用过午膳都睡了,您也请先休息一会儿吧。” 刘娥笑说:“怎么淑妃娘娘又过来了?昨儿不是还说头疼,今天要在自己宫里待一天呢吗?” 对那位泡泡糖似地主子,紫衣提起来也忍不住笑:“昨儿走时候是说今儿不过来了,可还没到中午呢,又让人将她抬过来了,说要是不在皇后宫里呆着,头更疼。” 刘娥捏块点心放嘴里。轻笑道:“还嚷嚷要搬过来住么?” “万岁爷一直不答应。淑妃娘娘也就不提了。说反正除了睡觉不在这儿。其实就跟搬过来一样。” 刘娥一撇嘴。“皇上也是。淑妃既然愿意跟皇后娘娘作伴。就让她过来吧。非说什么有违礼法。天天就这样来回跑。不是更折腾?” “大胆!谁说朕坏话呢?” 随着一声轻喝。[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赵恒一身便服从里间走了出来。自已施礼后忙去倒茶了。赵恒踱过来大模大样坐下。斜一眼刘娥坏笑着说:“这是谁家地小狗?怎么跑到这儿来了?主人没栓紧你吗?” 刘娥娇滴滴往他身上倚着说:“没栓紧。所以。来这儿找情郎了。” “呸!”赵恒淬她一口,“不害臊的丫头!居然连朕也骂进去了。说罢,又来这儿打扰我们做什么?” 刘娥懒洋洋从他身上站起来,在一旁坐下说:“我,特意来谢谢皇后娘娘和淑妃送我哥哥那么多的礼物。不应该吗?” 赵恒点点头,手一伸说:“应该,应该!回礼呢?” 刘娥眼皮一翻:“回礼太多,我拿也拿不完,干脆,先在我那儿放一阵子吧。哎,有件好事儿,不知你,愿不愿意做······” 赵恒瞅着她直乐,身子往后一靠,摆着架子说:“有什么事儿拿不定主意了吧?说罢!你官人替你做主!” 刘娥有种被他攥在手心里的感觉,踌躇一会儿道:“你知道我要问你什么事儿,是不是?” “给刘美挑媳妇,对吧?” “你果然知道!”刘娥生气道:“哥哥早就告诉过你了,是不是?” 赵恒忙摆手示意她小点声。“刘美年纪也不小了,当初就是因为我们才迟迟没有定亲。朕前些天让人放口风说,德妃娘娘正为他的婚事着急呢,那些家里有女孩的大臣们才急忙忙来攀亲了······” “是你做的好事!也不先告诉我一声······”嘴上不服软的嗔怪着,心里倒挺甜,人家不光想到了,还付诸于行动,见了成效,不得不感动咯。 “喏,你看看,挑一个吧!”她把那张纸往赵恒怀里一拍,自个儿没事儿人般一旁转悠去了。 赵恒仔细瞅了瞅,笑着说:“看来咱德妃娘娘的面子不小啊,瞧瞧这阵势,都快赶上朕选妃了。” 刘娥白她一眼,没好气的说:“你以为呢?这些,说不定是你当时选妃剩下的!长得,还不知好看不好看呢·····唉,算了算了,不管她!挑人吧!” 赵恒问:“你有没有问问刘美,他可有·····自己中意的?” 刘娥苦笑道:“我那哥哥,哪里有这份心思·····” 赵恒又看一眼名单,笑着甩给刘娥说:“朕知你肯定已经有了主意。说罢,看我俩选的是不是同一家。” 刘娥狡猾的一笑:“我说出来你不肯承认怎么办?不如我们同时将名字写下来,如何?” 赵恒一点头:“好!”俩人将名字写到纸上,同时交换过来一看,不禁哑然失笑。赵恒先说:“说说你选他的理由。” 刘娥一歪头:“跟你一样。” 赵恒眼亮亮的问:“为平衡朝中势力·····”刘娥点头。赵恒深深地望她一眼,叹口气说:“只是不知这位小姐人品如何,若委屈了刘美,朕心里,难免会不安呐。” 刘娥何尝不是如此?她反过来安慰他说:“哥哥人品端正,憨厚善良,这位小姐过门后定然会对他好的。你不必担心。”话虽是说给赵恒听的,自己心里多少也好过一点。同时思忖着万一那小姐不合刘美心意,到时该如何向他和皇后开口讨要韵姬。 有皇家插手的事情办起来就是快。不消半月,刘美就完婚了。新娘子就是赵恒与刘娥费尽心机选中的翰林学士钱惟演的妹妹钱惟瑜。 说起来钱惟演的官职在那七八家之中算最小的了,但他却有别人替代不了的作用,--平衡朝中帮派之间的力量,避免一边倒。朝中目前主要由寇准一派把持朝政,寇准虽无二心,但多年权倾朝野容易使人骄横,也容易妄自尊大。当群臣意识到这一点并予以认可后,局势对皇帝便多多少少构成了威胁,所谓功高盖主,没有哪个皇帝愿意看到一个臣子的影响力超过自己,所以这时,就需要用些手段,人为地,做一下平衡了。 与寇准做对的是参知政事丁谓一派。他们人单势微,与寇准力量悬殊,所以,赵恒有心将他们培植壮大一些,关键时也好替自己牵制寇准。而钱惟演,是丁谓的妹夫,有这层姻亲关系,他是不折不扣的丁谓派。赵恒最宠爱的妃子的哥哥与钱惟演连了姻,刘美本人又在马军营就职,与张旻交好,这样一来,丁派的力量便大大得到了提升,在朝中的地位也,举足轻重了。 ------------ 第七十二回:倾城之婚 用丁谓牵制寇准,也是权宜之计。[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赵恒和刘娥心里都清楚,丁谓人有些奸诈狡猾,只可小用,不可助其成大器,所以定下亲事的同时也意味着,钱惟演的三品官已是尽头,为避免他们将来过于嚣张,升官进爵的事,只能永远的与他,说再见了。 为人尽其用,更好的达到预定目的,刘美的婚事操办的惊天动地,轰轰烈烈。皇上钦赐府邸,加授爵位,一切婚礼仪式,俱依皇室典仪。赵恒亲自主婚,满朝文武,一个不拉,包括那瘫痪在床的,只剩一口气儿的,合着整座京师,只要沾点官味儿,全部都得参加。人到不到的没关系,吃不吃喜酒更没关系,反正人多拥挤,官儿小的你挤都挤不进去,只要礼到了,花名册上有你的尊名,就成。 这场婚事办下来,其豪华风光程度,直让人目瞪口呆。刘娥奄奄的缩在宫里,真想就此再不出门,也省得被淹死在唾沫星里。不出门,皇后和淑妃人家还出了两份厚礼呢,就连王贵妃和庄妃也各都随了份子。唉!敲敲脑袋爬起来,撑着身子晃出去:赵恒啊赵恒,嫁给你我算是倒霉了,你当皇上,**心;你当君子,我做小人·····如今连我们家刘美都要为你牺牲幸福,给你做垫脚石了。你,你拿什么能补偿我们啊? --骨头先从硬的啃。 刘娥先到王贵妃那儿拜谢。谢天谢地谢公婆!王贵妃推说有病不见,倒省了坐她的冷板凳,听她冷嘲热讽了。庄妃这儿无聊时她常来巡视,庄妃总躲着不见她,奇怪的是,今儿倒见着本人了,更怪的是,韵姬也在。--倒不是人家愿意见她,是她又和往常一样,大模大样的闯进去,在院子里碰上了。--人家,还没来得及躲。心里但凡有点鬼的人,往往表现得比别人还要理直气壮,以此来麻痹安慰自己。刘娥也不例外,大老远便热情起来:“呀--这不是韵姬吗?怎么今儿在这儿见着了?你可真是稀客啊--”说得倒好象她跟这院子的主人多亲密似的。 庄妃和韵姬同时都有些慌乱,庄妃不善掩饰,干脆背过身去不睬她。韵姬很快便镇静下来,迎着她施礼说:“奴婢有点事来向庄妃娘娘请教。德妃娘娘您万福,奴婢告退了。” “请教什么事儿啊?”刘娥非常认真的问,希望能借此淡化自个儿家的那点事,全然不顾人家不耐烦的正要离开。碰着这样不识趣的主儿,还真伤脑筋。韵姬只得停下脚步回身说:“禀娘娘,奴婢来向庄妃娘娘请教一段舞蹈中的几个动作······” “噢······”刘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早听说过庄妃娘娘也精于舞技,只是无缘得见啊······哎!你的眼睛,怎么了?”舞技的事没有发言权,便从别处下手。 韵姬的眼睛,明显的,有点红。听刘娥一问,她忙抬手擦眼,“昨天连夜练舞来着,没睡好。” 她还没来得及继续八卦下去,半天没吭声的庄妃开口了,声音仍是惯常的冷:“德妃娘娘来,有事么?” 韵姬急忙趁这机会低头退出去了。刘娥冲庄妃一笑:“没什么事儿,就是来向妹妹道谢的。我兄长成婚,有劳妹妹惦记着,还准备了那样一份厚礼,做姐姐的心里真是······” “这是宫里地规矩。娘娘不必客气。”不仅直接打断人家地话。还当机立断将有可能发展起来地关系毫不留情地斩杀于无形之中。岂一个冷字了得?刘娥貌似大大地伤了自尊。袖子一甩说:“既如此。娘子保重。告辞了!”心里发誓再不来她地邀月宫。果品再好。点心再甜。也不来了!--至少一个月。从。--后天开始! 下一站便是皇后地慈元宫。以皇后地性情。断不会说她什么。可那位小淑妃。就保不住了。 果然。挺着几乎与皇后同样大地肚子地淑妃。远远看见她便嚷嚷起来:“姐姐。你怎么才来啊?我们都听说了。你哥哥地婚事办地。惊动了整个京城呢!” 头疼啊。--不过。看见这两个娃娃脸地准妈妈。还是心疼多一点。“操外面那么多心干什么?今天又出去转了没有?”还是她提出来地。让两位结伴。多在御花园里走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淑妃不接她这茬。一边被她扶着坐下来一边还不住地唠叨:“我听宫里去送礼地太监回来说了。说刘大人地婚事办地。简直比亲王娶亲还隆重呐。迎亲地轿子用地都是宫里地銮驾······皇上还钦封刘大人为一等爵爷。新娘子为魏国夫人。可随意出入宫门呢。多大地荣耀啊。多少人见都没见过这么大地排场。文武百官都羡慕死了。背后说什么地都有·····” 銮驾?我都没捞着做!一等爵爷。魏国夫人?赵恒!害不死我你都不死心呐······ 还是皇后忠厚,站出来替她解围了:“好了淑妃,娘子的娘家就只有这一个兄长,娘子近些日子为后宫的事日夜操劳,还得为我们两个小心应付着许多事,着实把她给累坏了。皇上替她做些事,也是应当的。” 淑妃人直言也快:“那就不怕别人嚼舌根啦?姐姐--这事儿做的,太过了。对你的名声不好嘛--” 连淑妃这样的小丫头都这样说,可真是没脸见人了!刘娥郁闷的埋住了脸。 皇后往她这边靠了靠,温言软语的劝解她:“你别听淑妃胡说了。身正不怕影子斜,皇上对你有这样的恩宠,说明娘子值得他如此。管别人怎么说呢,我们姐妹都知道你是好的,就得了,别胡思乱想了,啊。” 真想扑倒皇后怀里撒撒娇,您可真是一位贤后,我刘娥这辈子跟定您了,保证不再吃您的醋!但她毕竟比自己小得多,撒娇的念头只得暂时取消,这份荣耀权且留给某人好了。 淑妃到底也算是个懂事的,伸手撩起她一缕长发笑道:“好嘛好嘛,我自然也知道。姐姐放心,谁要在后宫胡说八道乱嚼舌头,妹妹第一个不饶他!这下,你高兴了吧?来,笑一个嘛。” 刘娥冲她勉强笑笑。淑妃大眼睛一转,换个话题说:“不知姐姐这个新嫂嫂好不好?这次大婚如此风光排场,嫁的又是皇亲国戚,千万可别惯坏了她。” 皇后白她一眼说:“新夫人自然是好的。不然皇上也不会亲自下旨赐婚了。我听娘家人说过,当初给刘大人提亲的堪堪踩坏了刘家的门槛呢,能选中她,这位新娘子必然是万里挑一的,长得也一定错不了。” 淑妃还改不了老毛病:“你又没见过,怎么知道呢?皇上也没亲眼看见过她,万一,要是她不好可怎么办?这么风风光光的迎进来,要是人不合心意,那也没办法了呀,还没听说奉旨成亲的人半路敢休妻呢·······” 话说得怎么那么让人不爱听?皇后偷偷拧了她一把,淑妃揉着胳膊委屈的闭上了嘴。这却是个不容回避的大问题,也是刘娥最为关心的。不管怎么样,明日新妇就要进宫谢恩,到时,看看再说吧。 第二天上午,刘娥到皇后宫里转了一圈,没见着赵恒,倒是听小五说,新娘子不错,长得挺漂亮的。刘娥诧异的问他怎么知道,小五笑着说:“虽没见着本人,但她的陪嫁丫鬟都见了,一个个水灵灵的,想来新娘子也一定错不了。” 刘娥摇摇头,大袖一拂,不理他了。处理完后宫今日的琐事,她便被皇后催着回来了。刚到门口,太监上前回话说:魏国夫人进宫谢恩,已经在里面恭候多时了。 ------------ 第七十三回:新妇进宫 看见新娘子的第一眼,刘娥就知道,韵姬,不用自己舍脸去讨了。新妇长得虽没有韵姬那么灵秀漂亮,却端庄秀丽,行罢礼站起身时,神态谦恭,睫毛低垂,脸蛋儿还泛着红晕。若刘美也在,两个站到一起,倒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许多的担心疑虑此时统统可以抛到一边了,刘娥简直有点感动了,谢谢老天爷和上帝哈,没让我的刘美受委屈。 她热情的招呼新嫂嫂坐下,又命人捧上果品茶点。在这位身份显贵的小姑子面前,新妇显然还有些羞怯,刘娥却越看越喜欢,越看越高兴,盘算着过会儿千万要领新嫂子去皇后宫里显摆显摆,堵住淑妃小丫头的嘴;不对!得再好好儿挑几样首饰送给她作见面礼,昨天准备的有几件还不够好;哦,还有,记得待会儿再找皇后讨两坛胭脂泪给嫂嫂带回去,这酒在外面喝不到······不对不对!应该先跟新娘子好好攀谈一番,省的她拘束。为更显亲近,刘娥干脆坐到她身边,随意的聊起天来。 钱唯瑜没想到这位小姑子如此热情体贴,她渐渐也不再拘谨,俩人逐渐的谈笑风生起来。钱唯瑜从怀里掏出一只荷包,抿嘴笑着不好意思的说:“临来时,官人--”到底是新婚,提到刘美时,她的脸刷一下又红了,“--说不必带什么东西了,这是,臣妾先前绣的,官人说,将这带给娘娘,便好·····” 刘娥接过来一看,上面是一副小巧的祥云飞舞龙凤呈祥的图案,绣得格外精巧漂亮,荷包也做得精致无比,下面缀有一块小小的翡翠,金黄的流苏,又有一股清香扑鼻,看来为做好它,心灵手巧的主人也下了一番大功夫。刘娥放到腰间比划比划,突然想到什么,抬头笑咪咪问道:“这是嫂子送给哥哥的吧?妹妹可不敢,夺人之爱呀。” 新刘夫人脸又红了,眼睛闪向一旁说:“娘娘若不嫌弃,只管收着。你兄长,他,也有一个······” 还是个很有心的人,婚前便给她也备了一只。 刘夫人还兀自低头说着:“没什么像样的东西给娘娘,您千万可别见怪·····” 刘娥伸手轻拉她一下:“嫂嫂,帮妹妹系到腰上吧。” 趁她低头系荷包的功夫,刘娥说:“我与兄长自幼父母早亡,跟着奶奶长大。奶奶受尽苦难,眼睛早早便看不清东西了,也没法子教我一些针织绣补的活儿,我最爱看,最爱买的便是这些织绣的小玩意儿,哥哥知道这个,所以叫嫂嫂带过来,自个儿家人绣的,在妹妹眼里,更觉珍贵······” 没想到自己也会说出这么肉麻的话,不过,毕竟这世上的亲人终于又多了一位,而且有了她就有希望将来会更多,高兴激动,也是在所难免的。 刘夫人抬起头,眼睛竟有些红红的:“官人,也跟臣妾说起过·····娘娘,受过不少苦······官人说过,要臣妾以后,多多疼爱娘娘······” 两个女人地手紧紧握到一起。(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刘娥心里不禁有些妒忌:才一夜夫妻便说了这么多地话。看来有人要分去刘美对自己一半地关心咯。不过好像还是高兴多一点。显而易见。刘美喜欢他地新娘子。新娘子也与他心心相印。孤独地哥哥也有了美满幸福地家。自己从此便没什么好担心惦念地了。 天近中午。刘娥领新夫人到慈元宫拜谢皇后娘娘。不出意外地。淑妃也在。俩人见到刘夫人。也是掩饰不住地满意。刘娥得意地炫耀她刚刚得到地荷包。满足地看这俩人啧啧赞叹嫂子地心灵手巧。弄得刘夫人地脸一阵阵地红。 午膳就留在慈元宫吃了。本来于规矩来说。这样是不妥地。但皇后和淑妃一再挽留。她俩只好留下来。 照旧地。宴席上女眷要饮胭脂泪。刘娥还特意向皇后娘娘讨要了两坛。不过。当她预备问酒地味道如何时却奇怪地发现。新嫂子饮下第一杯胭脂泪后。表情竟极不自然起来。明显看得出。她一边竭力掩饰着自己地不安。一边偷偷瞄着皇后和淑妃已经隆起地肚子。当与刘娥地目光接触后。她地眼神里似乎藏了什么话要对她说。 “嫂嫂。这酒。好吗?”刘娥试探着问。 刘夫人缓缓点头:“--还好。”看来她确实有话。只是不便当着皇后地面说。 刘娥注意到,她在席间很少饮酒,甚至还在试图阻止她少饮点。对淑妃的贪杯,尤其感到震惊和不解。但人家毕竟是大家闺秀,对自己的情绪控制的相当好,始终神态自若的与皇后和淑妃交谈,温文尔雅的吃东西,只是在看向刘娥的目光中,那隐藏的丝丝不安才会稍稍显露出来。 当淑妃提议唤韵姬来跳舞助兴时,刘娥阻止了。她推说与嫂子还要去贵妃和庄妃宫里致谢,下午姑嫂俩也有好多话要说,时间太紧,匆匆吃过饭,便告辞出来了。 刚一出门,正好碰见韵姬,她领着两个小太监正要到凤仪宫去送酒。见了刘娥俩人,韵姬忙过来行礼,抬头时,又深深打量了新夫人一眼,眼中似有一股寒光凛然闪过。刘娥知道她对刘美是动了心的,不过,新夫人既然各方面都尽如人意,她,只能放弃她。幸好早先自己没大嘴巴将打算告诉韵姬,不然,岂不让人更加失望? 当下心里怀着一丝歉疚含笑说:“韵姬,让他们将酒送过去就好,你就不必再跑一趟了。” 韵姬嘴角稍稍挑起,似笑非笑的说:“奴婢就是想趁机会看看新夫人,既然新夫人也见着了,奴婢,就告退了。” 刘夫人不明就里,纳闷自己怎么会让人如此好奇,看她袅袅婷婷的走远了,方才问道:“娘娘,这位姑娘是·····” “哦,她是,皇后娘娘的舞姬。先前听我们说起过你,所以,也想见见·····”告诉她韵姬认识刘美?以她女子的天份从韵姬的眼神里便可猜到她在想什么,无论这女子有多么贤惠,她也无法容忍自己的丈夫时时刻刻被别人惦记着,何况惦记他的人又如此美丽灵秀。--太具有威胁性了,这对无辜木讷的刘美来讲简直是个莫须有的大灾难!或许从此她还会减少刘美进宫的次数也说不定呢,--何必添这麻烦? 幸而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盘踞在她脑子里,新夫人没有任何怀疑,便随刘娥回宫了。她们将准备好的礼物又带了一份去景元宫。贵妃傲然接见了她们。刘娥想她可能是考虑到新夫人兄长在政治上的影响力才给了她们这份莫大的面子。虽然态度依旧冰冷,毕竟比被拒之门外要让人满意多了。 庄妃那儿的礼节拜访预计结束的比贵妃还要快。刘娥不愿新嫂子受人冷遇,匆匆打过照面,不待人家将她们晾到一旁便要告辞出来。谁知庄妃忽然对着新夫人说:“钱小姐,我们,好像见过面。” 刘娥吃惊的看看她,又看看新嫂子。刘夫人仔细打量打量庄妃,微微一笑,不慌不忙的说:“娘娘,您,认错人了吧?” ------------ 第七十四回:扑朔迷离 庄妃微微怔了怔,“你不是钱府的小姐么?怎么,不记得我了?” 刘夫人又极认真的看看她,依旧摇摇头抱歉的说:“娘娘,臣妾,真想不起来了。” 庄妃意味深长的望她一眼,勉强笑笑说:“可能是我记错了。没事······” 刘娥看新夫人神态自若,心里琢磨庄妃是不是深度近视患者,光天化日平白无故近距离犯这种低级错误。 从邀月宫出来,刘娥注意到,新嫂子一路低头无语,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回想到午膳时她奇怪的表情,刘娥将她们随后的礼节拜访一概免去,只吩咐玉娇玉媚俩人做代表分头到剩下各贵妇宫里去致谢了事。自己则挽着新人直接回到凤仪宫。 来到寝宫,把宫人们都打发出去了,刘娥才问:“嫂嫂,方才在皇后娘娘宫里用膳时,您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刘夫人无限担忧的点点头:“娘娘,用膳时饮用的胭脂泪,臣妾从前,便听说过······” “噢?”刘娥大感意外,看她的表情,不像是凑巧知道这么简单。 刘夫人接着回忆说:“很早时,臣妾随姨母去她小姑家看望病人,当时席间饮的便是这胭脂泪。”说到这时,刘夫人脸稍有些红,“当时,那位姨母的婆婆不在家,是她自个儿找出这种稀罕的甜酒招待我们的。臣妾那时年幼,觉着这酒甘甜爽口,便多饮了几杯,被拜佛归来的老夫人看见,赶紧的就把这酒收了起来,还狠狠斥责了那位姨母。后来,听我姨母说,那酒,原是那位老夫人用来给他丈夫从妓院买来的小妾堕胎的······当时我姨母将那位姨母好一通埋怨,怨她不该让我饮了这酒,不过,那位老夫人后来说,此酒平日饮用并无任何不可,用来害人时只需以一种西域红花泡入,不消半个时辰,腹中胎儿便会死去·····” 刘娥呆愣半天,才从后怕中回过神来,擦一把额头上的汗,问嫂子:“很久以前的事了,你确定这就是那种胭脂泪?不会是凑巧同名的两种甜酒吧?” 新夫人摇头苦笑道:“此酒用料讲究,做法繁琐,又以十几种果品严格按一定比例酿制而成,缺一不可。没有哪种甜酒能做到如此甘甜爽口,再说当年又受此惊吓,经久未忘,所以,不会有错。而且,当年在那家府里见过的一个小女孩,就是庄妃······” 刘娥更加迷惑不解:“刚刚在邀月宫你还说·····你。为什么不承认?” 新夫人面色凝重。一字一顿说:“因为这位庄妃。她地身份是假地!” “假地?”刘娥听得糊里糊涂。脑袋里像被塞满了浆糊。“怎么会是假地呢?我进宫前她就在邀月宫了······” 刘夫人摇摇头:“庄妃自然是真地。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臣妾是说。她不是散骑常侍林大人地女儿。真正地林小姐我认识。绝不是她。而且。臣妾上次在那位老夫人家时便见过她一面。当时。她明明姓周地。虽然那时我们都还小。但她一身白衣白裙。非常漂亮。又常一个人躲在屋里。从不与人说话。所以。印象特别深······” “她是那位老夫人地什么人?”刘娥头胀胀地问。 “听说是她一个亲戚家地孩子。只在她家里呆了几天便走了·····我那位姨母几乎都没怎么见过她。都是在那一天才见了一面。姨母以前都不知道家里有她这样一个小孩······” “她冒名顶替进宫,所以你怕她发现你认出她会惹上麻烦才假装从没见过她,对吧?” 新夫人点点头,看着刘娥有些担忧的说:“娘娘,那酒,您以后最好还是少饮为好······” 胭脂泪,庄妃······刘娥困惑的挠挠头:“嫂子,你说,庄妃也知道胭脂泪这酒可以·····堕胎? 刘夫人点点头,“她与那位老夫人最亲近,应该比臣妾知道的更多。”刘夫人无限忧虑的接着说:“皇后与淑妃两位娘娘看起来非常喜爱这酒,幸而没出什么事······娘娘,臣妾斗胆问一句,宫里,哪儿来的胭脂泪?” 刘娥含糊说:“是,一位宫人自个儿酿造的······” 刘夫人不再说话,刘娥看得出,她为这酒的来路正迷惑不解,只是不好多问罢了。 刘娥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勉强笑着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时间长了,任何秘方都有泄露的一天,宫里有人能酿出这胭脂泪来讨好主子,也没什么好奇怪的。皇后娘娘和淑妃到现在没出任何意外,说明宫里没人存心害人。你回府后再去那位老夫人家打听一下,到底什么东西能使这酒变成堕胎之药,再让我哥哥查一下,看京师的药铺里可能找到。记着,一定要悄悄的,千万不可让外人知道。” “臣妾明白。请娘娘,在宫里万事小心,毕竟,你哥哥不在身边,宫里人又,有些奇怪······” 刘娥当然知道她指的是谁,也就是到现在,她也才真正理解了深宫中深的含义,--深的,不见底。 送走新夫人,刘娥盘腿打坐在床上直发呆。胭脂泪由韵姬酿成;胭脂泪能害人;韵姬没理由害皇后和淑妃;庄妃是冒名顶替进宫来的;为争宠她可以动手脚;但她,--拒绝与皇上同房,连丁点儿邀宠的意思也没有;费尽心机进宫来,难道只为,找地方养老?那么个艳若桃李,冷若冰霜之人,怎么跟自己有异曲同工之妙?--不对!刘娥敲敲脑袋,进宫绝非她一人之力·····噢,明白了,一定是散骑常侍林大人的女儿貌丑,林大人又不愿放弃这难得的机会,所以找了个美貌替身来取悦皇上,只是没想到这小美人挺有个性,打定独身不放松,至少目前来看还是,林大人的如意算盘只打对了一半。 刘娥忽然笑了,那么清高个庄妃,居然让我揪住了小尾巴,看她还不把我放到眼里?--人家连赵恒都不放眼里,又怎会忌讳这点小把柄?刚展开的笑模样又变成了沮丧,她要不晒我,我总不能告黑状毁了林大人······唉!我总是心太软,心太软······ --赵恒!好几天没见着他人影了,在哪儿鬼混呢?刘娥想起从昨天淑妃就缠着她要皇上了,不管在哪儿都得把他揪出来!这么多糊涂事儿,没人跟哀家分担会成?说动就动,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对镜理理妆容,先去皇后宫里打听打听着小五在哪儿,正主儿也就不远了。 玉娇玉媚俩人还没回来,刘娥另带两个宫女直奔慈元宫而来。才到半路,正碰见皇后跌跌撞撞奔过来,看她披头散发惊慌失措的样子,刘娥吓了一跳:“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皇后抬头看见刘娥,泪水哗一下涌出来:“快!快随我去看淑妃!她,她小产了······” ------------ 第七十五回:淑妃小产 脑子里什么都来不及想,懵懵懂懂乱糟糟的,刘娥搀扶着皇后急匆匆来到华宇宫。寝宫里面,好几位太医正忙的满头大汗,赵恒拧着眉,扭曲着脸,在外面重重的跺着脚。刘娥还没见过他这么凶狠难看的样子,心里又怕又担心。皇后急急来到他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怎么样了?” 赵恒抬眼看看皇后,又看看她,目光里满是悲愤,他咬咬牙,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把手一挥,便接着去跺他的地了。一看这样子,就知道情况不好,刘娥扶着皇后几步跨到里面,一位太医瞅见她们,忙过来回禀:“娘娘,淑妃娘娘保住了。只是小皇子······”说着,屋里几位太医齐齐跪地叩头:“臣罪该万死--” 皇后看看稳婆手托着的一个盖了红布染血的大盘子,心里一抽一抽的发紧,“是······男孩吗?”“是。才刚六个月·······”稳婆颤颤的说,头也不敢抬。皇后无限惋惜的叹口气,手一摆,稳婆低头退出去了。皇后进到里间看看淑妃,她此时正弱弱的躺在床上,面如白纸,呼吸羸弱,好像仍陷在沉沉的昏迷之中。看着平日皇宫里最为活泼健康招人爱的小丫头成了这副样子,俩人心疼的直流泪。刘娥扶着皇后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赵恒也进屋来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到底怎么回事?”皇后忍着泪强打精神问太医。太医仍旧俯着身子说:“禀娘娘,淑妃娘娘凤体一向康健,今日之事,突发偶然,娘娘的脉象又极异于平日,所以,罪臣们推断,很可能是有人在饭菜里下了毒才导致胎儿不保。望皇上皇后娘娘明察······”几位太医一起磕头:“望皇上皇后娘娘明察······” 赵恒的脸扭曲的愈发可怕,皇后连连摇头,表示不敢相信:“不!淑妃与哀家一向膳食共享,今日也是!还有德妃·····我们几个,午膳明明一块用的,怎么会只有她一个人有事······”皇后边说,边下意识的抚住自己的肚子,后怕的冷气凉凉的从心底向全身泛延开来。 不止她一个,屋子里的人都吃了一惊,赵恒疾步跨到她近前,“太医!快!给皇后诊脉!” 顾不得请皇后躺下,太医急急的跪爬到旁边,伸手轻轻把住她的手腕。赵恒狠狠的瞪着他,看那架势,若有不好的消息,他一口便会将他吞进肚里去! 太医摒神静气把了足足约有好几分钟,才抹一把头上的汗,俯身回禀说:“承圣上隆恩,皇后娘娘凤体安好。(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一切都好。” 赵恒堪堪的松了一口长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淑妃的药都开好了?” “是。淑妃娘娘目前身子虽弱,不过,幸而她平日凤体一向康健,所以,只要好好调养些日子,很快便能恢复。” 赵恒无力的一摆手:“下去吧。” 他定定地望着淑妃苍白地脸出了会儿神。终于叹口气。扭头对皇后说:“你看她一眼就回宫歇着吧。自己多保重身子。才是最要紧地·····”说完。扭头大踏步出去了。自始至终。没有多看刘娥一眼。 屋里再没人了。皇后艰难地起身。坐到淑妃床上。用手轻轻摸着她地小脸儿。泪水。一滴滴打到锦被上。刘娥站在一旁。既心疼床上躺着地。又担心边上坐着地。赵恒只剩她一个希望了。无论如何。都要替他守卫住这个重量级人物。绝不能再出任何差错!她被赵恒刚才有些狰狞地痛苦表情吓坏了。不愿再看见心爱地人痛心。 问题出在哪儿?首先是。谁有动机?又有手段?还。获得了成功?有动机地。宫里好像王贵妃嫌疑最大。但她。最近深居简出地。应该没作案地条件和机会。--饭菜。专门有人尝;酒水--酒水?刘娥脑海里浮出新夫人地话。胭脂泪加一种西域红花便可立时致胎儿死亡······庄妃?她。看起来既没动机也没时间好像更没那心思。而且明明地。皇后和自己也一同喝了······理不清······真后悔以前怎么没好好研究研究侦探推理什么地····· --顾不了没了地。就顾眼前地吧!刘娥用手扶住皇后肩头。轻声说:“娘娘。淑妃在睡着。已经没事了。您千万别太伤心。保重身子要紧。”皇后抽泣着说:“我知道。可就是看见淑妃。心里忍不住·····”边说。眼泪又哗哗流下来。这样下去怎么能行?本来就是早孕。十几岁地早早孕。平日就千小心万小心地侍候着。这会儿悲伤过度再引起胎动就糟了。刘娥轻轻抚着她地后背。柔声劝解说:“娘娘。您先回宫吧。让臣妾守在这里就好。千万别再伤心了。您别忘了。您肚子里还有小皇子呢。他现在可是皇上唯一地血脉。不为自己。为着皇上。您也得保重身子啊······” 别地话打动不了她。一提到皇上和小皇子。就是制胜法宝。皇后扶着自己隆起地肚子。点点头。再为淑妃轻理一下凌乱地头发。便由她扶着出来了。“她要是醒了。记着千万让她吃点东西。”刘娥忙不迭答应着。唤过紫衣。叮嘱她好生侍候娘娘。看她们姗姗离开了。才又重回到淑妃床前。 院子里地宫娥太监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自己随身带来地两个小宫女在外面等着侍候。想必他们都被赵恒绑了去问话了。刘娥叹口气。不知有多少无辜地人要因此受累了!这就是深宫。传说中地深宫!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勾心斗角。阴谋篡动。刘娥突发奇想。高品质高收入生活伴随着高风险。极致生活就极有风险。貌似高处不胜寒。那要到达最高处呢?登峰造极了?--恐怕就是。一览众山小! 历史上能修炼到这种无所顾忌的境界的人,尤其女人,印象里除了武则天和慈禧太后,应该没别人了。在这之前,她们可也是历经磨难,左冲右突,才破茧成蝶的呀。唉,刘娥轻叹一声,她宁愿不要这种荣耀,在目前的状态下,只要能安安稳稳太太平平的过一辈子,也就心满意足了。 天渐渐暗下来,两个小宫女将寝宫内外的灯全部点亮了。灿灿的光亮笼罩着寂静的院子,好像将阴暗面全部压制了起来。刘娥心里却很清楚,没有阴影的阴暗面,才更可怕。 玉娇玉媚办完事找来了,还带来了饭菜。刘娥胡乱用了一点,便再也吃不下了。 ------------ 第七十六回:再传噩耗 看着淑妃没一点血色的小脸儿,刘娥心里一阵阵发堵。淑妃是宫里最单纯最没有心机的人,十几岁天真烂漫的大孩子,却意外成了宫中权力争斗的牺牲品,她,对谁会构成威胁呢?想到这儿,刘娥不禁打个寒战,皇后?不!不可能!皇后与淑妃的关系是最好的,她对她的容忍与爱护,这么长时间,没人能装得这么像。除了她,当然王贵妃嫌疑最大,可她的眼中钉首先应该是皇后才对,先对淑妃下手,岂不要丧失对付皇后的机会?淑妃一出事,她现在无疑成了赵恒心上最有价值的宝,断不会再让任何人有机可乘。她和她肚里的孩子才应该是王贵妃最大的敌人,费尽心机除去淑妃的孩子,除了能泄点私愤,没有任何意义。 没人会蠢到只为泄恨而去做毫无意义的事情,不管是王贵妃还是任何人。他这样做一定有自己的目的,相信赵恒也查不出什么,从知道她们怀孕至今,好几个月的时间足够人家制定滴水不漏的计划并付诸实施了。 那么,赵恒会怀疑谁?受益最大的,无疑,是皇后,她将来的儿子少了一个可能的竞争者。没人会相信皇后会做这种事,可是,两人同时用膳,一个孩子没了,一个平安无事,似乎,有些说不过去·······难道,人家的目的就是,嫁祸皇后? 刘娥觉得这个想法还是可以成立的。毕竟,直接对付皇后,目标太大,皇上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反而会使皇后的位子做得更牢,而且人家没了一个孩子还可以再生,不论什么时候,她的孩子都是太子。若让她背上罪名,哪怕仅限于怀疑呢,都会让皇上和大臣们对她产生失望的情绪,失去她唯一的靠山的信任,以后也就好对付了······越想越觉着自己的推测有道理,刘娥似乎都能看到赵恒失望的对着皇后摇头了。不能变成这个样子!刘娥快速思考着,如何找机会向赵恒讲明自己的看法。 她还没有得到任何机会。诚如她自己想到的,几个月的时间,足够人家将计划安排的无懈可击了。 夜渐渐深了,刘娥和衣依靠在淑妃身边,似睡非睡间,忽然感觉淑妃的身子好像动了动,她马上睁开眼一看,淑妃果然醒了。 她的大眼睛张开着,里面噙满泪水,正定定的望着房顶发呆。刘娥忙坐起身子,俯身向着她柔声问:“妹妹,你醒了,想不想吃点东西?” 淑妃看看她,眼睛一动,亮晶晶蓄满的泪水哗哗流了下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姐姐--,姐姐--” 淑妃孩子般伸出双手,像是要她来抱的样子,刘娥忙紧紧搂住她,淑妃埋在她怀里呜呜的哭出了声。刚才还有条有理的分析的头头是道,这会儿全乱了套,只一个劲儿拍打着淑妃的后背,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过了半晌,刘娥意识到一直哭对她不好,才慢慢放开胳膊,扶淑妃依靠在垫得高高的枕头上,又倒了杯茶送到她嘴边。淑妃悲戚的摇摇头,刘娥着急的说:“妹妹,少喝一点吧,你的嘴都干了。听话,啊,你要不想让姐姐和皇后娘娘为你着急难过,就听姐姐话,保重自个儿的身子。来,张嘴,啊--” 淑妃勉强喝了一点,便摇摇头再也喝不下了。她紧拉住刘娥的手,委屈的哽咽着问:“姐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我怎么会·····” 要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刘娥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开口了。半晌。她才叹口气幽幽地说:“还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皇上正召集太医和御膳房还有你宫里地太监宫女们问话。大概。明日便可知晓了······”说太医已断定有人下药害你?这话。淑妃固然早晚都会知道。但刘娥实在不愿意由自己地嘴里说出来。再往她正流血地伤口上撒一把盐。 淑妃抽泣起来:“我真没用!万岁那么想要个孩子。又那么疼我·····我却。保不住他地孩子······我。我太没用了·····” 看她自责地样子。刘娥更难过了。她抚着淑妃地头发。轻声安慰说:“好妹妹。这不怪你。你千万不能这样想。其实比起孩子。皇上更疼地是你······”虽是假话。此刻刘娥倒无限希望这是真地。 淑妃半信半疑:“不。皇上早就想要皇子了。他这次。肯定伤心难过死了。” 刘娥接着编织美丽地谎言。其实这里面至少有一半是真地:“皇上当然伤心。毕竟这是他地孩子。不过。他更心疼地还是你。一听说孩子没了。他当时第一句话就是。淑妃有没有事?还对太医说。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就让他们陪葬!”喘口气。看看淑妃情绪已经安定下来。正听得出神。刘娥接着说:“平日皇上就经常说。他地这些妃子里呀。他最疼爱地就是淑妃了。又乖巧。又率真。看着你。便把一切烦恼都忘了。再看看皇后。不也对你最好么?所以。妹妹呀。要不想让皇上更难过。就赶快调养好身子吧。什么时候你地身子好起来了。皇上也就能安心了。” 淑妃含着眼泪点点头。有些哽咽地说:“姐姐。我知道你都是哄我地。我们心里都清楚。皇上最疼爱地。根本就是你·····不过。我知道皇上和皇后还有姐姐你。都真心希望我快点好起来。好!我。我一定好好调养。不让关心我地人失望!你们。放心好了·····” “这才是我的好妹妹--”刘娥为她理理头发,说:“姐姐让人给你弄点燕窝粥,你用一点,再好好睡一觉,好吗?” 淑妃听话的点点头。刘娥忙出来吩咐玉娇时,却不见了她们的踪影。她只好让另外一名宫女回宫去端燕窝粥,华宇宫厨房里倒也有现成预备着的,不过出了这种事,这个厨房暂时不能信任了;顺便再看看玉娇玉媚俩丫头怎么回事,将主人扔一边自己却没了影,成何体统?皇后她不打算去惊动了,毕竟夜深了,她受此惊吓,现在最需要的也是休息。 没一会儿工夫,她派出去的宫女便回来了。除了带回来一碗燕窝粥,还带来一个令人震惊无比完全出乎意料的坏消息:玉娇玉媚姐妹俩,死了! ------------ 第七十七回:被人栽赃 小宫女惊惶失措的向她报告这一消息时,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是小宫女搞错了?当她连连追问几遍,都被她以无比肯定的语气确认了时,刘娥意识到,这场灾祸,又找到自己头上了。 “怎么死的?” “······服毒自尽!” ············ 淑妃焦急的催她赶快回宫,她反而不急了。事情已然发生,回去亦是枉然。只是没想到自己视为贴心宫女的两个人,竟然与此事,也有牵连。她的心凉凉的,一勺一勺认真的喂淑妃喝粥。她想这次的粥不用尝,也断然不会有毒。人家的目的既已达到,用不着再利用淑妃的性命去画蛇添足。 她在为刚才的推断汗颜。皇后皇后皇后,一股劲儿围着皇后打转,却没想到自己已然成了人家的目标,赵恒从前提醒过她的,全忘了。 人为地灾祸临头时,亡羊补牢毫无意义。她而今唯一能做的,便是等。 她轻吹着碗里的燕窝粥,细心地为淑妃拭去嘴角的痕迹,耐心的等她一口一口咽下去。 淑妃忐忑不安的喝了半碗,便再用不下了。她不能理解刘娥若无其事的样子,宫里最亲近的下人死了,还不慌不忙的,换做是她,急都急死了! “姐姐,我吃饱了。你赶快回宫去看看吧!” 刘娥淡淡一笑,“不用,没什么事。一会儿,皇上来催了我再回。你先睡,姐姐再陪你一会儿。” 她扶着淑妃躺下。(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轻轻拍打着她。神态安静祥和。淑妃慢慢放下心来。可能真没什么大不了地吧。她身子还虚得很。不能集中精力多想。只过了不一会儿。便静静地睡着了。 亲手给她掖好被子。放下绣帐。刘娥才退出来。看看一旁仍惊魂未定地小宫女。她叹口气:“走吧。回宫看看去。” 赵恒已经在凤仪宫了。还有几十名御林军也在紧张地来回梭巡着。赵恒阴着脸看看刘娥。神情古怪。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 玉娇玉媚俩人就躺在她们自己地房间地床上。七窍流血。明显地。是服毒自杀身亡。没有遗书。没有争吵打斗地痕迹。甚至宫里地人缘都很好。找不出任何自杀地动机。但人人地心里都很清楚。她们不会莫名其妙地死去。总会有些原因。见不得人地。让她们不能再继续活下去。刘娥更清楚。她们地死。会牵连上一些人。其中首当其冲地。应该就是她。 果然。在一个隐蔽地小箱子地夹层里。发现了一小包药物。当小五将它呈给赵恒时。刘娥就知道。要来地。终于来了。--那包药。是当初刘美偷偷带给她地。包药地纸来自民间药房。跟宫里地。完全不一样。 其它。再没发现什么。但这。已经足够了。 很快的,赵恒便查清了玉娇玉媚俩人今儿一天的活动,上午至中午,一直跟随刘娥与新夫人拜访各宫娘娘。从庄妃宫里出来后,便奉德妃的命令,去各嫔妃宫里分头去送谢礼,第一站,玉娇便去了华宇宫,还带了一些小点心,淑妃从皇后宫里回来午睡前,便趁新鲜吃了一点,随后,便腹痛难忍,下体流血,御医急匆匆赶来时,已经晚了······ 她们将各宫转一遍后,又去了华宇宫一趟,当时淑妃已经小产,正处在昏迷之中,德妃在那里陪她时,俩人偷偷溜回凤仪宫,直到德妃派回来的小宫女四处找她们时,才发现她们已经死在自己房里多时了······ 随后,御医又发现淑妃吃剩下的小点心里,奇怪的含有一种西域红花,虽然不知道它有什么害处,但可以断定的是,它肯定与淑妃被害小产有关系。还有玉娇玉媚姐妹俩,在这当口不明不白的自尽,只有一种解释,--畏罪自尽! 事情查到这份上,似乎已经很明白了。玉娇玉媚姐妹俩在点心里给淑妃下了药,成功后自感罪责难逃,便回来畏罪自尽了;或是,被逼自尽,总之,一切证据都指向她们,和她们幕后的主子。 至于这位幕后的主子是谁,大家心照不宣,个个看向赵恒皇上,只要他一句话,这位主子便会原形毕露,受到应有的惩罚;也或许会在他的庇护下就此不了了之,成为宫里永久的猜测。 天大亮了,凤仪宫里的两具尸体都被移了出去,赵恒也走了。御林军在宫里巡视的更加仔细,不过,显然他们做这一切都是徒劳,没人跟他们明火执仗的交锋,对手既隐秘又可怕,或许还很有权势,他们,根本找不到他,或她。 宫里人的嘴都被贴了封条,没人敢冒死开口乱说话,因此暂时的,宫里倒清静得很。刘娥躺在床上休息,一夜没合眼,这会儿还是不想睡。谁知道这个舒适的大床自己晚上是不是还能用,说不定赵恒回来后便会下令,将自己打入冷宫永世不得翻身了。有没有必要现在就去冷宫打扫收拾一下?顺便再转移点东西进去,以备不时之需? 一想到使唤的宫人们随时有可能说不定会出乎意料的暗算自己,她便恶心想吐,再无力也没有信心带领他们去做任何事了。玉娇玉媚,用两个人的生命讥笑着她可笑的信任;以血的教训向她诠释了防人之心不可无的重要性;付出了几乎身败名裂的代价后,她终于提高了警惕,甚至升华到了草木皆兵的高度。 管他呢,爱咋咋吧。反正不是我做的!赵恒应该知道。一想到赵恒,连她自己都有点心虚,他真会像信自己一样信她吗?所有证据都指向她一人,不容分辩,牺牲的,又是他盼望许久的孩子,据说,还是个男孩······人在愤怒之下,最容易失去的就是理智,······想到赵恒整晚都没跟自己说过一句话,甚至连正眼都没好好看过自己,刘娥的心,抽搐着疼起来。 她一个人再也无法待下去,起身便赶往皇后的慈元宫。总得有人为此付出代价。她虽然做好了准备,却不想坐以待毙,至少,不能让自己壮烈牺牲,如果可能的话,把损失降到最低,就更好了。假如赵恒不能或不想保护自己,皇后,还可以为自己说句话,她相信以她目前的状况,皇后完全有这个能力。 皇后眼红红的,可能一夜都没睡着,谁摊上这事儿能不怕呢,毕竟自己肚里这个更令人眼红。 她可能已经知道了昨晚的事,见到刘娥时神情颇有些不自然。毕竟是后宫之主,出了事瞒得了别人也绝瞒不了她,“娘子?这一大清早的,你怎么就过来了?我刚准备去瞧瞧淑妃呢。” 刘娥一脸悲戚,深深施礼,哽咽着说:“娘娘,淑妃应该没有大碍了,昨夜醒来时,臣妾喂她吃了点燕窝粥,现在,应该还在休息。娘娘--,臣妾,是来跟您道别的·····” 皇后有些疑虑的把她拉起来:“娘子这话从何说起?你,要到哪里去?” 刘娥苦笑着说:“皇后有所不知,害淑妃的人已经找到,就是臣妾的贴身侍女玉娇玉媚两姐妹。她们事成之后畏罪自尽,死无对证·······”刘娥将昨夜的事又说一遍,最后总结说:“如果不是受人指使,两个丫头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起心害淑妃·······目前来看,这个指使她们害人的人,应该就是我了······臣妾想皇上散朝后便要处置发落于我,恐到时再见不到娘娘,所以,特意来跟您,还有淑妃妹妹,道个别·······” ------------ 第七十八回:冷宫别苑 皇后仔细看着她,表情复杂,想来已经知道了昨夜的事儿。毕竟身为后宫之主,别人不能知道的,却瞒不过她。“娘子这话从何说起?” 刘娥将昨晚发生的事情讲述一遍,最后说:“此事事发蹊跷,又再无旁证,宫里上上下下恐怕都会认为是臣妾指使她二人害了淑妃。宫里一切事宜又全由臣妾一人打理,出了这等大事,臣妾也难辞其咎。所以,我心甘情愿领罪!” 皇后一直注意观察着她,这时好像才下定决心说:“不管别人怎样看,我相信你是清白的。皇上也会调查清楚,不会随便冤枉人。你放心好了。” 刘娥苦笑着摇摇头:“查不清了。此事计划周密,没有丝毫漏洞,恐怕很难查清。皇上正在气头上,宫里也需要有人出来领罪,以平息后宫这场祸乱。娘娘,臣妾愿意受罚!只求娘娘能明白臣妾的心,我对您对淑妃,都绝无二意!” 皇后看她言辞铮铮的表白,心里很受感动,忙过来拉住她的手,一起坐下说:“娘子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不能让你平白的受委屈。再说,真正行凶的人若不查出来,将来她一定还会作恶。处置了你,就等于纵容姑息了她,恶人一天不除,后宫便永无宁日啊。” 倒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刘娥放心了。 皇后抚着自己的肚子接着说:“其实,昨夜我提心吊胆的,也是一夜未睡。按理说,我与淑妃都有孕在身,又同吃同饮,怎么单单我就没出事呢。听到你宫里的消息前,我还真担心皇上怀疑到我头上。出了这事,我反倒有些明白了。” “您明白什么了?”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刘娥希望她能分析出点眉目来。 “人家表面上看是在害淑妃和你,实际上,还是冲我这个皇后来的呀。” “何以见得呢?”身处后宫就得学会从纵深处看问题,这位郭皇后,也绝不是白给的。 “她若明目张胆冲我来,惹得乱子会更大,皇上也绝不会善罢甘休,何况,没了我的孩子,淑妃肚里的也是个大大的威胁。她这样做,既除了淑妃肚里的后顾之忧,又能将你从我身边除去,剩下我一个,她随时都能找机会,而且,达到目的后,宫里就再没人能与她抗衡了·····”所言所指,处处指向景元宫。 地确。论动机。宫里似乎没人比她更有理由做这种事了。可刘娥却保留有不同意见。但皇后正侃侃而谈。对自己地推论充满信心。毫不怀疑。她知道此时自己还是不多嘴为妙。 “我决不会让皇上动你一指头。你只管放心好了。”皇后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证。 不动一指头是不可能地。别说后宫这么多双眼睛过不去。朝中大臣们也不会善罢甘休。作为皇上地赵恒必须要给臣子们一个交代。但既然她有了这句话。看来完全有希望从轻发落。 刘娥扶着皇后来到华宇宫时。小五正在重新安排人手。原来地人除了留下几个贴身地。其余地统统被发配到大牢里去赎罪了。尽管他们个个冤枉。但没要他们为小皇子殉葬。已经是赵恒法外开恩了。 淑妃看起来比昨日好了许多。见到皇后俩人进来后。[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居然自个儿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据她地贴身宫女禀告说。早上醒来后。又吃了点粥。还用了一小块蛋饼。脸上明显地也有了血色。不像昨天那么怕人了。 趁着皇后同淑妃说话时。刘娥转到外面。看小五井井有条地分派任务。小五知道她有话要说。很快便将自己地事情处理完毕。来到她身边。“干完了?” “完了。” 刘娥点点头,“皇上,有没有说什么?” 小五忧虑的摇摇头:“没有,什么都没说。” 听起来有些严重了。刘娥可怜兮兮的问:“连你都不知道,他有什么打算吗?” 小五闷闷的说:“我只知道一会儿就要带人去打扫淑离苑,那儿好长时间没住人了,有点潮。” 淑离苑?冷宫啊!刘娥想那儿肯定就是自己未来的归宿了,她恹恹的说:“记得千万打扫得干净点,多准备几床被褥,省的冷;还有啊,你不就管着他们吗?记得让他们把饭做得好吃点,别不舍得放油;我不喜欢吃姜,炒菜时能省就省了吧;蔬菜水果可别断了,我比较喜欢吃葡萄;要是偶尔能再给点小点心,我也就别无他求了·····” 小五斜她一眼,歪歪嘴说:“想的倒挺周到。” 他的态度和表情,暗含讥讽的语气一下激怒了刘娥,从昨夜开始积聚多时的怨气,愤慨统统爆发出来,虽没对着某人发泄稍有遗憾,但他毕竟是他最亲近的人,可做全权代表。她张牙舞爪面目狰狞的彻底爆发了:“小五!你怎么能这么无情无义无血无肉?我受尽委屈和冤枉,你!还有你的主子!没一个人来关心我!安慰我!我想让冷宫舒服一点怎么了?过分吗?啊!你一点点同情心都没有!还站在一旁看笑话,简直是个不折不扣惨绝人寰天地难容的大怪兽!怪兽!” 小五静静的看着她歇斯底里的咆哮完,抹一把脸上厚厚的唾沫,竟扑通一声跪下了!刘娥吓一跳,想自己的话可能说得太重了,有些后悔的喃喃说:“······其实也没什么,知错能改还是好的······”说着,忽然觉得颈项间冷嗖嗖的,好像被什么冰冷的东西盯上了。猛转身,赵恒正在她身后,阴沉着脸,目光凌厉的看着她。某人立刻闭嘴,院子里难得的安静了下来。 赵恒径自从她身边过去,进屋前冷冷的扔下一句话:“看着点,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两个太监一左一右把住了门。刘娥意识到,自己已沦落为那闲杂人等中的一员,再呆下去也没什么意思,趁着正式诏书还没下,赶紧发挥点余热才是正事。想到这,她又挂上一脸笑容:“小五,我跟你一块儿去打扫淑离苑!” 冷宫就是冷,出了门口两个把门的御林军,再没一个人影了。院子里,唯一有点生气的,就是那耷拉着脑袋枯黄的杂草了。屋里,蛛网遍布,灰尘厚积,家具东歪西倒,还缺胳膊少腿的不健全。不用刘娥发话,小五指挥着太监们,将所有的东西统统扔掉,再一阵乌烟瘴气的打扫粉刷后,一件件新家具用品顺序抬了进来,院子里也重新铺了一层新砖,到底人多好办事,仅半天时间,原本黑暗潮湿的屋子又变得亮堂堂干净净适宜人居了。看看除了门口有人把守着不能随意出入,其余几乎跟宫里一样的各件物品用具,刘娥尤其后悔在华宇宫自己发脾气时说出的话。她逮着机会替小五擦擦头上的汗,陪着笑说:“小五,辛苦你了,回头,我一定好好谢谢你。我给你做双新鞋穿!”进宫后,第一大长进就是学会了做针线活。 小五忙冲她作揖:“娘娘,您要不给我做鞋,让奴才干什么都成!”下意识的,他扭了扭上次被逼着穿她送的鞋时挤破了皮的脚。 这次伤的自尊远赶不上她对淑离苑的满意程度,也就难得的宽宏大量不计较了。正盘算着再到凤仪宫搬点什么衣服首饰的过来时,听见外面有人喊道:“皇后娘娘驾到--” 皇后?刘娥忙跑出来迎接她,“娘娘,您怎么也来了?臣妾都已经预备好了,您看,这什么都不缺,跟在宫里一样,您完全可以放心·····” 皇后身后还有四个宫女,每人都拿着大大的包袱,刘娥感动不已:“娘娘,这儿真的什么都不缺,您不用给我带东西了······” 赵恒忽然从一旁闪出来,皱着眉头说:“刘娥,你捣什么乱呢?快让开!” 连皇上都亲自来给她送行了?有这份心你将我留在凤仪宫不得了?多此一举!她挽住皇后,昂然说:“臣妾深感皇后娘娘的厚爱,想与娘娘说说话,也不行么?” 赵恒瞪她一眼,别过脸去不再理她。皇后轻轻将她的手推开,“娘子弄错了,以后要住在淑离苑的,是我,不是你。” ------------ 第七十九回:获封贵妃 不容她多想,更不容她们说什么,赵恒便示意宫女们将皇后簇拥进院里,御林军马上把门牢牢关闭住。这时刘娥才注意到,随从他们一同前来的,又有几十名侍卫,此时已在冷宫周围散开,一个个刀出鞘,箭上弦,如临大敌般神情紧张的戒备着。 看看整座冷宫如铜墙铁壁般防守严密坚不可摧了,赵恒才出了一口气,回头瞥一眼刘娥,勉强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说:“随朕走吧。” 去哪儿?皇后都要进冷宫,难不成我就得上刑场?不要啊--刘娥心里呻吟一声,刘美,新嫂子,未来的我的侄儿侄女们,保重吧--夸张的担心之后,她开始正常的思考问题了。当然自己是不会死的,鉴于赵恒对她的感情,她还是非常有信心的。那这又是怎么回事呢?为什么把皇后关到冷宫里?他又要领自己去哪儿? 看他大踏步在前头走着,眉头依然紧锁,嘴角也抿的紧紧的,一点点愿意开口的迹象都没有,她清楚此时提问无异于自讨没趣。再看小五,正亦步亦趋专注的跟在赵恒身后,心无旁系,目不斜视,连跟她交换个眼色的机会都不留,--这家伙,眼里心里就只有赵恒,越来越不关心自己了!回头还得继续给他做鞋穿,更要有意做小,做很小!想象着他穿上自己给的小鞋痛苦难受的样子,刘娥心里总算好受些。 紧追慢赶喘着粗气一路跟到与赵恒的永福宫相邻的一座宫苑前,他才总算停下了脚步。刘娥抬头瞧瞧:福宁宫,大宋的皇上好像有点缺乏安全感,给自己的宫殿起名总喜欢带个福字,是祈求上天庇护吧。永福宫,延福宫,这座宫殿也不例外,叫福宁宫,从外面看起来,比之皇后的慈元宫,无论是规模还是豪华程度,一点都不差。 什么意思?刘娥迷茫的看着赵恒,他也在仰着脸看宫门上方的匾额。“你不是念念不忘想当贵妃吗,进去吧!以后,你就是了。我,也不再欠你什么了!······” 这么好的消息怎么听起来有些阴森森的?赵恒,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吗?还没来得及问什么,他已经头也不回的走开了。小五跟着来到她面前,未曾说话先叹气,刘娥等他宣泄完情绪待要侧耳细听下文时,刷,佛尘一甩,他也走了。只将个呆呆愣愣的刘娥独个儿傻傻的扔在原地。 院里早有一大群太监宫女赶出来,齐刷刷跪地高呼:“参见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莫名其妙由受陷害者变成本次事件可能的最大益人,刘娥没有一点圣意隆眷皇恩浩荡的感念,她只觉得自己好像陷进了一个泥潭中,越陷越深,越陷越深,她想呼救,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睁睁看着赵恒在边上冷漠的望着她,看着她拼命挣扎却丝毫无动于衷,忽然,他的脸又蓦然幻化成了一个女人的面孔,盯着她诡异的笑着,浑身白衣飘飘,那摸样,刘娥看得清楚,分明是,--庄妃!······ 从梦中惊醒时,刘娥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她惊魂未定的坐起来,打量打量四周奢侈豪华的布置摆设,这里的一切看起来比景元宫还要漂亮,舒适。却严重的缺乏安全感!刘娥想起下午自己几次去永福宫找赵恒都被拒之门外,最后一次被告知皇上已经摆驾邀月宫,叫她不要再去打扰。她又去看了淑妃,淑妃对皇后被打进冷宫也一样莫名其妙,虽然隐隐猜到可能与自己的事有关联,但她说什么也不能相信,“即便天下所有人都说是皇后害我,我也不信!” 由不得她。圣旨明明写了:皇后郭氏,嫉淑妃将与其同生皇子,恐其对己所生子产生威胁,由嫉生恨,进而起蛇蝎之意,以贴身侍女买通凤仪宫宫女玉娇玉媚,下毒加害淑妃,令其痛失龙子,手段毒辣,心肠凶狠,实难贤服后宫,母仪天下。本该重重论处,以示惩戒。念其身怀六甲,皇子未降,特命其暂住淑离苑,面壁思过,静待分娩后再行处置!” 这道旨下地。不仅刘娥。所有人都没预料到。详情被赵恒封得死死地。没人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她这个贵妃地显赫身份也来得蹊跷。圣旨只模糊地说她:贤淑能为人之表率。德能可做后宫之典范。打理后宫事宜。劳苦功高。加封贵妃。权作表彰。将后宫打理出这么大地乱子。还劳苦功高。真是。人欲给之。何患无辞? 问题是。怎么单单选在这个时候。就突然把自己提拔成了目前宫里地一把手了呢?还有赵恒冷漠地表情。以及在福宁宫门口说地那句话。以后就不欠她什么了?这句话什么意思?最主要地。皇后指使贴身宫女让玉娇玉媚下药害了淑妃?真是她做下地吗?赵恒为什么避而不见自己?小五也明显在躲着她。还有梦里庄妃那张诡异地脸。她应该最清楚西域红花与胭脂泪同服能致人堕胎。这件事与她也有关系吗······刘娥疑虑重重。打定主意要找赵恒问个清楚。 她悄悄起身。披上厚厚地披风。只带了两名侍女便直往永福宫而去。赵恒一向不在邀月宫过夜。这会儿夜已经深了。想来他也早该回来了。 两名宫女打着灯笼在前边引路。到永福宫门口时。正碰见小五拿了大大地一包东西从里面出来。“小五--”刘娥唤住他。“皇上睡下没有?” 神更半夜地。小五猛一见她。吓了一跳。听她问起皇上。回答地明显有些犹豫:“万岁爷。已经安歇了······” 刘娥抬腿往里就走。边走边随意地问了一句:“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儿?” 小五没回答她的话,却折回来拦住她说:“娘娘要去哪里?” 刘娥不高兴的说:“我要面见皇上!怎么,他还不肯见我么?” 小五有些为难:“娘娘,这么晚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不行吗?您快回宫歇着吧。” 刘娥眼睛瞪了起来:“怎么?白天说要与臣子们商讨国家大事,没空见我倒还罢了。这晚上还在忙吗?不行!今儿我非要见皇上一面,你休想拦住我!”边说边快速就闯了进去,骇得把门的太监们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刘娥一边往里走,一边高声自报家门:“皇上,福宁宫的德妃来找您了,臣妾有几句话想问您,问完我就走······” 没人应声。屋里甚至连灯都没亮起来,赵恒身边也有懒鬼,回头得叫小五好好管制管制他们了。“皇上--,臣妾要进去了······”边说,边示意小宫女先进去掌灯。小五追到她跟前,拦住了小宫女:“不用进去了,万岁爷,不在里面!” “啊?”刘娥着实一愣:“不在里面?又去看淑妃了?”王贵妃形同虚设,赵恒几乎从不宠幸她。嫔子们也很难见到这位皇帝的面。从不乱性,是赵恒难能可贵的一大优点,也是令刘娥分外满意安慰的一面。 小五摇摇头,还是那句百折不挠的话:“夜深了,请娘娘回宫吧,有什么话明天再问也不迟······” “那,他是去皇后那儿了?”没哪个女人会放任自己的男人行踪不明而不闻不问,除非她不爱他。 还是摇头。刘娥火了:“快说!他在哪儿!” 不用看她紧紧蹙起的眉,小五也知道再不告诉他自己就会大难临头了,他支吾哼唧了半天终于让刘娥搞清了状况:赵恒,宿在邀月宫了。 “奴才是回来拿皇上明早上朝要穿的衣服的·······”心里不断悔着自己刚刚为什么要喝口茶才走,浪费了时间致使撞到刘娥,闻之这一消息她不发飙才怪·····” 确实怪,刘娥听了只愣了愣,颓然的摆摆手说:“--你去吧。” 小五倒有些于心不忍了:“娘娘,万岁爷心里苦闷,找庄妃娘娘说说话·1····她也是万岁爷的妃子啊······”言下之意,赵恒临幸的也不是外人,和她们几个一样同为宫里为数不多的妃子之一,宠幸她也是正常的,叫刘娥不要为此吃醋······ “快去吧,夜深了,我也要回去了。”边说,刘娥边扭头往外走,“给皇上带个话,明儿我来永福宫等着,请他下朝后务必回来一趟······” 诚如小五所想,她确实很难容忍皇后和淑妃以外的女人与她共同分享赵恒,但现在,还不是她吃醋的时候。进宫这么长时间始终守身如玉,单单此时又······不仅是为怜惜赵恒的苦恼这么简单吧?这个女人,实在太神秘莫测了······ ------------ 第八十回:探望皇后 将怀里的枕头狠狠拧几把,又重新搂过来抱住,刘娥无力的倒在床上,好像又看见庄妃的脸在冲她诡异的笑,笑容里饱含得意;旋即,这张脸又幻化成了王贵妃生气的样子;随即是韵姬,谦恭的冲她行礼,又突然冲过来掐住了她的脖子,刘娥被掐的喘不过气来,拼命手刨脚蹬······一个激灵,她从梦中醒过来,心有余悸的看看原来是怀里的枕头捂住了脸,弄得呼吸不畅了,她将枕头扔到一边,翻个身,强迫自己什么都不去想,在她数到三千两百六十五只绵羊的时候,有宫女静悄悄进来吹灭了蜡烛,天,已经亮了。 疲惫的从床上爬起来,对着镜子照照有些憔悴的脸。想来这会儿庄妃也该起来侍候赵恒穿衣用膳预备上朝了吧?想象着两人卿卿我我如胶似漆的样子,刘娥心里像着了火。一夜柔情后,庄妃断不会再冷冰冰如霜似雪,此时还不知如何的巧语倩笑,惹自己的男人对她起无限温存怜爱之心呢······刘娥咬咬牙,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抢了我的给我还回来!--如果那个人赖住不回来捏?刘娥缓缓站起身,总有东西,是可以补偿代替滴······ 她打起精神,风风火火跑到御厨房,交代管事儿的太监说:皇后与淑妃身体最弱,以后皇上和宫里正二品以上娘娘们每月按例分得的人参燕窝等滋补品,统统送到这两位宫里,直至分娩。管事儿太监刚回嘴说个:皇后娘娘的膳食已有专人负责;淑妃娘娘的滋补品由宫里额外多供······便被刘娥狠狠瞪了一眼,再不敢多说了。刘娥背着手巡视一圈,“就从今儿开始了。先把我早上的燕窝粥免了吧!”惹了娘娘我不高兴,首先叫你们清清肠! 委屈了自己就不划算了,她饿着肚子跑到华宇宫,总算没错过淑妃的早膳。俩人一块儿用过饭,她又陪淑妃说了会儿话,便告辞出来了。去淑离苑有很长一段路要走,经过慈元宫时她看见宫门口的太监们一个个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扫着地,从前他们可是各宫太监们的老大,现在却成了霜打的茄子,此一时彼一时啊。快到达淑离苑时,在一个角落里有个小小的宫苑,刘娥心里一动,想起那个深夜弄笛容颜绝美却不受先皇宠爱的太妃,她慢慢踱过去,院门依旧紧闭,里面静悄悄没一点动静。玉娇玉媚说过,她们俩挽髻的本领俱是这位太妃所传,回想起那夜婉转的笛声,和她身上迫过来的一种无形的压力,刘娥拍了拍门。 过了一会儿,从里面传出一个声音:“是谁?”听上去好像很警惕。刘娥觉着自己的确有些突兀了,她小心回答说:“是凤仪宫的德妃来拜见太妃娘娘。”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还是上次那个小宫女领她们进到房中。太妃依然端坐在正中间的椅子上,现在是白天,可以清楚的看见她的肌肤依然娇嫩,两眼明亮有神。若不是头上的白发,没人想得到她的真实年龄。 看见刘娥进来,她微微一笑,“贵妃娘娘驾到,有失远迎,还请恕罪啊。”话虽这样说,身子却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刘娥并不在意,毕竟人家是长辈,要真对她太客气,反而会令她惶恐。她恭恭敬敬的对着太妃施个礼:“太妃娘娘万福!” 太妃手微微一扬:“贵妃娘娘请坐。”举手投足间,动作尊贵优雅至极。刚才的小宫女随即端上一杯热茶放到她面前,刘娥立刻觉得一股香气扑鼻,好香的茶! “贵妃娘娘来此,请问有何贵干?”太妃优雅的轻轻啜口香茗,双眼盯着玉般温润洁白的茶杯随意的问。 同她一起盯住那只杯子,刘娥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稍顷,她才缓缓神说:“前日宫里发生了一些事······想必太妃早就知道了吧?”明知故问,人家若不知道怎么会称你作贵妃呢?可她一面对这位太妃就没来由的紧张,当日的压抑感又骤然袭来。 太妃点点头。依然不肯看她。 没办法。刘娥只好接着自己地话说:“玉娇玉媚两姐妹也死了。她们俩一向是我最倚重地······听说。她们从前跟太妃娘娘您学了不少东西呢·····真是没想到······” 太妃又点点头。不知是同意刘娥没想到地感慨还是对她们曾跟她学过东西地事做个肯定。反正还是。一言未发。 总唱独角戏自己也会厌烦。刘娥开始后悔自己贸然来此打扰了人家。她摇头感慨一阵。便赶紧站起来告辞了:“太妃娘娘保重。臣妾告退了。” 扭头要走时。太妃终于开口说话了:“为登上皇后宝座。谁都能作出让人意料不到地事······” 这是她多年宫中生活地经验之谈。还是在暗示什么?刘娥转过身子。待要再问点什么时。太妃却缓缓地挥挥手:“贵妃娘娘请回吧。我要诵经礼佛了。” 从这个又小又幽暗的宫苑里出来,晒着暖融融的太阳,刘娥心里轻松了许多。她会知道什么呢?一个几乎被世人忘记同样也几乎忘记了世人的人,说的无非是她的经验之谈罢了,虽然她身上似乎总好像有一股极深的怨恨压抑着,令人着实奇怪,捉摸不透······还是不想她了······可她所指的,是王贵妃么?--宫里只有她当皇后的**较之别人更深······ 淑离苑防范森严,御林军铁面无私,不管她端着贵妃的架子威逼恐吓也好,搬出张旻和刘美攀交情也好,人家就是不为所动,翻来覆去一句话:除了皇上本人,任何人不得出入! 硬闯是泼妇所为,而且十有十二不会奏效,就这样失望而去也不是刘娥的风格,她转到后墙,冲着上面唯一的一个小窗户高声喊起来:“娘娘!--皇后娘娘--”有明令不准进,却没有严旨说不准通话。这边的御林军面面相觑,一时倒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喊了两嗓子,屋里总算有人答应了,声音颤颤的虽然小,总算还听得清:“是德妃娘子吗?” 刘娥忙提高了音量:“是!皇后娘娘,臣妾,看您来了--”最后这句话,几近哽咽,刘娥赶紧闭嘴调整情绪。 那边好半晌没动静,想必皇后也感伤起来。“娘娘,您千万要保重身子啊,臣妾给您准备些滋养的,今儿晚点儿就送过来·····” 终于,皇后又说话了:“娘子不用费心了,我这儿什么都不缺。他们,也不允许收任何东西······娘子自己也要保重······淑妃妹妹,她,还好么?······” “好!淑妃很好,她也很惦记您······” 皇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唏嘘:“告诉淑妃妹妹,我······我断然没有害她之心,叫她,不要记恨我······” --皇后是冤枉的!假如刚刚她还有些怀疑,那么此时便了然于胸了。“您放心吧,淑妃是个明事理的人,她,一点也没有记恨······可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突然您就被······” 皇后幽幽叹口气:“娘子只要肯相信我就好了。此事说来话长,你,还是去问皇上吧······以后,也不要再来看我了,省的招惹是非······” 问皇上?我倒早就想呢?可人家不照面啊。刘娥又温言安慰她几句,才告辞走开来。她打定主意,今儿一定得找到赵恒问个清楚,不能再糊里糊涂的这样过下去了!看看天近中午,估摸着赵恒也该散朝了,刘娥命太监搬了把椅子放到邀月宫门口,自己稳稳当当往上一坐,一杯香茗在手:哼哼,赵恒,看你还往哪里躲? ------------ 第八十一回:贵妃失踪 刘娥把邀月宫的大门一堵,把门的太监立刻飞奔进去禀告了庄妃,庄妃表情淡漠,不置可否,也就等于默许了刘娥在她门口公然的抢汉子行为。 赵恒果然饿着肚子匆匆赶来了。放风的太监一回话,刘娥立刻进入战备状态,吩咐宫女们悄没声过去截住他的后路,自己则大模大样在前头守株待兔。 赵恒在几个太监的随侍下只顾赶路,还是小五冒着被刘娥发现的危险扯了扯他的衣角,在他的示意下猛一抬头,才发现刘娥双手抱胸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自投罗网。此时扭头回去明显晚矣,赵恒索性迎着她走过去,看你还能吃了朕? 刘娥上前行礼,无比恭敬,“参见陛下。” 赵恒脚步匆匆并不停留,边走边一摆手:“免了。” 就在他与她擦肩而过之际,赵恒的胳膊被刘娥一把拉住,“陛下,臣妾有要紧事禀告,请陛下留步。” “有什么事,等朕用过午膳再说。”赵恒还是不看她,胳膊暗暗用力一挣,才发现对方的劲儿比他使得还大。“皇上,臣妾也还没用膳,不如,一起到邀月宫,咱边吃边说?” 赵恒望望邀月宫的大门,只差五六步的距离了,唉!他又甩甩胳膊,还是被抓得紧紧的。想去邀月宫闹事儿吗?“还是去你那儿吧。叫他们快点上菜,朕饭后还有事要办。” 还有事?无非来这里见庄妃罢了!刘娥也不跟他较真,只管亲亲热热挽着他往自己宫里走。心里不住的嘀咕,抢男人抢到人家门口!以后,倒可以放心大胆的为所欲为了,反正今儿把脸都丢尽了,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将赵恒挟持到福宁宫后,刘娥忙吩咐人上酒菜,赵恒一**坐到主位上,皱着眉头说:“说吧,你有什么事?” 刘娥没有坐,看这位赵恒同志明显还在闹情绪,她温顺的替他斟上一杯酒送到嘴边,“累半天了,先饮上一杯解解乏。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赵恒丝毫不为所动。仍旧生硬地说:“朕不想喝。你快说吧。” 刘娥不急不恼。慢慢将手里地杯子放下。又将宫人们全数打发出去。只留小五一个在身边侍候。“臣妾想知道。皇后为什么被打进冷宫。你怎么就能断定是皇后指使宫女害淑妃地?” 赵恒地脸更加阴沉。直盯着刘娥说:“不仅皇后。还有你!” 刘娥骇然。“说话要讲证据!你。你凭什么说是皇后和。和我?” 赵恒脸已铁青。冷冷道:“朕当然有证据!小五!你来跟她说!” 一旁地小五惶恐答应一声。上前两步。看看别过脸不愿理会他们地皇上。再看看满脑袋疑问。正急不可待地刘娥。稍稍弯下身子一一道来。 原来,玉娇玉媚出事后的第二天清早,皇后的贴身侍女紫衣便找到皇上,向他认了罪。据她讲,这一切都是她串通了玉娇玉媚做的,药是西域红花,只要趁淑妃喝下大量的胭脂泪后,再使其吃下含有西域红花的点心,两者相作用,便会令其小产。她还交代说,这一独特隐秘的做法来自于德妃亲授,是皇后恐将来淑妃生下龙子,而她若诞下公主,会危及她皇后的地位,所以一直惴惴不安,请求德妃娘娘帮她想办法除掉淑妃的孩子,并许诺说,将来若能成功,定帮她晋升为贵妃,此后永远与她共享尊贵。德妃答应了她,传授了这个法子,给了她一包西域红花让她见机行事······当天,紫衣哄着淑妃饮下大量胭脂泪后,玉娇玉媚两姐妹又送去含了西域红花的点心······事成之后,她一直心存恐惧,又闻听玉娇玉媚姐妹俩双双自尽身亡,便再也坐不住了······虽然皇后对她恩重如山,她也不想告发她,可是,玉娇玉媚俩人的脸总在她眼前晃来晃去,还有淑妃和她的孩子······她实在受不了良心的谴责,才来领罪,不求皇上的宽恕,只求能以死谢罪······ 怪不得打昨起就没见过紫衣了呢,敢情跑赵恒跟儿编故事去了!刘娥牙痒痒的,“紫衣呢?我要跟她对峙!” 小五瞅她一眼,低声说:“她死了。” “怎么死的?” “自感罪孽深重,在大殿上碰死了。” 天呐,怎么又是这一套?这些人怎么了,以为自己是人体炸弹么?太不珍惜生命了! 她无可奈何的看向赵恒:“你信她了?” 赵恒依旧不肯面对她:“你知道胭脂泪与西域红花合用可使人堕胎,对吗?” 刘娥忙解释:“我也是那一天才知道的,在此之前,我真的一无所知啊。”意识到目前自己的被动局面,她主动出击说:“难不成你真的相信她说的话?” 赵恒缓缓转过身,有些痛心的说:“宫里除了你和庄妃,再没人知道这个秘密,你叫朕怎么不相信?” 庄妃?刘娥头都大了,来不及思考,口不择言的说:“那你怎么不怀疑她?只有我长得像坏人是吧?” 赵恒狠狠瞪她一眼,低低咆哮着说:“魏国夫人见了庄妃为何不敢相认?这不是心里有鬼是什么?庄妃出事后便告诉朕她所知道的一切,怎么你倒一直隐瞒着?从她俩房里搜出来包药的纸也是刘美偷偷带给你的,对不对!这么多事,你从没对朕讲过一件!不怀疑你,你叫朕去怀疑谁?······” 刘娥目瞪口呆,呐呐的说:“这么说,连刘美都难脱干系了?你!你没有,怎么样他吧?” 赵恒鼻子里哼一声,“若不是牵扯上了他,朕早就······处置你了!” 谢天谢地!赵恒对忠厚的刘美还是信任的。凭着这份信任,他才对那证据有所顾忌,进而倒保全了她。他清醒的知道刘美值得信任,却不相信她,令刘娥伤心不已。她盯着赵恒,哀哀的问:“没有处置我,已是开恩,怎么又将我晋封贵妃了······” 赵恒躲闪开她的目光,压低声音说:“我本来就欠你一个贵妃的封号,如今还了,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从此便与我形同陌路,再不往来了,是吧?”刘娥颤声问,声音悲戚苍凉。 赵恒喉咙哽了哽,别着脸说:“以后,你在宫里可为所欲为,只是,不能害人······”说完,站起身子,大踏步径自走了。 刘娥倒在椅子上,心力俱悴。小五过来低声劝解说:“您也不必太难过,万岁爷他可一直在维护着您呐。其实他也还有些怀疑,就是人证太······又没有任何其他的线索······您千万想开点,别闹事儿了,啊,我走了。” 待要迈出房门的一瞬间,屋里传来一声怒吼:“他凭什么这样对我--!”小五一个踉跄,逃也似的飞奔而去了。 整整一下午,除了吃饭时间,刘娥一直蜷缩在床上。脑子里全是那句话:他凭什么这样对我?当然到最后也没人能解答她这个问题,倒是她自个儿脑子一灵光想到了答案: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上,可不就是人家说了算? 晚上,她找来了韵姬。皇后不在慈元宫了,现在宫里她最大,用赵恒的话说,可以为所欲为,韵姬当然改成跟她混了。她问韵姬可知胭脂泪的秘密,韵姬非常吃惊,茫然摇头说不知道,还说当初就是跟庄妃研究舞技时,向庄妃学来用以取悦皇后及各宫主子的,至于这里面隐藏有什么秘密,便一概不知了。 刘娥点点头,又接连传唤了好几个管事儿的太监,问了一些自己关心的问题后,便将他们都打发出去了。静静思考一会儿,她又去慈元宫跑了一趟,随后是淑妃的华宇宫;接着又找了小五;总之,当别人都在或蒙头大睡,或低吟浅唱之时,她却像个不知疲倦的仓鼠般,在宫里来回穿梭,忙个不停······ 第二天,宫里一切如常。 第三天,一切如常。 第四天,如常。 --如常。 到了第六天,小五来福宁宫请教皇上与妃子们为何都没有了燕窝粥喝时,才惊愕的发现,刘贵妃,已失踪多日了······ ------------ 第八十二回:你在哪里 本来小五完全不必亲自来的,可宫里除了他,没人敢惹这位刘贵妃,人人惧之较王贵妃更甚。(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刘娥者,始进后宫连获册封;深夜打砸贵妃宫门;代替皇后管理后宫;正宫被贬她成贵妃······皇上宠至至极也!虽表面温婉娇弱和蔼可亲,但其打砸抢无所不能,所行所为堪与土匪流犯媲美,实实令人汗颜矣!找她质问为嘛不给皇上燕窝粥喝?额滴神,你杀了额吧! 小五找到福宁宫时,宫女们本来还想以贵妃去了花园搪塞的,但当他看到宫里的宫女太监一个不少,纳闷娘娘怎么会没人陪同一个人去花园溜达,且明确表示要她们带他去找贵妃,非要与她本人见面时,宫人们才齐刷刷跪下领罪,告诉他贵妃早已出宫五六天了。 小五彻底被雷到了!他目瞪口呆的听宫人们讲述她们如何被贵妃威逼利诱着要帮她保守秘密,控诉着贵妃本来许诺三天便回来,如今事情败露她还不见人影,让她们担惊受怕的再也无法继续隐瞒下去······至于贵妃去了哪里,又去干什么了?她们一概摇头不知。 心急火燎的回来禀报皇上,又把赵恒吓一大跳。“怎么可能?她一个人怎么出的宫门?”小五沮丧的说:“据宫女说她让她们改制了陛下您的便服穿着走了。而且那晚,她来找奴才要了一面出入宫门的金牌,说让宫女出宫买东西用的。打死奴才也没想到娘娘当时已然存下私自出宫的念头了······” 赵恒一**坐到椅子上,有些失魂落魄的说:“快!宣刘美在文德殿晋见!还有,你去探一下淑妃的口风,看她知不知道······”心里清楚其实问也白问,既然是秘密的,她断然不会向任何人透露一点消息。小五答应一声扭头走时,赵恒又补充说:“记着!千万保密,让福宁宫的人嘴巴闭紧点!” 见到刘美之前,赵恒憋了一肚子气。六天了!纵然刘娥使性子不肯回来,你刘美也不该为虎作伥,任她胡来吧?劝不动她,也该给我来个信儿,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将个大活人藏起来,太岂有此理了!当刘美风风火火赶到文德殿,叩首跪拜之后,赵恒连个平身都没说,只恨恨的哼了一声,权作回应。 刘美跪在地上莫名其妙,稍顷,看对方依旧没任何动静,遂问:“不知陛下诏臣前来,所为何事?” 赵恒冷冷一笑:“刘美,最近家人团聚,过的可好啊?” 刘美脸一红,声音也低下来许多:“多谢陛下挂念,臣与贱内······嘿嘿,还好······” 好个刘美,朕都问到这份上了,你还玩冥不化?赵恒身子往后一靠:“刘美,你一向不善推脱之词,好就好,你老老实实承认便是,不要跟朕掩饰了!” 刘美的脸眼看着红到了脖根儿,难为情的呐呐说:“是。贱内倒还贤淑,与臣也算,嗯,那个,恩爱······”心里不由纳闷皇上十万火急将自己召来,难不成就为刺探个别人的**唔的? 瞧他地难为样。赵恒更来气了:你们夫妻恩爱不恩爱管我屁事!我问地是我媳妇!你装啥糊涂啊······哎!不对!赵恒心里一激灵。刘美不是会装傻充愣地人。短短五六天时间。量刘娥也培养改变不了他地本性。难道?她根本就没有回去?一想到这个可能。赵恒就坐不住了。他蹭一下从座上起来。大踏步走到刘美跟前。伸手将他拉起来。说:“最近有没有。见到贵妃?” 刘美依旧茫然。“没有啊。她才从宫里回来没多长时间。昨儿还说想去宫里看娘娘。又怕去地勤了招人议论呢······” 赵恒地脸白了。心也一点点空下来:除了去找刘美。她还能去哪儿?难不成被人······他不敢再往下想。勉强支撑着身子回到龙椅上坐下来。只觉着喉咙里一阵阵堵得难受。 刘美意识到妹妹可能有事。不然。他不会是这种吓人地表情。“陛下!贵妃娘娘她。生病了吗?”边问边悔着自己只顾新婚甜蜜却忽略了唯一地妹妹。管他什么深宫禁律。流言蜚语。看望自个儿地亲妹妹多一点有什么关系? 赵恒抬眼看看他。告诉他这世上唯一地亲人失踪了?已五六天不见人影?他不敢保证获悉后他还能继续保持冷静配合他静悄悄地采取行动。“没有。贵妃她。一直在看护淑妃。她有些想念你们。却没空见面。叫朕替她问候你一声······”假如稍用些心思。很容易就能判断出他说地是假话。但刘美毫不怀疑赵恒对妹妹地感情。想都没想就释然了。咧开嘴笑着说:“臣好着呢!请陛下转告娘娘。只管专心做她地事。千万别以臣为念。等她忙完宫里地事有空了。再随时传唤臣来看她也不迟······” 打发走乐呵呵地刘美。赵恒颓然瘫坐在龙椅上。心里又急又恨:刘娥。臭丫头!你到底躲哪儿去了?回头找到你看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随随便便抛下夫婿离开后宫。你!--你到底在哪儿呢?拜托赶快回来吧--赵恒双手捂面无声而泣。 看他这么痛苦,小五心里尤其不好过,他从华宇宫回来,刚巧听见他与刘美后半段的对话,知道刘娥没回刘美的家。他在一旁站了半晌,才上前轻轻唤道:“皇上--” 赵恒猛一抬头,“小五?淑妃,说什么没有?” 小五摇摇头,无奈的说:“娘娘走时安排的妥当。淑妃那儿说自己身子有些不适,已经告诉她可能要好几天不能去看她了。淑妃娘娘还问贵妃娘娘身子可好些没有呢。” 赵恒定定的看着小五,突然问:“你说,她,会不会是出事了?” 小五急忙安慰他说:“皇上您想多了。娘娘是什么人,您还不清楚吗?什么人能让她吃亏啊。再说,这一切明显就是她自个儿安排好了的,可能就是跟陛下您赌气呢,故意叫您着急······那燕窝,不就是娘娘她一时生气,给您刷下去的嘛······” 真要是光在饮食上气我倒好了,赵恒无力的点点头:“朕现在该怎么办?就在这干等吗?她要是永远都不回来了呢······”说到这儿,赵恒暗暗发狠,你要敢永远不回来,刘娥!我就活活掐死你······ 作为一个太监,小五虽对男女间的感情少有体会,但赵恒对刘娥的心思,没人比他更了解。十几岁单纯美好的初恋,苦等多年终成眷属。她可不单是他妃子中的一个那么简单,说刘娥是他精神上唯一的女人,唯一的寄托和依靠都不为过。不是说男人的初恋不可替代吗?当这初恋修成正果后,女人在男人心中的地位,就更加无人可及了。 他同情的看着赵恒,心里也在担心责怪刘娥,你不回娘家跑去哪里了?一个女子独自在外面混,危险多多不知道吗?万一被人识破身份,惹乱子不说,遭人算计怎么办?被别有用心的人暗害了怎么办?死丫头!无缘无故的,叫人担心····· 俩人一个坐,一个立,心照不宣的同时猜测担心着某人的去向,却不知有名宫女已然探头探脑的进了文德殿,看见皇上果然在此,忙跪下禀告:“陛下,王贵妃与寇大人请陛下去景元宫用膳。寇大人还说,他有要事要当面禀报陛下·····” 寇准?有事不在大殿上说,跑到景元宫干什么去了?王贵妃老实了没几天,又要生是非了?还不是看朕册封了刘娥压了她一头,心里不服,便搬出他来絮叨!堂堂一国之相,不以国事为重,三天两头掺搅朕的后宫小事,是可忍,孰不可忍!憋了一肚子气的赵恒总算找到了发泄口,--寇准,你要倒霉喽! ------------ 第八十三回:贵妃领罪 气呼呼赶到景元宫,瞅见寇准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你怎么跑到后宫来了?就没别的事可做了吗?” 寇准撩衣跪倒叩头说:“臣来后宫,是特来向陛下领罪的。” 赵恒这才注意到,王贵妃也低头跪在一旁,似乎还在小声抽泣着。毕竟寇准是多年的老臣,他总不忍心看他长跪,遂没好气的说:“起来说话吧!有什么事,都起来说吧!” 王贵妃身子一动,刚想依言站起来,却被寇准狠狠瞪一眼后,又重把身子缩了回去。寇准仍旧伏在地上:“臣有罪,不敢起!” 赵恒超烦,“是不是贵妃又惹什么事了?朕恕你无罪,起来说话吧!” 寇准仍固执的跪在地上:“是臣太过宠溺,管教无方,致使贵妃受人唆使,犯下重罪,臣请陛下重重责罚!” 早干嘛去了?当初王贵妃横行后宫之时你若有这态度,她也不会处处遭人白眼了,现在怎么了?朕几个月没理她当舅舅的就坐不住了?还要来管我夜宿谁家不成?赵恒鼻子里哼一声:“贵妃又犯下什么重罪了?还要惊动你的大驾亲自前来?” 他故意把又字说的重了些,寇准当然听得出来,“皇上,此次贵妃她,实实犯下重罪,不可饶恕!臣也是刚刚才听说的······” 怕他年纪大了不能久跪,赵恒一使眼色,小五过去将他连扶带拖的拉起来,寇准自觉跪的腿疼实在受不了,便不再坚持,喘口气站着回话说:“今日臣收到内侍传唤进得宫来,才知道贵妃作下的错事,臣已狠狠骂了她。--你自己跟陛下说罢!” 王贵妃怯怯的看他一眼,随即俯下身子,抽泣着说:“陛下,皇后是冤枉的,是······是臣妾逼紫衣陷害皇后和刘贵妃的,臣妾也是一时糊涂,请陛下恕罪······” 赵恒看看她,又看看寇准,怒道:“那,害淑妃的,也是你喽!” “不--”王贵妃急忙高声辩解说:“陛下明察!臣妾只是趁机会想让皇上不再宠爱皇后和刘贵妃。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至于害淑妃小产地。绝不是我。臣妾也不知道到底是谁·······” 据她交代。无非是典型地由嫉生恨。看皇后将要诞子。意识到自己将来更没了做皇后地希望。皇上又专宠刘娥。对自己无比冷淡。心里越来越恨。才在淑妃出事后。想到了这个一箭双雕。一举陷害两个对手地点子:找到皇后地贴身侍女紫衣。以她全家地性命威胁她作下假证。事成之后。紫衣自觉无颜再见皇后。当场碰死在大殿。而王贵妃则命人以宫中管事太监地身份。赏了她家人一大笔银子。说明紫衣在宫里为指证皇后已以死明志。以防皇后报复为由。让其举家迁走。不知去向。 事后。看到皇后被囚冷宫。她意识到自己犯下大错。越想越悔。日夜不能安睡。又不敢向皇上坦陈。遂请来舅父寇准。请他帮自己向皇上认罪······ “臣妾已经知罪了。望陛下开恩······” “陛下!贵妃所做之事。不可饶恕!但念她年幼无知。又有悔过之心。老臣愿替她领罪!请圣上重重责罚老臣。纵令老臣以死谢罪。老臣也绝无半句怨言······” 老奸巨猾!明显地护犊子。还美其名曰替她谢罪!但他朝中重臣地面子不得不替他保着。还有王贵妃。倒难得见她如此可怜兮兮地样子。心里地火也消了一些。思来想去。赵恒摆摆手:“算了。幸而没闹出大乱子。你自己罚俸一年吧!至于贵妃。宫中真凶尚未查明。此时不宜声张。你且在宫里闭门思过。日后再行处置吧!” 如此宽大,令寇准感激不已,刚要再次叩头谢恩时,不成想旁边的贵妃又直愣愣来一句:“请问陛下,当日得知皇后与德妃共同谋害淑妃,为何只将皇后娘娘罚入冷宫,反而将德妃册封为贵妃了?”一屋子人都看向王贵妃,寇准恨不得打她一巴掌,心想这孩子,是该好好管教管教了!倒是赵恒,像被谁射了一箭,定在原地半天没动,耳边回响起自己说过的话:欠你一个贵妃还了你,从此就不再欠你什么了!还有刘娥凄声颤颤的问话:从此就与我再无往来了吗?······难道朕,还给她一个贵妃,真的伤了她的心?将她气跑了?······不想这次还债不成却又欠下一笔······而且,宫中真正的祸害不除,谁能保证淑妃事件以后就不会再出事?这个隐藏极深的人到底是谁?他的真正目的就是除掉淑妃的孩子,还是另有更阴险的计划?······· 心事重重的赵恒从景元宫出来,站在外面直发呆,去哪里呢?怎么宫里没了刘娥,皇宫便显得分外危机四伏了呢?哪里才真正清净安全些?他叹口气,吩咐小五,摆驾邀月宫吧!可怜的赵恒,只因无法面对没有刘娥的福宁宫才改了道,他却全然不知,这一决定最终会令他后悔莫及······ 就在赵恒去邀月宫过夜之际,福宁宫的宫人们迎来了他们命悬一线望眼欲穿盼望着的主子,刘贵妃。从天而降般,刘娥神奇现身,宫人们欢呼雀跃着庆祝保住了脑袋,只差三呼万岁了! 从没想到过原来自己这么受拥护和爱戴,刘娥深受感动,意气风发,微笑着挥手向大家致意,俯视着这帮眼神里充满感激之情以致热泪盈眶用瞻仰的目光仰视自己的宫人们,她有了当年去首都登**都未曾达到过的急剧膨胀的自豪感! 看这会儿刘娥也高兴,一名太监大着胆子讨好说:“娘娘,今儿下午郭总管来了,知道您不见了以后,皇上都急坏了!一大下午都在到处找您呐。” “哦?皇上知道了?他现在在哪儿?” “嗯······”太监猛地觉察到自己这个巧,讨拧了。“好像,去邀月宫了······” 果然,刘娥的脸刷的变了,登时将袖子一甩:“谁都不许去告诉他我回来了!郭总管那儿也不许说!”发完脾气,刘娥又问:“今儿,皇上没传什么旨意吗?” 众人摇头。“皇后那儿可有什么变化?” 依旧是茫然的摇头。 刘娥摆摆手,“你们都辛苦了,下去歇着吧,明儿早上来我这儿领赏。”随后,将身上赵恒的衣服脱下来,换上一身轻便的宫装,便出门去看淑妃了。 到底年纪小,又有这么多人精心侍候着,淑妃已经能下床走动了,看到刘娥来了,马上高兴的迎上来:“姐姐,你的身子全好了?这么多天没来,都快把我给闷死了,妹妹刚还想着明儿去你那儿看看呢。” 见她心理与身体都恢复的很健康,刘娥也很高兴:“想我了是吧?赶快把身子养好找我玩去!不过,在此之前,可别怪姐姐不让你进门!” 扶着淑妃在床上坐下来,替她拭去头上冒出的虚汗,嗔怪说:“身子还没好利落,就下来瞎跑,看这一头汗!” 淑妃翘起小嘴儿说:“人家太想你了嘛!皇后娘娘我也见不找,太闷了啦!” “皇上呢?没来陪你么?”刘娥装作不在意的问。 淑妃依旧嘟着小嘴儿不满意的说:“皇上倒每天都来,可只是坐一小会儿就走了,连话都说不上几句呢。--他呀,现在只顾着每天往庄妃宫里跑,哪有心思陪我呀······” 臭赵恒,死赵恒!淑妃你也知道每天来看看,唯独对我却这么狠心!整整走了六天你才知道!若不是想喝你的燕窝粥了,恐怕到我死你还不会知道!--好,算你狠!咱们走着瞧! 陪淑妃说了会儿话,又交待她点事,刘娥就告辞了。跟上次路线一样,她又去探望了皇后。郭皇后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一点沮丧,精神状态显然很不错,还说自己目前一心想着肚里的孩子,没有杂事分心,心情倒比从前还轻松了很多呢,就是想到长久见不到她和淑妃,心里有些失落······ 看她们历经磨难后,个个都依然坚强乐观,刘娥颇感欣慰,同时又有些怅然若失,为自己的将来小小的担着心,同时也为宫里暗藏着的危机迷惑着······ ------------ 第八十四回:再出宫门 早上,赵恒还在迷迷糊糊的时候,就听见宫里礼炮齐鸣,鼓乐喧天,他仔细听听,确定不是幻觉,那声音好像还在移动着,有越来越远之势。没什么庆贺大典番邦觐见之类的活动啊,抽什么风呢这是!“小五!”话音未落,小五慌慌张张撞进来了。“外面怎么回事!”小五嘴巴仍然一副惊奇的合也合不上的迹象:“皇上!贵妃!贵妃她,出宫了!” 赵恒瞪他一眼:“贵妃出宫有什么大不了的?至于这么慌吗!”转而又愤愤然气道:“昨天才刚下旨命她闭门思过,今儿她就擅自出宫!还弄这么大排场!我看她分明没一点悔过之心!这次,朕非得狠狠惩治惩治她!看寇准还有什么话说!” 小五急得直摇头,眼瞪的大大的:“皇上--!出宫的不是王娘娘,是刘贵妃,刘娘娘!” 赵恒一呆,一时没反应过来:“刘娥?她不是······不是,没在宫里吗?······” 小五狠狠的点头说:“就是说呀!可奴才方才听见动静出去问了,那帮奴才们都说是刘娘娘要出宫回府探亲呢······” 赵恒一骨碌爬起来,衣服也不穿就往外跑,小五忙抓起一件外衣紧跟着奔出来。没错!礼乐声渐行渐远,的确是冲宫门方向去了。赵恒一路急追,边跑边接过衣服披身上,喘着粗气说:“快!快传旨--!叫守门的侍卫拦!拦下他们·····” 小五跟着他跑的呼哧呼哧的说:“嗯,皇上--,这个、臣也得跑到门口,才能,将旨意、嗯、传给他们呀······” ······,咳!没办法,加紧跑吧! 宋朝重武轻文不提倡全民健身的弊端此刻显露的尤为明显,跑了没一会儿工夫,俩人便大张着嘴巴像极了缺水的鱼,“--真的假的呀,人明明都不在宫里,怎么突然又冒出来这一套,简直莫名其妙······”赵恒歪歪斜斜的继续向前坚持着,还不忘提出这个重要的问题。(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小五拿袖子抹抹汗,一咧嘴说:“那帮奴才们,应该不敢,撒谎吧······”心说自己的媳妇什么样你不清楚吗?什么时候做事合乎过逻辑和礼数?不过既然自己没媳妇,当然就没资格教别人管老婆了。 气喘吁吁的离宫门还有一大段路,俩人就停下不追了,鼓乐声明显已离开宫门远去,再追也无济于事了。赵恒扑通倒地就地喘息,小五腰也直不起来了,强打精神招招手,唤过来一个小太监:“刚刚,怎么、回事儿?是谁、谁出宫去了?······” 小太监还没见过皇上衣衫不整喘吁吁歪倒在地上地阵仗。边偷偷瞅着乐。边回小五地话:“回皇上。总管。是贵妃刘娘娘刚出宫探亲去了。” “真是她?你、你见着她人了?”赵恒还处于困惑之中。 小太监莫名其妙。“真是刘娘娘。奴才见着了。銮驾地帘子都没遮上······” 赵恒瞅瞅小五。昨儿刘娥不见。难不成是做梦来着?“走!去福宁宫!”赵恒从地上爬起来。由小五给他整好衣服。拖着酸酸地腿又奔福宁宫而来。 “娘娘昨天就回来了。晚上四处找您找不见。说反正您也不想见她。干脆自己做主今儿一大早出宫探亲去了。”宫女们按刘娥吩咐地回禀赵恒。 “朕就在邀月宫。怎么会找不到呢?······”脱口而出这句话后又醒悟过来。--刘娥。成心啊你是!他清清嗓子接着问:“娘娘说没说这几日她去了哪里?” 宫人们一概摇头表示不知道。 赵恒挠挠头,总算知道人是安全的了,虽然还闹着别扭,好歹不必提心吊胆了。可她前几日到底猫哪儿了,神神秘秘的?以她贵妃的身份断不会随随便便在不安全的地方留宿,京师除了刘美,她还能投奔谁?谁还能值得她如此信赖?······两眼探索着看向小五的同时,猛地一拍大腿,--张旻!赵恒一嗓子喊出来,吓了众人一大跳。进宫前刘娥不是一直在张府住吗,这么多年来,张旻一直是她兄妹最值得信赖依靠的朋友,没找刘美,那肯定就去找他了! 张旻一直不肯娶妻,家里只有他孤身一人。--孤身一人?赵恒的脸黑下来,虽说从前是他安排刘娥住在张府,但那时张旻为避嫌,搬到他的襄阳王府里住了。如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赵恒的眉头越拧越紧,脸也长了:“小五,传旨!让张旻速速进宫见朕!” 传旨,尤其去官员府上传旨,也是需要很长时间滴,近的跑路,远的骑马,总之来回最少也得等半个时辰。可这次等的时间好像格外长,赵恒一直提醒自己耐住性子耐住性子,人在气愤之下忍耐力薄弱,时间可能根本不像自己认为的用了那么长······他企图用其他的事来让自己忙起来,结果发现任何公文都变得繁琐异常,他完全静不下心来,而且他还看见小五也在不住的偷偷向外张望······ 等了好像有半个世纪,终于,门口有人虚弱的喊了一声:“回皇上,奴才回来了······” 随着声音,爬进来一个土头土脸小鬼似地人物,“回皇上,张大人不在府上······” 赵恒那个气呀,“不在府上就去马军营找!这么长时间两个来回都有了!” 小太监好不委屈,哭丧着脸说:“回皇上的话,奴才到张大人府上后,他的家人说张大人奉召去刘美刘大人府上了,奴才快马加鞭又到刘大人府上找,结果,找是找着了,就是,看门的不让奴才进······” “你奉旨宣召,谁敢拦你?”才短短几日,刘美就豢养出刁钻恶奴,竟敢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了? “回皇上,是,是贵妃娘娘的人。他们说贵妃有旨,宫里奸人太多,回家就是躲清净的,凡是宫里来的,一概不让进府·····” 刘娥······ 小太监还在继续说:“奴才听了就说,那麻烦您给张大人带个话,就说皇上有旨,命他速速进宫面圣······” 赵恒点点头:“办的不错。后来呢?” “后来·····”小太监哭丧着脸说:“后来他们就把奴才的马给抢跑了,说贵妃娘娘这几日正用人用马呢,叫奴才干脆也留在刘大人府上侍候。奴才说我还得回来给皇上复命呢,他们就来抓我,奴才拼命的跑,才没被他们给抓回去,这不,衣服都给扯坏了,奴才是一路跑着回来的······” “唉!难为你跑了这么远的路······”从刘美的府邸到宫里骑马也得要半个多时辰呢,怪不得没个人样了。“--下去吧。小五,赏!” “看来她猜到朕要召见张旻,先就把他给罩起来了。小五,贵妃的胆子越来越大了,朕该怎么办?” 小五耸耸肩,“皇上,当日是您说的,只要不害人,从此她可为所欲为。娘娘这也算,谨尊圣喻了。” “混账话!朕要她随意作为只是不忍拘束,哪里要她与朕做对了?她这样做,摆明就没有将朕放在眼里!这还得了!······她还想上天了······”来回踱着步子发着脾气,一眼瞅见小五正翻着白眼数房梁,啪!他猛一拍桌,“小五!” 小五一激灵:“奴才在!” “你说!该怎样处置她!” 小五立刻做思索状:“按律,刘贵妃目无皇上,两次擅自出宫,又指使下人妨碍朝廷办差,罪大恶极,当斩!” 赵恒被他吓一跳,心烦意乱的摆摆手:“行了行了,你就别跟着添乱了!去!吩咐人备马,朕亲自去刘府传旨!” ------------ 第八十五回:同舟共济 今天的刘府可谓风光热闹异常,贵妃娘娘的銮驾突然浩浩荡荡的到来,令刘府众人措手不及人仰马翻的同时又喜出望外。尤其小如,这么长时间没见刘娥,都把她想坏了,猛听说娘娘回来探亲了,一阵风就往大厅冲,可当她看见院子里凤顶华盖、彩旗飘飘,太监宫女们表情肃穆罗立两旁时,又被这阵势给骇住了,小胳膊小腿儿立时收敛不少,低眉顺手的静悄悄溜进去,伏在众人后面乖乖给贵妃磕了几个头。 刘娥吩咐,鉴于这是第一次见面,刘府的所有下人,个个有赏。众人行罢礼,偷偷瞻仰了刘家小姐贵妃娘娘的尊容后,欢天喜地心满意足的退下去,忙不迭去盘算怎样在第一时间向家人朋友夸赞炫耀一番了。 他们下去后,刘娥才发现了一旁袖着手正怯怯观望自己的小如,忙冲她招手说:“小如,怎么还不过来这边?” 小如扭着身子过来,却不知该说点什么,瞄一眼旁边的奶奶,站在刘娥身边傻傻笑起来。刘美轻推她一下笑着说:“成天跟我闹着要见娘娘,见娘娘,怎么人在你面前了,反而倒扭捏起来了?” 刘娥将她揽进怀里疼爱的说:“小如真是长大了,知道怕人了呢。看看这摸样,越长越好看了······” 奶奶感慨着说:“这丫头,平日里谁的话都不听,只要一说,再闹就告诉娘娘知道,她倒马上老实了。十多岁的大丫头,我都有点管不住了·······咳!咳咳!等她再大一点,就请娘娘将她领走吧,我可不愿她一直在我跟前惹我生气······” “奶奶--”被奶奶告了状的小丫头颇觉没面子,红着脸嘟起小嘴儿一扭身,留给老太太一个后背表示抗议。 她认真发小脾气时的率真样,惹得大伙呵呵笑起来。还是刘夫人心细,问刘娥这么早过来可用过早膳没有。一句话提醒了刘娥,忙说一早就派人通知了张旻,稍候等他过来一起吃。随后出来交代了一番自己带来的太监,让他们代替刘府家丁去门口把门,才有了戏弄赵恒派来传旨的太监那一出,其余人等则一概回宫侯旨。太多人留下来,除了会浪费娘家粮食,根本没一点用。 张旻不一会儿就到了,依旧是俊美潇洒的傲世男儿。用过早膳后,刘美两口子去后院商量着给刘娥安排住处了,奶奶恐她有正事要谈,也拉着小如回避了。看看屋里没别人了,张旻问刘娥:“寇大人进宫后,里面可有什么变化?” 刘娥摇摇头:“他倒沉得住气,对皇后连一点变动都没有······” 张旻点头说:“其实皇上这样做是对的,真凶没有查明之前,这样对皇后最安全。只是······”他皱眉不解的问:“如今忠奸未辨,娘娘不在宫里陪伴皇上,如何又出来了?” 刘娥没好气地说:“他用不着我陪!自有新欢与他笙歌燕舞!” 张旻无论如何不能理解女人以情感支配行为地缺乏逻辑基础地举动。庆幸自己没有与这种难缠地动物一起生活地同时。他尽力解劝她说:“庄妃目前虽查不出什么问题。但对她还不能大意。王贵妃是如何跟皇上认罪地。她还有没有同谋。我们都不知道。你一定得向皇上打听清楚;还有。对方地目标一个是皇后。一个是你。对你们都无从下手时。会不会危害到皇上地安全?你得尽快回宫······” “充当靶子!”刘娥冷冷地接过话茬忿忿不平地说:“他地命倒好!那样冷眼对我。我还要心甘情愿去替他做挡箭牌!我也是有血有肉地好不好?常年打工很累耶!我需要休息!调整!不然。保不准哪天不等别人动手。我就把他给杀了!······” 张旻默默低头不语。刘娥对他这种无声地抗议很是反感。遂冷笑着说:“我知道你对他很忠心。一心一意为他好。不过。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今儿我已经交代门口把门地太监了。要是有宫里来人传旨要你进宫面圣地。一概轰走不准进门!虽说这令是我下地。可皇上盛怒之下会牵扯上谁。就保不准咯······” 张旻又气又恼:“难不成这次你又是偷跑出来地?猜到陛下会问我前几日是不是收留你住在我府上。所以就成心惹怒圣上。让他迁罪于我······你!--我现在就进宫面圣!” 刘娥往椅子上一靠。坏笑道:“进宫你说什么?说你不该私自隐瞒我地去向。还偷偷帮我调查他下过严旨要保密地事儿?” 张旻大为光火:“下严旨保密?你从未告诉过我!······” 刘娥耸耸肩:“你又没问过我!” 张旻气急败坏道:“你!当日你只说宫里有人陷害,皇上听信谗言,要置你于死地,我才······” 刘娥嘿嘿笑道:“所以呀,你我现在基本拴在一条线上,更要同舟共济,生死与共才是嘛!你总不希望他对你失望,对吧?” 张旻怒冲冲回来坐下,刘娥过来安抚说:“你也不用生这么大气,帮我其实就等于是帮他,没什么不同嘛!何必过于计较呢?回头见了皇上,我来替你跟他解释······” 你替我解释?很值得怀疑哦!张旻气呼呼瞪她一眼,没好气的说:“待会儿用过午膳,娘娘就请回吧!擅自两次出宫,罪过可不小,皇上要怪罪下来,谁都担待不起!你总得替刘美想想吧?” “才不呢。”刘娥晃晃脑袋,拉长着声调说:“我好容易才回来一趟,还有好多话要跟我哥哥嫂嫂说呢,这么快回去怎么行?再说了,这次我可是大张旗鼓光明正大出来的,哪里有擅自出宫之说?你休要污蔑了皇上的声誉哦。再说了,这次我回的是娘家,又没吃你的饭,住你的房,我要呆多久就呆多久,你-管-不-着!” 张旻彻底被她打败了,情知她不达目的会没完没了的纠缠下去,他甘拜下风无可奈何的投降说:“娘娘,您这次出宫要办的事儿,尽数交给我好了。臣·······会尽快给您完成!” 貌似等得就是这句话哦!刘娥嫣然一笑:“这才像个同舟共济的样子嘛!还是那点小事,虽说暂时查不出庄妃什么破绽,但我总不能完全放心。她以前曾跟过的那位老夫人虽然已经去世,家人也不知去向,但那是目前了解庄妃身世的唯一线索,不能轻易放弃,你加派人手秘密调查一下,不管用多长时间,就算跑遍天涯海角,一定要查清她的来历!一想到一个不明不白的人陪在他身边,还······我就无法安睡!”梦里几次三番出现庄妃不友好的脸,总好像预示着什么,绝不单单是为争风吃醋之事!虽然或多或少夹杂了那么一小点点的私心·······--就凭这私心就有足够的理由去查她个底儿掉了! 呜--张旻心里暗暗叫苦:皇上,您可别怪我,都是她逼我的······ 刘美兴冲冲回到厅堂时,没注意这里刚刚结束了一场单方面愉快的谈话,也不看某人已经铁青的脸,只管嗔怪的对刘娥说:“回来住几天就住几天吧,何必带回来这么多人参燕窝什么的?我听你嫂嫂说了,这种上等滋补品,宫里娘娘们也是每月按规例发的。你统统拿回家来,难不成自个儿就不吃了?你嫂嫂把你这几日在家要用的都留出来了,剩下的,走时候你再带回去,你不吃,就炖给皇上吃。我们没那东西,也照样身强体壮······” 多么贴心!多么关爱!--这就是回娘家啊!传说中的回娘家! 不待刘娥说话,外面有人禀报,“中奉大夫赵大人,朝直郎贾大人等闻听贵妃回府探亲,特来拜访!” 刘娥一皱眉,这些人的耳朵倒挺长,不用上班做事了吗?她对刘美说:“哥哥,你带我去打发了他们吧,我只想清清静静的,谁也不想见。” 刘美也挠挠头说:“谁知道他们怎么这么快就听到风声了?张大人,麻烦你带我妹妹去中厅说话吧,我来尽快打发他们回去。”话说得简单,他却压根没想到源源不断的官员接连到来,他这一个尽快便到晚上也应酬不完,更何况,客人里还有一位他送不走的大神呢! ------------ 第八十六回:两个毛贼 话说赵恒领了小五来寻媳妇,走到刘美府前时,但见大门口人来熙往,车马堵街;人声鼎沸,马叫嘶鸣;挑担的,抬箱的,出出进进,来来往往,好不热闹!搬家呢这是?小五嘟囔一句。避过一队哼哧哼哧抬着大箱子进府的人,赵恒拉着小五躲到一旁,用手指点着刘府大门说:“看见没?都是送礼的!今儿朕来抓他个现行,看刘娥还有什么话说!”你气我错怪了你,我用你哥哥办下的好事儿堵你的嘴,两不相欠好不好?嘿嘿。 人要想玩心眼了,脑袋瓜儿就格外好使些。赵恒让小五就近买些礼品,俩人在手里一托,混在一对带东西进府的人后面,低着头跟在人家**后面就进来了。一路来到库房,同别人一道放下东西要走时,却被刘府的家丁拉住,硬往手里又塞了一大包东西,每人都有,抬东西的格外多,送进来的东西留下,却又有整箱的东西要他们再抬回去。还不住来回嚷嚷着:大家再辛苦辛苦啊,都是贵妃娘娘赏的。娘娘有话,来而不往非礼也,带多少东西进来,就赏多少东西再带回去-- 瞅瞅手里托着的东西,赵恒哭笑不得。小五冲他耸耸肩,心说盘算落空了吧?早觉着刘美不是那号人嘛! 看看别人都忙得热火朝天没人注意他们,俩人摸到前厅,这里官员来来往往,刘美迎进送出正周旋的头蒙,鬼鬼祟祟的瞅了几眼没见刘娥,赵恒一使眼色,俩人悄悄退回来,“贵妃在哪儿呢?”小五一指后院:“准藏后边儿了呗。” 赵恒挠挠头:“去后院,不好吧?”毕竟刘美也有家眷了,睡觉地儿不能再像从前说进就进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那就直接找刘美,让他领咱见娘娘去!”堂堂一国之君还要躲躲藏藏,小五颇觉颜面无光。 赵恒忙嘘他:“不行!前边还有臣子在那儿呢!让他们看见,不好!······”贵妃刚到家,皇上就追来了,跟咱们,多离不开媳妇似的······尤其刚刚也没人通禀就自个儿悄没声儿进来了,貌似不太光彩,有点见不得人的意思啊······ 小五翻翻眼珠不言语了。赵恒左右查看一番,示意小五说:“咱先找个地方等会儿。一会儿有机会了,再找他也不迟。” 俩人离开前厅在院里一转悠,还没寻摸个落脚的好地方呢,就被人盯上了:“哎!你们俩!干什么呢在这儿?”扭头一看,两个家丁摸样的人正狐疑的上下打量他们。“我们?没干什么呀?”说的倒是实话,殊不知有事可做人家反倒不会怀疑你。“没干什么?”俩家丁互相一使眼色,慢慢靠近他们说:“没干什么你们干什么呢······”说话间,猛一个饿虎扑食,双双将他们控制住,边利索的拿绳绑人便喝道:“今日贵妃娘娘在此,你等混在府中鬼鬼祟祟,是何居心!” 赵恒气得一挺头,没想胳膊被拧的更疼,不觉跺脚斥道:“大胆奴才!竟敢绑朕······真、真太无礼了!” 看看已经捆结实,跑不掉了,俩家丁又和气起来:“这位爷,看您好像也是位大人,不过您二位不去前厅,跑这儿干嘛来了?您应该知道,贵妃今儿回来了,将军有令,让小的们严加巡防,凡闲杂人等一概不得入内!您看您都闯中厅来了,这不是让小的们为难么?没办法,您且委屈会儿吧,等咱刘大人忙完了,再来招待您······小的们先给您赔不是了······”大概看赵恒俩人穿戴不俗,亦没长就贼眉鼠目,俩家丁说话倒客气得很。(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赵恒眼一黑,还嫌丢人不够,要绑着见刘美?他忙陪个笑脸说:“小兄弟,你也看出来我是做官的了,对吧?那就麻烦你,将绳子解开,领我俩直接见贵妃去。我俩跟贵妃认识,真的,见着她本人你们就知道了,我们,很熟的······” 俩家丁听完对视一眼。原本和气地脸立刻又绷紧了:“千方百计想见贵妃?分明居心不良!走!先去柴房呆会儿吧!” “哎--两位小兄弟。留步!留步--。先听我说两句嘛。”半天没吭声地小五开口了:“两位小兄弟辛苦了!”先送上一个谄媚地笑。小五接着说:“我们不是坏人。就是想给贵妃娘娘送点东西;再个。见一见娘娘。拜托她以后关照关照我家大人······嘿嘿。既然小兄弟说不能见。那就算了。啊。那我们回去还不行吗?您看我怀里。揣了好几锭银子呢。您二位拿去。打壶酒喝。怎么样?今天二位放咱们一马。回头定有重谢!······” 俩家丁面沉似水。冷冷地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两位既说没有歹意。还怕见我家大人不成?别废话了。快走!”说着话手上一用力。推得赵恒两个踉踉跄跄几步差点摔倒。 赵恒好容易站稳身子。大怒说:“好奴才!敬酒不吃吃罚酒!回头定要好好收拾收拾你们!······” 俩家丁面无表情。正要再推他们走。有人在一旁喝道:“谁在此地喧哗。惊扰了贵妃?” 家丁忙回话说:“有两个小贼在府中探头探脑。被咱们拿下了。”一旁地赵恒听人家叫自己美其名曰小贼。鼻子都气歪了。干脆脖子一挺喝道:“不许胡言乱语!快叫你们贵妃出来见我!” 那人打量打量赵恒,飞跑进屋回禀了。俩家丁不无担心的说:“这位爷,您怎么说胡话了,叫贵妃出来见您?这样说话,就不怕您的前程······”指指自己头上的帽子,俩人同情的摇摇头,不再言语了。 不多大会儿,方才那人就回来了,冲俩家丁说:“娘娘吩咐了,叫你们带这俩小贼进去回话!” 赵恒同小五对望一眼,心里不觉凄惨:我堂堂大宋皇帝,六尺英俊男儿,居然要被人绑着以小贼的名义见媳妇,那丫头见了,不知会乐成什么样呢······小五表面上对他表达了自己的同情和哀悼,心里嘀咕:这下总算不折腾了,掉坑里才老实?晚了! 刘娥同张旻正商讨从哪里下手寻找当初收养过庄妃的老夫人家人时,听到外面吵闹,很是不悦,又听说是家丁逮住了两个居心叵测的小贼,她倒饶有兴趣起来,心想大白天的,这俩毛贼胆子也太大了吧,敢闯进人来人往、戒备正严的刘府犯事儿,怕不是脑子进水了? 待家丁拉拉扯扯的将这两个人拽进来后,刘娥和张旻同时吃了一惊,--居然是小五!另外那位头固执的往外扭着,使人不觉替他担心恐怕扭伤了脖子······哈!哈!哈!用不着看小五歪头努嘴使眼色,刘娥就认出他是谁了!她发自内心狂笑几声:哈利路亚!大登殿里有句戏词怎么唱来着:--这才是老天爷睁开龙眼! 张旻同时也认了出来,他噌的一下站起身来,边大踏步上前欲给赵恒松绑,边怒斥那俩家丁道:“大胆!也不睁开眼看看你们绑的是谁!” 呵的俩家丁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了。刘娥也噌的同时站起来,喝止张旻说:“张大人!你想干什么?” 张旻回头望望刘娥,不知她是没看清还是怎么了,心说我得替皇上松开啊,人还绑着呢······ 刘娥假装没认出他们俩,继续对张旻说:“张大人,前厅好像来往官员挺多啊,麻烦您去那儿帮我哥哥招呼一下,啊。” 张旻有点明白了,心说皇上不是我做臣子的不帮您啊,实在是,您自己都对付不了······ 就这样将他扔下又有些于心不忍,张旻左右为难,索性假装出门,在外面把守着好了。与皇上擦肩而过之际,张旻递一个无奈的眼神过去,却被赵恒狠狠瞪了回来,知道他丢了面子,难堪,心里有气,张旻也不计较,摇摇头出去了。 刘娥重新坐好,小五叫道:“娘娘,是我们!您快让人把咱们放了呀,胳膊都快给勒断了······” 刘娥也不理他,冲那俩家丁微微笑道:“你们两个做得很好!本宫要重重赏赐你们!下去吧!” 刚还以为捅了漏子正提心吊胆的家丁欢天喜地的出去了。只剩下刘娥以手扶腮嘿嘿嘿不住狞笑:皇宫里你是老大,眼下载到偶的一亩三分地上,总该换俺耍耍威风咯! ------------ 第八十七回:拈酸吃醋 看她嘿嘿嘿不怀好意的样子,赵恒知道自己劫数难逃,索性大咧咧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背过头去留下个毫不含糊的后背供她观瞻。(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联想到他们闹别扭回头总得自己做垫背的悲惨境遇,小五急忙解劝:“娘娘,您看,是圣上亲自来看您了。您一走好几天,可把万岁爷急坏了,急的他觉都睡不好了,这不,一听说您回娘家来了,马上带着奴才就追来了·······” “住口!皇上这会儿正在宫里处理朝中大事呢,怎么会来我府上?觉都睡不好的,那是皇上么?万岁爷身边有爱妃尽心服侍,正是**苦短日高起,乐都乐不够呢,哪里有睡不好觉一说!你们两个毛贼,闯进刘府心怀鬼胎不说,还想冒充当今圣上,简直罪大恶极!本宫现在就叫人来把你们每人打上一百杖,再推到街头游街示众,看你们还敢胡言乱语!”总而言之,统而言之,--吃醋了!伸出魔掌要报复! 不要啊--小五呻吟一声,痛苦万分的说:“娘娘,您快来看看奴才吧,奴才的手腕儿都被勒坏了,恐怕现在都流出血来了······”刘府的家丁个个训练有素,他这话倒也不假。 刘娥稍稍犹豫一下,过来看看他,果然手腕青紫有血痕。她不情愿的替他松开绑绳,仍不理会赵恒。知道她其实也心疼老公就是磨不开面子管他,小五识趣的将赵恒松了绑,又替他揉揉手腕儿。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赵恒却不承情,愤愤然将手抽回来,依旧坐在椅子上继续生闷气。 看俩人都拧着鼻子扛着腮,谁都不理谁,小五也呆不下去了,心说我何苦在这儿看你们的脸色呢,不如去找刘美,让他来受这份罪!他蹑手蹑脚溜出来,看见张旻正在一旁晃悠着,“张大人,您没走啊。” 张旻一见他至今安然无恙四肢健全,心就放下来了,手指里面悄声问:“没事儿了?” 小五摇摇头:“还没完呐,谁都不理谁--。哎,张大人,不如您进去劝解劝解吧,正好皇上也有话要问您,他这趟也是奔您来的--”说到这又好心提醒他一句:“皇上心里有点气,您可小心着点儿。” 傻子才愿意趟这浑水!可谁叫皇上先前就有旨要见自己来着?张旻硬起头皮进去一看,俩人背对背,谁都不言语,屋里安静的让人心里发怵。他整整衣冠,轻轻咳嗽一声,正待要正式参拜皇上,那边刘娥发话了:“张大人,请过来这边说话。” “是。”张旻没办法,匆匆冲赵恒作个揖,来到刘娥面前:“娘娘有何吩咐?”刘娥莞尔一笑,招招手说:“过来这边说话。”张旻随她来到角落里,左右看看,纳闷的问:“请问娘娘有何吩咐?”心里嘀咕着该不会又有什么圈套吧。 刘娥故作神秘的眨着眼轻声说:“大人至今未曾婚配,哀家心里甚是挂念。你看看哪家姑娘有好的,我去与你做媒如何?” --然后便如皇上般受尽苦难不敢悔?张旻急忙摇头:“不敢烦劳娘娘!张旻还是一个人好!” 刘娥仍坚持己见:“嗳!一个人太孤单了。要是你还没有中意地。我给你找个好不好?保证又漂亮又贤惠。你见了肯定喜欢······” 张旻那个急呀。好端端地。怎么又开始折腾我了······ 赵恒比他还急。不但急。更气。前头你二人厮守几天地帐还没算呢。这会儿公然当着我地面跑到一旁唧唧歪歪、亲亲秘密!眼里完全没有朕了。是不是!“张旻!--” 一声狮子吼将张旻从婆婆妈妈中解救出来。他巴不得快快跑过来:“参见陛下!” 赵恒脸上像挂了霜。咬牙道:“你可知罪!” 张旻不明就里。犹豫道:“臣愚钝。请陛下明示!” 赵恒恨了半天,欲加之罪,却是无词,诸事都牵涉自己媳妇,怪人家反显自个儿小人了。遂愤愤道:“你不在马军营公干,私自外出,成何体统!” 私自外出?我哪有!张旻颇觉委屈,又不敢声辩,只得俯首说:“臣知罪。陛下若没什么吩咐,臣就告退了······”不掺和你家的事儿总成了吧? 赵恒鼻子里哼一声:“明日一早进宫谢罪!” “是!” 松口气刚要退出,又被刘娥喊住:“哎,别忘了咱俩的事儿!”忙不迭答应一声,张旻抹着汗出去了。 “咱俩的事儿?”赵恒好似被塞了满口山楂,不住从心底往外冒酸水儿,说话的腔调也有些变味了:“你跟他,有什么事儿啊?” “自然是我们的事儿,你就不用管了。”刘娥漫不经心回他一声。 “你们俩的事,我当然要管!”赵恒腾腾几步走到刘娥身边,气呼呼张牙舞爪的说:“前几日,你为什么私自出宫?是不是住在他那儿了?为什么不回刘美家?非亲非故,孤男寡女的,倒去投奔人家······” 刘娥似笑非笑瞄他一眼,心想别以为为我吃点醋我就会原谅你!且吃杯茶--先! 看她一副满不在乎无丝毫愧疚悔过之心的样子,赵恒鼻子里狠狠哼一声,冷笑道:“好!你不说是吧?明日朕自会去问张旻,看他说不说!至于你······哼!”赵恒先自幸灾乐祸起来:“--想想刘美只有你一个妹妹,私自出宫时却去投奔了别人,他心里会是个什么滋味吧······难不成新夫人不够贤淑,容不下你么?······” “赵恒!你敢!”刘娥眉头倒立,厉声打断了他的话。 “你看我敢不敢?”自觉捏到了她的软肋,赵恒得意洋洋:“我不但要告诉刘美你出宫后偷偷跑到张旻那儿藏了好几天都不向他露面,还要治张旻一个欺君罔上的重罪!--杀头之罪!”说到痛快处,赵恒往椅子上一倒:“看以后谁还敢帮你!” 仔细研究研究,目前确实有些被动,不利于赌气哈。刘娥紧绷着的脸渐渐缓和下来,最后居然演变成了一朵如花笑颜,像先前什么都没发生过,她亲亲热热坐到赵恒跟前,眨着眼睛神秘的爆料说:“你道王贵妃如何主动向你认罪了?” 赵恒一惊:“你如何知道她,向我认过罪?” 刘娥一个不屑的眼神砸过来:“你以为她当真是良心发现了啊?” 赵恒将耳朵凑近她,“怎么回事?快说说。” 刘娥吃吃一笑:“是我蒙他的······” “蒙谁了?” “寇准呐!我对他说贵妃做的事皇上已有察觉,只待查找到紫衣家人,此事便会昭然于天下,到时,恐怕连淑妃被害的事也要扣到她头上了!寇准本不知情,听后恐慌,进宫诘问贵妃,套出实情,也才有了王贵妃主动请罪那一出嘛!” “你怎么知道是贵妃陷害你们的?你,查出来了?” 刘娥摇摇头,大咧咧说:“查不出来了!所以才搬出寇准嘛,要是没有他,我们到现在也还蒙在鼓里呢······” 赵恒晃晃脑袋,尽量使自己保持清醒,“刘娥,你什么证据都没有,就猜测到是王贵妃在趁机陷害你们?那,麻烦你再猜一下,谁是害淑妃的真凶,也省得朕,费心费力去查探了······” ------------ 第八十八回:淫贼风波 刘娥乜斜他一眼,摇头晃脑端着架子说:“天机不可泄露!该知晓时便知晓也······” 知道她跟自己一样尚在迷惑之中,赵恒懒得理她,倒有件事令他很是不解:“既然你去找过寇准,为何当日他一字未提呢?” 刘娥白她一眼:“跟你说了还能算人家主动悔过认罪伏法吗?况且······”她嘿嘿一笑道:“寇准进宫前我答应过他的,给贵妃个机会,让你有理由宽恕她这一次······” “噢--”赵恒故意拉长声调夸张的说:“那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背信弃义了?” 刘娥脸一红:“我要再不说出来,你一直记恨着张旻怎么办?这可都是他暗中查探到的,虽没找到紫衣的家人,但之前谁曾找过她,接触过她的家人,张旻都查得一清二楚,若没掌握这些,我怎能断定王贵妃与此事有关?--寇准也断不会信我!他虽自恃位高,不屑于我的出身,生活也奢华浪费些,但对你倒是忠心耿耿,容不得家人做下损害宫廷之事!······再说,你之前早有过从轻发落贵妃的话了不是吗?那我现在说出来也就木关系了是不是?人家对你都不想隐瞒什么嘛--,人家心里有什么话就想对你说出来嘛--” 听着有史以来最娇柔最可心最动听的话,享受着被她撒娇的摇晃着身子舒服至极的感觉,赵恒都有些飘飘欲仙了·······只可惜好景不长,没预料的,刘娥突然口气一变:“你不能让我哥哥知道上次我出宫的事!还有啊,张旻那,也不许你胡搅蛮缠!” 胡搅蛮缠?形容泼皮无赖的话怎能用在咱一国之君身上?用词太不恰当太不严谨了点吧?赵恒嗤之以鼻曰:“小人之心!朕是那样的人么?” 刘娥莞尔一笑:“不是最好咯。” “朕堂堂一国之君,岂是那种斤斤计较、不明事理、乱泄私愤之人?--话又说回来了,当初你为什么去找他?” 刘娥懒得再同他费口舌,只是催促道:“趁哥哥还没看见你,快带小五走吧!” 赵恒却有不同意见,他歪头斜瞟着刘娥说:“朕为什么要怕他看见?我来这儿找妃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么?--你毫不将朕放在眼里,擅自两次出宫,朕还没教训教训你呢······”说着,咬牙切齿凶巴巴直向刘娥扑来。 刘娥连声惊叫躲闪不及。被他拦腰抱住。鸡啄米般嗍嘴在她颈间脸上吻下来。刘娥左挡右躲闪避不开。赵恒正待得寸进尺向她地小嘴儿发起攻击之时。耳边只听一声大吼:“淫贼!快放开我妹妹--!”紧接着。脑后一阵风声过后。赵恒只觉颈间一疼。便直接出溜到地上。什么都不知道了。 刘娥愣愣地看看余怒未消地刘美。指指趴在地上人事不省地赵恒。无语中······ 赵恒从昏迷中醒来地第一件事便是要找打他地人算帐!可当他看见刘美守在床边惭愧不已。小五满脸同情。刘娥则在旁窃笑不已时。他便知道自己地仇。没法报了。 他从床上坐起来。尽量面不改色地问刘美:“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朕该回宫了。” 刘美低着头小心翼翼回答说:“回陛下。现在已经。快晚上了······” 咝--。赵恒吸口凉气:刘美啊刘美。这一拳够狠地。你把朕打死算了!“嗯。小五。摆驾。回宫!” 小五瞅他一眼,心说,不是给打傻了吧,咱偷偷混进来的,哪来的驾呀?除非,我背着您回宫······? 赵恒没傻,他是给气糊涂了,有驾没驾我得走,是非之地呀,不可久留!当下忍着疼站起身子,小五忙过来将他扶住,刘美站在一旁也不敢上前拦阻。赵恒努力的走了两步,忽然扭头问刘娥:“你呢,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考虑到他目前不爽的心情和刘美未来的前程,刘娥表现的异常温顺:“臣妾听陛下吩咐。” “那你也一起走吧!” 小五忙提醒说:“娘娘的銮驾不在这,不如,奴才先行回宫,再让人来接您和娘娘?” 为多住几天考虑,刘娥早将銮驾打发回宫了。赵恒一刻都不想再呆下去,头也不回固执的说:“那我们先回。你等会儿銮驾来了再走吧!” 说着大踏步往外就走,刘美终于怯怯的说了声:“陛下,您还没用膳呢,不如······” 怪不得肚子咕咕叫呢,赵恒一皱眉,满不在乎的大手一挥说:“不必了。朕不饿。回宫再用也不迟!”边说,边大步流星冲了出去。 小五紧跟着他一溜小跑,不无担心的说:“皇上,眼看都一大天了,您不饿呀?” “笨蛋!就是因为饿才赶紧走啊!--出去先给朕买点东西吃!” 自始至终,都没提挨打这回事。 刘美始终不能释怀:“我真没想到是皇上!打死也想不到会是他呀······笑!还笑!你哥哥差点打死皇上你夫君!你还笑!当时幸亏我手里没家伙,要不然啊······”刘美再说不下去了,只是一阵后怕不已。 刘娥仍旧笑着摇摇头:“哥哥,你都忏悔了不下二百遍了。不是没什么事吗?就别再放到心上了,好不好?······我一会儿就要回去了,快让嫂嫂来我们还有话要说呢。” 刘夫人只知书房有贵妃重要的客人,跟其他人一样对皇上驾到并不幸被抓继而惨遭夫君突袭的事毫不知情。听丫鬟报信儿说客人走了,贵妃娘娘一会也要起驾并请她过去说话时,匆匆忙忙的就领着小如来书房了。对她回来一大天连两句话都还没说就又要走的事,小如极度不满,竟自躲在刘夫人身后偷偷抹起眼泪来。 刘娥当然明白她的心思,过去搂住她的肩头哄劝说:“小如乖,好好在家侍候奶奶,过些日子等你再长大些了,我就将你接进宫里去陪我,好不好?”这些的确是真心话,宫里人心难测,假若有这样一个贴心人跟着自己,岂不好得多?跟自己一段时间后,再为她挑个好小伙子嫁了,便可成就一个美满人生了。 小如却明显不满意的说:“我已经长大了嘛--,再说奶奶有叔叔婶婶陪着,她还不愿意要我哩。” 按古时的看法,小如倒不算小了,不过考虑到她奶奶年纪大了,最近又经常患病卧床,身子弱得很,刘娥可不想现在将她带走,万一哪天老人不行了,唯一的亲人不在身边,造成永久的遗憾。想到这,刘娥笑着说:“你不是还有个弟弟吗?叔叔找了这么多年,应该也快找到他的下落了,你且再陪奶奶等一段,等与弟弟团聚了我再来接你也不迟。” 小如无奈,只得点头答应了。刘夫人笑着说:“说到小如的弟弟,娘娘不知道呢,小如随臣妾学了针线活,第一件事便是给弟弟做了件衣服,说等找到后给他穿呢。” 刘娥怜惜的摸摸小如的脸蛋儿,“他要知道姐姐这么疼惜他,不知会有多高兴呢。” 说到今日官员送礼之事,刘娥深表歉意的对刘夫人说:“那位客人与我有重要的事情商谈,你兄长来时也未能见面,真是过意不去,麻烦嫂嫂向钱大人、丁大人转告一声,就说我向他们赔罪了,请他们可千万别挑理。” 刘夫人忙摆手说:“娘娘说哪里话来!好容易回家来一趟,自家人都还没机会说话呢,哪里还顾得到他们?臣妾早该叫他们别来的,又怕他们不听,索性随他们去了。” 刘娥点点头:“嫂子真是明事理的人,家里有你,妹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只是,今日为还礼之事,府中开销甚大,来时我随行带的东西银两什么的,哥哥只管留下,至于那些人参燕窝,我那儿还有的是,你们只管留下用,嫂子也可分些给亲戚们送去,权当妹妹给他们的心意了。” 说话间,外面鼓乐声起,该走了。刘娥忽觉一阵心酸,今日匆匆又一别,不知再回来又到何时了。假若君王恩宠不再,自己恐怕今生都难再踏入此地了!--管他捏,君王不就是他么?--只要回宫后安抚住那个丢尽脸面一肚子委屈的赵恒,自己的一生嘛,看上去还是蛮值得期待滴哦! ------------ 第八十九回:探望庄妃 回到福宁宫,小五已在此等候她多时了,“回娘娘,庄妃娘娘病了,万岁爷让您现在就过去呢。 好端端的怎么病了?刘娥没好气儿的说:“什么病?要只是头疼脑热的我就不过去了,有皇上体贴着,我过去碍什么眼!” 小五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说:“联合玉娇玉媚害淑妃,唆使王贵妃设计陷害皇后和您的人查出来了,就是邀月宫的侍女!她也已尽数交代,庄妃就是因此才上吊自尽被解救下来的。您要不要去看看?” 惊愕之余,刘娥迈步就走:“那还愣着干嘛,上路吧!”路上,她问小五如何这么快便查了出来,小五说,皇上怀疑王贵妃的智商不足以反应迅速,滴水不露的布置陷阱,虽然她不肯说,赵恒也秘密查证了一番最近与她来往密切的可疑人物,目标不难锁定,因她人缘不好,先前摄于权威被动与她交往的人早已被刘娥笼络了去,这一段意志消沉期间,唯一与她有过来往的就是庄妃宫里的一个小丫头,事发时有人见过她从景元宫悄悄溜出来······ “承认没有,谁指使的?”大凡人都希望罪过能扣在对手身上。 “无关庄妃的事。是她为主子不平,认为庄妃貌如仙子,才艺非凡,不该屈居人下,受皇上冷落,才自作主张教唆王贵妃的。她的本意就是,将宫里受宠的娘娘们一网打尽后,皇上别无选择,自然就会将心思全放在庄妃身上,那时庄妃怕还不心甘情愿的承受恩泽了······” “倒真是得偿她所愿了!”刘娥冷冷道:“一个小小的宫女,心思竟如此缜密!整个计划巧妙得天衣无缝!仅凭她一人之力·····”刘娥摇摇头:如确是她一人所为,那这人也太天才了!一下想到了什么,刘娥问:“人又死了,是不是?” 小五闷闷地回一声:“嗯。” --这就是庄妃要以死来证明自己清白的原因咯! 赵恒果然也在邀月宫。看见刘娥腾腾腾进来,忙伸手指指里间,示意她轻一点,“嘘,她刚睡着······” 瞅见他小心翼翼呵护宝贝般的样子,刘娥就来气,“你的眼珠子怎么了?”赵恒下意识抚眼的功夫,刘娥已跨进里屋。 人家地寝室从未允许她进来参观过。典型大自然爱好者地小窝:一屋子青白色帷帐低垂。遮住了四壁豪华地装饰;没一件多余地摆设和家具;房间里也没有一丁点儿地熏香气味。只有桌上摆地几盆常青植物散发出淡淡地自然清香。床上。庄妃正脸色苍白闭着眼躺着。“娘子。娘子······”唤了两声不见动静。待要上前去推时。被及时赶来地赵恒捂住嘴。连抱带拖弄了出去。 “干什么!急急忙忙地把我叫来。又不让看看病人。什么意思啊?”挣脱开赵恒地胳膊。刘娥报复性反弹似地嗓门更高了。 赵恒又来捂她地嘴说:“小点声行不行?你那是看病人吗?人家好容易才睡着。你又去咋呼······” 刘娥一耸肩:“那我走了。”转身时又被赵恒猛然扯住。猝不及防下一时踉跄差点摔倒。刘娥气急败坏。好看地眉毛陡然耸立起来。反手捉住他地袖子发狠说:“赵恒!·······”牙缝里只挤出两个字便睁大两眼停下不说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惊异于她地善罢甘休和表情地变化。赵恒回头一瞧。哇哦!庄妃正披头散发站在身后。一身雪白地睡裙加上苍白地脸。再配上那对空洞无神地大眼睛。令人精神高度振奋脑海浮想联翩。--当然都是关于黑夜生物地。 “庄妃!你、醒啦?”赵恒赶紧松开抓住刘娥衣服地手去扶庄妃。却没意识到这动作目前还是单方面地。在他探出身子地同时。刘娥手上一用力。将他扯住。赵恒回头斥责地同时试图挣脱。“放手”两字还未出口。刘娥已悍然松手。惯性之下。赵恒很不好看滴跌在庄妃身上。“扑通”一声。他没什么事儿。无辜地庄妃娇哼一声悚然倒地。 “对不住啊,不是故意的。” 关于是不是故意的,目前可没人跟她探讨。赵恒俯身轻唤:“庄妃,庄妃?”怎么都看不惯他小心翼翼关怀备至那样儿,刘娥强忍住没往他**上踹一脚!庄妃呻吟般喘息着,小嘴儿轻轻翕动。赵恒以手轻轻拂开散落在她脸上的秀发,双眼深情凝视:“庄妃,你怎么样了?·······” 有那么一瞬,刘娥还把自己当成电灯泡差点走开了,她晃晃脑袋,赵恒已经神志不清了,我可不能糊涂!她快速来到另一侧,粗鲁的推开赵恒的手,自己托住她的头说:“娘子,快起来吧,有人都要心疼死了······”暗地里,将庄妃头上的一根发簪往里一推,庄妃被扎的轻叫出了声,眼睛睁开后掠过刘娥望向赵恒:“陛下······” 旁边的皇上早整装待发,只等此一呼了。当下毫不客气的将刘娥推到一旁,自己俯身轻轻将软绵绵的庄妃抱进里屋,放到床上后,庄妃的手仍攀在赵恒的脖子上,“陛下,不要走······臣妾害怕·····”一边温玉软香哀哀绵绵,一边寒光利剑冷冷冰冰,游刃于冰火之间,赵恒断难两全。许是考虑到床上这位身子弱,对自己尚构不成威胁,赵恒做出了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决定,他将庄妃的手从脖子上轻轻拿下来,柔声道:“庄妃,刘贵妃看你来了,你跟她,好好聊会儿吧。” 明显察觉到原先凌厉的眼神收敛了不少,赵恒松口气,站直身子对刘娥说:“你不是一听说庄妃病了,就嚷嚷着非要来吗?朕还有事先出去,你们姐妹,在这儿说话吧。”在对方惊讶他撒谎也毫不变色的钦佩的眼神中,昂首挺胸目不斜视滴,出去了。 擦着汗来到院里,在一条石凳上坐下来,端杯茶抿了一口,刚才开始发愁自己今晚到底要夜宿谁家的问题,刘娥也蹬蹬蹬出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在他身边一坐,接过宫女递过来的香茗也有模有样的品起来。将茶水伸伸脖子咽下 去,赵恒嗔怪她说:“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刘娥横他一眼:“说完了!” “说什么了,这么快?” 刘娥吹着杯子里的茶叶,头也不抬的说:“庄妃说,‘我要睡了,’她就睡了。她睡了,谈话结束,我就出来了。” 对她们如此高效率的谈话,赵恒表示不解:“朕听说你们前一段走动的挺频繁,还以为你是她在宫里唯一的朋友呢。” 刘娥耸耸肩:“是挺频繁。不过纯属单方面走动,而且经常见不着面。” 原来还指望她能宽宽庄妃的心呢,这下可好!赵恒自言自语说:“那就只能由朕留下来陪她了······” --“那你们早点歇着哈,我走了。”刘娥站起来,面无表情的转身欲走。赵恒恐怕她这样走掉回头会对自己不利,忙讨好的唤她一声:“刘娥--,回头转告刘美,朕,丝毫没有记恨他。” 刘娥蓦然回身,嘿嘿冷笑着一字一顿的说:“皇上对谁都宽宏大量,臣妾自愧不如!” 本想卖个好儿的,却被抢白一顿,赵恒只得眼睁睁看着她扬长而去,只扬起一阵风声。 惆怅间,一个宫女从屋里出来了:“回万岁爷,娘娘请您进去呢。” 赵恒进到内室,见庄妃的脸上似乎有了些红晕,正半倚在床头,似羞似怯的望着他,眼里是溢的满满无尽的娇媚。“陛下--”庄妃娇羞的冲他伸出手,赵恒忙上前持住,“陛下,快坐上来--”庄妃口里说着,小手也在用力拉他,身子却丝毫不肯挪动,赵恒只得紧紧挨着她坐上去。“皇上,抱紧臣妾呀······”庄妃娇哼着,温温软软的身子又挤过来,胳膊也已缠上了他的颈项,小嘴儿吐气如兰,热热的气息直向他嘴边喷来······ 气呼呼回到福宁宫才发现小五正跟在她后面,“你跟着我干嘛?还不去邀月宫服侍你主子去!” 小五上前几步低声说:“奴才来是想告诉娘娘,前几日万岁爷在邀月宫时,跟庄妃娘娘,可从未同过房······” 刘娥一拍脑门儿:糟了!那今天,就是人家的洞房花烛夜! ------------ 第九十回:打人事件 一边懊悔着今晚不该轻易放手,一边急匆匆折回头,一边还不住埋怨小五:“怎么早也不说一声?就想等着看笑话是吧?” 小五停下脚步蹙眉说:“娘娘,您又想去干嘛?” 刘娥眉毛一扬:“我要去--解救皇上!”说完,昂首挺胸就要走,小五赶忙上前拦住她:“娘娘,庄妃都成那样了,还用得着您担心吗?” “就是因为她病成那样我才担心!你懂什么?赶紧跟我走吧!” 大黑夜的,打着灯笼,刘娥又折腾回来了。邀月宫大门紧闭,里面也静悄悄的,不客气的拍了半天,才出来个太监开了门,“哟!是贵妃娘娘又回来了?万岁爷有旨,任何人不得打扰庄妃娘娘·····哎!贵妃娘娘!娘娘--”哪里还拦得住?刘娥带过来的太监已经凶巴巴将他堵在墙角了。 进是进来了,但她还实在不愿意看到不愿意看到的场景,将小五推出去,自己立在内室门口干咳几声:“咳,咳咳!皇上,臣妾有要事回禀,请您出来一下······” --没人答应。刘娥头蒙,这么快就完事儿睡了?愤恨,咬牙,--即便如此,也不能就这样灰溜溜地再回去,否则,貌似太失败了!她提高音量说:皇上!臣妾请您出来一下!您要再不出来,臣妾就进去了······” --还是没人应声。刘娥不再客气,抬脚就进去了。屋里黑黑的,只见床前的幔帐层层叠叠垂下来,又被她一层层撩开来:“皇上,睡着了?”知道自己今天脸皮忒厚了点,谁叫搂着别人睡觉的是自家男人呢?而且,说不出来的,总感觉留他在这里不踏实,--不仅仅因为争宠······ 隔着最后那层纱帐,依稀可见床上的人形,好像只有一个。刘娥犹豫一下,还是伸手缓缓撩开了那层纱幔,趁着月光,她看见:--天呐!是梦中的场景!--庄妃披头散发忽的坐起来,苍白的脸冲她诡异的笑······啊--惊吓之下,一声尖叫尚未成功突破喉咙,眼前突显白光凛厉,刘娥本能的一躲,只觉颈下一阵剧痛,还没顾上叫疼,庄妃同那凶器再次恶狠狠向她扑来!此时她们两人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床边,后面是层层的帷帐阻隔,跑是来不及的,躲也无处可躲,刘娥在庄妃尚未挨到她的身子时,一手去捉她持有凶器的手腕,另一只握手成拳,用尽全力,狠狠向庄妃的胸口,捣过去!······ 一阵手忙脚乱之后,灯点上了,庄妃也被人抬到了床上。小五派人去喊了太医来,所幸刘娥颈下只是擦破点皮,并无大碍,就是被吓了个够呛,一迭连声夸张的向小五述说着方才的险情,心有余悸的捡起凶器:一只尖头尚有血痕的并不太长的玉簪子给他看,惊叹于自己福大命大的同时又想起赵恒:“皇上呢?他怎么不在邀月宫?”说曹操,曹操到。穿梭忙碌的人群中登时显现出来赵恒的一张俊脸,“怎么回事?怎么打起来了?” 听了他这句话,刘娥鼻子差点气歪了:“皇上!不是打起来了!是臣妾遭受到庄妃的攻击,差点送命呢······你看!”揪起衣领让他看伤时,赵恒倒吸一口凉气:“这么重的伤!都、都、好像都流血了?” 眼神吧!也怪太医手快了。刘娥白他一眼。气呼呼将衣领合上。不再让他寻觅刚才出血地痕迹。赵恒旋即转到庄妃床前。“庄妃怎么样了?” 太医貌似跟庄妃一伙地:“回皇上。娘娘身子本来就弱。刚才胸口又受了很重地外伤。吐了一口血。晕过去了······” --纸糊地人儿啊!才待要仔细瞅瞅。以防庄妃使诈。刘娥就被赵恒拖到了外屋:“--你刚才想干吗?打死她。是吗?” 刘娥睁大双眼盯住赵恒:“拜托--!刚才是她想杀死我嗳!我是正当防卫!我承认方才用劲儿是大了点。可要不给她那一下。这会儿躺在那儿地就是我了!而且绝不可能还活着······” 赵恒凑近她压低声音责备地说:“庄妃听说那事后就自尽过不止一次。幸而被宫女及时发现才捡回条命。她自己都不想活了。无缘无故地。为什么要对你动手?她地身子还那么弱······刘娥。对别人。你就不能稍微。大度一点吗?” “--你地意思是。我。动手打她了?”刘娥难以置信地瞪着他。 赵恒没正面回答她的话,只嘟囔说:“那你凶巴巴跑回来干嘛?太监都说了,你是满怀怒气硬闯进来的。”说完,躲祸似地,折进里屋去了。 刘娥狠劲儿一跺脚:“小五!” “奴才在!” 刘娥指着里屋,控诉赵恒的恶行,“他居然说是我打了庄妃!你明明看见的,那个带血的簪子,是吧?--是庄妃的!” 小五宽容的看着她:“娘娘,您就别解释了,万岁爷又没有要怪罪您的意思。” 刘娥有些抓狂了:“你们都怎么了?明明,明明刚才差点送命的是我啊。” 小五凑近她小声说:“娘娘,奴才相信您。可咱来那会儿,宫里人都说,庄妃已经睡着了。人家只瞅见您怒冲冲来了,又进了里屋,紧接着就是,庄妃摔在地上口吐鲜血不省人事,您手里抓个簪子凶巴巴站在一旁······这会儿您最好还是赶紧回宫吧,别在这儿解释了,省的越抹越黑。您想啊,人家是会相信一向清高与世无争又身体虚弱的庄妃会,会无缘无故攻击您呢,还是会怀疑您因为争风吃醋怒打庄妃呢?--考虑到您这一向在宫里的所作所为?” 最后这句话至关重要,回想前几日公然在庄妃门口抢汉子时,人家都没搭理自己,看来舆论方面,不用想也对自己很不利了。虽然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是上策,但刘娥仍心有不甘:“小五,你都能相信我,为什么他?”发着狠看看里屋,咬牙说:“他就偏不能信我!” 犹豫了一下,小五吞吞吐吐的说:“其实,奴才,就是不想让您,对皇上发火才、才那样说的······” 原来旗子全都向一边倒的!狠狠瞪他一眼,刘娥心不甘情不愿地悄没声消失了。 一路郁闷着回到福宁宫,寝宫里韵姬已经等侯她多时了。“娘娘万福。”“是韵姬呀,起来吧。”没精打采的,刘娥一下倒在椅子上。 “怎么了,娘娘?您身子不舒服了吗?”韵姬关切的问。 刘娥勉强笑笑,以手扶头说:“没事儿,就是头有点疼。” 韵姬来到她身旁,小声说:“娘娘,莫不是因为庄妃的事儿?” 刘娥抬头望望她,小小的吃了一惊:“怎么你都知道了?”这宫里,消息传得够快的呀。” 韵姬一笑,依旧低低的声音说:“奴婢想说句该死的话:打得好!您打得太好了!” 刘娥又是一惊:确实是该死的话!随即更受打击的意识到,今夜一战,自己已恶名远播,黄河长江亚马逊挨着跳三遍恐怕也难洗清罪名了!她懒得再作解释,不是说人善被人欺么,索性留个恶名,说不定能**威慑作用呢!遂略皱眉道:“韵姬,你不用宽我的心了,让别人听见,这可是大不敬的死罪!”纵然与庄妃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主子之间的事,也容不得下人插嘴。” 韵姬忽的泪流满面,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娘娘--,奴婢知道自己说了该死的话,可奴婢,实在是替皇后娘娘委屈呀--皇后娘娘她,一向与人为善,恭谨谦和,对奴婢和所有的下人们都宽容大度,恩重如山。这么好的人如今却无故被关在淑离苑中受苦,还怀着七个多月的身子!奴婢,奴婢想起来就难过······” 刘娥伸手轻轻扶起她:“韵姬,真正的凶犯已然归案,皇后的清白也已了然天下,相信不久便可回宫,你不必太过伤心了。” “不!娘娘,奴婢不信!奴婢认识那个丫头,凭她,绝没有这个胆量犯下如此重罪!奴婢以为,背后肯定有人指使······不管是谁,真凶一日不除,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您还有淑妃娘娘甚至是皇上,就都还有危险······” “嗯,”刘娥点点头,“那依你看来,真凶会是谁呢?” 韵姬蹙起眉头,绯红着脸,咬牙一字一顿道:“奴婢认为,躲在幕后的真凶,就是庄妃!” ------------ 第九十一回:庄妃疯了 刘娥不动声色的问:“何以见得?” 韵姬以一种无比坚定的语气说:“整个后宫都以为庄妃清高孤僻,与世无争,但以奴婢所见,她只是心机太深,善于隐藏罢了!奴婢因为学舞,与她交往还算频繁些,知道庄妃从不与人分享任何东西,凡事务求尽善尽美。(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对于皇上,她也绝非不愿争宠,只是受不了万岁爷身边还有皇后和您还有淑妃!她一心只想独霸皇上,在那之前,宁可将他拒之门外,而一旦有机会,她便会不择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奴婢虽没有能力获得证据,但我实在不愿看到万岁爷被她蒙蔽,也怕她将来还会再用计害人,不管是皇后娘娘还是贵妃娘娘您,奴婢都不想看到您们任何一个人为此受苦······奴婢冒死说出这些话,只求您同皇后娘娘以后能加以小心,千万别再上她的当!奴婢就算因此而送命,也心安了!” 听完她这番肺腑之言,刘娥沉思半晌,幽幽道:“庄妃曾以死明志,皇上对她的清白深信不疑。依你看,现在我该怎么做?” 韵姬惶恐起来,连连摆手道:“奴婢只是将自己心里的看法告诉娘娘知道,至于日后娘娘想做什么,该怎么做,奴婢,没想过那么多······” 刘娥微微一笑,点点头说:“本宫知道你的意思了。今天我们说过的话,记着不要再让任何人知道。行了,你下去休息吧!” 打发走韵姬,刘娥小心的躺在床上。出事后这段时间以来,总觉着后宫危机四伏,时时堪忧,睡觉都点着灯。没一个可靠的人在身边,心里就是不踏实!韵姬今天虽说了不少心里话,但她还是相当聪明又谨慎的保留了自己的意见。她想到自己的小如,假如她在身边,断不会是这副样子。过了这一段真该将她接进宫来了,有她在身边支应着,哪怕只是陪自己说说心里话呢,也强过整天猜忌怀疑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 再回想今天无辜落下的恶名,刘娥沮丧的蜷起腿,既然全世界的人都认为是自己因为怀疑攻击了庄妃,那明天只好使出绝招了:改变不了世界改变自己;山不过来我过去;地球不转自个儿转;石头不烂咱打鸡蛋······ 第二天,刘娥早早就到了邀月宫,赵恒一夜不见人影,她虽不想没心没肺的跟他研究这个问题,但昨夜自己回邀月宫时赵恒不在,那时他在哪里?就这个问题,她还想同他深入的作下探讨。 一进院子,就看见赵恒正站在那儿发呆。到现在还不去上朝,使刘娥愤愤不已。想自己为避免被扣上红颜祸水的高帽,大凡赵恒在自己那儿留宿,从不忘交代宫女早早喊赵恒起床上朝,虽然他对自己呼呼大睡却不忘催他早起的做法时有非词,也常妄想与她同宿同起,但在自己一脚又一脚的“说服教育”下,每次倒也听话的乖乖走了。想到自己默默做着牺牲,别人却大模大样的公然享受,刘娥心里老不平衡了。没说的,既然他今天荒废了政事,自己总得从中分享些时间,“皇上,庄妃好些了没有?臣妾特意来看望看望,顺便,过来跟她一起用早膳。” 赵恒斜她一眼,神情忧郁眉头紧锁,爱答不理的说:“好没好,你自己不会去看?” 看就看!狗咬吕洞宾,枉费好人心!刘娥白她一眼,才待要进屋,忽然一阵优美动听的歌声传来: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谁啊,这么有闲情逸致,大清早起来引吭高歌?声音是从屋里传出来的,刘娥瞅瞅赵恒,心说昨儿我来时叫叫庄妃的名字都不行,今儿这么大动静你倒不管了?--就因为她唱的比我喊得好听? 她抬腿就往屋里走。(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心里琢磨该不是庄妃在听曲吧。那就说明她完全没问题。已经好了。也就没理由再霸着赵恒不放了······她这儿刚到门口。冷不防一个白影噌一下从屋里窜出。将她撞翻在地。“哎呀--”刘娥摔得**生疼。咝着凉气咧嘴向院子里一看。哇!--竟然是庄妃!一身长袖地白衣白裙。正围住赵恒载歌载舞跳地起劲儿。 刘娥还是第一次看见庄妃跳舞。果然名不虚传。只见她长袖迎风。白影儿飘飘。脚不沾地似地如仙如柳;歌声也甜美圆润。还有些。--高亢?没来由地。刘娥总觉着哪儿有些不对劲。--是了!怎么也不梳梳头就跑出来了?着急向皇上献媚呐!中间地赵恒却丝毫不承情。只是一脸无奈沮丧地站在那儿发呆。--碰上这种不懂欣赏地家伙干脆坐下歇会儿才划算!庄妃显然并不介意。--而且。跳地真够卖力。圈圈转起来没完没了。累不累啊?换自己早晕那儿了。--啊!才佩服了一分钟。庄妃便不争气地一个趔趄。绊倒了。 赵恒像刚从梦里惊醒般“啊”了一声。赶在宫女们地前面搀起了庄妃。看了人家美轮美奂地舞姿哪还好意思计较许多?刘娥也第一时间冲过去。在另一侧扶住了她。“娘子。没事吧?” 庄妃看看赵恒。又瞅瞅她。忽然咧嘴歪头乖巧地嘿嘿一笑:“姐姐。我跳地好不好?皇上。您等着。我再给您跳一个。保证比现在跳地好看······”说着。一扭身子。甩开他们两个。又手舞足蹈地转起了圈。 刘娥有些受宠若惊。指指她。张嘴结舌地问赵恒:“她。这是怎么了?莫名其妙地。这么兴奋?” 赵恒神色凝重地盯着庄妃。半晌才叹口气缓缓地说:“昨天半夜醒来。就疯疯癫癫地又哭又笑一直闹到现在······” 疯了?刘娥很不雅观的张大了嘴巴,怎么可能?!庄妃此时正好转到她身边,一双含情美目特别传神,脸上也浮现着单纯的幸福满足的笑······看样子不假,正常时任谁也不曾见过她如此亲切和气的面孔呢。 刘娥忽然有些后怕,不会是让自己那一拳给打的神经错乱了吧?那自己罪过可大了!她看看庄妃,还在起劲儿的转圈子,替她嫌累的同时刘娥也禁不住惋惜内疚起来,虽说自命清高的人通常较别人敏感,自尊心也更强,遭受变故时更易受到打击,但好好的这么漂亮又清高的小姑娘,本来应该拥有大好的青春和幸福生活,一进皇宫竟变成这副样子!自己的那一拳,看来也实实的罪责难逃了! 尽管遭受攻击在前,而且庄妃无缘无故刺杀自己时可能精神就已经不太正常了,她还很有可能就是如韵姬所说的心机极深的幕后黑手,但是,无论如何,她变成眼下这副样子,都是值得人同情的。在刘娥这儿,愧疚甚至充斥了内心,总觉着对这事儿自己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她歉疚的看看赵恒:“皇上,” 赵恒没答应。 “皇上--,请太医看过没有?” 赵恒微微转转身子,说:“看过了。已经抓了药,以后,就得好好调养了。” 刘娥真心低头认错了,声音也小了不少:“皇上,臣妾不是故意打庄妃的。而且那一下,确实是太重了······” 赵恒终于转过脸来,他叹口气,摇摇头道:“既然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你也不必自责了。说起来也不能怪你,因为淑妃的事最后得知竟是因她而起,她心里难过,无论如何接受不了,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对昨夜庄妃一反常态主动求欢吓跑了他,赵恒没说。现在想起来才知道,她那时已经有些不对劲儿了,那么显见的,刘娥说她遭受了攻击反而是真的了。不过赵恒可不想主动给她翻案,让她知道自己对她有多么的宽宏大量,进而充满感激,从此乖乖顺顺,岂不更好?······ 对他的理解和安慰,刘娥感动是感动,不过鉴于目前庄妃占据了她心里大部分的位置,赵恒所期望得到的感激涕零,泪光闪闪,她还没工夫也没心思去炮制。她只是在替她担心:精神那么脆弱,身子又受过“重创”,还从半夜开始就折腾,早上又唱又跳又转了这么长时间,早该累了,怎么还不停下来歇会儿? 仿佛心有灵犀,她才刚有了这个想法,庄妃便停了下来,不过停的好像过急了些,仿佛踩了急刹车,嘎然而止,却收不住势,以最不雅观的姿势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地上。 一边冲过去扶她,一边伤感的想,假如不是精神出了问题,宁可死掉庄妃也绝不愿意在众目睽睽下出这样的丑!看来她的精神出了问题应该不是假装的了!抱住她的同时,庄妃忽的睁开眼睛,看见刘娥,天真的眨眨眼,开心的冲她一笑:“姐姐,我跳得好不好?”不待刘娥回答,头一歪,便昏昏睡了过去。 ------------ 第九十二回:一次沟通 将庄妃抬到床上放好后,刘娥与赵恒一个床头一个床尾盯着她看。脸色比昨天好多了。” “嗯。好像还在笑。” “刚才她喊我叫姐姐。” “听起来挺亲。” “没听见她喊你叫什么呀?” ······ 遭遇白眼:“说罢!庄妃管你叫什么?官人?哥哥?姐夫?” “--我还得去文德殿,先走了啊。” 回避只能引起别人更大的兴趣。他刚一转身,就被眼疾手快的刘娥扯住:“说啊,有什么不能说的?” 吞吞吐吐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这样叫我?神志不清了,胡言乱语······” “还没说叫你什么呢?” “啊。叫·······小五!邀月宫以后严加看管。里面地太监宫女没有圣旨谁都不许随意出门!更不许其他闲杂人等擅进邀月宫!还有啊。让太医随时过来服侍;吩咐宫女们。药要及时喂庄妃喝下去;咳!那个。庄妃身体没有好转以前。也不要让她在宫里乱跑;啊。咳咳!要尽心服侍。更不要走露风声。也不要让她地家人知道······那个。嗯。你地衣服怎么搞地?怎么皱巴巴地?也不去换一件!像个什么样子?······” 小五低头瞅瞅,昨晚围着庄妃忙活了一整夜。衣服是有点糟糕了。知道皇上为什么突然关心起了自己地形象体统问题。他知趣地说:“奴才现在就去换。皇上。您地龙袍也皱了。要不要一起去?” 赵恒刚要点头。一旁地刘娥有模有样地替他拍打起来。“换个衣服还要皇上亲自去?小五。你换好给皇上拿过来就好了。” 眼看一线生机渐去。赵恒失望之际。索性把心一横。摇摇头痛心地主动交代说:“庄妃病地太厉害了。神智糊涂到了男女不分地地步。居然管朕叫娘娘!你说好笑不好笑?”说着。赵恒红着脸警惕地盯着刘娥。暗暗做好了随时捂住她嘴地准备。 刘娥这次却极厚道。只是看他一眼。简单地“哦”一声便作罢了。赵恒愈加不放心地盯着她。提防她随时反应过来。刘娥却仿佛很不以为意般在椅子上坐下来。瞅着庄妃若有所思地说:“宫里真凶找到了。皇后那儿你准备怎么办?还让她在淑离苑住着一直到生产?” 赵恒点点头。“虽说真凶已经找到。但宫里是非太多。淑离苑倒更安全清静些。就让她在那儿生产吧!再说她也愿意。” 刘娥嘴角微微一挑:“皇后早知道你是为了保护她,对吧?” 赵恒点点头。刘娥又问:“当初你并没有怀疑她,对吗?” 赵恒犹豫一下,“要说当时,是有一点怀疑,不过,考虑到她一贯的秉性,朕还是认为她应该是清白的,何况她还怀着朕唯一的骨血······” “那我呢?” 赵恒一惊,就知道她还为自己当日的绝情耿耿于怀,没想到这会儿将炸弹抛出来了:“刘娥,朕当时内心是相信你的。可是,紫衣那么坚决的指认你和皇后,我,我有点受不了,受不了你身上有一丁点儿的瑕疵,受不了你与此事有任何的牵连,我能理智的对皇后作出判断,面对你的问题时却完全失去了耐性!所谓爱之深,责之切,你在朕心里一直都是十全十美无人能替代的,朕希望你一直都能保持完美;对朕来说,你实在是太重要了,所以才一时糊涂,那样对你······刘娥,朕一定补偿你!你就别把这事儿放心上了,啊······” 刘娥歪着头盯着他看,瞅的赵恒心里直发毛:“怎么?朕说的都是真心话,你看什么?要是不信,我可以对天发誓······” “谁教你这样说的?”刘娥丝毫没有被蒙蔽,直接不客气的打断了他。[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赵恒有些泄气了:“······是小五。”随即咬牙道:“真不该听他的!他懂什么呀?还言之凿凿的说什么你就爱听好听的,只要两句好话就能哄得你团团转,再大的委屈也不会在乎······” “小五--!!!” 换罢衣服刚走到院子里的小五,听到河东狮吼先是一愣,随即很没有风度的一溜烟,跑了。 左等右等不见小五的影子,刘娥愤愤道:“且等回头再收拾他!” 赵恒对自己被逼屡次出卖小五的行径很是汗颜的同时又对他充满同情,他不顾自身安危小心赔笑说:“他也是为了不让你生气,这次,就饶了他吧?” 刘娥眼珠转了转,忽的莞尔一笑:“他说的很有道理,叫你说的那些话我听着也舒服。日后你好好跟他学学,多用点好话哄哄我,这样能让我延缓衰老。” 看她的样子不像说假话,赵恒放下半颗心,粲然笑道:“娘子真是宽宏大量,你不生气我就放心了。” 刘娥直截了当的说:“你误会了。刚才你说过要补偿我的,我现在想听听具体的补偿方案,相信你和小五也都计划好了,如果能达到我的满意就不再追究,要是你们想糊弄我?嘿嘿--,一切后果自负!” 赵恒忙严肃的说:“怎么会呢?我仔细考虑过了,你现在在宫里的地位是皇后以外最大的,这方面我没什么能给你的了。朕是这样想的,假如皇后这次生下的是个公主,朕将来就立你生的我们的儿子为太子;皇后如能生下太子,就由你与皇后共同抚养他长大,待朕百年之后,他荣登龙位,就奉你与皇后二人同为太后,共享尊荣,如何?” 刘娥听后,沉思半晌,缓缓起身来到他身边,以手扶住赵恒的肩,幽幽叹道:“你还是对我不放心呐。如果你担心我将来会对太子不利,何不现在就干脆将我除掉?也省得你劳心费力的防范拉拢我了······” 赵恒听后一惊,气道:“你怎么会这样想朕?你!你怎么能这样想?”稍缓口气,他接着说道:“换了别人,朕会替太子除掉她!可是你······”顿了顿,又说:“淑妃的事发生后,朕也曾一度怀疑过你,那时朕就想过如若当真是你所为,朕该怎么办······” “你会怎样做?”紧盯着赵恒的眼睛,刘娥担心的问。 赵恒看看她,叹口气,伸出双手将她娇弱的身子揽过来抱住,把头伏在她的胸口上喃喃说:“假如真是你为了权势做下此事,朕就,朕就满足你的愿望!将你立为皇后,母仪天下,让你荣耀一生,心满意足的过一辈子······” 天下还有比这更美的甜言蜜语吗?刘娥高兴得心花怒放大放特放,乃至守持不住化作激动的泪水喷涌而出!--好!赵恒!有你这句话,俺甘心愿做孺子牛,俯首做你未来儿子的保姆保镖监护人!有什么冲太子来的板砖石头阴谋诡计,统统向我来吧!--为了你的幸福,向我开炮! 赵恒继续着说他的话:“这还是昨晚朕去淑离院看望皇后时定下来的,皇后也很高兴,说经过这番磨难,才显你们姐妹之情的真挚与深厚,无论她将来生的是皇子还是公主,都希望你能与她共同抚育······” 过了好半晌,刘娥才伏在赵恒耳边轻声问了句:“庄妃到底为什么会管你叫娘娘呢?” 赵恒好气又好笑,无可奈何尴尬的说:“朕也不明白啊。大概她就是糊涂的太厉害了······” 刘娥却摇摇头,一本正经的说:“大凡人在最糊涂时,保留的反而是她印象最深的记忆。可她与我们都没什么交往啊,莫名其妙!而且,她还管我叫姐姐,她娘家有姐姐吗?” 赵恒摇摇头:“庄妃是个孤儿,从小被一位婆婆收养,十几岁时婆婆患了重病,临死前将她托付给了她的一个姐妹,然后又被送到林大人府上,同他的女儿住在一起,姐妹相称,不过,林家小姐比她还小了整整一岁呢······” 刘娥身子一扭,冷冷道:“你知道的挺多呀。” 赵恒没意识到她这一细微的变化,随口答道:“都是那几日心烦时,天天来邀月宫散心,她告诉我的······” “那你们倒是无话不谈喽!” 终于被话里的酸味儿冲到了鼻子,赵恒哭笑不得:“刘娥啊刘娥,庄妃都成这样了,你还吃她的醋?你也太······” 话未说完,只听咣当一声,门被撞开了,小五一头栽了进来:“回、回皇上,贵妃--娘娘!皇后、皇后娘娘她、她,要生了!······” ------------ 第九十三回:皇子诞生 晴天霹雳般,骇的赵恒脸色煞白,说话的声音都变了:“怎么?要生?······男的女的?·····” 刘娥一拉他的手:“还没生呢!快去看看吧!” 三个人抛下架子一路小跑,太监宫女们连滚带爬踉跄着跟在后面。淑离苑早已人满为患,多余的太监宫女都被轰到了外面,几个稳婆在里面接生,太医们战战兢兢的在外面候着,看见皇上来了,忙跪下叩头:“参见陛下--” 顾不上喘口气,赵恒张着嘴弯下腰手扶膝盖焦急的问:“怎么样了?里面、嗯,怎么、这么快就、要生?不是······有什么事了吧?” 太医忙磕个头说:“娘娘正在生产,目前······还、没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怎么不足月就要生了?”虽说没经历过,但基本常识刘娥懂得可不少。 “回贵妃娘娘的话,今儿轮到臣侍候娘娘,一早臣问过皇后娘娘的脉,当时一切正常,不知怎么,用过早膳后,娘娘说肚子痛,随后·····不知怎么的,羊水就破了······”淑妃事后,太医们每日都轮流对皇后施行近距离观察侍奉,无一时不在身侧。 赵恒对这方面知之甚少,他更关心的是他能不能有个儿子,在刘娥的扶持下,他努力定定神,挺直身子说:“稳婆们都在里面了?” “是。都在里边了。” 赵恒进到小院里,宫女们正穿梭着忙个不停。(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透过遮的严严的门帘,皇后嘶哑沉闷的呻吟声依稀传来。“臣妾进去看看。”说着,刘娥急不可耐的一个箭步冲了进去。 屋里,皇后嘴里拼命咬着一块手帕,痛苦的来回摆动着头,满头满脸的汗水泪水交织,头发乱蓬蓬的交织在一起,几乎全都湿透了。刘娥将她死死握成拳头的手紧紧捉在手里,轻唤道:“娘娘,皇后娘娘--” 皇后扭过头。看见她。痛苦地眼神中难得地掠过一丝惊喜:“娘子--你来了······”握拳地手松了松。随即与刘娥地手反握在一块。 “别说话。娘娘。臣妾在这陪着您。皇上也来了。就在外面等着呢······” 这句话明显给了皇后许多力量。她嘴角稍稍向上勾了勾。似乎是在给自己打气:“我······我一定······能给皇上。生个皇子······”稳婆也个个满头大汗。连声说:“快出来了!快出来了!娘娘。用力啊!用力·····” 生产是个痛苦地要命地过程。对当事人如此。对关心她地旁观者来说。更是种残酷地煎熬。屋外地赵恒。屋内地刘娥。都在提着心替皇后使劲儿。一分一秒地挨着仿佛已静止不动地时间。对稳婆和太医们来说。随着新生儿地顺利诞生。他们将迎来重重地足以改变生活地赏赐;但若情况相反。他们地生活更会发生巨变:轻则入狱。重则丧命。他们。同样甚至还要迫切地希望着小皇子能早点降生。文武大臣们同天下百姓一样。也是盼望主子地江山后继有人地。不论是奸臣也好。忠臣也罢。没有主子地接班人。总归少了点安全感。往远点考虑。自己后人地工资总归没着落了。在这一大群期待地眼睛中。也有另类掺杂其中。嫉妒地。苦恼地。失望地······有些反调无伤大雅。单若是一双仇恨地眼睛。在暗暗地诅咒着。就很值得人担心了······ 熬了整整一个世纪般地半个时辰。随着稳婆近乎狂喜地一声:“生下来了!哎哟!是个小太子······” 稳婆剪断脐带。激动不已地将孩子裹好抱给皇后和刘娥看时。皇后连抬起眼皮地力气都没有了。刘娥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名副其实地小啊。抱在怀里轻飘飘地。整个头还没个拳头大。粉粉地皱巴巴地小脸儿。紧紧闭着地仿佛粘在一起睁也睁不开地眼皮。湿漉漉尚有些黏黏地头。都在让人无时无刻不在担心他是不是。还活着。“他怎么不哭呢?” 稳婆忙上前轻轻在他的小**下拍了一下,小家伙很没有力气的嗯一声,便没动静了,刘娥不敢奢求那一声洪亮的啼哭,匆匆抱着他向外走。 来到外屋,刘娥让人开门请皇上进来。赵恒一进屋,就看见刘娥怀里抱个小小的襁褓,他慢慢走过去,“怎么像个老鼠一样!” 刘娥不满的横他一眼:“刚出生的婴儿你想要多大?快抱抱你儿子吧!” 赵恒惊喜道:“当真是男孩儿?” 刘娥将孩子往他跟前一送:“你亲自来给他验明正身嘛!” 赵恒犹豫一下,笨拙的伸出双手捧住,感觉到手中分量极轻,瞅瞅这个细微弱小的生命,心中的狂喜之情丝丝褪去,不忍再看他小小的身子,慌慌的叫道:“稳婆!” “是!陛下有何吩咐--”稳婆们仿若见着了大堆的银子,个个眉开眼笑,喜气洋洋的。 赵恒依旧皱着眉:“他--怎么这么小?还,一点动静都没有?快!快接过去--” 稳婆小心的将孩子接过去递给了奶娘,他才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稳婆笑嘻嘻的说:“小皇子尚不足月,所以是小了点,不过咱们给小殿下选的奶娘是最好的,要不了多长时间,小皇子就能长得胖乎乎的了。” 对此赵恒深感怀疑,甚至觉得这孩子活不活得了都是个问题,他努力压制住内心深处慢慢滋长的这个莫名其妙恐怖的想法,尽量保持着皇帝的威严:“传旨,宫中所有人等统统有赏!太医稳婆,重赏!” 刘娥一愣,这不是我管的事儿么?--完了?就这?她叫道:“皇上,您不诏告天下,普泽黎民了?” 赵恒躲闪着她的目光,问:“皇后怎么样了?” 一个稳婆轻声回话说:“娘娘尚且安好,就是身子疲弱得很,已经睡下了。” 赵恒点点头,慢慢转过身向外走去。刘娥紧随着他出来,一路伴着他漫无目的的胡乱走着。 “皇后如你所愿,生了小太子,你怎么倒好像不太高兴?” 赵恒停下来望着她有些忧郁的说:“朕高兴。只是看见他过于弱小的身子,总有些担心······刘娥,你说他,活不活得了?” “--就因为如此你才不愿下旨诏告天下?” 赵恒点点头,叹口气说:“还没足月就生下来了,朕真的很担心。” 刘娥想起自己小时候养的小狗柔柔。去舅舅家讨要时有六只小狗待选,除了耷拉着脑袋卧在一旁瑟瑟发抖的柔柔,其余五只小狗个个活蹦乱跳,漂亮可爱,她还是选了奄奄的柔柔,只因为舅舅说这只小狗出生时就不如别的小狗,恐怕活不长。同情心泛滥的她与柔柔一同喝奶,一起吃肉,每天抱在怀里给他暖身子,到底将它养成了一只漂亮健康活泼可爱的狗狗。虽说养孩子较之喂狗狗复杂了些,但这个挑战的诱惑力更加无与伦比!何况宫里还有奶娘婆子等诸多专业人士的帮助呢! 她上前亲热的挽住赵恒的胳膊,以无比轻松的口吻安慰他说:“小孩子看上去弱小,实际生命力比我们想象的要强很多呢。这些你都不懂,千万不要乱讲话!你擦亮眼睛看着吧,一个月后,咱们就还你个不一样的小皇子!” ------------ 第九十四回:育儿大计 娥并非空口说大话,从前在办公室上班时,与同事学的聚会上,听得最多的就是育儿大计,什么胎教,早教,婴儿体操,她被动地吸收了不少这种知识,再加上养育狗狗的经验,她热情洋溢自信满满的认为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再把小皇子培育成第二个肉肉(柔柔长大后的名字)!为此她甚至给皇子起了个只有自己和他两个人承认的乳名:也叫肉肉! 当她将自己的育狗心得和故事并育子大计一同讲给赵恒后,赵恒明确的告诉她:“以后离孩子远点!” 碰到钉子其实并不可怕,只要你假装没听见。刘娥一点不在意的开始执著于实施她的育子大计。喂养方面好像用不到自己,三个试用期奶娘的奶喷泉样仿佛无穷无尽,而且个个睁着大眼睛随时观察着小皇子,一旦发现他稍稍显露有还能吃的迹象,便争先恐后扑上前去做优质奶源。嗯,这方面不用最好。那就让我来培养他未来国君的气魄吧! 要做一个果敢大气不受群臣左右的好皇帝,首先要让孩子从小就养成非常非常独立的个性!这种个性的养成绝非一日之功,必须从现在开始抓,那么第一件:就是让他从现在开始就一个人睡!小皇子是不跟皇后睡的,但那几位奶娘晚上恨不能将他放嘴里衔住护佑起来,此第一大忌!十万火急要改变! 精致的带护栏地檀木小床只用半天功夫就做好了,奶娘们围住转了几圈,先是啧啧称赞半晌,后一听她炫耀说晚上就把小殿下放到这张床上让他单独睡,便不约而同的一变脸,相互递个眼色,悄没声先后消失了。晚上刘娥亲自将小皇子放进小床,看他睡的香香的,才心满意足的离去,可第二天等她回来后发现,--小皇子还在,小床不见了,没人知道它地下落。 奶娘们一问三不知,其他人也比赛似地拼命摇头,刘娥思忖可能那张可怜的小床已被这些人给无情的毁尸灭迹了。看看将孩子紧紧搂在怀里,睁着大眼睛警惕的提防着自己的奶娘,她叹口气,看看那张的确过小地脸儿,刘娥想也许现在让他单独睡是早了点,她不再坚持寻找那张小床的下落,又把精力放到了婴儿体操上。 做国君需要处理诸多繁琐的事务,没有健康的体魄可不行。 她强行将孩子的襁褓打开,轻轻握住小皇子的两只小手,缓缓的开始牵引,一、二,一、二奶娘惊恐的想拦又不敢,只好偷偷去禀报皇后,回来对正忙活的起劲儿的刘娥说:“娘娘,皇后娘娘请您过去说话。” 刘娥余兴未尽,只好停下来说:“你们先看会儿,过会儿我回来再做。” 皇后没什么好说地,只是关心的交代她,自己身子还弱,凡事都得靠她,叫她千万保重着身子别累着敷衍了几句,刘娥很快就出来了,但是,她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孩子了。 巴掌大地小小淑离苑能藏著个人?刘娥猫样里里外外探着头找。终于在后墙角寻到了战战兢兢地奶娘和孩子。刘娥伸出双手:“把孩子给我。” 奶娘犹豫半天。终于鼓足勇气说:“娘娘。您要是答应不再折磨小殿下。奴婢就给您。要不。皇上会、会怪罪奴婢们地” 刘娥大受打击。折磨?用词严重不当会伤人自尊滴!什么时候我被妖魔化了?跟她们是讲不清道理地。她沮丧地摆摆手:“行了。这儿风大。把小殿下抱屋里去吧!” 回来自己地福宁宫。刘娥开始认真地反思自己。将人家吓得那么厉害。也许自己是有点急于求成了。凡事都得讲究个方式方法。还得循序渐进不是? 淑离苑地人很不愉快地看见刘贵妃又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太监抬了一只大水桶。刘娥指挥他们将桶很不雅观地放进了本来就嫌窄小地屋里。接着。又命人开始往桶里倒热水。大概倒了半桶后。刘娥试试水温。满意地点点头。拍拍手说:“好了!小殿下呢?快把他抱出来!” 一屋子人面面相觑。谁都不回话。显见还呈愈来愈少之势。离门近地人正在偷偷向外移动“小殿下呢?怎么不去抱?”边说着。刘娥边往屋里走。-除了皇后还在睡着。小殿下根本不在。等她再从屋里出来时。外屋包括院里负责侍候小皇子地人。一个也不见了。她一个人纳闷地站在腾腾冒着热气地桶边。自言自语说:“我就是想叫孩子游个泳而已。你们至于害怕地将孩子藏起来么?”还将俺科学地做法美其名曰折磨。亏你们想得出来!愚昧并顽固着! 在这样下去的趋势就是引发众怒了!--心里实在又放不下,他很有可能就是历史上地仁宗皇帝,俺要想顺顺利利做成刘太后,不付出点努力咋好意思坐享其成捏?正所谓无功不受 宫女婆子们惊恐的发现贵妃娘娘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居然开始围着淑离苑四处寻找起来,还扬言再不交出皇子,她将按宫规论处!无奈之下,躲在一位嫔妃房里的奶娘只得抱着小皇子投奔皇上而去。 赵恒无论如何不相信刘娥会想在众目睽睽之下淹死他儿子,不过奶娘战战兢兢的,说她们也不信,可娘娘准备了一大桶热水,那意思明显的,就是想当场将小殿下扔里头赵恒抓抓头:“皇后呢?她怎么也不管管?” 奶娘回道:“皇后娘娘凤体虚弱,奴婢们不敢打扰娘娘休息” 赵恒看看孩子,才两天,脸上明显光洁了许多,时不时还能睁睁眼,看上去也像个人类小孩了。他精神为之一振,大手一挥说:“你们带小皇子先行住进慈元宫好了!贵妃娘娘那儿,朕自有办法应付!” 奶娘抱着孩子刚要退下,又折回来请示道:“奴婢们来时贵妃娘娘正四处在找小殿下,奴婢们要是在路上碰见贵妃娘娘了可怎么办?” 还真是个问题。赵恒想了想,瞅瞅身旁的小五说:“你护送她们过去吧,倘若真碰见娘娘,就说朕说了,不许她再折腾孩子!” 小五领了旨,却不肯动弹。赵恒催他说:“快走啊,怎么还不去?” 小五躬身回道:“奴才想着贵妃娘娘可能要不了一会儿就该找来了,到时您金口玉牙亲自下旨会更好一点。万一奴才路上跟娘娘碰上了,娘娘要不信奴才说地话,那可就糟了。” 赵恒有点伤脑筋了,虽说小五明显狡猾了,但说的也算有理,整个皇宫,包括自己在内,刘娥听过谁的话?自从皇子出生,自己就将皇宫打造成了铜墙铁壁,谁承想最先面临的危险并非别人,竟来自内部核心成员,还是,其中最可怕的一个。 刘娥一路寻到赵恒地永福宫。门口的太监和赵恒一口咬定,没见!“那他们去哪儿了?宫里我都找遍了。”刘娥一边伸长脖子里里外外的搜寻,一边纳闷的嘟囓。“许是去哪个嫔妃那里串门了吧。”赵恒说。 刘娥白他一眼:“才生下来两天就串门?不嫌早啊?” 赵恒点头连连称是,随即想起来什么似地说:“喛,几天没见庄妃,不知她怎么样了?早上听太监回话儿说庄妃吵着要跳舞给姐姐看,因为找不到你还大哭了一场呢。” “是吗?”刘娥很是怀:“我快中午时过去看她,怎么没听说这事儿?” “许是那帮奴才们怕你烦吧妃吃了药也不见好,反而越来越厉害了,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非得要人陪着才能安静会儿,” 是挺忧心的,刘娥蹙起了眉头。赵恒趁热打铁:“她将你当成姐姐,看见你时好像才高兴点” 刘娥偏着头想想:“--我不觉得啊,她看见我还是一个劲儿地跳舞唱歌,好像从没安静过” 赵恒忙上前扶住她,轻声道:“这就对了嘛!她看见你就跳舞唱歌说明她高兴,她看见你就高兴说明她将你当亲人,一刻都不愿意离开你”说着又一脸痛心道:“可惜她一个亲人都见不到,宫里也没人愿意去陪她说说话,她的病,不加重才怪!” 看看刘娥一脸同情忧郁,赵恒目的达到,不再就此深谈,话锋一转说:“皇后身子还是弱得很,淑妃虽好了不少,也不能常去陪她,以后你常往淑离苑跑着点,多陪陪皇后。” 刘娥一脸茫然:“我天天都去啊,一天好几趟呢,就差住那儿了。” 赵恒忍住笑说:“朕是说皇儿搬走后,你多去淑离苑看看皇后,省的她寂寞。” 刘娥一惊:“皇儿要搬走?搬到哪里去?为什么不跟皇后住在一起了?” 赵恒叹口气说:“为防后妃乱主,先皇有过旨意,赵家子嗣出生始赐宫殿自住,不许与娘亲同居,这也是怕他们年幼无知,受居心叵测的后妃唆使才定下的规矩。朕也是自幼受封襄阳王,早早便离宫自居了。”大宋有此规矩不假,不过眼下却被赵恒同志生生提早了将近十年。 刘娥嚷道:“才这么小就离开亲娘,那怎么行?臣妾还想将他培育成德智体全面发展的优秀小太子呢!再说了,你就只有这一个儿子,他的娘又是皇后,早晚他都是太子,还怕什么呀?” 赵恒正要解释这样做的必要性,首先自然是要避开她这个幼儿杀手,再次,还是躲开她远远地。这些话当然不能说出来,不过他总能找到别的理由。忽然,一阵亮又熟悉地歌声传来,刘娥不禁一愣:“她怎么来了?” ------------ 第九十五回:疯言真语 歌载舞旋转而来的,正是庄妃,看见赵恒和刘娥两个刻拍起了手:“娘娘和姐姐都在,太好了!快看,我比从前跳得更好了呢。 刘娥瞅瞅赵恒:“邀月宫的太监们怎么回事,怎么随随便便就让庄妃跑出来了?” 赵恒一摊手:“不干朕的事!是小五管教不严” 刘娥边迎着庄妃送上一个赞赏的微笑,边白赵恒一眼说:“谁也没说是你的责任,激动什么?你要安排皇儿住在哪座宫殿里?” “暂且先住进慈元宫吧!目前宫里没有其他合适的宫殿给他。” “那皇后呢?做完月子后,你让她住哪里?”始终保持微笑望着庄妃的刘娥对赵恒的安排很是不满。 赵恒好像经她一提醒才想到这个问题,有些为难的说:“嗨,朕怎么把皇后给忘了?实在不行,把你原来的凤仪宫收拾收拾让她先住着吧!等太子府建好皇儿搬过去了,再让皇后返回慈元宫。” 简直乱弹琴!“亏你想的出来!让堂堂大宋皇后住的还不如贵妃!即便皇后不嫌委屈,我在福宁宫也住不下去了!” 赵恒颇委屈的说:“朕不是没办法了么?依你看该如何安排?” 刘娥干脆的说:“还让皇后住进慈宁宫好了!皇儿才那么小,交给一群奶娘婆子们带,实在让人放心不下!过个几年,皇儿长大些请了授课老师后再让他搬去太子府,岂不更好?”想到这样做可能违反了人家赵家地祖训,刘娥抱住赵恒的胳膊撒娇道:“你只有这一个儿子,你不疼他谁疼他?” 赵恒假装为难地说:“这样做臣子们那儿不好交代啊。 刘娥身子一扭:“你是皇上还是他们是皇上?国家有那么多事情要他们忙。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哪会有功夫管皇家这点小事儿?” “嗯--朕试试跟他们解释一下。”赵恒看似很勉强地答应了。不过还是有条件滴:“一起住也可以。不过不能过于干涉。包括饮食起居。日常习惯!还有你啊。也是他地母妃。与皇后一样不能天天跑到他那儿指手划脚!以免引起众怒!” 说来说去。俺教育培养未来优秀国君地计划泡汤了?--什么陈规陋习!待俺慢慢破了它! “姐姐--。”一曲好似终了。庄妃呼哧呼哧地站在她面前:“我跳得好不好?是不是又有进步了?” “是!进步了,有很大进步呢!”刘娥笑着拍拍庄妃,替她理理头发说:“累了吧?跟姐姐回去休息好不好?” 庄妃忽然有些害羞,她绯红着脸儿瞄一眼赵恒,附在刘娥耳边悄悄说:“那姐姐帮我问问娘娘,看娘娘怎么说?” 刘娥咳嗽两声,偷偷用胳膊肘一捣旁边的赵恒:“娘娘您怎么看?妹妹的舞和歌是不是又有进步了?” “啊?嗯”总扮演娘娘的角色实在讨厌,赵恒敷衍着哼两声便晃到一旁去了。 仅此便足以让庄妃欢天喜地了!她拉住刘娥地手欢快的转了个圈,眼睛兴奋地烁烁有神。被她简单的快乐所感染,刘娥也高兴起来,笑呵呵对庄妃说:“难得你出来一回,走!姐姐带你上御花园玩会儿去!” 看她领着欢呼雀跃地庄妃走远了,赵恒才将偏殿里藏着的那帮人唤出来:“交代邀月宫的太监们没有?千万不能让贵妃知道是朕叫他们把庄妃带过来的!” 御花园里风景秀丽,徜徉其中心旷神怡。庄妃孩子般咯咯笑着亦步亦舞跑在前面,受她高涨热情地情绪影响,刘娥也高兴起来,看看庄妃单纯简单的幸福和愉悦,想到之前那个冷漠孤傲每天闷闷不乐的她,刘娥有一会儿甚至能这样过一辈子,对她说不定还更好些。 前边的高台上有个小亭子,一行人就在此暂作休息。宫女捧上几盏精致的点心,大概跑得饿了,庄妃一把抓起几块儿就往嘴里塞,另一只手也起几块递到刘娥嘴边:“嗯,好吃!姐姐,嗯,这是娘娘赏咱们的,快吃吧!” 刘娥注意到身边地宫女对庄妃明显露出了鄙夷的神情,她张开嘴,将点心吃到嘴里,微笑着对庄妃点点头说:“真好吃!” 庄妃听她说好吃,忙又抓起几块塞到她手里,警惕地看看四周说:“吃吧姐!娘娘不在这,没人管咱,我们多吃点”刘娥统统接过来,替她理理有些散乱的头发,扭脸斥责宫女说:“你们都是干 ?主子的头发都乱了,就没人看得见么?” 宫女们一听,赶紧过来替庄妃重新绾发。刘娥又说:“今儿且算了,告诉宫里所有地人,不管庄妃成什么样,她都是主子!谁要是胆敢对主子不敬,或是有丝毫的怠慢!我定会种种惩处!决不轻饶!” 宫女们面露惊色,赶忙齐齐答应一声:“是!” 庄妃看刘娥发脾气,忙停下往嘴里塞东西的手,怯怯得问:“姐姐,你怎么了?” 刘娥重又换回笑脸说:“没事没事,你只管吃吧!以后想吃什么喝什么,就跟身边的人要,她们要是不给你,就来找姐姐,啊,姐姐这儿什么都有,什么都能给你” 庄妃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咧开嘴笑笑,突然,她的笑容瞬间变成了惊恐,慌张的往刘娥身后藏去。刘娥顺着她的视线转头一看,远远地,是韵姬过来了。 韵姬手里捧着一大把开得正艳的鲜花向她们走过来,“参见贵妃娘娘、庄妃娘娘。” “你怎么过来了?”刘娥边问,边爱怜的抚抚庄妃的肩,扶她重新坐下来,示意她不用怕。但庄妃明显还有些惊慌,手里的东西也不敢吃了,低头怯怯的躲避着韵姬的目光。 韵姬看看她,眼角似有一股寒意掠过,随即便消失不见了。她用她一贯谦卑的语气稍稍欠身答道:“奴婢来园子里采些花儿给皇后娘娘送过去。今年的花开得特别好,皇后娘娘也喜欢,奴婢就天天来采些送过去。一会儿,奴婢给您的宫里也送些过去。” 刘娥笑着说不用了,你只管给皇后送过去好了。韵姬微微一笑,从那一大把鲜花里抽出一支,递到蜷缩在刘娥身后的庄妃面前说:“娘娘,奴婢采得花很是漂亮,给您一只,请您欣赏欣赏?”庄妃却不敢接,身子向刘娥靠得更近了。 韵姬一笑,顺手把花放到她面前的桌子上,道:“娘娘这是怎么了?难道连奴婢也不认识了么?花奴婢给您放这儿了,您要小心,别让上面的刺,扎伤您的手!” 虽是善意的提醒,刘娥却听出来她的语气是冰冷的,甚至,还有些尖刻与挖苦在里面! 看她对庄妃的态度,刘娥心里很是不满,考虑到她可能还耿耿于怀认为是庄妃害了皇后,心里不肯原谅,她也就不愿跟她计较许多了。只是有一点刘娥弄不明白,庄妃从不畏惧任何人的,何以看见韵姬却像老鼠见了猫般惊惧?还有,她口口声声提到的娘娘,从语气里听得出来,庄妃对她是又敬又怕的,这位娘娘,自然不会是赵恒,那她,究竟又是何许人也? 她正想得出神,看韵姬的身影渐行渐远了,躲在刘娥身后的庄妃露出头,睁大眼睛附在她耳边认真的说:“姐姐,告诉你个秘密,娘娘要杀死皇子,一个小孩!知道吗?杀死一个小孩,--是真的!” 刘娥仔细看着庄妃,她睁得大大的有些恐惧的眼睛,表情极为严肃认真,让人不得不信。她轻轻得问:“谁是娘娘?她为什么要杀死皇子?”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刚刚还一脸警惕肃穆的庄妃突然又笑了,就像刚才什么话也没说,什么事也没发生样,又若无其事埋头大吃特吃起来。 她这边轻易甩下了包袱,却被刘娥捡起背了起来,有人要害小皇子,这不是不可能的,庄妃的话虽有些疯癫,但是,谁能确定她说的完全就是疯话呢?或许,她真的知道点什么,也说不定呢 可无论她如何哄骗,庄妃则不是茫然的睁大眼睛看着她,就是彷佛听不到她说话一样,只是装聋作哑,再问得急了,干脆一个人跑开玩去,再不理会刘娥。 整整一下午,精疲力尽的刘娥也没能套出点什么话,或许,这就是她无心胡说的一句疯话吧!她只能这样安慰著自己忐忑不安的心。 终于,她也累了。宫女们扶着再也迈不动步子的庄妃回邀月宫了。刘娥目送着她的背影,忽然,一直低着头默不作声的庄妃又回头喊了一声:“姐姐~;天我还要来这里玩-!” 可能真的是我太多心了,刘娥摇摇头,自回福宁宫而去。刚进院子,就看见韵姬正皱着眉头焦急的站在寝宫门口,看见她赶紧迎过来,“娘娘,您总算回来了。 奴婢,有话要对您说。” ------------ 第九十六回:韵姬韵姬 你有什么话,尽管直说吧!”知道韵姬从不轻易发表若主动上门,应该就有比较重要的事要说,刘娥一进来,便将屋里的宫女统统打发出去了。 韵姬恭恭敬敬的行个礼,小心的压低声音说:“请娘娘明鉴,奴婢以为,庄妃的发疯,是装的” 刘娥点点头:“你怎么看出来的?” 韵姬很自信的说:“首先,自从听说庄妃疯了以后,奴婢就悄悄打听了一番,据她身边的宫女们说,庄妃娘娘白天虽疯疯癫癫,又唱又跳,一到夜深人静,却常偷偷的对镜自怜,伤心落泪;而且,不当皇上和贵妃娘娘您的面时,她几乎一句疯话都没有。所以,奴婢以为,庄妃娘娘的疯病完全就是装出来的,就是为了掩人耳目,既摆脱掉了与淑妃被害事件的干系,又利于她” 说到这儿,韵姬咬咬牙,仿佛发了发狠心才说:“又利于她再做不义之事!” 刘娥皱皱眉,问她:“依你看,下次她会做出什么样的不义之事?” 韵姬眼中寒光一闪,一字一顿道:“上次能害淑妃娘娘失掉孩子,这次,她的目标肯定就是:--小皇子!” “这些话,你跟皇后娘娘讲过没有?”刘娥有些担心她会吓坏了皇后。 韵姬一愣:“奴婢怎么会如此鲁莽?皇后娘娘正在调养身子,奴婢怎么敢说这些话让皇后娘娘担心呢?奴婢觉得贵妃娘娘您是最明事理的,不会轻易上当,所以有什么心里话,第一个就想跟娘娘您讲” 刘娥沉思片刻说:“没有讲最好,以后这话也不要再对别人说了。在庄妃是不是真的疯了这个问题上,我们毕竟还没有真凭实据,说出来也会有人怀咱们凭空捏造。这样吧,我派人寸步不离的看着庄妃,不给她任何机会;你,平日再多留点心,注意着她,特别是小皇子那儿,更不要让她接近,只要咱们加紧点防范,应该不会出事” 韵姬马上叩头:“是!娘娘英明贤惠。奴婢谨尊懿旨!” 她走后。刘娥又愣愣地独自发了半天呆。脑子里一个奇怪地念头总挥之不去。--若这个念头成真。那。自己面对地敌人。就太可怕了! 晚上。赵恒很晚才过来。对刘娥没有再追去慈元宫虐待孩子。他切切实实感到了欣慰。同时也为自己地聪明才智得意:不是朕想到用庄妃占住她地心。这会儿恐怕自己那可怜地孩子还在受苦受难呢!阿弥陀佛!明天还得继续。庄妃啊庄妃。朕地儿子。可就全靠你了! 一进内室门。就看见刘娥在床上正佛样盘腿打坐着发呆呢。他捏捏她地小脸。笑道:“念佛呢?什么时候要一心向善了?” 刘娥头一摇。甩开他地大手。翻翻白眼道:“我什么时候做过坏事?本来就是菩萨心肠嘛!” 赵恒“噗哧”一笑。“有这么爱自吹自擂地菩萨么?今天。带庄妃玩得好不好?”边说。边往床上一躺:“还别说。宫里地嫔妃跟她本来就没什么来往。这下更没人理她了。真多亏了你不嫌弃她呢。不过。她在你跟前倒也乖得很。” 刘娥不置可否地笑笑,忽然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忙问他说:“皇儿的名字你起了没有?我今天可想好了一个绝好的名字。 ”真宗赵恒之后的接班人是仁宗赵祯,历史不会搞错,只要这孩子的名字是赵祯,应该就可以放心了 赵恒一下坐起来,饶有兴趣的说:“噢?你也给皇儿拟了名儿?说出来听听。” 刘娥挨近赵恒,笑道:“就叫赵祯好不好?多好听的名字,一听就能让人感觉到他将来有做帝王地气魄” “赵祯?赵祯--”赵恒细细品品,笑着点点头说:“确实是个好名字!朕很喜欢!”又一把揽过刘娥道:“难为你想出个这么好听的名字,一定没少费心思”边说,嘴巴边在刘娥的发间探寻,手也不安分起来。 刘娥高兴的回头在他脸上啄一口:“那就这样定了!就叫赵祯!” 赵恒飞快的喃喃说道:“不行,他的名字已经定下来了,叫有益,几位大臣起的,朕已经同意了” “不行!”刘娥猛地推开他,又把他伸到自己衣服里的手不客气地一下打掉,瞪大眼睛急道:“赵有益!太难听了!就叫赵祯!明天你去跟他们说,国家的事情他们管好就得了,皇家的事儿我们自己做主!用不着他们瞎操心” 赵恒有点纳闷她为何如此激动较真,怕她再闹,忙赔笑说:“也不只是大臣,还 人,有益这个名字就是他起的,希望他将来能为国得 一听是人家外公给起的名儿,刘娥没办法了,只得心烦意乱地打断他说:“现在暂时叫有益也可以,记着赶明儿千万要改过来,只能叫赵祯,其他什么都不行!” 赵恒更加迷惑了:“为什么不行?不论他叫什么,朕将来的皇位都会传给他,没什么不同啊。” “哎呀不一样!”刘娥急地要冒汗了,俩手紧抓住赵恒的胳膊,咬牙切齿凶狠地说:“一定要叫赵祯!这是我好容易才想到的名字,浪费了我可不依你!” 赵恒一歪头,坏坏地笑着说:“--怎么会?你也给朕生一个不就不浪费了!” 我生一个叫赵祯,赵恒一生只有此一个独子,那不就意味着现在这个小皇子会她不敢也来不及再想,就被赵恒双手紧紧抱住,边亲吻边说:“要生就尽快,朕都等不及了 第二天,刘娥急匆匆直奔淑离苑而来,皇后还没起床,她转着圈儿盘算着如何向她推销自己想到的名字。人家爹爹起的名儿,没有相当有力的说服理由,她断不会轻易放弃,又不能跟她胡扯什么历史,刘娥头疼的搓搓手,看来只能说服教育与胡搅蛮缠相结合了! 太阳已经升的很高了,皇后还没醒,刘娥等得有点不耐烦了,问淑离苑的宫女:“咱们娘娘今儿怎么起的迟了?往日不是早早就该起床用膳了吗?” 小宫女低头回道:“娘娘昨夜歇的晚了,与韵姬一直说话来着,夜深了才睡。” “噢?说什么呀,用那么长时间?”刘娥装作不在意的问。 小宫女摇摇头:“奴婢不知道。当时只有她们两个在房中,奴婢们都被打发出来了。” 刘娥点点头,笑笑说:“自从皇后娘娘搬来淑离苑,她们两个见面的时间就不多了,自然有许多话要讲,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就是皇后娘娘的身子恐怕吃不消” 正说着,一个小宫女从里间出来了:“贵妃娘娘,皇后娘娘醒了,请您进去说话呢。” 进到房中,皇后靠着厚厚的垫子已经坐起来了。看见刘娥进来,皇后笑笑说:“娘子这么早就过来了,正好一起用膳吧。” 宫女们穿梭着摆好饭菜,俩人边吃边谈。“听人说昨夜韵姬过来了,您与她说话到深夜才睡,这怎么能行?您的身子还弱,可不能累着” 皇后示意身边的宫女都出去后,才轻声对刘娥说:“皇儿已先我一步搬去慈元宫,为防居心叵测之人,我想找个可靠之人跟过去看着。娘子,你看韵姬怎么样?” “韵姬?”刘娥有些为难的说:“臣妾不太了解韵姬,不敢对她完全放心。” 皇后望着她,略皱眉道:“韵姬不是经常找娘子你说心里话吗?她对你我忠心耿耿,怎么你还不相信她?”叹了口气,皇后接着说:“最近,我听说娘子跟庄妃走得很近,是吗?” 刘娥一愣:“皇后娘娘,臣妾只是看她可怜,所以才” 皇后冷冷一笑:“她可怜出连环毒计陷害我们的时候,她怎么不可怜可怜我们?娘子,现在她可能只是在装疯卖傻,伺机再做坏事,你可千万别上她的当!” 韵姬--,刘娥咬咬牙,“娘娘,宫中诸多害人之事到底是不是庄妃做的,目前还没查清,臣妾已经命人加紧看着她了。只是,您要派韵姬去慈元宫照顾小皇子,臣妾觉得,还是再考虑考虑为好” “为什么?”皇后的脸有些冷了,说出的话也反常的不再温顺:“韵姬一向都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娘子为何如此针对她?难道,你还有另外的打算不成?” 刘娥心一沉,都说伴君如伴虎,这皇后也不好惹呀。她赶忙赔笑说:“娘娘这话从何说起?臣妾的想法无非跟娘娘一样,就是一心希望小皇子能平安长大。至于韵姬,臣妾也绝没有针对她的意思,只是宫中诸事牵涉太多,从玉娇玉媚到紫衣,臣妾实实不敢再轻信任何人了” 皇后面上稍稍缓和了一些,“娘子,韵姬跟哀家已有好几年了,对她,我还是放心的。就算是娘子你,虽说有人不停在我耳边议论你对皇儿有百般虐待之意,还与装疯卖傻的庄妃有过于亲近之嫌,哀家对你的信任也始终如一,我相信,你是我的好姐妹,不会对哀家对皇儿心存异念!娘子,你说是吗?” ------------ 第九十七回:皇子之死 淑离苑出来,刘娥有些抓狂了,不但没有达到自己的,还莫名其妙被皇后敲打一顿,--与庄妃走得近便是对小皇子有二意?我偏不信这个邪!想起刚刚对皇后的承诺,要用实际行动消除宫中诸人对自己虐对小皇子的怀,说白些,其实就是消除皇后的误解而已!慈元宫在皇后搬去前是不能随意过去了,可怜的我的教子大计,看来是有必要推后实施了! 一想起韵姬现在正如愿以偿的伴在小皇子身边,刘娥就浑身不舒服,她为何要在皇后跟前搬弄是非,挑拨离间我与皇后的关系?难道,昨夜自己那个奇怪的念头,并不是过于离谱的胡思乱想? 庄妃,她肯定知道点什么! 刘娥去到邀月宫的半路上又折了回来,不管她真疯假疯,断然不会轻易开口倒是真的。她想起张,这都过去好几天了,他那儿,也该有些消息了吧? 小太监去传话加上张过来的时间至少也要半个多时辰,刘娥耐不住心中怨气,又派人将韵姬唤了过来。 韵姬过来时,嘴里呼呼直喘,脸上也有不少细细的汗珠,刘娥不禁奇怪:“怎么了你?好像很累的样子?” 韵姬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没事儿,就是从慈元宫跑过来,一路慌张了些” 刘娥冷冷一笑道:“本宫刚从皇后娘娘那里来,听说,你昨夜跟皇后娘娘说了不少话啊” 听她这样一说,韵姬反而镇定下来,不慌不忙道:“是,奴婢是说了一些不该奴婢讲的话。” 刘娥冷脸道:“讲过的,就都是该讲的!哀家就是不明白,你为何要挑拨皇后与本宫的关系!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韵姬扑通跪下说:“奴婢就是想请皇后娘娘提醒您。与庄妃保持距离。千万不要让她再次得逞!” “你怎么就这么确定庄妃还要害人?”刘娥凌厉地目光狠狠逼视着韵姬。 韵姬毫不畏惧。直视着她地眼睛诚恳地说:“奴婢没有证据。可奴婢是用心感觉到地。请贵妃娘娘明鉴!奴婢实在不想看到后宫再有人被害了” 刘娥首次感觉到了她身上有一股凛然骇人之气。这股气势与她浑然一体。貌似与生俱来。只是平日被她隐藏压抑着不被人察觉罢了。刘娥心底打个冷战。忽然察觉到自己从前有多蠢。韵姬分明是个厉害角色。却被自己轻易地就给忽略了。 她正想示个弱。外边却传来一阵惊乱之声。哭地叫地乱作一团。正皱眉不解间。门口地太监跌跌撞撞闯了进来:“禀、禀娘娘!小、小皇子!小皇子他、他被人、被人给摔死了!” 他地脸惊恐地骇异着。仿佛对自己说出地话也同样不敢相信! 刘娥腾一下站起来,厉声喝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小太监惊惧的想了想,确定自己没有乱说话,才重新叩头大声道:“回娘娘的话!小殿下被人!被人给摔死了!” 刘娥的头嗡一声,心里像被人扎了一刀,踉跄一下,差点摔倒,幸亏被旁边的宫女手疾给扶住了。“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奴才也是刚才听人说地,说小殿下在御花园被、被庄妃娘娘摔死了” 他话还没说完,刘娥人已到门口了:“快去禀报皇上!韵姬!你随我”不用她说完,韵姬已在她身后了:“娘娘,奴婢随您一同过去!”那双一向无畏的眼睛此时同样镇定。 宫里此刻全乱了,太监宫女们个个惊慌失措的相互偷偷串通着消息,一向养尊处优地嫔妃们也都从自己的地盘里走了出来,纷纷领着自己的侍向御花园这边聚过来。--不是她们忘了规矩与身份,此事太过重大,重大的让嫔妃们也顾不上宫中是非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地基本生存法则了。 她们或悲或忧或痛都无关紧要也无从考证,只是有个人,却已是死去活来痛不欲生了。 刘娥赶到时,皇后已昏死过去好几次了。 小皇子被人用白布裹了起来,太监们一次次将他从皇后怀里抱走,又一次次被皇后抢了回去。她直挺挺躺在地上,太医们轮流侍候着抢救,令人悲痛不已的是,只要有人将小皇子从她怀里抱走,皇后马上就能醒过来,可等她看一眼怀里那小小的儿子, 死过去。 再一次苏醒后,皇后已没有气力再流泪哀哭了。她直瞪瞪的睁着大眼睛盯着刘娥,定格了一般,一动不动。忍着泪,刘娥命人将皇后直接抬回慈元宫,太医们紧跟着也走了。此时,赵恒也匆匆赶到了。 只看了一眼,赵恒便悲怆的摆摆手,让人将他抱走了。 “怎么回事!?”赵恒狂怒的吼着。 有两个小宫女战战兢兢地立刻跪地回禀:“回万岁的话,奴婢,奴婢们早上来园子里给主子**时,看见、看见庄妃娘娘在这里站着,奴婢过来问安时,才看见地上,是小殿下已经、已经殁了” “庄妃呢?”赵恒眼红红地,咬着牙问。大家赶紧寻找,在一簇盛开着的月季花下,两个太监架起了面如土色,浑身颤抖地庄妃。 细心地刘娥发现,与平日明显不同的是,庄妃今日穿了一身翠绿色长裙,而这种翠绿色地裙子,正是韵姬每天都穿的,今天也不例外,她们俩,明显撞衫了。显然韵姬也注意到了这点,还特意与刘娥对视了一眼。 太监将庄妃带过来时,她忽然用力摆脱开他们,猛地冲到刘娥面前,死死的一把将她抱住,用很低很低的声音说:“不是我做的,姐姐,不是我” 刘娥一愣神的功夫,庄妃已经被身旁的韵姬扭住胳膊扯开了,随后,就被韵姬狠狠地推倒在地上,庄妃睁着大眼睛死死的咬住嘴唇盯住韵姬,眼神里有迷惑,也有怨恨,有悲哀,也有失望和痛苦韵姬丝毫不示弱的回瞪着她,嘴里还狠狠得道:“害死小殿下还不够,还想对贵妃娘下手吗!” 赵恒眼里布满血丝,声音都有些哑了,他伸手欲抓,却强忍着又缩回手,只瞪住庄妃低低咆哮道:“庄妃,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庄妃慢慢将目光从韵姬脸上移开,却不敢看赵恒,她机械又痛苦的垂下头一声不出,大颗大颗的泪水湿湿的打在地上。 赵恒忍不住了,忽的上前一把揪住她的衣领,使劲儿摇晃着她吼道:“快说--!到底怎么回事!皇儿到底,是不是你害死的” 庄妃被迫抬着脸,却仍旧垂着眼睑不敢与他对视,只紧咬嘴唇不发一言,血,从下唇流出,泪,顺着脸颊哗哗流下。 赵恒怒火满腔,猛地将她狠狠扔出去,庄妃的头重重掼到地上,却强自忍住疼痛,连一点呻吟声都没发出来。 赵恒眼里噙泪,手指庄妃恨恨道:“将她,打入死牢!容后发落!” 御林军答应一声,大步扑上来时,却被刘娥拦住了。她伸出双臂挡在病猫般匍匐在地的庄妃前面,对扭头意欲离去的赵恒喊道:“皇上--,庄妃神志不清,慈元宫又守备森严,她是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小皇子抱出来的?又是不是受人唆使?请皇上明察!” 赵恒愣了愣,没等他转身发问,慈元宫听到消息赶来的太监宫女奶娘已哗啦跪下一片。奶娘连连磕头道:“回万岁,小殿下是大清早天还不太亮时韵姬抱走的。她说皇后娘娘想小殿下了,要她赶紧抱过去看看呢,当时她慌慌张张的,不容奴婢们多想,就把小殿下抱走了,没想到奴婢们该死!陛下饶命啊” 一旁的韵姬立刻上前跪倒在地口呼冤枉:“皇上明察,奴婢天还没亮时便出来在御花园**了,刚回到慈元宫便听说贵妃娘娘有旨要奴婢前去觐见,贵妃娘娘可以作证,奴婢刚刚一直跟娘娘在一起,根本没有见过小殿下” 赵恒既惊又怒:“不是你抱走皇子又会是谁!难道这帮奴才们的眼都花了!” 韵姬毫不惊慌,面不改色条理分明一一道来:“禀皇上,奴婢在福宁宫与贵妃娘娘说话是有目共睹的。 至于到底是谁抱走小殿下,请陛下明察!宫中人尽皆知,奴婢与庄妃娘娘的容貌有几分相似,不同之处便在于庄妃娘娘平日喜穿一身素色,而奴婢爱着翠绿。今日庄妃娘娘身上也异乎寻常的穿了一身翠绿,奴婢以为,是庄妃娘娘趁天未大亮,大家尚分辨不清时冒充奴婢抱走小殿下,意欲行凶后嫁祸于奴婢!请皇上明察!为奴婢洗清冤枉!” ------------ 第九十八回:风雨欲来 姬说完,众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到了庄妃今天奇怪的装确,从发髻到服饰,庄妃跟韵姬的打扮几乎一摸一样,加之两人的高低胖瘦也差不多,猛一眼看过去,的确会分不清谁是谁。(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赵恒手指她二人厉声喝问奶娘:“早上抱走皇子的,到底是哪个?你们给朕认清楚再说!” 奶娘们跪爬在地上,来来回回认了两遍,最后伏在地上哭诉道:“回陛下,奴婢们该死,抱走小殿下时天还不太亮,模模糊糊的,奴婢们实在实在不敢确认是哪一个了”人命关天呐,没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奶娘们哪个也不敢胡说。 “该死!滚!”赵恒眼中喷火,怒道:“韵姬!刚刚你在哪里?” 韵姬不慌不忙:“回陛下的话,刚刚奴婢在福宁宫,一直跟贵妃娘娘在一起。” “是不是?”赵恒瞪着眼睛问刘娥。 “是。”千真万确韵姬好象有不在场证据。刘娥看看庄妃,这会儿,她已经坐在地上开始发呆了,俩眼空洞洞的望着地面,一动不动。 “庄妃!你!你还有什么话说!”赵恒的脸都扭曲了,喉咙嘶哑着,咬牙切齿的发着恨问。 庄妃开始轻轻摇晃身子,一声不吭。 刘娥无论如何不相信真的是她下此毒手!她刚刚对自己说不是她,说这话时她是认真的,刘娥毫不怀。对婴儿下手的狠心绝非一般坏人所有,她潜意识里也认为庄妃是清白的,但她跟这事的联系,却又使她摆脱不了干系!不是没人看见她亲手摔死孩子吗?不是只看见她和孩子在一起吗?只要她肯张嘴,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 她走到庄妃跟前。俯下身子。轻轻拂开垂挡在她脸上地长发。低声说:“好妹妹。你刚刚说不是你做地。姐姐相信你!可是。你得告诉姐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凶手是谁?为什么要害死小皇子?你说出来。皇上会替你做主地” 庄妃一听她提到赵恒。眉头立刻一跳。脸上又呈现出痛苦地表情。她停下身子。对着刘娥凄然一笑:“姐姐。让我跟小殿下去吧。我要去赎罪。我对不起小皇子。让我去赎罪” 赵恒脸上杀机毕现!他冷笑道:“好!既然你要陪皇儿一起去。朕就成全你!来人!将庄妃拖出去!”说完这话。好像又突然改变了主意。咬咬牙道:“将她打入死牢!容后发落!” 容后发落地意思并不代表死缓。而是更狠。它地潜台词其实是杀一个好不过瘾。想给自己点时间多牵连些。首当其冲倒霉地是庄妃地家人。其次是平日侍候她地奴仆。再狠些。可以趁势将自己看不顺眼地借机统统宰了。毕竟是自己期盼多年唯一地儿子。堂堂一国之君连亲生儿子都保不住。赵恒地气和恨绝非杀一个庄妃就能平息地。他要大开杀戒!没有几百上千人地血。绝洗不掉自己失子地痛楚和耻辱! 被拖走时。庄妃终于抬头看了赵恒一眼。眼神没有恐惧和怨恨。只是满满地愧疚、遗憾和不舍同为女人。刘娥知道这种眼神绝不是一个神经错乱地女子所能拥有地!她对赵恒是有情地;她不忍伤害赵恒;她始终在装疯卖傻;她。到底还知道些什么? 接二连三地。陆续有不少人都被下了大狱。御花园里人心惶惶。个个自危。刘娥多看了韵姬两眼。从庄妃被拖走至今。她始终低头不语。虽然看不见脸上地神情。但通过她镇定自若地双手和均匀地呼吸可以断定。她现在。比任何一个人都安之若素。 “韵姬,来福宁宫之前你在御花园就没看见庄妃么?” 韵姬摇摇头:“没有,我采了一束月季花就回去了。到门口时听说娘娘唤奴婢,就赶快过去了。” “那你采的花呢?”刘娥步步紧逼。 韵姬从容自若答道:“放在福宁宫外殿了。娘娘不信,可以问门口值班的公公。” 刘娥一笑:“不是不信,只是想问清楚点。 好了,你快去慈元宫吧!好好侍候皇后娘娘!” 该抓的都抓完了,赵恒向四周望望,仍旧不能死心似的继续寻找着发泄的目标。小五冲刘娥使个眼色,刘娥慢慢走到他身边,挽住赵恒的胳膊说:“皇上,回宫吧,臣妾陪您回去歇歇”她的手碰到他的手,凉的,冰凉,刘娥心疼地将他的双手都抱在怀里。 赵恒叹口气,摇摇头说:“朕没事。昨日看他以为能长久地,没想到还是” 刘娥双手环抱住他,头靠在他的前胸喃喃道:“别说了。我们回去” 相拥相依着,两个人像一对折了翅的鸟儿,互相搀扶着向永福宫走去。 耷拉着脑袋坐在龙榻上,赵恒苦笑道:“原以为,朕不会看错人的,没想到”瞬间变换脸色,恨恨道 天后,是皇儿洗七的日子,朕要大开杀戒!” “皇上,庄妃对臣妾说过一句话,我以为她说地是真话!” “什么话?” 林大人一家即将难逃厄运,刘娥认为很有必要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虽然庄妃已有求死之心,但连累诸多无辜之人受死,刘娥实在狠不下心来。“庄妃刚被带过来时,悄悄对我说,不是我,不是我做地!她说这话时,臣妾完全有理由相信她是发自内心的!” “那她后来为何认罪伏法?”赵恒已经对冤枉不冤枉地问题基本不敢兴趣了,他现在只想杀人,越多越好,只要稍有联系,就死!庄妃即便没做什么,但她牵扯太多,无论如何,他都不想放过她了!只是,既然里面还有内情,那就说来听听,最好还有该死之人,抓出来一块处死! 刘娥沉思道:“她之所以认罪伏法,可能就是觉得愧对皇上您吧!从她装疯卖傻开始,她可能就知道有一天会发生这种事了!虽然” “她还是难逃其咎!”赵恒冷冷的说。 “是,可是,只抓她是不够地,如果臣妾没有猜错,还有真正的凶手隐藏在宫中,伺机而动!” “你说,你还怀疑谁!” 刘娥打个冷战,从赵恒当前的脸上她看的出来,只要她说出个名字,他立刻就会抓人,不管三七二十一,不论青红皂白,每个都是,死路一条! 刘娥叹口气,幽幽道:“只是猜测罢了,还没有什么目标呢” 赵恒自言自语道:“若不是皇后看重她,韵姬也是该死的” 刘娥将他的头抱到怀里,轻拍他地后背说:“皇上,你太紧张了,躺下睡会儿吧。” 趁赵恒睡着的功夫,刘娥回了趟福宁宫,张早在这等候多时了。看见她过来,忙施礼说:“参见贵妃娘!不知娘娘召臣来有何吩咐?” 刘娥叹口气,“宫里的事你也听说了吧?” 张迟疑道:“臣也是,刚有耳闻。”长久做官的都有这种过于谨慎的通病,他也不例外。 刘娥也不跟他绕圈子,大概把今天发生的事讲了一遍,最后说:“之前让你查那老夫人的家人,你可查到了?” 张头一低:“回娘娘,各地都有线报来说,找不到这家人。” “这倒奇怪了,全国上下都有你的人,怎么会连一家人都查不到?难道,他们隐姓埋名躲起来了?”要真如此那事儿就大了,没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谁愿意躲躲藏藏的芶活着? 张很确定地说:“只有这一个可能!还要不要继续查?” 刘娥点点头:“继续查下去!不过宫里还有件事要你帮忙。你可靠的弟兄在宫里的多不多?” 张嘴角一挑:“娘娘尽管吩咐!” 没别的,就是派点间谍的活儿让他的手下干干而已。对他们来说,应该是手到擒来的小意思。 送走张,刘娥又匆匆赶往永福宫,果不其然,赵恒只打个盹就醒了,正扶着头在龙榻上静坐。刘娥挨着他坐下,替他揉揉发胀的脑袋,稍顷,赵恒叹口气:“去慈元宫看看皇后吧!你陪朕过去。 刘娥忙不迭的答应着,早就想去看看她了,可赵恒也让她放心不下,两相比较,还是老公重要。 皇后元气尽伤,正脸色苍白地垂着眼虚虚靠在床上。韵姬和淑妃都在,俩人小心翼翼的侍候了半晌,连一口水都没喂进去。赵恒进来了,俩人赶紧施礼见驾,皇后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赵恒坐到床边,刚要伸手试试她的额头,皇后却说话了:“陛下,皇儿的仇,您给他报了没有?”看得出来,每说一个字,皇后都是费了很大的力气的。 赵恒痛惜的看看她,“皇后,你好好保重身子,别想这么多了” 皇后挣扎着坐起来,用力抓着他的胳膊气喘吁吁道:“陛下,您还没有给皇儿报仇么?臣妾,时候不多了请陛下不要让臣妾带着遗憾离去您给皇儿报了仇,臣妾到黄泉找到皇儿,对他也就有个交代了”边费力说着,眼中又有两滴大大的清泪滑落下来。一旁的淑妃忍不住了,身子一扭,双手捂面跑了出去。 赵恒将她地身子扶住,痛心的说:“皇后说哪里话来?你,你还要陪朕,陪朕过一辈子呢” 皇后凄惨地摇摇头:“陛下,臣妾,怕是撑不下去了臣妾想了,我和皇儿都走了,您身边没有可靠的人,臣妾实在不放心”喘口气,皇后接着说,“先前,臣妾曾提过让韵姬侍候陛下的话,现在,请陛下答应臣妾,将她册封为妃,留在身边” ------------ 第九十九回:韵姬受封 娥看看韵姬,当事人跪倒在皇后床头,低低啜泣着:娘” 赵恒有些意外,摇摇头道:“你别胡思乱想了,好好将养身子要紧,宫里还有许多事等你帮朕呢” “求皇上答应臣妾!”平日温厚之人要固执起来,也是九牛拉不回。 看她似乎在用全身的力气候着令她满意的答复,大有你不答应我便不肯罢休之势,赵恒只好勉强点点头,“朕,答应你。快躺下吧!躺下好好歇歇” 皇后松了口气,软软的将身子躺下,稍喘口气又说:“请陛下将韵姬封在凤仪宫,今天,就过去让她代臣妾侍寝~将来,替我给皇上再生个龙子韵姬 韵姬连忙抬头,顾不上擦擦满脸的泪,哽咽着应道:“娘娘” “一定要替我给皇上生个皇子,记住,一定要好好侍候皇上交代完这些,皇后的气力仿佛也用尽了,终于弱弱的闭上眼睛,动也不动了。 刘娥心里别别扭扭的,悄悄退出来,在外屋找到淑妃,站在一旁轻声问:“怎么皇后身子这么弱,还想着要让皇上纳韵姬为妃的事儿呢?” 淑妃擦擦眼泪,惊异道:“皇后让皇上纳韵姬为妃了?”话一出口又立时明白过来:“娘娘一直很倚重韵姬,早就有意给她个名分。这会儿,可能是想到自己时日不多了放心陛下吧” 刘娥略显尴尬道:“不是,还有我们两个么?” 淑妃摇摇头:“姐姐。你不明白地。我们是我们。和韵姬是不能比地。皇后娘娘将韵姬安排在皇上身边。就是让她代替她自己。她恐怕自己不行了。就让韵姬像自己一样侍奉皇上。这样。即便她真地去了。也就无所牵挂。可以放心了”淑妃与皇后有过类似经历。倒是很能理解皇后地做法。 刘娥心里堵得有些难受。她注意到。自始至终。皇后似乎都没有看过自己一眼。虽说现在她可能是身子太弱。顾不上。但刘娥总不太踏实。韵姬在她跟前说过自己与庄妃交好地坏话。眼下。皇后又认为是庄妃害死了她地孩子。那自己在她心里。是不是沦落为同案犯一样地地位了呢?--可能她。在恨着自己也说不定呢! 赵恒出来了。脸色郁郁地说:“皇后好像不太好。你们多看着点。”抬脚要走时。刘娥叫住了他:“皇上。臣妾等一会儿想去看看庄妃。请陛下恩准。” 赵恒拂袖怒道:“看她做什么?不准去!你只管好好看着皇后就好!” “皇上!”刘娥赶着紧走几步挡在赵恒面前:“臣妾有要紧事想问她!您一定得答应!” 赵恒瞪住刘娥。目光凶狠而尖利:“朕说了!不准去!”恶狠狠盯了她足有两分钟。才迈开步子大踏步走了。 淑妃一拽刘娥地衣服,“姐姐,你非要见庄妃做什么,皇上跟皇后娘娘心里有多恨她,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你非要过去,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 刘娥回头待要跟她解释之际,猛瞥见内室门口一抹绿色一闪而过,她皱皱眉,对淑妃苦笑道:“我就是想不通,她为什么会这么狠心,只想当面质问清楚,没什么别的意思。既然皇上说了不准见,那就算了,反正没有圣旨,死牢里谁也进不去” 再进到内室看皇后时,韵姬依旧跪在床头,低头啜泣着,皇后面如白纸般仰面躺在床上,呼吸羸弱细微。“韵姬,你也累了,起来歇会儿吧。”淑妃叹口气说着,伸手去扶她。 韵姬却动也不动,只低头哽咽着道:“皇后娘娘若有什么三长两短,奴婢就随她而去,生生死死,永远侍候皇后娘娘和小殿下” 不待淑妃说什么,刘娥抢先道:“这话从何说起?别忘了,皇后娘娘已经将你许给了皇上,还把凤仪宫赐给了你。今晚,就要德妃你,给皇上侍寝了。” 对她夹枪带棒的攻击,韵姬毫不示弱,仍旧低着头说:“不劳贵妃娘娘费心,韵姬会谨遵皇后娘娘的懿旨去做的。” 从慈元宫出来,刘娥揉揉紧胀的太阳**,眯着眼瞅瞅天上的太阳,它看起来白而无光,正不负责任懒洋洋的挂在天上,旁边飘着几朵不灰不亮的云彩,漫不经心的陪伴着它 小鸟忽闪着翅膀努力地向南飞去,失了伴儿吧?刘娥,你没有了同伴可以再去寻觅,哪像我,混搅在是是非非中,平白无故地,又多了一个敌人。 她晃晃头,重新打起精神,先把自己跟班的宫女太监们打发走,再按张的吩咐,找到他在宫里最铁的弟兄,御林军的马统领,由他帮助自己乔装打扮一下。过了一会儿,宫里御林军中,便多了一位俊俏的年轻女牢头。 在马统领的带领下,刘娥跟着换班的人进入死牢,很容易就找到了庄妃。 “开饭了!开饭了!”伴随着女狱卒粗暴的叫喊,铁链被打开了,刘娥端着饭盒进入牢中。 “开饭了!快过来吃饭!”粗粗壮壮地女狱卒最后冲角落里的庄妃吆喝一嗓子,便“榔”一声关上牢门,走了。 披头散发的庄妃缩在墙角的一堆稻草上,埋头不语也不动。刘娥慢慢走过去,轻轻一扶她的肩头,口中唤道:“娘子--” 听到熟悉的声音,庄妃显得很吃惊,她慢慢回过头来,看见是刘娥,又飞快的别过脸去,口中喃喃道:“你怎么来了?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你想来找我做什么?让我清清静静的走,不好么?” 刘娥缓缓蹲下身子,抚着她冷冰冰的后背说道:“娘子,死并不能解决一切问题,别忘了,你死时,身边还会有许多无辜之人要随你而去。你,忍心看他们白白送命吗?” 庄妃身子缩得更紧,双手捂住耳朵呻吟道:“我不管!我也不要听!求你别说了!你快走吧” 刘娥不理会她的哀求,继续动情地说:“邀月宫的太监宫女们,一心盼着主子皇恩浩荡,自己也好跟着扬眉吐气,他们尽心尽力忠心耿耿地服侍你,没想到,不明不白的,却将自己的命跟你一块儿搭上了 --林大人夫妇,虽不是你的亲生父母,但他们养育你几年有余,视亲生,可怜却落得如此下场!还有林小姐,她还没有出嫁,是吧?可惜,她连自己到底怎么死的都不会知道,可能,临行刑前,她还在祈盼她那个嫁入皇宫地姐姐,贵为皇妃,她怎么还不来救她呢?” “别说了!求你别说了”庄妃扑倒在地,仍旧捂着耳朵哀哭着说:“不管你说什么,都改变不了事实!改变不了了我一心求死,什么都不会讲的” “那你就眼睁睁看着皇上继续痛苦下去,而不顾吗?”从庄妃看赵恒最后一眼地不舍中,刘娥知道,他是她唯一的软肋。 “皇上”庄妃身子一颤,慢慢抬起头来。 刘娥趁势接着说:“皇上只有这一个儿子,失去他,就跟要了他地命一样,你知道吗?而且,谁知道她们下一步会不会对皇上下手呢?韵姬已经被封为德妃,赐住在凤仪宫,今晚,就要奉皇后的懿旨为皇上侍寝了”虽然不知道她们幕后真正地主谋是谁,目的是什么,但韵姬跟庄妃是一伙的,这点已经很清楚了。可能因为庄妃装疯卖傻不听话,所以她们才选择放弃她!这点,她几乎已经能确定了。现在,只要庄妃能开口,隐藏在后宫极深的凶手就能完全被挖出来!--而且她目前是唯一有希望的线索,她必须开口! 庄妃慢慢转过身来,盯着刘娥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韵姬,被封为德妃,今夜,就要侍寝了?” “是。”刘娥同样注视着她。直觉告诉她,庄妃,就要说些什么了。 果不其然,庄妃慢慢整了整衣服,将身子做好,面对着刘娥,诚恳的望着她说:“姐姐,整个后宫,只有你对我最好,求你不要再逼我,让我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完,就不要再问了,好吗?” 刘娥有些为难:“娘子,关系重大的事,请你,务必讲清楚才好” 庄妃慢慢垂下眼帘:“姐姐,我不能告诉你是谁在背后害人,我只能说,请姐姐千万小心皇上,他们下一步的目标就是他了!皇上最信任你,请姐姐一定保护好皇上” 刘娥有些急了,伸手抓住庄妃的胳膊晃道:“好妹妹,你不说出到底是谁要加害皇上,姐姐在宫里防不胜防啊” ------------ 第一百回:守口如瓶 说完,庄妃痛苦的闭上眼睛,两滴大大的清泪再一出:“对不起姐姐,我,真的不能说我只请你记住我的话,保护好皇上!他,他是个好人,你要好好对他” 刘娥记起早前淑妃说过的话:庄妃进宫几月仍是处子之身,因为庄妃不愿意,赵恒便从未勉强过她;还有赵恒自己也说过,怕别人欺负她还经常到她宫里坐坐;淑妃事件发生后,由于不能完全信任自己,心里烦恼,赵恒几乎日夜都在邀月宫里躲着,但据小五说,他们从未同过房这些可能就是庄妃被赵恒感动的原因了。想到这里,刘娥一阵阵的后怕,假如,赵恒稍稍冷淡或表现得粗俗无礼一些,那他可能早就,命丧黄泉了! 虽不忍再看庄妃受折磨,但刘娥清楚自己不能因为心软而放弃!她扶住庄妃的脸,坚定的问:“是韵姬要害皇上的,对不对?” 庄妃恐惧的盯着她,连连摇头,声音悲戚的喊道:“你怎么会知道是她?--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的表情与动作其实已经告诉了刘娥答案,等她稍稍安静一些,刘娥又问:“你跟韵姬其实是亲姐妹,对吗?” 庄妃惊讶的看她一眼,双手掩面又痛哭起来。 刘娥皱眉苦思,听到韵姬被册封为妃,她就推断韵姬要加害皇上了,那么,究竟是谁要害赵恒?又是出于什么目地呢?想改朝换代?历史早已证明,他好像没可能了;泄私愤?天下恨皇上的多了!有多大的深仇大恨?谁会蓄谋十几年之久来对付他?--十几年之久!从韵姬和庄妃先后曲折进宫就可以看出来,这件事是早就计划好了的!但要害死赵恒又历经十几年的时间去运筹,这也恰恰说明对方实力有限,没有更好的能力与办法达到目的! 利用女人接近赵恒,进而杀死他,可能是他想到地最直接也最简便易行的好办法,只可惜,他选择的庄妃,太不尽如他意,心太软,迟迟没有动手,所以才又横生出许多是非? 这些猜测让刘娥又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只要庄妃肯开口,她背后的那个人,很容易就能被住! 刘娥轻轻替庄妃擦擦眼泪,说:“好妹妹,如果你真的为皇上着想,就把你知道地说出来,好吗?姐姐保证!只要皇上排除了危险,我一定请他从轻发落他们!韵姬是你的亲姐姐,假如她愿意,我们就给她找个好人家,风风光光让她嫁了;如果她不愿嫁人,我们就还让她留在宫中,每天与你朝夕相伴,再不想从前所有的一切事情,不好吗?” 庄妃绝望地摇摇头。咬住嘴唇说:“从淑妃到小殿下。我们罪孽深重。不可原谅。只能以死谢罪!既然你已经知道我和韵姬地身份了。那就请你将她也抓起来好了!把她抓到这里。让我们死到一起。快!你快去将她抓起来吧。没有她。皇上就安全了。要知道。她。她!只要没达到目地。她是不会罢休地” 看庄妃地样子。是宁可牺牲掉韵姬。也铁了心要保护她背后地主使者了! 刘娥想了想。站起身来一狠心道:“娘子。我知道你想保护那个人。可我也请你想想林大人一家还有其他所有被关起来地无辜之人。假如你为他牺牲掉这许多人地性命。你于心何忍?还有。那人一天不除。皇上就天都生活在危险之中。过着日日不得安宁地日子。你怎么就不替他想想?娘子。你明明也知道。自你进宫之日起。皇上可一直在维护着你呢” 庄妃也慢慢冷静下来。她轻轻理理凌乱地头发。低声且坚定地说:“请姐姐回去吧!妹妹一心只求早死。别地。什么也不想管了!” 刘娥后 道:“我是不会让你死地!我还要找到真凶。替皇上宫中地祸害!即便你不说。还有韵姬。她。总会跟她联系。不是吗?只要我有耐心。总有一天。他会露出马脚来地” 刘娥离开时,庄妃仍静静坐在地上,旁边的饭菜,始终没有动过。 悄悄溜回福宁宫后,先赶紧地吃了两块点心垫垫肚子,接着马不停蹄又奔慈宁宫而去。 皇后还是老样子,没一点起色,太医们束手无措的聚在偏殿里,一口一口叹着气。 找了好几圈,始终没看见赵恒的影子,问太监们,太监茫然的摇摇头。吩咐人去文德殿,聚英殿等几个大殿都看了,就是找不到赵恒和小五。去哪儿了这是? 看看韵姬,仍不动声色的侍候在皇后身旁左右,不多言不多语的,真正像个忠心奉主之人。只是看刘娥时,眼神里多了几分戒备。 整整一下午,赵恒和小五谁都没露面,刘娥和淑妃在慈元宫呆了整整一下午也没见皇上来。眼看着天渐渐黑下来,宫里各处都掌了灯,刘娥一伸懒腰站起来:“韵姬,天不早了,你赶紧回凤仪宫吧!拨给你的宫人早在那候着了,你不露面,他们谁都不知道该怎么收拾布置呢。”夜里赵恒极有可能来慈元宫看皇后,韵姬白天偷听过自己要去死牢看庄妃的话,难保她不会孤注一掷,趁今晚对赵恒下手! 韵姬愣了愣神,随即道:“奴婢想一直守着皇后娘娘 刘娥却上前拉起她说:“皇后不是吩咐过你,要你代她好好侍候皇上吗?一会儿她醒过来,看见你还在这里,皇后生气着急了怎么办?你赶紧过去吧,这里有我们守着,一会儿皇上来了,我跟他说叫他去凤仪宫过夜,你放心去吧,啊?” 淑妃也在一旁帮腔:“是啊韵姬,皇后睡了一天,也快该醒了,等会儿要让她看见你不听吩咐,不生气着急才怪呢,你就快点过去吧” 她们两个都这样说,韵姬没办法,只好依言走了。 刘娥看看淑妃,“妹妹,你也回去歇着吧,这里有我一个就可以了。” 淑妃还要坚持,却硬被刘娥给推了出来:“偏殿里太医都在,一会儿困了我就在外面榻上睡一会儿,你在这里也只是多个人受罪而已,快听话回去吧,快回去!” 将所有人都打发走了,刘娥在皇后床边坐下来等赵恒。这会儿宫里到处静悄悄的,没人敢大声说话。她探手摸摸皇后的额头,虽然还处在昏睡之中,倒没有一点发烧的迹象。--她会死吗?刘娥反复思考着这个问题,可她的历史知识实在太烂,不能给她一个准确的答案,都是当初学时候重男轻女了,要是那时多看看后妃传现在心里不就有数了? 不过不管怎样,想起郭皇后平日的种种好处,刘娥心里万分不舍。什么是温良贤淑,敦厚善良?皇后身上集中着所有古代贤淑女子的优点,她是真正配得上母仪天下之人,难怪当初赵恒顶着压力坚持立她为后呢!男人看女人,有时你不得不承认,他们是很准的。如果没有发生过那些事,刘娥其实是心甘情愿同皇后淑妃一起分享赵恒的,只要,他能偷偷对自己更好一点。 刘娥牵牵她的手,有些凉,她忙又给皇后加床被子,小心的将她的手盖好。她又端起桌上的茶杯饮了两口,晃晃头,夜深了吧,怎么自己有些犯困了? 怕皇后夜里醒了身边没亲近的人,又不想让自己不放心的宫女进来守着,刘娥就势伏在桌上打起了盹,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迷迷糊糊的感觉到,有人,进来了。 ------------ 第一百零一回:女子混战 初,刘娥还以为是赵恒过来了,她揉揉惺忪的睡眼,道:“一大天也不见个人影,怎么这会儿才过来?” “刘娥!”刘娥一愣,是个女人的声音,还充满了恨意!她的睡意消除了大半,赶紧抬头一看:竟然是韵姬又回来了!她反常的穿了一身白衣白裙,正咬牙切齿的盯着她,手里,还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是了!这才是自己梦里常见的那个人,从前总以为是庄妃,那次御花园后注意到庄妃看韵姬时惊恐的眼神,才猛地意识到这个在自己梦中出现的人其实应该是韵姬才对!因为她们两个有些相像,又披头散发的看不太清,宫里也只有庄妃喜好穿素,所以才没往她的身上想!也就是从那时起,刘娥就对韵姬产生了怀! “你想干什么?”刘娥看看床上的皇后,压低声音喝问道。(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韵姬冷冷一笑,目露寒光说:“刘娥,你三番两次坏我大事,今天,杀不成赵恒,我就杀死你!” 刘娥赶紧站起来,身子往桌子后面转过去:“你为什么要害皇上?你到底是什么人?” 韵姬头一昂:“你没资格知道!” 刘娥将桌上的花瓶顺手抱在怀里:“我知道你是庄妃的姐姐,你为什么要害庄妃死?她可是你的亲妹妹!是你从宫里抱出小殿下,害死后又嫁祸给她的,对不对?淑妃被害也是你做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是谁指使你的?为了害别人,把自己亲妹妹的命都搭上,你值不值?” 韵姬脸色一变:“你去死牢看过她了?” “是!庄妃把什么都告诉我了!”看着韵姬手里明晃晃的匕首,刘娥只能拖延时间,皇后还在床上躺着,她不能一逃了之。 韵姬先是一愣。随即嘴角一挑冷笑道:“你别以为我会上当!她最多会将我说出来。其他地。你要知道了。早就要出手抓我了!”说着。韵姬杀气凛凛。慢慢向刘娥逼过来。 刘娥跟她慢慢地绕圈子:“韵姬。你说地没错。庄妃其实什么都没说。连你是她姐姐这件事。也是我猜地。我就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害死小殿下。又为什么嫁祸给庄妃?难道。你一点姐妹之情都不念了么?”一边说。一边暗暗着急。怎么偏殿里那些太医都是聋子吗?就没有一个能听见点动静过来看看地? 韵姬点点头。“你很聪明。猜得也没错。我地确是庄妃地姐姐。本来。她可以不用到这一步地。只要她愿意。进宫之初就可以动手除掉赵恒!可她。总说赵恒如何如何好。找各种各样地理由来搪塞。千方百计舍不得对他下手!” 说到这。韵姬喘口气又道:“拖延到皇后和淑妃先后有孕了。我实在没办法。才设计下药令淑妃小产。又给她制造了许多亲近赵恒地机会。可她还是不肯动手!直至又牺牲了她宫里地一个小丫头。她还执迷不悟。索性装疯卖傻糊弄起我来!指望不上她。我只好自己动手!我要亲手杀死赵恒!” “赵恒即便该死。小皇子是无辜地啊。害死他。你!你于心何忍!” 韵姬仰天向天。似是在笑。又像是在哭:“杀死赵恒之前。我必须除掉他地孩子!这样。赵家地江山。便没人继承下去了!等他们全都到了阴间。赵匡义就该为他做过地事后悔了!可他后悔也没用了。这就是报应!是他们赵家应得地报应!” 敢情赵恒也是在替前辈背黑锅!刘娥心里一阵轻松,先前还真以为他早先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以致遭人暗算呢,原来,是地下的老公公惹下的孽根!这就好了,这就好了!赵恒不该死,自己对付韵姬他们,就没有先前地负罪感了。 她盘算了一下,凭自己还算灵巧的动作,用手里的花瓶将手持短刃的韵姬打倒在地应该还是没问题地,只要能将她手里的匕首抢过来,就不用顾忌她会伤害到皇后了。 她这边想的倒挺好,那边床上的皇后突然睁开了眼:“韵姬,你过来--” 她怎么这会儿醒了?刘娥明显紧张起来,韵姬望她一眼,鼻子里哼一声,随即俯身向前说:“娘娘,您有什么吩咐?” 皇后本来有气无力的躺着,看到韵姬倾身向自己凑过来,她突然猛地一下坐起来,同时挥起胳膊,右手狠狠向韵姬脸上抽去! “啪”的一声,刘娥一闭眼,坏了!果不其然,韵姬挨打后,立刻伸手 住皇后地脖子:“你敢打我?还以为自己是皇后,吗?别忘了,我可不是从前的韵姬了!”说着,可能顾忌到一旁还有刘娥在虎视眈眈地看着,手上一用力,猛地一推,将皇后狠狠地摔在床上! 一旁的刘娥疾呼:“皇后!娘娘--”转而愤然面向韵姬怒道:“韵姬!欺负一个卧床之人算什么本事!你不是来杀我地么?好!只管冲我来吧!”话说得怪仗义,心里扑通扑通的早跳成了一团,被皇后一搅合,原本想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地计划落空,只能明火执仗的跟她对峙下去了! 韵姬轻蔑的瞥一眼此刻已耗尽气力泪流满面,嘴唇哆嗦着连话都说不出来的皇后,晃晃手中的匕首转向刘娥道:“你说得对,我本来就是冲你来的,她,根本就没一点价值!而且”韵姬眉头一挑,接着逼近刘娥说:“用不找我动手,看样子她也活不长了!” 桌子有点小,韵姬又很有心计,自己背对着门窗,专把刘娥向墙角里逼。眼看没退路了,刘娥难看的笑笑,有些讨好的说:“韵姬,你最想杀的人是皇上嘛,怎么,今晚倒冲我来了?你杀了我就没机会杀他了,这,这岂不是,因小失大吗?” 韵姬又往前迈了一步,边警惕的防备着刘娥手里花瓶的动向,边咬牙切齿道:你以为我不懂这道理?就是因为杀不了赵恒了,我才来找你!” 刘娥半举着花瓶,边试图向一旁绕,边问她说:“怎么没机会?除了我,宫里还没人知道你的身份” “没人知道?你以为你骗得了我吗?”韵姬冷冷的哼了一声:“你让张偷偷查我的来历,以为我不知道么?他们现在已经领兵去凤仪宫捉拿我了!我虽死不足惜,可我的事全坏在你手里!我要你陪我一同死!”说着,脸色猛地一变,手上匕首闪着寒光恶狠狠向刘娥刺来! 刘娥迅速往旁边一躲,手上的花瓶同时向韵姬砸过去!韵姬早有防备,身子灵巧的一扭,花瓶“咣”的发出一声巨响砸在地上,全碎了。韵姬看看手无寸铁的刘娥,嘴里迸出一句:“去死吧!”手腕一翻,匕首又飞快的向刘娥当胸刺来!此时刘娥已经没有了退路,情急之下,她猛往旁边一闪,却被地上摔碎的瓷片绊了一下,“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韵姬顺势一脚踩在她身上:“这回看你往哪里躲!” 地上的刘娥几乎被摔个半死,腿大概也被锋利的瓷片割伤了,火辣辣的疼痛难忍。 她口里刚哎呀一声,就见韵姬手里的匕首正狠狠向自己身上刺来!坏了!刘娥一闭眼:看来我要牺牲!--赵恒!记得立碑纪念我-- 随即,身上一阵疼痛!不过好像还有意识,也来得及诧异抱怨下:怎么被人捅一刀不应该是局部受伤么?到我这怎么浑身像被砸了一下捏?睁眼看时,原来是韵姬正不知羞耻的趴在她身上!手里的匕首也已不知去向!嘿嘿,原来你也被绊倒了?真是天不灭我!不等她爬起来,刘娥挥起一拳狠狠打在韵姬脸上! 奇怪的是,挨了这一拳,韵姬好像也不是太在意,她仍然坚持着从刘娥身上爬起来,翻转身向后扑去!刘娥赶紧撑起头来一看:好家伙!怪不得她不跟自己一般见识呢,她的腿还在皇后怀里抱着呢!这下她明白了,刚才并非天不亡她,而是英勇的皇后关键时刻从床上滚下来扑倒了韵姬! 此刻她正咬着牙伏在地上,把她的腿抱得死死的,就是不肯松手!韵姬气急败坏,抡起双手狠狠向皇后头上背上打去!嘴里咒骂着:“贱人,找死!”刘娥见状,口里边喊:“娘娘快闪开!”边猛地起身,伸开双臂紧紧搂住韵姬一用力,两人同时向旁边倒下去!倒在地上的时候,刘娥大喊着:“娘娘!快!快去喊人来--”但是,皇后可能刚才已经将气力尽数用尽了,软绵绵的任凭韵姬连蹬带踹将她弄到一旁,一动都不能动了。 刘娥眼睛红了!狠命抱住她往身下压,同时向四周看着想找到那把匕首。平时没怎么跟韵姬亲密接触过,这次她才了解到,人家韵姬天天练舞技的同时也捎带着锻炼了体力,只一会儿,她就坚持不住了,被韵姬一个翻身压在身下,同时又挣脱开双臂掐住了她的脖子! ------------ 第一百零二回:前朝皇后 向英勇无畏的刘娥被人骑在身下掐住脖子时,心里是她宁肯被人用刀子刺进心脏流血而死,也不愿吐着舌头扭曲着脸难看着咽气!而且这个死去的过程又长又痛苦,令人接受起来相当困难!瞥一眼头顶左上方的匕首,假如她不是已经被掐的喘不上气,脸泛青紫说不出话来了,她真想提醒韵姬,用手实在费力,你还是改用锋利点的武器痛快的解决我吧! 就在她被掐的眼珠外凸,快要断气之际,屋门被人一脚踹开了!赵恒天神下凡般出现在门口(至少目前在刘娥模糊的眼里他跟天神一般无二)!看见三个女人在地上滚作一团,赵恒脸都绿了,他一个箭步冲过来,抬腿狠狠将韵姬踢到一旁!刘娥立时咳嗽着喘起了粗气。 韵姬翻身站起的同时,捡到了那把匕首,趁赵恒俯身查看他两个女人的时候,怒叱一声又向赵恒扑来!此时,紧跟着赵恒进来的张手疾,抬腿一脚踹到韵姬胸口,她腾腾腾向后退着撞到了墙上。眼看张领着御林军已经包围了这里,韵姬情知她已经失去了最后的机会,不待张再次逼过来,她手腕儿一翻,锋利的匕首直直刺向喉咙!随着鲜血迸溅而出,韵姬闷哼一声,重重的摔倒在地,死了。 被赵恒扶着坐起来,刘娥边张嘴大口大口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边手指皇后费力的说:“快!快看看皇后 皇后经过这一番折腾,已经不行了。 她被抱到床上躺下后,两眼定定的看着用蚊子样的声音勉强说:“皇儿,是韵姬是韵姬”赵恒忙点头道:“朕知道了,你不要说话了,好好歇一歇” 皇后面如灰土,眼神也逐渐迷离起来,她努力张开口说:“臣妾,不行了保重,皇上,保重”话未说完,又陷入沉沉的昏迷之中。(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太医!太医!”不用赵恒喊,太医已在旁边诊脉了,手抖擞着号完脉,太医跪地哀告道:“娘娘只怕熬不到天亮了,请陛下准备后事吧” 赵恒痛苦的闭上眼,低头时瞅见刘娥腿上有血,忙问:“你的腿也伤了?太医,快!快给娘娘看看!”说着,把她也扶到皇后床边坐下来。 只是划伤点皮肉而已,刘娥早顾不上疼痛了,她擦擦眼泪道:“方才皇后从床上摔下来,就是为了救我”现在想想,她都觉得不可思议,那么温柔娇弱又处在身体极度虚弱地状况下的一个人,竟能毫无畏惧的冲过来救自己,皇后对自己的恩情,这辈子恐怕都报答不了了! 赵恒轻轻给她拭去泪水。道:“皇后知道是韵姬害死皇儿了?” 刘娥点点头:“韵姬跟我说话时。可能皇后都听见了。”如若不然。方才她也不会无缘无故打韵姬一耳光了。可以想象突然知道真相后。皇后心里有多么痛苦了! “你们怎么一块来了?”对赵恒与张同时出现。刘娥很是不解。“哦。张查到韵姬点东西。就来禀报给朕了。后来。凤仪宫没抓到人。我们就赶紧来这儿了”赵恒说话有些吞吐。表情也明显不自在起来。眼睛扫视着屋里地其他人。支支吾吾敷衍起来。 许是碍着人多不好说。刘娥也没再继续问下去。看韵姬地尸体被人包起来拖了出去。刘娥遗憾地叹口气:“可惜了。这么多才多艺地一个人!她幕后地凶手没找到。宫里恐怕还是不能太平啊。” 赵恒与张飞快地互相对望一眼。又没事人似地迅速转移了目光。这一幕。被刘娥看得清清楚楚。她想。这俩人鬼鬼樂樂地。肯定有什么事儿在偷偷瞒着她!张是她叫进宫里来查韵姬地。什么时候跟赵恒勾搭上了自己还不知道呢! 皇后终于还是没能熬过去。天快亮时带着遗憾离开了人世。临终前。她稍稍清醒了点。双眼望着刘娥。拼命将她地手抓住往胸前放了放。又万分不舍地看看赵恒。张开嘴挤出一丝微笑后。便闭上眼睛咽了气。 皇后母子先后离世,后宫一片哀鸣。皇家大办丧事,文武臣民同举素服,二十七日方除。 这期间,听说韵姬事败自尽的消息后,庄妃也在死牢碰墙而亡,林大人一家等人虽然冤枉,但赵恒气愤难平,又关了他们俩月有余才下旨释放,且被逐出京师,永 王贵妃则被降为淑仪(相当于贵嫔),再不复当日风光。此时宫中以刘娥为尊,除了她和淑妃,赵恒再不肯册封妃子充实后宫,原来的嫔人命妇,一概再不封赏!与其他皇帝比起来,赵恒恐怕应算是比较小气的一位了,人家统统有一后几妃统帅后宫,他只有一贵妃一淑妃充当门面,说起来着实凄凉了点。 外人虽替他不平,作为当事人却不这样想。赵恒与刘娥经过这许多事,像民间地老夫老妻样,两口子都有些相互依赖的感觉了。赵恒每日都同刘娥一起吃饭睡觉,过着简单平和的生活,看着枕边人安安静静睡在身边,心里边是难以言传的幸福和满足,同从前有些杂乱的生活比起来,他觉着这样更好。 --我们的赵恒同志,把他放到现在,应该就是位不折不扣地一夫一妻制拥护者! 刘娥却小小的做着同床异梦,一个月过去了,宫里平静祥和,没一点事发生,每当她试图问起韵姬身后地主谋,赵恒都会以各种理由搪塞她,小五则比兔子溜得还快,好容易见一次张,不是词不达意,便是顾左右而言他,问的急了,索性三缄其口,闭紧嘴巴任她敲打。他们肯定有什么在瞒着她,说不定早就找到主谋了!可是,这么大地事为什么要瞒着她?而且,没听说宫里有什么人无故失踪呀? 人就是这样,你越不想让他知道什么,他偏越来劲儿。刘娥曲线救国,以感谢帮助为名,找到当初帮自己混进死牢的统领打听,那统领虽也不知情,但他透露了一个绝密地信息给刘娥:冷香苑的一位太妃因为精神失常被软禁起来了。这位统领与天下所有人一样,天真的以为夫妻之间没有秘密可言,自以为是的认为以刘娥同皇上的关系,她不知情也是因为没必要让她知道这些琐事,并非皇上有意隐瞒,可他这次,错了。 刘娥曾两次拜访过那位太妃,对她绝美的容颜,凛然的气势印象颇深。当她第三次来到这个小小的宫苑前时,立刻被门口的御林军拦住了:“贵妃娘娘留步,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得进入此地!” “皇上要有旨让我进去呢?”刘娥轻描淡写的问。对方一愣神:“那,娘娘当然就可以进去了” 作为掌管老公衣食住行的老婆来说,偷偷拿他点东西根本不在话下。刘娥把准备好的金牌往他眼前一送:“开门吧。” 院门吱吱呀呀的打开来,为以防万一,再次出现上次同韵姬一样的情况,刘娥可不想再冒险,她特意带了两个御林军护卫着一起进去。 屋门打开后,两名御林军首先冲进去查看一番情况,才返身请刘娥进去。屋子里黑幽幽的,跟外面太阳高照的好天气形成了一个明显的对比。过了好一会儿,刘娥才逐渐适应了屋里暗淡的光线,看清了房间的卧榻上正斜斜躺着一个人。 “是太妃吗?”刘娥试探着问了一声。那人缓缓转过身,坐起来,这下刘娥看清了,果然是那位屡屡令她肃然起敬的太妃娘娘。看见是她来了,太妃身体摇晃了一下,仍旧努力使自己坐端正了才说:“原来是贵妃娘,等了这么久,你总算是来了” 刘娥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两名侍卫一左一右守护着,紧张的盯着太妃的一举一动。“您在等我?为什么?”刘娥有些不解。 这回轮到太妃吃惊了:“怎么,你不知道?”转而又释怀,冷笑两声道:“是了,赵恒没有告诉你,他根本就没有脸面告诉你他爹爹做过的好事!” 什么好事?刘娥想起韵姬临死前说过的话,看来此时的确跟赵匡义有关哈!看见她面对即将被揭晓的秘密时有些兴奋的样子,太妃明显失望了:“哼,还以为坏了我大事的贵妃娘娘多么有城府,原来”忍住下面的话,太妃没好意思说,刘娥单方面认为人家出于礼貌和教养不好意思说,其实人家根本就不屑一说!太妃口气一变,以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道:“刘娥,你,可知道我是谁吗?” “您,不是太妃吗?”一时对这个问题有些摸不着头脑。刘娥回答的明显丢人了。太妃嘴角微微一挑,怒道:“不许你再称呼哀家太妃!你给我听好了,本宫姓周,乃前朝李的皇后!” ------------ 第一百零三回:一代艳后 妃是前朝小周后?前朝小周后居然就是太妃?还就前,活生生的?--划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一曲清歌,暂引樱桃破;烂嚼红绒,笑向檀郎唾这些香艳绝代的佳词妙句中的可人儿,便是眼前这位?美亦美矣,却不见了“画堂南畔见,一晌偎人颤”的温润春姿,如今身上这股凛人气势,再不复当年“向人微露丁香颗”的艳姿娇态了。 不过历史不是说她当年随南唐后主一块死了吗?怎么现在还在人世,且,成了赵匡义的,妃子?--与檀郎的恩爱何在?可怜了李后主的温柔多情!终于找着理由让自己也能抬一回头了,刘娥却也不敢太过放肆,只婉转小心问道:“太那个,周娘娘,您怎么会?住在这里?” 小周后冷冷一笑:“刘娥,我先问你一句话,请你老老实实告诉我!” 刘娥感觉到了她的居高临下,奇怪的是自己居然并不排斥受她压制:“娘娘请说。” 小周后眼里闪过一丝隐痛:“韵姬和庄妃她们两个,怎么样了?都,死了么?” -敢情她还不知道?也就是说,她,就是那个费尽心思图谋害死赵恒的凶手了!刘娥想自己应该对这个致力于让自己守活寡的妇人有些不共戴天的恨才说得过去,但是不由自主的,她就是恨不起来,反而如人所愿老老实实答道:“是,前些日子,她们,就死了。” 对方眼里似有些光亮闪过,随即又黯淡下去,声音有些低沉沙哑的说:“那,我就放心了。”说完颓丧的挥挥手:“我就是想知道这些。没事了,行了,你下去吧!” “噢。”刘娥答应着一欠身,又随即一**坐下来:凭什么呀?现在宫里我最大!被人像小丫头样使唤,太末面子了!咳咳!她先咳嗽两声给自己打打气,整整衣服佯作不在意的问:“这么说,指使庄妃和韵姬在宫中作恶的就是娘娘您喽!” 本来想重新躺下地小周后听她这样一问也有些讶异:“怎么?你还不知道?”看看她茫然的眼睛,小周后嘴角稍稍**了一下,轻蔑的说:“赵恒没有告诉你?哼,也对,--他,根本就没脸说这些!他还是知道些羞耻的,哼” 不是第一次听到类似地话了,而且赵恒确实有事瞒着自己,并且答案就在这里!刘娥一欠身:“您为什么要这样做?用十几年时间,牺牲两条人命,蓄意害一个,后辈还有无辜的小孩子” 小周后情绪明显激动起来:“后辈?不!他是仇人地儿子!赵匡义!纵使他死上千万次。也不能让我忘记对他地仇恨!”边说。边将牙咬得咯咯响。从她几近扭曲地神态中可以了解到。她对这个人地恨有多深。换句话说。赵匡义给她造成地伤害。是无边地。“可你。始终是以太妃地身份生活在宫里地”刘娥不禁嘟囔了一句。 地确。按太妃地身份来说。赵恒对她还是很优待地。没有将她同其他许多没有孩子地先皇地妃子样。一股脑儿塞进养老院。能在属于自己地一个幽静地小宫苑里静静地养老。已经是现任皇帝给与地莫大地恩泽了。 对方听见了她不满地声音。立时狠狠瞪向她。“你以为我愿意生活在赵家人地地盘上吗?我宁愿自己已随夫君而去!可是。赵匡义!他对我和我夫君做过地事。我。(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我绝不能轻易饶过他!” 苦大仇深!刘娥知道。传说南唐后主是被赵匡义一杯毒酒给害死地。她恨他。情有可原。只是。恨他还忍辱偷生做他地妃子。即便为了日后报仇。那这代价。好像也有点太大了。有点得偿失地感觉。反正换了自己。决不会做这不上算地事。 小周后凌厉地眼神仿佛看透了她地所思所想。她正襟危坐道:“赵恒不愿让你知道他地家丑。千方百计想隐瞒。做过地。天在看!永远也不会瞒得住!既然他不说。那就由我来告诉你!” 原来。这里边还有一段令小周后备受凌辱地故事。当初赵匡胤对李后主还是很优待地。两人虽寄居人下。但李本就是胸无大志之人。每日与小周后关门闭户。清清静静过着他们两个真正夫唱妇随地小日子。吹曲弄箫。填词练舞。倒还随意。 赵匡胤死后,赵匡义即位。早垂涎于小周后美色摄于兄长管制的 马上原形毕露,给小周后一个夫人的封号,借其进行将其霸占,几日不准出宫回家。随后,又屡屡以各种理由召其进宫,强令她勉承恩泽。李后主明知此事,又不敢声张,也是为了夫君,小周后忍辱偷生,夫妇每每抱头痛哭!后赵匡义得知李后主愤懑之下所填传世佳作《虞美人》,顿起杀心,赐牵机毒药将他害死,又将小周后掠至后宫,肆意凌辱。 “牵机毒药,人服之手脚忽拳忽曲,头俯仰不休,好似牵机一般”说到这里,小周后已是泪流满面,哽咽连声:“夫君那日惨死之状,我至死难忘!赵匡义掠我进宫,又肆意凌辱作乐,还,召人做《熙陵幸小周后图》,以为炫耀”讲到这里,小周后泪流门面痛不欲生,把头深深埋下来。对一个女子最大的羞辱莫过于此了!刘娥也深深理解了赵恒,老子作下这对不起人的事,儿子是挺抬不起头又没办法哈!她想安慰她几句,却根本无话可说! 稍顷,勉强稳定下情绪才又继续道:“恨太深,反而有了活下去的理由!从那时起,我就开始精心调教韵姬姐妹俩,想等她们长大**后,替我报仇雪恨!不过,我没等到那一天,赵贼就死了!他死了还有他的儿子!我千方百计让庄妃进了宫,本想借她的手除掉赵恒,可她毕竟年轻,竟被赵恒迷惑,不肯动手” “赵恒,他是好人”没来由的,刘娥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替丈夫说句话。 “李也是个好人!”小周后激动的说:“可他还是死了,还,死的那样凄惨!我不仅要让赵恒父债子偿,我还要让他们赵家交出偷来的江山!只要他死了,没有后代继承,赵家就完了!到时天下大乱,姓赵的,就做不成皇帝了” “韵姬和庄妃,是你的什么人?”对她们二人的忠心,刘娥仍耿耿于怀。 小周后脸上难得的现出一丝温情:“她们两个,是南唐一位大臣的女儿,这位大臣誓不降宋,被处死后,我就收养了她们姐妹俩,直到夫君死后,我被掠至后宫,才将她们分开,一个送到林大人家做义女,一个偷接进宫里,帮我实现我的复仇大计她们,都是好孩子我到现在还不死,就是因为赵恒不告诉我,她们现在究竟怎么样了,我,放心不下” 瞥一眼刘娥,小周后凄凄一笑:“赵恒不杀我,就是因为他觉的他父亲对不起我,他想替他父亲恕罪!我不会让他如愿的,今天见了你,知道我的两个孩子都死了我也就了无牵挂了你回去吧,回去和你的夫君恩爱去吧!”说着笑着,小周后流出了悲凉的泪水。 “那幅图”刘娥壮壮胆子问了一声,如果说她还能为这个备受屈辱的女人做点什么,那拿到这幅图并销毁它,就是对她最大的安慰了。 小周后颓然的低下头,喃喃道:“已经毁了,当着我的面,赵恒,把它毁了” 刘娥心里一松,赵恒,好样的!爱死你了! “也许,他和他爹真的不一样”小周后抬起头定定的看着刘娥说:“庄妃,至少这孩子一直说,他是个好人也许,她是对的” 没必要在她跟前夸奖自己的丈夫如何如何好,刘娥沉浸在他不幸的故事里,久久不能自拔。良久,小周后不再理她,自顾自侧身躺下歇息了,刘娥才站起身来告辞:“娘娘,您,您保重”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尽管是废话,总比什么都不说来的礼貌。 小周后背对着她躺着,再没说过什么。几日后,便绝食而亡了。 刘娥同赵恒的感情又上升到了一个新的层次,她没再提过小周后的事,只是对赵恒更好了。虽然赵恒同小五对她没来由的温柔有点无可适从,有点摸不着头脑,但温柔总比河东狮吼的状况强很多,他们倒乐得享受。本来应该是风平浪静的日子,却很不遂人意的又起了变化,大臣们上奏说,后宫无主,不成体统,建议立前宰相沈义伦的孙女沈思君为后。而且,大臣们说到做到,当即就把人,给送到宫里来了。 ------------ 第一百零四回:佳人登场 由刘娥把持专宠如此之久,似乎也该新鲜新鲜了。=可怜并同情他们的君王尚不及民间富户风流,被个身份低微毫无背景虽荣耀之至却无哪家可沾亲带故的小小女子媚惑,大臣们想想心里就堵得慌。人也就是怪,要是赵恒专宠的是哪家大臣的闺女,那家荣耀之时,自会有别人吃不着葡萄念叨葡萄酸,说不定还会千方百计挖苦算计他,阻挠人家家女儿更上层楼。但既然众家大臣谁都粘不上刘娥的边,那么,文臣武将们,便难得的团结在一起,万众一心众志成城向北一吼:不能让这个来路不明之人独个儿占便宜! 新的不来,旧的不去,要让皇上分心,就得有胜过刘娥的人占住皇上的心,找个绝代佳人儿是关键!--这么多人心照不宣自觉自愿替皇上选美,效率何其高也,不出几日, 便有人发现了孙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有人识:孙家老爷子是前朝宰相,不碍现在任何人的事,由他家的闺女统率后宫,既压制了刘娥,又不至再起红眼病,大快人心又两全其美也!征得老爷子同意,大臣们联名一纸奏疏,前朝宰相主动献美,由不得赵恒婉拒,半推半就的,便将人给抬进来了。 人家进宫奔的是皇后的位子,来后才发现上当了,迎接她的居然是个才人的名分!碍于其祖父的面子,拨了个单独的小宫苑给她居住,这已是破例地恩宠了。看看面前低头耷拉脑胸无大志精神萎靡的两名迎接自己的小宫女,袖珍型偏僻的小院子,冷冷清清凄凄凉凉的房间,孙思君勃然大怒,以自己名门闺秀的身份,随便嫁给谁都是前呼后拥丫鬟婆子一大堆,谁承想朝思暮想美梦成真进了豪华奢侈万人景仰高不可攀的皇宫后,居然--如此凄惨! 看看镜子里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人见人爱的小脸蛋儿,想想爷爷的敦敦教诲,大臣们的希望和寄托,孙思君将心中不满强行压下,冷冷一笑,站起身来吩咐宫女说:“头前带路,我要去福宁宫拜见贵妃娘娘。” 既然皇后职位空缺,那新来地妃子拜见贵妃便是理所当然地了。不过规当是第二天才正式觐见,孙才人进宫伊始连皇上的面还没照,就去见贵妃,可见她心机之深:皇上专宠刘娥,她一定不会放他来找她,若第一天便得到宠幸,以后就更没机会了;与其守株待兔,不如主动出击,现在天已傍晚,皇上必已在福宁宫中,你不上门,我去找!顺便,也见识见识大名鼎鼎的刘娥刘贵妃,看她究竟是何许人也,又有何德何能将皇上独霸宫中! 循规循矩来到福宁宫,把门的太监进去通禀后,才一扭**的功夫就出来了:“才人娘娘请进。” 沈思君礼貌地点点头,撩衣抬脚进到院里,大树下石凳上百无聊赖坐着的小五急忙起身见礼:“是沈才人娘娘来了,快请进屋吧,皇上和娘娘都在呢。” 料想眼前这位便是跟随皇上多年深受信赖地郭公公,沈思君急忙万福道:“您就是郭公公吧,小女子久闻大名,您万福了。” 受新人如此礼遇,小五有些受宠若惊了:“哎呀使不得使不得!您可是主子娘娘,我是奴才,这可使不得!太折奴才的寿了!” 沈才人微微一笑:“公公太客气了。您尽心尽力陪伴侍候皇上多年。这是应该地。”说着。款款上前一步。优雅地从怀里拿出个小包递到小五手里:“这是我从家里带来。特意送给您解闷地。您可千万别嫌弃” 小五拿到手里时。裹包地布已经散开。露出亮灿灿地一个东西。竟是个鸽蛋大小地夜明珠!这珠子浑圆晶亮。虽是白天。亦能见其荧光。握在手里。冰凉沉重。可见是个世间罕有地稀世珍品!小五急忙奉还:“娘娘地心意奴才领了。这么贵重地东西奴才可消受不起 他话未说完。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沈才人人已到门口了:“公公若不收下。便是嫌弃我沈家了。 ”说着。搁下个嫣然地笑容。灵巧地一闪身。进屋去了。 “哎。我还没通禀呢”小五急忙跟进去。方才小太监进来一回。他正为皇上俩人为下个围棋你争我吵纠缠不清头疼不已。只想有个人能分散分散注意力。没吭声。他便自作主张让人进来了。这会子收了人家这么贵重地东西。让人做不速之客似乎太不厚道。他只好紧跟着进来打圆场。 赵恒正为刘娥屡屡厚着脸皮耍无赖而与之据理力争。刘娥死不承认。俩人正争得面红耳赤之际。沈才人款款近前跪下施礼:“贱妾沈思君参见陛下和贵妃娘娘。” 赵恒正被刘娥气个半死,抬头看见一个十几岁妙龄美女正羞怯怯望着自己,双目似笑非笑,小嘴若张若合,粉黛娇面,柔情似水,于面前气势汹汹无理搅三分的刘娥相比可谓有天壤之别!如见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般,赵恒顿觉神清气爽,胸中愤懑之气已消去大半,当即伸手道: 来吧,赐坐!” 趁赵恒一分神之际,刘娥迅速拿掉他一个棋子,装作刚刚发现有人进来的样子回头道:“你是” 小五忙上前回话说:“回娘娘,这位就是今天刚进宫的沈才人,特意来拜见娘娘了。”对他的话,沈才人报以感激的一笑,小五微微点点头。 “噢!是沈娘子啊,快请坐下吧”边说,边飞快的打量打量她:娇艳美丽的面孔,十四五岁的年纪,身材倒已成熟丰满,看来心智应该也不差。沈才人听她说过后才低头起身在一旁坐下,显见的对她还是很尊重地。刘娥满意的冲她一招手:“娘子过来坐!” 沈才人敛神屏气走过来,挨着刘娥坐在她身后,谦恭的低头不语。刘娥瞅瞅她,不由笑了:“娘子不必拘谨,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小五,快给娘子倒杯茶来。” 赵恒发现自己制胜之棋又被刘娥动了马脚,心中恼怒,又怕给人留个小气的印象,不便当人面发泄,便趁机顺势打乱棋盘道:“沈才人来找你了,你们说话,这棋明日我们在下” 眼看自己赢棋在望,反被赵恒打乱,刘娥甚是不悦,不依不饶道:“那可不行!我马上就要赢了!你别动,我们再来一盘!有沈娘子看着,看你还耍赖!” 赵恒差点吐血!自刘娥学会围棋后,每天死皮赖脸缠着赵恒跟她下棋,丝毫不为自己的水平汗颜。跟一个水平臭的要死还爱面子千方百计想赢的人做对手,本身就是种折磨,何况某人还用尽见不得人之小伎俩,让人头疼不已。 眼见刘娥再次发出邀请,虽然将她杀的片甲不留无话可说是赵恒唯一的心愿,但当着人家知书达理的沈才人地面,赵恒不愿与她一般见识,遂摆摆手道:“朕不想下了,既然沈才人来了,让她陪你下一盘好了!” 沈才人甚是乖巧,猜着刘娥地心思道:“贱妾日后有的是时间陪娘娘,眼下既然陛下与娘娘胜负未分,贱妾愿在旁观棋。”边说着,纤纤素手已开始重摆棋盘了。 刘娥不禁多瞄了她两眼,赵恒无奈的摇摇头,苦笑着坐下来:“让你六子,不要再赖了。” 刘娥白他一眼,不领情的嘟囔说:“好好的都赢不了,还装模作样摆架子” 赵恒瞪她一眼,不跟她一般见识。 沈才人在旁观棋,心里纳闷不已。人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才是多才多艺,看她,随便一个臭棋篓子都比她地水平高,以赵恒的水平与她下,真是大大地委屈了,即便如此刘娥还认真的不行,瞪大眼睛聚精会神思考着愚蠢的路数~别说赵恒了,沈才人都觉得是种折磨,看小五,已然又摇头叹息着踱着步子出去了。 当刘娥再一次陷入苦思冥想之际,连催几次无果后,赵恒不耐烦的指指沈才人:“你,你替她走一步!” 高手过招,只一步便见端倪。沈才人巧手妙招,令赵恒惊叹不已,终于找到棋逢对手的感觉了!他一下来了兴致,赶紧的又走一步,眼光漫过刘娥直接看向沈才人,小女子羞怯地眼光闪闪,睫毛轻垂,花瓣样地嘴唇害羞的翕动着“快走啊,来来来,你替她”刘娥犹豫不决之时,赵恒又向沈才人发出了邀请。 沈才人垂首惶恐道:“娘娘在此,贱妾不敢露丑。” 刘娥大方地一笑:“没关系,你来吧!替我将他杀个落花流水才好。”说着,身子一欠,已给她让出了位置。 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与皇上联络感情地机会了!沈才人微微一笑,轻启朱唇曼声细语道:“还是娘娘跟陛下下吧,贱妾在旁观看,也好跟娘娘多学着点。”说着,黑黝黝的眼眸深深地看了刘娥一眼,刘娥会意,依旧坐下来同赵恒对战,不过,有了沈才人在暗中指点,加上之前赵恒大咧咧让了她六子,非常难得的,没动任何见不得人的歪点子,她就赢了。 看着刘娥欢呼雀跃激动不已,赵恒愤愤不已,哗啦啦摆弄着棋盘嚷嚷道:“再来一盘!再来一盘定胜负!” 刘娥瞅瞅他,得意的嬉笑道:“不来了。今天这盘棋你记住,我--赢--了。”又看看沈才人,歪头道:“有这个好帮手,再下你也不一定能赢回来,而且,我也没打算给你翻身的机会” 自始至终,沈才人都侍立在刘娥一侧,谦恭有礼的低着头,没一丝居功自傲之色。待刘娥说完后,识趣的上前施礼道:“天不早了,贱妾告退。明日一早,再来给娘娘请安。” 赢了棋的刘娥一高兴,便忘乎所以起来,投桃报李的说:“喛,娘子别走啊,今天是娘子进宫的第一天,今儿就在我这用膳吧,晚上,让皇上同你一起过去” ------------ 第一百零五回:风采初现 娥话刚一出口,赵恒就愣住了。 之前对于沈家小姐以大家名媛未来皇后的身份进宫之事,两人各自心照不宣。他也曾就此事诚恳的与刘娥进行过多次单方面沟通,仅限于单方面,刘娥对次从不置一词。他知道她心里别扭,不同于封妃晋美,这次的 充实后宫来的太,目标显赫了!在此之前,俩人过得挺好,经过这件事一搅和,整个后宫都变得敏感起来! 为让刘娥放心,赵恒硬是压下了群臣拟定的妃子封号,只象征性的封了个才人,还在福宁宫半开玩笑的说,自己嫔妾众多,恐怕这位沈才人也要同其他不起眼的人样,连朕的面都见不着了。刘娥仍若无其事不发一言,好像这事完全跟她没关系一样。新人进宫这天,赵恒又仿佛心虚般,牺牲娱乐主动请缨陪她下烂的要命的围棋,只为哄她一笑,没想到,自己千方百计将人推开好、以图表明心迹,她倒好,轻轻松松一句话,就把自己给,送出去了。 她说完后若无其事饮茶去了。对她说的话的真假,沈才人有点摸不着头脑,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应对才好。赵恒只得打个哈哈道:“朕晚上要去淑妃那儿,昨天就说好了的。哎!天现在也不早了啊,淑妃肯定在等朕了,那你们说话,朕先走了!”不待别人发话,自己大踏步先出来了。 走出院子,赵恒突然笑了两声,回转头感慨的对跟在后面的小五说:“这位沈小姐倒真是冰雪聪明,棋也下得好,刘娥要能跟她学学下棋的本事就好了。”说完,小五一愣神的功夫,又继续讪笑着迈开大步向前走去。 小五紧跑几步追上他,小心翼翼试探地说:“这位沈娘娘不仅人聪明,长得也周正俊俏的很呢。” 赵恒斜他一眼,点点头,轻轻叹口气,惋惜道:“真是有点可惜了。” 小五看赵恒一副动了心的样子,忙从怀里拿出那颗夜明珠,递到他面前:“万岁请看,沈娘娘刚见面就送给奴才一件这样的宝贝呢。” 赵恒接过来仔细瞅瞅,赞叹道:“好东西!收着吧!”前行几步又说:“大家闺秀就是知书达理,聪明豁达,办起事来也大方,这方面可比刘娥强多了。她最近这一段,除了会惹朕生气,就没干过什么好事儿” 小五有点泄气。低头跟在后面走了几步。又小跑着追上来。努力引起他注意说:“皇上。您说。沈娘娘干嘛一见面就送这么贵重地东西给奴才呢。奴才收地心里不安宁啊。您说她是不是有什么目地呀” “无非是想讨好你。让你在朕地面前说说她地好话。帮她取得朕地欢心。进而达到她宠冠后宫。母仪天下地目地罢了!”赵恒一口气说完。停下步子用凌厉地目光瞪着小五。小五吓得赶紧弯腰作揖不止。赵恒不依不饶道:“朕只随口说了她两句好话。你就含沙射影。旁敲侧击。生怕朕被她迷惑!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朕是什么样地人吗?哼!白跟朕这么多年了!”气呼呼发完脾气。赵恒拂袖而去。 甩下小五兀自摆弄着手里地珠子嘟囓道:“可这位娘娘她心机深呐。奴才只想提醒您注意而已”说着一翻眼珠:“为她发这么大脾气。还不就是”摇摇头。不再说下去。看他走远了。只得急急忙忙小跑着追过去。 赵恒仓皇而逃后。刘娥皱皱眉。略感尴尬地对沈才人笑道:“淑妃身子弱。昨儿皇上就她。我倒给忘了。” 沈才人毫不介意地微笑道:“娘娘真是贤德。宫里大小杂事就够娘娘忙了。还要为贱妾这些人操心。真是难为娘娘了。” 为啥糖衣炮弹厉害?因为它是甜地嘛!几句好话下来。刘娥地脸笑成了一朵盛开地花:“沈娘子小小年纪。没想到竟如此善解人意。以后宫里诸多杂事。看来就不少请沈娘子帮忙了。” 沈才人笑的更甜:“有什么需要贱妾做的,娘娘尽管吩咐就是!” 这次接见,宾主双方相处融洽,相谈甚欢,并就沈才人今后所负责地宫内事务基本达成共识。 浩浩皇宫上万人,不亚于一个大企业,上下人等衣食住行,管理起来也是相当繁琐滴。刘娥既是后宫之首,就相当于这个稳赚不亏的大企业地eoo,首席执行官,各级嫔妃则为高级管理人员,当然 此没兴趣或疏于管理之人则只做董事吃现成便可,好劳心费力,坏处是你得不到意外的不菲地好处费,而且假如你得不到皇上的宠爱又无皇子撑腰,那么很遗憾,你将郁郁宫中,永无出头之日! 两相比较,还是有点事做比较好,既不会无聊,最起码还能显示显示自己的管理能力,体现下自己的价值。但这种机会并不是人人都有,也是要争取的,得得到首席执行官的首肯才行。像淑妃,因为是刘娥信得过的自己人,便得到了统管后宫开支的美差,相当于财政部长,宫中银钱支出俱出自她手。其实她也不必事事亲自过问,手下有能干的宫女交给她们便是,自己只坐享其成便可。这也是各宫下人们企盼自己主子得势的基本原因,主子实权在握,自己帮忙掌管后宫事宜,出出入入间也威风,更主要也更吸引人的,好像还有不菲的外快赚哦! 至于沈才人通过协商后,被刘娥赏赐的这份工作,则是统领花草房。字面上看好像就是养花种草,实则不然,除去养花种草这一小部分工作,后宫房屋修缮整理等就占了一大半的工作量,这宫墙皮掉一块,那院瓦片碎两只,这园子的花死了两颗,需要买新的,那园子的树老了,要砍掉重新载,种种杂物事无巨细,全归她管,其中花费巨大又琐碎,账务上更需要与淑妃和刘娥好好协商才能解决。 这是个人人望而生畏的苦差事,只有胆大心细之人才能担此重任,刘娥看得出来,沈才人不禁心细,而且心巨细,又有颗不畏艰险,积极向上的心,她来负责这项工作,最合适。 于是第二天,正式向宫人们介绍后,沈才人就闪亮登场,并且一开始便忙得团团转了。 为给沈才人营造一个相对宽松利于她大展拳脚的环境,刘娥与淑妃也达成了共识,在财政上不遗余力支持,拨款方面也给与她最大幅度的优惠! 沈才人一头扎进去,一番认真调查研究后,对现有体制与管理经营方式提出了不少意见和建议,并很快拿出了完整合理的整改方案,刘娥不精细看便表示统统接受,鼓励她放开膀子大干一场。在她的鼎力支持下,沈才人的才能最大限度的得到了发挥,宫里到处都有了一个美丽的忙碌的窈窕身影,她不分日夜的努力也渐见成效:花园更整洁,更漂亮了;宫里嫔妃们早上一睁眼,就能见着房间里美丽鲜艳的插花了;宫里的房子也更金碧辉煌了;最主要的,几乎每个宫苑里都种上了奇花异草,且都有专人负责,主子们只管观赏便可;还有连仆人们的房间里也贴上了类似于壁画的装饰品,整个皇宫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更美,更好,更适宜居住了 但是,这段时间以来,大家在交口称赞沈才人能干的同时也发现,自己每月按例领的衣服料子的数量和质量都有了不同程度的缩水,还有食物补品,也明显降级减少了,最让人无法容忍的,连如厕的草纸都粗糙了许多大家牢骚满腹之余,只好联名上访讨说法,后据后宫发言人出面解释,这是因为沈才人大刀阔斧实施整改以来,虽卓有成效,但银子花的如流水,宫里为全力支持她,屡屡超额支出,无奈之下,只好开源节流,缩减开支了 叫好声伴随着埋怨纷至沓来,各宫非常不讲义气的将早上自己房里的鲜花拔出来,扔到沈才人门前以示抗议,并拒绝她的人再进自己的院子侍弄花草。 风光感伤过后,沈才人蓦然回首才惊愕的发现,自己进宫已整整两月有余,为宫中琐事忙的人都瘦了整整一圈,脸也不再圆润光泽,而是略显憔悴了,再往深处一想,生活充实的她,认识了不少嫔妃姐妹,糊里糊涂的,好像也得罪了几个人,而皇上的面,却只见过那一次而已 --就好像洋洋洒洒尽兴写就万言,得意过后却发现统统写跑题了。沈才人一咬牙,刘娥,我上你的当了! 不再彷徨,不再等待,错误一旦发现便不再重复,沈才人打定主意,宫里的事我要撂挑子不管了!什么心细能干有魄力,统统见鬼去吧!本小姐的未来是当皇后,可不是你宫里打杂的! ------------ 第一百零六回:一盘残棋 沈才人又一次找到刘娥表示自己没有管理后宫杂事的求她另请高明之际,刘娥出乎意外爽快的答应了。 有道是无官一身轻,沈才人没有了杂事烦心,倒有了时间好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她发现,原来自己请功心切,一心想通过展示能力与才华引起皇上的注意,并借职务之便亲自往皇上的永福宫送过好多次花,可惜的同时又令人费解的是,每次都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连一次巧遇都没达成过。如果说皇上在躲着自己应该说不过去,因为他根本不可能知道自己何时兴起会突然闯去;身边宫女告密?更不可能,自己统共俩下人,形影不离还嫌不够呢,哪有通风报信的时间?再说通过近段时间的观察,她也发现,刘娥虽出身微贱,却很遗憾她并不是暗中下拌鸡鸣狗盗之辈。 通过与嫔妃们交流她更进一步了解到,外界传说她独霸后宫之事纯属子虚乌有,刘娥执掌后宫,不仅不霸权,相反还很民主,对嫔妃们体贴,对下人们和气,除了银钱方面小气些,其它竟没什么不是之处,宫内众人对她也甚是敬重。至于皇上,对她几乎言听计从。 隐隐的,她甚至感觉到了嫔妃们与宫人们小小的敌意,既然刘娥做后宫的主人对大家都好,何苦这个人还要千方百计来争做皇后呢? 处处事事不如意,并不能让她产生消极的情绪,相反,她的斗志反而彻底被激起来,既然征服不了世界,我就改去征服男人!反正,皇后的位子说到底还是只有皇上才给得了! 前两个月的失利可能也是由于自己太忙,去的不是时候,从今儿起,我每天堵在门口,看你还能往哪儿逃! 沈才人身上有股子拗劲儿,越是得不到的越要去争取,且乐此不疲,屡败屡战。 借着**散步的功夫,每天中午晚上,她都在永福宫门口溜达,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一天,赵恒下朝回来时,在路上与她碰面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参见陛下。”远远地,沈才人就对着赵恒深深施了一礼,赵恒匆匆迎面走过来,随口道:“罢了。” 沈才人没有让路的意思,仍旧俯身道:“臣妾前日得一残棋,百思不得其解,想请陛下赐教” 赵恒并不停步。只是说个:“朕没空。改日再说吧。”便擦肩过去了。 沈才人粉面娇红。继续不气馁地说道:“这残棋还是臣妾祖父所传。陛下有时间请一定帮帮臣妾” 眼见赵恒地背影好像稍稍踌躇了一下。沈才人心中刚一喜。又见那背影继续漠然地远离开去。只抛下一句话曰:“改日吧。改日再与你切磋”他身后地小五扭头歉意地一笑。也随之扬长而去。 沈才人昂起头。娇俏地面孔上不经意地出现一丝恨意。小五。她是不再指望了。进宫这么多日子。她总算知道了他同刘娥地关系密切。断不会改变心意帮外人。只可惜了那颗夜明珠。家传之宝就这样随便地打了水漂。 不过宫里也不是只有他一个管事太监。宦官周怀证进宫多年。常侍皇上左右。若能将他拉拢过来。也不愧为一件好事。 周怀证负责传旨跑腿之事。与大臣们打交道多一些。沈才人便拜托自己祖父地弟子现在地大臣代为传话。很快地。周怀证便主动上门来觐见才人娘娘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沈家有的是钱。短短几日后,赵恒便发现,周怀证在身旁值班时,总有些出神发愣,心不在焉,在他不小心打碎他一只上好的笔筒后,赵恒终于发怒了:“周怀证,你想什么呢?在朕跟前还三心二意!” 周怀证吓了一跳,忙扑通跪地磕头求饶道:“皇上恕罪呀,奴才该死!奴才,奴才不该胡思乱想,奴才知罪了” 赵恒皱皱眉头道:“起来吧!念你一向谨慎,这次就饶了你!不过,这几日你总是出神发愣,告诉朕,你到底在想什么?家里出事了?” 周怀证忙磕个头站起身来回道:“回陛下,奴才家中安好,没出什么事。奴才这几天心神不宁,是在想一盘棋” “哦?”赵恒来了兴致,“朕知道你下棋还算个高手,怎么,什么样地残棋连你都破不了了?” 周怀证凝眉苦思道:“前几日在沈才人那儿看到这样一幅残棋,奴才困惑不已,求解不得”说着,凭着脑海中的印象,他将棋局重新摆了出来,赵恒看后,也是双眉紧锁,苦思冥想终不得解法,思索了足足两个时辰,还是毫无进展,赵恒皱皱眉问周怀证:“沈才人解出来了吗?” 周怀证按沈才人教的垂手答道 陛下,听说沈才人为解此棋局,整整一天不吃不喝, “可解出来没有?”赵恒紧张的问。 周怀证茫然的摇摇头:“奴才得了这棋局,便将所有的事都放了下来,至于沈娘娘那儿,奴才记不清了” “唉。”赵恒叹口气,坐下来又仔细研究几遍,最后摇摇头道:“漫说是她一个女子了,恐怕就算朕一日不吃不喝也解不出来呢” “对了!”周怀证忽然一拍大腿道:“奴才想起来了,沈娘娘到底还是,解出来了!” 赵恒马上拉开架势,手捏棋子说:“快说说,她是怎么走地?” 周怀证脸上红光闷闷褪去,悻悻道:“奴才不知道,沈娘娘不说。” 赵恒有点泄气的站起身子,眼光瞄一瞄远处的小五,挥挥手道:“那算了。以后,做事谨慎点。” 周怀证连连答应着退到一旁了。 赵恒接着忙自己的政务。最近北方战事吃紧,萧太后的辽兵连打胜仗之后,大有得寸进尺步步紧逼之意,大宋经济繁荣富庶,为重文轻武之济,却严重武力薄弱,被人打地节节败退,告急文书一道接一道,朝中大臣们一个个跟他一起着急上火,却谁都拿不出应对良策,只得接连不断往前线运送粮草补给,令他们死死抗住,哪怕缩头挨打呢,只要能挨着保住城池不丢既是大功。 唉!看着书案上一摞摞待阅奏折,赵恒不禁叹口气,快两个月都没睡过一个好觉了,天天为这些事烦恼着,心里燥得很。他捶捶头,定下心来,继续埋头苦干。 又是熬到半夜才忙完,赵恒疲惫不堪,将手里的笔随便一扔,身子往后一躺,伸个懒腰,大大的打个呵欠说:“小五,朕饿了,给朕弄点吃地来。” 话刚说完,一盘精致的小点心便摆到了面前,接着又是一盘松软地糕点,两碟爽口小菜,一杯斟好了的酒也送到了嘴边:“陛下,先饮一口解解乏吧。 ”声音温润甜美,哪里是小五?赵恒忙侧头一看,原来是沈才人,正笑盈盈地端着一盏酒侍立在身旁。赵恒一愣:“怎么是你?小五呢?”伸头瞅瞅,不见人影:“他怎么不在?” 沈才人依旧甜甜的笑着,回答说:“回陛下,郭公公身体有点不适,刚刚回去歇着了。这酒温得刚刚好,陛下快请用吧。”说着话,又将手里的酒往前递了递。 看看酒杯中冒出的热气,端杯子的几乎要碰着自己嘴的纤纤玉手,闻着靡靡酒香和美人身上的如兰幽香,赵恒轻轻呼出一口长气,稳稳神,接过酒杯饮了,避开她的小手,将杯子放到桌上道:“好了,朕一会儿吃点东西,你回去歇着吧!” 沈才人仿佛没听见,只管又缓缓将他的酒杯斟满道:“臣妾才听周公公说,皇上最近为国事烦心,每天夜深才睡,臣妾想着皇上办完公务可能会饿,就自己下厨做了这几样点心和菜,给皇上送过来了,陛下请尝尝,看臣妾做的,和不和您的口味。” 面前摆的点心和小菜,色香味俱佳,仅看样子便可知晓主人费了多少心思。赵恒也的确饿了,加上这些东西看一眼便让人胃口大开,他抄起筷子夹口菜放到嘴里,边吃边点头道:“嗯,好吃!让你费心了。” 简单的一句话听起来客气,实则发自真心。沈才人做的菜的确好吃,与宫中厨子们不一样的是,她做菜偏爱清淡口味,尤其适宜当夜宵,再配点精致的小点心,一壶温热的醇酒刘娥好像就不会做,她要稍微会一点早拿出来显摆了这会儿这个人要换成是她该有多好恒忽然很想说说话,也没什么目的,就是被朝事烦着了,想换点不一样的话题,清清心。 沈才人抿嘴一笑,手指一翘,一小块点心被她灵巧的捏起来:“陛下,快张嘴。”说着,手已伸到赵恒嘴边,小嘴微微张开着,头发有一丝从鬓间松散俏皮的垂下来,也顾不上整,只眨着亮亮的双眼企盼的望着他。 盛情难却再说也不忍不想不愿却之,赵恒张开嘴接过点心吃了,沈才人高兴的轻轻笑出了声,轻盈的一转身子,便到了他身后:“陛下您先用着,臣妾给您捶捶背。” 赵恒惬意的合上眼,又不禁想到刘娥,好长时间以来,记忆中只有自己给她捶背的印象,而且昨晚还在为自己少锤了20下而斤斤计较呢。这个女人,最近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该给她点教训尝尝了! ------------ 第一百零七回:新欢旧爱 娥等了一夜也未见赵恒回来,第二天又是一天没见五托人带话说,自己从昨夜开始拉肚子,这两天恐怕都不能在皇上身边侍候了,让她上点心,找点得力的人照顾皇上。(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那皇上在哪儿呢?又一夜未归后,刘娥有点着急了,她知道前方战事吃紧,赵恒正为此事心烦,那也不能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啊。再粗心的老婆也知道关心老公身体,怕他还不肯回来休息,在殿内苦熬,快晌午时,她便到他的大殿门口侯着了。 赵恒退朝一出来,先就看见了刘娥的脸,他想绕路走过去,无奈老子设计大殿时没料到后辈会出一位怕老婆的皇帝子孙,也就,没留后路。赵恒只得硬着头皮讪讪的跟她打招呼:“你怎么过来了?” 刘娥看看他,脸色还好,精神也错,便放了心,不满的嘟噜说:“两天没见,以为你跑到哪个新欢屋里了。”说着又笑起来,亲热的挽住赵恒的胳膊说:“今儿臣妾特意来请您回去。回我的宫里,省的丢了皇上的恩宠” 无心说就的玩笑话,令赵恒心里莫名的一紧,忙陪个笑脸说:“政务这两天特别多朕太忙,太忙了。,走吧,回宫一起用膳去。” 下午休息时,赵恒破天荒的主动提出给刘娥捏肩捶背,在刘娥第三次被他的头撞疼后,实在无法容忍下去,便将昏昏欲睡直打盹的赵恒推倒床上,结束了他一再坚持的讨好行为,一挨枕头,赵恒便香香的打起了呼噜。 女人的直觉超乎寻常的准,真是男人的大不幸。赵恒出于愧疚的弥补心理让刘娥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当赵恒一觉醒来后,第一眼便惊讶的看见了刘娥眸子里深深地,笑意;而且,异乎寻常的,她对他,变好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亲自为他拭去口水,穿衣系带还不算完,又体贴地为他捧上一杯香茗。好久没享受过这般最惠国待遇了,赵恒心里一阵感动,抚着她温热的脸,说:“刘娥,要不,今天你陪朕去书房吧?”不接见大臣的时候,赵恒就在永福宫地书房里批阅奏折。他想要刘娥陪陪他,公务之余,重拾往日温馨情怀。 谁料,原本还乐呵呵的刘娥一听此话,登时变了脸,生硬地抛下句:“得寸进尺!”便甩着袖子蹬蹬蹬回屋了。 兜头被浇下一桶莫名其妙的凉水后,赵恒也气哼哼扬长而去。 其实刘娥不是不明白他的心意,只是作为一个皇帝的宠妃,她太明白游戏规则了。皇帝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是夸张些,但加上妃以下宫中所有有品级的命妇,绝不止这个数字。赵恒虽比别人少点,从她往下到最末的县君,也有煌煌上百人!上百人日复一日在无望中索然无味的生活着,其中的怨愤,对刘娥隐藏地怨气,她还是心知肚明的。 与赵恒相依相伴多年。很感谢他对她地眷恋与专情。同时也时时惶恐着。而且她也清楚。夫妻间不时放点小假。主要是给这个美女多多地皇帝放点小假。还是很有必要地。省地每天面对她这一张脸。出现审美疲劳、太疲劳。从前这假期她都默许给淑妃或别地妃子。偶尔。她也想赵恒似乎地确有些太古板了。除了身边这几个人。竟从不想换换口味。找个年轻新鲜地。寻点刺激什么地。要是自己是个男地。嘿嘿 这次有点不一样。赵恒两天未归竟心虚地不行。她想他可能是找到新欢了。对此她不伤心。相反还有点自责起来:自己真有那么不贤么?堂堂一国之君偶尔宠幸个新人都得这么赔小心。看来有必要作下自我检讨了。 没答应陪他一同去书房。就基于此。刘娥还想再给他多一点自由。再多一点。线放长一些。再长些。漂泊在外地心倦了、乏了后。才会更急于回家 但她这次好像打错算盘了。 赵恒在沈才人那儿尝到地可不仅仅是新鲜地欢娱。还有更深层次地。精神上地共通点。赵恒及以下历代大宋皇帝都可算是知识文化型地。大都喜爱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与刘娥对这几方面近乎一无所知不同地是。沈才人不仅精通。更可算内中高手。与她在一起。便始于一盘残棋地媒介。 那天晚上。用罢沈才人精心准备地夜宵。享受了美人粉拳轻捶地待遇。再这样将人家打发回去似乎很是说不过去。赵恒便提起了白天讨论过地那盘棋局。然后。他惊喜地发现。沈才人在这 造诣着实精深,在她脉脉含情、温润如玉又精妙老范下,赵恒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并怦然心动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与美人又连下两盘精彩的棋局后,兴犹未尽时,天都快亮了。自然而然的,沈才人提出皇上该休息了,情理之中的,赵恒便“休息”在了沈才人的荷香苑。 中午退朝时,周怀证适时的拿出了沈才人亲手绣好的鸳鸯戏水的汗巾给皇上净面,于是,觅着代表着美人一颗芳心的汗巾来时的踪迹,赵恒又一路寻回,在那个名不见经传的才人房里,与小美人谈诗做赋,赏画下棋,开始了心灵与**共同撞击的美妙体验。 回来面对刘娥时,他满心愧疚,一时总觉着对不住她,可转回头再看到沈才人湿湿漉漉充满期盼的大眼睛,欲娇欲嗔花瓣样的小嘴,哪里硬的下心给她丝毫的伤害?不知不觉间,他便又一头陷进不可自拔了。 连着在沈才人那儿过了些日子,朝廷上的事务赵恒办得越来越快,效率直线上升,当然随之而来的,便是加重了大臣们的负担,甩给他们的政务,越来越多了。 刘娥与淑妃趁这段时间将宫里事务好好管理了一番,太乱太杂了,不下狠功夫根本整不出一点眉目,俩人日以继夜,全力以赴,各宫各处一点点仔细盘整,不禁理清了账务,还成功揪出了隐藏在宫里的两个大蛀虫,抄没了他们数以上百万的家产后,刘娥与淑妃举杯欢庆,半醉半醒之间,刘娥想到,她已经快两个月没怎么见赵恒了,这个有点长的假期,似乎,也该结束了。 当她派人捎信儿给皇上,请他晚上过来赴宴后,足足等了一夜,赵恒也没来,同时,连个回信儿也没等上。刘娥问侍女们,“最近皇上都在哪宫过夜?” 侍们撇撇嘴,差点哭出来,亲爱的娘娘千岁,您到底没把皇上给忘了,可他,却已被别人给迷住了!一个侍女很礼貌的回答说:“禀娘娘,万岁爷专宠沈才人,夜夜在她房中留宿,已经,不记得还有别人了!” 刘娥瞪她一眼,这醋意若不是替她吃的,丫头这话就该打! 沈才人?刘娥点点头,前宰相家的孙女进宫若得不到皇上的宠幸,那是很说不过去滴,她这个独霸后宫的帽子也会被扣得更牢,现在好了,刘娥拍拍手,该做的都做了,该给她的也给了,现在,是物归原主的时候了。--假如她同意。 刘娥悄悄派人给小五捎了个信,小五很快过来了,刘娥问她:“这么长时间了,有动静没?” 小五摇摇头:“还是没有。娘娘,您还是该听我的” 刘娥烦恼的摆摆手,“算了,还是别说这个了。你跟皇上说一声,请他有空时回来一趟。” 小五叹口气,“您也得上点心,这个沈才人可有点不好对付。上次您派去传话的人,就被她给挡在外面,连皇上的面都没让见” 刘娥微微一笑:“才几天就想恃宠而骄,说明她,没你想的那么厉害到底年纪小你快去吧,她总挡不住你。” 对收了沈才人一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之事,小五一直耿耿于怀,总想找机会还给她,但沈才人并不给他机会,偏让他心怀不安的面对她。来到荷香苑时,赵恒正与沈才人为陆游的诗句感怀不已,小五根本没插嘴的机会。 嫌他老在一旁碍事,干扰情绪,赵恒索性将批阅过的奏折塞给他,让他带到大殿交给值班的臣子。 小五只好退出来,瞅瞅批得有些乱七八糟的奏折,他索性又回到了福宁宫。 “娘娘,您,万岁爷可把奏折都搬到荷香苑去批阅了!您再瞅瞅这奏折批的大臣们都开始说三道四了” 刘娥认真看看,不由扑哧一声笑了:“小五你瞧,咱皇上长进了,批奏折用的都是古诗典故” 小五也被她气乐了:“您还笑得出来?皇上的诗语用的模棱两可,大臣们揣摩不透圣意,都急得跟什么似的,您还有心思笑?” 刘娥一个转身:“揣摸不透是他们蠢!看哀家做个明示,让他们睁大眼睛好好学学!”说着,以手持笔,歪歪扭扭在奏折上艰难的写开来! ------------ 第一百零八回:初露锋芒 心受怕了近乎半个时辰,小五终于看到刘娥厌倦下来的将手中毛笔一扔,皱眉道:“怎么就是不听使唤呢?写出来的字也太难看了!” 站兢兢接过奏折一看,小五心里不禁发出一阵痛苦的哀号:可怜的面目全非的奏折啊,可怎么向大臣们和皇上交待呀痛心疾首过后,随即怒目道:“娘娘,您不是一直在练字么?怎么写出来的字还是?还是这么差强人意?” 差强人意硬硬是咬牙说出来的,要不是旁边还有宫女看着,他觉得即便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她的字都稍显夸张了! 刘娥有点恼羞成怒,横眉立目道:“又不是叫你去卖字画!臣子们能看明白皇上的意思不就得了?奏折本身就这么大一点儿,怎么写怎么挤嘛” 小五又仔细审视审视,凭着他对刘娥多年的了解揣摩一番后,终于将奏折又放回桌上,失望之余索性破罐子破摔说:“关键是您写的天书没人能看明白!还把皇上原来的批语也统统给盖住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先在,我不管了,您自己看着办吧!”想到人家沈才人妙笔生花,同皇上夫唱妇随的恩爱场面,就不由对刘娥的不长进气恼不已。 再看看被自己折腾过的奏折,刘娥忽然察觉到了这事的严重性,忙讨好的对小五说:“你不能不管啊,来,我说着,你来重新写一下,中午就在我这用饭,别走了” 好一通捣腾后,全部地奏折终于被重新批示注解了一番,拿着奏折要走时,小五语重心长的对刘娥说:“皇上现在对朝政都有点不放在心上了,您这样一折腾,后妃干政,希望能有用。还有啊,毛笔字没那么难写,您用点心,堂堂的贵妃娘娘写的字没人能看懂,太有失体统了人家,算了不说了,您好好练练字,别忘了啊。” 刘娥忙拍拍他地肩膀亲热的说:“行了,我知道了。记住啊,皇上和大臣们问起来的时候,可一定说是我口授,你执笔写的,啊” 小五回头无奈道:“奴才可以这么说,可就怕人家不信啊。”心里恨铁成钢的叹息着,走了。 当赵恒知道刘娥替他捉刀注解过奏折后,惊讶半晌,终于安抚住沈才人,从荷香苑抬起**回到了福宁宫。 刘娥正为始终不听使唤地笔犯愁。一眼瞧见赵恒回来了。忙将纸笔胡乱一塞。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迎上前去:“陛下。怎么今天有空过来了?” 赵恒不自在地说:“朕早就想过来看看你了。就是” “忙!您忙。臣妾知道。” 赵恒赔上一点笑容。转换话题道:“听大臣们说。昨天朕地奏折你坐批改了?” 刘娥点点头。“陛下地批阅文笔深厚。深不见底。臣子们难以揣透圣意。皇上您忙地也顾不上修改。臣妾便自作主张替您做了一下注解。省地他们胡乱猜疑--纯粹口授!那字可是小五写上去地!写地差强人意。我已狠狠骂了他。让他平日里没事多练练书法。这样地水准拿出去太有失我皇家体统了” 赵恒有些目瞪口呆。呐呐道:“朕还以为是你地字大有进步了呢写地也没那么难看。就是不知怎么有几份上面黑乎乎地一大片不知所云地东西。小五说是你把墨汁碰撒了” 刘娥面不改色心不跳道:“费了好大劲才弄好,要不然真没法拿出来见人了。怎么,大臣对我这个后妃干政说什么了?” 赵恒清清嗓子,选择着合适地措词说:“也没说什么,就是对你不仅能将后宫治理得井井有条,还对朕的心思猜测地这么准,对政务把握得此精确赞叹不已,都赞叹不已” 刘娥释然,笑道:“刚我还担心他们会趁臣妾在宫里无法无天折腾的时候,提出请皇上尽快册封个皇后呢,看来,是我想多了。”刘娥往椅子上一坐,“皇上整日劳累,大臣们也算是默许了,以后有什么无关紧要地折子,臣妾就替您批了吧,反正我闲着也没什么事做” 赵恒桀然一笑,“朕知道,最近落了你,朕今晚就不走了,在这儿好好陪陪你。”拥住刘娥的肩膀,赵恒又道:“还有啊,这么长时间不见,你地字练得究竟怎样了?昨日你批过的奏折朕都看了,与朕的想法还真是如出一辙,以后,不用你说,朕忙时也会依仗你。刘娥,有时朕看奏折看得心烦,到时你多帮帮朕,什么后妃干政,只要见解高明,对国事有利,朕其实是不在乎的” 刘娥对朝廷公务的见解,赵恒心里有数,完全放心,知道她客观谨慎,管理政务的水平应该不在自己之下。 只是从前居然没想到过让她帮忙,自己一个人焦头烂额的抵挡了这么多年,若不是今天一早几位大臣联名参奏刘娥,说她后妃干政,请求予以重惩,自己还白白浪费着这个大好的 。只要日后还跟今天样说她是奉旨按圣意批阅来蒙此自己便大可不必再日日辛苦,备受熬煎了! “真的?”刘娥偏过头来望着他反问道:“自唐以来,历朝历代都反感后妃干政,怎么你倒不在乎?大臣们真的没说什么?” 赵恒夸张的摇摇头:“你的批文简明扼要,浅显易懂,句句切中要害,又有理有据,他们自然说不出什么。至于朕么?”赵恒用手在她脸上轻轻一拧道:“巴不得你来帮忙呢,让你能来跟朕一块儿在书房办公,朕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呢。” “皇上”刘娥含情脉脉地看着赵恒,温柔又甜蜜的伏在他耳边轻声说:“沈才人来了,在您身后呢” --啊!赵恒猛地回头一看,沈才人正半嗔半怨眨着大眼睛望着自己。“你,你怎么来了?也,也不让人通禀一声” 沈才人此时才微微俯身行礼道:“参见陛下、贵妃娘娘,臣妾以为您不在,一时冒失,便径自进来了陛下恕罪”说着陛下恕罪,眼睛却一眨不眨幽怨的盯着赵恒,继续娇声道:“臣妾也是一时心急,您明明答应臣妾说要与臣妾一块儿鉴赏唐之名画的臣妾可一直在等您 赵恒搂着刘娥地手松开了,尴尬的瞅瞅刘娥,小声道:“朕忘了。你先回去吧,回头,朕再去你那儿” “皇上”沈才人的小脸儿有些绷紧了,眼眶有些泛红,近乎哽咽着说:“臣妾为等皇上一同鉴赏名画,还特意央请祖父将他珍藏多年的名画都献了出来,您也知道,他老人家一直将他收藏的画作视若珍宝,臣妾还答应了明日就还回去的” 刘娥眼飘飘地望向窗外,赵恒为难的说:“那,朕就先过去了,回头,再来跟你说话” 沈才人一听,高兴地上前挽住了他的胳膊,眼睛亮亮地说:“多谢皇上!那,贵妃娘娘,臣妾告退了。”不待刘娥答话,沈才人半拥半拉着赵恒扬长而去。 小五没跟着过去,留下来有些忿然道:“看见了吧,这才几天呐,眼珠子就长在头顶上了。长此以往,还了得?” 刘娥淡然一笑:“人家的眼珠子本来就长在头顶上,只是时候不到,不便显露罢了。” 小五耸耸肩:“现在是时候了?奴才可不这样认为。” 刘娥有些惊讶的笑笑:“怎么,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揣摩人心了?” 小五也笑起来:“圣上的心意奴才不用揣摩就知道。”顿顿又道:“娘娘那句话还真说对了,奴才确实是,把她想地厉害了些”还没几天就显山露水的冒张扬跋扈之意,沈才人,的确有些沉不住气了。 “人家也不是不够聪明,只是,她有点自视过高了。”说到这儿,刘娥的脸沉下来,郁郁道:“还,看低我了。 沉默一会儿,小五试探着问道:“您再考虑考虑,不能一直就这样下去啊,您也为皇上想想” 刘娥又一皱眉:“先别说这事了。沈才人那,你听她的口气,有没有提过讨封的事?” 仔细想了想,小五肯定地说:“没有。从来都还没提过。” 刘娥叹口气:“看来,还得继续下去了” 抬腿卖出福宁宫的大门后,刚刚还兴高采烈地沈才人便嘟起了嘴,小小的扭着身子撒娇道:“皇上,贵妃娘娘那样好地人,怎么她宫里的太监如此可恶?刚刚臣妾来时,他们,还非要臣妾在门口干等,也不管人家心里有多急” 赵恒淡淡一笑:“这是规矩。怨不得他们。你不还是闯进去了?” 沈才人娇俏地瞄他一眼道:“同为皇上的妃子,臣妾也想随时能见着陛下,不愿像现在这样,走到哪里都受人挟制还要忍受思念陛下的苦楚” 她说的楚楚可怜,赵恒也似乎被打动了,沉思着小声对她说:“你有烦恼,朕也有烦恼啊。今日又有臣子上奏说,宫中后位缺失,应尽快将皇后人选定下来。可朕再三思量,这宫里除了刘贵妃,朕实在也想不到还有什么人选了可她又没有给朕生过子嗣依你之见呢?立刘贵妃为后怎么样” 这句话让沈才人小小的吃了一惊,犹豫片刻后才说:“其实也不用这么急臣妾同陛下想到一块儿去了,宫里若有人能为陛下生下龙子,立为皇后才名正言顺。否则,百官们那儿,也不好交代” 经过此次谈话,接连上奏请求赵恒立沈才人为后的臣子果然暂时没有了,清净了耳根子的赵恒有了喘息的时间,开始为自己的将来盘算了。 ------------ 第一百零九回:子嗣相传 自己着想的首等大事便是接班人问题。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人到中年是令赵恒无限烦恼的一个大问题,普通百姓还要千方百计生子抱孙传承家业呢,别说作为君王的赵恒了。既然后妃们都没能给他生下子嗣,就只能从兄弟家里过继一个了,虽然他心里别扭,还万分的不乐意。 这一天,早早散了朝,赵恒直接回福宁宫找刘娥,说了心中打算,他轻轻叹口气道:“朕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有了这个孩子,臣民们便不会再为宫中之事来烦朕,也就暂时可以平息一下他们对沈才人的期望了” 刘娥拉过他的手,轻轻拍了拍,有些自责的说:“臣妾以为沈才人年轻,应该能怀上的” 赵恒苦苦一笑,摇头道:“他们硬将她送进来,恐怕也是这个意思”不禁臣子们会失望,赵恒心里更是惆怅不已。他把头埋在刘娥身上,疲倦不堪的说:“这也是上天的意思吧!老天令我赵恒无后,朕!又有什么办法呢” 看着他痛苦无奈的表情,刘娥一阵心疼,也许,小五说的,是最后可行的办法?“皇上,兄弟宗亲的孩子也是赵家之后,过继到宫中就和自己的一样” 无力的安慰,令赵恒更加无奈,他闭上眼睛,叹口气,不再说什么了。 俩人相拥而坐,默默无言。小五说过,让刘娥选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进宫献给赵恒,待她以宫女身份怀孕生子后,便将孩子抱过来当做亲生自己抚养,堂堂贵妃的孩子将来不用说也是太子的不二人选;作为太子母亲的刘娥,便也可母凭子贵,结结实实堵住大臣们的嘴,顺理成章的登上皇后宝座。[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但刘娥对他这个办法始终无法下定决心,利用别人的**达到自己的目的,怎么说,总觉有些龌龊,即便赵恒同别人有了孩子,他也不会将自己完全晾到一边,对这一点,刘娥还是放心地。私下里,她也知道,只要有人能给赵恒生下孩子,那恐怕不仅皇后的位子,连皇上的心她都能连根挖过去!尽管想起来就不舒服,但不到万不得已,她还是不愿轻易采纳小五地意见。 没过一会儿,沈才人又过来了。这次,许是赵恒的话起了作用,沈才人好像有了点规矩,经过宫女地传话后,她才款款进来,缓缓施礼拜见:“参见陛下、贵妃娘娘。” 赵恒呼出一口气,勉强坐直身子道:“你怎么又过来了?朕今天想在这儿歇歇,要是没什么事,你,就回去吧。” 沈才人冲刘娥笑笑,没听见似的,坦然上前将手探到赵恒额头试了试,又放在自己额上比比,无限关切的说:“皇上,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脸色这么难看?您等会儿,臣妾这就去宣太医来。”说着,扭头就要往外走。 赵恒撇一眼刘娥。摇摇头。身子往后一仰躺下了。刘娥会意。忙起身拦住沈才人:“不用了。沈娘子。皇上没什么事。休息休息就好了。” 沈才人回头看看她。面无表情道:“娘娘怎么知道皇上没事?真要没事。皇上早该回臣妾那儿了”说完。冲外面唤道:“青荷。快进来。” 侍候在外面地宫女忙小跑着进来:“娘娘有何吩咐?” 沈才人提裙在椅子上不慌不忙地坐下说:“万岁地身子有些不舒服。去宣太医过来。” 小宫女犹豫一下。偷偷抬眼瞅瞅刘娥。刘娥好像没听见。只管在一旁坐着。看也不看她们一眼。贵妃娘娘在。哪里有才人发号施令地规矩?小宫女有些为难。沈才人看出来了。呵斥道:“愣着做什么。没听见么?还不快去!” “是。”小宫女慌慌地答应一声。急急忙忙跑出去了。 沈才人看看床上躺着地赵恒,袅袅婷婷的过来,为他盖上被子,赵恒身子一翻,面朝里睡了,沈才人就势在他身旁坐下来。 三个人谁都不说话着实尴尬,刘娥开始没话找话:“听说娘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自小跟老师学的么?” 沈才人微微一笑:“臣妾自幼便由两位启蒙先生教导,学了一点皮毛,再则家学渊源,祖父,父亲所识皆名流雅士,受此熏陶,臣妾才精进不少。” “噢--”刘娥拉长音答应着点点头,艳羡道:“娘子出身名门,又有名师指点,怪不得如此多才多艺,气质高贵呢”瞅见沈才人稍稍昂首一笑,刘娥又接着说 宫自幼贫苦,虽侥幸识得几个字,但对音律书画,知。若能像娘子一般得数位名师指点,不知,现在比之娘子如何?” 沈才人脸色一变,随即笑道:“人命由天定,出身贵贱恐怕由不得人心” 刘娥恍然笑道:“--对呀!娘子说的是,看我都有点糊涂了!既然一出生便注定我为贫贱之躯,那本宫倒要感谢上苍安排给我一个贵妃的名分,享尽富贵了。只可惜了娘子,名门之后,才人身份刘娥叹息着摇摇头:“不过既然这也是上天的意思,那你我凡人,便无法更改喽。” 对她地揶揄,沈才人报以冷冷一笑:“臣妾自恃年纪尚幼,人生路途长远,对将来的前程,还不敢估量” 一句话捅到了刘娥的心肝上,她竟无言以对了。--说的不错呀,人家是豆蔻年华,芳龄十几,自己,已近人老珠黄了瞅一眼床上闷声不吭的赵恒,忽然一阵心酸起来,要是活在现代,即便他有了小三小四小五,也不会如此光明正大地面对面与自己抗衡!想想当初皇后在时,自己的荣耀胜过沈才人现在百倍,也没有像她这样肆无忌惮过!人心不古啊死赵恒!还不发话,就这样看着你小老婆欺负我么? 这时,有宫女来报,太医过来了。刘娥只做没听见,你宣的人,你来管。 沈才人也没有要她插手地意思,直接吩咐道:“快宣进来。” 太医来了,沈才人站起身子,给他让出位置道:“陛下似有小恙,你快来替陛下诊脉。” 太医俯身上前,刚将手搭在赵恒垂在里面的手上,睡得好好地赵恒突然被惊醒了样,一个翻身猛地坐起来,甩掉太医的胳膊,恶狠狠道:“谁让你进来地?朕没病!滚出去!” 太医被他吓一跳,站兢兢跪地启奏道:“回万岁,方才是沈娘娘宣臣过来的,说陛下身染小恙。臣万死,惊扰了皇上,求皇上容臣为您诊脉” “诊什么脉!朕说了没病!你耳朵聋了?赶快下去!”赵恒眼睛瞪着,气势汹汹的发着脾气。 太医偷偷瞅瞅沈才人,只得悻悻退出去了。 沈才人脸上挂不住了,上前两步挽住赵恒的胳膊娇声道:“皇上--,臣妾看您脸色不好,担心您嘛!您看您要没病,怎么在这儿耽误着不回去了” 赵恒看着她,脸色稍稍缓和一下,轻轻推开她的胳膊道:“朕心里有点烦,想在贵妃这里清静清静,你先回去吧。” 沈才人待要再说,赵恒摆摆手,语气坚决的说:“下去吧!” 沈才人嘟起嘴,委委屈屈的看看赵恒,一扭头,走了。 赵恒叹口气:“连个礼都没有,还没个小丫头懂规矩呢。刘娥,你也不管管” 刘娥顿觉惊异道:“我管?你惯出来的,臣妾可管不了!” 赵恒又往床上一躺:“那你就眼睁睁看着她无法无天?你可是贵妃娘娘,管理后宫不是你的分内之事么?” 刘娥冷笑道:“不知礼数臣妾可以派人教,但沈才人大家闺秀,进宫之初,可是比谁都知礼呢”念在他刚刚也算替自己出了口气,刘娥不再挖苦他,只就事论事道:“沈才人出身高贵,目前又深享圣恩,臣妾说的话,你也看见了,她已经不屑一听。解铃还须系铃人,要让宫中秩序井然,还得你亲自出马。”说着话刘娥也往床上一靠懒散的说:“我也不想再做坏人了,出力不讨好” 赵恒将她揽到怀里,喃喃道:“她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只是朕这几日心里烦躁得很,你帮朕看看折子,有些不甚紧要的,便替朕批了吧,朕想歇几天,顺便看看宗室那几个孩子,挑个出来养在宫里以后的事,就看老天的了” 刘娥一咧嘴,心里呻吟道:我的字行!得赶紧找个可靠的人来帮忙了!小五平日忙,恐怕指望不上,那还有谁能值得如此信任呢?思来想去,刘娥又笑了:当年武则天有上官婉儿相助,政事处理得有条不紊。我家里,不也有个现成的小才女嘛,过了这几年,我的小如,早该长大了( ------------ 第一百一十回:写手来了 小如,确如刘娥所想,早已不是先前那个扎着两个蹦跳跳见人便撒娇的黄毛小丫头了。几年来,在家中老师的教导和刘夫人的言传身教下,她已经由一个天真活泼的小姑娘出落成了一位亭亭玉立知书达理的漂亮小姐。自从祖母两年前去世后,小如就天天盼着刘娥实现诺言将她接进宫中相伴,每次刘夫人进宫拜见,她都要费尽心机明示暗示一番,可刘夫人每次都以娘娘说了,再等等为由敷衍她,令她着急不已。 小如早听过刘娥被贴身宫女设计陷害的故事,她将宫里当成了华丽的老虎笼子,认定刘娥身边俱是不怀好意之人,急不可耐的想要进宫去陪伴保护刘娥。 一次次争取无果后,小如好发了一阵脾气,后来,小丫头自己仿佛想通了什么,不再天天吵闹,竟定下心来听话的跟刘美给她请的老师认真研习起书法来,书房里常常一闷就是一天,晚上也熬夜写字。刘美两口子乐得清静,便由着她去了。只是偶尔的,小如还是会嘟噜几句,怎么娘娘还不捎信儿叫小如进宫呢?不是把我给忘了吧?等不来刘夫人确切的回答,她每次便只好悻悻作罢。 终于,这天,刘夫人在花园找到她,同她谈起心来,“小如啊,”刘夫人含笑说:“昨天,御史家来人提亲了,他家的三公子年轻有为,人品相貌都好,家中又是几世为官。你叔叔要我问问你,要是你没别的想法,他就应了人家了。” 小如一听就急了,扯住刘夫人的手道:“婶婶你知道的,小如还等着娘娘召我进宫呢,我怎么能嫁人呢?您给叔叔说嘛,我才不要!他也早就知道的,干嘛现在还”说着说着忽然就气了,身子别过去,垂首啜泣道:“小如都快十七岁了,娘娘还要人家等叔叔也急着要小如嫁人婶婶你告诉叔叔,就说小如说了一辈子不要嫁人,娘娘一辈子不要我进宫,我就在家里跟叔叔婶婶过一辈子” 刘夫人扳过她的身子,轻轻拍拍,道:“傻丫头,女孩儿长大了,哪有不嫁人的道理?就算娘娘让你进宫了,将来,过个一两年,她还是要给你选个好婆家,将你嫁出去的” 小如睁大眼睛认真的说:“婶婶,我不要!回头你再进宫时告诉娘娘,小如今生只想跟着娘娘过一辈子!叔叔在家还有婶婶你照顾心疼着,娘娘她在宫里一个人,孤零零地,小如要去侍候陪伴她!永远陪伴在她身边,不让人欺负她!”说着,眼里噙着泪把头靠在刘夫人肩膀上喃喃道:“奶奶也说过的,说宫里是非多,娘娘无依无靠的,一个人很可怜。我和***命都是娘娘救回来的,我要去宫里报答她婶婶,你跟娘娘说,就说小如已经长大懂事了,她不要小如进宫,小如就在家里等,哪怕等一辈子呢,我也要等到她让我进宫那一天” 刘夫人眼睛湿湿地,勉强笑道:“傻丫头,娘娘不要你进宫不是怕你不懂事,是因为以前你还小,她想让你在家里跟老师多学学读书识字。既然,你自己都觉着现在长大了,又下定决心要跟着娘娘,那,明日婶婶便带你进宫好了!” 小如一惊,有些不敢相信道:“真的吗婶婶?明天就能进宫?不用先禀报娘娘一声?” 刘夫人疼爱的一笑:“我们小如是什么人?想要进宫了,哪个能拦?” 小如喜极而泣。转而又嗔道:“原来进宫这么容易!小如总算明白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从前根本不是娘娘不要我。分明是叔叔婶婶拦着不要我去!” 刘夫人被她气乐了。伸手轻轻在她身上打了一巴掌。道:“我和你叔叔怕你一进宫往后就难再见面了。千方百计想要多留你几天不好么?没良心地小东西。根本不把你叔叔婶婶放在心上” 小如忙抱住她撒娇道:“婶婶乱说!你明明知道小如也舍不得你和叔叔地小如进宫后一有机会就出来看你和叔叔还不行吗?我们还和从前一样。婶婶给叔叔做鞋子。小如给叔叔做衣服喛。进宫后。我也给婶婶做最漂亮地衣服穿” 刘夫人表情严肃起来。郑重其事地告诫她道:“宫中是非多。你要格外当心。不要时时记挂家里。更不要将宫里地东西随便带回家。千万时时小心。别让人钻了空子。记住。进了宫。你就是娘娘 唯一地亲人。万万不能让人利用你来对付娘娘” 小如微微一笑:“小如记下了。婶婶尽管放心。” 第二天早早的,刘娥就见到了小如。小如恭恭敬敬的给刘娥磕头,见完礼便低眉顺目垂手立在一旁,自始至终,中规中矩,不慌不忙,落落大方。刘娥同刘夫人相视而笑,“这丫头出落得,越发招人喜欢了。多亏嫂嫂调教的好。” 刘夫人摆手道:“哪里用得着臣妾调教!丫头时时处处以宫人自居,以娘娘为榜样要求自己,听了娘娘要她好好学习诗文书法地话,一天到晚闷在房里看书写字,现在她写出来的字,连教书先生都自愧不如呢。” “真的?”刘娥两眼发亮,看着小如道:“小如,你且写几个字让我瞧瞧。” 小如答应一声,立在桌子后面,将宫女们摆上的宣纸抚平,提笔沾足墨汁,略一思忖,随即弯腰刷刷写起来。刘娥和刘夫人转到小如身后认真看着,小如纤手疾动,笔尖落处,一行行清丽娟秀的小字如山泉流水般倾泻而出:浔阳街头夜送客,枫叶+花秋瑟瑟。主人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管弦。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 忽闻江上<声,主人忘归客不发。 是那篇篇幅很长的《琵琶行》。小如地字果然很漂亮,看上去赏心悦目,但仅凭这小小的一张白纸,将篇幅长长地一首诗完全写就,恐怕有些不易。刘娥写字最头疼地便是纸太小,无论何时,总感觉不够她施展的 她跟刘夫人继续说话,不到半个时辰,小如便举着写好地字来交差了,“小如已经写完,请娘娘过目。” 刘娥接过来一看,好家伙,一张纸上整整齐齐,漂漂亮亮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虽然字多些,却丝毫看不出拥挤杂乱,整张纸看上去同从前看过地书法艺术品毫无差别!刘娥有些奇怪她何以练就这种功夫,问小如道:“人家练字,都爱练大字,怎么你把这种字练得这么漂亮?” 小如犹豫了一下道:“娘娘要看大字,小如也能写的” 刘娥笑道:“我不是要看你写大字,只是奇怪你为何偏爱这种蝇头小楷?这样的字可不是好学的下了不少功夫吧?” 小如低头道:“回娘娘的话,小如以为娘娘在宫里能用得上的便是这种书信常用的小楷字,所以才下功夫练了几日” 刘夫人在旁道:“这孩子在家没干别的,成天净琢磨进宫后怎么侍候你,你在宫里要用什么、需要什么了,仿着我进宫穿得宫装,还给你做了几身衣服呢,真漂亮,那针线细的,臣妾是自愧不如,街上的裁缝都没有比得上的” 刘娥看看小如,将她轻轻拥到怀里,拍拍她的后背道:“好丫头,难为你为我费了这么大的心以前,虽然我很想有个亲人留在身边,可这宫里太复杂,有时候,我也真不想让你掺合进来。本想给你找个好人家嫁了的,可你婶婶说,你决心已定,一心进宫,我也就不再多想了。好!从今儿起,你就留下来!我宫里还有许多事要你帮忙呢” 终于听见她说出了真心话,小如伏在她肩上眼泪都下来了,“小如以后终于可以天天侍候您了,***在天之灵也可以安息了娘娘您放心,小如会听话的,您叫我做什么,我都能做得到,真的”说着说着,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赶紧将头从刘娥身上抬起来,身子也稍稍离开些道:“娘娘,快坐下吧,这样让别人看见了不好,宫里规矩多,来之前叔叔告诉过小如的” 刘娥替她擦擦眼,疼爱的说:“宫里的规矩虽多,可也管不着咱们见面高兴的事儿。你以后就天天跟着我,我寝室旁边有间房子还不算小,已经让人收拾出来了,你就住在那里吧,离得近了,干什么都方便。拿着你的东西去看看吧,哪里不合心的,只管叫人给你收拾就是。” 小如欢快的答应一声,跟着两名宫女出去了。看看她的背影,再瞅瞅手里漂亮的字,刘娥乐了,有了她,我终于可以告别无业游民时代,堂而皇之的进入管理高层了!--而且还是,整个国家的! ------------ 第一百一十一回:借子显贵 如进宫后,刘娥批阅奏折的兴趣一下提高不少。不>一动吓一跳。亲身体会了做皇帝的辛苦,刘娥才明白为何历朝历代昏君多明君少的原因,--太累了!赵恒去上朝,她躲在书房看臣子们的奏折并加以批注,赵恒下朝了,她还没看完,而新的一摞摞厚厚的折子又被太监们抱了进来,每天都是如此,熬到半夜有时都看不完。一边是无穷尽的劳累与辛苦,一边是召之即来的享受和玩乐,意志力稍稍薄弱些的皇帝放弃挣扎,投进温香软玉声色犬马也是常理。 刚开始,两口子共同批阅,凡事都商量着来,后来,赵恒现刘娥的确见解独到,做事有理有据,便为提高效率起见,俩人儿分开,各干各的。再后来,赵恒便有了种种需要离开的琐事,刘娥干脆将折子带回福宁宫加班干活。碰着需要皇上亲自出面的事时再由赵恒解决。 小如那手漂亮的蝇头小楷大大的有了用武之地,刘娥口述,她捉刀操写,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天天忙于朝政之事,后宫诸多杂务,理所当然的,便交给了淑妃娘娘。 这种又累又充实的生活过了没几天,淑妃便急冲冲找来了。“姐姐,你这几日到底在做什么?后宫您还管不管啦?” 刘娥正手持折子凝眉沉思,听见她质问,有些茫然的抬头道:“怎么了?妹妹不是在管么?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拿不定主意了?” 淑妃有些气急败坏道:“妹妹我可管不了!姐姐,你干嘛心甘情愿替人作嫁衣裳?你整天闷头在宫里卖命,殊不知有的人乐得清闲,在宫里大兴土木呢!” “哦?”刘娥少少吃了一惊:“大兴土木?是谁?要干什么?”说话间,小如乖巧的请淑妃坐下,又各自为两人倒了杯茶递过来。 “还能有谁?”淑妃冷笑道:“除了咱们的皇上,还有谁有这胆量?” “皇上?他要干什么?”怪不得自己的活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原来便宜了某人! 淑妃喝口茶润润嗓子道:“皇上大兴土木还能干什么?盖宫殿呗!国库里的银子拿了几百万两不说,今儿还派人来我这里支银子用,张嘴就要二百万!后宫虽然还有点银子,统统给他后,咱们就只有喝西北风的份儿了!”喘息两口后,接着忿忿不平道:“咱宫里慈元宫闲置着没人住,您过去地凤仪宫也没人住,安排小殿下这两宫哪里不能安置,非要重新起盖,姐姐你说,这不是天大的浪费吗?” 刘娥颇有些惑:“安排小殿下?皇上前几日不是说小殿下年纪尚幼。暂时让他还跟父母住在家里么?怎么。现在又要接进宫里来了?” 淑妃急地一下站起来。走到刘娥跟前跺脚道:“姐姐--!成日替皇上操朝政上地心。宫里地事儿您还蒙在鼓里呐!原本小殿下地事儿是这样定地。可是咱皇上地新宠沈才人一句话。既然已经过继给了皇上。那就是咱们地孩子。干嘛让咱们地孩子在别人家住呀?于是乎。万岁爷便听了她地话。大张旗鼓在宫里建房子盖宫殿。就这么折腾开了!” 刘娥一皱眉:“新殿选在哪里盖?” 淑妃又重新坐下来道:“靠近慈元宫。御花园旁边。” 刘娥一愣:“怎么选在那里了?那里没空地呀我记得有几位嫔人在那里住。她们几个怎样安置?” 淑妃一拍手:“您总算惦记起她们来了!沈才人说小孩子爱玩。新宫殿选在御花园旁边最好。靠近着慈元宫。她也好时时照应着他” 小如听了,忽然咳嗽一声,刘娥看她一眼,心里也是一惊,赶紧不动声色的继续问淑妃:“娘子这话什么意思?皇上答应沈才人,让她入住慈元宫了?” 对她的一无所知,淑妃深感惋惜,她摇摇头,叹息着道:“还不仅如此呢,皇上还答应将来让她负责小殿下地衣食起居单说就是,小殿下,皇上就给了沈才人了,以后正式册封太子之时,人家可就是名正言顺的当朝皇后喽” 刘娥一时无语。 淑妃继续不满的说:“沈才人恃宠而骄,现在就谁都不放在眼里了!赵嫔,张嫔的宫殿端端就被拆了,皇上让她们暂时在别人那儿寄住几天,容后安置。这俩人没办法,知道你忙,不敢擅自来打扰,就哭哭啼啼地找到我那儿去了。妹妹也没法子呀,先就让她们在我的华宇宫住下了。 姐姐,宫里的嫔妃被逼得没地方住,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她俩知道今儿 找你,闹着要跟我一块儿来,想请你给她们主持公|看她们怒气冲冲地,怕她们太不像话,就没让她俩来。--沈才人和皇上也太不象话了!你要再不管,他们恐怕就要闹上天去了!” 刘娥呐呐道:“小殿下现在何处?” “跟沈才人和皇上在慈元宫住着呢。沈才人为了拉拢他,大街上什么好玩儿的好吃的都搬到宫里来了,他要什么给什么,还哄着让他喊她叫母妃呢,哼!年纪不大,心眼倒不少!指望着笼络住殿下,即便将来做不成皇后,也能盼着当个太后呢。” 小如的眼急急飘向刘娥,脸也涨红了。 刘娥慢条斯理地喝口茶,好像不在意的问道:“妹妹可见过小殿下?” 淑妃一撅嘴:“远远地看见个背影。沈才人将孩子霸住,宫里哪个妃子地面都不让见,生怕跟她抢孩子呢!” 刘娥叹口气,懒懒的继续饮着茶说:“随她们去闹吧,你我姐妹管不了,咱们也不去管他!” “姐姐--”淑妃坐不住了:“您还看不出来吗?沈才人现在还没怎么着呢,就开始欺负宫里地姐妹了,有朝一日,她要真得了势,你也幸免不了!” 刘娥有些无奈的摇摇头:“真要如此,那也是天意,你我都奈何不了地” 淑妃可不听她这一套,蹬蹬几步走到她跟前,摇晃着她的肩膀道:“姐姐你这是怎么了?眼看着别人蹬鼻子上脸你一点儿都不着急不行!你可不能不管,赵嫔张嫔还在我那儿住着呢,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走!姐姐跟我来,妹妹带你看看沈才人去!到那儿你就知道她得意成什么样子了,小殿下小小年纪,就要被她给带坏了” 连拉带扯的,刘娥被淑妃硬硬的拖出了宫,小如在后面紧紧跟随着。 还没到慈元宫呢,就听见那边敲锣打鼓人声鼎沸,甚是热闹。淑妃一皱眉:不知她又在搞什么花样! 把门的太监远远看见她们俩来了,一溜风跑进去通风报信了。刘娥与淑妃才到门口,沈才人便已袅袅婷婷迎出来了:“贵妃娘娘和淑妃娘娘怎么一块儿来了?臣妾有礼了。”刚还喧哗热闹的慈元宫,霎时一片静寂。 刘娥与淑妃互相看看,刘娥笑着说:“听说娘子搬到慈元宫了,本宫同淑妃娘子特来祝贺。沈娘子恭喜呀,新居住得还好么?” 沈才人微微一笑:“还好。多谢贵妃娘娘与淑妃娘娘惦记。,皇上还在宫里等着臣妾过去服侍呢,二位娘娘,要是没别的事儿,就请先回吧?改日闲暇之时,容臣妾再登门拜谢” 淑妃嘴角一挑:“怎么?还没进你的慈元宫呢,就下逐客令了?沈娘子,你这种待客之道,恐怕有失体统啊。” 沈娘子毫不示弱,挑挑眉毛反唇相讥说:“臣妾倒好象觉着淑妃娘娘您有些反客为主了!臣妾说了,皇上还在里面等着臣妾前去侍候呢,万岁爷不愿意被外人打扰,臣妾即便有心,也不敢随便做主叫您二位进去呀” 淑妃勃然大怒:“外人?什么时候我们姐妹成外人了?沈娘子你让开!今儿这慈元宫,我们还就,进定了!” 说话间,不待沈才人有所反应,淑妃一把拉住刘娥,气冲冲跨进门去。沈才人气的小脸儿青,又没法子拦住她们,只好紧跟在后面,向大殿这边走过来。 一进大殿,就看见满屋子全都是奇奇怪怪的市井街头才有的新鲜玩意儿,好玩儿的,好吃的,泥人,糖葫芦,甚至油炸大饼都有,乱糟糟摆满了整个富丽堂皇的大殿。唯独没见一个人影。淑妃捏起个彩塑小泥人看看,回头问沈才人:“沈娘娘,你不是说皇上在这儿么?怎么我们连个影子都没看见?倒是这些市井之物,堆满了屋子,怎么,沈才人是想效仿古人,把这慈元宫变作市井大街么?” 沈才人对她的讥讽毫不在意,只是眼盯着淑妃手里的泥人道:“淑妃娘娘可要小心了,您手里的泥人是小殿下的心爱之物,打碎了,小殿下要哭闹起来,臣妾可吃罪不起” 她这一说,倒提醒了刘娥,刚要问小殿下现在何处,忽然,从里屋飞快的冲出一个小孩,手舞足蹈直向淑妃撞去,嘴里还不停的嚷嚷着:“快将我的泥人放下!打碎了,我要你的脑袋” ------------ 第一百一十二回:唇枪舌剑 .. 妃正翻来覆去摆弄手里的泥人儿,冷不防被猛冲过了一跳,手一松,泥人“啪”一声掉在地上,摔碎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小孩跑的太急刹不住车,也一头撞到淑妃身上,两人同时“哎呀”一声。淑妃差点没被撞倒,幸亏旁边的小如眼疾手快赶紧扶住了她。小孩子一看泥人摔碎了,立时暴跳如雷,扭头又向淑妃冲去,双手在她身上乱打乱抓,口里还不依不饶的嚷嚷着:“你赔我!你赔我!该死的,看我不打死你--” 淑妃本来就是刚站稳身子,被他连推带打得一时猝不及防,竟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定了定神,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应付这个小无赖。小如和另一宫女上前护在淑妃前面,任凭那孩子雨点般的拳头击打。沈才人在一旁看的高兴,不痛不痒的说:“好了好了小殿下,泥人碎了就碎了,回头母妃让人再给你做个新的,比这个好的,好不好?别闹了,听话啊” 刘娥眉头紧皱,才要上前解围,就听身后有人大声呵斥道:“住手!没规没距的,成何体统!” 小孩子听见这一声,扭头瞅瞅,发现是赵恒在瞪他,忙最后踢了小如一脚,才悻悻折回身,走到沈才人跟前,沈才人一把将他揽到怀里,蹲下身子温言软语轻轻哄劝着,两手不停的在这孩子头上身上抚动,样子甚是亲密疼爱。刘娥和淑妃这会儿才看清原来对方是个七八岁地小男孩儿,一身合体的锦袍,清秀的面孔,只是眼睛有些虎视眈眈的,两手紧紧握拳,狠狠瞪着淑妃和刘娥几个人。 “参见陛下。”淑妃与刘娥同时施礼,赵恒又瞪一眼那孩子,转身在椅子上坐下略略有些尴尬道:“你们怎么过来了?宫里地事情,都忙完了?” 这句话明显是在问刘娥,刘娥心里有气,故意装作没听见,倒是淑妃嘟起嘴儿质问皇上道:“万岁,臣妾同姐姐来此是想问问陛下,张嫔她们将来您准备怎样安置?总不能,让她们两个在臣妾那儿将就一辈子吧?” 赵恒看看刘娥:“贵妃以为当如何安置?” 刘娥冷冷一笑:“宫中有几多大事发生,臣妾都一无所知,哪里还敢做什么主?” 赵恒一时心虚无语,沈才人在旁插话道:“淑妃娘娘的华宇宫在众妃子里面可算是最大的了,即便让张嫔她们在您那儿多住些日子应该也没什么妨碍,再说,宫里现在正在为小殿下修建新殿,占用的地方大,咱们姐妹相互挤挤,也是应该的嘛” 淑妃立刻回头讥讽道:“我们姐妹?沈娘子说得轻巧!我们姐妹是挤了。三个人同住一宫。可你好像并不在其数吧?本宫只看见沈娘子一个人占据着慈元宫。怎么不让其他妃子来与沈娘子同住呢?” 沈才人微微一笑。双手将那孩子搂得紧紧地说:“臣妾也想与众位姐妹同甘共苦。只是。咳!小殿下才刚进宫来。离开生父生母怪可怜地。他见着臣妾后。便非要闹着和臣妾同住。又不愿看见不相关地人。皇上怕委屈了小殿下。便恩准臣妾在小殿下地寝宫建成之前。暂时同他一块儿住在慈元宫内。即便如此。小殿下还时时想念他地亲爹娘呢。臣妾好容易将他哄得高兴一点。二位娘娘便突然闯了来。到底是臣妾在此居住。人多眼红。更不把臣妾看在眼里。要是换了是皇后。恐怕再不会有人敢硬闯了” 淑妃气得脸通红。(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正待要同她理论。却被刘娥拉住了。刘娥弯下腰。笑盈盈地冲小殿下说:“小殿下。你几岁了?叫什么名字呀?” 小殿下仍同方才样充满敌意地瞪着她。腮帮子鼓着。不发一声。赵恒喝道:“怎么不说话了?贵妃娘娘问你话。你听不见吗?” 小孩儿似乎有些怕他。低头向沈才人怀里钻了钻。沈才人忙道:“陛下莫吓着孩子。他还小。又不懂事。怎么知道贵妃娘娘呢” 小殿下听见她说这话。一下从她怀里跳出来道:“我自然知道!母妃不是说过吗。贵妃娘娘最不喜欢我。只要她一来。我就不能再看小猴子了”一边说着。一边又恨恨地向刘娥望去。嘴里还不依不饶道:“哼!别以为我会怕你!要是我地小猴被吓出个好歹。我一定不放过你!” 刘娥目瞪口呆,沈才人偷眼看看赵恒,紧着将口无遮拦的小殿下拽回怀里,脸上赔笑道:“贵妃娘娘千万别听他的,都是小孩子乱说的,臣妾 样讲过,都是小孩子胡乱说话,您千万别往心里去妾一定好好管教管教他” 赵恒厉声呵斥那孩子道:“大胆!不得对贵妃娘娘无礼!你若不听话,朕就将你的这些小玩意儿统统命人扔掉!一个不留!沈才人!都是你教管无方,才小小年纪便说出如此狂妄之语!” 沈才人忙搂着孩子跪地道:“请陛下恕罪,臣妾以为小殿下刚离开爹娘到皇宫,恐他一时难以适应才略略随他任性了些,以后,时间长了,臣妾自会好好儿教他些规矩的” 刘娥笑道:“这岂不是难为沈才人了?小男孩正是不好管地年纪,娘子一个人恐怕太操心,太辛苦,不如,让小殿下搬到华宇宫,那儿淑妃加上张嫔两位,有三位娘娘管教着,就好多了。” 淑妃听她一说,好像有些不太乐意,被一旁的小如扯了下袖子,才好歹没说出反对地话。 沈才人好像早知道她会有此一说,自顾自抚着小殿下的脸儿笑道:“贵妃娘不必费心,更不用淑妃和张娘娘几位操心,当初小殿下进宫之初,文武百官便一致推举由臣妾独立教养,可视同己出,陛下也知道,小殿下同臣妾一见面,便称臣妾为母妃,可见我与小殿下也是有缘地很呢您说是不是,陛下?” 赵恒稍点下头,眼望着刘娥道:“本来朕是想先让他在王府里跟他爹娘过一段,长大些再进宫的,不过,臣子们都说,既然过继了来,便该将他接进宫中相伴,以皇子身份教养爹娘又同沈才人地祖父相熟,便同众臣子一起上奏说将他交由沈才人抚养最好朕想你,也忙没空带孩子,便同意了只是张嫔她们的事,着实办的不妥,劳驾贵妃再操操心,将她们妥善安置一下,省的后宫怨声载道,不得安宁 刘娥明白了,心里一阵凄凉,说了归齐,还是大臣们同沈家一起搞的鬼。谁让人是官宦人家手眼通天呢?自己无依无靠,不被凉在一边才怪! 淑妃却不甘示弱道:“臣妾听说的可不是这样!臣妾听人说,小殿下的爹娘本意是要将他交给刘姐姐抚养的,宫中无后,刘姐姐身份最高,按理也应该这样。跟贵妃娘娘长大,与小殿下的身份也才更为相符。 只是有人看中这个机会,联合朝中大臣轮番去王府做说客,才使他爹娘改变主意的。真是,仅凭你才人的身份便要抚养未来的太子储君,说出去,不会被人笑话么?皇上,您这样做,也让小殿下太没面子了,分明不成体统!应该将他交给刘姐姐才对嘛” 沈才人霍然站起身,凝眉冷笑道:“不知淑妃娘娘从何处听得的这种谣言!--没错,王府是跟陛下提过将小殿下交与贵妃抚养的话,可那是迫于无奈!只因宫中贵妃娘娘身份最为尊贵,他们不敢有不同意见而已!但朝中臣子们可不一样,他们极力上奏,言说臣妾出身名门大家,实是抚养皇子的最佳人选!臣妾是听了皇上和众臣子的话,才勉为其难,接下这一重担的!自从小殿下进宫之后,臣妾无一日不战战兢兢而过,无一时不把小殿下的冷暖放在心上臣妾为小殿下操碎了心,淑妃娘娘还这样口无遮拦,谴责于臣妾,陛下!请恕臣妾不敢芶同!” 淑妃狠狠将脚下的泥人碎片踩了踩,手指满大殿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咬牙道:“这就是你的教养之方?难不成,你这位名门之后的大家闺秀,便是这样教养着长大的?方才小殿下还说什么?小猴?难不成,你把街上耍猴卖艺的也叫到宫里来了?--沈才人!你这样做,本宫无论如何看不出你是在教养储君,倒像是为笼络小殿下,在费尽心机呢” 沈才人自恃年轻,又得到了皇上的宠爱,更重要的,是最终在家人竭力帮助下得到了抚养未来皇位继承人的权力,以为自己已无需再小心谨慎,装弱势了,而且她的目标也已实现了第一步:终于住进了象征皇后身份的慈元宫!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贵妃和淑妃作为昨日黄花不好好反省目前的局势,反而还一而再再而三与她作对,看起来有必要让她们明白明白目前自己的身份了idiam .., ------------ 第一百一十三回:孰赢孰败 .. 人觉着自己忍的已经够多了,已经无须再忍下去了皇上的面,她想自己也完全可以小小的撒一回泼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当然,她也想到了,即便皇上不认可,或是心有不满,自己还是可以扭扭身子撒撒娇,哄哄,让他转怒为喜的。宫中无论从年纪还是容貌身世,还是朝中大臣们心目中的地位和支持率总之,能影响皇上的重要几点,还是无人可与自己媲美滴没有理由再在刘娥面前低三下四了,--最重要的,没这必要了! 沈才人还是很注意自己在小殿下心目中的形象的,她拍拍他的头,柔声道:“快去后面玩儿吧,这儿没事儿了,待会儿母妃再过去找你,啊?”小孩子听了,念念不忘的看一眼地上小泥人的碎片,又瞪眼瞅瞅刘娥和淑妃,大概心里已经意识到了什么,满心不甘的跑走了。 打发走了他,沈才人提起裙子袅袅婷婷向前走了几步,在赵恒身旁的椅子上不慌不忙坐下来,又大模大样端起杯香茶抿了一口,这才微扬起头,面朝淑妃淡淡一笑道:“淑妃娘娘您说我屈意巴结奉承也好,蓄意讨好也罢,臣妾认为对未来皇上的继承人,怎样做也不为过!我也知道,前几天还跟皇上说呢,小殿下跟着臣妾,怕是要招人嫉妒,到时候流言蜚语满天飞,恶意中伤诋毁恐怕难免,我也早想好了,只要是为了皇上,为了小殿下好,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我都不怕!” 大概说的有些激动了,沈才人稍稍作下喘息,乜一眼脸已变色的淑妃继续道:“也请淑妃娘娘注意下自己的身份!这是在哪儿啊?这是皇后住的慈元宫!虽然臣妾身份低微些,还不是后宫之主,但我抚养的是皇子储君!将来地皇位继承人!行使的可是皇后的权利!您即便对我看不惯,总该对咱大宋的规矩有所了解吧?您在慈元宫无理取闹,可是大不敬,论罪,可是当斩的” 赵恒听了她一番大论,表面仍若无其事地端起茶杯轻轻啜饮,心里却在琢磨这丫头越来越大胆了哈,这不分明是在向那二位下战书么?怎么她没考虑到小皇子长大还颇需要些日子么?难不成,她想指望自己看来这地方不可久留,一会儿真该找个借口溜出去了 淑妃的脸被气得通红,手点着沈才人,嘴唇哆嗦着一时却说不出话来了刘娥,明显的,她也恼了。 刘娥迈开大步往赵恒跟前一站,冷冷瞥一眼沈才人道:“沈才人,你可知罪吗?” 赵恒又紧着喝两口。沈才人一惊:“贵妃你臣妾何罪之有?” 刘娥也不看她,自顾自说道:“你既知自己还不是皇后身份,在陛下面前,”说到陛下两字时,刘娥的语气重重的。赵恒又捧起一杯 “没有万岁的恩赐,本宫和淑妃娘尚不敢擅自落座,你一个小小地才人倒如此随便,看来你,除了大不敬之外,还要加个以下犯上,蔑视君皇的罪名了!” 沈才人愣怔了一下。不自觉地站起身来。才待要申辩。刘娥却又转向赵恒。换一副口气说:“不过。既然沈才人现在身负重责。要照顾教养小皇子。皇上就先不要罚她了。且饶她这一次。以观后效!不过”又转向沈才人教训道:“沈才人。希望你能体会皇上地一片苦心。时刻牢记自己地身份。莫做越礼之事。不然。下次再被人抓住把柄。本宫不仅不好再替你求情。恐怕传扬出去。也有失你大家小姐地风范好了。这儿没你事了。去看着小殿下吧!别让他胡乱跑闹!”说完。自己就近拉把椅子坐下来。还伸手招呼着淑妃。像呼唤牌友般随意地招呼她也来坐下。 --欺人太甚!加上她这副呼喝下人般地语气。沈才人如何受得了?皇上!她被淑妃得意洋洋又不客气地“碰”到旁边。仍定睛看向赵恒。希望他能替自己出气。哪怕只是说句话呢。也好呀 赵恒干咳两声。终于说话了:“快去吧。看着点。别让他胡闹” 沈才人失望地走了。 赵恒瞅准机会。抬屁股也要玩消失之时。被刘娥轻声唤住了:“皇上。您想去哪儿啊?” 赵恒干笑几声道:“朕。朕还有要事要办。你们在这儿聊。朕就不陪着了” 刘娥惊异道:“还有要事要办?臣妾还以为您 我都替您办完了呢!不过我这儿也有件要事,还挺紧把我的事办完再走也不迟” 赵恒明知自己已脱身乏术,只好无奈地重新坐下来道:“贵妃有什么事儿尽管说,朕一定尽力去办” 刘娥看看淑妃,说:“听淑妃说,您想在她这儿支二百万两银子,用于为小殿下修建新住所,是不是?” 赵恒点点头,勉强道:“是有此事,不过,朕确实是因为前方战事吃紧,国库里的银子都用到了将士们身上,只剩下区区几百万两,不够用了,才暂时借用一下,回头等赋税一收上来,朕马上就将后宫的银子还上!不会拖太久的” 刘娥一笑:“皇上,这个臣妾知道。 臣妾不明白的就是,既然国库里银子不多了,前方战事也没有要停地迹象,那回头再用银子的时候您要怎么办?将士们地吃穿用度月俸银子您能拖吗?在如今这个用人之际?” 赵恒忙伸出两只手指道:“两个月,只需两月,南方的赋银就过来了,不会耽误地。宫里最近也没什么大花销,应该能撑得过去” “然后呢?国家一直打仗,银子再多也难够用,你的赋银收入只解决得了一时,这战争还要打数年之久,您可要做下长远地打算呐!” 赵恒一听头就大了:“还要打数年之久?怎么可能呢?这!不光咱们受不了,辽兵他们也受不了啊,这不可能!你就别胡乱猜测了!”打仗不光死人,还是个烧钱的活儿,就不信咱们受不了的事儿,辽国人就能受得了! 刘娥看他连连摇头表示不可能,也懒得跟他罗嗦,干脆直截了当道:“不论如何,前方将士们浴血奋战之时,陛下却在宫中大兴土木,为一个小孩子建造无谓的宫殿,大手大脚浪费银子就是不对!趁现在才刚开始动工,损失也还不大,请陛下马上收回成命,停止拆建!” 无谓的宫殿?赵恒觉着很有必要跟他讨论下这两个字的含义了,“贵妃,这孩子现在是朕的皇位继承人,给他修建住所怎么成无谓的了?--是!当初皇后生皇儿时朕都没有起过建新宫殿的念头,可此一时彼一时啊!这孩子他不是朕的亲生骨肉,用沈才人的话说就是越不是亲生的越要对他好一点才可服众啊,朕觉着此话有理!不如此便显示不出朕对这孩子的重视!--天下人可都看着朕呢!” ---不是自己的就要加倍对人家好,这不还是不一样对待吗?要真拿人家当自己孩子,就该放开手脚管教!该打就打,该骂就骂!这才是为人父母之道!像他这样心虚着,能管好孩子吗?再说了,你怎么就断定将来不会有自己的孩子呢?那,仁宗皇帝往哪儿摆啊?真是!糊涂! 刘娥哭笑不得,才要再同他辩论,却被淑妃拦住了:“姐姐,妹妹突然想起一件要紧事儿得您帮忙,咱快走吧,迟了,妹妹恐怕来不及呢!” 情知她在故意打岔,刘娥本想忽略不理,她却和小如一边一个走过来将她架起来了:“姐姐,快走了!妹妹真有要紧事儿呢” “我话还没说完呢,皇上--您得赶紧停下,要不然,您会后悔的”不等她把话说完,淑妃同小如便使劲将她扯到了大殿门口,“晚上你过来,臣妾还有话给你说” 这是刘娥扳住门框喊出的最后一句话,她哪里架得住两个人的力量,被淑妃和小如硬硬的扯着转过身子向外走去,刚走两步,忽然一个黑影“噌”一下从她们三人的头上掠过,顺带着,还在刘娥的头上抓了一把,一只簪子被他掠去,刘娥的头发立时胡乱的披散下来。 小如大喊一声:“有刺客--!快保护娘娘--”同时,一把抱住刘娥将她转到身后,自己死死挡在前边!淑妃也大惊失色,慌慌张张不管不顾的大喊起来:“皇上快来呀--!姐姐受伤了--” 御林军闻声而动,剑拔弩张,转眼将刘娥一干人团团围住保护起来,四处寻觅时,却不见了黑影的踪迹!赵恒也闻声从殿里匆匆赶出来,紧张的看着披头散发的刘娥问:“怎么了?伤着没有?” 惊魂未定的刘娥还没说话呢,一阵格格的笑声在角落里肆无忌惮的响起来,同时,房顶上也传来一阵刺耳的吱吱声qidi .., ------------ 第一百一十四回:卖艺老人 .. 名其妙之际,一个江湖卖艺人打扮的老人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战兢兢一个劲儿磕头说:“皇上恕罪,娘娘恕罪,草民该死呀,草民该死” 大家向咯咯笑声传过来的方向望去,一个小孩子的身影忽悠一下子就没了,再看看房顶上,一只小猴正呲牙咧嘴的冲大家做鬼脸,瞅见人群中的老人后,小家伙又飞快从上面跳下来,落到老人肩上,来回扭转着身子,既得意又不安分的打量着这群受惊的人。 老人使劲儿在它屁股上打了一下,狠狠骂道:“该死的小畜生!惊吓了皇上和娘娘,你不知道吗?还不快给娘娘陪罪!” 小猴儿好像听懂了老人的话,歪头看看面前如临大敌的众人,轻巧的一下跳到地上,望望刘娥,飞快的冲她作了两个揖,呲呲牙,讨好的笑笑,便又跳到老人肩头上了。站稳身子后小爪一扬,当啷一声,一只金簪掉在刘娥面前,权作物归原主了。小猴用小爪子挠挠老人的衣领,仿佛完成了使命特意向他交差似的。 赵恒怒喝道:“大胆!谁让你在宫里胡乱走动的?惊吓了娘娘,该当何罪!” 这边,刘娥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趁小如给自己重新绾发的功夫,她打断赵恒笑着对老人说:“你是在街上卖艺的吧?怎么进宫里来了?来给小殿下看稀罕么?”从方才那个幸灾乐祸的影子不难猜出是他,宫里没第二个小孩了。 老人连忙磕头回道:“是是是,小人就是在街上耍猴卖艺的,宫里来人叫小人进宫耍给小殿下看,小人才有幸进宫的。刚这小畜生不听管教,惊扰了娘娘,实在该死!求娘娘饶命” “来多长时间了?” “回娘娘的话,小人进宫刚才两个时辰。” 刘娥点点头,又说:“刚是你在敲锣耍猴呢吧?怎么突然停了?”进宫时明明听见热闹声的,那会儿还有点纳闷,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小孩儿生气呢,因为自己来了所以沈才人才慌慌张张的把他们藏起来,好戏看不成了,难怪他那么大意见呢。 老人连连点头称是:“小人才开始没多大会儿。方才那位娘娘说贵妃娘娘来了。不能再玩儿了。让我们赶紧躲起来。我们才” 又瞅见墙角处有个小脑袋伸出来。刘娥摇摇头道:“行了。你也不是故意地。小猴儿到底还不是个人。不明事理。今儿这事儿就算了!你去吧。跟小殿下好好玩儿。别再吓着他就好。走时。到总管那儿多领些银子。就说是贵妃赏地。 行了。下去吧!” 老人忙叩头触地:“谢娘娘!谢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头发也绾好了。刘娥回头对赵恒说:“别藏着掖着了。要玩儿就大大方方地玩儿!不就是个孩子吗!好玩儿也是天性!不过那事儿可不行!我不能看着你把大把地银子花到不必要地地方”她这儿才起个头。淑妃对小如一使眼色。俩人一边一个又挽住了刘娥地胳膊:“好了好了姐姐。快走吧。妹妹都等不及了” 刚转个身。伏在地上地老人又说话了:“娘娘请留步。小人还有件事儿要求娘娘呢” 淑妃有些怪他多事了,不耐烦道:“怎么了?这罪也免了,赏也给了,你还有什么事?” 老人又磕个头说:“小人看的出来娘娘是好人,想求娘娘开恩,放小人出去,小人实在不敢在宫里待了”说着话,竟老泪纵横起来。 刘娥最见不得老人家委屈,她觉得作为一个上年纪的人,不管人好人坏,就凭他在人世活的时间长,历经地风雨多,就该赢得后辈的尊重和关心。看着这个贫困的老人可怜兮兮地垂泪不止,她竟莫名的心疼起来,“老人家,快起来!有什么事,你尽管说。” 可能是跪的时间太长,老人的腿有点不太管用,在御林军地搀扶下才颤微微站起来,小猴儿仍旧在老人肩头站立着,不过当老人费劲儿的咳嗽时,它立刻举起小拳头卖力的给老人捶起背它跟老人的时间不短,也相当有感情了。 老人微弯着腰,双手作揖道:“您一定就是贵妃娘娘了,您真是好人啊!小人一直在街头卖艺,习惯了,宫里,实在不是我这个平民百姓待的地方,小人请娘娘开恩,现在就放我们出宫吧娘的赏赐,小人也不敢要了” 赵恒在一旁听见不由插话道:“才来了两 而已,这么着急就走,小皇子那边还没玩够呢你打你们才执意想赶紧离开地?” 小小年纪就打老人?刘娥一皱眉,淑妃说的不错,沈才人是太放纵这孩子了! 老人连忙回他的话道:“小人不敢!不是因为小殿下打我们,我和这小畜生本是贱民,小皇子打几下,又算什么呢?小人想离开,是因为因为小皇子说过几日玩够了,就把这畜生亲手宰了挖出猴脑炖着吃这小畜生跟了小人几年了,小人无儿无女,就与它相依为命,实在舍不得它所以,才斗胆想求娘娘和万岁爷开恩,放我们一条生路吧求求皇上,求求贵妃娘娘了”说着,老人又扑通跪下磕起头来,小猴儿见状,也懂事的立刻从他肩上跳下来,挨着给赵恒和刘娥作揖,完了,又跳到主人肩头,企盼的看着这二位。 刘娥看看赵恒,又看看不远处已经现身正忿忿瞧着这边地孩子,将皮球踢给了赵恒:“皇上仁德,会放过你们的,是吧万岁?” 赵恒也瞥一眼那小孩,最终道:“来人!现在就将这位老人家送出宫去,再不得打扰!还有,再多取点银子送给他养老。去吧!” 一场小小的风波就这样圆满地划上了句号,近乎被挟持着回到福宁宫,淑妃埋怨刘娥道:“方才明明是那孩子故意放小猴吓你的,姐姐怎么不说?就这样任由他胡闹么?这样长大还得了?” 刘娥宽容地一笑:“一个孩子,闹就闹吧。喛,你不是说你有要紧事么,快说说怎么回事儿?” 淑妃嘴一撅若无其事道:“没什么,妹妹没事。” “那你怎么急着把我拉回来了?姐姐的话还没说完呢。”刘娥不禁埋怨起她来。淑妃将椅子往前靠了靠,瞪大眼睛道:“我知道,姐姐还要劝皇上停止盖新宫不是?妹妹就是因为这个才将您硬拽回来地!” “为什么?我说得对吗?这新宫殿就是不应该盖!费人费力费银子!太浪费了!”一想到赵恒还没同意自己的意见,刘娥就惋惜的不得了。 “姐姐--!你糊涂了!”淑妃毫不客气道:“这是给未来的皇上盖宫殿,谁会说一个不是?那不是明摆着要得罪他吗?你看看那个沈才人,人家可是正拼命巴结着呢!而且也因为他都住进慈元宫了啊,妹妹今儿让您去,是想让你见着皇上,争取将小殿下抢到自己的身边来,您倒好,正事儿一个字都不提,得罪人的事儿倒说了一箩筐!小孩子已经懂事了,再加上身边沈才人那挑拨着,您您就不怕将来吃亏吗?” “吃什么亏?我说的都是在理的事,又不是要故意针对谁” 小如有些着急的看看淑妃,淑妃接着道:“姐姐--,怎么你真的糊涂了?看折子看的吧?真是!那都是朝堂上男人们该操心的事儿,您考虑那么多干什么呀?咱们生活在后宫就只说后宫怎么过就好了。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您得想办法将那孩子拉过来,不能叫沈才人得逞!这孩子要一直叫她这样养下去呀,咱大宋的江山我看都得毁到他手里!小小年纪就开始打人学残忍,将来还了得?您找皇上说说,让他下旨,叫那孩子跟着你,既能学个好,又不至于让沈才人捡了便宜,岂不两全其美?” 小如同淑妃都充满期望的看着刘娥,刘娥却只淡淡一笑道:“原来是这样,妹妹你放心好了,她得不了逞,大宋江山也毁不到他手里,你想得太多了。”败家的后辈皇上还是人赵恒的血脉,虽然人还没影,但终归是会有的,就是眼下,还不知在谁的肚子里藏着罢了。 淑妃却听不进她这一套,对她的漠然处之甚是着急:“姐姐,您要再这样任由她下去,妹妹想的就全都变成现实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咱皇上没有子嗣,既决定过继了这个小皇子进来,那将来的皇位必然就要传给他。皇上在,他固然还不敢怎么样,说句不该说的,假如有天万岁爷不在了,他登上皇位坐了大宝,会怎样对我们这些老妃子还不一定呢,尤其我们再不讨他的欢心哎呀急死我了--姐姐,你快想想办法吧,说不定用不着到那一天,只要他长大,就要跟沈才人联手狠狠整治我们了” .., ------------ 第一百一十五回:糊涂一时 .. 妃说的极认真极严肃又严重,而且也就因为人家抢占先机,霸住了那孩子,现在都住到慈元宫里了,下一步,可不就是要晋级封后了!这不明摆着的事儿嘛!时间早晚而已! 可刘娥还不紧不慢不慌不忙的,好像压根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小如急的连连向淑妃使眼色,指望她能将她从梦中唤醒。见淑妃说完了,忙递过去一杯温温的茶水为她润喉,顺便送上一个感激的眼神。 刘娥缓缓摆弄着桌上一块儿精致的玉石,若有所思道:“你们说,皇上盖这新殿大臣们就没人反对?怎么这两天的折子里就没人提呢?” --无药可救了!淑妃情知再说也是白费力,干脆一把拉住小如道:“丫头,她真糊涂了!你也别在这儿干着急了,走!跟我回我那儿!咱找张嫔她们商量去!” 小如却轻轻挣脱开来,有点为难的对淑妃说:“我不去我得留下来看着娘娘呢,您请先回吧,等明儿麻烦您再过来一趟好吗 淑妃摇摇头,只得作罢道:“那你就留下来再好好劝劝她!千万不能让她再想让万岁爷停工的法子了。本来就不讨好,还上赶着去得罪人得了不说了!明天我一早就过来,咱好好想想办法!” 看着淑妃走了,刘娥立刻吩咐小如:“快!把寇大人地折子找出来!” 小如不动,嗫嗫问道:“您找寇大人的折子,想干什么?” 刘娥一边自己动手翻着案上的奏折,一边头也不抬的说:“待会儿你执笔,以我的名义在寇大人地折子上给他写封信,陈述一下战乱时期,宫里大兴土木,浪费银子的利害关系。我想,他为大局考虑,应该会联合大臣们一起来反对这件事的” 一向乖巧听话的小如这次一反常态的闹起别扭来,嘟着小嘴竟然大着胆子说了句:“我不!” “你说什么?”刘娥惊异地抬头看看她。怀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小如地脸涨得通红。避开她地眼睛。咬咬牙。还是鼓足勇气说道:“小如刚刚说。我不” “小孩子脾气。说闹就闹了啊。”刘娥笑笑。一边继续埋头找折子。一边说:“说吧。怎么了?是不是累了?还是。嫌麻烦。不愿意写了?要不就是想要什么东西了” “不是--”小如拉长声调着急地强调说:“都说过我不是小孩子了!娘娘。刚才淑妃娘娘说地小如觉着句句在理。您不能再跟人家唱反调了。人家将来是要做皇上地。要是让人家觉着您对他不好。说不定将来他真地会报复您呢。何况还有沈才人教着我知道有些话我不该说。可是。小如都快急死了!娘娘。您快想点办法吧。再这样下去。即便他还没坐上皇位。只要沈才人当上皇后。您在宫里地日子就不会再好过了” 刘娥抬眼看看她。小如地脸儿紧紧绷着。眼里都快有眼泪流出来了。 她轻轻叹口气。将她拽到自己跟前。伸手拧拧她地脸蛋儿说:“小丫头心里装地事儿还不少呢。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了。不是小孩子怎么这一着急还想哭呢?” 小如低头轻轻跺跺脚:“您还笑话我!我都快急死了!” 刘娥拉着她坐下,拍拍她地小手安慰道:“好了好了别急了,多大个事儿啊,咱不至于的,啊,别急了。” 小如都要哭出声来了:“娘娘,您到底怎么想的啊,人家都住到皇后宫里,就差诏告天下了,这还是小事儿啊” 刘娥继续笑着说:“这不是还没昭告天下吗,而且,也不会有这一天,你就别瞎着急了” 看小如睁大眼睛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刘娥接着给她分析道:“你看啊,她虽然人住进了慈元宫,但身份依然还是个才人,这说明什么?说明皇上还无意立她为后。为什么这样说呢?小如你想想,抚养着未来的皇位接班人,住着皇后的宫殿,这得是什么样地身份才合适?--对!应该就是皇后!不然就像我一样是个贵妃也成,还得是在宫中无主的情况下。可皇上没有利用这个顺理成章地机会正式册封她,甚至连个妃子的名号都不给,你还看不出皇上地心思吗?他压根就不想让她当这个皇后!眼下这样做,无非是迫于群臣的压力罢了。你也读过不少书,应该知道历朝历代地皇后,哪有从小小的才人位上得到册封的?不都是妃子而贵妃而皇后?只有唐朝的武则天是个例外,她由昭仪这个贵嫔位上直接而皇后,这已是个破 难道沈才人较之武皇更有手段?--这我到现在可呢。” 小如差点被她给说笑了,心里稍稍放松些,却立刻又想起另一个威胁,“那小殿下呢,他可实实在在是宫里唯一的继承人,就算沈才人现在当不了皇后,将来小殿下继了位,人家现在的母妃,那时可就是太后了” 刘娥被她给逗得哭笑不得,伸手刮刮小如的鼻子摇着头说:“你这一想可就是几十年后的事了,我能不能活到那一天还在两可呢。 真是,小小年纪就操这么多心,小心脸上早早长皱纹啊到时候年纪轻轻像个小老太婆,看哪个还敢娶你” 对她的调侃,小如好像没听到,只是认真的强调说:“小如是当真的,您别不把他当回事儿,小殿下跟着沈才人,万一学的不好,可糟了” 刘娥终于发现了寇准的折子,翻开来看看递给小如随意的说:“指望她自己得点宠还说得过去,要是想学人母凭子贵?那更不靠谱!--这个小殿下呀,将来当不了皇上,还是得老老实实跟他爹一样,做一辈子太平王爷” 小如一惊,忙伸手捂住她的嘴,又警惕的左右看看没人,才低低的声音说:”娘娘!您可不能这样随便说话!要让别人听见了,可怎么好!再说了,这位小殿下要做不成皇上,那还能有谁来继承皇位呢” 刘娥将折子往她怀里一塞,“还能有谁?当然是人家皇上自己的儿子呗!你就看准人家将来也不会有自己的儿子了?将来的事儿哪有定数?---好了好了,话我也都给你说开了,你也别胡思乱想瞎操心了,干活吧?丫头?” 尽管依旧是满心不情愿,小如还是拗不过她,按她的意思认真斟酌着,在寇准的折子上写了一封密信,又非常小心仔细的封住口。做完这一切,天也黑了,刘娥吩咐小如说:“你去找郭公公,请他抓紧时间先把这封信送出去,完了就自个儿回房歇息吧,要是我猜的不错,一会儿皇上就该过来了。” 她的确猜得不错,多年的老夫老妻了,脾气秉性差不多都摸透了。赵恒也在为刘娥白天说过的那些话发愁,这孩子实在是迫于压力才交给沈才人的,他也的确喜欢沈才人,她身上的诗情画意是刘娥所没有的,加上沈才人又年轻,富有朝气,这也是他迷恋她的原因之一。但要让他依照群臣的意思立沈才人为后,那在他可是一千一万个不乐意。有点像现在正儿八经的资本家对二奶的态度哈,撒娇我喜欢,要东西愿意给,花钱也情愿,就是别提转正,替我跟您急,不提咱还继续。 但刘娥白天说过的那些话又让他担心不已,毕竟孩子是未来的皇位继承人,得罪他无异于为将来埋下绊脚石,刘娥呀刘娥,有朕在,你自然怎样都好,可万一朕要走到你前边,得罪了新皇上,你是成心叫我将来走的也不踏实啊。 用过晚膳,沈才人费力的亲自抱起小皇子,唱着小调儿去哄他睡觉了。看着她尽心尽力拼命讨好人的背影,赵恒忽然有些心酸起来,为了将来的荣华富贵,她现在就要把自己死后的路都铺的好好地,真是个高明的女人!相比较而言,福宁宫那个怎么就如此迟钝呢?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吗?--看来放任自流不管管她是不行了!总不能等朕走那一天也将她带了去吧?唉!赵恒摇摇头,不省心的家伙!还是得朕来替你操心呐! 也没跟沈才人说一声,赵恒就踱着步子出来了,左右没见小五,刚要问一旁的太监他去哪儿了,人就远远地小跑着过来了,“万岁爷,您,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去找她说说话。”他们俩之间说话时的她,自然是刘娥。灯光照耀下,看小五头上微微冒着汗,赵恒纳闷的问:“怎么回事?刚刚去哪儿了?” 小五叹口气,“回皇上的话,奴才刚刚就是去那边宫里了。”说完,低头伏在赵恒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 赵恒一听就急了:“你没给她送出去吧?” 小五忙摇摇头说:“哪儿能呢?奴才又不傻。”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交给赵恒:“您瞅瞅,奴才着急忙慌得跑回来,就是要给您看看的” 赵恒接过来揣在怀里,抬腿就走。离开慈元宫远远地了,才借着灯光打开来仔细看了看,看完赵恒的脸就变了,“她真是疯了。走!随朕找她去!” .., ------------ 第一百一十六回:一封密信 .. 了几步,赵恒又禁不住气恼的问小五:“你说她脑子么想的啊?即便白天在慈元宫没弄明白,回去这么长时间了,还有淑妃劝解着,她怎么还往南墙上撞呢?看看这信写的,前方将士浴血,后方劳民伤财,于国于民实大不利也。这不明摆着让人抓一个后妃干政的现行嘛!” 虽然没看信的内容,小五也猜个**不离十,对刘娥现在的一根筋,他暂时理解为:吃不着葡萄便将葡萄拿杆子打烂!依照他对她的了解,应该是她的作风。不过这次他可不,太蠢了,后果严重。 但想让她顺气儿消停老实点儿还得看皇上的,他试探着问他:“皇上,您准备怎么办呐?贵妃的脾气一上来,可不好拦。” 一句话提醒了赵恒,他若有所思的停下脚步看着小五道:“说的对呀,朕本想将信扔还给她,叫她死了这条心的,你这一说,朕还真不能这样做了拦得住现在这一封,她回头要再写再送怎么办?她要钻起牛角尖儿来,钻不透回头倒霉的还是咱俩要不你别去了,回头就说信送出去了,拖她几天,等不着人家的回信儿说不定她就会死心了,趁这两天时间咱们还能开导开导她,说不定就真能开窍呢” --记不起有这先例啊。不过现在好像也只能如此了。 小五点点头,答应一声,将信接过来冲赵恒一躬,折转身子,回自己住处了。 看他走远了,赵恒叹口气,没他自己更势单力薄了,可谁叫自己摊上的是这么一位老婆,硬起头皮,知难而上吧! 福宁宫的寝室里,刘娥坐在一方小桌前,正专心研究面前几盘小菜的温度,考虑着是不是该吩咐人拿走热一热了。赵恒轻手轻脚走进来,见她正认真的拨拉着面前的青菜,却并不往嘴里吃,他过去在旁边坐下打趣道:“菜里有金子吗?找的这么来劲儿?” 刘娥赶紧抬头,一看是他马上不乐意道:“怎么这会儿才来呀?都等你半天了。瞅见没桌菜就是专为你预备的,都快要凉了赶紧吃两口吧!还有一壶酒呢。”边说边殷勤的为他满上一杯酒递了过来。 赵恒有点受宠若惊的接过来一饮而尽道:“你知道朕今晚要过来?还特意摆酒招待?”这种贵宾待遇她给地实在少,猛然得到一回吧,总有点身陷鸿门宴的感觉。 刘娥又为他斟满一杯。又夹口菜放到他面前地小碟子上说:“怎么?难得过来我这儿一回。我还不得正儿八经地费费力讨你欢心呐?” 赵恒有些歉疚地拿起筷子:“朕这儿你怎么着都行。不管怎样。朕都会依着你地性子。只是白天说过地那些话。回头可不能再讲了。” 刘娥嘴里正嚼着满口菜。有些含糊不清地说:“白天说地什么话?让你停建新宫地事儿吗?” 赵恒为她拭去嘴角地残渣。心疼地说:“晚上没用膳吗?吃得这么狼狈!” 刘娥伸着脖子努力点点头:“就等你了!一口还没吃呢” 赵恒既感动又纳闷。“为何非要等朕来了一起吃?平时。你没这样过” 刘娥狠狠剜他一眼道:“平时也没叫你吃过剩饭!不是都特意给你拨出来的嘛!”意识到自己地态度太过强硬了,刘娥又将口气放的温柔了一点:“以前天天在一块儿,哪想过这么多?现在不一样了,现在见你一面挺不容易的,我也想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时间,也想让你念点我地好儿,回头多来我这儿几趟连着几天没来我这儿,我怕以后再不好好儿对你,恐怕就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了” 肉麻的话一说完,刘娥埋头就大吃起来,这活儿不是好干的,得赶紧补充能量了! 赵恒却张口结舌哑口无言了,没想到刘娥能说出这样的话!她一向不爱随便拈酸吃醋多愁善感的,--自己给沈才人地时间的确太多了?她开始看重这个并斤斤计较,甚至开始怀自己对她的感情了? 本来还怀有愧疚之心的,赵恒忽然莫名其妙就生气了,这么多年了,朕的心你到现在还不能完全明白?真是!白跟朕过这么多年了! “刘娥!”他忽然粗声粗气地直呼其名并扳过她的肩膀道:“你真这么想的?你心里,真是这么想地?觉得自己也该跟别人一样来讨我的欢心了?” 严肃起来,刘娥忙把嘴里地饭咽下去,解释说:“我的意思是说,我现在越来越能意识到你在我心里地地位了,以前几天不见虽然也想,但好像没这么严重,现在虽然知道你的心是向着我的,可就是就是老想让你踏踏实实呆在我身边,看见你的时候我的心才安定,要不然,总心神不定的也许,是因为年龄又增大了些的原因吧,越来越依赖人了,越来越,想天天都赖在你身边了” 赵恒心中释然,脸上也有了笑模样,他伸手揽住她的肩头安慰道:“你想见朕的时候就让人给朕捎个话,朕随时都能过来。 以后,朕也尽量抽空多往你这儿跑着点”说着,他又轻叹口气,略略惆怅道:“不仅是你呀,朕心里苦闷时,也总想时时刻刻有个伴儿在身旁陪伴,也觉得只有跟你呆在一起,才能踏实,安心呐” 刘娥顺势将头往他怀里一靠:“现在臣妾越来想的越明白了,荣华富贵与我根本不重要,只要能跟皇上在一起,住在哪儿,吃什么我都觉着幸福。人这一辈子,说起来只有短短几十年,斤斤计较中,意识不到的,生命便走向了终结,好多东西还没得到,好多东西还想得到时,已经没能力,也没心劲儿去争取了;当你真正走向灭亡时,恐怕唯一不变陪在身边的,就是这一生真正爱过也真正爱你又一直在身边相伴的人。那时,还有幸拥有,并能看到这一刻,才真是此生最大的幸福” --甜言蜜语啊,最打动人的莫过于平日习以为常过日子的枕边人突然掏心掏肺的说她多么爱你,多么离不开你,跟着你多么多么的幸福了赵恒的心被感动的一塌糊涂,抚着她的秀发,用嘴轻吻着,还觉不够表达自己的同感,他干脆用手轻轻托起她的脸动情的说:“即便朕不做皇帝,能天天跟你在一起,由你陪伴朕终老一生,朕这一生,必定也会很高兴、很满足的” ---话说到现在,无一迹象不表明:鱼已上钩,请收网。 刘娥莞尔一笑,更加动情的对赵恒说,“咱俩真是想到一块儿去了,要是没有了你,纵然把全天下都给了我,我活着也不会快乐赵恒的头跟她紧贴在一起,仿佛已生死与共 “所以,只要你在一天,我就会幸福,假如你先我而去,即便让我当上太后,我也不会开心的”有点现实的味道了,赵恒的头脑稍稍清醒点,忽然意识到她的话,也许才刚刚开始。刘娥率先将脑袋离开点,眨着眼睛对赵恒说:“别为我担心将来的事,我的将来只要,有你就够了--那座新宫殿,停了吧!”可能知道这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决定下来的,方才吃的也还少,趁着空,刘娥又大口往嘴里拨拉了几口饭。 由此可见,晚膳没吃这点才是千真万确不容怀疑的。赵恒将她松开,也笑笑说:“不行!” 刘娥紧着吃了几口,差不多了抹抹嘴道:“臣妾只问一句:将来继承皇位的要是你的亲生骨肉你会不会为他这样做?” “当然不会!朕说过了,因为他不是朕的孩子,朕才更应该加倍对他好。” “那你更应该停下了。” “为什么?” “因为你将来会有自己的孩子,他会继承皇位,将你们赵家的江山祖祖辈辈传下去!”说这番话的时候,刘娥无比坚定,历史可做见证嘛,这帮蒙在鼓里的笨蛋!不知道有先知在你们中间么? 赵恒忧郁的看着刘娥,将她的手抓在手心里摩挲着,半晌才说:“朕当然也希望会是这样,最好,就是你我,咱们俩的孩子你和我一起,看着他出生,长大,从一无所知到统领天下;在我们老的时候,有他会因为我们的老朽而心疼痛苦流泪;你我生命终结,却有他将我们的生命永远传承下去,你我的生命以另一种形式永远存在多么美妙,多么幸福”赵恒沉浸在对无限美好的向往里。如果他知道刘娥这会儿心里嘀咕的是,人都死了还美什么美的话,一定会被气得吐血。 “既然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赵恒的思绪又重新返回现实道:“就按朕说的做!你,就不要再管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作者,!) .., ------------ 第一百一十七回:密信失踪 .. 娥面无表情,不感动也不说什么,依然一口口吃着恒不放心的又强调道:“听见没有?你千万不要再搅和了,就照朕说的去做” “嗯我不管了!”说着,刘娥又转向赵恒道:“不过你应该比我清楚,要是让大臣们知道你花国库许多银子只为盖一座不必要的宫殿,他们会是怎样一种反应。” 赵恒看看她,有些不自然的说:“等他们都知道了,宫殿也该盖的有个样子了,到时候即便他们要反对,也无济于事了。” 敢情他在玩先斩后奏!怪不得没人上折子阻拦呢! 赵恒接着替刘娥拟好了以后要走的路:小皇子还小,等他彻底适应了宫内的生活,不用再刻意哄着捧着了,赵恒就安排他每天跟刘娥做下接触,以增加他俩的感情。在教导方面一切由赵恒做主唱黑脸,刘娥只管做好人,大好人,一定要在他这儿做到跟沈才人有所抗衡,即便不能跟占据同样重要的位置,起码要做到让小皇子对她也尊敬有加,其他的,就是赵恒这个当皇帝的事儿了 另外赵恒又着重解释了一下让沈才人住进慈元宫的事,孩子将来得有自己的宫殿,在此之前,要是没有像样的宫殿给他住面子上肯定过不去,宫里只有慈元宫是最大的,皇子住进去,沈才人肯定得跟着,将来皇子搬进新宫,作为母妃的沈才人必定也要跟他一起入住,到时朝夕相伴小皇子更容易被她左右,还不如皇恩浩荡现在就将慈元宫给了她,新宫一旦建成,便可名正言顺将她与小皇子分开居住 “其实陛下也真想把慈元宫赏给沈才人吧?臣妾看得出来,你还是非常喜欢她的” 赵恒脸一红,喃喃道:“朕什么事也瞒不过你是呀,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跟朕很谈得来。 要不是,她太过聪明,又心存野心,朕也许早给她个妃子的名分了”说到沈才人的聪明和野心,赵恒眼睛里明显带了深深地失望和遗憾。 他曾想过很多次,沈才人如果像刘娥般了解他,将自己的野心封闭压抑住,不给它丝毫显露的机会,也许,不动声色之中,这个男人便会心甘情愿的给她她所想要的一切,只是,就像所有一开始只为爱情,并无他求的情人一样,久了,便有了想光明正大长相厮守地念头;久了,便想拥有并亲理这男人的一切;久了,便会想到他地老婆应该是自己才对于是,她醒悟了,于是,她和他,也就基本要结束了。沈才人之于赵恒,便是如此,若能安于现状,静静享受,会有无尽恩宠;若言得到太少求更多,便无异自己从他心里退了出来,原本想给她的,愿意给她的,都会因她的贪心而彻底失去 “--算了。不说她了!皇子地事我们就这样说定了。你可千万记住。别再胡闹了。” 刘娥仿佛都能看见自己地未来就像个布偶在那小孩子地脚下被踢得滚来滚去。还得配合着他地情绪哈哈大笑刘娥使劲儿晃晃头。拼命回想着学过地大宋历史。--没错地。仁宗确是赵恒地亲生子。即便自己地历史知识再烂。野史中关于狸猫换太子地传说和根据它编演地戏曲电影可没少听过看过。千千万万可得有这么个孩子。不管亲娘是谁。历史上地太后可姓刘! 说定哪天我老来得子身怀有孕能生下他呢。淑妃和皇后都有过孩子。说明人赵恒没问题。俺刘娥要是也木问题。生个天子出来也不是没可能啊!培养培养!刘娥从没如此急切地想过要个孩子。造孩子地最重要也是唯一地条件就在眼前。还有什么不可能?“皇上。咱出去转转吧?你好久没陪我散过步了” 声音娇媚地说着。刘娥地手就挽住了赵恒地胳膊。身子半依半靠在他身上。眼睛亮亮地望着他。“最重要条件”乖顺地点点头。微微笑着拖着她向外走去。 两名小太监挑着灯笼在前面带路。天上地月亮大方地将她温柔地光亮洒下来。均匀地分配到每一个地方。旁边是无数个纯净光亮地小星星。就那么永不停止地一闪一闪陪伴着她。宫里到处灯火通明。将路边地亭台楼阁照地辉煌又灿烂。跟心爱地人散步是刘娥一直喜欢地事。尤其像今天。一想到是为造人计划酝酿情绪。她就亢奋不已。拉着赵恒到处。 转了没一会儿。她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立刻停下来惑地望着赵恒问:“皇上。刚刚。我好像看见小五了。” “是吗? 转着头向四周张望起来:“在哪儿呢?朕怎么没看到 刘娥伸手一指他的背后,“刚刚在那边我明明看见他的,突然又不见了。”说着又伸长脖子向那边努力看过去:“奇怪,就这一会儿的功夫,跑哪儿去了?” 赵恒看看那边没人,拉住她的手道:“没人,那边一个人都没有。 朕都好大会儿没见他了,今儿不该他当值,许是在屋睡觉呢,你肯定看错了。走,今天夜色倒挺好,我们去御花园里逛逛去!” 他一边说着,一边吩咐前头带路的太监,“朕和贵妃娘娘要去御花园走走,你先过去看看,若有闲杂人等在,叫他们暂且回避。” 小太监答应一声刚要走,却又被刘娥唤住了:“不用了。皇上,反正闲着也没什么事儿,咱去看看小五吧?瞅瞅他现在在做什么,要是已经睡了,咱就将他从热被窝里拖出来,让他陪我们去御花园里转转去,好不好?要是他没睡最好,正好我们也能瞧瞧他闲着的时候会发什么呆。” “哦,在吗他?你们,今晚上见过他没有呀?”赵恒问话的声音明显有些偏大。小太监个个机灵,忙不迭的躬下身子回奏道:“回皇上话,奴才们一晚上都没见着郭公公了,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呢?” “听听,听听!越来越不像话了!不该他当值他就连个人影都没有!宫里就这么大个地儿,他还就连个面都不露了!”赵恒气恼的对刘娥说:“回头得好好儿说说他,不当值的时候也得时常露个面什么的,不定什么时候有个什么事儿就要找他呢幸亏他不爱喝酒,不然,朕非得将皇宫翻个个儿将他揪出来,看他是不是躲哪儿喝去了!今晚上找不着就算了吧?朕真想陪你好好去散散步了” 刘娥顺从的点点头,挽住赵恒的胳膊像没发生什么事儿似的继续向前走。赵恒轻轻呼出一口气,为自己替小五遮掩的巧妙而小小的庆幸着,同时心里也在不住的埋怨他,不老老实实在屋待着,出来跑什么跑! 御花园里静悄悄的,俩人漫步在各色鲜花芳草中间窄窄的小路上,呼吸着新鲜香郁的空气,放开心头所想所念,心情也渐渐变得轻松愉悦起来。“赵恒,这朵花好漂亮,你摘下来给我戴!”轻唤着他的名字,刘娥调皮的偏着头,嘴角微微挑着。 赵恒兴趣盎然伸手过去时,却又被她给拦住了。“算了!这么好看的花,摘下来就死了,太可惜了!”自己将脸凑过去,靠在那朵花的一侧笑道:“看看!把我和这朵花一起记在心里,就当我已经把它戴在头上了看仔细啊,一会儿我要考你的” 姿势摆累了,又抽着鼻子狠狠吸了两口花香,才算作罢。赵恒摇摇头笑道:“何苦来呢?干脆将它摘下来,不是更好?” 刘娥大大咧咧的摇摇头道:“你懂什么,这叫怜香惜玉,真正的!它带给我精神上的享受,我让它保留美丽并结下美丽的种子,来年,就止一颗这么好看的花会开了说不定也不止你我来看她了呢。这句话想想就幸福,刘娥无限神往的问赵恒:“咱宫里有没有画师?要模仿的好的,我想明天请他来给我画几幅画贴在墙上” 赵恒哑然失笑道:“想看花每天让人给你采点放到花瓶里就好了,何苦让人专门画下来?画的再好也没有花香嘛,永远都不如真的让人心醉。” “你在说什么呀?”刘娥嗔怪的捶了他一下道:“我是要他画几幅小孩子的画像挂起来,没事儿的时候就看看,很管用的!很能愉悦心情的!” 赵恒又瞅了那花两眼,还是没明白它和小孩子有什么联系。不过刘娥的提议让他喜出往外:“哎呀刘娥!你想得实在太妙了!朕怎么一点都没想起来呢?将皇子的画像挂在屋内,时时观看,足以让天下人体会到贵妃珍爱他的昭然心迹了!好!明日一早,朕就将画师传唤进来,令他好好儿给皇子画几幅画像,你想挂那儿都行哎!你去哪儿啊,走这么快?” “累了!回宫!” 第二天早早的,赵恒就起来了,为了向大家展示贵妃的贤德,他命人直接将画师带到福宁宫听刘娥吩咐,自己兴冲冲出来准备上朝时,突然发现小五在大门口正等他呢。不等他埋怨昨晚他的冒失,小五便急急伏在他耳边低声道:“皇上,奴才万死,那封信,丢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qidi,章节更多,作者,!) .., ------------ 第一百一十八回:替主分忧 .. 恒看看身边的太监,低声对小五说:“怎么回事?” 一边走,俩人一边把头凑到一块儿窃窃私语。(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奴才昨夜回屋后就在想要不要将信毁掉,一琢磨娘娘那脾气,奴才没敢。后来奴才把信藏到衣柜里,想等这事儿过去后再把它处理掉。刚把信藏好,就有小太监来回说洗衣房俩太监因为值班的事儿打起来了,奴才一生气,就赶紧跟过去把他们俩人骂了一顿,回来后,奴才怕放在那儿不稳妥,本想再换个地儿藏的,结果,就发现信丢了奴才赶紧出来找,在路上就看见您跟贵妃娘娘了,奴才怕被娘娘看见躲了起来,后来,奴才又找了大半夜,也没找着” “一封信怎么会丢呢?宫里戒备这么严?你确定你没放在别的地方忘了?还丢没丢别的东西?”话是这样说,不过他也知道,以小五一向做事的谨慎程度,断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小五紧皱眉头道:“奴才绝没记错!当时我还特意将那信往里塞了赛,用几锭银子挡在上面了。奴才纳闷就纳闷这个呢,柜里那几十两银子一块儿丢了。” “那就是图财了?偷东西的人就为偷银子才顺便将那信也捎带着拿走了?”如果真是这样倒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小偷看见是贵妃给寇大人的信一准害怕,不敢张扬,说不定立刻就会将它毁了,倒免去了后顾之忧。 小五可不这样认为,他极认真的对赵恒说:“奴才倒觉着这是偷信之人在故意迷惑奴才。” “何以见得?”怕什么来什么,赵恒最不愿看到的就是宫院内部出乱子。 “回皇上,奴才昨晚将信放在银子底下是没错,但中间还隔着衣服呢,假如真就为了银子,他应该拿了钱就走,或是继续在屋里其他地方再找找。奴才在宫里这么多年了,无论如何也不会只有这几十两银子的家当。贼人来去自由,宫里一点没察觉,说明他就是个内贼,他应该很清楚奴才,也应该知道这些年皇上和娘娘赏赐地钱物,奴才屋里多着呢,随便再翻开个箱子柜子,就能让他拿也拿不完,但他别的地方动也没动,就只拿了这封信和那几锭银子,您说,这不是很值得斟酌吗?” “那,依你之见,这是怎么回事儿?”赵恒眉头紧锁,脸色难看得怕人。 小五明白,自己的话已经不少了,皇上心里,挂着一面明镜呢,他只是,心里不愿承认罢了。“回万岁爷地话,奴才只想明白了这一点,其他的,还没仔细斟酌过。不过,奴才觉着,最坏处去想,即便有人偷了这封信并如愿以偿交给了寇大人,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寇大人是明事理地人,不会因为贵妃娘娘敢于为国分忧而以后妃干政的罪名联合群臣参劾娘娘,毕竟,从前他便跟娘娘打过交道,至今,也还有个人情没还呢” 他地话只能说到这。至于到底是谁偷了信。又是受谁主使。既然皇上不愿意相信并看到听到。那他。就更不应该说了。 赵恒叹口气。“千瞒万哄。为了不让群臣知道甚至不惜动用后宫地银子。结果这宫殿。还是盖不成啊!” 小五小心翼翼道:“皇上对小殿下地爱心。即便宫殿没有盖成。天下人也是知道地。小殿下日后跟娘娘在一起地机会多着呢。慢慢他就会喜欢上娘娘了。”假如连自己都不信自己说地话。那听者又怎么被说服呢?小五心里盘算地。完全跟刘娥想到一块儿了。得赶紧让皇上有自己地孩子。不然。不仅刘娥。包括皇上和整个皇宫。都要在小心和谨慎中过违心地日子了! 两人略有不同地是。刘娥幻想着自己给赵恒生个小天子。而小五对她这些年地无果早已放弃希望。他认为目前唯一可行地。便是借腹生子。让刘娥找个名不见经传地宫女为赵恒侍寝。怀孕生子后。将孩子以亲生子身份抚养长大。至于产下龙子立下大功地宫女。出于人性化考虑。则可由可靠之人安置到秘密地地方。厚养一生。不是没想过除掉了之。不过留着她地法子他跟刘娥提过多次。还一直没同意呢。现在她不贤之马上就会被人安在身上。事不宜迟。得赶紧行动了! 赵恒去上朝了。留下小五回来向刘娥复命。 一进院子。就看见小如正在门口张望着。看见小五过来。赶紧跑过来打招呼:“郭公公。您来了!” “嗯。等谁呢这是,一大清早的?”小五跟小如并不生疏,当初 进宫地时候,他们没少见面,虽然当时小如还小,她还是很熟悉的。 “等画师,说是一会儿就到了。”说着,她伸手扯扯小五的袖子,小小的声音问:“那封信,您送出去了?” 小五也低低答应她一声,心说如果没猜错应该是送出去了,虽然,没用我自己的腿。 小如立刻狠狠白他一眼,嘟囓道:“您的腿倒快!也不怕累着!”说着,嘟起小嘴儿自顾自一掀门帘儿进去了,干脆不客气的将他晾在了外面。 “小丫头,脾气倒挺大,真是跟谁学谁啊,越来越像。”跟着她进来,一眼看见刘娥正端端正正打坐在正中间的椅子上,吓得他忙把没念叨出来的话又咽了下去,舌头一转,躬身打千道:“参见娘娘。娘娘今儿真早啊。” 刘娥点点头,“等你呢。” 小五上前几步道:“奴才明白,请娘娘放心,昨晚,信就送出去了”显见的,刘娥背后的小如又一个白眼砸过来。 她那边不乐意,正主这儿好像也没高兴。刘娥微微撇撇嘴,紧盯着小五的眼睛冷笑道:“小五,你以为本宫不知道?本宫亲眼所见,你昨夜根本没有出宫!老老实实交代,是不是,把那封信给他了?” 小如眼里刚掠过一丝欣喜,便被小五接下来的话给扑灭了:“奴才确是没有出宫,不过,信奴才确实派人送去了。奴才以为跟寇大人走的过近不好,所以吩咐了一个可靠的奴才,让他送过去了。娘娘尽管放心,他办事,还从没出过纰露。如果不出意外,今儿寇大人的折子就该递上来了。说不定这会儿朝堂上,万岁正跟群臣讨论此事呢” 刘娥有些半信半:“你就不怕我得罪人?就心甘情愿替我将那信给送出去,还,瞒着皇上?我怎么就是无法相信呢?” 小五手一摊:“不信还让奴才替您办这事儿?那我就没辙了” “我不也没辙嘛!大晚上的,总不能让小如一个大姑娘家出去跑吧?行了行了!我暂且信你这一会!今儿寇大人的折子要没来,我可不饶你!”顿了顿,又笑道:“还没吃饭吧?在我这吃点吧!一会儿画师就到了,你领他去给小皇子画几张像。跟画师说啊,画的一定要可爱!像不像的没关系,关键是要可爱!越乖巧漂亮越好,最好看着就能让人心情愉悦,浮想联翩” “想什么?”小五搞不明白一个小孩儿的画像能让她浮想联翩到什么。 “还能想什么?想孩子呗!”一个白眼抛给他,刘娥美滋滋想到,这叫胎教!--不对!没怀孕叫胎前教,前胎教反正看漂亮小孩能让自己的孩子健康漂亮,书上好像有这么一说;说不定还有助受孕呢 “快吃饭吧,人家马上就要到了。”刘娥引小五来到饭桌前悄声说:“今天晚上记得一定要皇上来我这!我,我有事儿找他”科学知识可不能小看,真后悔从前怎么就不知道算算排卵期捏?白白浪费了许多好时光。 小五将刘娥夹给他的菜统统吃光,边吃边问:“给小殿下画像,这是好主意啊!您为何不亲自领人前去?也好让小殿下切实体会到您的心意。” 刘娥苦苦一笑:“我若前去,只恐连画都画不成了。何苦自讨没趣?” “娘娘,眼下您还不同意奴才说过的事吗?”小五停下筷子,眼望着刘娥认真问道。 刘娥泄气的在一旁坐下来:“再等等看吧!还不到时候” 小五不再说话,低头快速的吃起饭来。旁边的小如眨着大眼睛,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搞不明白他俩在打什么哑谜。 门外的小太监隔着门在外面回禀:“回贵妃娘娘话,画师带到。 刘娥忙站起身道:“让他稍候一会儿。小五” “我饱了!”小五抹抹嘴说:“娘娘,奴才这就过去了。小如来,我有件事要吩咐今儿在万岁爷身边当值的人去做,你替我跑一趟吧。”随他一同出了门,正待要问他有什么事需要自己去做,小五却悄悄告诉小如道:“今天晌午吃过饭,我在缝衣坊等你,千万别告诉贵妃,一个人悄悄儿来。--我有重要的事儿要跟你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qidi,章节更多,作者,!) .., ------------ 第一百一十九回:陈仓暗度 .. 五说完就急匆匆领着画师走了,小如也不敢耽误,)里转悠了一大圈才回来。一边走她一边琢磨会是什么事儿,信没送出去?那样最好!可他信誓旦旦的向娘娘保证一定送到了呀;除此,再没什么能让小如担心的了。而且,如果他不是小如已认识多年,知道他是娘娘最为倚重的朋友,她恐怕第一时间便会向刘娥报告他的小动作!---独自赴约?更是想都别想! 郭公公神神秘秘的,一定有什么事儿不能让娘娘知道!--娘娘最近做事也的确欠稳妥了,干嘛放着好人不做偏做得罪人的事?说不定郭公公有什么办法能帮她呢!想到这里,小如便高兴起来,一定是的!多年的老朋友了,肯定不会坐视不管,任由她糊涂下去! 回到福宁宫时,刚到门口,小如就听见淑妃的声音了,她赶紧进来一瞧:呵!不仅淑妃,除了郁郁寡欢不问世事的原来的王贵妃,几位在宫里地位高点的贵嫔娘娘,嫔娘娘和夫人们都来了。大家花团锦簇济济一堂,齐心合力,正在淑妃的带领下试图说服刘娥抢到小殿下的抚养权。 小如赶紧进去,张罗着给各宫娘娘们一一送上香茶,请她们舒舒服服坐下说话。 淑妃率先把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后,已失去领地的张嫔首先表示了:“娘娘,臣妾以为淑妃娘娘说的话句句在理。虽说臣妾现如今连住的地方都让人占去了,但臣妾的想法跟淑妃娘娘是一样的。臣妾也不同意您现如今反对皇上赐建新宫殿的事儿,请您仔细斟酌着,即便此次万岁爷听了您地话,新宫殿停了,不再盖了,那又有什么用呢,除了给国家省下了许多银子,其他,咱们什么也得不到,反而让沈才人更有了口实,可以肆意诽谤您排斥小殿下了。到那时,您跟小殿下,以及小殿下背后许多的者日后便不好相处了。她仗着有小殿下撑腰,更会为所欲为,将来真要在宫里得了势,咱这帮姐妹们就再不会有好日子过了,说不定到时候,大家都被她占去了栖身之地也说不定呢,看看臣妾我,就是先例!” 张嫔以自己的切身体会向大家灌输了不能让沈才人得势的最据说服力的理由;同时也明明白白的告诉了刘娥,当务之急不是同沈才人和皇上争个你长我短,而应把眼光放长远,彻底施展本领将小皇子地抚养权争过来,谁能抓住这个宝贝儿,谁就是无可争议的宫中主宰! 大家难得地一致同意淑妃和张嫔的看法,七嘴八舌一起向刘娥开炮。环佩叮当响,莺歌燕语中,刘娥有些招架不住了,“妹妹们,妹妹们!听我说,大家听我说”在这帮娇娇妍妍的美女之中,无论年纪(尽管十万个不愿承认)还是地位,刘娥当之无愧是老大。她一发话,屋里立刻静了下来:“多谢各位妹妹们提醒,我,我已经认识到了今儿,今儿还特意传了画师进宫,去给小皇子画像了。我准备到时给妹妹们宫里都送一副,以示本宫和各位妹妹对小皇子的珍爱” 稍稍喘口气,刘娥继续道:“我也不是太过愚鲁之人,妹妹们刚讲的道理,本宫还是明白地。请妹妹们放心,本宫一定、一定会好好儿对待小殿下,好好儿疼爱他,也一定会想到应对之策的,会想到地。请妹妹们尽管放心好了” 看到她的转变,淑妃自然高兴,眼瞅这么多人将她围得也怪可怜,淑妃站出来道:“好了各位!该说的咱们姐妹也说了,贵妃娘娘也是明事理的人,已经知道回头做什么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那咱们也别在这添乱了,宫里还有许多事儿要她忙呢!--走了,姐妹们!咱各回各宫等好消息吧!” 一帮子天仙样的美人儿纷纷万福告辞:“贵妃娘娘保重,臣妾告退了” “哎!淑妃妹妹”刘娥唤住淑妃交代道:“凤仪宫很久没人住了。你回头派人收拾收拾。让张嫔她们俩先住进去吧!那么大个院子。修修建建。分成两个小宫苑也不算小了。她们俩总在你那儿也不方便。还有邀月宫。一直闲着太浪费。都收拾出来。回头看看赏给哪个贵嫔得了。反正咱万岁爷也不打算再选新人了” 一旁地张嫔听得清楚。急忙又给刘娥施个礼:“多谢贵妃娘娘!”欢欢喜喜地。大家这才各自散了。 重新回到房里坐下来。刘娥呼出口长气。啜饮着香茗问小如:“你说这个沈才人 会如此自大?整个后宫竟不将一人放在眼里!她就起众怒。到处树敌?” 小如想了想才说:“娘娘。小如倒觉着沈才人地做法没什么不妥。” “噢?说说看。”刘娥将她拉到身边坐下。饶有兴趣地听她解释。 小如认真的说:“娘娘您想啊,沈才人现在有皇上地宠爱,又是皇位继承人的母妃,还有满朝文武做靠山,在宫中可谓权可擎天,她有什么可担心顾忌地呢?即便后宫有人不服,也丝毫影响不了她的地位,即是如此,她就没必要再费心思笼络宫中人等了。有这份精力,沈才人肯定觉着还不如放在琢磨琢磨如何讨好小殿下的事上来的实惠呢。您说呢,娘娘?” 刘娥点点头,“有道理。小如,假如有朝一日沈才人真的当上皇后,我说假如啊,那时你一定要听话,听我的吩咐选个好夫婿嫁了,不要再待在宫里了” 小如低下头,什么也不说。 刘娥拂拂她的头发,笑问道:“怎么了?怎么连话都不说了?怕到时给你选的夫婿不称心是不是?傻丫头,到时我给你选,你自个儿挑,什么时候有喜欢的,什么时候再嫁” 不等她说完,小如忽然从椅子上站起身,直挺挺跪倒她身前,哽咽道:“娘娘,小如早跟婶婶和叔叔说过的,一辈子不嫁人就跟着娘娘您!怎么您还提让小如嫁人的事儿?要是小如做的不好,您就骂我打我!怎么罚小如都行!小如一定改!就是不要提让小如嫁人的事!小如听了,心里难受,我,您一定是嫌弃小如了” “这孩子!说什么呢好好儿的”把小如拉到怀里轻拍着,刘娥故作轻松的笑道:“好,小如一辈子跟着我,我一辈子带着小如过即便将来去大街讨饭了,我也让小如讨给我吃!好了吧?” 小如擦擦眼泪,破涕为笑说:“只要让我跟娘娘在一起,干什么小如都愿意!” “那你陪我去外面走走吧,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既然准备好了要受孕,孕前的健康和心态就显得格外重要了。 俩人得着空转了好大一圈才回来,宫里依旧没一点朝廷上大臣们的消息,反而让刘娥更惬意的美美享用了一顿午膳。 饭后,赵恒还是没过来。怎么回事今天?这么晚?说好了散了朝就回来的,应该不会再跑到慈元宫去吧?--小五应该还在那儿呢,有什么消息他也早该来说一声了不管他!且顺其自然吧。 小如服侍着刘娥,让她进屋歇息,看她放下心思渐渐睡熟了,小如悄悄溜出来,叮嘱了宫女在外侍候着,自己一溜烟向缝衣坊跑去! 缝衣坊里有几个管事太监住的小单间,小五就在其中一间里面等她。小如气喘吁吁跑了来,坐也不坐,张口就问:“郭公公,您,您叫我来,有什么事儿啊?” 小五小心的把门关上,给她搬个凳子示意她坐下,又递过来一杯茶说:“先喝口水喘口气,听我慢慢跟你说。” 他稳稳地坐在椅子上,一五一十的,将昨晚密信失窃的事对小如讲了一遍,末了说:“这件事儿,大概我也猜得到是谁干的,不过,没证据,又不好大张旗鼓的去查,也不能去麻烦寇大人,所以这个哑巴亏,咱是吃定了!” 小如大惊道:“那怎么可以郭公公!他们明摆着,是要对娘娘不利!” 小五打个手势拦住她的话,轻轻点头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现在人家占据主动了呢?现在咱们处于下风,不可与人多做计较,当前最应该做的,是要,让皇上有自己的亲生儿子,才能彻底扳回局面” “皇上的亲生儿子?怎么才能有?”小如惊诧的睁大了双眼。 “傻丫头,当然是得有人替皇上生一个了!”懒得跟她解释太多,小五直截了当的说:“咱俩在宫里好好找找,特别是你,经常跟宫女们打交道,操点心看看,若有对贵妃娘娘忠心的,可靠又老实,值得信任的,就找机会安排她给皇上侍寝。到时若老天保佑怀孕生下龙子,便交由娘娘以亲生子抚养长大!那时,娘娘便是皇上亲生子的母亲,母凭子贵,满朝文武也说不出什么!到时沈才人即使再把机关算尽,也无济于事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作者,!) .., ------------ 第一百二十回:宫殿停工 .. 子转了半天,小如才彻底弄明白他的意思。找个地女,生个孩子给娘娘。给皇上生了唯一的孩子,注定的小太子,将来的继承人,然后,--白白交给娘娘,当做亲生子抚养?小如满腹疑虑的问:“主意好是好,可宫里能找到这样的人吗?即便现在有人可以做到,将来,果真生下皇子后,面对唾手可得的尊荣,反悔了怎么办?还有,要是她压根就是想利用这个机会接近皇上,又该怎么办?” 小五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说:“你想的倒还周全。这样的人不是没有,不过咱们自然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只是我跟娘娘提过几次了,她还是,不同意啊” 小如头一低,跟自己做错什么事似地低低的声音问:“怎么娘娘就就怀不上呢?” 小五一捂脑门,紧锁眉头叹口气呻吟般说道:“这个,就别再提了我想现在事不宜迟,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即便娘娘不同意,咱们也得赶紧行动起来。我早先倒注意了几个,不过都不是太满意。你想啊,怀孕生子,不仅人要可靠,身体也得健康吧?为使咱皇上看得上,最起码模样还得周正俊俏呀;我天天跟在皇上身边,对她们实在也不太了解你平时跟宫女们打得交道多,也好了解一些,抓紧时间找找,不管娘娘那儿同意不同意,咱都得早作准备了。哪天人家沈才人抚养皇子有功,真是晋封了皇后,那时她大权独揽,咱再想怎么着都难了” 最后这句话格外有分量,小如赶紧点头:“放心吧公公,小如一定用心尽快找个合适的人选!太谢谢您了,郭公公!有您帮着娘娘,小如觉着心里,安生多了。” 小五点点头,眼着小如动情的说:“仅凭你我二人之力,还是难以与满朝文武抗衡的,即便把皇上也算上,没有一个最有分量的孩子,他也只能有心无力。[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所以小如,娘娘的将来,宫里的安定,就在此一举了!”说完,小五低下头,像在考虑着什么,半晌,重新抬起眼睛,定定的盯住小如喃喃说:“在此一举了成败,在此一举了” 小如被他看的心里毛毛,有些惶恐的问:“公公,您还有事儿吗?娘娘睡着了我才出来的,这会儿,恐怕得赶紧回去了。” “一起走吧!”五从桌上拿起一个卷轴:“小殿下的画也画好了,正好跟你一块过去,让娘娘过过目。也不知道娘娘怎么想的,越好看可爱越好,结果画出来的,简直就是玉皇大帝身边的小金童!哪儿有一点小殿下的影子?” “可能娘娘这回就是想哄殿下高兴吧!画的好看,总比画出来难看强的多嘛!即便是小孩子,也一定喜欢看自己漂亮的样子” “那倒是!画师画好的第一副现在就小殿下手里呢!拿住就跑了,追都追不回来!剩下这几幅,都是画师凭印象瞎画的” 边说边走。到宁宫时。俩人发现。皇上已经过来了。 俩人一进屋。就看见赵恒绷脸一副不高兴地样子。刘娥信手翻看着桌上新摆地一摞奏折。嘴角微微翘着。好像还挺满意。 俩人赶紧施礼:“参见皇上、娘娘。” 赵恒勉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刘娥看见他俩倒挺高兴:“咦。原来你们俩在一块呢。我说刚怎么没见小如呢?去哪儿了?” 小五抢着回话说:“这丫头。等不及想看小殿下地画像。专门跑去找我了。万岁娘娘请过目。小殿下地画像画地可真好!跟仙童似地。比年画上地娃娃还好看呢!” “是吗?快打开我瞧瞧!” 小五特意在离赵恒很近的地方将卷轴打开来,刘娥看的啧啧称赞:“不错!还真不错呢!哎,画的这么好,赏了没有?” 赵恒心不在焉的瞄了一眼,立刻发现了问题:“怎么不像呢?这画师怎么画的?还赏呢,朕看该杀还差不多!--这哪里是小皇子?这不分明就是年画上的小孩吗?” 刘娥立刻拦住了他的话:“皇上--,已经很不错了呀!您想啊,小皇子正是七八岁好动的年纪,哪里会乖乖坐在那里让画师画呢?能画成这样,就够难为人的了。再说,谁不愿意看到自己家孩子最好看的样子呢?该赏,该赏!小五,就在我屋里找个地儿挂起来吧,越显眼的地方越好,最好让我一睁眼首先就能看见 边答应着,小五已经仰着头在找合适的地方了。 “对了皇上,您还没看见小如呢吧?她已经长成大姑娘了!”说着,刘娥把小如往赵恒跟前一推:“看看看看,刚进屋就跟你行过礼了,你可连正眼都还没看过她呢。” “小如?哦!小如来了?真是,都长这么大了?”赵恒看看小如,笑了笑。刘娥得意的将小如往自己跟前拽了拽,不无自豪的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皇上,您看小如,出落得多漂亮!将来,您可多操着点心,皇亲国戚,公子王孙,都替臣妾看看” 她这边话未说完,一旁的小五就插话了:“万岁,娘娘,您快瞅瞅,奴才将画像挂在这儿好不好?略微一抬头,您就能瞅见” “好吧,那就挂那好了。”看看他选的地方还挺不错,刘娥很满意:“小五,皇上刚有旨说新宫殿不建了,你一会儿去传下旨,就说原来拆掉的张嫔她俩的宫苑也就不用再往起盖了,直接收拾收拾扩建成花园,和原来的御花园连起来就成。再就是这次动用的银子,从国库里取的,依旧尽数返还国库。前几天拆除、准备等所用银两,一概由后宫支出。跟淑妃说说,咱们节省点,认下这点银子应该不成问题;再就是小殿下那边,暂时,就让他跟沈才人一起住着吧,慈元宫这么大,即使他住到十几岁也不成问题” 她说这些的时候,赵恒的一直阴沉着,小五猜测,朝堂上寇大人肯定没少惹他生气,还不是联合了几位重臣一同上表,将皇上狠狠批了一顿?估计为解释自己擅自动用国库里为数不多的银子,大力修建新宫,赵恒今天没少费口水,看现在气都还不顺呢,那帮大臣,肯定没少难为他! 替他想完前受的委屈,又开始替某人担心之后的日子,恶名现在已实实在在烙在小皇子心上了,再不采取点措施,恐怕将来永远都会被人踩在脚下!他看看小如,到底还年轻,不经事,听了刘娥的话,小如的脸色都有些发白了,受了惊的小兔般,也正慌慌的看向他。 小五边答应着刘娥的话,对着小如稍稍点点头,示意她不要惊慌,随后,挂好画像,他就匆匆走了。 看看屋里也没什么要做的了,小如:跟着小五出来,声音颤颤的对他说:“公公,传完娘娘的旨意,请您快点回来,小如,小如有话要对您讲” 这么快就想人选了?小五点点头,“我尽快回来。” 御花园里,正灰头土脸忙活的人们一听说要停工了,新宫殿不建了,原来拆掉的宫苑让收拾收拾也改作花园时,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小五现在最烦的就是这个,他不高兴的喝道:“干嘛呢,干嘛呢都?上头的旨意都传下来了,不赶紧去照做在这儿磨牙呢?是不是想抗旨呀?” 众人忙连连称是,慢慢散开来准备干活了。小五接着说:“咱们都是听差的,主子想怎么做咱们老老实实做就是了。让往东往东,让往西往西,至于为什么,一概不问也不想知道,这才是忠心护主的样子,天天琢磨主子心思,这也想知道为什么,那也想弄个所以然,那您呐,就是作死呢!--赶快干吧,谁再在背后嚼舌头根子,小心将他的舌头割下来!” “你割谁的舌头呀?”一个温润的声音缓缓从小五的背后传过来,小五赶紧转过身一看,原来是沈才人,领着小殿下正在他身后站着呢。“哎呀,参见小殿下,沈娘娘,奴才在这儿说这帮子没眼力劲儿的人呢,不好好干活,专门在背后议论主子” “主子要好,还怕人议论吗?”沈才人摆弄着自己的手指,仿佛漫不经心的说:“刚听你那么一说,还以为停了我们家皇儿的宫殿,又要割掉我家皇儿的舌头呢。” 小皇子怒目而视小五:“你是干嘛的?凭什么无缘无故就不让给我盖新宫殿了?你是不是想找死?” 小五忙弯腰行礼:“小殿下,奴才可不敢,这是皇上的旨意,奴才只是过来传旨而已” “胡说!要不是有人在皇上跟前说我坏话,他才不会把我的宫殿停了呢!肯定是你!是你说我坏话的,你这个该死的坏奴才!看我不打死你”一边恨恨说着,小皇子已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猛然向小五头上砸来! .., ------------ 第一百二十一回:被打风波 .. 八岁万人嫌,小皇子本就处于顽皮淘气的年纪,~说皇上预备给他盖的养有许多小马小猴小鸟的新房子,因为有坏人拦着不能盖了,那些小马小猴小鸟们也随之不会有了。 他立刻便恼起来,可怜小五这时候正好来传旨,于是,理所当然的,他成了刘娥的替罪羊羔。小皇子手高高扬起之处,一颗凝聚着愤怒和仇恨的石头便在他手中呼啸着射向小五!--可别小看小孩子,盛怒之下,超常发挥,瞄的还是很准滴。 小五侍候赵恒多年,别的没练成,眼力劲儿倒是四面八方尽在心底,小皇子手一扬的功夫,他已预感到不好,说时迟,那时快,小五微躬着的身子猛然向旁边一闪,小石头擦着他的耳朵飞过去了!--好险!小五的心才一放松,身子还没站稳,“啪!”另一个小石头,幸亏是粒小石头,不偏不倚,结结实实打在了他的脸上!“哎呀!”小五痛的一捂脸,身子也忍不住就地蹲下来。 一时间,周围鸦雀无声。除了出掉一口恶气正在得意的小皇子,其他人都愣住了,谁也不敢再说一句话,大家面面相觑后,又齐刷刷看向当事人。 小皇子余怒未消,上前用手指点着小五教训道:“狗奴才!敢坏我的事,这就是你的下场!别以为我小就欺负我,等我长大了,你要再敢跟我过不去,我就让人把你的手脚都砍下来,喂狗吃!” 小五强忍着疼;站起来,对着小皇子又是一躬:“奴才不敢,小殿下您请息怒,奴才要回去跟万岁爷复命了” “公公请留步!”一旁半晌没声的沈才人发话了。“郭公公,真是过意不去,皇儿年纪小不懂事可别跟他一般见识啊。”沈才人说着走近他两步正色道:“请公公回去见着万岁爷替我带个话,宫殿不建就建了,能为国库省下不少银子,也是个大好事儿。只是皇儿好像不太乐意,总缠着跟我闹,麻烦公公跟皇上说一声,请他赶紧回来说皇儿这儿闹的我实在有些受不了了,您看您,还无缘无故挨了这么一下。请皇上回来管教管教孩子吧!这孩子呀听他一个人的” 其实这座宫建与不建,对沈才人都好。建成了,是她大力促成的子要念她的好儿;建不成,正乐得与皇子朝夕相伴,巩固感情,施加影响可以在小孩子心里清晰地树立起敌人的形象,--贵妃刘娥,这下就跟小皇子和他背后所有的人彻底结下梁子了! 小皇子打了小五,虽然看着挺痛,不过后果她不得不考虑清楚。毕竟是皇上身边的贴心人,真要得罪了也不好办想好言好语安慰几句的,但她只要一想起先前损失掉的那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好不心甘!拿了我的东西一点儿不为我办事,打你不亏!安慰的话才到嘴边便再也说不出来了。 小五赶紧回身又对沈才人深施一礼:“是,娘娘的话奴才记住了定给您带到。娘娘要没别的事吩咐,奴才就此告退了。”捂着青紫肿胀的脸颊,小五灰溜溜的回来了。 再见到赵恒时。他脸上受伤那块儿是高高肿起。且青中透黑紫了。为免成为笑柄。他一直埋着头进到屋里。深深弯下腰。还试图拿袖子挡着。不过他越这样遮遮掩掩地不让人看。就越招人注意。刘娥还在低头看奏折没发觉。赵恒却为他突然羞羞答答地纳闷了:“怎么了你?做什么见不得人地事了。还捂着脸?怕人看?” 听他这样一说。刘娥也抬瞄了他一眼:“臭美什么呐还不让看?手拿开。让我瞅瞅!” 小五依旧紧捂住半边脸坚持不抬头:“回皇上娘娘地话。奴才刚不小心跌了一跤。把脸摔肿了。怕惊着皇上和娘娘。所以才着点。奴才是怕惊了驾”要说你们家孩子打地。那赵恒一生气。又是事儿! 赵恒一皱眉:“多大人了?这么不小心!” 刘娥却有点幸灾乐祸。奏折也不看了。从桌子后绕到小五跟前。伸手就去拉他地手:“你挺出息呀。让我看看。摔哪儿了哎呀!这么厉害?”看见他半边脸几乎都肿起来了。刘娥不禁惊叫一声:“快快快!快宣太医来抹药!怎么会摔这么严重呢?” 一边嗔怪着。刘娥一边疑惑地问道:“真是自己摔地吗?怎么可能摔这么厉害?你老实说。是不是让人打地?”心里虽有怀。不过想到 除了赵恒和自己,包括嫔妃们在内,好像还没人敢如--,宣太医了没有?叫他们快点!皇上你看看!都成什么样了!” 赵恒过来将他的脸转到自己这边一看,差点笑出声来:“小五,你这到底怎么搞的?撞到石头上了?走路都不睁眼吗?这下你该知道,还是石头比较硬吧?” “是,皇上,还是石头硬。”小五苦苦一笑,说了句实话。他轻轻拨开刘娥的手道:“没事了,早不疼了,娘娘不必担心。” “不是被人打的吧?”刘娥又不放心的追问道。不等小五回话,赵恒先就笑起来:“你想哪儿去了?小五跟朕这么多年了,宫里谁不知道?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惹他?谁要把他打成这副样子,朕第一个就会去找他算账!” 小五把嘴一咧道:“娘娘您听到了吧?还是万岁爷了解奴才。真是奴才倒霉了,去御花园传旨时,不小心踩空了一跤,狠狠就摔地上了,正好有块小石头刚好咯脸上,真疼呀--,不怕您笑话,奴才差点就掉泪了,不过这会儿好多了,都不觉疼了。” 刘娥点点头,“回走路小心点。太医也快来了,你去,让他给你拿点药抹抹,就回去歇着吧!明儿要是还肿,就再歇两天,省的这副样子抛头露面的再招人闲话!” “是,谢娘娘。不过万岁爷,刚:才见着沈才人娘娘了,她让奴才给您带个话,说小殿下她好像有点管不了,想请赶紧您过去呢” 刘娥一听就乐意了:“皇上在我这儿呢,她说让回去,皇上就得回去啊?管不了孩子别管不就好了?找理由也不找个耐得住挑理的!皇上,在我这儿别胡思乱想啊,我不许你走!” 赵恒一听,得!今儿难得成一回香饽,我怎么也得登个鼻子上个脸唔的,“朕不走也成,就是,上了一天朝,听他们几个吵吵的朕的头到现在都还疼,要不,你给朕敲两下” 刘娥脸有些冷:“沈才天天给你敲吗?” 赵恒马上睁大眼睛夸张的说:“每天下几百遍呢!敲得还真舒服” 无语,开始收拾东西,奏折就摞了起来。“怎么了这是?多了还没看完呢?”赵恒有些心虚了。 “臣妾觉着自己根本没资格陪伴皇上,请您拿着您的东西到沈才人那儿去享受!多多享受!” 这下轮到赵恒郁闷了:“别生气嘛,你看你,朕也就是说着玩的嘛!别当真呀”依旧冷着脸,走着快收拾好了,就差给他塞怀里让走人了。--“朕知道你看折子看的辛苦,这样吧,朕给你敲头,捶背,好不好?” 小五再不忍心看下去,一个转身出来了,心说皇上您怎么这么命苦?世上好女子千千万万,偏就万里挑一,万万里挑一爱上一个不知道尊重丈夫的!别说,这号人如今世上真还不好找,许就这一位还让赵恒这瞎猫碰上了!主子爷呀,您怎么一到她面前就忘了自己是九五至尊了捏?咳!小五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自己不也一样吗?平白无故的就将她当成了亲人,这世上,恐怕也就剩皇上和她这俩亲人了!还有谁能像她一样对着自己不拘小节的大喊大叫,大哭大闹呢?--没了 “公公!太医来了!快让他给您看看!”小如一声吆喝将他拉回现实,坐下来让太医看了看,也没什么大碍,无非就是皮肉外伤,配了几幅膏药一贴便完事了。 谢过太医将他送走了,小如悄悄拉过小五道:“公公,您脸上这伤明明是小殿下打的,为什么不告诉皇上和娘娘?”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小五最头疼的就是这个,“小如啊,你想想,要是皇上知道了,他会怎么样?” “会生气!会教训小殿下,让他以后乖一点!这不很好吗?”小如有点可惜他白白失去了这个机会。 小五苦笑着摇摇头道:“你错啦小姑娘,皇上会生气是一定的,然后呢?教训小皇子,会加深小殿下跟我们的怨气;不教训,皇上平白无故憋一肚子气,何苦呢?既然已经这样了,就小事化了吧!--哎!你说要找我,有什么事吗?” 小如点点头,将他拉到个没人的角落,低声且坚定的对他说:“公公,您让我找的人,小如,找到了!” .., ------------ 第一百二十二回:醉酒生事 .. 五的眼皮眨了眨,有些怀的问:“这么快?是谁?吗?” 小如不容置的点点头:“说好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到底是谁?福宁宫里的?” 小如脸红红的,长长的睫毛低低垂下遮住眼帘,轻轻咬着嘴唇,以极低极低却坚定不移的声音道:“就是我。” 小五长出了一口气,应该说,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还有谁比她更合适呢?虽然,是牺牲;虽然也有些不忍,但,整个后宫进而整个天下,也只有她是,不二人选! “你都想好了?”小问。 “嗯。公公跟我说的时候,我就想了。只有小如,最合适,我,也愿意” “不会后?”小五忽然感觉自己是个罪人,但他,必须强迫自己继续下去!--没机会半途而废! “我不会后悔!”小如猛地抬起头,两只睛亮亮的盯住小五道:“小如已经下定决心了,这可能是我和奶奶报答娘娘恩情的唯一机会,小如绝不放弃!只是请公公替小如保密,娘娘她,断不会同意的们先瞒着她,好吗?” 看她的眼里充乞求,小五一阵感动,好姑娘!刘娥没白疼你一场!他伸手拍拍小如的肩,忽然就有些不忍了:“丫头,这不是开玩笑,娘娘可一直念叨着要给你找个好婆家呢,有她照应着,你能舒舒服服过一辈子好日子!当真应下这事儿,你这一辈子,就完了你,再好好儿想想” “公公!”小如明显有些急了:“这小如都不想要!我只想为娘娘做点事!奶奶在世时就一直教小如。要知恩图报水之恩涌泉报。可娘娘救下我们祖孙两代。非亲非故。又恩养多年。疼爱有加。恩情比天还大!小如恐怕一辈子都报答不完!我早已立下誓愿。此生只陪伴侍候娘娘。只怕不能以死相报!公公。您尽管放心。若奶奶地在天之灵保佑真能替娘娘产下龙子。那便是小如天大地福分!天大地快乐!我此生将永无遗憾!一辈子。永远都会开开心心!求您成全了我吧” 五喉咙里哽哽地。勉强点点头道:“好吧!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我也就不再拦着了。过几天吧。过几天有机会了会安排你到皇上身边地你先。你先回吧” 小如仍然有些不放心:“公公。不能再拖了。要快啊还有娘娘那儿。您可千万瞒着点儿” 小五摆摆手:“知道。你回吧!时间长了。娘娘该找你了。” 刘娥看奏折地功夫恒在里屋床上睡着了。小如刚进去给她泡了一杯浓茶。刘娥便放下手中地折子问:“郭公公脸上地伤到底怎么弄得。你打听清楚了没有?” “清楚了。听御花园过来地小太监说。是小殿下用石头砸地。还还骂了郭公公呢。据说当时娘娘也在场地。” “哼,我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摔得?宫里摔着谁都摔不着他!他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吗?无非是怕皇上生气罢了!抹药了没有?” “抹了,太医说没伤着骨头几天就能好” “自然是死不了的!”刘娥愤愤道:“幸亏她没生自己的孩子,这要从小带到大知要教成什么样了?任性胡来,为所欲为!她这哪里是叫孩子打他?她分明是在打我的脸!”心有余悸的摸摸自己侥幸逃过劫难的小脸儿接着絮叨说:“你回头见着他们可得小心点!别再吃这哑巴亏了!皇上那儿还得嘴严着点,顺便吩咐那些人,叫他们把自个儿的嘴闭紧更新快1\a六ak$\官方mm英姿上传,*%1\&六%科,^#点!他想的也对,还真不能让皇上知道喽;还有小五那儿啊,过会儿没事儿你再去看看,替他换换药,跟皇上跟了这么多年,在宫里一呼百应的,再不济也算个长辈吧?没想到还得白白受这委屈!你好好安慰安慰他” 小如顺从的点点头:“知道了娘娘。(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郭公公是个明白人,他不会过于计较的。您也别太生气了,我一会儿就过去。 要不,您也进屋去歇会儿?” 刘娥摇摇头,又叹口气说:“算了!还有这么多折子要看,现在要歇了,晚上又得熬夜了” 忙活了一下午,折子终于提前批完了。此时,正是华灯初上,桌上也摆满了美味佳肴,灯光摇曳,芬芳的美酒伴着歌 赵恒特意安排的。他与刘娥,很久没这样开开心心|=了,放下心中烦恼,俩人举杯共饮,经过这么多年的历练,刘娥终于也能喝两口水酒了。仿佛旧梦重温,俩人不断说着一些从前可乐的往事,一阵阵的开怀大笑。他们越说越高兴,越说越开心,一杯杯酒也不知不觉灌到了刘娥毫无防备的肚子里,不久,她便头蒙蒙的醉了。 “皇上”刘娥醉醺醺靠在赵恒身上,勉强睁着两眼费力说道:“臣妾真高兴好久没这样,这样开心的说话了要是小五,小五也在就更好了,对吧?”手指划过赵恒的脸,她继续大着舌头说:“真希望、时间就此打住!你!我,永远现在这样,就这样、过一辈子好了” 赵恒微笑着抱紧她道:“才几杯便醉了,幸亏不是在外面。来,朕扶你进去歇着假若时间真能停止,朕也希望就在这一刻呀” 他刚费力的将摇摇晃晃的刘娥弄起来,门外的小宫女慌慌张张跑进来了:“禀皇上!小皇子,同沈才人娘娘求见” 赵恒扫兴的一皱眉,摆摆手道:“就说朕和贵妃都歇了,不见!” “皇上,您明明还有休息嘛!”随着话音落地,沈才人领着小皇子已经进来了:“参见万岁爷,参见贵妃娘娘”一看刘娥站都站不稳了,眼皮好像也在打架,正紧紧偎在皇上怀里,被赵恒宝贝样的搂着,沈才人不觉妒火中烧!把脸往一旁一别,委委屈屈道:“臣妾知道,臣妾不该这会子来,皇上也嫌弃臣妾了可是,皇儿他,因为宫殿停建,哭得好不可怜,一直嚷嚷说皇上不疼他了。臣妾无论如何哄劝都不听,非要见着您的面,听您亲口说,还像从前样疼他才肯罢休。也是实在没法子了,臣妾,才将他领来这里的” 小皇子也适时的向前跨了步,期期艾艾小声问赵恒道:“母妃说父皇停建宫殿是为给国家省银子,不是因为不疼我了,父皇,我母妃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的。父皇怎么会不疼你呢?”搂着刘娥说话就是不方便,尤其她还站立不稳,重心摇摇晃晃的。赵恒想尽快打发他们回去,便好言好语道:“新宫殿现在缺银子不建了,回头有钱了,父皇一定给你盖个更大更好的好了,快跟你母妃回去吧,听话,啊” 到底小孩子好哄,小皇子听了这话,时便高兴起来,把沈才人来时交代的,将皇上缠回慈元宫的首要任务也忘到了脑后。当下两手一拍,蹦跳着回头扯住沈才人的手,兴奋的说道:“太好了母妃!父皇说回头还是要盖的!--我们回去吧!” “还是要盖?盖什还要盖什么?”一直懵懵懂懂的刘娥听了他的话,不知怎么一下就紧张起来,眼也一下睁开了,迷惑的瞪住赵恒愣愣问道:“皇上,不是说新宫殿,已经停建了吗怎么?你又反悔了?还要重新再盖起来?皇上不能盖!不能盖呀!你怎么能这么糊涂呢?没必要嘛!等你有了自己的孩子,你就会后悔了你会后悔的,你将来会有自己的孩子--钻牛角尖,钻进去就不出来了,是吧?跟你说了这么多次,怎么就是不信呢?你会后悔的,会后悔的呀” 独自念念有词的叨唠着,刘话未说完,人几乎就要睡着了。沈才人却听得清楚,当下冷一笑,对赵恒说:“怪不得贵妃娘娘一直不同意给皇儿建新宫殿呢,起先臣妾还当真以为娘娘她是以大局为重,在替国分忧。 来,娘娘根本就不肯承认我们这娘俩!一直还将我们当外人呢!”不待赵恒解释,她又俯下身子贴近小皇子说:“皇儿,听见没?别怨你父皇,你父皇是真心疼你的。只是,怨只怨有人依旧没把你放在眼里!一直在你父皇跟前说你的坏话!--走,跟母妃回宫去!不管别人怎样看,怎样想,母妃始终都是最疼爱你的人,我绝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欺负你!” 义愤填膺的说完,沈才人拉起小皇子的手,气哼哼向外走去! .., ------------ 第一百二十三回:血的代价 .. 才人这一次抓住机会,狠狠在小孩子心上用刘娥的刀下!孩子虽然还小,也懂得爱恨,对无端排斥自己的人,他只会加倍怨恨对方!听了沈才人的话,他粗暴的用力甩开沈才人的手,愤怒的冲向刘娥,嘴里大喊着:“你这个贱女人!你该死--我要打死你 赵恒完全没料到孩子会来这一手,也怨他平日高高在上,自己没小孩儿也不了解这么大孩子的脾气,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小皇子已经冲到跟前,伸出双手用尽全力猛然在刘娥胸前一推,赵恒措手不及,一时扶持不住,怀里的刘娥轰然向后倒去! 刚刚醉醺醺的离开桌子,再以这种方式回去,饭桌也是不欢迎的,它用它坚硬的一角对付了贸然来犯之敌!一声闷哼,刘娥又从桌上滚到地上,后脑,鲜红的血正慢慢渗出来! 赵恒大吃一惊!盛怒之下,抬腿向着小皇子便是一脚:“孽畜!”接着便扑向刘娥,一把将她抱起来:“刘娥!刘娥!你怎么样了?快--!快宣太医来” 话音未落,小如已经一个箭步冲了出去。.aishuzhe.爱书者首发随即,屋里屋外的太监宫女们慌里慌张全都围拢了来,抬得抬,抱的抱,七手八脚的,帮赵恒将刘娥弄到了床上。幸亏血流的并不多,伤者刘娥被众人折腾的迷迷糊糊,只隐隐觉着后脑痛痛的,酒劲儿一上来,既麻醉又催眠,头一挨枕头死死睡过去了。 小皇子被赵恒脚踹倒在地,看众人闹哄哄慌作一团的样子,情知闯祸了,忍住委屈硬是没敢哭。沈才人也深感不妙,一把拉起小皇子,趁人不注意,悄没声儿的溜走了。 好好儿的花好月圆之夜搞成这个样子恒又气又惊。何况刘娥还昏昏沉沉的一点动静都没有,虽然太医一再说没有大碍,没有大碍为何人就一直昏迷不醒呢?即便喝了点酒也不至于成这样吧?连疼都不觉得了?赵恒担惊受怕的守了刘娥一整夜,连累两位太医也一直没敢合眼。 第二天早,刘娥还是没动静。 小如端到屋里的早膳,他一口都没吃。如眼睛红红的,劝解赵恒道:“皇上,请您用一点吧,要不稍微歇息一会儿也好太医说娘娘没有大碍,应该就会没事的,您别太担心了” 赵恒阴着脸摇摇头,照旧不说话。小只好退到一旁。他不肯吃,两位太医又困又累,肚子饿得咕咕叫,也只能强忍着,只盼着贵妃娘娘能早点醒来们也好早点解脱。 屋里共四个人。就这样静静待着。时间像停了似地。一点点难捱地很。偏遇上刘娥今天睡地又特老实。别说翻身蹬腿了连呼吸都格外慎重细微。天眼看不早了。赵恒越来越坐不住有几次甚至都忍不住将手伸到刘娥地鼻子下面试探气息了。太医地头上也渐渐冒了汗。就在皇上即将冲太医发火之时毫无预料地。躺在床上地刘娥忽然大大地打个呵欠个懒腰。睁开了眼睛。“哎呀。睡得好累啊如--” 小如赶紧扑过去。恒比她还快:“怎么样了。还疼不疼?” 刘娥一愣。迷瞪着眼赶紧瞅瞅窗外。太阳明显老高了:“皇上。你怎么还没去上朝?”说着话一骨碌坐起来。又看见旁边还有俩太医在嘿嘿傻笑。刘娥更觉意外了:“你。你们怎么在这儿?谁病了?”往四周打量打量。皇上和小如都好好儿地。她纳闷地摸摸后脑:“头有点疼不会吧?真神了!你们什么时候知道我今天早上会头疼?还。早早已经过来候着了?” 摸到脑袋上包了布。更惊讶了:“--原来我头还不疼地时候就提前给包好了!--神医呀。怪不得常听皇上夸你们呢!从前没生过病。还真不知道。原来你们也有扁鹊地本领啊” 太医尴尬地笑笑。赵恒关切地问:“现在疼得还厉害吗?躺下歇会儿吧” 看见他紧张兮兮地。再看看小如。眼睛还红着。刘娥有些害怕了:“怎么怎么了?不会我不会得了绝症吧?你怎么。这样?怪怪地连早朝。都不去了” “绝症?什么绝症?”这下轮到赵恒纳闷了:“你受伤后昏迷了一大晚上,一早也还不醒,朕都要担心死了,哪有心思上朝?” 刘娥更迷惑不解了:“受伤?我受伤了?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伤在哪儿了?昨晚皇宫进刺客了?” 太医面面相觑的时候,赵恒却 ,并随之彻底放了心,“不是刺客伤的,是昨晚你酒一不小心摔倒在桌子上,头给碰破了”边说,边冲小如递了一个眼色过去。小如马上明白了,虽然心里老大的不乐意,还是近前对刘娥自责的说道:“娘娘,都怪小如不好,昨晚没照顾好您,让您受苦了,小如该打您罚小如吧” 刘娥也随之放了心,联想到小五肿胀的脸,自嘲的笑了笑,想,他被人打了不敢说,便胡诌是自个儿摔的,话音未落呢,我这儿倒好,喝醉酒当真就摔破了头,真是好有出息哦!“没事没事的小如,不怪你,是我自己不小心了。”不愿让太医往^酒方面想自己,刘娥忙将他们打发走,一整夜加大半天没喝一口水了,她又一迭连声喊起渴来。 看见刘娥没事了,还喊着要喝水,赵恒立刻觉着自己的肚子也已饿得厉害了,宫人们急忙把饭菜端上来,俩人比着赛一阵狼吞虎咽! 用完早膳,赵恒觉出累了,一更新快1\a六ak$\官方mm英姿上传,*%1\&六%科,^#晚上大睁着双眼不眠不休,这会儿心情一放,也困得不行了,干脆搂住刘娥又躺到床上睡起来。刘娥本来迷糊劲儿还没完全过去,被他一吸引,也就毫不谦虚的又呼呼睡去。 小如看看没事了,叮嘱宫女们几句后,便匆匆出了福宁宫直奔小五的住处而来! 小五住的离福宫远一些,倒是离皇上的永福宫较近。一见到他,小如便忍不住泪如雨下,痛哭失声!小五刚换过药,正清闲的躺在床上看书,见小如直直闯进来后一句话不说,立刻放声痛哭,吓得他赶紧把手里的书一扔,翻身坐起,紧张的问道:“你哭什么?出什么事了?” 小如涕泪涟涟,却不应声,只管自己抹着眼泪哭个够。小五无奈,只得递个帕子过去:“别光顾着哭了,擦擦眼吧,回头让人看见你的红眼睛,指不定会怎么想呢” 听了他的,顾忌到怕刘娥发现自己的状况,小如抽抽答答的,总算渐渐止住了哭声。拿帕子把眼泪擦干,她满腹怨气说道:“公公,您都不知道,娘娘她,她有多委屈!” “娘娘?娘娘怎么了?这宫里,还有人敢欺吗?”说谁没欺负他都能信,唯独不要说刘娥!小五想是小孩子太夸张了,微微笑着道,想尽快把小如哄高兴点。 小如却更加愤慨起来:“还能有谁?还是沈才人和小皇子!他们俩,昨晚闯进福宁宫,把娘娘给,打了” “打了?”五心里大吃一惊,仍旧有点半信半:“真的吗?你亲眼看见的?万岁,万岁爷不是也在吗?怎么可能?他们?不可能啊”刘娥本身就不是吃素的,即便单挑,沈才人和小皇子加起来,恐怕也难占便宜! “是真的!”一听他提上,小如更来气:“娘娘昨晚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让小殿下一下给推倒,摔在桌子上把头碰破了!昏睡了整整一夜,刚刚才醒过来!皇上倒好,一看娘娘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居然说娘娘是自个儿喝醉酒摔的!把小皇子和沈才人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娘娘竟然就信了~们下边人,谁也不敢说一个不是!害的娘娘被人欺负成这样还被蒙在鼓里!白天是公公你,晚上就是娘娘!他们,太欺负人了” 说到这儿,小如的眼圈又红了,大滴的眼泪又不自觉的溢出来。 “娘娘伤的怎么样,没什么大事吧?”小五急切地问。 “昨晚流了好多血呢,差点都没醒过来”大凡自己亲近之人受了伤或被别人欺负了,大家不自觉的好像总会夸张些,哪怕碰破点皮,也会说成骨肉俱伤。小如这样说后,却没注意到小五已经坐不住了:“那你怎么还在这儿站着呢,赶紧的,带我看看娘娘去!” 看他这样着急,小如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公公您不必着急,昨晚太医就给上药了,娘娘已经没事了。早上还用了一些点心呢,这会儿又歇了您放心好了。小如这次来,是想请求您快点让我去侍候皇上吧,再这样眼看着沈才人他们欺负娘娘,我,我实在受不了了” 小五稍稍放下心来,想到既然皇上都骗刘娥说是她自个儿摔的,那自己这一去不是给皇上添麻烦吗?他逐渐稳住心神,凝眉沉思片刻,缓缓说道:“你不必着急,依我看,现在,倒好像真的机会来了” .., ------------ 第一百二十四回:计划实施 .. 来准备多休息几天的,可贵妃娘娘这儿一出事,小五便肿着脸来福宁宫了。同他一起的,还有太医院的张太医。当张太医看见刘娥正同皇上一起批阅奏折时,他慌忙跪地启奏道:“禀皇上,贵妃娘娘凤体有恙,且伤在脑后,近几天宜多多歇息休养为好,万不可劳神费力。 臣子们的折子最为费神,请娘娘务必保重贵体,不要多看了” 赵恒听了一怔,随即忙点点头说:“贵妃,太医言之有理,这些天你好好歇息将养吧,不要再操心朝廷上的事了。这些折子,朕来处理就好。” 刘娥想起药店里买的非处方药,上面几乎都印有几个小字:请遵医嘱。那时有个头疼发热的,都是买几个药片,对照着说明就着温水直吞下去,哪里会,哪里又有时间和条件去问医生?只要没亲戚朋友行医治病,不是什么什么高官,也不是住豪宅开跑车的豪门之家奢侈的拥有私人医生,谁也不会跑到医院排半天队花钱挂号就为问问医生感冒通怎么怎么服用。要真那样,碰上个负责任的白大褂,说不定人家顺便还会为你介绍一家比较好的精神病院捏。 不过现在总算充分有了条件,刘娥可不想白白浪费掉享受私人医生建议的机会。她飞快将奏折往桌上一放,道:“是感觉有些眼昏昏的。那,一天到晚都躺着最好吗?”如果太医回说12个时辰最好都躺着,她保准毫不含糊的冒着得褥疮的危险瘫到床上去! 太医没料到刘竟然这么配合又听话,一时激动的竟有些支吾了:“哦,最好是这样娘娘,越少操心越好” 在爬回到床上之前的对赵恒说:“臣妾帮不了您了,皇上,有劳您,多辛苦些日子吧。” 赵恒本就对娥怀有愧疚之心,当下痛快答应道:“尽管放心静养吧,朕这儿你就不用管了!” 看看侍立一旁仍肿着脸的小五笑道:“小五,你不好好休息怎么又跑过来了?太医都说了,静养好,你就也回去歇着吧!离了咱俩啊,皇上照样过日子” 小五了一下,有些委屈的说:“娘娘只管放心吧,奴才不碍事。刚张太医去给奴才换药时候就说了您也需要静静调养,奴才想朝廷上的事儿这么多,从前有您帮着万岁爷还好点儿,您这一出事儿,皇上这儿,就又要起早贪黑的忙了。身边要再没个得力的人皇上的日子该多难熬啊,一想到这个才在屋里就怎么也躺不下去了。娘娘,奴才还是得陪在皇上身边才能安心” “噢啊。还是你想得周到”刘娥若有所思地看看赵恒恒摆摆手道:“别听他地!你们各自都只管回屋歇着。朕又不是小孩子。不至于就离不开你们!” 小五赶紧回身对着赵恒道:“回皇上。奴才可不是这个意思。奴才地意思是说。这些天朝廷上地事儿一直挺多。没娘娘帮衬着。您必然要劳累不少。奴才虽然做不了别地。大事儿也帮不了您。但只要守在您身旁。给您端个茶送个水。奴才也能安心不少” 刘娥点点头。“不愧是皇上地贴心人。真是时时处处为皇上着想啊。不过你说得也在理。没人帮忙。皇上还真得要多多辛苦了!可你这样。肿着个脸到处跑。不怕丢皇上地人啊?” 小五一撇嘴:“这就只能怪奴才没出息。不能给皇上长脸了!要是娘娘您这儿有得力地人。能给皇上帮上忙地。奴才还乐得能偷懒呢。只可惜。咱这宫里什么都不缺。就缺能干又可信到哪儿都能让人放心地人儿娘娘您平日里也该调教几个出来。省地着急用人地时候。一个都找不着。白白让人干着急” 听了他这一番既遗憾无奈又带些须埋怨地话。刘娥老大地不乐意起来:“小五。说话不能闭着眼对吧?你稍微睡醒点。应该就能看见地呀。小如。进宫时间虽然不长。这些天她可没少帮我地忙!大到看折子写批文。小到跑个腿传句话。哪样事情不是做地漂漂亮亮?” 说到这儿。不由得意起来:“这么多年来。我在宫里还是第一次能这么省心。说到小如。正好。既然皇上身边缺少得力地人。那就让她过去吧!不管是帮忙批折子也好。端茶送水也罢。我管保啊。她做起来。比 可一点都不会差!就只怕皇上用顺了再不肯还给我 刘娥说完就瞅着小如笑起来,神情里是满满的自豪跟得意。小五也看看小如,只见她的脸已经微微泛起了红晕。 赵恒呵呵笑起来:“行了行了贵妃,朕知道你心里舍不得,把小如让给朕,无非就是想让小五看看你调教有方罢了!你要卧床休养,更离不开她,朕就,不夺人所爱了!还有小五也不用跟着朕!让你们两个一说,朕的宫里跟没人似的!朕就还不信了,那些奴才们都是吃闲饭的!” “自然不是吃闲饭的,不过比起我的小如,可就差远了。”人家越是拒绝,刘娥越想显摆自己得意的人儿,“皇上只管让小如跟着侍候几天,到时候您就知道,臣妾所言不虚了。”瞥一眼小五,刘娥不怀好意道:“要是用的惯了,这丫头臣妾就送给您,以后您只管使唤就是。只怕到时候有些人,就要去一边坐冷板凳喽。” 小五慢条斯理道:“娘娘不必担心,小五倒更想让皇上身边有更多可信之人,也好让小五能多多的清闲自在一点就怕您真舍不得小如丫头呢” “你也放心吧,我几天既然要卧床休养,自然就没什么事要她做的了,皇上只管领了去!过几天再好好儿的还给我就是了。 那就这样说定了!小如,从:在开始,你就陪在皇上身边,尽心服侍,只要,别出什么差错就行” “娘娘”小如鼻一酸,忽然给刘娥跪下了:“娘娘,小如不在您身边的时候,您,您可一定要保重!一定好好儿保重身子小如,小如就此拜别!娘娘您是小如最亲的人,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小如做了什么,我,我都不会背叛您的!我都是向着您的!娘娘” “说什么呢?这孩子!”刘娥前扶起小如,心疼的替她擦擦倾泻而出的眼泪,有些嗔怪的说:“不过是要你帮我去照顾皇上几天而已,你这是在做什么?来,不哭啦,要真不愿意,咱就不去!宫里人多着呢,也不是非得小如过去不可嘛!再说,我还真舍不得你离开几天呢” 赵恒在一旁哭笑不得的说:“是啊是啊,不想去就说一声,动不动就哭,像什么样子嘛,又不是小孩儿了你就陪贵妃留在福宁宫吧!过去后再哭起来,朕就什么也做不成,光剩哄你了” 听他都这样说,小如赶紧擦擦眼泪站起身来,把愧疚和伤感强咽下去,勉强冲他俩笑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小如愿意去!小如愿意侍候皇上!只是从进宫那天到现在,还,一刻都没跟娘娘分开过,小如有些慌,怕辜负了娘娘的重托,也怕娘一个人,会寂寞” 刘娥替她整整衣服,关切嘱咐说:“跟着皇上,和跟着我是一样的,你平时怎么做,以后还怎么做就行,不用特意再去多做什么。还有啊,皇上这一忙,可能就不能经常回来了,你带几件换洗的衣服过去,他有时要熬到半夜才睡,你就也不用来回跑了。说到这儿,皇上” 刘娥扭头对赵恒道:“既然太医说了不让臣妾劳神,那您有什么公事就别带回来做了,小如臣妾交给您,您只管使唤她就是,她要有什么做的不对的,您也别客气,该打就打,该罚就罚,不过要是有人无缘无故的欺负她,那臣妾可不愿意” “朕知道,你就放心吧!说了这么半天,你早该上床休息了。来,朕扶你过去躺下。”赵恒小心的扶持着刘娥,让她安安稳稳躺在床上,“朕在这儿你也休息不好,好好儿躺着,朕这就去御书房看折子,等有空了,朕再回来看你” 走了几步,赵恒回头瞅瞅:“小五,不是说让你也回去歇着吗?怎么又跟来了?” 小五狡黠的一笑:“皇上,奴才可不想坐冷板凳,即便小如能把您服侍的舒舒坦坦的,奴才也想跟着您,奴才可真怕您用新人用的舒了心,到时候把奴才给扔一边呢。皇上,您千万可得让奴才跟着您,要不,奴才恐怕连饭都吃不进去了”(未完待续,) 发首发 .., ------------ 第一百二十五回:君侧进言 .. 了小五的话,赵恒边走边说:“算了吧你!就别在朕了!贵妃说的没错,你这样肿着个脸跟朕跑来跑去的,是不太好看,不知道的人见了,没准还以为真是个暴君呢。” 小五看看一旁的小如,正色道:“禀皇上,奴才,是有要事要跟您说,这事儿,可耽误不得。” 赵恒回头看看他,“那就到书房再说吧!”说完,大踏步率先向御书房走去。 “你到底有什么要紧事儿,还这样鬼鬼祟祟的?”看他一到书房便将屋里的、守门的太监宫女统统打发了出去,又一本正经的拿起值班的册子认真的琢磨,赵恒忍不住问道。 “回皇上,奴才确是有件大事要跟皇上您说。”看看屋里屋外都没外人了,小五拉着小如规规矩矩跪在赵恒面前磕了一个头:“皇上,您看小如,她可好?” 小如的脸都红脖子根了,拼命把头低着,大气都不敢出。 他这话问的赵恒好生奇,但看他也不是开玩笑的样子,便瞄一眼小如耐着性子道:“--小如?好啊!贵妃跟前得意的人儿,自然不差。 小五依旧低头,继续问:“皇上,奴才问的是,比之宫里的娘娘们,她,漂亮吗?” 这是什么话!把朕看成什么人了?恒有点不耐烦了:“嗯,这个,朕倒没怎么在意过。”重新打量打量跪在地上的小如,头埋得深深地,只瞅见纤颈雪肌,回想起她的样子,也还是蛮不错的。“小五!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朕还有一大堆政务要忙,没工夫跟你闲聊!你要没什么正事儿,就回去歇着吧!” 小五倒没完没了起来:“上。奴才斗胆要您一句真心话。您觉着。她到底好不好?” “你葫芦里到底卖地什么药?”恒真有点生气了:“让你去歇着你不去。跑这儿胡言乱语来了!小如。你起来吧。别跟他一起跪那儿受罪了!小五。你要真没什么事儿。现在就回去!要不然就在这儿跪一下午。朕也不会理你!” 小如偷偷看看小五。没动地方。头:而埋得更低了。小五又磕了一个头说:“皇上。奴才问您这话想是想这几天贵妃娘娘需要静养休息。沈才人那儿。恕奴才多嘴您没消气之前肯定也不愿过去。那这几天。奴才想。不如就让小如在御书房陪您得了” 赵恒一时目瞪口呆。看看小五说地一脸严肃像是胡话。旁边地小如勾头跪在地上。一动不动。料到她事先也是知道地。他不仅怒从中来。凝眉喝道:“小五。你大胆!贵妃娘娘平日对你不薄!你居然背着她做出这等事!你这个忘恩负义地东西!你!你疯了!”明着说小五。实际也在斥责小如。 小如地眼泪大颗大颗无声地滑落下来到地上。 赵恒越想越来气:“你脑子进水了?还是摔一下就给摔糊涂了?居然能说出这样地话!你!这要让她知道了。你还想不想活了!”大概可能这句话暗含地意思应该是我们还能不能活了只是。不便明说而已。 小五直挺挺跪在地上面不改色道:“陛下,奴才和小如这样做,既是为皇上您,也是为大宋江山,娘娘回头即便知道了,也不会怪罪奴才的” 多冠冕堂皇!我都不知道原来在后宫多多宠幸美色,竟是为了江山社稷!倒可怜了商纣妲己,白白背上祸国的罪名!赵恒有些哭笑不得了,蠢奴才!自己不知所云也就罢了,回头要让刘娥知道他有过这话,恐怕无端的还要连累上朕也跟着倒霉!小如这丫头也是,什么时候她也摔着头了? 咳咳!赵恒干咳两声打断他的话道:“行了小五,你不要再多说了!赶紧回去吧,再找太医来看看,看看是不是还伤着哪儿了?” “皇上!请您听奴才把话讲完。自从前头的小皇子之后,宫里的娘娘们就再没怀过龙种,虽说现如今有了这位小殿下,将来可接替衣钵,继承大业,恕奴才说句该死的话,他毕竟还不是陛下您的亲生子,有您在,一切都好,一旦将来您那时,即便群臣不说什么,也只怕小殿下的身份难服天下百姓!毕竟跟他一样流有皇家血脉的宗亲还有不少,他能当皇帝,难保别人不会眼红,不会想入非非,都是皇亲国戚,都是身份尊贵,到时一旦闹将起来,只恐天下又会大乱!上,您龙体尚是康健;自登基以来,又兢兢业业,为百姓们能安居乐业不分昼夜的操心忙碌;您又宅心仁厚打死奴才也不信您就真的是命中无子之人!” 说到这儿,小五已是涕 “皇上,求您听奴才一句,小如她年轻,也漂亮,--就算是替贵妃,为您侍寝~若老天开眼,能让她怀上龙种,那这孩子,就是咱大宋的太子!--小如也说了,真能为皇上生下龙子,就把这孩子交给贵妃,以亲生子抚养长大也算是报答贵妃娘娘的救命养育之恩皇上,您好好儿想想。求皇上!恩准” 赵恒无力的埋下了头。小五说的,句句在理,也都,戳到了他的心窝上!没有子嗣,没有子嗣!看见其他兄弟们儿女绕膝,他也曾无数次痛苦的想过,也许当初,父皇就不该将帝位传给他!命中注定自己就不该当皇帝,因为坐了不该坐的位置,所以老天便罚他,罚他断子绝孙!要真是这样,将皇位还给兄弟们的孩子也许就是最明智的,这也是他匆忙过继下小皇子的原因。而且除此之外,他,又有什么办法呢?刘娥多年未孕,淑妃自上次之后也就没了动静他当然不甘心就此认命!可是,寄予厚望的,年轻的沈才人进宫时日也不短了,她带给他的,依然是失望 赵恒已经有些灰心丧气了,对小五的提议,他除了觉得可悲可笑,心里不抱任何希望。甚至他都在考虑万一这事不慎走露风声让刘娥知道后,自己该怎样推卸责任了。转而他又有些恼起来:还说自己是一心为国为主,真是这样找谁也不该将小如扯过来!她是刘娥身边最疼爱的人,这要让她知道了,不被气疯才怪! 紧蹙着眉头,赵恒叹口气说:“都起来吧。你们的心思,朕知道了。既是老天让朕无子,强求也是没用。你们以后这些话不要再提,朕的事也不要再管了朕还有政务要忙,一旁侍候吧!”说着话,他扭过身子,拿起一份奏折看起来。 “皇上”跪在地上半天没吭声的小如泪眼瑟瑟低低叫了一声,却被小五摇摇头制止了。他磕个头,道声是,便从地上站起身,又顺手将小如拉起来,对她使个眼色道:这儿我先侍候着,你去洗洗脸,休息一会儿再过来吧。” 小如应一声,匆出去了。赵恒看她的背影一消失在门后,立刻用奏折狠狠在小五头上敲了一下:“你糊涂了!把小如牵扯进来!回头贵妃要问起来,你一个人担着!” 摸摸疼痛的脑袋,小五并在意:“皇上,不是奴才糊涂,这宫里奴才想来想去,也只有她合适了。小如为了贵妃,可是什么都愿意做的” “那你就来利?” 小五一脸委屈道:“皇上,您可冤枉才了!是小如她一心坚持想报答娘娘的。奴才只是觉得,她长的好看,比之沈才人都不差,还有她性子又好,对皇上您,对贵妃也没有二心,将来更不会起什么母凭子贵的贪念,无论是对国,对民,对宫里,她都是最好的人选奴才保证,将来娘娘要是知道了,一切由奴才一人担当!打死奴才也绝不连累您!陛下,您这下该放心了吧?再说了,将来小如要真怀上了,娘娘她高兴还来不及呢,哪还会想着追究皇上您的责任啊” “呸!亏你想的出来!”赵恒狠瞪着他说道:“方才当着小如的面,朕都没好意思说,她是贵妃兄妹抚养长大的,算起来也是朕的后辈!你,你把朕当什么人了?” “皇上,您想的太多了!”小五着的近前一步道:“小如是在刘府长大的没错,可她跟娘娘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啊!您又不是不知道,当初她们也是素不相识,机缘巧合下,奄奄将死之时才为娘娘所救的。她们,一个姓李,一个姓刘,只是恩情的关系,算不上后辈!” 伸长脖子咽下唾沫,小五接着蛊:“皇上您想啊,小如有着种种巧合,才认识了娘娘,进而又进了宫,又坚持不要娘娘给她定亲,那么多好人家一概不要!执意留在宫中报恩,这是不是,这是不是就是上天的安排?这说不定就是上天故意安排好的,好事多磨嘛,皇上!而且” 小五又贴近了一些低声道:“前几天,奴才就请一位有名的道家高人偷偷看过风水了,说皇上您命中有子,有贵子!说这贵子应该就出在福宁宫,还说福宁宫注定要有两位女贵人呢。 您说,这不就说的是小如吗,奴才听了以后,赶紧请他又看看小如,那位高人一看就说,大富大贵!她是大富大贵之人!她的命,贵不可言呐”(未完待续,) 发首发 .., ------------ 第一百二十六回:晓之以情 .. 番话说的赵恒如坠云雾之中,他半信半道:“你找看过风水?朕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小五,你可是越来越会自作主张了啊” 话虽略带怪意,但看得出他听说自己命里有子,心里还是高兴的。小五赶快火上浇油说:“陛下,奴才这不是替您着急嘛,怕万一他说的结果不好,惹您堵心,才瞒着您还有娘娘,自个儿做了一回主。那位高人可说了,说皇上您马上就要到有孩子的年纪了,他一说这话,奴才就寻思了,这不还说小如吗?除了她,咱宫里哪还有第二个了?” 赵恒被他说得动了心:“可是贵妃那儿,不好交代啊” “哎呀皇上!您就尽管放心吧!奴才刚刚可是都想好了,一旦小如怀上龙子,娘娘那儿肯定不会说什么,--高兴还来不及呢!万一要怀不上,您也不用担心,奴才一会儿就去把这几天在御书房值班的人重新安排安排,嘴不严的打发边儿去,只把那可靠的,可信的安排几个,绝对不会走露半点风声!即便万里有一让娘娘给知道了,还有奴才呢!奴才豁出去一死,也决不让娘娘怪到您这儿来!” “豁出去你一死?真要让她知道了,你死一百次也不管用!”赵恒气哼哼道:“她那脾气,不定要折腾成什么样呢!行了行了!你别再说了!这事儿,先就这样吧。你该忙忙去!别烦我了!” 小五看看他,没坚持,扭头悄悄退出来,碰见小如正在门外徘徊,犹豫着该不该进去,抬眼看见小五出来时又红了脸,蚊子样哼哼着说:“公公,皇上他小如该怎么办呢?” 小五给她壮胆说:“该怎么怎么办!什么都别多想,大大方方进去,跟平时一样侍候就是了!方才你只要”对着小如的耳朵,小五嘀嘀咕咕半晌,小如红着脸点点头,仍然有些不确定的问:“这,能行吗” 小五大手一:“放心吧!皇上心最软定能行!--当初沈才人就是钻了空子才得宠的,要不然现在还在那个小宫苑里住着,一天到晚,恐怕连皇上的面都见不着呢一想起沈才人当初如愿以偿的得到皇上宠幸,小五就耿耿于怀。(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坚持怀疑那几天自己无缘无故闹肚子,是被人暗中使坏下了药才给了沈才人的可乘之机! 小如脸更红了,匆匆冲个礼勾着头进屋了。小五自去小心安排值班太监不提。 屋里,如给赵恒倒上一杯热茶,便安静的退到一旁了。为避免尴尬,赵恒头都不抬的勤奋批阅奏折,一副忙的不可开交的样子。小五一去便没再回来,晚膳监们按他的吩咐直接开在了御书房。 赵恒一边。一边还在看折子。小如有点不知所措了。从前只要赵恒不在都是跟刘娥一起吃地。可现在怎么办呢?她也不清楚御书房地太监宫女们在哪里用饭些人只管低头侯在一旁。谁也不支一声当着皇上地面。她也好意思问。小如想。难不成再跑回福宁宫?就为吃顿饭 赵恒夹菜地工夫。终于恍注意到了小如。他怔了怔。一下明白过来。忙指指旁边地空位说:“嗯。小如。你也坐下吃吧!朕知道你在福宁宫是跟娘娘一起用膳地。在这儿也一样!坐吧!” 说话地时候。他也看小如。说完将菜送到嘴里又若无其事盯住折子看起来。小如低低地声音应一声:“是。”侧身坐到椅子上。太监们好像提前就知道会有两人就餐。准备地便是两双筷子。小如小心翼翼地。拿起筷子。轻手轻脚地夹菜。吃饭。生怕吓着了屋里地蚊子。抑或小蚂蚁。 扭扭捏捏。别别扭扭地。总算吃完了饭。赵恒又重新坐回原位。继续批他地折子。太监们收拾好东西也退出去了。小如一个人悄悄进到里屋。铺好了床。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从下午开始赵恒便动也动地埋头干活。茶也不喝一口。只想着尽量避免和小如过多接触。把今天这尴尬地一天熬过去。明日。会好地。一切都会好地。最起码。再面对她时。她再面对自己时。应该也可以坦然一些了。于是。他不管不顾。埋头苦干。于是。很不幸地。还不到夜深。活就干完了。 赵恒自己也纳闷了。才大半天功夫。就把一整天地活全结束了?重新翻翻看看。每份都规规矩矩。没出一点差错。真 上高质高效了。接下来没事可做再装作有事也是令的,赵恒坚持不下去了,看看小如,仍然低头不语,他只好轻咳一声先引起她的注意,随后极为自然的唤道:“小如。” 小如慌忙答应一声:“是,皇上您有何吩咐” “嗯,那个时候也不早了,你,你歇着吧!不用管朕了。”把个屋里看了一圈,也没瞅见个太监的影子,害的他连个托词都没法说。勉强说完,他随手胡乱翻着桌上的东西,只等她走后自己好赶快去休息。 小如的脸又红起来,喃喃问道:“陛下的公事办完了?” “啊,快了!你只管去吧。”翻开一张折子,赵恒装模作样看起来。 “那小如就在这等您忙完”真是又羞又愧,要不是早下定了难以动摇的决心,这会儿她早夺路而逃了! 赵恒心里乱糟糟的,有点奈道:“你也站一天了,怪累的去叫几个奴才过来,让他们在这侍候着就行了。去吧!” 小如犹豫着,足勇气道:“皇上,您是不是,是不是要休息了?” 赵恒索性不再装,干脆将折子放下道:“是啊,奏折都批完了,朕,也该休息了。” 小如了,缓缓跪在地上,低下头道:“请陛下让小如侍寝” 怕什么来么,那帮平日总在眼前晃来晃去的奴才都死哪儿了?小五--,一定是你安排的!赵恒有些不知所措了:“小如,你别听小五胡说。贵妃,贵妃都给朕提过好几次了,要我在皇亲国戚文武大臣的子弟中找找,有合适的,就做主替你定下亲事了。你千万别胡思乱想,你这样,要是让贵妃知道了,她肯定生气,伤心你也不愿意看她难过是吧?那你就快别这样了,快起来” “皇上--”小如抬起眼睛温柔坚定的看着赵恒说:“正因为不想看到娘娘伤心难过,小如才坚持这样的。为您生个孩子,这应该是娘娘她最大的心愿,既然她无法做到,就请您看在娘娘陪伴您多年的份上,让小如来代替娘娘吧!小如同***命都是娘娘给的,我想报答她,这也是小如今生最大的心愿!小如除了能为娘娘做这点事,恐怕再没其他机会了皇上,求您,就答应吧小如若真能生下一男半女,就算是娘娘为您生的!让娘娘亲手抚养长大。 小如,小如就算是死了,也,可以安心了” 小如眼含珠泪,言辞恳切,楚楚可怜的样子让赵恒也不得不心疼起来,就像小五说的,他心软,他的心一软,别人很容易就能达到目的。眼下也是,他见不得小如哭泣失望,艰难的站起身来说,“小如,你怎么就这么倔呢?报答娘娘的办法有很多,没必要非得这样啊你,你起来!你先回去吧,回去好好儿想想!朕,朕先去睡了” 说着,逃一样,赵恒大步进了里屋,并随手关上了房门。小如静静跪了一会儿,爬行到他房门前,平静又坚决的说:“皇上,请恕小如不能遵旨。既然您不喜欢小如,小如今天就在这儿跪一晚上好了。明天,小如还会跪在这里,我,我是死也不会回去的!直到,您答应为止” “小如。”沉默了半晌,屋里的赵恒终于说话了:“你要知道,朕,朕将来,可能什么也给不了你,即便你真为朕生下皇子,这孩子既然由贵妃抚养,那你,就可能什么都得不到,甚至终生孤单,连个名分都没有你想,这样的委屈,即使你愿意承担,毫无怨言,那贵妃呢,她将你视为最亲之人,她会怎么样?她就不会心疼吗?到时她要坚决让你作为孩子的母妃呆在宫里,你该怎么办?即使她把孩子抚养长大了,宫里人多嘴杂,难免皇子不会知道真相,到时,他要闹将起来,你让贵妃情何以堪?你应该知道,朕心里,始终只看重贵妃一个朕,是绝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的” 换言之,就是提前已经断了小如将来或许想更进一步的念头,而且也明确的告诉了她,如果宫内到时有闲言传出,给孩子知道,他会为保护刘娥,毫不客气的将小如杀死,以绝后患!(未完待续,) .., ------------ 第一百二十七回:深夜访客 .. 有惊异,也没有悲哀和痛苦,跪在地上的小如端端磕了一个头:“皇上,请您尽管放心,小如早想好了,将来,娘娘心疼我,让我活着,小如会高高兴兴为她而活;假如小如活着只会为娘娘带来麻烦,那时,不用您吩咐,小如自己也会毫无怨言的了断自己” 没有麻烦了!小五眼光不错,她的确是最好的人选!只是可惜了这姑娘才稍一犹豫,赵恒仿佛又看见一个长得跟自己一摸一样健康可爱的孩子正张开小手跌跌撞撞冲自己跑来他闭了闭眼,小五说的其实也是自己的心声,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老天应该不会断了我的子嗣刘娥,不是也想为朕生个孩子吗?她做不到的,让小如替她完成心愿,她应该会谅解的 “--你要真想好了,就,进来吧” 沈才人那晚拉着小皇子仓皇回到慈元宫后,一整夜都没睡好,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反思自己。过分了,这次真有点过分了!皇上要真生气了怎么办?刘娥呢?一向在宫里说一不二,吃了这么大的亏,她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不能教训小殿下,准得把火撒自己身上!祸虽是小殿下惹的,可到底人是自己带去的,脱不了干系!早听过她当初身为德妃时就干过半夜砸抢贵妃宫的事儿回,不定什么时候又要来把慈元宫砸个稀巴烂呢!让御林军加强戒备?没用的些人几乎全都是她哥哥的死党;让太监们把守?那帮软蛋根本起不了一点作用 提心吊胆的,沈才人折腾到凌晨才睡着。小皇子倒睡的香,一大早起来后,肚子饿了女们要等沈才人起床后才开饭,小皇子等不及,来到沈才人的床前摇晃着她的胳膊喊道:“母妃!快起来--我要吃饭--”沈才人激灵一下,醒了一把抱住小皇子“皇儿!快去跟你父皇认错!让他给咱们个大宫苑住” 小皇子奇怪的推她:“母妃,你说什么呢?还有比咱们这个宫更大的吗?” 沈才人睁开眼睛,见自己的子不但尚在,而且到处都还好好儿的,忙定定神道:“没什么。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皇儿饿了?那你先让她们开饭吧,不用等母妃了妃不饿” 小皇子点头,转身欲走,又被沈才人拉住了:“皇儿,今天,要是你父皇见你问你昨天晚上的事,你可千万记得要跟他认错,啊果他问昨晚我们为什么要去福宁宫,你也一定记得要说是你你想见父皇了,才闹着要我领你去的(住没?万一说错了,母妃和你都会被人欺负的,知道不知道?你乖乖按母妃教的说,母妃回头还让人去大街给你买好多好玩的东西。 记住没?” 小皇子一把甩开她的手,不耐烦的道:“哎呀记住了!您都教过我好多遍了!饿死了,我去吃饭了--” 沈才人叹口气。良心地小东西。你母妃快要大难临头了你知不知道?吃吃吃!就知道吃!此事我错在先。真要闹将起来。那些大臣们会向着谁还不一定呢!看来。只能寄希望于自己在皇上心里地地位了不过转念一想。沈才人又给自己鼓起了劲儿。即便刘娥真闹起来。自己有小殿下撑腰。量她也不敢太过分!沈才人还是比较珍惜自己身体地。想通后。恐怕小皇子会将早餐搞得一塌糊涂。脸也没洗。头也顾不上梳。便匆匆忙忙出来用膳了。反正皇上也不在这儿。早上更不会过来。即便别人看见自己恐龙地样子又有什么关系哩? 用罢早饭。沈才人便领着小子出去转了。本来。像他这个年纪地皇子早该有专门地师傅教授课业地。不过照沈才人地意思。小孩子还是要先适应了宫里地生活再谈学习也不迟。于是。一直以来。小皇子都处于游手好闲状态。每天地生活仅限于同沈才人一同吃饭。游玩。打闹。听她唠里唠叨地讲述宫里他不认识地将来要对付地敌人。还有就是。恭恭敬敬地陪那个自己必须要唤作父皇地人吃饭。干坐。无趣得很。于是相比较而言。跟沈才人一起。反而是最轻松地时候了。 这次。他们没有同往常一样进到御园里继续他挖花根地游戏。沈才人带着他直接躲进了延福宫。这里更好玩。有大池子。好多水。还有不少唧唧喳喳蹦蹦跳跳地小鸟。小皇子雀跃着聚 开始追捕小鸟。看他玩地高兴。沈才人干脆不再管一意听她派出去地耳目一趟趟汇报福宁宫地动静:太医回去了;太医又来换药了;太医换完药又走了;皇上和贵妃开始用午膳了;郭公公同太医又进去了;皇上同郭公公一同出来去御书房了。随行地太监抱了不少折子。可能去那儿处理政务了;再没动静了 “贵妃呢?她在干什么?”这才是沈才人最关心地问题。 “听说。贵妃在卧床休息。没干什么” “胡说!太医都说了没什么大碍!上午睡半天了,下午怎么会又卧床休息呢?肯定她在干什么事!你们这帮蠢奴才,再给我好好打听打听去!” 这帮蠢奴才到底还是打听不出刘娥在干什么,只是回报说,福宁宫的宫女们都在门口晒太阳闲聊天呢,太监们也都三两成堆的聚着,好像挺清闲的 “聊天?他们都在么?”沈才人认为这个细节不能放过,说不定是在讨论他们主子即将对自己发动的攻击呢! “回娘娘,宫女们说的就是好缝衣坊有位张大娘做裙边做得特别好,还会绣一种很特别的花样,她们正商量着买个什么东西送她,央求她教她们绣那种新样子呢还有福宁宫的太监,他们就是在比谁得的赏钱多,得钱多的那位得请另外的人饮酒呢” 沈才人着性子听完,不死心的问:“就这些?再没说别的了?” 太监绞尽脑汁回想着:“嗯有一个人说了一个笑话,说是贵妃娘娘讲给他听的,说有一个人,他正在大街上走着,忽然” “闭嘴!叫你来不听你给我讲笑话的!滚回去!再给我好好盯着” 小太监忙躬身退出来,看看宫门远了,一招手唤过来另外一位:“咳,晚上不值班到我那儿去,刚听来个笑话,到时候给你讲讲” 最后一位来回报的,已经累得筋疲尽了:“回娘娘,福宁宫娘娘已经用罢晚膳,太监宫女们也都各回各处去吃饭了,只留下几个值班的还在那儿候着看样子也松散得很,只等到时间关门睡觉了” 沈才人听完半天没做声,只管自己直挺挺坐在原位。太监壮着胆子问了句:“娘娘,您看,奴才们,还要不要再过去看着?”心说您可别再折腾了,光看着人家吃的挺美,咱们到现在还饿着肚子呢。 沈才人回过神来道:“不用了。”太监心中一喜,就等下去狼吞虎咽了。沈才人又说:“跟他们说一声,带小殿下,回宫!”太监咽口唾沫,顽强的坚持着下去招呼小混世魔王了。 沈才人也还没用膳呢,她吃不下了。如果说早上她还在做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准备,那现在,在没有对手的情况下,她白白紧张了一天,也累坏了。 就好像头上悬了一把锋利的刀子,本来做好了一切应付它掉下来的准备,可它硬是没掉,而且看样子好像这一时半会儿的,它也不会掉了。这样就能放心了吗?--好像更害怕了!真担心它是在积聚能量好以更大的爆发力刺将下来! 悬而未决最折磨人,沈才人不是胆小怕事那种人,她对自己不得不被动的准备挨打而没有挨上迷惑不解并耿耿于怀,进而不再彷徨,不再徘徊,毅然作出了主动出击的决定!你要犯我,我有准备;你不犯我,我好着急! 宫女们幸运的接受了陪小皇子回宫的命令,这就意味着,她们马上就可以吃上热腾腾的饭菜咯!遵照指示留下来的都是苦命之人,不但得继续忍受肚子咕咕叫的痛苦,而且看上去这种痛苦的结束离他们还遥遥无期:依照命令,他们在延福宫同主子一起,看夜晚云卷云舒,虽然看不太清楚;听风声轻轻吹过,虽然这风有些冷。--沈才人在等,她想等到夜将深时,突然拜访刘娥,搞个突然袭击,打她个措手不及,看看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同时也顺便探探口风,您有什么预谋,说定通过此次探访,还能有一些了解呢。 月亮有些模糊了,夜也越来越黑,沈才人一声令下:来人啊,摆驾福宁宫!(未完待续,) .., ------------ 第一百二十八回:化敌为友 .. 娥白天睡了几乎一整天,晚上精神头儿上来,躺在闭不上眼。跟几个宫女聊了半天,看人家几个除了点头,几乎都没办法说话了,她也不舍得放人走,还出主意让她们喝凉茶提神。几位宫女相互同情着,强打精神敷衍着这位半夜三更两眼仍烁烁有神的女主子。 扶扶头上缠着的布,刘娥开玩笑说:“传说,从前唐朝的杨贵妃额头受伤后,便以花瓣贴在上面掩盖,结果变得更美了,于是宫里人人仿效,竟成了一种新的流行装饰。可惜我的伤在后脑,即便摘一大朵插在脑后,也不见得会好看呢。” 谈到美,宫女们还是有兴趣的。其中一个忙问:“娘娘您说的是花钿吧?奴婢从前倒是听说过,就是不知道是由杨贵妃最先开始的” 刘娥一笑:“这只是个传说而已,其实真正的花佃应该是寿阳公主发明的。据说有一天寿阳公主睡觉是,正好有一朵梅花落在她的额头上,待她睡醒起来后,那朵梅花在她额头已经印上了完整的花痕和颜色,看起来特别美丽,宫里人都说漂亮。 她出嫁之时,也在额间印上梅花印记,惊艳一时,于是,天下的女子们便纷纷效仿,逐渐形成了后来的花佃装饰。” 宫女们听得出,恍恍惚惚的,感觉自己也成了南朝公主,用美丽和奇遇统领着天下女子们的流行时尚刘娥还在絮叨着:“其实我要会做衣服,应该做的比你们任何一个人见过的都时尚呢,只可惜当初我太不喜欢剪裁和设计了,要不然,你们个个都可以成为我的模特,我保证你们穿着我做的衣服,能成咱大宋最靓丽最时尚流行的风景线!那时侯,整个天下穿衣的传统恐怕都要大大的颠覆过来了” 想象着这帮天下最保守美丽的姑娘们穿着现代迷你裙在大宋巍峨壮丽的后宫穿梭就一阵阵的发笑,真要如此,天下不乱才怪!赵恒不被吓死才怪!大臣们不在柱子上碰死几个,也才怪!这帮丫头们被自己逼个、吓个半死,也才怪幸灾乐祸笑了半天,才发现面前几个一动不动的个个都几乎闭着眼,张着嘴,呼吸均匀就差打呼噜了。而且最糟的一个,竟然还流出了口水! 平时一个个庄又秀丽,原来睡着了也是百态白样。刘娥索性以手托头,饶有兴趣的做起研究来,红影丫头嘴巴一动一动的,这是个爱说梦话的;红绫丫头的眉头一会儿皱一会儿舒这是个爱做梦的;红纹最秀气,睡着了都还是一手托腮呢;扑腾!茫然间翻倒在地的是红藤,不用说,这是个睡觉最不老实的 藤这一下,不但摔醒了自己,其她几位也陡然间明白过来,惶恐过后,赶紧整整衣衫向床上的刘娥请罪:“娘娘恕罪婢们该死” 感觉不太过瘾的刘娥失望的一摆手:“算了,你们都累了,下去” 下去歇着地话音未落。一个小太监轻手轻脚地跑了进来。一看贵妃还没睡跪下回禀说:“回娘娘。沈才人娘娘前来拜见!” 刘娥诧异地望望窗外:“这么晚怎么过来了?有事吗?” 小太监强忍住哈欠道:“她说有事要见您。非要奴才进来将您唤醒然她就不回去。” “记得她从前是会不经禀报直接闯进来地啊。怎么这会儿学乖了?--正好我也睡不着她进来吧!你们几个。”指指红绫几个丫头。“待会儿端杯热茶过来。就下去歇着吧。有人陪我说话。用不着你们跟着熬了。” 丫头们赶紧整整屋里地东西。又去泡了两杯浓茶送过来。这会儿。沈才人也已经到了。“臣妾参见贵妃娘娘。(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贵妃娘娘万福金安。”沈才人比平日任何时候都殷勤恭敬。 刘娥忙笑着说:“沈娘子不必多礼。快请坐下说话!”看她在座位上稳稳地坐定了。刘娥才问:“天这么晚。怎么沈娘子这会儿过来了?找我有事么?” 沈才人看看她头上缠的布,再看看她的脸,蛮诚恳的,不像明知故问夹枪带棒的样子,这下倒轮到她有些迷惑不解了,勉强笑笑,沈才人道:“娘娘,您,头上的伤,可好点没有?” 放心,我是摔不死滴,倒可能会被宫里这些多嘴多舌将消息透露出去的人给气死!简直太丢人了!难不成她深更半夜来就是为了取笑我?刘娥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仍旧笑着说:“有劳娘子挂念,没什么大事,早就好了。就是太医交代让过几天再把这布去掉,戴着也怪舒服,所以便一直还在头上缠着” 半句怨言都没有!就好像自己跟这事没一点关系!沈才人陪着干笑了两声,终于说:“娘娘 伤受的,真是臣妾心里一直过意不去,半夜也睡不来看看您,恐怕臣妾这些天,也没法睡的安稳了” 小嘴儿倒甜!刘娥不愿人家揪着她的短处不放,便岔开话题说:“小殿下呢?这么晚了,他一个人在宫里吗?” 沈才人忙回答说:“蒙您惦记着,他好好在宫里呢,哦,这会儿早睡了。皇儿他昨晚回去后也是害怕得很,臣妾狠狠教训了他一顿!今晚本来说好一块儿来的,结果他,还是害怕,怕您生气,无论臣妾怎样哄,就是不听” “害怕?他怕什么?好好儿的,我干嘛要生他的气?昨晚,他闯什么祸了?” 沈才人真想狠狠揪自己的头发,以确保这不是在做梦!理智告诉她,刘娥不是装的,她?被摔傻了?“也没什么,就是一点小事娘娘,皇上呢?臣妾,怎么没有看见他呢?” 敢情是来跟我男人的!她马上变了脸色道:“皇上在哪里,应该是娘子你最清楚吧?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 沈才人怔了怔,提起皇上警觉,看来不傻!“娘娘昨晚可是饮酒了?”想起昨天晚上看见她时的情景,沈才人有些明白了。 转来转去又来了,成心气我对吧?刘娥没好气的说:“昨晚一时高兴,是多饮了几杯,那酒也是,好像就比平时更容易让人迷糊,才只饮了两杯,就醉了。” --了,是了!沈才人冰雪聪明的脑子迅速有了答案:--皇上还是向着我的!他趁刘娥喝醉后头脑不清,将这事结结实实瞒了过去!~~也是说,我在皇上心里的地位,已经超过刘娥了a*#*~~~这才是最重要的,也是沈才人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刘娥看来以后你也不足为患了!有了小皇子,又有了皇上的认可和呵护,我的未来,指日可待了!到那时,刘娥和淑妃还有吵吵闹闹的后宫所有的嫔妃们,全部都得仰我的鼻息!一天三请安,日日来参拜 想这儿,沈才人忽然有些同情刘娥了,枉然做了这么久的后宫之首,到底还是败在后辈手下,她心里会有多别扭呢?册封之日,行跪拜大礼时,她又会是怎样一副嘴脸呢?气愤;懊恼;后悔;伤心;害怕~抑或,各种滋味都有?除了甜~想着想着,沈才人开心的笑了。 再说刘娥,虽说考虑到沈才人特意来的笑话而有些气恼,但想到她毕竟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一个根本实现不了的美梦中,不能自拔,还兢兢业业谨小慎微的拼命讨好拉拢着小皇子,盼望有天美梦成真,母凭子贵,登上后宫至尊宝座。可悲可叹又可怜的人,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未来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当她黄粱梦醒时,该是多么的懊丧、失望、悲哀甚至疯狂啊!一想到她绝望的样子,刘娥便不由深深同情起来。 抬眼一看沈人,还笑得那样真诚快乐,刘娥都有点不忍心了:“娘子,咱们俩难得这样在一起,不如,让下人们准备些点心,咱们边吃边聊?” 沈才人连连点头称谢。于是,两个女人,心照不宣的,各自同情着对方,开始了近乎施舍的同对方友好热情的谈话。 一个说:“昨儿娘家人带了一块眼色特纯美的绸子进来,挺适合做裙子,回头叫下人给您送两匹过来” 一个说:“娘子太客气了!正好我这有几颗粉色珠子用不着,娘子不妨带回去,将它镶在簪子上一定挺好看” 但是不过很遗憾,两个人的共同语言实在太少,又各怀心思,不能坦诚相见,于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便成了她们俩人心里共同的想法。不过这对于她二人还是各有好处的,睡不着的刘娥不久就困了;沈才人吃了点心才觉出来饿,便毫不客气的吃了个饱,吃饱喝足她也困得不得了,于是俩人都不再多说什么,身子同时倒在床上,睡了。 沈才人带来的太监们饿着肚子等了半晌,也不见主子慈悲,快点出来。耐着性子又等了近乎半个世纪那么久,才终于听福宁宫的宫女说,两位娘娘都睡了,在,一张床上太监们全都面面相觑的愣住了。后来,还是挨饿的那帮人首先清醒过来,既然不能回去了,便厚起脸皮央求福宁宫的太监赏口饭吃。既然主子们都化干戈为玉帛了,下人们自然无话可说,于是,另一间房里,一桌还算丰盛的酒宴摆了起来,两宫太监们聚拢在一起,真正高高兴兴的度过了一个难忘的夜晚! .., ------------ 第一百二十九回:故技重施 .. 二天,皇上最宠爱的两个女人不再针锋相对,彻夜长尽释甚至握手言欢,而且,两人当场交好,难舍难分,还就在一张床上歇息的消息比早上的风吹得还快,转瞬间宫内已尽人皆知!--除了两位当然的当事人。 刘娥同沈才人几乎同时醒了,两人对望一眼,惊诧之余又都有些尴尬,沈才人歉意的一笑:“娘娘,臣妾太失礼了,您请见谅啊。” 刘娥忙客气说:“娘子说哪里话来,自家姐妹,无需客气。娘子请便就是。” 于是,两人各自的宫女都忙着为她们梳洗打扮起来。两人各占一角,尽量目不斜视,偶尔对视一眼,都慌忙给对方送上标准的微笑。比之她们的别扭,宫女们倒随便多了,福宁宫的几个殷勤的为慈元宫的送洗脸水,借东西给她们;作为礼尚往来,慈元宫的几个也投桃报李的紧着帮她们收拾床铺,打扫清洁。到沈才人告辞之时,两宫的宫女们几乎都成朋友了。 婉拒了刘娥留她一起用早膳的好意,沈才人谦虚告辞,领着自己的人走出房门。院子里,两宫太监们俨然已成了不分彼此的铁哥们,正抢着洒扫庭院,除灰揩尘。沈才人站在院子里静静看着,终于有眼尖的太监在忙碌热闹之余发现了她,赶紧笑呵呵过来请安,沈才人嘴角上挑,微微点了点头,等自己宫里的人全都聚拢来了面无表情的一扭头,走了。 一路无话,回到元宫坐下后,沈才人问这帮跟自己一同回来的人:“你们觉着福宁宫的人怎么样啊?” 太监宫女们互相看看,不该如何回答。沈才人冷冷一笑道:“我猜,你们大家一定觉着他们都挺不错,是吧?” 没人吭声,大都在等着她的下文。 沈才人继续:“我也觉着他们不错,很好,不过--你们!最好一个个都给我牢牢记住!谁!才是你们真正的主子!”宫人们从美好的幻境中立刻回到了现实刷刷高声答道:“是!” 沈才人喘口气,接着吩道:“去,从里屋箱子里拿两匹绸缎送到福宁宫去。”她话音未落,福宁宫的太监便把刘娥答应过的几颗罕见的粉红色大珍珠送过来了。“倒是心有灵犀呢。”沈才人收下礼物,又重重赏了来人,将他打发走后才人一手扶额,疲惫的说:“你们,去大殿外面候着,万岁爷下朝后,请他过来这里用膳,就说我,亲自下厨做好饭菜候着呢” 到底昨夜得太晚。沈才人交代完便回寝宫睡了。一大早玩了一圈兴高采烈回来地小皇子来她床前呼唤。也被她厌烦地打发了出去。--她实在太需要睡眠了。 美美地一觉醒。沈才人慵懒地坐起身子。揉揉依旧惺忪地睡眼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皇上也快过来了吧?” 宫女上前答道:“回娘娘。现在已经是下午了。请您起来用午膳” “什么?下午了?”沈才人气得一下从床上跳下来。瞪大眼睛喝问道:“都下午了!为什么不喊醒我!皇上呢?皇上过来没有?” 小宫女忙后退一步小心翼翼地说道:“皇上。皇上没过来” “没过来?”沈才人又重新坐回到床上:“皇上为什么没过来。那他现在在哪儿呢?福宁宫?” “皇上在福宁宫用过午膳就回御书房批折子了。奴婢们去请万岁爷时,陛下说,他没空不来慈元宫了” 沈才人狠狠瞪了她一眼,骂道:“没用的奴才!就不会跟皇上说晚上再请他过来吗?” 小宫女更加小心道:“说了,陛下,什么也没说,就了”赵恒当时阴着脸用比沈才人还冷的目光瞪了她们一眼的细节,没敢说。 还没消气呐!沈才人想了想着自己只让奴才们去请的做法似乎的确有些缺乏诚意了,皇上的气还没完全消他顺顺当当的消停,还得自己亲自出马去服软,去认错,去,哄哄 对着镜子里年轻的花容月貌,沈才人笑了笑,对自己的魅力,她还是很有自信的。 又挨到晚上,还是个明月朗朗的夜晚,沈才人再次精心的准备了几个小菜,一壶温热的好酒,又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精心梳妆打扮一番,便袅袅婷婷的上路了。依照前次的经验,这会儿,皇上的公事也该办的差不多了。 即便还没结束,相信他看见自己,也不由自主,就会结束了 本来还预备了不少打点御书房太监的银子呢,到这儿一看才知道,根本用不着,原来相熟的太监一个没看见,只有两个生脸面的站在门口守着。 “公公,麻烦进去通报一声,就说,慈元宫的沈才人特来见驾。”不是熟人,也不好上来就塞银子,能在御书房当值的,又都是皇上贴身信任的,不好得罪,沈才人只好用自己一贯温柔的笑靥先当敲门砖。 俩太监忙躬身见礼:“参见才人娘娘。回娘娘话,皇上说过,他在御书房理政期间,任何人过来,都一概不见。 娘娘,您,请回吧” 沈才人笑得更美,更迷人了:“公公,求您二位行个方便,进去跟皇上说一声,我想,即便皇上不愿意见别人,也是会见我的”说着,一使眼色,随身带来的宫女上前就往两位太监的怀里各塞了一包银子:“请公公喝茶。 两名太监接了银子的也好看起来:“娘娘,您看您,还这么客气,真让奴才,奴才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谢娘娘赏!” 沈才人也真正高兴起来:“公公别客气,只管拿着就是,以后,两位还需要什么东西,只管来慈元宫跟我拿就是” 太监诚惶诚恐施礼道:“奴才多谢娘娘!”客气完了,俩人将银子往怀里一揣:“娘娘,您还有什么事儿吗?” 沈才人一愣:“麻您哪位跑一趟,去跟皇上那儿回一声?”不等说完自己也笑起来:“知道了,不必劳烦公公,我自己进去就好了。”说着,抬腿就要往里走。 俩太监见状同时一伸手,拦住了:“娘娘留步!方才怨奴才没跟您交代清楚,皇上专门交代过,任何人,每一个!都,一概不见!” 沈才人的脸渐由粉变红,可爱的笑模样也没了,声音也变得冰冰的:“公公!您二位,是在跟我开玩笑,对吧!” “奴才不敢!这是皇上的吩咐才只是奉命行事。”俩太监依然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 沈才人明白了,早先周证就说过,郭槐在宫中跟随皇上多年,太监里,很有一批亲信死党,也都被安排在皇上身边侍候,看来,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应该也是其中之一了。 沈才人冷一笑:“公公一心向着皇上,真是忠心耿耿。那好公不必为难,我自己回禀皇上就是!”说着,沈才人退后两步,冲俩宫女一点头宫女们上前几步,手卷成个喇叭形伸长脖子大喊道:“皇上--沈才人特来见驾皇上开恩赐见--” 俩太监说什么没想到沈才人会来这一手,待他们反应过来想拦阻时经晚了,只隔着一道门个人扯着嗓门喊,屋里早听见了。 窗口处灯光一闪个人影站了起来,屋里传来赵恒不耐烦的斥责声:“谁在外面吵闹?门口人呢,都死了?” 俩太监一溜烟进了屋,沈才人也悄悄跟到门口。“回皇上话,奴才该死,惊扰皇上了。是,是慈元宫的沈才人娘娘求见,奴才们拦都拦不住” “皇上--”随着一声娇滴滴的呼唤,沈才人已经进到屋里来了:“请皇上别怪这两位公公,是臣妾,思君心切才皇上,听说您在御书房批折子批了一大天,臣妾怕您累着,特意前来陪伴” 赵恒一挥手,俩太监躬身退出去了。赵恒回身在椅子上坐下,继续拿起笔在折子上写着,头也不抬的说:“你不必担心,朕忙完这点,一会儿就要睡了,你回去吧!” “皇上--”沈才人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打发走的,她毫不在意赵恒的冷淡,干脆袅袅婷婷走到他跟前,以手轻轻扶住他的肩头,附在耳边轻轻说道:“臣妾昨晚就去跟贵妃娘娘道歉了,贵妃娘娘她,好像还不知道那天的事臣妾今天,是特意来谢谢陛下您的,臣妾知道,您心里还是向着臣妾的,就是还有点生气,是不是?皇上--臣妾知道错了,也狠狠教训了皇儿一顿呢,您要还不消气,就狠狠打臣妾几下试试,臣妾,绝不叫疼皇上” 一贯的撒娇伎俩,一贯都管用的,只是今天的赵恒好像变了一个人,任由她温热馨香的气息在耳根脖颈间游走,竟丝毫不为所动。“好了,朕还要忙正事,你要没别的事,就赶紧先回去吧!”语气里,明显充斥着不满。说完后,有意无意的,又抬头往对面飞快瞄了一眼。 沈才人将这一细微的动作看的清楚,顺着他的目光,她也抬头看了看,才注意到,有个宫女正低眉顺目侍立在桌子另一侧。她立起身子,恍然道:“哦,这不是福宁宫的小如吗?怎么你不在贵妃娘娘身边,反倒跑到御书房来了?” 小如忙深深施礼道:“回娘娘话,小如是贵妃娘娘特意派过来,在皇上身边服侍的。” 胳膊伸得倒挺长!沈才人以为皇上对自己不理不睬完全是因为碍于这个耳目,她一边吩咐宫女将饭菜拿出来,一边亲手摆在桌上,不再理会小如,仍旧对着赵恒不缓不慢温言软语道:“皇上您累了,臣妾准备了几个小菜,一壶好酒,还正热着呢,您先用点酒菜再忙也不迟”说完,胳膊亲昵的伸过去,小手柔柔的拿掉了赵恒手中的笔,两眼亮亮的说:“都是臣妾亲自下厨做的,也都是皇上您最爱吃的,皇上,您快先尝尝吧” .., ------------ 第一百三十回:自讨没趣 .. 凭沈才人冰雪聪明,却还是忽略了一个重要的细节:房值班的与她相熟的太监全都被打发到了别处,而且原本应该有不下六名太监守夜的,现在却只安排了两位,还是对手那方面的人。(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其实这些细节,毋宁说是忽略,不如说是没被放在眼里心上。也许是她太自信了,再加上昨夜在刘娥那儿得知皇上替她隐瞒了事实,更加深了她对皇上的误解,认为他对自己的感情已经深到,无人能及的地步。 事实上,只要对男人有一些了解应该就能知道,男人,每个都是花心的。对每种类型的女人,只要她有吸引力,他们都会喜欢,也会愿意为她做出一些付出,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所以,包二奶的,养小三的,觅红颜知己的,几乎都是有钱人多一些。凭能力大小,他们对这些女子的付出各不一样,经济实力雄厚的,会赠豪宅送名车配钻石;稍次些的,会有公寓珠宝信用卡;再次,也会有衣服首饰零花钱。这些,不取决于女子同他们的所谓“爱情”,或他们对她的感情深浅。而是,男人的实力。 养家糊口无虞后,他会一方面努力维持婚姻家庭,疼爱着自己的骨肉,另一方面打着寻覓真爱的幌子到处泛滥爱情,搭配着大方的物质付出,很容易便能俘获女人们的芳心。女人会为他对自己的付出而感动,却浑然不觉自己已付出更多,当她陶醉其中不能自拔非以婚姻形式向社会证明我本汝之最爱时,--对不起,你已犯下大错。 男人最珍惜的,是他的家庭;最珍爱的,是他曾经的初恋。他可以放荡可以背叛,却绝不会轻易放弃这些宝贵的对他来说最为重要的东西,因为这些与他,几乎已成为一体,难以分割。 假你责问一个男人既然重视家庭,为何还要背叛妻子?那他心底肯定也觉着委屈:我哪里有背叛?不过想满足**而已。他们心里一向认为,只有**的背叛该算不得出轨。在他们而言,好像只有心灵的逃逸才真正算得上对亲人真正的伤害!妻子,就是这个亲人。情人,永远是情人,而已。 现代的媒体娱电视普及,女孩子们不但很早便了解了男人,且小手反复之间,将男人们****于股掌之上的,比比皆是。 只可惜了三从四德教育长大的女子们,虽然心灵慧通早便可结婚生子,但她们对男人的了解实在太少,不累经风雨,还是能透悟的。沈才人自幼熟读诗书,却没人教过她了解男人的本质;与高官贵人来往虽多都是严密包装下的善人君子,她虽会蛊惑君王之术,却没能认识到赵恒心底的想法。 他可以喜欢,也可以给她她一心想要,在自己力所能及范围内的,但要用她取代少年时的初恋陪伴自己多年的爱人,甚至可以说是自己心里唯一认可的妻子她就是太过,痴心妄想了。 沈才人伤了刘娥果是看在已有了几月的情分,枕边余温未了是绝不会这样善罢甘休的。赵恒毕竟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几个月的陪伴,他亦不忍伤害她。不让刘娥知道,也只是为她着想,怕她做出什么过激的事罢了毕竟,目前朝中百官都齐心向着沈才人,未来的继承人又在她一边,真要闹僵了,只会对刘娥不利。 看沈才人越闹越不像话,他已经在反思自己的宠溺,考虑如何为该得到利益的人争取利益了。小如,是他未曾想到的一个办法。虽然两个人行男女之礼对刘娥来说有些过分,也可能一时会难以接受。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不过男人就是男人,对他来说,最重要的还是目的,只要能达到目的,只要目的对所爱之人是有好处的,那么过程如何,就成了可以忽略不计的了。 沈才人一再过。可她毕竟是为献媚与他。只为这一点。他原谅了她不守规矩在门口吵闹。不计较她将自己地话当做耳旁风坚持不走。也忍住了她拿走自己地笔。打断政务地无礼。但他地耐性还是有限地。当她又一次将热酒斟满杯子。毫不理会他逐渐发青地面孔。坚持着把杯子送到他嘴边。笑着劝他喝下去时。他开始发怒了。猛然间一个起立。沈才人手里地酒杯当啷一声被他碰翻掉在地上。里面地酒撒地他一身都是。还毫不客气地腾腾冒着热气。 沈才人被他地反应吓了一跳。急用帕子替他擦拭衣服上地酒渍:“皇上。您这是干什么呀。起来也不跟臣妾说一声看看。衣服都弄湿了小如!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拿件干衣服给陛下换上!”一边殷勤地擦拭着。一边有 地环住了赵恒地腰。头发也在他下巴底下摩挲起来。 赵恒伸手将她推开来。仍旧努力克制着自己地脾气。不愿让她难堪:“你不用管了。待会儿朕换件衣服就是!把这些拿走吧。朕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皇上才人不是不识趣地人。她这会儿也觉察到赵恒对她地冷漠。绝非一时半会儿就能化解得了地了。“皇上。那臣妾给您换过衣服就走。”沈才人露出一幅可怜兮兮地样子说。还伸手就为赵恒解起了腰带。 仅仅换件外衣。还是很快地。赵恒穿上干净衣服后。刚弄脏地桌椅也都被太监们利索地打扫好了。他一挑衣襟。又一屁股坐在原位看起折子来。仿佛屋里。根本就没有沈才人这个人一样。 沈才人失望的盯着他的后背看了半晌,终于幽幽的道:“陛下,您忙着,臣妾告退了。” 恒从鼻子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宫女们收起了酒菜,沈才冷冷道:“别拿回去了,就赏给两位公公享用吧。” 俩太监忙躬谢:“谢娘娘赏。” 沈才人也学着赵恒从子里哼一声,扭过头,走了。 憋一肚子火回到慈元宫,沈才人越想越气,越想越不是滋味,刘娥,你以为在皇上身边安插眼线,让皇上为难,故意疏远我,就能重新夺回皇上的宠爱吗?你太不自量力了!别忘了,宫里有你的人,同样也有我的人!“来人,请周公公过来说话!” “娘娘,这么晚了,怕周公公早该睡了” “多嘴!叫你去你就去!回来!算了,明早,再去吧,我也想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周怀证就跑来了。沈才人好生奇怪,往常去请的人还得等他忙完才能回来,今天就一会儿工夫,请人的和被请的,便一起到了。“周公公,您今儿怎么这么快呀,怎么?不忙吗?” 周怀证见礼之后道:“娘娘,奴才也纳了两天闷了。怎么无缘无故的,郭公公就给奴才放了假了,就连奴才那几个贴心的兄弟,也是一点事儿没有,成天就在宫里吃吃喝喝的,闲在着呢。” 沈才人点点头:“我说昨儿去御书房就没见那几个相熟的人呢。怎么回事儿啊这是,您就没打听打听?” 周怀证苦苦一笑:“娘娘,奴才能不打听吗,可就是奇了怪了,宫里人谁都不知是怎么回事儿,只知道不光御书房,就连皇上的永福宫,都换了好几个呢,都是郭总管的人,嘴呐,严着呢,半个字儿都问不出来奴才琢磨,是不是前两天去他房里偷信的事儿露了马脚,他这是,要彻查后宫呐?” 沈才人摇摇头,“不会,即便他想这样做,皇上也不会答应。”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在暗暗咒骂周怀证,一有风吹草动,首先想到的就是他自己的安危,难道平日自己打发给他的银子,还不够买他一条狗命吗? “那娘娘您,今儿找奴才来,有什么吩咐呢?” 沈才人摇摇头:“本来,是想让你往皇上身边安排个可靠的宫女的,这么看来,咱们,是,慢了一步了” 周怀证狡猾的一笑:“娘娘,您是不是知道,福宁宫丫头小如的事儿了?” 沈才人先是一怔,随即笑了:“敢情你也没闲着呀,说吧,你有什么对策?” 周怀证眨眨眼睛,试探着问道:“娘娘,奴才想问一句,您可知道,小如那丫头在皇上身边是干什么去的吗?” “是福宁宫的眼线!这点我还会看不出来吗?”对他如此怀自己的智商,沈才人很是不屑。 周怀证干笑两声,先是点点头,而后又摇了摇,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那她还能去做什么?她又能做点什么?一个丫头!”对他故意卖关子的嘴脸,沈才人自己都看不惯。 周怀证诞着脸上前两步,压低声音道:“起先,奴才也是这样想来着。但郭总管在她去御书房的同时,将永福宫和御书房的太监做了一次大调整,原来当值的都换成了他的心腹,原来六个人值班的书房现在只有俩人当班,而且,所有被换上去的人,一概对皇上这几天的饮食起居只字不提,讳莫如深。还有,皇上除了上朝,几乎白天晚上都呆在御书房,可他身边侍候的宫女,却一直只有小如丫头一个。--这,您不觉着,有点说不过去吗” .., ------------ 第一百三十一回:借刀杀人 .. 缘无故被放了大假,对周怀证来说可不是件什么好事天,听自己手下的小太监报告了刘娥给宰相寇准的密信后,又知道皇上命小五将书信藏起,不许他送出去,他不惜铤而走险,亲自制造了太监打架事件,又亲自潜入小五房中,偷出密信并送交寇府。一切妥当后,他来慈元宫邀功请赏,原以为必有大把银子可赚,谁想沈才人对此事并没如他所想的那样感冒,也并不太重视,只象征性的给了他一些财物,令他深感不值。 忿忿不平的才过了没两天,小五就宣布自己被带薪休假了,原因是他劳累多年,也该歇歇了。还说是皇上隆恩浩荡,此次宫里还有几位劳苦功高之人一起享用恩宠。虽然另几个确是同他一样进宫多年,也是管理岗位上的人,表面看上去没有任何值得怀的地方,但几个重要地方岗位的人员调整却让他放不下心,--换下的,无一例外,全是他的人。人家高呼皇上圣明,休息的休息,探家的探家,乐不可支之时,他却如坐针毡,像热锅上的蚂蚁般团团转着到处打听消息,想知道是不是自己之前偷信的事儿露出了马脚,宫里已经在暗查他了。结果,一点消息都没有。 没消息就是坏消息。 他更坐不住了,日夜摆酒招待宫中要人,撒下大把银子,才了解到一点点细枝末叶,还是稍加留心就完全可以注意到的。这些说给沈才人,只让她感觉奇怪,还是没往更深处去想。但周怀证就不一样了,他是宫里的太监,多少平常人想都想不到的在宫里都能发生,他即便没见过耳朵也没少听说过。这些看似没用的细节倒他这儿,就能嗅出些不一样的味道。 沈才人仍旧猜不出个所以然,只好耐下性子不耻下问道:“那依周公公所见,郭槐他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呢?” 终于引起她的趣了,周怀证总算有了物有所值的感觉,他深吸一口气,神神秘秘的说道:“娘娘,不是郭总管葫芦里面卖药,而是皇上” “那皇上想干什么?他会有么打算?”越看不惯的嘴脸他越往自己面前摆才人都有些想吐了。 周怀证得寸尺的又往沈才人跟前凑了凑,头使劲儿往前伸着,嘴巴几乎就要贴到她的耳朵了。沈才人不厌其烦的身子往后一缩,周怀证这才收敛了一些,稍稍缩短了脖子:“回娘娘话,依奴才看来皇上是借在御书房办公之际,宠幸小如丫头呢” 沈才人大吃一惊,张口结舌的说:“可能!怎么可能?你!你想哪儿去了?” 周怀证对她的这种反应常满意觉效果很好。“娘娘,您想啊,皇上身边宫女丫头无数,何以偏偏要她一人陪伴?还特意支开了所有可能的眼睛和嘴巴?而且奴才所知,郭总管之前就曾买通太医院的太医,经他之口告知福宁宫的贵妃娘娘,要她别再操心,安心卧床静养。他也才趁此机会进言,让贵妃把小如借给了皇上使唤这两天来管是白天还是晚上,小如可没离开过御书房半步啊娘娘” 说最一句时他地口气几乎全喷到了沈才人脸上。沈才人几近抓狂半为他。一半为赵恒。人都说帝王无情自己从前还是不信地。最起码。从他对刘娥。她能感觉到他们多年地恩情。而且这几月来。皇上对自己也是。虽没有甜言蜜语。但他地深情厚意暖暖地体现在款款柔情之中。她几乎迷醉其中。不能自拔。也执着地认为皇上对她地感情跟自己一样。也是与日俱增地。她暗中跟刘娥较了多少劲。只有她自己最清楚。才刚刚以为自己已压过刘娥一头。从此可以高枕无忧。谁想凭空又蹦出个小如丫头。事情戏剧性地发展成这个样子。让她。有些承受不住。 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喘口粗气问周怀证:“这么说。贵妃她。也还蒙在鼓里呢。是吧?”一想到还有个人比自己更傻。沈才人心里总算找到了一点平衡。 周怀证点点头。故作高明地说:“依奴才看来。肯定是在瞒着!无论是皇上还是郭总管。或是小如。哪个敢让她知道?贵妃要是知道了。不闹翻天才怪呢” 沈才人最后仍抱有一丝希望:“你确定就是这样。不会。搞错吧?说不定皇上就是政务太多。需要小如帮忙呢?贵妃暗中帮皇上批阅奏折已是人尽皆知。她平时也是靠这丫头地呀” 周怀证断然决然地摇摇头。斩钉截铁道:“不会!绝对不会!真要那样。郭总管也 在宫里这样遮遮掩掩地了。他可是皇上最忠实地一一举一动。可都代表着皇上呐”在宫里争抢多年。始终爬不上皇上最贴心最忠实奴才地位子。周怀证对小五地嫉妒。同样人尽皆知。 沈才人伤心地向后倚去,怪不得,今天晚上他对自己那样冷淡呢,原来完全不是因为刘娥!想起他悄悄瞄向小如的那一眼,沈才人的肺都要被气炸了:自己千方百计巴结讨好他的时候,他却在考虑她的感受!真是,枕边余温尚存,他怀里却又换了新人! 沈才人在房中一刻都呆不住了,她急匆匆站起身来,还没吩咐宫女们提灯带路呢,周怀证抢先说话了:“娘娘!您要去哪里?” 沈才人忽然很想扇他一耳光,但她还是强忍住了,只冷冷道:“出去散散心,周公公要没别的什么事,就请先回吧!不送了!” 周怀证却没看出她的意图,以为她当真伤了心,要找个地方清静清静,遂谄媚的上前出主意道:“娘娘不必如此,小如丫头说到底只是一个丫头,皇上也可能就只是一时兴起罢了,没名没分的,不足为惧。即便皇上真喜欢她,碍着福宁宫的主子,她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如果娘娘真是生了气,那也用不找您亲自出马,只要您去给那边的主子透个风,还愁会没人替您收拾她?” 沈才人盯着他,了笑:“周公公真是来人,把我同小殿下这月的规银拿出来,同我箱子里的剩余银两一起送给周公公,请他喝茶!” 看他欢天喜地离去的背,沈才人狠狠啐了一口:“呸!多嘴!” 用不着他说,才人不用脑袋想也知道这个借刀杀人的道理,只是,事情还没被完全证实之前,她,还是没有完全下定决心。人都有不到黄河不回头的钻牛角尖儿精神,只要她自己还没有亲眼目睹,她就始终还抱有一丝幻想。 这点,是正常人的情感所致,是身太监的周怀证永远都无法体会,也永远都揣摸不到的。 沈才人打起精神,再一次到了御书房。这一次,她是有备而来。 御书门口的太监已经换了人,正百无聊赖哈欠连连之际,瞅见两名宫女打着灯笼引着沈才人急匆匆向这边走过来,到了近前,俩人忙躬身施礼:“参见才人娘娘!这么晚过来,娘娘您有什么事儿吗?” 沈才人压低声音道:“皇在吗?” 太监警惕的道:“万岁爷已经安歇了。娘娘您有事儿只能等到明儿再说了。” 沈才人满面愁容道:“公公有所不知,小皇子夜里睡着睡着,突然发烧了,一直说胡话,还哭着想要见皇上,无论如何不肯吃药谁哄都不行,都快急死我了公公,烦劳您进去回禀一声,也不用皇上起来,就拿他身上贴身带的一块玉佩什么的,回去哄哄小殿下就得了,他要能见着个什么东西,知道皇上念着他就好小孩子嘛,也好骗的” 小皇子的事可不敢耽搁,俩太监相互看看,一个说:“请娘娘稍等片刻,奴才这就去会话。”另一个便悄悄的到了门口,尽量压低着声音说:“皇上,皇上” 过了一会儿,赵恒在屋里答话了,像是刚刚被吵醒,声音朦朦的,还有点不耐烦的答应了一声:“什么事儿” 太监忙说:“回皇上话,沈才人娘娘来了,说小殿下病了,不肯吃药,娘娘想讨您一件贴身的物件回去哄哄小殿下,求皇上示下” 赵恒好像犹豫了一下,接着屋里传来他闷闷的声音:“你进来拿吧。告诉她,让太医小心看着点,可别疏忽了” 说着话,屋里的灯亮了,太监小心翼翼推开一条门缝挤进去,从一个人手里结过一个皇上腰上佩戴的一枚玉佩便出来了。屋里的灯也随即熄灭,一切又恢复了方才的平静,但沈才人在那一霎已经清楚的看到,屋里是一个女人的影子,她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痛的她几乎要呻吟出来! “娘娘,请您拿好。娘娘,娘娘”太监把玉佩送到发着愣的沈才人面前,连声呼唤着她。 沈才人像刚被人从梦中惊醒般张大了嘴巴:“啊!谢公公!多谢公公”转瞬,她又笑了:“公公,请转告皇上,我会好好儿照顾皇儿,请他保重身体,不必挂念我们母子。我们,告辞了”(未完待续,) .., ------------ 第一百三十二回:心照不宣 .. 怒同失望伤心无奈一并吞噬着沈才人的心,她头脑昏主意去哪里。回慈元宫?老老实实回慈元宫,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直接去找刘娥,让她过来大闹御书房,现在?这么晚?自己一夜间跑来两次,然后就是贵妃获讯前来,这不等于间接告诉了皇上,是她告的密嘛! --算了,认下这口气,回吧一个小小的丫头,犯不着让自己去捅皇上这个马蜂窝;而且,也许,真如周怀证所说,新鲜几天也就过去了,有福宁宫的主子在这儿,不会有什么大麻烦沈才人缓缓走着,心里始终气愤难平,像有数万只蚂蚁在同时吞噬撕咬着她的心,她的脸痛苦的有些变形了猛然,像下定了最后的决心,她毅然停下脚步,吩咐前头带路的宫女道:“走,去福宁宫看贵妃娘娘去!” 宫女稍稍犹豫一下:“这么晚贵妃娘娘怕是已经睡了” 沈才人凛然斥道:“用不着你说!头前带路!”俩宫女赶紧闭上嘴,转身向福宁宫方向走来。 连着歇了两天,刘娥从没觉得这么无聊过。饿了有人间美味,累了有人捏肩捶背,冷了有华服锦被,困了可以倒头就睡,还不必担心失业和薪水,也许,除了不能长生不老,从古至今人类所一直向往的神仙般的日子也不过如此吧!但是,还是有空虚和寂寞在里面之不去。 宫里的琐事淑勉为其难一肩扛了;国家大事赵恒也不再来跟她商量请她帮忙了这么无所事事的干躺着,充当着从前梦寐以求的豪华寄生虫,还真,不是那么美的事哩。 她有点想小如,也在暗暗怨赵恒,你都知道中午没事时过来看我一眼,怎么就不知道让我的小如一同过来呢?哎!刘娥叹口气,不能主动提出要见小如,否则肯定会被他笑话。 又翻个身,还睡不着。夜可真长觉着睡了好几觉了,可天还是没有要亮的意思即便天亮了又有什么事可做呢?还不是同前一天一样,要在床上再躺一整天,然后又是这仿佛无尽的黑夜--不过还是又过去一天,总有些不一样自己离可以自由活动便又近了一些,这次恢复之后,一定要好好锻炼锻炼身体,早上起来跑跑步看来是有必要了,不能再懒下去了,趁现在还不老尚算不上高龄产妇,得争取早点把小赵祯健健康康的怀在肚子里。只要狸猫换太子的传说真的是人为杜撰自己这个正牌的无可替代的刘太后,就当定了! 她正百无聊赖的胡思想之际个宫女轻手轻脚推开房门进来了,可能怕惊醒她女手里没拿蜡烛,摸着黑进来后,继续在屋里摸索。 “什事?” 刘娥夜之中地突然发问。骇地宫女猝不及防之下。差点跌坐在地上:“--啊!娘娘?您!您还没睡呢?”赶紧手忙脚乱地点亮蜡烛。小宫女这才看见。躺在床上地刘娥地眼。比白天时更有精神。 “回娘娘。沈才人。沈才人娘娘在门求见。说她晚上睡不着。想找娘娘说说话” 虽然心里有点遗憾跟自己心有灵犀一块睡不着地不是淑妃。但有人能陪陪自己总比没人强。刘娥坐起身子道:“--请她进来里屋说话。” 随便披上件衣服。(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刘娥就下了床。沈才人强颜欢笑着进了屋。对着刘娥亲亲热热地施个礼道:“贵妃娘娘万福。臣妾又来讨扰您。您可别怪罪臣妾” “娘子说哪里话来。我还正愁没人陪我说话呢。白天太闲了。夜里睡不着。还真不好熬呢红纹。去让人上些点心。我和沈娘子边吃边说话。” 红纹先是给她们每人泡了一杯香茶。又熟练地在桌上摆上各色点心。这才退到刘娥身后。非常自然地又替她捏起了肩。沈才人看着红纹啧啧称赞道:“娘娘。您调教地人儿可真是。一个比一个好呀。这丫头看起来。又机灵又秀气。真真又是个招人疼地” 刘娥一笑:“瞧娘子说的,倒好象好丫头都跑我这来了似的,难道你的慈元宫里就没有个称心的?”她虽还是才人称号,但因为肩负抚养皇子的重任,当初住进慈元宫时便破例 好几名宫女,再加上侍候小皇子的人也供她使唤,慈人应该比福宁宫里的还要多。 沈才人开玩笑的轻轻叹口气道:“娘娘,慈元宫的人跟您调教出来的可是没法比呢!您看看我那儿,那个丫头能比得上这一个?更别说您最疼爱的小如姑娘了” 刘娥看她这样,便也半开玩笑的顺嘴道:“你要看着好,回头我送你一个!只是,丑话说到前头,别真到了你那儿再嫌弃就成” 沈才人忙受宠若惊的说:“娘娘,这臣妾可不敢!您的人,我都听说了,那都是给皇上预备的,真要叫臣妾抢了去,皇上可也不会依我呢。” 刘娥纳闷道:“给皇上预备的?娘子这话从何说起?哦!你说的是小如吧?”刘娥恍然说:“小如是我让皇上领走的,过几天就回来了可谈不上是给皇上预备的” 沈才人故作佩;道:“娘娘,您的胸怀气量,臣妾真是自愧不如。要放到臣妾身上,臣妾无论如何做不到向您这样收放自如说句咱们姐妹的知心话,我呀,心眼就小,别说不会主动为皇上献美,即便皇上亲自提出来,臣妾若能做到不跟皇上生气也就很不错了” 刘娥更加摸不着头脑了:“子,你,你误会了!小如是因为皇上最近太忙,我要她代替我过去替皇上分忧的,怎么,你,娘子想到哪里去了”对她专门往歪门邪路上想人,尤其这个人还是小如,刘娥很是生气。噢,半夜睡不着想男人就这样胡思乱想啊?太能扯了! 她的反应早预料之中,沈才人不慌不忙的说:“娘娘,您就别瞒着了!虽然臣妾心眼小,但这毕竟对皇上来说是件喜事,臣妾岂有不明道理,胡乱反对之理?再说臣妾也一直就挺喜欢小如,以后跟她也算是姐妹了,臣妾日后还要同她好好儿相处呢知小如姑娘将来是继续跟娘娘您住呢,还是另外再给她安排个宫苑” 刘娥惊异过后,不客气将脸阴沉下来:“娘子,不知你从何处听到这些闲言碎语,我劝你千万别相信!小如是个冰清玉洁的孩子,将来,我还要给她找个好人家,风风光光将她嫁出去的。不知何故,宫里传出这等污蔑小如的话语,我明儿一定会严加惩治!请娘子切莫相信传言,令小如无故蒙羞!” 刘完,便皱着眉不再说话,沈才人知道,她仍然不信自己的话,这也意味着,当事实摆在眼前时,她,受到的打击会更大,闹起来的动静同样的,也会是灾难性的 沈才故意委屈的垂首低声道:“娘娘,您对臣妾,还是您还是不把臣妾当一家人看待臣妾也不是糊涂人,事关小如姑娘的清誉,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仅凭道听途说,打死臣妾也不会这样信口胡说的臣妾今晚去给皇上送夜宵,亲眼看见他们娘娘,您既然这样信不过臣妾,那,就当臣妾胡说好了!不打扰了臣妾,告退” 她慢吞吞缓步向外走去,刘娥在身后机械的说了句:“慢走,不送了”虽然没有如她所想的那样,刘娥激动的将她唤回来刨根问底了解个仔细,但从她惊愕的表情来看,她还是大大的受到了震撼,最起码,这一夜,她是再也睡不踏实了。 沈才人所想的后果也不是非要她当场相信,继而立刻跑到御书房捉奸在床。她想让她半信半疑的最好,这样既不会使皇上怀到自己从中挑拨,又会让她多个心眼,出其不意拿他们个人赃俱获!沈才人心满意足的回去睡觉了,天实在太晚了,将包袱抛给刘娥后,相信她,一定就能轻轻松松入睡了。 而这边的刘娥,本来就不困,这下,更睡不着了。睡不着她也撑着躺到床上,平静的吩咐红纹熄灯,关门,交代她晚上听见的胡话,千万不可外传。 红纹做完一切,静静地退了出去。一切又恢复了之前的安宁,只是,黑夜之中,躺在床上的刘娥,睁着大眼睛无声的,用被子紧紧捂住了头((未完待续,) .., ------------ 第一百三十三回:殿下病了 .. 二天早上,沈才人早早便把耳目安排到了御书房和~围,只可惜,并没什么事情发生。刘娥一向都是识大体的,她不会在皇上上早朝的时间跟他闹,这点,沈才人娘娘心里很清楚,她也很有等待的耐心。中午,皇上散朝回来了,直接回了书房,还差了人来打听小殿下的情况,想是皇上并未忘记昨夜自己撒谎说小皇子生病的事。用罢午膳小憩一会儿,便又开始办公了。--还是没动静。一切如平常一样,宫里每个人都继续着从前日复一日的轮回,没有一丝不同。 沈才人又耐着性子等到了晚上,皇上好像到福宁宫去了一趟,小如照旧没跟他同去。从福宁宫出来时表情安静,没有一丁点儿事情败露受到指责诘问的迹象,他仍旧回了书房。没有一丁点儿的变化。 沈才人一想到他又回到了与小如丫头独处的居室,两人一个书写,一个研磨,一块儿喝茶用餐,一块儿牙床共枕,四目相对,情意绵绵便恨得牙根痒:刘娥!你是死人吗?到底还在等什么? 这期间,周怀证倒是很热心的又跑来一趟,不厌其烦的向她推荐自己想到的借刀杀人的妙计,被她轻描淡写的带过去了。当主子的,不能让这些奴才觉得自己是他可以牵着鼻子走的,要给他自己的内心深不可测,难以捉摸的印象,这才是做人主子必需要有的高明之处! 又是难熬的一天终于过去了,本来是要让刘娥辗转难眠的,谁想这个重重的大包袱还是又回到了自己身上,更难受的是,好像又增加了刘娥这个真正捉摸不透的烦恼才人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最不愿意的看见周怀证那副万事通的嘴脸,但事到如今,还是避免不了的,得见他。 被晾了两天的周怀证一沈才人又要见他,忙颠儿颠儿的赶来了正他这些天一直闲着,以后还不知会被发配到哪个角落呢,若能攀牢这棵大树后不愁没有出头之日。“参见娘娘,娘娘有何吩咐?” 一看见这张媚的脸,沈才人心里就不由深深叹了一口气,比起对刘娥忠心耿耿的小五银子牵着的他,可差远了!--她给了他什么?让他这样忠心不二?难道比自己的夜明珠还要珍贵? 看见周怀证已经到了跟前,她抢说:“周公公,这两天您忙什么呢?他们,还没让您回去当差么?”沈才人摆弄着一件玲珑剔透的玉如意,装作很关心他的样子。 周怀证忙上前答道:“蒙娘惦记着才还没回去不过奴才打听着,郭公公已经回皇上身边侍候了” “哦?”沈才人眼睛一:“既然他都回来了小如呢。有没有打发她回福宁宫?” 对她这幅急不可耐地样子周怀证在眼里。立时便明白了她唤自己来地意图。她身边那些人论太监或是宫女。都还嫩。打听不出实质地情况。她。还得指望自己当她地眼睛和耳朵! “回娘娘。小如姑娘还在御书房陪王伴驾。这一时半会儿地。一点儿要走地意思都没有呢” 沈才人也意识到自己刚刚有些失态了。她身子动了动。努力压制下心中地妒火。微微笑道:“这小如姑娘不离开。周公公您好像就回不去啊怎么办呢。难道就这样皇恩浩荡。一直歇下去?” 一句话又戳到周怀证地痛处。周怀证也无奈地耷拉下了头:“这也是没法子地事儿。奴才也想尽快回去当差。可郭总管这儿。前两天偷信地事儿好像已经被他察觉到什么风声了。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奴才现在在他面前。得小心再小心不好说话呀奴才以后就指望娘娘您了。只要您对奴才好。奴才受在大地委屈也毫无怨言” 沈才人吓一跳。这就赖上我了?呸!德性!不过表面上。她还是和蔼可亲地向他打了保票:“周公公。您放心。将来若有我出头之日。自然也少不了您地好处。您为我做地事。我和皇儿都会牢牢记在心上地。只是眼下。依您看。咱们应当怎么度过这一关呢?” 周怀证仍然坚持自己以前的观点:“娘娘,奴才还是那句话,您得让福宁宫的主子去闹啊” 沈才人耐着性子解释道:“她早知道了!只是不知何故一直按兵不动,你想,这是怎么回事呢?” 周怀证愣了愣,脑子迅速转了几个圈:知道了,谁告诉她的?她又怎么知道贵妃清楚这事儿?难不成是她偷偷告诉她的?是了!除了她, 谁冒着惹怒皇上的危险去向福宁宫的主子说这事儿此时几乎除了当事人和他俩,几乎就没人知道了。 对沈才人的狡猾,他从心里给了一个大大的鄙视!就以为你比别人强,结果,还不是得求到我老周!周怀证知道自己不能惹怒她,他不再纠缠此事,只就事论事说:“娘娘,福宁宫主子两天都没动静,说明她可能,也许是默许了!” 沈才人一惊:“默许?怎么会?小如可不是别人!被自己最亲近的人背叛,她怎可能这样轻易咽下这口气!”不说赵恒,但就小如来说,沈才人就觉得刘娥没理由会这样善罢甘休! “那依娘娘您看呢?”周怀证这回学聪明了,不再喋喋不休的卖弄,懂得该出手时才出手了。 沈才人一时语塞,只好支吾道:“也许,她还没想好怎么办也说不定呢” 周怀证哑然失道:“娘娘认为刘贵妃是这样沉得住气的人吗?若是换了娘娘您,您忍得下这口气吗?如果她当真动了怒,想惩治小如丫头,便不会这样隐忍两天不发,更不会坐视不管,任由他们一直这样下去是可忍,孰不可忍!奴才想现在她面对的,应该不是能克制着自己慢慢想对策的事” “那,依你来看呢?”不得不承,自己有些当局者迷了,周怀证站在局外人的角度上说出来的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周怀证听她样问自己,语气里明显多出来一种讨教的意思,顿时大受鼓舞,信心百倍的说:“娘娘,依奴才所见,这事儿,要么贵妃娘娘知道实情后选择了默许,因为这样对她有利无害,皇上也欠下她一个大大的人情,日后对她只会更好。要么”周怀证卖关子似的眨眨眼,用更低的声音说:“要么,这事儿,根本就是贵妃娘娘一手策划的,她想利用小如笼络皇上,将皇上从您的身边,抢回去” 最后这句话,着实吓了沈才人一跳,她有些难以置信的睁大了双眼:“你说,她,这些都是她安排的?为抢回皇上的心?” 沈才人惊诧过后又莫其妙有了一阵欣喜:如果真如他所说,刘娥费这样的心思跟自己抢皇上,说明,自己在皇上心里的地位还是极其重要的,以至于她落败之后,不惜借别人之力以这种几乎见不得人的方式来挽回皇上的心 “假如真如你所说,我,我们该怎么办?”沈才人温柔的问周怀证,他毕竟能想到自己想不到的地方,看来以后还是要对他好点。 周怀证胸有成竹道:“奴才认为,眼下娘就只能靠自己了。 当初您既能得到皇上的欢心,现在您就也能再把皇上从她们的身边夺回来!娘娘您可别忘了,当初您是孤军奋战,现在,您可是有个无价之宝在帮着您呐” “你是指小皇子?”沈才人的眼睛也亮了,说破大天,小皇子在我手里,这是他唯一的继承人,也是他未来的全部希望!现在无论皇上他转出去的有多远,也得乖乖的再回来! 沈才人笑着点点头,夸奖周怀证说:“周公公,不愧在宫中多年,遇事就是沉稳!我方才心里一慌,竟然把皇儿给忘了,你说得对,有皇儿同我站在一起,不管刘娥知道也好,不知不管也罢!我照样,能让皇上再回到我身边!”说完,瞅一眼同样笑容满面的周怀证,沈才人大方的将手里的玉如意递了过去:“周公公,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这块儿玉如意是用最纯粹的翡翠雕成,又镶了猫眼儿钻石,怪好看的。您拿去玩儿吧!” --“谢娘娘赏!” 这天下午,沈才人一改两日来的冷面,高高兴兴的主动领小皇子去了花园游玩。两个人同宫女们一起捉迷藏,荡秋千,逮蛐蛐,大半天时间没消停,沈才人又让宫女给他穿的厚厚的,结果,小皇子出了一身大汗,直嚷嚷热的要死,想洗澡玩水。于是,就在院子里,沈才人命人给他烧了一大桶热水,任由他跳到里面尽情玩乐。水温由热变凉,沈才人同宫女们在房里为他缝制衣服,居然“忘了”让人抱他出来。于是,小皇子便痛痛快快的玩了一个够;于是,当太监发现他已在凉水里泡了有一段时间并将他从中抱出后,他已经冻得有些哆嗦了;于是,当天夜里,小皇子便真的,发起高烧来了。 .., ------------ 第一百三十四回:借题发挥 殿下的病是半夜开始的。【最新章节阅读.】高烧,烧的怕人,满床打 在请太医诊治前,先由沈才人照顾了好大一会儿。直到孩子小脸儿通红,浑身热的烫人,嘴里不断说着胡话满床打滚了,沈才人才慌慌得吩咐人请来了太医。 当时的医术虽然已经很不错,但对付这种高烧还不能做到立竿见影的奏效。宫女们熬药时,小皇子已经烧的有些迷糊了,眼皮儿看起来都有些睁不开了。太医寸步不离的守在床边,沈才人抹抹眼睛,流着泪扑在孩子身上哽咽道:“皇儿,你可不要吓母妃呀--皇儿太医,皇儿他病的如此严重,要不要请皇上过来看看?” 这几滴眼泪真正是为小皇子而落。利用一个小小的孩子达到自己的目的,怎么说也有点似乎好像卑鄙了些,况且还得让他遭这么大的罪,难受的孩子迷迷糊糊之中一直喊着母亲,谁都听得出,这会儿他喊得,可是亲妈。也许孩子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平时口口声声最疼爱自己的母妃,才是自己生病乃至严重的罪魁祸首,他病好后,还会一如既往依赖喜爱她,并对她言听计从,幸福着她的幸福,悲伤着她的悲伤,不曾有一丁点儿的怀和犹豫。一想到这点,沈才人心里还是很有些罪恶感的。 不过付出总有回报,沈才人的目的最终总算还是达到了,太医很有同感的点头说:“还是娘娘想得周到。 小殿下这病来突然,又一直高烧不退,臣也觉得应当告诉皇上。有些事还是要靠皇上拿主意”就这一个宝贝继承人,病成这样,不让皇上知道,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谁敢担责任? 太监得了令,飞跑着去御房禀报了。沈才人亲自绞了巾帕小皇子擦脸擦手,细致又关切,谁看了都会为她对皇子的关爱之情动容。 赵恒不一儿就急匆匆来了,还有小五跟在后面。一进门,就焦急的问:“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吗?怎么又严重了?”边说着,边就势在皇子的床头坐下,沈才人忙给他让出了地方。 “皇上,儿,本来是好的,可他下午又趁臣妾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玩水把整个身子都泡到水桶里,将他抱出来时,浑身都已经湿透了都怪臣妾,没看好孩子皇上”说着说着,沈才人又嘤嘤的小声哭泣起来,身子也就势一歪,斜斜的依靠在了赵恒的肩膀上。 赵一只手扶住她,伸出另一只手摸摸孩子的头,问太医:“怎么这么热?药还没吃吗?” 太医俯首道:“回陛下药刚刚小殿下已用过了。只是还没发挥功效。恐怕还要大半天才能慢慢不再发热。这期间。臣会随时侯在小殿下身边。为他擦洗身体。这样。小殿下会觉着好过一些。只是。娘娘爱子心切。不肯离开半步。臣虽万分佩服只是。侍候小殿下乃臣地本分娘这样不眠不休。很容易累坏凤体。臣请娘娘和皇上保重身体。不要过于担心。臣会尽心尽力看护好小皇子地皇上和娘娘就请不要在此陪伴了” 太医不仅要会看病。嘴也会说才讨巧。常在宫里混能不奉承呢? 大概是沈才人靠地赵恒不舒服了。他稍稍用力推了她一下才人自己站好后。抽抽嗒嗒地说:“皇上医说得有理。您每日都要为国事操劳。不宜太过劳累。现在又正是夜深之时。臣妾请您。先去安歇吧这儿。有臣妾陪着皇儿。就够了”说着。眼光爱怜地停留在床上地小殿下身上。满是心疼和不舍。 赵恒拉起小皇子一只手在手心里轻轻摩挲着。道:“朕等会儿再睡也不迟。太医。小殿下牙咬得紧紧地。是不是。很难受?刚还说胡话呢。怎么这会儿。倒一声不响了?” 太医忙爬起来看看。小皇子地脸已经由通红慢慢转变为苍白了。方才还在仿佛挣扎似地舞胳膊蹬腿。这会儿已经完全消停下来。软绵绵无力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了。 太医在心里斟酌一番才道:“禀皇上。小殿下这次地病情来势凶猛。恐怕是需要费些周折才能完全康复下这会儿。是比方才又有些加重了不过陛下娘娘请放心。天亮后。小殿下地病情会好很多。烧也会退” 赵 头,有些忧郁的说:“他年纪还小,可能受不了这份步不离的看护,千万不可大意啊” 太医跪地叩首道:“臣遵旨!陛下尽管放心,臣保证,一丝一毫都不会疏忽!” 再回头看看孩子,平日跑跳个不停的捣蛋鬼这会儿奄奄的躺着,看一次让人心疼一次。 沈才人双手挽住赵恒的胳膊,温婉的说:“皇上,太医都说了,他会尽心尽力的,您就放心去吧。来,臣妾扶您去寝室” 大半夜正睡得香时被折腾起来,岂有不困的道理?既然太医都说天亮后会没事,赵恒也就不再坚持了。沈才人亲昵的扶着他,来到寝室。“陛下,臣妾为您宽衣” 一边缓缓地为恒宽衣解带,沈才人一边有些抱怨的说:“皇上,您知不知道,臣妾最喜欢做的事是什么?” “是什么?”赵恒随口问,一边忍不住大大的打了个哈欠。 沈才人有动情的说:“臣妾最喜欢做的事有两件。 一件是侍候皇上您宽衣解带上床就寝,让累了一天的您舒舒服服的躺在软软的床上歇息;另一件就是,看皇儿睡着时的小脸那么恬静,那么纯真,那么无忧无虑看着他沉睡时的小脸,臣妾总是在想,这是我的皇儿,我要好好儿爱护他,不让他受一点痛苦和委屈,永远都要让他幸福快乐,让他每天入睡时都是开心愉悦的可是,今天,因为臣妾的疏忽,让皇儿现在这么难受,臣妾、臣妾都不敢看他的小脸儿了,一看见他,臣妾的心里就,就堵得慌,我恨不得在床上难受的是我,如果能替他,让臣妾受再大的罪,臣妾也愿意” 说着,沈才人又轻轻啜泣起来。 赵恒叹口气,看她逐渐有越哭越痛之,忙伸出一只胳膊,将她环在怀里拍拍她的后背安慰道:“不要太难过了!这也不是你的错,就别再埋怨自己了。太医不是说了吗?天一亮,皇儿的病就能见好,到时候,他睡得,就又能安稳香甜了!” 沈才人顺势依到他胸前楚可怜道:“皇上,太医的话虽这样说,可臣妾就是不能放心,臣妾,好害怕臣妾心里好害怕会失去皇儿他现在在臣妾心里,使出了皇上之外,最重要的人了比臣妾自己的命,还要珍贵万倍” 一场高烧感冒,就能引起人家这样掏心窝子感动人的话,这世上,恐怕不多啊。我们的孩子病了,我们也会着急上火,但像这样对着孩子爹撒卖乖的恐怕不多,有那不自觉的某些人,也许还会瞪大眼睛对着对方大吼小叫扮狮子,您千万别不信,不信咱可以打赌,您准输,为嘛捏?--因为,俺们家就有这样的人。 但这在赵恒可理解不了,当爹的经验少还在其次,毕竟当时也没什么心理学一类的书籍,从小各位老师教授给他各种各样的知识,但像研究人的心理方面的知识,就匮乏多了,不像沈才人,大有自学成才的天赋。 他看到沈才人这样又是检讨又是自责的,已经心软了,再来一番眼泪轰炸?--直接缴械投降。 赵恒拥紧她软软的身子柔声安慰道:“看你,都想哪儿去了?你一定是看护皇儿累坏了,来,你也快上床歇息一会儿吧,太医说得有理,即便心疼孩子,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 “皇上”沈才人又是感动又是幸福的娇哼一声,双手紧抱住他的腰喃喃道:“好久没和您这么亲近了,臣妾,臣妾觉得真高兴皇上,您答应我,以后,不要再不理臣妾好吗?皇儿这一病,真把臣妾吓坏了,臣妾再也不想让亲人离开我了。皇上,您答应我,以后,天天跟臣妾在一块儿,每天都能让臣妾看见您皇上,请您答应臣妾以后,都住在慈元宫,陪着皇儿和我,再也不离开我们了,好吗?” 沈才人动情的说完,踮起脚,在赵恒脸上深情的吻了一下,两眼烁烁有神期盼的等着赵恒的回答,按她的想法,有自己,有皇儿,两下的诱惑,应该能,打动他的心了(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c)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